副将一咬牙,若错过了现下的时机,不知又要经历多少场苦战,如今白清颜的军队竟像是不敌了的样子,己方士气正高,只要出了这个潼关……
北顺军中上下达成共识,连停军休整的时间都省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萧弈珑一声号令,大军便向潼关口开进。
清颜一边接过随军大夫递上了药膏,胡乱的擦在伤口上,一边带着三军向潼关外撤去。她受的伤并不重,然后却也有些时日不能提武器了,但愿这样的牺牲能一举铲了北顺那群狼,否则主帅受伤,后面的仗就难打了。
越靠近大兴这边,地势越狭长,直到出了潼关口,便可见噶礼大片的草原。清颜带兵在队伍之前,司马长风守中,子詹断后。
大军退的速度不慢,然而由于地势险要,还是不得已的要减缓速度,当萧弈珑的军队赶到时,还剩尾部两万人尚未撤出。
子詹站在整个队伍的最末,冷眼望着萧弈珑。
北顺所有兵士本怕潼关口会有诈,然而此时见尚未出去的两万人竟然堵在了前方,不再后退反而摆出了迎战的姿态,颇有写破釜沉舟的意思,又见佑西将军立于阵前,再不迟疑,全军以不可挡的姿态排山倒海而来,要将这区区两万人葬送在这里。
“佑西!”近了,已经很近了,一想到可以将这人踩在自己的马蹄下,萧弈珑就遏制不住沸腾的血液。
宁子詹却没有如往常一样静静的站着,反倒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萧弈珑迎了上去,竟是连剑都没拔。
眼见萧弈珑的长鞭就要抽断他的筋骨,却只在一瞬间,鞭子忽然没有力气的垂了下去。萧弈珑只觉心口一疼,竟然像是被千万根针了一般,再控制不住身形,像是忽然断线的纸鸢,坠了下去,落到地上。
这是要死了么,一瞬间脑中只有这么一个感觉,只觉得四处都寂静了,然而这样的认知只是一瞬,忽然感到脖颈上有些微的凉意,是被人用手制住了。
宁子詹一把将萧弈珑从地上拽起来,扔垃圾似的扔给候在一旁的手下,动作丝毫不断,从袖中拉出一个信号弹,发上了天空。
北顺那边的士兵见太女被擒,目眦欲裂,再顾不得其他,丢下身边的敌人就向宁子詹方向赶去。大兴的兵士见主帅发令,也不恋战,以及其迅速的速度退出了潼关口。
“进军!潼关口有缺,进军!”头脑清晰的副将大喊一声,如今太女被人生擒救之不及,唯有先破了这潼关再另寻他法。
然而行军布阵已经混乱,北顺兵士皆如挨了当头棒喝,放弃太女方向赶往关口,却已经由于这一耽搁而迟了。
只听轰的几声巨响,子詹走在队伍最后首刚推出关口,挨着他的身后已有大石砸下,漫天石海瞬间将北顺军队堵在了关里,砸成了肉泥。
“炸药,是炸药!退!快退!”走在后面的副将一听声音便知不对,声嘶力竭的大吼,士兵一派慌乱,砸死有之,踩死有之,甚至有的被人拦住了退路,已经开始不要命的厮杀自己的战友。
清颜站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听着乱石堵死的关口里传来的声音,又看了看站在队伍最后首的宁子詹,只觉冷汗湿透戎装。只要晚那么一步,就会将他也一同埋了进去。
萧弈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却依然恶狠狠的瞪着子詹。若到这个份上她还不懂,那这太女便是白当了,宁子詹分明是在剑上摸了毒,那些毒虽不致命,量也不大,然而却顺着那些些微的口子慢慢流变了她的全身。
“卑劣……”萧弈珑一边喘气,一边骂道。
子詹看都没看她,转身走人。
他是卑劣,但是若是为了守护清浅,若是能守得大兴的江山,一个人的卑劣总比一个民族的悲剧好。
此时萧弈珑才明白,这个人,眼中只看战争的胜败,却完全没有将自己的感情放于其中,自己于他而言,是敌人的将领,却不是个人的对手。自己好胜心切,竟是连大局为重四个字都忘记了。
清颜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肩膀,翻身下马想子詹走来,料想如今这一战也可以结束了,北顺兵马虽然不会死绝,但是北顺太女,实在是个很好的砝码。
然而刚走到一半,便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清颜疑惑的回头,却前司马长风面色很是凝重的站在她身后,眉头都皱成了好几个川字。
“方才收到的消息,乐王携旧部一千人逃了。”
双兔傍地走
由于这一战十分重要,大部分人的精力都放在了战场上,因此这才让乐王旧部觑到个空隙,将看帐的守卫杀了后带着乐王逃了。
清颜几人连战场都来不及收拾,得到消息就往回赶。
“都有谁知道消息?”清颜一脸冰冷的问传消息来的士兵。
“禀将军,几个参将,都是知晓事情原委的。”那人回答。
清颜点点头:“这便好,把消息捂的严一点,一会儿传随军医馆来着帐中一趟,只说乐王病了。”
那人点头应下。
司马长风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又想着她们匆匆赶回来终是会惹人奇异,便跟清颜道了一声,自回去安抚大部队去了。
“要派人去追么?”闻讯赶到的絮冬看了帐前的一片狼藉,问道。
清颜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其余人紧跟其后直接进了帐子。
“絮冬,你亲自带了可信之人去。万不可惊动其他人。”清颜道。
絮冬领命退出。
子詹一直不曾开口,此时只捡了一个位置坐下,顺手探了探桌上放着的茶壶,还有些余热。
“显之,北顺太女怎么处置?”去而复返的司马成文撩了帘子进来。
“找得力人手看好了,不要让她给跑掉。”清颜回答,又下意识的瞥了子詹一眼。
宁子詹挑起眉头,站了起来:“我去看看。”说罢就往外走,司马长风和清颜交换了个颜色,皆陪着宁子詹过去了。
北顺太女,那是宁子詹同母异父的亲姐姐,并且他俩的父辈之间,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恨。如此复杂而纠结的关系,清颜不亲自陪自己姐夫走一趟,还真不放心。
萧弈珑此时正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屋子中,形容有些狼狈,然而眼神依然如苍鹰一般,丝毫不示弱。
清颜一行撩帘子进去,就只觉一道目光直愣愣的擦着她们脸庞而过,恶狠狠的钉在宁子詹脸上。
“太女,此处可还顺心?”清颜上前一步,阻断她的目光,笑吟吟的问道。
萧弈珑哼了一声:“劳白将军关心。”
倒是个有几分风骨的人,不似她娘,果然是有那样爹所以生出来个这样的女儿么?清颜暗自陈奇。
“白将军欲怎样?”萧弈珑是个枭雄,即便手段狠戾,但也算是神似清明,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清颜干笑了两声:“太女身份特殊,我一时还真想不出要怎样。”
言下之意,你奇货可居,我需仔细思考一下能把你卖个什么价钱。
“呵。”萧弈珑冷笑一声。她完全不担心白清颜会杀掉她,她是个大砝码,白清颜还等着用她去谈条件呢,傻子才会杀鸡取卵。
“佑西将军,孤很是好奇。”萧弈珑撇了撇头,又盯着子詹看了半晌:“孤以为对于你们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