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条街总共才三四百米,两旁的建筑也不过三四层高,却汇聚了一百多家大大小小的烧烤店。并且,无论是烧鱼烧肉,吃起来都相当有滋有味,价格便宜,服务周到,环境干净卫生,让你走了之后还经常想着回来再吃。
仝飞一边领着儿子和凡静走进一家烧烤店,一边向凡静介绍着这个烧烤城。还说这里的老百姓都谣传克林顿未来的西安之行,烧烤城是他必经的一个驿站。仝飞这样绘声绘色地说着,凡静却听得有点儿心不在焉。她并不关心美食文化,更不关心政治。她表面上似乎在认真地听着,但脑海里却在默默地想着心事。这个仝飞,肯定是非常喜欢我。要不,他干么待我这样好?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在我面前也滔滔不绝的。但他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男人,所以轻易不会主动向我表白他打心眼里喜欢我。而且他肯定也象段卫恒一样,认为我凡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有夫之妇。交个朋友,来来往往可以。做个情人,干那种事是万万不行的。如果我告诉他,我现在也是一个‘围城‘之外的人,他会怎样想?怎样待我呢?
第三十六章 调润方略
用过午餐,走出烧烤一条街,三人又打的回到仝飞那栋楼上。
下午,在同儿子玩耍了几个小时后,仝飞就把儿子送到家居西安老城的父母那里,又在市内跑了一些有关生意场上的事情。
夜里,仝飞很晚才回来。他见屋里没一点儿动静,卧室里也黑灯瞎火的,知道凡静已经吃过晚餐上床休息了。他没有打搅她,独自走近昨晚睡过的那张床铺,仿佛浑身非常困乏一样,重重地躺了下来。
此时此刻,凡静确确实实躺在仝飞的卧室内,但她却没有入睡。她仍然象昨晚一样没有候卧室的房门。她希望这套房子的主人回来后能壮起胆子破门而入。她听见主人回来了,她屏住呼吸在默默地耐心等待。可是床头的闹钟嘀哒作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来的只是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她知道她的希望又一次象肥皂泡一样地破灭了。她又产生过光着上身穿着裤头去隔壁房间强行钻进仝飞被窝里造成既成事实的想法,但这种想法瞬间便从她的脑海之中消失了。她想起有一次她在姬敏家玩时,赵年曾当着她和姬敏的面儿向她们讲述过一个故事。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夏天,赵年为其单位出差去省内一个城市。到达这个城市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走出火车站,迎面奔过来两个二十岁左右农村打扮的姑娘,一边一个拉住了他的胳膊。左边一个要他到她的旅社住宿。说她的旅社就在附近,实行全方位服务。右边一个也要他到她的旅社过夜。说她的旅社也在附近,安全舒适,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赵年问左边那位姑娘,‘你们能全方位到什么程度?‘那位姑娘嘿嘿笑着说:‘如果先生您需要,我们店里每一位服务员包括老板娘,您可以随意挑选一个陪您睡觉。‘赵年一听,心想,这不是妓院吗?就瞪起眼睛装起发怒的样子甩掉了左边那只拉他胳膊的手,跟着右边那位姑娘来到了她们那个旅社。他掏了八元钱登记了一个小单间后,转到街上小吃摊用过晚餐,回到旅社里刷了牙,洗了脚,倒头便睡,心想一觉可以睡到天亮。因为旅途辛苦,他睡得很香。不想半夜时分,他被一点响动惊醒。他慌忙拉开头顶的灯泡一看,眼前的情景使他整个人完全惊呆了。只见一个非常年轻长相并不漂亮但也不算难看的少女,身上从上到下光光的,一根线没有就立在他的床边。赵年问她:‘你想干啥?‘那少女笑着说:‘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我想干啥难道要我教你吗?‘赵年哭丧着脸说:‘我订房间的时候可没说要啊。‘然而少女却说:‘你不要不等于不需要。我们店里就这规矩,半夜三更给客人们一个意外惊喜,加一道‘荤菜‘让你们美美地品尝品尝。让你们这些走南闯北的男人离开这座城市后还想着这个店,宣传这个店,来时还住这个店。‘赵年听后一阵恶心。他象阳痿了一样没激起一点儿欲望。他想赶她走,但又好奇地问道:‘这项服务不收费吧?‘少女扭了扭她的细腰说:‘店里不收费。给我们点小费即可。‘赵年又问:‘小费多少?‘少女回答:‘最少五十。‘赵年说:‘那您老板不吃亏吗?‘少女说:‘他会吃亏?给我们少发工资呗。‘赵年说:‘如果干了不给小费呢?‘少女轻松一笑说:‘没有的事。男人都爱顾面子。‘赵年又说:‘如果我不干呢?‘少女说:‘那您也得付了小费,我才能出去。‘赵年又说:‘我既不干又不付小费呢?‘少女脸上没了笑容,满脸严肃地说:‘那我们就告诉老板。‘赵年问:‘告诉老板又能怎么样?‘少女‘哼‘了一声然后说:‘那你是想找死的!我们老板可厉害了,他打个电话,几分钟后就有穿警服的派出所的人过来。我告你一个强奸未遂,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赵年说:‘派出所的人能听你们一面之词?‘少女说:‘他们好多都是我们老板的朋友。老板说了,是我们养活着他们,养肥了他们,他们哪敢不听?况且他们隔三差五也来找我们老板玩,老板也经常让我们陪他们睡觉撒欢。‘赵年忽然在心里大叫道:我的妈呀,这不活脱脱一个黑店吗?就赶紧老老实实地从枕头底下的皮包里摸出一张五十元面额的人民币,双手递给了那位少女。‘对不起,我有病,即使你再温柔努力也是做不成的。钱你拿着,赶紧穿上衣裳出去吧。下次我来,一定还住这个店,一定还让你陪着。‘少女出去后,赵年躺在床上没再入睡。他回忆着进入这个城市后发生的一切,心里一阵阵恶心。
那位少女之所以没能和赵年苟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看错了人。看菜下碟,凡静走南闯北懂得这个道理。不是那种贪恋女色的男人,女人采取那样的行动,只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仝飞就不是那种贪恋女色的男人,如果自己只图一时之快,使他认为我是一个放荡轻浮的女人而不再喜欢我搭理我,那以后和他成婚也只是我一相情愿痴心梦想。稳妥含蓄,循序渐进,务求必胜。凡静在入睡前的翻来覆去中确定了对付仝飞这种男人的十二字方针。
次日上午,仝飞携凡静登上了返回郑州的21次特快列车。
凡静在三门峡火车站恋恋不舍地下了车。列车在站上逗留的几分钟内,凡静来到仝飞那个窗口下的站台上,仰着脖子,与仝飞不停地说着话。一会儿,汽笛长鸣,列车重新启动,缓缓东行。凡静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向仝飞招手。而车内的仝飞则干脆把头和他的上半截身子伸出窗外,面对着凡静站立的方向大声喊道:‘别忘了找我,别忘了跟我联系。辞掉工作的事好好考虑考虑,我在郑州时刻等待着你的消息!‘
天气仍很暖和的阳历十一月初,凡静在三门峡洛阳联系了业务后回到襄汝县城。她到公司处理了一些有关近段业务方面的琐碎事情,就向魏副经理请了十天病假,在家专心致志地打针吃药消她的炎症。药和针都停用后,凡静又休息了几天,稍作观察,确信炎症几乎没有了,便又放心地去了其它几个地市。因为她长得迷人,因为她能说会道,因为她心计胜人,她的业务效果比销售科的其他业务员要好得多。
这期间,她一直跟仝飞保持着电话联系。转眼到了阳历年,凡静和仝飞虽然没再见面,关系已非同一般,就象一对亲密无间的异性朋友一样。就凡静而言,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仝飞,就象几年前爱上东北的小倍一样。不过这两种爱又迥然不同。凡静爱小倍,主要是爱他的外表和床上功夫。至于小倍身外的东西,她似乎就不在乎,也压根没有考虑过。凡静爱仝飞,主要是爱他的人品富足和大都市居民的身份。至于仝飞的长相,她虽然觉得不难看,但从没有激发起她的爱意。然而,对于现在已经非常现实化了的凡静来说,她觉得身居小小襄汝县城的她,如果能和大都市的仝飞联姻,那绝对是自己一步登天高攀了人家。
凡静思前想后,觉得现在和仝飞把话儿挑明,把关系再进一步升格一下是最恰当不过的了。早了,会使仝飞以为她是个不值钱的容易跟男人上床的女人。晚了,万一仝飞以为她是个有夫之妇并且生活尽适人意,和她好归好,但发生性关系纯粹是痴心梦想,在生意场上遇上他中意的单身女郎而跟人家‘拍施‘上,那可是我凡静一生一世都后悔莫及的事。
第三十八章 心态迥异
第二天,两人各忙各的生意。
凡静在盛祥旅馆对面的店铺里用公用电话呼了孙经理。奇怪,这回她等了好几分钟,电话铃一直没有响。
凡静又呼了一遍,这次,她主动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电话刚放下,铃声便响了起来。凡静抓起话筒,还没等她开口,对方便已经说话了。‘是小静吧?什么时候到的?‘孙经理根据他呼机上打出的电话号码,知道凡静现在已在郑州。
‘刚到。‘
‘那我给你接风?‘
‘不必了。‘
‘货款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过来取?‘
‘多少?‘
‘俩数‘
‘一个大老板那么小气,一次清完算啦。‘凡静半开玩笑半埋怨地说。
‘不行啊,小静。年底了,正是用钱的高峰期,单位资金现在紧张得很。就这点儿钱还是我在党组会上给你争取来的。‘
‘哦____‘
‘说吧,怎么谢我?‘
‘哼!区区两万元,又是公家的。你这边递给我,我那边就得交给公司。我本人从中没有得到一点儿好处,让我如何谢你?亏你说得出口!‘
‘我可以单独给你加钱。‘
‘你在哪儿?电话里说话不太方便。我过去再说吧!‘
‘这样吧,你现在不用过来。十一点半的时候,你准时到红宇饭店,我在208等你。‘
‘什么饭店?‘凡静没有听清,又大声问了一遍。
‘就是你们第一次来郑州拓展业务时花科长请客的那家饭店。‘
哦,凡静想起来了,在南阳路上。她答应着,‘好吧。‘
十一点多一点儿,凡静如约前往。
在这之前,凡静坐在仝飞住处的那张床上好一番思想斗争。她想,孙经理可不是省油的灯,轻易抓不住我,抓住一回不好好享受享受,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地把货款从他的衣袋里或提兜里掏出来。我现在已经名花有主,按理说应该跟仝飞商量商量怎么办好,或者干脆让他陪着我一块去取货款。但凡静思前想后,又坚决否决了这种想法。我曾经跟孙经理上过床,万一那老东西知道仝飞是我的男朋友,翻脸要挟威胁我怎么办?把他逼急了,他当着我的面或者趁我不在郑州的时候,将我和他在火车站附近的苏威珊大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告知仝飞,那我和仝飞的关系肯定会断得一干二静。我这几个月来跑西安,通电话,给仝飞介绍朋友,一切的一切不都前功尽弃?我要成为西安仝家媳妇的梦想不就彻底泡汤?不行,我不能让仝飞陪我去,我必须只身奔赴这‘鸿门宴‘。
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凡静一眼就望见了红宇饭店门口停放着的孙经理的漆黑色奥迪轿车。她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