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2)

“不不,不是,三姨待我跟亲娘似的。她的事,抽空再详细跟你说。她这个独生子原在食品厂上班,孩子才两岁多,小媳妇也下了岗,在养鸡厂干临时工。你还不知道,食品厂垮了半年多了。原先吕副县长都说,砖厂出的砖跟桃酥似的,食品厂出的桃酥跟砖似的。”

“还是不想管。”

“哎哟,当了局长太太,架子就拿起来了。”

“嗨,我有啥架子呢。”玉儿说,“刚参加查了案子,又去帮人走后门办调动,这不是不正之风吗?”

“这算啥不正之风!又不是贪污行贿。”

玉儿想了想,问:“这事儿要是办成了,拿啥感谢我?”

秀娟狡黠地一笑:“送你个情投意合的白马王子,奶油小生。”

玉儿撇撇嘴:“可惜没那个福分,也没那个贼胆儿。”又问,“哎,你咋不找老四哥给你帮忙?”

心情在别处 第四章(2)

秀娟哼了一声:“他呀,只有两个本事,一是开车,二是骑人。别的呀,哼!”

“哟,好不要脸哟!”

秀娟说:“哼,要脸干啥用?要脸还不如要腚哩!”又从小包里取出一白一黑两双袜子递给玉儿,“送你的。”

玉儿道:“托我办事儿,还送礼?”

秀娟道:“三姨还放我那里500块钱呢。我想,拿了来,你也不能收。等事情办成,一是感谢韩立冬,二是感谢你。”

玉儿说:“别了。办成了,也别花人家的钱。你三姨家不宽裕,还是还给人家吧!”

秀娟说:“这你就甭管了。”又指指那袜子,“是个开袜子店的小老板娘巴结我,送给我的,进口的连裤袜。再过一个月,就穿裙子了。”又取出一个用透明的塑料袋装着的大红兜肚,送给玉儿,“今年还流行戴这个呢。也是那个小老板娘送的。你要是戴上,保证很好看。哎,大城市的人叫啥来?性感!”

“咱用不着性感。”

秀娟常找玉儿说私房话,什么事儿都跟她说。秀娟的丈夫大松在县棉纺厂当保卫科长。那厂地处城东偏僻的地区,常有盗贼去偷厂里的东西。大松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去厂里值班。经常是跟秀娟睡到半夜,再骑了摩托车去棉纺厂。去年夏季有一天夜里下着大雨,大松带人去追几个偷厂里电线的贼人,淋得落汤鸡似的,回到家大病一场。病好了,可再跟秀娟办那个事却就是不行了。连秀娟都奇怪这个犍子般的汉子过去能把她拾掇得死去活来,如今咋成了个银样蜡枪头儿。大松这回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松。他寻了不少办法来治,吃了不少蝎子、猪腰子、牛鞭、狗鞭,都不管用。还曾悄悄地抓了个在大街小巷的电线杆上张贴专治阳痿早泄广告的野大夫来,问他有什么绝招。野大夫看着这个穿警服的大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我骗人!我蒙人!我那玩艺儿就不管用,我自己都治不了!”气得大松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大松治了三个月仍是不行。晚上秀娟也帮他,温存他,大松仍是不行,一个劲儿地叹气。又过了一个多月,秀娟有些耐不住了。打结婚前一年的一个中午,跟大松有了那事儿之后,秀娟没想到自己的要求那么强烈。大松外出办案子三四天不归,她就急得坐立不安。如果七八天不归,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哩。大松出差归来,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动,秀娟就主动地去找他。大松说这叫阴阳颠倒。现在大松不行了,秀娟挺急,直盼着他赶快恢复。可越急越不解决问题。

这天,大松又协助公安局到地区平川办案子去了,秀娟思来想去,咬了咬牙,约了一个早先谈过的对象到家里来。这男子是她高中的同学,到县农机公司就业之后老追她。两人在苦水河畔沉荷湾边的花前月下散步谈心时,秀娟也忍不住让他亲过摸过。但谈了半年多,最后秀娟还是嫌他个头儿矮了点儿,肤色黑了点儿,眼也小了点儿,又开拖拉机,没答应当他的夫人。这司机后来开卡车,前两年又给经理开上了213北京吉普。人们常叫司机为“四级干部”,农机公司的人都叫秀娟这个同学老四。老四跟秀娟的事没成之后,一直不走桃花运,恰好表姨给介绍了个农姑,他去看了看勉强同意了,就在农村成了家。比秀娟结婚还早一年。老婆和孩子至今仍住在老家。电话上,老四问:“找我干啥?”秀娟说:“家里的彩电坏了,帮我运到广播局的维修部去修修。”老四说:“让松科长去还不行?”秀娟说:“他上平川了。”老四就开上车去了。

在秀娟家里坐下后,秀娟给沏上茶,又让嗑瓜子。然后坐在他对面,边削苹果,边说话。老四见秀娟这样热情,又见她穿着半透明的无袖无领短衫,一条裙子也是半透明的,心里就明白了大半。秀娟又去卧室里找高中时全班同学的合影,照片还没拿出来,老四就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

“你,你干啥!”秀娟倒被吓了一大跳,却没反抗。

老四也不吭声,跟剥棒子皮儿一样,只几下就剥下了秀娟的那件翠绿色的小衣裳,很利索地得了手。反问道:“你让我来干啥?”秀娟不再说话,任他忙活,不一会儿就快活地叫唤起来,憋了几个月的情感来了个彻底的大释放。

直到扔在床头的腰带上的电蝈蝈吱吱地响了起来,老四看看表说:“哟,快五点了,一个半小时这么快就过去了。得走了!让大松知道了,非崩了我不可!”秀娟却紧紧搂住他,说:“没事儿!大松不会知道的。知道了也没事儿!”又说,“四儿,我太感谢你了!”

打那,只要大松一出差或去厂值夜班,秀娟把6岁的女儿玲玲送到娘家,就让老四来。老四平时不大动脑子,常跟公司经理们去赴宴,营养丰富,体格强壮,头发又黑、又粗、又密。秀娟就说你这家伙真像一条野狗。

老四跟秀娟私下来往了半年多,大松已有所察觉,他隐约觉得秀娟在外边有人,但那个人是谁不清楚,也不想去打听。按说他去侦察一下这个人收拾一下是挺容易的,却装做啥也不知道。秀娟平时对他照样体贴关心,照样找医生给治病。两人的感情似乎也没受什么影响。秀娟还常悄悄地给玉儿讲她的一些体会感受,说两个人到了什么什么样的程度,才能找到一种最销魂的东西,玉儿直骂她不要脸。

心情在别处 第四章(4)

韩立冬还琢磨留下玉儿再帮他整整市场的预算,又觉不妥,就没开口。寻思如果让玉儿来,也得让陈正良出面去借调。

玉儿刚要走,韩立冬说:“哎,还有个事儿。”玉儿扑闪扑闪大眼睛:“局长,什么事?”韩立冬说:“商场有个外号叫小香瓜的?今年多大了?”玉儿说:“三十三四岁吧?不过,人显得挺年轻,也就二十八九的样子。怎么了?”韩立冬笑笑,说:“这不,她丈夫来局里找了我三次了,说她跟县医院的一个姓郭的大夫搞婚外恋,郭大夫比她大十岁,跟老婆闹了一年多,已经离了。小香瓜非要跟丈夫离,非要跟那个郭大夫。她丈夫非让局里出面给解决。说为了孩子,坚决不能离。”

玉儿是知道这两对夫妻的纠纷情况的,小香瓜跟那个郭大夫保持地下活动已经三四年了,爱得难舍难分,还上外地同居了半个多月,闹得风声很大。却说:“我不大清楚。”

玉儿告辞往外走,韩立冬忙站起身。到了门前,玉儿说:“局长不用送了。”韩立冬点点头,给玉儿开了门,玉儿走出去,回头对他点了一下头。

玉儿点的这下头,让韩立冬一夜没睡着觉。

韩立冬是个苦孩子。老家在城东北的菜园子乡韩家村。1955年农历9月24日立冬那天生的,奶奶给起了个名叫立冬。到了国家三年困难时期,小立冬4岁死了爹,6岁死了娘。长到10岁,奶奶又去世了。打上小学,就是村里多拨点儿口粮照顾他。韩立冬从小就学会了拾柴做饭洗衣裳,还种了一分多自留地,自己养活自己。乡亲们说他是个“苦命的羊羔子”,邻居大娘大婶给做衣做鞋,包了饺子下了面条也端给他一碗。韩立冬人小志气大,打上小学就是考前三名的好学生,17岁那年以全县第五名的成绩考入县一中的高中班。毕业后,因当时还兴推荐上大学,被推荐上的学生,大都是有头有脸有点儿来头的,韩立冬没给推上。当了一年多供销社的临时工,每天赶着毛驴车从县城供销社取了货来,送到乡供销社和几个村的代销点。即使干临时工,业余时间也没忘了复习功课。

上高中时,表姨就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在菜园子公社里当计划生育宣传员的于美华。本来,在农村做计划生育工作的都是结了婚、有了孩子、泼泼辣辣的、三四十岁的妇女,姑娘家以前没有做这工作的。但当时公社招两个计划生育宣传员只招上来一个,另一个名额动员了好几个妇女都不愿干,都怕干这活儿挨骂、挨打、得罪人。于美华这年18岁。她初中毕业后在村里当了两年赤脚医生,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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