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清沉浸在电子书的世界中，指尖不时轻轻滑动屏幕，目光专注而深邃。《遥远的救世主》的情节让他陷入思考，但他心底对故事中主人公那种近乎全知全能的洞察力抱着几分怀疑。他微微摇了摇头，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现实世界里真的会有那样洞悉一切的人吗？
就在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书页时，肩头突然一沉。他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偏向一旁，随即发现是苏觉夏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她的头微微歪着，靠在他的肩上，呼吸轻而绵长。醉意似乎让她卸下了防备与疏离，此刻的她显得格外安静而无害。陆惟清没有动，他的肩膀略微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将她推开。陆惟清感到一缕柔软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脖子，痒痒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想动一下肩膀，却又担心会惊醒靠在他肩上的苏觉夏。那种矛盾的情绪让他瞬间有些心猿意马。
他低头看向她，发现这个女孩睡得很安稳，脸上的神情放松而恬静。灯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格外清秀。她的五官并不算特别明艳，但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眉宇间透着一丝清冷，皮肤白皙得几乎能反射光泽。她的穿着简单随意，一条休闲裤搭配着宽松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但陆惟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的内搭上——那是一件略显修身的T恤，勾勒出胸前的弧线。或许是因为姿势的关系，T恤的领口微微下滑，露出一条若隐若现的沟痕，平添了一抹说不清的诱惑。陆惟清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停留得太久，他迅速移开了目光，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尴尬和自嘲。他微微侧过脸，强迫自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平板上，可字里行间的哲学思辨却变得模糊起来。
“呼～”苏觉夏在睡梦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温热的呼吸毫无预警地拂过陆惟清的脖颈。那一瞬间，他的胯下略微起了反应，他其实很反感陌生人的触碰，平常也有投怀送抱的女孩，他都拒绝了。二十七年的人生里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亲密关系，但这几年，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可此刻却因为一个无意间靠在他肩上的陌生女孩，而生出一种久违的心绪。胯下那点不该有的反应让他有些懊恼，但更多的却是茫然。他轻轻动了一下肩膀，试图调整姿势，避免让女孩靠得太紧，却又怕惊醒她，动作最终停在了半空。“专注，专注。”他在心里默念着，试图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平板屏幕上的文字。然而，眼前的文字似乎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每个字都像是浮在水面上般游离不定。最后，陆惟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觉得与其徒劳地抵抗，不如索性放弃。他靠在椅背上，放下平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肩膀更加舒适地支撑住女孩的重量，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在睡梦中，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在睡梦中悄然流逝，机舱里不知何时安静了许多。苏觉夏缓缓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些模糊，却被窗外透进来的明亮天光刺得眯了眯眼。飞机正在飞跃云层，外面是清晨的光辉，柔和而透亮。耳边传来空乘小姐轻声的问询：“早餐需要什么？”她正推着餐车，分发最后一轮吃食。苏觉夏揉了揉眼睛，撑着小桌板坐直身子，稍稍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却感到一阵酸麻。她愣了愣，回想起自己似乎靠着什么睡了很久。转头一看，陆惟清也醒了，正揉着肩膀，动作看起来有些僵硬。他的神情虽算不上痛苦，却也明显带着几分疲惫。
“抱歉，”苏觉夏意识到什么，语气里带着些许歉意，“我是不是靠着你睡着了？”
陆惟清轻轻摆了摆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语气轻松：“没事，肩膀酸是酸了点，但还能撑得住。”
苏觉夏微微一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想说点什么，却被空乘小姐的声音打断：“您需要些什么？”
“咖啡和一份鸡肉三明治，谢谢。”她快速点了早餐，顺便为自己平复了那点尴尬的情绪。陆惟清也点了一份类似的餐食，随后靠回椅背，似乎还在缓解肩膀的酸痛。
苏觉夏看着他，却没再说什么。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带来的酸痛与疲惫，都随着飞机降落的临近而逐渐消散，两人各自安静地享用早餐。
“哎呀，”苏觉夏轻呼了一声，原来是不小心将手中的纸巾碰掉了。纸巾轻飘飘地落在两人中间的地板上，恰好卡在了座椅之间的缝隙里。她微微皱了皱眉，低下头想要捡起，却发现角度有些尴尬。正准备侧身的时候，陆惟清已经注意到了，稍微倾了倾身子，长手一伸，将纸巾捡了起来。
“给你。”陆惟清将纸巾递给她，动作轻松自然，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递过来的瞬间，不小心触碰到了苏觉夏的手指。那是一个极其短暂的触碰，却带着手指间微微的温热感。苏觉夏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陆惟清，发现他神色如常，仿佛并未察觉这点细微的接触。然而，她却感到心中似乎泛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波动，像一颗小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涟漪微微扩散开来。
苏觉夏接过纸巾，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我手太笨了。”
“手笨？”陆惟清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点调侃，“刚才敲键盘的时候倒是挺灵活。”
苏觉夏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可能是工作用的手和生活用的手，不太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