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跋山涉水,漂洋过海,万一……”莫悠尘知晓倘若这次不是江铭珏,他早已经命丧黄泉,看见玉汝恒神伤不已,他越发地担心起江铭珏会不会因此事而……
玉汝恒细长地闪过一抹无助,她直起身子,径自入了屏风,快速地除去衣物,整个人浸泡在浴桶内,只觉得通体像是被针刺般疼痛,她胡乱地清洗了一番,便穿着崭新地衣袍,穿戴整齐之后,便看见莫悠尘在屏风外等着她。
玉汝恒抬眸看向莫悠尘,淡淡地一笑,“你好好歇息。”
“恩。”莫悠尘知晓此刻他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点头应道。
玉汝恒抬步跨出屋子,当即入了药庐,大步地行至床榻旁,盯着江铭珏看着,她紧蹙着眉头,指尖滑过他微微冒出的胡茬,低头在他干裂地唇上落下一个浅吻,“小不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江铭珏卷翘浓密地睫毛微微一颤,缓缓地睁开双眸,看向玉汝恒时,只是淡淡地一笑,“你好了?”
玉汝恒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随即靠在他的怀中,“小不点,是我害了你。”
江铭珏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覆在她的头上,轻抚着她如墨的青丝,“不要说傻话。”
“倘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入了冰桶,而旧疾复发,如今又因为我……”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身子……”
江铭珏眸光一暗,却还是扯出一抹淡淡地笑容,“我会永远地陪着你。”
玉汝恒直视着他,似是要将他看透,她眸光微微一冷,已然有了决定。
她凑上前去在他的唇瓣再次地落下一个浅吻,“你想吃什么?”
“芙蓉糕。”江铭珏想也不想地开口。
“我去做。”玉汝恒连忙起身,低头看着他,“乖乖等我。”
江铭珏眨着双眸,那清澈的双眸即便在此刻还是那般的纯净,玉汝恒看着越发地心疼,转身便踏出了屋子。
江铭珏低头看着自己不住发抖地手,抬眸看着那消失的倩影,“看来已经回天乏术了。”
“你打算这样瞒着?”一道身影突然落下,随即慵懒地斜靠在一旁看着他。
江铭珏并未有任何地惊讶,不过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秦玉痕,他与秦玉痕算来也有些交情,不过是低声道,“告诉她不过是引得她难过罢了。”
“我可不想陪你做戏。”秦玉痕似乎看出了江铭珏的心思,淡淡地开口。
“你难道想要看着她发疯?”江铭珏知晓玉汝恒的脾气,倘若知晓他的病情,她定然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让她心存遗憾。”秦玉痕转眸看着江铭珏,“你以为瞒着是为她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此做其实是让她在以后的日子带着伤痛而生活。”
江铭珏垂眸不知在如何回答,可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咳咳……”
秦玉痕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还有法子。”
“原本还能等等,可是如今已经等不了了。”江铭珏自嘲地一笑。
“我已经传了消息给你师父。”秦玉痕说罢转身离开了屋子。
江铭珏又是一阵苦笑,“倘若师父有法子,我又为何如此无奈?”
门外候着厨娘,和鸣跟听雨也焦急地探着头看着,厨房内只看见一道身影不停地忙碌着,莫悠尘已经洗漱之后走了出来,正好迎面碰上自江铭珏屋内出来的秦玉痕,二人客气地拱手行礼,便一同行至厨房。
“主子还会下厨?”听雨实在是觉得稀罕,在和鸣的耳畔低估道。
“这世上也只有江铭珏有这个福气,她会做的也只是他爱吃的芙蓉糕。”秦玉痕淡淡地开口。
------题外话------
嗷嗷嗷啊……嗷嗷嗷啊……
229 信我(求月票)
莫悠尘抬眸看了一眼秦玉痕,二人不算很熟,算来也不过数面之缘,不过是淡淡地一笑,如今的他少了几分地漠然,反而多了几分地和煦,温润如玉也不过如此。
秦玉痕亦是打量着劫后余生的莫悠尘,只觉得这个人当真是深不可测,他能够不动声色地将玉汝恒搞定,而且还能表现得如此坦然,还真真是……好手段。
无疑,子伯有着刚烈地一面,他会直接表达对玉汝恒的心思,可是莫悠尘却用了一种绵软地法子,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玉汝恒照着江铭珏上次做的芙蓉糕做了一遍,显然是配方,而后她又命人将江铭珏调配出的药熬好,等一切弄成之后才暗自松了口气,这才端着芙蓉糕出来,见莫悠尘与秦玉痕站在一起,一身青衣温雅,一身红衣妖娆,如此站着反倒是让她眼前一晃,随即将一碟芙蓉糕丢给他们,“我先去陪小不点。”
“我过两日便走了。”秦玉痕接过碟子,幽怨地说道。
玉汝恒又是一顿,“待会我再跟你说。”
“好。”秦玉痕笑着捏起一块芙蓉糕,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还带着阵阵芙蓉花的绵软清香。
莫悠尘从来都是将事情看得很透的人,他知晓玉汝恒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知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秦玉痕看向莫悠尘,“不如……喝一杯?”
“也好。”莫悠尘欣然应道,“此时此刻,能够让二人加深了解法子便是饮酒。”
二人看似甚是和谐地入了屋子,屋内依旧飘散着艾草的气味,莫悠尘微微拱手,嘴角噙着和煦地笑容,“来者是客,太子殿下先请!”
秦玉痕也不客气,翩然落座,抬眸看向莫悠尘,“原来在莫公子的心中,我是客。”
“于公,身为大冶臣子,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于私,我与秦公子的交情还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莫悠尘笑着说道,脸上那一派儒雅之气丝毫未减。
秦玉痕勾唇一笑,听雨亲自布了酒菜,随即退了出去,顿时叹了口气,转眸看向和鸣,“这二人坐在一处,还真是让人看着心惊。”
“在主子的跟前都一样。”和鸣调侃地一笑,拽着听雨便去了药庐。
秦玉痕不过是淡淡地挑眉,“于公,莫公子礼数周全,于私嘛,我与你在她的面前又有何区别?”
莫悠尘见他说得如此爽利,便也不再多言,而是先斟满酒,举杯说道,“既是如此,在下先干为敬。”
“好。”秦玉痕也不是那优柔寡断之人。
酒过三巡,二人反倒没了适才那般拘谨,越发地尽兴起来。
玉汝恒端着芙蓉糕,听雨已经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她坐在床榻旁看着他苍白地容颜,哪里还有那昔日的粉嫩,心越发地揪痛难受,捏着芙蓉糕,“尝尝。”
江铭珏笑着咬了一口,轻轻点头,“比我做的好吃。”
“你若喜欢,我每日都做给你。”玉汝恒笑着说道。
转眸看着药碗,端了起来,“趁热吃了。”
江铭珏神色淡淡,只是他如今双手依旧颤抖,无法端稳,她岂能看不出来,连忙端了药,拿勺子舀了一口,放入自己的唇边,抬眸看着他。
江铭珏低笑一声,“你不用如此,这药太浓,你如今刚好。”
玉汝恒却喝了一半,的确苦,可是看着他此刻的气色,哪里还能觉得苦,连忙喂他吃下半口,便如此,一人一半,直至最后,玉汝恒只觉得一阵反胃,可是看着江铭珏,她将药碗放下,将他的手握着,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小不点,一定会有法子。”
“小玉子,人各有命,我真的努力过。”江铭珏的手依旧颤抖着,自幼便拼尽全力想让自己活下去,可是……最终还是输给了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