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达哈哈大笑,命人端上鞑靼最烈的酒,拿最大的碗。亲自给叶明净倒了满满一碗。
叶明净瞧了瞧白玉碗中的酒,淡琥珀色。心下稍安。这种颜色的酒,度数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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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对表字的称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满满一大碗酒,足有一斤。纵然是酿造黄酒也是够呛。董学成等几个官员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陛下……”
叶明净举起手掌,制止住了他们。脸上笑容不变:“朕有幸了,能尝到鞑靼的美酒。”
米利达笑的欢畅:“澹宁若是喜欢,不妨待会儿再多饮些。”
他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在隐射后面的武比大夏还会输。所有夏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叶明净却好似没听明白一样,等试酒的人尝过无事后,双手捧起碗,仰起脖子,默不出声的灌下佳酿。
白皙的颈脖在玉碗的映衬下,反射出柔和的色泽。细腻的肌肤比上好的白玉还要温润。美酒喝完,叶明净的脸颊上晕染出一层轻红,眸光水润迷蒙。看人时透着一层慵懒和迷惑。微风吹过,淡淡的体香混合着酒香拂过鼻尖。米利达的眼睛微微眯起,喉结滚了滚。
“现在该文比了。”叶明净歪着脑袋,喝多了的她褪掉了帝王的庄重,显露出几丝顽皮,“朕有一个好谜语,你们定是答不出。米利达,你就等着喝酒吧!”
米利达眼中笑意闪动:“好,本汗定不赖账。”稍稍挪了挪,将两人之间的空隙缩小了些。
叶明净似是没注意到,带着醉意娇喝:“快,你们先出个谜。朕定能答出来。”
米利达直想笑。他的酒量,两坛子都不在话下,喝几碗怕什么。难得美人醺醉,这等美景可不容错过。当下不以为意的让曼舒南出个谜。
曼舒南道:“臣出个字谜。船上有九只大雁。六只栖在桅杆上,一只停在船中央,还有两只无处停,绕着船头船尾飞。打一字。”
叶明净娇憨一笑,回头问身后的人:“可有人知道答案?”
陆诏冷着脸站出来:“微臣不才,侥幸猜出。此字为: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曼舒南点头:“确是如此。”
叶明净用力一拍桌子:“那么朕出谜了。诸位听好。有一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黄昏用三条腿走路。走路的腿数最少的时候,正是他力气最大的时候。此物为何?”
米利达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她的笑靥,随口道:“曼舒南,去问问有人能猜出答案吗?”
斯芬克斯的经典谜题在这里当然没人能猜出。曼舒南垂头丧气的回禀:“大汗,无人知晓谜底。”
叶明净顿时大笑:“喝酒,喝酒!来人,上咱们好酒,给米利达大汗尝尝!”
薛凝之立时指挥着人抬上来一个酒坛子。
周太祖李若棠当年为了筹集军费,改良了酿酒技术。发明了高度数的美酒。从此,中原大地脱离了三、四度低度酒的历史,转为二十来度左右的酿造酒。这是最适合广大民众的度数。而贩卖至关外的酒,度数又略高些。不过最多也不会超出三十度。这是李若棠当年特意控制的。
叶明净同样无意提纯高度蒸馏酒。那样的烈酒太过伤身。不过由于战事爆发,她还是将提纯方法透露给了张之航。目的是整出一批高纯度酒,代替医药酒精使用。
这次会晤和谈,她特意带了几坛子过来。各种度数不等。这会儿抬上来的这一坛,是六十五度。
透明无色的液体倒了满满一碗,浓郁的酒香瞬间充盈众人的鼻子。米利达眼睛一亮,嗅了嗅:“好香的酒。”
叶明净笑的纯良无害:“米利达,这是大夏新研制出的佳酿。来尝尝看。”
薛凝之倒了小小的一杯递给试酒人,数量少的可怜,只有半口。试酒人一口喝掉,只觉辛辣入喉,随后一丝热气上涌又散去。意犹未尽,喝道:“好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意吟吟:“米利达,这酒烈的很,一般的人可不敢喝。”
米利达哈哈大笑,暧昧的凑向她:“澹宁。我们鞑靼男儿可不像你们夏人,个个都是真汉子。”
叶明净无视身后大臣们难看的脸色,不退不避,笑了笑:“刚刚谜语的谜底是:人。”
“人?”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曼舒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早晨就是婴儿,婴儿只会爬行,所以是四条腿走路。中午是成年,用两条腿走路。黄昏是老人,需要拄杖行走,故而是三条腿走路……”
叶明净颔首,看向米利达:“还不喝酒?”
米利达纵容的一笑:“喝便喝。”抄起玉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叶明净眼眨都不眨的盯着。先是几碗酿造黄酒,现在是蒸馏白酒。这可是喝混酒。六十五度的度数,没有吃佐酒菜肴。若是再不醉,米利达就是神人了。
米利达放下酒碗,冲叶明净一笑:“好辛辣的酒。澹宁……”他酒气突然上涌,摇了摇脑袋。舌头不知怎么的就大了:“我,你……”只觉人影晃动,然后两眼一黑,“咕咚”一声倒下。
“大汗!”曼舒南等人惊的大叫,鞑靼武士们齐齐拔出腰刀。顾朗的手下也同时不甘示弱的拔出配刀。双方一触即发。
叶明净伸手探了探米利达的呼吸,笑道:“没事,没事。你们的大汗是醉了。不信,就请个大夫来瞧瞧。”
曼舒南示意众武士镇定。很快,一个鞑靼人打扮的老者被带了上来。他仔细检查一番,又翻看了米利达的瞳孔。道:“大汗的确是喝醉了。”
众武士齐齐尴尬。叶明净身后的大臣则出了一口恶气。薛凝之笑道:“看来米利达汗的酒量也不过如此。这坛剩下来的酒就送给大汗回去好好练练酒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半闭着眼睛,微笑着倾听。薛凝之说了一会儿,瞥见她的脸色,见好就收:“既然这样,今天的会晤就到这里吧。”
鞑靼一方皆是无语。他们的大汗醉的不省人事,这会晤不散也得散了。
初次会面就这般隆重开始,草草收场结束了。叶明净示意大家快走,她也要支撑不住了。
回到关内临时行宫。叶明净只觉心口翻涌,十分难受。
“吐出来就好了。”计都道,“属下帮您一把吧。真的,吐出来会好受许多。”
叶明净点点头。计都运掌,对着她的胃部轻微发力。叶明净一个激灵,“哇”的一声吐出了胃里的残酒。
身边的内侍端来温水,她大口大口的喝着。总算舒服了些。
当了皇帝还要被灌酒,谁想的到。她无力的吐了口气:“朕要洗个澡。”一身的酒臭,难闻死了。
随行的宫女准备好热水,服侍着叶明净去洗澡。计都也回房换了身衣服。再次出门的时候,碰见了在院门外徘徊的陆诏。
“陛下怎么样?”陆诏问。
“陛下没事。”计都略有几分警惕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陛下年轻,又是第一次出远门。劳你辛苦了。”
计都面色不愉:“我辛苦不辛苦,用不着你来道谢。”
陆诏不以为意的笑笑:“计侍卫。陛下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啊?”
计都挑了挑眉。不打算理睬他,转身就要走。
陆诏在他身后轻声道:“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她对米利达的态度。别人感觉不出来,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曼舒南那般的美男子,她都不假辞色,对着米利达却是这般亲密……”他故意在这里停顿,又过了片刻才意味深长的结尾:“米利达是君王,周身的气度非一般男子可比。有些女子喜爱男子容貌,有些却是看重男子气概。”
计都脚下一顿,随后快步离开。
陆诏唇角浮出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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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洗完了澡,又吃了些稀粥。躺倒床上后才觉得回复了半条命。浑身软软的不想动。见计都进来了,习惯性的挥退宫人。问道:“孙承和那里有消息来吗?”
计都目视宫人们退下。关上门:“还没有。”
叶明净沉思:“那就是还得再敷衍米利达几天。下次不能喝酒了。打猎又太过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道:“陛下,还是狩猎吧。属下定不会让您出事。”
叶明净笑了,示意他走近些。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在宫中因为有叶初阳这个大灯泡,他们亲热的次数非常少。这次外出,正好可以补一补。
计都俯下身吻住她的唇,半天后,气息不稳的别过脸:“不行,我的药前两天吃完了。”这次出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他的药本身带的就不多,刚好用完。
“没关系的。”叶明净眨着眼睛,“殷戒说过,若是长期服用这药。即便停药三两个月,还是有用的。”
既然这样,计都当即不再犹豫。迅速进入状态。干净利落的脱掉衣服……
酒醉后的叶明净身体格外柔软,他们之间的次数不多,每次的质量就相对的要好。也许酒真的能放松下人的面具,计都惊喜连连。叶明净缠的他不肯丢手,连声娇呼:“还有这里,还有那里。”并且主动摆出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一些体位。
这般的热情,他如获至宝。奋力战斗,直到夜幕漆黑,叶明净才筋疲力尽的沉沉睡去。
“……你是我的。”吃了饕餮大餐的计都吻上她睡梦中的容颜,坚定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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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二日,酒醒后的米利达命人送来了致歉的帖子。表示,他酒力不佳,竟然喝醉了。十分抱歉。并邀约叶明净三日后一同打猎。
“鞑靼王看来很闲啊。”叶明净轻轻弹了弹那张薄薄的信纸,“喝酒、打猎。他来雁门关是不是郊游来了?”
计都送上几封密信:“这是刚到的。”
叶明净拆开一一阅读,嗤笑:“偏头关黄河以西一带,有大军行动的迹象。米利达果然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她轻呼了一口气,“幸好朕早有准备。那一片是和瓦剌交接的地盘吧?哼!又是两军联合。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随即传令召见顾朗,“也罢,朕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一会儿,顾朗奉召觐见。叶明净将几封信给他看了一遍:“你看如何?”
顾朗眉头紧锁:“孙承和很有天分,他如今带兵已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陛下尽可放心。臣担心的是这里。鞑靼王虽说只带了四千人马,却个个英勇善战,以一当十。臣随行的五千人对上他,很是凶险。请陛下万万小心行事。”
叶明净沉吟片刻:“信在路上需要耽搁一段时日。估计就这两天那边就要交战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宜久留。米利达邀朕三日后狩猎。不如就趁那时我们离开。”
顾朗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此甚好。陛下先行回去,臣在此守住关门。只要他们联军的战败消息传到。陛下人又已经早早离开。大势已去,想那米利达纵然再厉害,也是无可奈何。”
两人商讨一番,定下了三日后的计划。
如是过了三天,雁门关外会猎。
米利达早早聚集了他身边的人手,挽弓骑马,纪律森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则是带着顾朗一众人马以及几个年轻的官员。年纪大和体弱的文官,由董学成带队在关内悄然整装。定好了巳时时分出发离开。之后叶明净会在前方驿站处与他们会和。
米利达穿了一身宝蓝色的猎装,微卷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头上戴了一顶招摇的帽子,装饰着华丽的羽毛和珠宝。腰间依旧是那条缀满宝石的腰带。今天他还带了腰刀,刀柄上镶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
叶明净穿的要简单些,没这么金光闪闪。浅绿色的箭袖骑马装、褐色裤子、黑色马靴。衣襟绣着零碎的嫩黄色花朵。头发全部束起,用黄色丝带牢牢系住。
米利达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有遗憾:“澹宁打扮的太素净了,倒是人如其名。”
叶明净但笑不语。没有迷彩,她这身衣服算是在丛林里最不显眼的。打扮的跟个孔雀似的,岂不是找死?
米利达好似忘了上次醉酒的尴尬。一路兴致盎然的给她解说着林中的景色。十月间本就是狩猎的黄金时节,这个时代的野生动物又多。米利达的射猎技术十分高超。都不带用眼睛的,一边说笑着一边随手放一箭。然后林子深处就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跑过去的士兵就会拎着受伤的猎物过来。米利达依旧没有正眼相看,随便侍从们处理。
叶明净脸上笑容依旧,心底却是打起十二分警惕。这般老练的敌手,要从他手里逃脱还真得有几分运气。
在米利达看来,今天与其说是来打猎,不如说是来泡妞。雁门关外这么一小片林子里能有什么好猎物?无非是野鸡、野兔之类。塞牙缝都不够。
“澹宁。要想猎到上好的猎物,还得去辽东的深山林子里。”米利达自信满满的展现个人魅力,“本汗每年都要去一次。时间要比现在这个时节再晚些。那里有上好的虎、熊、狐、貂。那般的狩猎才叫有意思。最勇猛的勇士会去猎熊……”夸耀了一会儿,他正色看向叶明净,“新鲜的熊掌加上野生蜂蜜做出的佳肴最是美味。澹宁可有兴致尝尝?”
叶明净笑容略略发僵。米利达简直就是骨灰级的泡妞能手。这话问的,无非就是想拐带她去辽东。
她大脑进水了才会答应!这话问的,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浅浅笑了笑:“朕不喜欢吃熊掌。”
这倒是句真话。当了大夏的皇帝。饮食福利还是有的。燕窝鱼翅什么都是小意思,传说中的熊掌、象鼻、百灵舌、孔雀肝,叶明净的御厨房里都能找到。每年的除夕晚宴上这些珍稀菜肴也会按例出现。叶明净从来都不碰,她嫌膈应。
米利达却是十分自信:“那是你夏国的厨子不会烧。本汗的御厨,做熊掌十分拿手。堪称一绝。”
叶明净只能微微一笑,不说话。
你鞑靼的厨子就算能做龙心凤肝又关我屁事!
两人边走边说,米利达不时放个一两箭。不一会儿,身后的侍卫已经在马屁股上挂了一堆山鸡野兔。叶明净看了看,笑道:“米利达的箭术太高明了。猎物都被你打完了。朕都没有发过一箭。”
米利达很大方的表示:“那本汗就不射了。看看澹宁的本事。”
叶明净道:“这也不好。朕只是眼力比不过你,不必如此相让。不如我们各自在林中狩猎一番,回头再瞧瞧谁的猎物多?”
米利达大笑,好像听见了什么特有趣的事:“澹宁要和本汗比射猎?”随后懒懒的一笑,“无妨。只要澹宁玩的开心,本汗乐意奉陪。”
好似鲁班听说有人要和他比木工,庖丁遇上人要和他比解牛。米利达的语气,带着一股轻佻的纵容。
叶明净知道他有这个实力嚣张。不过,她今天原本也不是来比狩猎的,无需强出头。当下笑道:“那就劳烦米利达多多承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米利达笑的越发轻佻:“要本汗承让也无不可。只不过,澹宁要怎么谢我?”
叶明净只能问出那句恶俗的问话:“米利达想要如何谢法?”
米利达唇角微勾,目光流动:“不麻烦,只要澹宁答应本汗一个要求。”
叶明净笑:“这可不行。朕是一国之君,不可轻易许诺。”
“本汗的要求,与国事无关。”米利达立刻抛出条件,“我可以让澹宁先行进林中狩猎半个时辰,如何?”
先进林中半个时辰?叶明净不觉心动。随行的官员们,有着顾朗手下的护卫,只要在米利达开始狩猎后便可借口各自狩猎,有八分的把握能离开。最难走的人反而是她。米利达和手下的眼睛都在盯着。有了这一个小时的优势,她足可以在顾朗、计都以及一众骑兵的保护下成功撤离。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米利达。
想到这里,她没有急着应诺,反而犹豫的问:“米利达,将你的要求先说说看,朕可不能为未知之事应下承诺。”
米利达对她的谨慎并不意外。稍稍凑近了些,用极低的声音道:“本汗的要求很简单。澹宁只需答应,若是输了,今晚便和本汗单独对酒赏月。如何?”
单独?叶明净看住他,眼波流转。米利达会心一笑,用眼神在说着“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
鞑靼民风开放,男女之间看对了眼,一夕之欢是常有的事。只要双方没有“被捉奸”这种困恼即可。当然,一些彪悍之士,即便是顶着“被捉奸”的危险也不改风流本色。在米利达看来,他和叶明净都属于没有“被捉奸”困扰的人士。成了亲的女子虽然要守规矩。夏国皇帝却不在此列。他才不相信叶明净平时都是清心寡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都是正当盛年,地位又很相配。叶明净对他有好感他也能看出来。既然如此,来个几夕之欢根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米利达很有信心,骑在马上,英姿勃勃的等着她的回答。
叶明净绽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米利达,那也得等你赢了才行。”牵动缰绳,掉头走进密林,高声道:“记得是一个时辰。别不守信用。”
米利达笑的如同看见烤鱼的猫,喃喃自语:“漂亮还在其次,这味道才是难得。”
密林深处,顾朗和骑兵们的脸色都不太好。马蹄在林中发出轻微踢踏声,叶明净突然道:“顾爱卿,你好像很不高兴。”
顾朗一怔,立刻否认:“臣只是在担心今日能不能顺利走脱。”
叶明净转头,一双乌亮的眼睛看住他:“你在不高兴。你可是认为朕和那米利达那般说话是吃亏了?”
顾朗心头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明净看了看身周围的士兵们,叹道:“朕知道。你们觉着朕吃亏了。被调笑了。失了一国之君的威严。”她摇了摇头,“你们啊,太过看重朕的女子身份。所有人都是。包括米利达。”
有些时候她真的很无奈。她并不愿意利用性别这项特质去占得优势。可除了熟悉的人,只要是和生人照面,那些人通常都会在意她的性别。这个问题在前世的现代社会都无法避免。摆在这里,就更属常见了。
她没有必要将自己整的和男人一样。既然都是第一眼强调了她的性别,那她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去模糊和抹杀?因势导利,利用他们的看轻,花费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有什么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吧。绕道入关。”叶明净环视众人。只有顾朗、计都若有所思。失望的发出命令:“离开这里,我们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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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米利达眯起眼睛看着跪在马前传话的人。怒气浮现:“说清楚。”
那人背后渗出一层冷汗,硬着头皮道:“大汗您走后不多时,夏国那些官员便说也想打猎。小人们就放他们去了。结果跟着的人说,那些夏国军士们一进林子就开始发难,出其不意打伤了我们的人,然后全跑了。曼舒南大人已经带着人去追了。特命小人来回禀大汗。”
“该死!”米利达瞬间便明白了原委,切齿怒吼:“这该死的女人,她在骗我!她这是早有预谋!”
“大汗,他们是分散开来跑的。”手下的人问,“我们追谁?”
“这还用问吗?”米利达大怒:“擒贼先勤王。去追叶明净。一定要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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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也太难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奋力抖动缰绳,身下的枣红色骏马撒开四蹄飞奔。她身边的人并不多,顾朗是以侍奉打猎的名义跟随着她的,只带了一百个骑兵随身保护。计都不停的催促大家快跑:“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这也太快了。”叶明净看看路程,因为是绕路,才跑了一半。
顾朗问计都:“能知道后面大约有多少人吗?”
计都松开缰绳:“你们继续跑,我去看看。”说罢跃出马背,在林中敏捷的跳跃,快速的消失在后方。
片刻后,他追了回来,跃上马背。面色凝重:“足有两千多人。”
顾朗面色一变:“糟了,米利达这是放弃了追那些官员,直奔陛下来了。”
叶明净的面色很镇静:“擒贼先擒王,他这么做很正确。”
顾朗一脸焦急,诉说着事情的严重性:“陛下。米利达既然派了一半数量的人来追我们,那剩下的一半就一定在回雁门关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到时我们腹背受敌,插翅难逃。”
叶明净的脸色也是一变,咬牙:“那就不从雁门关走。换地方,走宁武关。”
顾朗同意,只是还有不同意见:“陛下,换道只能避开前方的敌人。后面的追兵还是会跟着。我们没有备用的马匹。鞑靼人都是天生的猎手,这又是在关外,是他们的天下。不能这么盲目的跑下去。得想办法甩开追兵。”
叶明净出神了片刻,随后眼露坚定之色:“我们这么一点儿人,还不够那两千人塞牙缝的。不能白白伤亡。我们化整为零,分开来跑。是时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身体剧震。虽然三天前商议的时候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他从没有想到,这最坏的方案会真的被实施。化整为零。于最危险中走出生路……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陛下!”
“怕什么!”叶明净厉声喝道,“我们大夏儿郎何曾惧怕生死。朕不会死的。别忘了。朕是受上天护佑之人。是袁国师在朕五岁那年用自己的命向上天求来的。朕定会安然无恙!”
一席话说的众人精神一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关于女帝的传说。有这样的传言。女帝,要么是天佑之人。如李若棠。要么是天罚之人,如李青瑶。
叶明净在五岁那年作为皇室独苗苗活了下来。就已经染上了一丝神话色彩。再联想这次大败瓦剌鞑靼联军的战事,以及守城利器火炮的出现。无一不说明着这位女帝有上天护佑。众士兵想到这里,顿时信心百倍,豪气突生。他们的陛下有上天护佑,这次一定能化险为夷。
人,有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这种时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朗咬牙指了两个人:“你们两个第一批,换衣服!”
被点到的二人,双手放开缰绳。快速的脱下黑色外衣,翻转,两件统一样式的黑衣分别变成一灰一白的两件外袍。式样也有所区别。这两人飞快将衣服再度穿好。纵马离开队伍,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再度跑了一段路后,又是两人穿着颜色不一的衣服骑马离开大队。
如此三四次。叶明净看向顾朗:“朕去了。长安城见。”
顾朗唇角紧抿:“长安城见。陛下。”又看向计都,“你不可失手。”
计都点了点头:“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匹马飞奔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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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利达气势败坏的看着脚下的马蹄印。该死,已经分出去一半的人了。顾朗真敢这么大胆吗?
“大汗!”一个传令兵赶来,“曼舒南大人传来消息。雁门关内的夏国皇帝御驾已经启程出发。备的是全副仪仗。有穿着龙袍的女子坐在龙辇中。”
“那是假的!”米利达暴怒,反反复复的高声呵斥:“这个胆大的女人!这个胆大的女人!”
替身上路、化整为零、避开雁门关绕道。她怎么就这么大胆!
米利达气急反笑:“继续分兵去追那些离队的人。就算他们全部分完了,本汗也不怕。边境交界的,就那几个地方。给我全部守住!”
一个手下为难的道:“大汗,我们没这么多人。”
米利达狞笑:“不要紧。他们速度没那么快。再过两天,等大军捷报一到。本汗就能从那边抽调兵马了。我看她能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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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没有骑她的飞凤。那匹枣红色的大宛马太显眼了。她和顾朗换了坐骑。离开队伍后,她也在马上脱下外衣,将其翻转,淡绿色的外衣变成了一件高领的男式蓝色外袍。随后,她抽掉黄色发带,头上的发髻柔顺的垂落,又从怀里取出一块浅蓝色的发巾摸索着系上。立时就变成了男子常见的发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也换好了装束。问道:“我们走哪条路?”
叶明净轻笑:“曼舒南不会游泳。我们往东。从海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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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叶明净上辈子没有机会见识大海,原本以为这辈子也没机会了。熟料世事无常,机会就这么不经意的从天而降。
在计都很轻易的解决掉身后十几个追兵,并将缴获的马匹都换成钱财后。两人换了普通百姓的服侍,装扮成一对游侠夫妻,骑着马朝着海边进发。
“你见过海吗?”叶明净心情大好,她只在电视、电影、图片上见到过。
计都比她还要惨,只见过书上寥寥几句描写。“没有。我没见过。”因着要假扮夫妻,称呼上就有了改变。计都说话间颇为不自在。
“我们要去的是东海。”越是临近海边风越大。叶明净一张白净的脸被吹的红扑扑:“传说四海龙王中,东海龙王敖广最大。他住在漂亮的水晶宫里,有一根叫‘定海神针’的宝贝。”
夏朝的东海从地理位置上看,在山东半岛一带。叶明净的计划是从前世的天津附近入海。坐船至山东登州上岸。再换行走旱路。顺着黄河逆流而上,一路回到长安。
“幽州、定州。在熙照女帝的时候,这里都是周朝的疆域。”她小声的给计都讲古,“这么块好地方偏偏给别人占去了,真是没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无语。钦定大夏边疆界线的正是叶明净的高曾祖父叶承祜。作为后代子孙,她这样腹诽先人似乎有些不妥。
两人一路打听,在半个月后。辗转来到了一个叫静海县的地方。据说这里有私人海上武装。专门偷渡贩卖货物于大夏来往。
来到静海后,叶明净发现这里的居民,带有汉族血统特征的非常之多。生活方式也和鞑靼族人完全不同。他们以出海捕鱼和种田为生。各类习俗与夏人非常接近。
米利达的想象力显然不怎么样。又或许是海港这边对于内陆消息相对的封闭。总之两人走到这里,已经完全看不见找寻捉拿他们的追兵了。
叶明净当即决定要住最好的客栈。要泡澡、要换干净衣服。
计都自然没有异议。他一直觉着这般一路奔波逃命实是委屈了陛下。便向当地人打听了最好的客栈所在,带着叶明净来到了小县城中唯一的一条繁华大街。一座两层楼的建筑很醒目的挂着招牌:云来客栈。
将马匹交给客栈的伙计,计都来到大堂问询掌柜:“可还有上房?最好能有套房。”
“有,有。”精明的掌柜快速打量过这两人。女子带着遮阳的斗笠,垂下的青纱遮住了脸。不过观其走路的身姿和衣服料子,可以看出这位应该出身良好。只是还算不上大家闺秀。大户人家的女儿走路没有这么随意,身边也不会不带丫鬟和管事。至于男子就不必说了,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身上还背着长剑。掌柜遂将这两人定位为有地位的江湖人士。
这一类人身份虽不高,钱不多却也不少。事实上,静海县这种地方,来往最多的就是跑江湖码头的客商,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掌柜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二位,本店除了有上等客房外,还提供包院服务。有各类大小不等院落。您要不试试看?”
计都想了想:“我们夫妻二人用不了那么大的院子。就来一间上房套房即可。”
掌柜笑道:“如今天气渐凉。正是出海的最后时节。楼上的上房都住满了。套房就只有后面的院子里还有几间。客官您看可还行?其实吧,住在那里反而清净。前面的吵闹都听不见。送茶送水有专门的伙计伺候。就是来前堂吃饭路远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看向叶明净,叶明净轻点了一下头。他回头回答掌柜:“好。就要一间。先住三天。”
掌柜呵呵一笑,心道这家人原来是女人做主。收了钱,叫出一个伙计带他们过去。
伙计伶俐的带路,领着他们朝后院走去。计都知道这些人都是地头蛇,便随口向他打听:“我们若是想出海,不知在哪里能找到船?”
伙计会心一笑。在云来客栈当伙计,每月的薪筹是次要的,主要收入来自于给客人和海运船只牵线搭桥。当下介绍开来:“这要看客官您是去哪儿了。还有就是您是单单走人还是走货。这走人是一个价钱,走货又是另一个价钱。”
计都道:“我们没有货,只两个人,两匹马。”
店伙计眼珠转了转:“这个嘛,单单只两个人就得和别人搭船了。挺不合算的,您不考虑带些货吗?咱们这儿的特产运到夏国可是能赚大钱的。小的有相熟的店家,拿货可以算便宜些。”
计都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买卖人呢!”脚下一勾,一块拳头大的碎砖块被他踢起,手掌一攥,当着那伙计的面给捏成了粉末。
伙计顿时脸色发白:“大,大侠,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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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末双更,今天就这一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夫君,你又在吓唬人。”一个柔美的声音从青纱下传出。带着斗笠的女子语声柔柔:“小二哥,你别在意。我家夫君脾气不太好。尤其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手划脚。”
伙计心惊肉跳,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心有余悸,暗道江湖人果然不好说话。遂不再多嘴。银子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静海县这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太平地。官府和黑道相互勾结,死个把无名小卒都没人正眼看。
老老实实的带着他们走进一个清净的小院,推开朝南的一所房门:“客官,这便是您的房间了。院门口有留守的伙计,还有打扫浆洗的婆子。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就行。”
叶明净递给他一块碎银子:“劳烦小哥了。不知这院中除了我夫妻,可还住了什么人?”
伙计舒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接过银子:“您的隔壁也是一间套房,住了一个读书人,听说也是要回夏国。东边这几间住的是一个夏国的客商和他的手下,贩卖了货物来此。要收些本地特产带回去。西边的屋子暂时还空着。客官放心,咱们云来客栈是静海县最好的客栈。万没有那些不三不四的亡命之途。”
这个叶明净倒是相信。能做到本地最大,这家客栈就得有保证客人安全的本钱。不然谁还敢来住店?对于走私海运团伙来说,客源才是最重要的。杀人越货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在走私海港形成初期或许会有。可一旦形成了成熟的规模,再这么做就得不偿失了。虽说有计都在,安全足可保证。可计都毕竟也只是一个人。能不起眼的混回去最是好。
这边那伙计又和小院里伺候的伙计来顺以及浆洗上的冯婆子说了几句,介绍了他们二人。
来顺殷勤的接手,问他们可还有什么需要。叶明净让他送些热水过来,她要洗澡。来顺一口答应:“小院这边的热水都是单独烧的,小的这就去准备。”
他出了房门去催水,这边院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刚好打个照面,来顺殷勤的招呼:“陆公子,您回来啦。”
院子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来顺,可是又有客人住进来了?”
叶明净和计都听见这声音,脸色顿时齐齐一变。计都一个箭步就跨到窗边,撑开窗户,院中的男子便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计都的脸色霎时间异常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扑哧”一笑。这么难看,想来院里的还真是那人。只是不知他怎么会来了这里?
来顺和院子里的陆公子寒暄了几句。告知他,隔壁套房刚住进一对年轻夫妇,也是要回夏国的,你们恰好可以同路云云。
那位陆公子见房门紧闭,窗户却开着,窗边隐隐有人影晃动。心知屋里的人也在看他。既然都是夏人,说不定还同路,打个招呼也是情理之中。随即清咳了一声,敲门:咚咚咚
计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陆诏怎么会在这里?”
叶明净笑弯了腰:“你问他本人不就好了。喏,他不是来敲门了么?”
计都愤愤拉开门。陆诏脸上堆着客套的笑容,刚想说话,突然就变了脸色,好似看见鬼一样:“你?”
计都用力拉他进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陆诏看清房里的人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陛下!”
“嘘”叶明净竖起一根食指在唇间,“现在我是岳夫人。”
她竖指轻“嘘”时的神情,记忆中叶初阳的小脸重合。陆诏恍惚了一下。顿了顿:“夫人?”回过头睨视计都,眼中闪过淡淡的怒意。
叶明净一脸的理所当然:“孤男寡女一路风尘,说我们是兄妹、主仆,都没人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眼帘扇了扇,很快镇定下来。也一本正经的道:“……既然遇到了一起,您好歹也给我个熟人的身份吧。”
叶明净笑:“应该的。悟远可是有了主意?”
陆诏斜了计都一眼:“您的表哥,怎么样?”
“表哥?”叶明净又想笑。表哥这个称呼还真是万金油,古往今来,什么地方都能用上。点头:“可以。不过得是远方表哥。”嫡亲表哥的话,她会联想到杜婉。陆诏的表妹命不好,太不吉利了。
陆诏无所谓,当下便捏造了三人之间的假亲戚关系,以及如何分别流落到此地等缘由。串了口供,好在外人面前掩饰。
商定之后,陆诏笑着唤了叶明净一声:“表妹。”
叶明净身上莫名一抖,总觉有几分渗人。回应了一句:“表哥。”
陆诏再看向计都,计都不情不愿,从牙缝里渗出一声:“舅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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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顺很快送了热水过来,和冯婆子两人轮流拎着水桶,将滚水倒在洗净的澡桶中,氤氲的白色蒸汽袅袅弥漫。
陆诏皮笑肉不笑的道:“正好表妹要沐浴,妹夫来我房里坐坐吧。好容易大家碰上了,为兄一直在为你们担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来顺惊呼:“原来陆公子和岳夫人是亲戚?”
“可不是。”陆诏关上房门,一边向外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商定好的虚假故事,“……妹夫有武艺,在家中坐不住。总是带着表妹东北西跑的,这不就赶上了战事。家里人担心的要命……表姨托我出来打听,苍天有眼,可巧就碰上了……”
来顺和冯婆子听得津津有味,感慨连连。
叶明净泡在温热的水中,听着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可以打赌,不消一个时辰,陆诏这段“千里寻亲,乍然相逢”的故事就能传遍整个云来客栈。
有陆诏这般的人精在,他们的身份来历至少可以无虑。只是,陆诏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还是单独一人。
叶明净百思不得其解。
陆诏是跟着她一同去狩猎的官员之一。米利达既然将全部的兵马都用来围剿她,陆诏一行人便不会有多少追兵。应该很容易回去才对。
不对!她想了起来。米利达为了防止她从雁门关入关。应该是分出了一半的兵力在必经之路上围堵。这么一说,陆诏没能从雁门关回去倒也情有可原。可若是这般,当初保护他们的近一千人又去哪儿了呢?其他的官员呢?是否都安全入关了?
叶明净心中疑团越来越大。一时间想了好多可能发生的坏情形。
将事情想的最糟糕,已成了她的习惯。
就这么一边纠结着,她洗完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顾不得头发还湿着,“咚咚”的敲响了陆诏的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开门的是计都。叶明净对他道:“我刚刚吩咐来顺换了一桶热水,你去洗一洗。我有话要问他。”
计都抿了抿唇,视线扫过她湿漉漉的长发,僵硬的点了点头,回房洗澡去了。
陆诏从容关上房门,从里间取出一条干布巾,按着叶明净的肩膀让她坐下,用布巾擦拭她的湿发:“表妹,这般湿着头发容易着凉。”
“我没那么娇贵。”叶明净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温白水,一饮而尽。她又不是那些头发长及小腿的贵族女人,仅仅是及臀的长度而已,风凉风凉就干了。
陆诏站着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从衣领中看见她被热水浸泡成粉红色的细腻肌肤。他不动声色的擦着头发,灵巧的手指没有半点触碰到叶明净的皮肤。
“你怎么会在这里?从雁门关外分开后,你们那边是什么样子?”叶明净又灌下一杯水,燥热的心头这才舒服了些。
陆诏微微一笑:“表妹不用担心。我们没事。米利达的军队并没有来追我们,只一开始由着曼舒南追了一会儿。后来他们就撤走了。只不过鞑靼人将回雁门关的路给堵死了,我们只能另找回去的路。”他顿了一下,“在这里,我们发生了一些分歧。”
“什么分歧?”叶明净动了动脑袋,想转过脸。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还在那人手中,只得继续背对着他:“说。”
陆诏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带情绪的叙说:“薛凝之的意思是,绕道宁武关回去。我的意思是,从海上走。”
叶明净顿时怔住。拽过头发,牢牢的盯住他:“你,怎么会想到要走海路?”
陆诏轻笑,半蹲下身子,手指拂过她半干的长发,轻拢至耳畔:“澹宁不也是在走海路。你又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静静的凝视他:“你这是在揣摩君心,是大罪。”
陆诏微微一笑:“不,澹宁。是他们都不懂你。他们不懂你的蓝图。他们的眼睛现在都只放在了西域新城一片。张之航一直在改进船只。大家都看见了,可明白你的深意的,却没有人。”
未必没有人,只不过没有人像你这么大胆的说出来而已。叶明净沉默片刻,慢吞吞的道:“未来十年的发展重点,就是西域新城一带。他们没看错。”
“澹宁。”陆诏单膝跪在地上,抬头仰视着她,低声轻呼:“你就这么防备我吗?我不是夏高祖,我不是皇夫。你也不是周肃宗李青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防备我。”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委屈,“我已经放弃再有孩子了,还不能让你放心吗?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叶明净吓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陆诏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这么言情的台词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陆诏不是应该汲汲进取、上下钻营、左右逢源、亲情、友情、爱情全部抛弃。争当霍光之流史书记载的千古第一权臣么?
反派权臣怎么可以突然化身柔情小生,太惊悚了!
“你……”她小心翼翼的求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是要出人头地,争做朝堂第一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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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二更建议大家明天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窗外的夕阳柔柔的投射进淡淡余晖,小院中依稀传来客商和伙计窸窸窣窣的对话声,走动间的脚步声,房门开合的“吱呀”声,呼唤吃晚饭的吆喝声。
房内,很安静。年轻俊美的男子仰跪在她的脚下,静静在等待。静谧的空气间流动着说不出的暧昧。
叶明净一时间有些恍惚。为什么陆诏会冒险将话挑的如此明白?
话说开了就意味着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陆诏这般冒险,难道他有十足的把握吗?这很不寻常。
她曾说过,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陆诏。同样,对于陆诏来说,他对她这个帝王的了解,也比其他臣子要多的多。
这一切,归功于他们最初的相遇。成国公府热闹的筵席,假山石中少年与装扮成小厮少女的初遇。年少陆诏和叶明净在秘密的震惊下分别展露了他们最真实的内心和行为。
仿佛已是很久远的事了。但叶明净相信,她和陆诏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她坚信三岁看到老这句话。于是她也坚信,陆诏或许会有真情。但这份真情注定排在他的理想之后。
陆诏的理想是什么,自然是位极人臣,千古流芳。若说陆诏会为了情情爱爱要生要死,那简直太可笑了。
就算是计都,因着身份和从小成长环境的原因,目前对她忠心耿耿,她也没有将感情完全投放进去。她不敢。作为臣子,对帝王忠心是儒家千年教导出的信仰。即便是这样,不还有一众权臣、奸臣、佞臣么?满朝文武,真正的忠臣有几个。君臣之间尚且如此,就更别说男女之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凭什么人家翩翩浊世美公子,要对你爱的死去活来?什么都能为你牺牲,什么都能为你放弃。任何时候都将你放在第一位。
亲爹娘都没这待遇吧。求欢和求爱从来都是两回事。
华夏古文明不推崇爱情的美好,那是西方人的文化。华夏族的文化是“礼”。发乎情、止乎礼。讲究的是家族传承、是枝繁叶茂、多子多福、同宗连气。个人私情是要消灭在礼教人伦下的。
她不认为陆诏突然醍醐灌顶,或是被光屁股长翅膀的小男孩射了一箭。那他这番作为又是为的什么?
陆诏这人,她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会儿敢这么祈求,就是有了八分的把握。
他哪儿来的把握?
难道自己持身不正,有需要男人的暗示吗?叶明净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很严于律己的。除了计都都没和别的男人……
等等。叶明净突然睁大了眼睛。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就是在计都身上!她豁然开朗。她和姚善于是假夫妻。计都知道、冯立知道、绿桔知道。梧桐宫里的天波卫知道。但是大臣们和陆诏都不知道。
陆诏不知道。所以在他的眼中,计都就是叶明净找的情人。于皇后之外的另一个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帝有除法定配偶之外的情人。对大臣们来说那是无所谓。又不是什么身份敏感之辈。但对陆诏来说就不一样了。
既然你要找情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光秃秃一个无人知晓的皇长子生父身份。和女帝陛下情人兼皇子生父比较起来。自然是后者的好处更多。
情人对女帝会有多少影响,谁都说不准。再者,有一就有二。谁知道日后还会冒出多少新情人?
陆诏当然不乐意自己变得被动。不管怎么说,叶初阳的出生。板上钉钉的敲定了他也是女帝情人这一事实。
叶明净分析完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陆诏委屈的如此理直气壮,她总不能说皇后和朕是假夫妻。你想错了,朕没有滥情。朕不喜欢有很多男人。
这比不解释还要糟糕。
沉默良久,她轻咳两声:“悟远。我没兴趣和其他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这个理由总可以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才不相信。他这两年没事的时候就在想叶初阳这件事。
梧桐宫挂地图小房间的那次对话,被他反反复复的拿出来拆散、分析。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叶明净当时答应的太快了。
说真的,那个提议,他也就是拼一拼才说的。那般疯狂的主意,他想都没想过会被答应。
然而叶明净答应了。
她不光答应了,还做到了。事情简直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武英殿贵家公子的掩人耳目,梧桐宫中一个月的相伴相随。怀孕、离京、草原岁月。环环相扣。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不禁思索,真的是他成功挟持了叶明净给他生了孩子吗?
臣子不应该去揣摩君王的心思。但讽刺的是,几乎所有上位的臣子,都是揣摩君王心思的成功者。
陆诏自然不例外。他一直在揣摩叶明净。他很自信,比之风云朝野的四大伴读,他认为自己了解的叶明净更真实。
那天,是叶明净主动找的他去谈话,甩出惊天动地的内幕。然后逼迫他不得不孤注一掷。
那么,在找他之前,难道叶明净就没想过他陆诏可能会有的反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往低了估,她没想到,她是个马马虎虎的女人。最终让他陆诏占了个大便宜。往高了估。答案恰恰相反。叶明净早早就做了个圈套,等着他钻进去。
陆诏苦思冥想了两年,最终很不情愿的承认。也许、可能,第二个答案才是正确的。
叶明净没那么笨。
那么,问题又来了。叶明净为什么选择和他生孩子?
回想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见到姚善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合适的皇后人选。若是要避免接纳那些纨绔入宫,最好的方法便是有一个孩子安抚众臣。
想来也只有这个理由说的通了。
剩下的就是,为什么那个人选是他陆诏。
陆诏不认为叶明净会是个沉浸在情情爱爱中的女人。周肃宗李青瑶的事迹太过惨烈。承庆帝不可能将唯一的女儿教导成小儿女态。
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证实了这点。叶明净对于男女之私,尺度很宽。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对于他母亲和生父之间的丑闻,她就事论事,还隐隐对母亲有些同情。对于他们初次的亲吻,她虚以委蛇,痛下狠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般的叶明净,既然选择了他做孩子的生父,那就必定是认为他很适合。
他的优势便是在此。既然已经有了叶初阳,既然注定做不了纯臣。为什么不将优势扩大?
陆诏轻声道:“澹宁,过往之事,我无力改变。今后之事,我却可以保证。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那意思是:通房小妾我都可以打发了,只专心你一人。
叶明净彻底傻眼。只得道:“悟远。你有妻子。”潜台词是:你有正常的家庭,得注意影响。
孰料陆诏一脸正气:“婉儿身体不好。我和她已经谈过了。她同意过继孩子。”
潜台词是:杜婉太笨。我能搞定。不会露陷的。正常家庭这种面子工程,我会做的很好。
叶明净被噎住了。
陆诏同学压根不认为他在有妻子的情形下,和别的女人XXOO是什么要不了的大事。这个,咳咳,很符合封建士大夫的潮流。
而她,竟无法以此反驳。毕竟在商量生子事件的时候,陆诏就有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终究还是她先持身不正……
叶明净沉默。贪心总是会带来隐患。现在隐患来了。
问题的焦点再次浮现:她当初为什么就选择了陆诏呢?
叶明净恍然间明白了。陆诏今日这一问,一举数得。最最重要的,是他要找出问题的答案。即为什么选择他做叶初阳的父亲。
有了答案,他才能调整后半生的为臣之道。
叶明净说不出答案。只能如同一尊雕塑,坐着一动不动。陆诏很有耐心,一般的不动如山。等着她的回答。
寂静的空气异常沉闷。
这时,如同天籁般的敲门声响起。计都洗完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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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叶明净一脸疲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天去码头看看。”她道,“尽快些赶回去。”
计都整理床铺的动作一顿。叶明净这一路走来,虽然旅途颠簸了些,兴致却一直很高。这还是第一次露出急切想要回去的念头。
在和陆诏见面前,她还不是这样。
计都放下手上的被褥,站到叶明净身后替她揉了揉肩膀:“可是累了?”
“嗯。有一些。”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突然问道:“计都,你觉得我聪明吗?”
计都不假思索的张口:“当然。晶晶很聪明,很能干。”
叶明净叹了口气:“不,我不聪明。就算我有了过目不忘之才。我依然不聪明。黄陌、杜悯、陆诏、薛凝之,他们都比我要聪明的多。我但凡有些优势,便要耗上许多心机。哪里像他们一般,信手拈来,出神入化。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可以引发三四条后续,条条都能给自己带来利益。我所占了便宜的,也不过是眼界开阔。而这个,只是我的幸运,不是本事。”
计都道:“幸运不好吗?幸运也是难得的本事。想求都求不来呢?”
叶明净叹息:“幸运,可解一时之危,却无法长久稳固。这个位置,我坐的很累。”
一步步走到今天,她终于明白当初白鸿说选择公主的身体而放弃皇子会很辛苦,是到底有多辛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弃岳晶晶的影响或许会轻松些,可惜她做不到。
叶明净苦笑。
真正能束缚住人的,从来只有自己。
李若棠在笔记里说什么来着,别忘记了自己。
她突然想起了前世听说过的一句话。当皇帝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皇帝就不是人。是另一种生物。
这话说的没错。其实,所有的政治生物都不能以男女来论之了吧。
皇帝,还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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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这章更难写。昨晚伦家写了通宵,才有半章……呜呜……我讨厌探索心理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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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里,江涵正带着几个账房先生在算账。算盘珠子拨的噼噼啪啪直响。
大帐的另一角,坐着工部官员都水清吏司郎中曹怀章和几个手下。此时正一脸焦急的伸长了脖子,视线灼热到几乎要将江涵手底下的纸张给戳穿掉。
他在等着扣除交换后具体的战俘数字下来。好直接带走当苦力使唤。
这时,一个小兵来报:“大人,西域新城梁将军到。”
曹怀章几乎跳起来,如同要被抢食的野兽,虎视眈眈:“江贤侄,咱们可是说好了的,这回的人全都是要给我们修河道去的。他西域新城的战俘已经够多了,他们管的过来吗?别闹出乱子惹笑话。”
江涵头疼的揉揉脑袋,刚想说话。大帐外就响起了梁洪响亮的声音:“曹大人,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我们西域新城十万大军不是吃素的,哪里就连几个战俘都管不过来了?”
曹怀章一见梁洪,顿时如临大敌:“梁将军,陛下早有旨意,战俘你我两家分着用。你新城建设在即,上回已是先紧着你们了。这回的人可都是我们的。陛下说了。要从长安城开始,将运河河道两面延拓,往西至陇西黄河,往北,至幽州入海。河道挖开了。日后你们西域的货物就可直接走水路,船舶从江南直接行使至此。多方便的事?这么大的工程,又不能扰民。可就都指着这些战俘呢。”
尤其是这回的俘虏,据说个个都是身强力壮,干起活来以一当十。就是脾气桀骜些。那也无妨。这些战俘只是借来使用,安全方面自有士兵看管。他们只要管基本穿衣吃住就行。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白劳力。能不可着劲抢吗?
梁洪是顺道打这批劳动力的主意来的。万余多人呢。就算这回得先紧着工部修河。他也能抢些是些,总好过一点儿不剩吧。当下据理力争。
正热闹着,那边又有人来报:“梁将军,工部虞衡司的人送树苗过来了。着您去检收。”
曹怀章一听,立刻不吵了,哈哈大笑:“原来你是来接树苗的。我说呢。快去检收你的吧。别跟这儿凑热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就说嘛。没道理梁洪的鼻子这么尖,堪堪卡过来要人。
梁洪也不气恼,笑了笑。他确实是来接树苗的。新城那边的战俘,修筑城墙这类事可不敢让他们去做,还得由大夏士兵们亲力亲为。摊派给俘虏们的,是女帝陛下布置下的另一件繁重任务:修路种树。
这项任务难就难在规模太大。那一片新占的草场。由工部营缮司的人规划了四通八达的道路,道路是标准官道设置,讲究平、宽、整。路旁要种满胡杨、沙枣、白桦等适合当地气候的树木。这还只是第一步。据说第二部是将林区扩大。之后还有建筑贸易商城、加工集市、整合式牧场等等一系列规划。总之,工部营缮司、虞衡司、都水司一通合作,结合了当地地形、水流、军事、防御,等各项要素,最终拿出了完整的规划图。
虞衡司的人来了,曹怀章得赶去打个招呼。战事大局一定,最忙的就是他们工部。比兵部、户部还忙。这可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水涨船高,如今他们工部在六部的地位节节上升。想要有政绩容易得很,再不是冷衙门了。
营地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另一所大帐里,气氛却异常紧张。
魏三谋如今已是校尉。他穿着崭新的铠甲,焦急的请命:“孙将军,就让下属带队去找陛下吧。下属就是丢了这条命也要将陛下迎回来!”
孙承和从牙缝里低声呵斥:“你小声点!这事是绝密。要是传出去,得出多大的乱子!”
魏三谋急得要命。陛下找着了还好。若是找不着,这天下可就要大乱了。顾朗刚刚回来,他手上有陛下的最新指示和规划策略,万众瞩目下走不开。孙承和、江涵就别提了,更是好多双眼睛看着呢。想来想去,能去找陛下的,只有他们这一批曾经的亲卫营了。
亲卫营在战事初起时,就从西域撤了回来。之后分入大军。到如今三百亲卫们大部分都成了军中中级将领。最不济的也是队长一流,跟在孙承和、顾朗身边。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人人都见过叶明净,同时又都善长应付突发状况、隐匿民众间、野外生存等技能。人人都保留着最初的亲卫营武器装备,以一当十。没有陛下,就没有他们今天的富贵。寻找陛下的任务,魏三谋自认,非他们莫属。
孙承和叹了口气。顾朗怕事情镇压不住。回到军营就忙着交接军务。即刻要出发去京城。他知道,他这是防着最坏的打算。真要有个不好。顾朗是拼死也要护着叶初阳登基的。
“你们不能全去。”他沉吟片刻,做出决定:“边关这里有我守着,大方向都定了下来,出不了乱子。瓦剌人和鞑靼人损失惨重,如今自顾不暇,卷土重来是没这个本事了。顾将军会带着一部分军队回京城。他手底下没人不行。你们得跟着去几个。西山大营那边要控制住。其他的人……你去找杨秋槐过来。”
魏三谋沉着脸,领命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过了几天之后,几道不显眼的调令之下,约有一百余人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聚集到了孙承和的大帐中。
杨秋槐领头,肃着脸将事情说了一遍:“……陛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发出联络消息。生死不知……”
一百多人齐齐震惊。何二壮第一个吼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魏三谋怒喝:“胡说什么!什么死要见尸。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陛下绝不会有事。”
“就是,就是”一百多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陛下多聪明的人,哪里会有事。”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身上都烙印着第一批、也有可能是唯一一批皇帝亲卫营的刻印。叶明净不在了,他们谁都别想好。
江涵示意大家安静:“现在我们要敲定的,是寻找的方向。陛下不会有事。至少她绝不会落在鞑靼人的手上。不然,米利达早就咋呼起来了。”
不错。自打米利达知道顾朗回了军中后,又态度陈恳的写了一封议和信过来。薛凝之气的差点将信给撕碎。最后总算还有几分理智,顾全大局,恢复常态后不动声色的和曼舒南忽悠。只不过这次是摆足了姿态。吊着他不回信。
好在米利达没起疑,他认为叶明净此时摆架子是正常的。虽然心中愤愤,却也并没有怀疑广平女帝还未归位。毕竟身为手下大将的顾朗都好好的回来了,叶明净怎么可能还流落在外?若真是如此,顾朗就得自尽谢罪。
“薛主事和顾将军商议过了。”江涵面沉如水,“最多可以掩饰到新年之时。除夕祭祀太庙。陛下是一定要出席的。还有两个月,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在寻找的方向上,就不能出一点儿错。”
他摊开一张地图,指着雁门关附近:“陛下是在这里和顾将军分开的。随身只有一个护卫。据宫中最新传来的消息,这位护卫是宗师级高手……”
四下顿时响起抽吸声。宗师级高手,这是什么概念?整个大夏都找不出一个手掌的人数。随后,众人脸上又露出显而易见的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涵同样一脸宽慰:“……所以,我们很有把握。陛下性命无忧。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回程的路上,被耽搁了。”
杨秋槐松了口气,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叶明净出了事,他带着的这一百多兄弟连同全家老小,都得没命。现在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江涵继续解说:“陛下走的,显然不是宁武、偏头一带路程。顾将军一路走来,几经周折,差点和鞑靼王米利达对上。才九死一生的回到关内。还有其他化整为零的士兵也是一样。但他们都未曾发现陛下的踪迹。由此,我们可以判定,陛下没有走这一条路。”他有些佩服的将手指往东画了一道长线,直指大海:“薛主事说,他们一众官员撤离的时候,曾有一位陆翰林提出,可绕道至鞑靼东部海岸,坐船从海上至山东登州一带上岸回京。这一条路虽然耗时历久,但胜在安全。”
孙承和补充:“这位陆翰林是广平元年的探花郎,东阳侯已故长兄的嫡长子。我的表兄。”
下面立刻就有人想了起来:“可是那位斩了江南三十余名官员的探花郎征粮使,陆诏大人?”
孙承和点头:“正是他。”
众人一下子就对陆诏起了好感。他们在前线作战的,最怕的就是有人在后方使坏,拖后腿。粮草运送只要稍稍出些岔子,就会连累前方将士们的性命。陆探花杀了江南三十余名官员,在朝野上下是震惊血案。受人非议,在他们看来,这位陆翰林却是大大的好官。好战友。
“将军,你的意思是说,陛下走的是海路?”有人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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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欠债九千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错。”江涵握了握拳头,似是在说服自己:“陛下走的是海路。”
叶明净是否走了海路,他不能确定。但他只能这么说。受时间和人手的控制,他无法奢侈的开多条线路,几方搜寻。他必须选准一个方向,将不多的好钢用在刀刃上。
孙承和告诉他,他们应该相信陆诏。陆诏和陛下都是聪明人,说不定就想到一块儿去了。
放屁!江涵忍了又忍,最终将咒骂吞进肚里。对于孙承和在某一方面的实心眼,他是无可奈何了。虽说他们两人都和东阳候府有姻亲关系。但对于陆诏,他的看法和孙承和可不一样。
同殿为臣,谁和谁又是能真心相信的。他们几个能这样,那是从小长到大的情谊。陆诏是半道来的,能是一回事吗?
可在这件事上,他除了海路如今却也别无选择。只能祈祷上天垂怜,保佑他赌赢一次。
“你们从海路搜寻。”他面上一派沉着,似成竹在胸:“从登州入海,反方向在海上搜索。这样一来,只要陛下走的是海路,就一定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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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拂,斗笠下青纱飞扬。
叶明净站在海边,贪婪目视辽阔的大海。看看远处正和人谈判的计都陆诏二人,唇角一勾,摘掉斗笠。用脸部的皮肤去呼吸带着潮水味的凉风。
陆诏先到几天,已经联络上了当地海船走私的地头蛇。只不过为了效益最大化,一艘船必须等装人装货,装的八九不离十才能出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你说可以多花些钱包船?哈哈!那你就等着被抢劫到连裤子都不剩吧。
都是做生意,静海县人经过多代混血,其思维已经和夏人很不一样了。他们崇尚彪悍勇猛,你若是想多花钱得到特权,对不起,他们会认为你是在侮辱他们,找抽!当然,他们也不会和钱过不去,最直接的表示就是抢光了你。一般来说,因着这种原因被抢的商人,只能自认倒霉。没人会指责当地人不收信用。尊重民族习惯嘛,谁让你用钱侮辱了人家呢?
当地人只接受一种特权。即武力至高者可享有特权。比如说你是一方霸主,武功奇高。那么,你可以享受到部分特权。
这是汉人文化和鞑靼文化多年融合产生出的特有文化。如果是纯正的鞑靼人。他们压根就不会做什么走私海运生意。直接抢光每一个客商、每一艘船才是王道。而若是纯粹的汉人,想法又不一样。必定是和气生财、周到服务。有钱赚干嘛不做生意?
这是陆诏在此地逗留多日,观察探访得出的结论。他还推测,若是将来汉人、鞑靼人、混血有了合法开放的贸易往来。很可能会因为这类不同的思维习惯造成纠纷。鞑靼人做生意势必做不过汉人。可他们会动拳头。就算一时武力镇压了,也经不起人天天来闹事斗殴不是?那么很有可能,最终得益的,或者说可以调和矛盾的,是这些混血。
诸如此类的推演还有很多。陆诏将一路走来的民众繁华、生活习性、文化区别等等都记在了脑海里。只等着回去后记录整理出来。
叶明净不得不佩服他。陆诏的成功虽然有其投机取巧之处。但他在做实事的时候,付出的心血和汗水绝对远超常人。换句话说,他的成功是他应得的。
这本厚厚的资料一旦诞生。日后边关贸易、两国外交、海上营运,甚至扩展疆土都离不开其中的知识。毕竟,在这个交通不便、通信闭塞的时代。能行走域外,考察异国资料,是千万中之难得。陆诏身为有志内阁的官员,他考察的方向也更有针对性。远非民间零散记录可比。其实用价值难以估量。
不管陆诏在进取之心上有多功利。叶明净都无法否认他是一个称职的官员,一个目光长远、能挑重担的官员。
这样的人,是不该因其瑕疵就埋没的。更何况,若是换个男皇帝,那些都算不上是瑕疵。
叶明净将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说话的几人。一个明显是领头模样的络腮胡子大汉,估计就是当地走私地头蛇的负责人。此时正一脸和气的对着计都说话。也是,这里崇尚武力。为了避免麻烦,计都保留了六分的实力。即便是这样,所展示的实力在当地人看来也属于英雄好汉之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武有计都威慑,文有陆诏谈判。出海回家的这一路安排,她可以把心放进肚里。
又过了片刻,那方谈妥了。络腮胡子等人离去。计都和陆诏走回她身边。
“再过五天就可以出发了。”陆诏的声音很平静,“表妹跑出来这么久,家里人一定急坏了。”
“急是要急的。”叶明净重新戴上斗笠,不急不慌:“只要不出乱子就行。外面有什么新消息吗?”
自从那天房中谈话之后,陆诏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仿佛忘记了此事一般,井井有条的和计都合作,一同安排离开行程。
叶明净却是知道,这事还没完。别扭的心情一直影响着她。于是,她虽然和计都住在一个套房。晚上却是两人里外间分开入眠。计都对此并没提什么意见。
五天的时间,三人深居简出,不在街面上多做停留。
这个时节往大夏方向行驶的船只并不多,小院东厢房的客商碰巧和他们也是一条船。该客商自称姓胡,丝毫没有商人和气生财的气度。总是一脸吝啬的生怕别人占他便宜。每次话不多说两句就明喻暗讽的点明,咱们不是一路的。虽说都是大夏人,你们也别想占我便宜。
陆诏只觉好笑:“这姓胡的真真好没意思。我不过见面客套两句。他就以为我要打秋风,如惧豺虎。高声叮嘱伙计看好货物。这钻营蝇头小利的小人!”语气中带着对商人的一贯不屑。
计都默默在一旁擦着自己的剑,并不插入谈话。叶明净对商人没偏见,可这姓胡的却是守财奴一类的人物,便也笑调侃:“他每日里饭食都是让伙计买了粮食果蔬借用这院里的厨房做的。说是大堂里的菜太贵了。尽赚黑心钱。烧水洗衣什么的也是让伙计干。伙计拿的不过是最低的一份工钱,却要做这许多事。遇着这种苛刻的主家,也算是倒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失笑:“这般的守财奴,我可是见识到了。天下之大,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这般悠闲的过了五日。络腮胡子的一个手下来通知他们,今日晚上,便可上船了。
随身行李是早就准备好的。叶明净趁着白天的功夫着紧打理了一下个人卫生。洗澡、洗头,从内到外换上干净衣衫。其它的衣物早几天就让冯婆子洗净了。收拾成几个包裹,再牵了马。一切就备齐了。
鞑靼这儿不缺马。三人的坐骑中也没有飞凤那样的名贵血统。看着并不扎眼。由于计都的原因。赶至码头时,络腮胡子对他们很热情。隔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将他们三人率先迎进二层船舱第一等的房间。
这艘船有三层高。最低一层是货仓和大通铺。二层则是按舒适度分了等级的各个房间。三楼是船员们(即海运走私团伙一众)休息的地方。
在以人力和风帆为动力的条件下,能造这么大一艘船出海很是令人惊叹。
叶明净三人放好了行李就再次来到甲板上看风景。黑夜中火把闪耀,人来人往、潮流如织。伙计吆喝着上货的、络腮胡子等人检查乘客身份的、各类偷渡客吵吵嚷嚷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景象。
叶明净压低了声音问计都:“你说他们哪儿来的这船?我可不觉得鞑靼人有本事能造这般的楼船。”
计都的脸色在火光中忽隐忽现:“我问过,他们不肯说。不过大致可以确定,这船……”他语声顿了一下,声音压低:“是大夏造的。”
陆诏在一边轻笑:“大夏能造这种大型楼船的地方,屈指可数。就那么两处。一处是杭州,一处是琼州。他们还能是从哪儿弄来的?总不见得是琼州吧。那可隔着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轻忽忽的瞥他一眼:“知道是从杭州造船司出来的不难。难的是查明是谁买给他们的。”
陆诏再度轻笑:“这是他们保命的家底。才不会告诉别人呢。问也是白问。”
叶明净开始觉得头疼。上帝可以作证,她一点儿都不想享受这种所谓的“人人都争我”架势。她都已经退让到三个人住一个套间了。还要怎么退让?
不错,正是三个人住一个套间。定船舱房间的时候,陆诏个人先是定了一个普通间。后来叶明净和计都来了。女帝陛下身边不能没人保护,不可独自一人住一间。计都便借着夫妻之势要了一个房间。
孰料陆诏提议,说船上房间本就紧张。他们三人横竖都是亲戚,不如就定一个套间的好。即省钱、又安全,还方便了他人。
叶明净考虑了一下。船上相邻的两个房间已经没有了。茫茫大海,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她也要顾及到陆诏的安全。便说要一个套间也好。这两人睡外间,她睡里间。有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至失散了人。
一旦她做了决定。计都便不再反对。陆诏本身就是提议者。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唯有络腮胡子用诡异的目光看了三人好几眼。
大半夜过去,船终于装好了。随着东方泛白,晨光乍现。一声幽咽的号角声响起,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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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个时代的海上航行。比之现代要困难的多。
没有雷达、没有动力。气候、风向、航线、夜间停泊之处等等都是问题。能走长线的,都是十年海龄以上的老船员。故而,大型走私船只并不多见。
叶明净在甲板上眺望了几日。发现小型的船只还是可以看见一些的。大多是捕鱼船,只有少数几个是运货物的。走的还是短途。
船上的船员们对待每一艘船只的态度都很谨慎。眼瞅着看到风帆影子了,神情立时就紧张起来。直到船只错开,行驶到安全距离,这才松缓了表情。到了晚上停泊的时候就更别提了。那是特级警备。躺在床上,耳畔能听一夜值夜船员的来回脚步声。
叶明净就问:“难道这一路上不太平?”
回答的人是陆诏。他在船上无事就找人拉呱应酬,几天下来到也混出不少情报。
“是不大太平。沿海一带海盗灭之不尽。静海这一类的繁华大县还好。最怕的是一些小地方。看着是渔村,里头的村民却全是海盗。平日打渔为生,遇上船来就做一票。防不胜防。”
叶明净咋舌:“这么乱?”
“是啊。”陆诏眉头皱起,“咱们大夏境内还好说,陆上、海岛,匪徒基本被剿清了。出了咱们边境就不行了。鞑靼人也不重视这一块。大夏的商队船只,必须由靖海军护航才能行走。”
这个叶明净知道。这便是官家船队的由来。若要加入船队,收取的费用较贵,好处是安全系数高。不过这类官船商队一般都是定期航行,每年就那么几次。满足不了所有的市场需求。于是便分流了一部分给这些灵活机动的走私海船。
走私海船能将生意做到今天。安全还是有一定保障的。叶明净搭乘的这艘船一路有惊无险的过了大半路程。眼看着还有两日就可到大夏境内了。
这晚,船停泊在一个渔村附近。络腮胡子照例先行下船,和当地头目模样的人说了些话,之后便勾肩搭背的去了村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类情形一路很常见。大家也都知道,这是拜码头交过路费去了。各自见怪不怪,面色一派淡定,该干啥还是干啥。
然而意外总是在你以为安全的时候发生。
这天夜里,突变毫无预兆的来了。
第一个发现不对的是计都。睡到半夜,他眼睛突然一睁,如猫一般敏捷的翻身落地。身上的衣衫整整齐齐。推了推睡在另一张榻上的陆诏,压低了嗓子:“快醒来。外面情况不对。”
陆诏同样衣衫整齐。揭开被子就爬了起来,眼睛迅速恢复清亮,也一样压低了声音:“出什么事了?”
计都面色凝重:“外面的脚步声不对。轻重缓急和往常的不一样。不是那伙船员的步子。”
陆诏大吃一惊,侧耳倾听:“好像还没引起大惊动。”倒是一点儿都不怀疑计都的判断。
计都背上黑漆漆的长剑:“我去外面看看。你叫醒陛下。要早做准备。”
陆诏没有片刻耽搁,目送他出门后就进里间叫醒了叶明净。
叶明净穿的也挺整齐,一叫就醒。穿上鞋下地,动作敏捷的开始整理包裹。重要物品都是用密封油布包着的,不怕进水。包裹里固然有行李日用品,每个人的身上却也得密藏一份以防万一。
她递给陆诏一个干瘪的皮制气囊:“这个一定要带着。万一落了水里,在里面装了空气,可以支持一段时间在水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的脸色顿时很难看:“我……不会游泳。”
叶明净脸色变了:“什么?你居然不会?”诧异的好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陆诏这种人,不是应该十项全能。世间种种,就没有他不知道,不会的么?
时间紧急,叶明净来不及诸多感慨。还是简单示范了一下简易空气囊的使用。塞到他怀里:“不会游泳会憋气也行。到时胆子大些,别慌。”随后又补充,“技多不压身。这次回去后,你还是学会游泳吧。”
少顷,房门微动。计都闪身进来。焦急的道:“有一大群人上了船。应该是匪徒。他们用迷烟迷晕了巡逻的船员。此时正在三层和剩余的人斗着呢。我们赶紧先走。等他们控制住这艘船就糟了。我听那些匪徒说话间的口气,好似是要杀了所有的人,劫持货物再卖掉船。不露痕迹的干一票。”
就算是宗师化境高手,他也只有一个人。而叶明净又经不得一点儿闪失。唯有趁人不备时悄悄溜走最为上策。
陆诏脸色白了白,没有异议。两人换了深色衣服,各自背好包裹。跟在计都身后悄悄离船。
三层船舱的战斗控制在最小的动静中。一、二两层只有来回巡逻的人影。三人小心翼翼的避开。其间计都还不得不出手干掉了几个,基本都是杀人不见血,掌断心脉。陆诏紧接其后帮着处理掉尸体。他对这条船摸的很熟,总能找到隐秘的角落塞进去。
三人走至一层甲板处。计都叹了口气。岸上火光磷磷,约有一百来人手拿武器,站在船岸交接的必经之路。正等着有逃脱的漏网之鱼。
计都回头,对两人做了个下水的姿势。转身换了一条路。
陆诏的脸色越发白了,强自镇定着走到与海岸相反的船舷另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动作一定要快。一层的巡逻队不比那两层少。计都拿着不知什么时候找到的一圈绳子。趁着一个空挡,快速的一翻身,人就落在了船舷之外。过了片刻。他翻身回来。先扶持着叶明净翻过了船舷。叶明净按照他的示意,双手双脚套上挂在船身的绳索圈,抓牢绳子,紧紧的贴着木制船身。
紧张之下,脑中胡思乱想的庆幸。幸好不是现代钢铁船身。不然计都内力就是再出神入化,也不能将铁钩嵌进去,从而系住绳索。
一眨眼间,陆诏也翻身过来了。抓住了另一根绳子。两人慢慢的往下滑动,屏声静气。
幸好这时代的文人还没有退化成文弱小生。君子须六艺皆善。陆诏和叶明净的手脚都很灵活,两人有惊无险的滑到了水面。再往下滑,冰冷的海水便从脚底慢慢涌至肩头。
陆诏全身发抖,死死拽住手上的绳子。计都并未同时落水。而是飞身又回到了船身,如同一只蜘蛛般贴在木板面上捣鼓着什么。
他在干嘛?叶明净脑中灵光一闪,脸色大变。立时送了手上的绳子就向陆诏那边游去。
终是晚了一步。计都为了防止匪徒发现逃跑的痕迹,快速的拆掉了绳子。陆诏只觉手上的绳索一松,无力垂落下来。他仅有的救命稻草没了。“咕咚”一声就一头沉入水中。
冰凉的海水从耳、鼻、喉倾灌全身。他手脚乱舞,水面发出“哗哗”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中尤为刺耳。
该死!叶明净面如死灰。一口气沉下水底,摸到了陆诏的胳膊,用力的拽他向上。
陆诏的力气比她大的多。本能之下慌乱的缠住她的手。营救越发费力。叶明净急得要命。
这个混蛋!他不是号称各项全能、完美贵公子的吗?怎么就不会游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拽住陆诏的衣领,霍的将他拎出水面。计都青着脸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掌。陆诏一声猛咳,吐出几口水。恍若重生。
“快走。”计都拽着他向前游,“那伙劫船的放了小船追过来了。”
叶明净被冰冷的海水浸泡的全身发抖:“不能这么泡下去了。得找艘小船划着走。”不然他们不是累死就是冻死。
计都面色非常不好,咬牙切齿:“我原本是要去放船的。结果你们弄出这动静。那伙人直接就奔小船这边来了。哪里还能弄到?”
陆诏苦笑着道歉:“对不住。我,我不会游泳。绳子一放,我就沉下去了。”
计都的神情和叶明净在船舱里时一样的怪:“你不会游泳?你居然不会游泳?”那口气,好像陆诏就该什么都会似的。
陆诏青着脸不出声。第N次在肚里发誓。这次要是能有命回去,他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游泳。
“那边有礁石。”叶明净在微弱星光的照射下,发现了远处有凸出海面的黑影。耳边依稀传来海水拍打石头的声音。
计都听了一会儿,确定道:“是礁石。”立刻向那一处游过去。这时,身后已经有几艘小船,在火把照亮下追了上来。
叶明净率先游到礁石处。扶着石头后总算能喘了口气。
陆诏扒上礁石后也松了口气。计都终于腾出手来。往水下一沉,瞬间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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