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工部尚书刘潜的折子,为着“天工所”后续工作求资金的。兵部尚书唐眷书的折子,为着战俘问题来询问的。
这样的朝堂,在两年之前简直不可想象。
叶明净深深的吸了口气,露出华美的笑容:“诸卿的事很多啊。一个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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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更就不欠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一个处理的是廖其珍告老折子。叶明净自然是准了,赏赐了一堆东西安慰他。不管怎么说廖其珍都是帝师,政务能力如何不谈,名声那是一定要有的。
接下来就是严守正的折子。瓦剌和鞑靼的使臣自然要见。不过叶明净身为女帝,总要摆一摆谱。没得一上来就赶着给他们好脸色的。她想了想,趁机任命薛凝之为礼部郎中,负责这次的议和事项。让他先去探探风声。
剩下的几件事务,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她收了奏折回去细看。
然后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陆诏的任命。
征粮使是临时性的差事。现在战事基本结束,陆诏也回了京。对于这么个立了大功的人,必须给予相应的位置才行。
陆诏立的功虽然见不得光,好在如今叶明净的王权已经到了集权顶端,可以一言定夺。她想了想,还是先将他安置在了翰林院,从五品的侍讲学士。
果然,陆诏没有半点不满。欣然接旨。
朝会结束后,新鲜出炉的侍讲学士很扎眼的跟着女帝陛下去了南书房。
方敬和林珂交换了一个眼色,并肩而行。
叶明净今日的上朝是登基以来最痛快的一次,大好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了南书房。淡笑着道:“别的事不急,先说说和谈吧。”蚕食草原一带是蓝图最初的开始,重中之重。她一直记挂着这事。
方敬和林珂的意思是典型的天朝大国态度。让两国对大夏称臣,交换战俘。
“没了?”叶明净吃惊的瞪大了眼。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些古人不会有什么先进的观点。不过这也太简单了吧,连战争赔款都没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愣了愣,试探的道:“是否还需两国特使来我大夏朝贺?”
呸!叶明净深吸了两口气,提醒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和这帮古人生气没意思。
新鲜上任负责和谈事宜的礼部郎中薛凝之,不紧不慢的开口:“为着这一战,国库耗费钱财颇多。我大夏可向瓦剌与鞑靼要求赔偿。”
叶明净赞许的看他一眼:“凝之此言甚是有理。”
户部尚书钱思义一听有赔款,第一个来了神:“陛下,国库去年不光征调了钱财,还有当年的粮食赋税。此外,由于大量民众被征召当兵。田地耕种不善,今年的收入会大大减损。另者,还有三十万大军的粮饷、补给……”他滔滔不绝的算着,随口就是一串吓人的数字。眼冒绿光的盯着薛凝之。那意思是:多要些钱回来。
董学成目瞪口呆,有些结巴的道:“数,数目这么大。瓦剌和鞑靼人不会答应的。”
陆诏胸有成竹的发言:“钱不够,就用地来赔偿。割地赔款好了。再制定一些通商协议。剩余的,可以用牛羊、马匹、奴隶抵债……”他是知道叶明净的牧场计划的,此时说来头头是道。
薛凝之瞥他一眼。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顿时知道了此人也是陛下心腹,当下示好,附和道:“陆大人所言极是。臣还记得陛下和一些商家民众签订的那份‘战争投资’协议。若要照此办理,割地赔款是必须的。”
方敬、董学成、以及部分尚书们听到这里立时一愣。想到了当时危急的关头。朝政几乎瘫痪,国库空虚。外有强敌入侵。内有流窜的瓦剌军队。那个时候,他们都做好最坏的准备了。议和、纳岁贡、和亲……只要能让瓦剌人和鞑靼认退兵就行。结果叶明净在金銮殿上掀翻了御案,厉声大喝“在其位,某其政!没本事做事的就给朕回家种地去!”
坚决反对议和。紧接着就出台了‘战争投资’这种匪夷所思的政令。然后,一批商人,如岑家、孟家。一些勋贵,如景乡侯、晋侯、庆国公、武成伯、思康伯,再有一些个人,如林珂、顾朗、萧炫,纷纷倾出家产。最后包括女帝自己,都拿出了内库的钱。不是白白捐献,而是作为投资。写下了一系列条款。在战争胜利后要将利润回收回来。
当日他们只当是笑话。这会儿薛凝之提起了,才最终觉悟。难道陛下是早有预谋?难道打胜了仗,除了战利品,还真的能挣钱?
废话!打仗不挣钱还打什么仗?叶明净随即抛出了“天工所”研制出的一部分成果,以及齐靖拟定的牧场计划。还有杜悯撰写的如何具体发挥战俘劳动力的长奏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完了这一系列的东西,方敬喟叹。自己也许真的是老了。
事情商议完,时间临近中午。叶明净也不耽误大家,点名留下林珂、钱思义、薛凝之、杜悯、陆诏在宫中用膳,下午再详谈议和细节。其余人就先回各衙门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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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午膳,并不奢华。叶明净崇尚简单、实惠。她将这些零碎宫务交给了姚皇后,也算是给他点事做做。
姚善予的想法很简单。吃饭就要吃热的。于是御膳房被分割成了几块。其中就有专门负责外宫廷大臣饮食的部门。林珂这几人的饭食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出现饭食冷了,或是吃不饱之类的情形。
不过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奇怪。
林珂和钱思义属于一辈儿的大臣,但两人平时的关系也就这样,故而没什么话。对着小辈们也不好太热络。虽然薛凝之也称得上是他的学生。
而三个小辈之间的气氛就更加怪异了。薛凝之是有意和陆诏多亲近亲近的。陛下的宏图徐徐展开,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多。除了他们这些少年时的亲信,必然还会再增加人手。这陆诏就明显是一个。陆诏出身东阳侯府,和他也算是同类人。稍稍示意一下,应该很快就能交好上。
陆诏本人也是这么想的。薛凝之是叶明净的伴读,林珂的弟子。目前两人都是女帝亲信,正该发展一下交情。日后同殿为臣好办事。
问题出在杜悯身上。这位不声不响走入女帝近臣圈子的病才子。陆诏的表兄、大舅哥。此时散发着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势。言行举止明明很得当,却偏偏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冷感。
并且大家都能感受到,这冷感是朝着陆诏去的。
薛凝之决定,套交情的事日后再说,反正有的是机会。今天还是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和钱思义则是淡然一笑,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涵养。悠然吃了午饭,溜达到一边喝茶下棋去了。
年轻人血气盛,多历练历练就好啦!
薛凝之则是凑过去看老师下棋,摆明了我不掺和你们的恩怨。
陆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笑着邀请表哥去南书房花园走走,散散心。
杜悯抬脚迈出。在花园里走了几步后。陆诏率先打破僵局:“没想到表哥竟然也入仕了,真是恭喜。舅舅一定高兴坏了。”
杜悯走到一棵古树下,扫了扫一块大石坐下,轻笑:“没办法。老二怎么都考不上。到底还是差了些天赋。”
陆诏笑着在另一块石头上落坐:“表哥入仕岂不是更好?以大表哥的才华,日后定可登阁拜相。”
“登阁拜相?”杜悯嗤笑一声,“我刚来京城的时候,或许还有此想法。现在么,若再这么想就是傻瓜。”他冷冷的抬目,注视陆诏,一字一句的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大胆了。一个这般的陛下。难怪。”
陆诏笑的非常得意,踌躇满志:“我就知道别人看不出来,表哥一定看的出来。”
杜悯冷笑一声:“陛下胸中有宏图韬略,自成一格。根本就不需要依靠老臣。她是要打破格局,自成天地。表弟,你是她的近臣,对着我们却是一点儿口风都不漏啊。”
通过这场战争,他算是看明白了。女帝叶明净的格局前所未有的开阔。她明摆着是要打翻了旧例全部重来。而最令人惊奇的是,竟然就给她办到了。铜管炮、霹雳弹、羊毛纺织、密封陶罐运输。哪一样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分明就是策划已久。战争投资、战俘当苦力,这些计划一环套一环。更别提这场蹊跷诡异的战事了。陆诏失踪的这一年去哪儿了?顾朗、孙承和、江涵三年的时间在西域没一点儿消息。结果一出来就正好守住了宁武关。
他不是傻子。前前后后一想就明白了。叶明净一早就在计划这盘大棋局了。幸亏他醒悟的早,于战事最危急的时刻站到了女帝一边。不断的贡献智慧,帮着完善一项项计划。叶明净擅长的是大方向策略,于细节琐事上需有专人完善。便是这般,他才异军突起的走入了帝王政权的中心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险了。如果不是他入了仕途而换成杜忱。只怕此刻被吃的连渣都不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诏向她们隐瞒了真正的叶明净是什么样。
骄傲如杜悯,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陆诏轻笑:“表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表哥的见微知著,哪里知道陛下是这般的。只是陛下当日缺人用。直接找到了我。我刚知道详情就被派去了北边执行秘密任务。实在是来不及向表哥细说。”
见鬼!杜悯一个字都不信。等到现在再细说,盐都要卖馊了。该站队的关键期已过。现在向女帝示好的人,哪个不是排在他们这些近臣后面。真要是指望了他。现在他们杜家就得求着陆诏说话。
杜悯眼如利刃:“你打算如何向婉儿说这一年多的行踪?”
陆诏淡淡一笑。杜悯的意思他明白。这是在间接的问他对待杜家的态度。刚想说话,突然身边的灌木丛里穿来轻微的响动。
一个很漂亮的男孩笑嘻嘻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见到两人后立刻伸出手指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很快躲到了陆诏坐着的石头后面。
“早早,你在哪儿?”姚皇后一边叫着,一边猫着腰东看西看,“该去午睡了,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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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不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皇后出现,身后还跟着零零拉拉一群侍卫太监。杜悯和陆诏立刻站起来行礼:“微臣见过皇后殿下。”
姚皇后客气的笑了笑:“两位大人可曾看见大皇子?”
话一说,杜悯和陆诏就下意识的看向石头后面。姚皇后会心的轻笑:“早早,父后看见你了,快出来!”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石头处,弯下腰和叶初阳眼对着眼。
叶初阳不高兴的撇撇嘴,生气的扭过头。姚皇后笑着抱起他:“就知道你不想睡午觉,到处乱躲。”
杜悯遵循臣子本分,眼观鼻、鼻观心不言语。陆诏却是忍不住的盯着两周岁的叶初阳,眼中掠过隐隐的柔和。
叶初阳正一脸不高兴,在姚皇后怀里拼命的扭着身子,用娇嫩的嗓子叫道:“不,不。”
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不什么不——”尾音拖的有些长,带着淡淡的严厉。叶初阳身体一僵,撒娇的小脸顿时坍塌,眼中瞬间含上了泪珠:“不,不午睡。”
叶明净似笑非笑的走近,将叶初阳提溜到地上,半蹲下身体,和他面对面:“你能啊你!饭吃到一半偷溜出来,就为了不午睡?行!不想吃饭是吧,那就别吃了。现在就给我午睡去。”起身瞥了欲言又止的姚皇后一眼,这位也太惯着孩子了。没好气的吩咐:“冯立,带上大皇子。”
姚皇后小声道:“陛下,早早午饭只吃了一半……”
“饿着。”叶明净毫不客气的对上叶初阳委屈的眼睛,“听懂了吗?早早。偷跑出来,就要饿肚子。”
叶初阳“敖”了一声,乌黑的大眼睛一眨,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姚皇后心疼的要命,连声道:“陛下,是臣错了。可不能让早早饿着肚子。小孩子不经饿,会伤着身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嗤笑一声,看向哭的越发伤心,眼睛却晶亮的叶初阳:“早早啊,别做梦了。母亲会亲自看着你午睡的。绝不会让人给你偷偷吃东西。朕说到做到。”
叶初阳顿了一下,随后放声大哭。他原本就生的漂亮,此时看着更是可怜到极点。连杜悯都于心不忍了。只觉女帝陛下对小孩子太过严厉。陆诏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暗暗咬牙。若不是杜悯在身边,早就跳出来了。
叶明净笑嘻嘻的摸了几下叶初阳梨花带雨的小脸,故作哀叹:“唉!有些人啊,就是这么笨。偷跑出来也不知道带着饭碗。如果带着饭碗偷溜,不就可以不饿肚子了吗?真是笨啊!”
叶初阳眼睛亮了亮,然后眼泪掉的更凶了,委屈的不行。
站在一边的杜悯和陆诏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捧着饭碗?他们没听错?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啊,他会当真的!陛下,您真的会带孩子吗?
叶明净心情大好,她几乎可以想象,下次叶初阳再偷溜的时候,一定会捧着自己的饭碗的。哦!三头身的漂亮宝宝捧着饭碗躲迷藏,多萌的画面啊!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眯起眼睛,让侍卫们偷偷放水果然是正确的行为。
随意和已经看呆了的杜悯和陆诏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的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女帝陛下离开。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位臣子。陆诏呆滞了半天后,如同做梦一般道:“她不会真的不给孩子吃午饭吧。”
杜悯眼中露出佩服的神彩:“绝对不会给他吃。大皇子只有真正的被饿到了,才会牢牢记住偷偷溜走这个行为是不对的。而且,”他语气一转,“最令人想不到的是陛下最后那一句话。”
“是。”陆诏虚弱的接口,“她不说那句端着饭碗偷跑的话,大皇子下次或许就不会偷跑了。她既说了,大皇子下次一定会捧着饭碗偷跑。”这不是耍着孩子逗乐么?这还有一点为人母的样子吗!他心底在狂怒的咆哮。
杜悯这回的目光是同情了:“陛下一定是故意让他溜走成功的。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就躲过那么多侍卫、宫人的视线。”更别说叶初阳还是大夏目前唯一的皇子。最金贵不过。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见了对方复杂的眼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是感慨叶明净对皇子的教育。同时又有些庆幸。毕竟继承人优秀,对臣子来说是好事。
陆诏就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了。那是他的儿子,身上留着他的血脉。多聪明的孩子!才三岁就长的这么高,还这么机灵,知道用逃跑来躲避午睡。同时,他对叶明净的教育方式十分不满。孩子这么小,怎么能挨饿呢?长大一些再教育也不迟嘛。他的儿子这么聪明,一定会一点就透。
被这出意外一打岔,什么谈话的气氛都没有了。两人慢慢踱步回到南书房偏间。林珂和钱思义的棋局还没有散,薛凝之在一边喝着茶闭目养神。杜陆二人各怀复杂的心思,一同沉默着端起茶盏,慢慢品用。
半晌后,杜悯突然冒出一句:“悟远,刚刚陛下没有说还得带筷子或者勺子吧?”
虚三岁的孩子,能捧着碗走路就不错了。带着筷子怎么走?以叶初阳现在的智商,他是不会想到再加带一把汤匙的。那么,饭碗里的饭该怎么吃呢?
陆诏的脸顿时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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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和鞑靼的使臣住在鸿胪寺安排的驿馆,一应设施倒也齐全。只是大夏人都知道这场战事是谁带来的。平日言行就没什么好脸色,对着他们一脸冷漠。
瓦剌使臣不怎么介意。他自家那里头就够乱的了。鞑靼使臣却是一脸趾高气昂,天天挑三拣四。
见了薛凝之的面后,当即开骂抱怨。
薛凝之不动声色的听着,等那使臣骂累了,方彬彬有礼的道:“使臣阁下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一定向陛下转达您的建言。请稍待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这一等,就等了很久。
一个月后,鞑靼使臣终于有了紧迫感。米利达给他的时间有限,和谈意向迟迟不达成,他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在薛凝之又一次踏入驿馆的时候,他老实了。不再提及被怠慢的事,干干脆脆的摆出了商谈的架势。
这才对头。薛凝之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将己方的意见提出:“我们要赔款。”
“这不可能!”两个使臣一致跳脚否决,“我们可以称臣,两国交好。”
薛凝之摇头:“很抱歉。我们的陛下说了,大夏不需要瓦剌和鞑靼称臣,我们要赔款。”
万国来朝的名声能吃吗?叶明净对此呲之以鼻,她要实惠。国库空着,她的内库也空了一大半。跟着她一块儿干的勋贵商人们正磨刀霍霍的等着。割地赔款这项条款必须执行。
果然,瓦剌和鞑靼使臣很光棍的开始耍无赖:“我们没有钱。”
“没关系。”温文尔雅的薛凝之笑的从容不迫,“可以用地来补偿,马匹、牛羊、草场、奴隶,我们都收。”
两个使臣膛目结舌,面面相觑。这,这是大夏官方的意思?
鞑靼使臣狐疑的道:“薛大人,您确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颔首:“非常确定。两位使臣。我们的陛下就是这个意思。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陛下决定在十日之后召见你们。这十天的时间,你们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后,他用最优雅的世家公子礼仪告退,留下一团混乱的两人。
麻烦大了。两个使臣在这十天里拜访了许多官员,可惜大多数吃了闭门羹。剩下的少部分也只是表面敷衍。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天之后,这两人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夏这个国家里,女帝陛下拥有着最高、最集中的权势。
十日之后,叶明净在太和殿召见两国使臣。
她存心耀武扬威。没有用禁卫军和御林军,而是调用了部分西山大营的军队守卫宫门到太和殿一段的路程。铁血的士兵、冰冷的武器、仇恨的目光,一路走来,两个使臣心惊胆寒。
太和殿中,小朝会刚刚结束。一众大臣都在。冷眼看着这两人上殿行礼。
“二位使臣免礼。”叶明净等他们行完了礼,才不疼不痒的说了句客气话。
两人闻声抬头:“谢夏国皇帝陛下。”然后一抬头就怔住了。
叶明净的朝服是黑色绣五爪金龙的大袍服,银色衣缘,深红色夹边。乌黑如云的秀发,白玉雕琢的凤凰发冠。肤色晶莹,一双美目若秋水盈盈。此刻正淡淡含笑的注视着他们。
这两人只觉心跳霎时停止。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站在第一位置的方敬狠狠的咳嗽了一声:“咳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记起各自的任务,忙道:“陛下,我们为着和平而来,鞑靼(瓦剌)尊贵的汗王希望能与贵国签订议和条约。”
“议和?”叶明净笑了笑,“朕也不喜欢打仗。议和很好。只是,我们大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议和可以,必须要将我们战时的损失支付才行。你们做的了主吗?”
两个使臣当然做不了主,使出扯皮手段耍赖:“陛下。我鞑靼在战事中也牺牲了众多勇士,国内消耗了许多粮食。若是支付损失,陛下是否也该支付给我们呢?”
太和殿里发出一串清脆的女子笑声,如铃铛散落。叶明净笑完了,意味深长的看向那个使臣:“看使臣大人还是不明白自己的位置啊。”她话锋一转,“兵部尚书何在?”
唐眷书出列:“陛下,臣在此。”
“颁布诏令,着凉州军将领武岚楼带兵,出城圈定草场地界。大军驻扎。对了,记得多带些火炮和霹雳弹过去。别让咱们占下的地盘被别人给一锅端了。”叶明净笑意盈盈的吩咐。
“是。”唐眷书领命。心里暗自翻了翻白眼。这道诏令早在那两个使臣进京的时候就下了。这会儿,军需司务梁洪估计已经带着人开始盖筑城墙、盖房子了吧。
陛下,史书上会记载的,您这是在公然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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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叶初阳的成长史,就是一部血泪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大夏广平女帝的要求很快被传到了鞑靼汗王米利达的耳中。基于瓦剌汗王蒙啸十岁的年龄,米利达发了一封询问信给大丞相乌丹臣。
乌丹臣正焦头烂额。左相王混谷涂的大片领地突然被大夏军队给占领了。这些可恶的夏人仗着火炮和霹雳弹,肆无忌惮的修建防御城墙。一副要在此处定居的模样。
混谷涂气晕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他的地盘再也抢不回来了?
事情发生时,他的大部队还在联合军队中跟着顾朗对持。压根不知道家里后院被围。接到报信后,连夜抽调了一队人马去查看。等见到那几乎已经休整完全的城墙后,混谷涂的肺都要气炸了。
最最可气的是。夏人掠走了他部落里留守的族人,将其全部变成了奴隶。那座城墙,就是他的族人在鞭子和孩子生命被威胁的情形下修建成的。
汉人有句话,叫‘是可忍孰不可忍’。混谷涂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是乌丹臣不给他个说法,他就要反了蒙啸这个新汗王。
乌丹臣面对着混谷涂沉默了很久,才道:“夏国的皇帝提出了议和要求。割地赔款。”
“什么?”混谷涂不是傻子,听他解说后,当即就爆了:“你是想拿我的草场去讨好夏人议和?乌丹臣,你做梦!”
乌丹臣很无奈:“你冲我喊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占了你的地。夏人先占了你的地盘,再在议和条件里提出来。他们这是早有预谋。”
混谷涂叫嚣:“要不是你非要弄什么两国联军,老子的队伍还好好待在领地上呢。哪轮得到那帮子夏人?你必须派兵给我把草场夺回来!”
乌丹臣皱起了眉头。夏人的新兵器很厉害。尤其是守城方面,对上后几乎没有胜算。去了只是白白牺牲。现在没有一个部落会愿意调派自己的兵马去打仗。又不是他们的草场被抢了。蒙啸年幼,没有突不花尔模的能力和威信。根本就调不动其他部族的兵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犹豫被混谷涂看在眼里,气的胡须直抖:“好,你不派兵是吧。没关系。老子去抢你们的草场,不就是地吗。老子抢不过夏人,还抢不过你们啊!”怒气冲冲的离去。
乌丹臣没拦住,喟然长叹。写了一封信给米利达。
米利达接到来信。脸色阴晴不定。思考了半天后吩咐下人:“让曼舒南来见我。”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奉命来见,米利达对他道:“曼舒南,你去一趟夏国,务必要见到他们的女皇帝,就说……”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
曼舒南大吃一惊:“和夏国结盟?大汗,有这必要吗?”
“此一时、彼一时。”米利达的汉学很好,目眺远方的山脉:“这个女皇帝很出乎我的意料。不出意外的话,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瓜分瓦剌地盘的。我们没必要跟着瓦剌人死嗑。突不花尔模死了,蒙啸年幼。他们没有杰出的首领,瓦剌的分裂是迟早的事。”
曼舒南疑惑不解:“夏人要瓦剌的草场做什么?他们不是都喜欢住房子、种地吗?难道打算学着放牧?”
米利达沉吟片刻:“应该是为了养马。还有西域通商的安全。大致就是这些,不排除还有别的。这就需要你去长安城打探了。”
曼舒南应诺,回去准备人手。米利达目送他矫健的背影,喃喃自语:“曼舒南,我鞑靼最出名、也是最能干的美男子,希望你能完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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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鞑靼新使臣到达的消息传来时,皇长子殿下叶初阳正在进行他的第N次逃避午睡计划。
话说第一次逃避失败后,他饿着肚子入睡,饿着肚子醒来。狼吞虎咽的吃掉了两份点心。然后被告知,下午点心的最大分量就是这么多,已经没有了。活泼好动的叶初阳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消耗掉了那些点心。好容易忍饥挨饿的等到了晚餐时间。第一次不用人操心的拿着勺子吃掉了三碗饭。打着饱嗝满意入睡。
然后第二天,他就很聪明的捧着饭碗逃走了。
结果,他发现没带汤匙,只得将脸埋在碗里啃了半天,最后还用上了手。母亲大人找到他时,笑的几乎断气。绿桔姑姑擦掉了一手绢的饭米粒。就在他沮丧的时候,母亲大人又不经意的说了句:“其实吧,带饭碗还不如带点心方便。吃点心总不用汤匙。”
然后第三次逃跑,他带了点心。结果发现点心压根吃不饱。母亲大人又说了:“馒头、包子、饺子这些才是当饱的食物。精致的小点心只能吃着玩玩。”
第四次逃跑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始。他想方设法的软磨硬泡到了午膳中出现馒头包子。当然,这是很不容易的。其中艰辛就不一一叙说了。结果等他成功的带着馒头逃跑后才发现,原来干巴巴的馒头很难下咽。一点味道都没有。没有肉好吃,没有菜好吃,也没有点心香。真的很难吃。他最后是饿的不行了,才啃掉了那个馒头。虽然肚子饱了,可还是委屈的掉了不少眼泪。
再后面是心酸的第五次。通过母亲大人的提醒,他知道了往馒头里面夹肉片。
再后来是第六次,他知道了要带上水……
最终,他胜利了。叶初阳两只手费力的拖着一个小藤篮。篮子底部铺着一片大荷叶,荷叶之上有馒头、炖的烂烂的红烧肉、各色炒菜。此外还有一个密封的陶罐,里面是热汤。当然,还有汤匙一把。他是不会将同样的错误犯两次的。
真幸运,这些东西就放在他伸手能取到的地方。叶初阳小朋友很高兴,他一件件往藤篮子里放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迈着小短腿,费尽力气终于跑到了只有他一个知道的秘密基地:花丛中的一片小草地。喜滋滋的拿起馒头啃了两口,用汤匙大口大口的将菜和肉往嘴里送。最后,陶罐里的汤喝的一滴不剩。当然,汤也没有多少,他只喝了两口就没了。
吃饱喝足后,叶初阳觉得累了。那个篮子太重了。拖了这么远的路,消耗太大。浑身懒洋洋的他眯了眯眼睛,很快躺在草地上酣然入睡。
叶明净从树丛后走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睡的香喷喷的叶初阳。
“饭,一样的吃。觉,一样的睡。非得折腾这么一番。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参观了全过程的姚皇后气呼呼的发表意见。
绿桔插话:“不一样,吃的比平日要多。我怕殿下不够吃,特意放置了比他日常食量多的分量。结果殿下全给吃了。”
冯立一言不发,心底暗暗嘀咕:这就叫犯傻。
叶明净笑:“孩子的世界和成人不一样。人生如果没有冒险那还有什么意思。他是男孩子,天生爱冒险。作为父母,我们应该教导他怎样保护自己,做到完善的准备。你们别以为这一件犯傻的小事。”说到这里,她瞥了冯立一眼,“他是孩子,孩子能完成这样的历程。其艰难度和成人独自完成探险旅程是一样的。”
说完,她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从绿桔手中接过毯子,盖在叶初阳的身上。自己也躺在了他身边的草地上:“我和儿子睡一会儿。”
姚皇后想说什么,冯立拽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走人。
太没眼力见了!不知道还有计都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退下。叶明净合上眼睛。睡梦中的叶初阳不自觉的将身体缩到母亲怀中。然后叶明净闻到了安心的味道。
计都悄然出现,坐在草地上,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凝视着沉睡中的母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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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饱后,叶初阳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母亲笑盈盈的眼睛。他欢快的露出笑容,抱着叶明净的胳膊撒娇:“母亲。”
叶明净狠狠的亲了亲他睡的红扑扑的小脸:“早早怎么睡到这里来了?母亲找了好久呢。”
叶初阳骄傲的扭过脸,埋首母亲香甜的颈脖间:“不说,不说。”
“好,不说。那我们现在回去好不好?”叶明净抱起他,拍了拍他衣服上的草屑。
叶初阳却惦记着另一件事:“要飞,要飞。”
“想飞啊——”叶明净拖长了语调,“母亲可不会。怎么办呢?”
叶初阳有办法。嫩声嫩气的叫:“叔叔,叔叔!”在他的印象中,叔叔很神奇的,会带他飞,而且只要是和母亲在一起,一叫就会出现。灵的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刚叫了两声。高大的叔叔就出现了。叶初阳喜的一把扑了上去:“飞,飞!”
计都看了一眼叶明净,见她点头了。便抱起叶初阳,沉声道:“该飞了。人呢?”
冯立认命的走了出来。心中无比怨恨,历代天波卫在上,为什么他侍奉的主上总是这么的有创意。
叶初阳见人到齐了,喜的抓耳挠腮。
话说,小时候叶初阳同学每天被人抛着玩。就深深的喜爱上了这项空中运动。现在大了,叶明净陛下开动脑筋,想出了一个新玩法。
找到一片开阔的地界,计都将叶初阳抛给另一边的冯立。然后冯立再抛回来。当然,两人间隔的距离不远,叶初阳在空中形成的抛物线也不高。计都大人和木曜大人更是不会失手。安全性很有保证。
可是在外人看来,这项扔来扔去的运动简直傻到透顶。唯一咯咯笑个不停、快活无比的人,就是被当成皮球的叶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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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曼舒南来到长安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见礼部主事薛凝之。
而薛凝之早在听闻鞑靼新使臣到来时,就做足了功课。收集了不少关于曼舒南的资料。
双方刚打过仗,俘虏不少。他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实情。
曼舒南,二十五岁,鞑靼贵族出生,母亲是瓦剌罗布朵族人。容貌俊美,能力出众。汗王米利达亲近的助手之一,深得他的信任。
看来这位特使大人带来的应该是鞑靼王米利达的最新意向了。薛凝之如是想。然后他就接到了曼舒南要求见他的意思。更加确定米利达的态度一定有了新的转变。
见到曼舒南后,薛凝之第一个反应是怔住。脑海里立刻就联想起了那些鞑靼俘虏在提起曼舒南时反反复复提及的一个词:貌美。
见鬼!他可以确定,米利达是故意派这么个人来的。
美人计这种东西,多它不多,少它不少。顺手有条件就使出来。举重若轻,刚刚好。
薛凝之咬牙切齿,鞑靼汗王米利达果然是个难缠的家伙。
曼舒南向薛主事先是表达了自己的诚意,接着就提出,他们的汗王的确给了最新的指示。但是,这个指示事关重大,必需由他亲自对夏国的皇帝解说。
他的态度很符合外交礼节,说的话也在理。薛凝之只能公事公办的转达给叶明净。
叶明净点点头:“米利达若是聪明人,这时也该转过弯来了。”政治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现在的情形,瓦剌明显比他们两国实力逊一筹。地理位置偏偏又很微妙,不瓜分它瓜分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在西苑设宴款待特使吧。饭桌上谈事气氛好一些。”她吩咐下去。
薛凝之想了想,到底还是将“曼舒南是个美男子”这句提醒咽回了肚子。臣子就该有臣子的样子,一些逾越的界线还是不要跨过的好。
叶明净将他的欲言又止尽收眼底。等薛凝之走后,就问计都:“鞑靼特使和薛凝之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吗?”
“没有。”计都回答。
叶明净便将疑惑暂时收起。接着又问计都:“早早若是要习武的话,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泡药浴洗髓了?”
计都愣了愣:“你要给他洗髓?”只有练高深武艺才需要从小洗髓。而练高深武艺都很吃苦,叶初阳是皇长子,目前唯一的皇子。有必要这么做吗?
“很有必要。”叶明净可没忘记父皇大人的愿望,将叶氏皇族的江山传承下去。叶初阳这个继承人不好好打造怎么行?
“这小子精力太旺盛了。”她道,“让他辛苦些也好,省的没事干尽捣乱。”
叶明净决定好的事,计都自然不会反驳。当下便道:“那我去准备准备。列个计划给你看看。洗髓的事得等到明年。三周岁之后才能开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明净身边的人,不知不觉的习惯了凡是她交代的事都要列个计划表。
“明年?”叶明净心中一动。明年叶初阳四虚岁。在这个时代身为皇长子的他得认字了。干脆文武启蒙一起来。只是小孩子不能压力太大,灌输法学习肯定不行。老师的人选就要好好斟酌了。这个人不光要有才华,还需思想先进,不拘一格。老古板是不行的。她心中闪现过一个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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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暮春时节,繁花似锦。西苑别业风光潋滟。叶明净在蓬莱仙阁临水的一处水榭中摆下酒宴,宴请鞑靼特使曼舒南。席间陪座的有礼部主事,议和负责人薛凝之、内阁大臣林珂、翰林院侍讲学士陆诏、景乡侯世子齐靖等等。
陆诏来的比较早,他正在和穿着侍卫服的陆信说话。
“二弟,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陆诏这次回来,发现出乎意外的事一件接一件。首先是杜悯竟然参加进士科考,还拿了头名状元。接着就是陆信放着好好的世子不当,跑了来做叶明净的侍卫。
其实话说穿了,他也能理解。东阳侯家本身就是以政治起家,嗅觉比那些军功封侯的要灵敏的多。陆震让儿子走这一步,和杜悯的打算是一样的。目的是天子近臣。
可惜陆信才学不好,科考无望。又不像齐靖四个伴读,从小和叶明净结下了情谊。便只能走家族安排这一步了。
可惜叶明净没看的上眼。在这一场战事之后,大部分老牌权贵的势力都颠覆了。京中政治势力开始重新洗牌。东阳侯家的优势荡然无存。陆信本人又不是什么有能力之辈,一个娇惯大的贵公子而已。故而叶明净没给开后门,虽然看在庆国公府的面子上给了个侍卫长的缺,却是将他安排在了西苑这个冷清的衙门。天子近臣的通路彻底封死。
陆诏和杜家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自然就想起了这个堂弟。单木不成林,好歹都是姓陆的。他便想着提携一下,给他换个地方。这次回京以后,他就带着杜婉从东阳侯府搬了出来。这事他又想避开陆震,于是今天就故意早来,打算再来说和说和。
“陛下看重的是有能力的人。这么个西苑能有多少事?你就是干上十年也干不出名堂,还惹人笑柄……”他苦口婆心的劝着。
陆信目光黯淡失色:“大哥,我也想做出些事业。可父亲现在不如以往,哪里还有实缺能安排给我。”
“这你放心。”陆诏悄声道,“鞑靼特使不是来了吗?西域那一片很快就要有大动静了。你只说怕不怕苦。若是不怕,真想做番事业。我就安排你过去。”
陆信犹豫道:“西域那荒凉的地方能做出什么事?无非就是养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睇了他一眼:“不相信我是不是?实话和你说,那地方前程大着呢。孙承和是回来了,可江涵不是还在那儿吗?他们都是陛下的伴读,若是没前程,陛下会一直把江涵撂那旮旯?”
陆信仍然犹豫不决。陆诏无奈。没办法,和不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这么累。他也不多说,整整衣服离开,丢下一句话:“你不愿就算了。反正鞑靼特使在这里做客。京里有什么反响你不几日就能看见。改主意了就来找我。可若是等陛下任命下来了,我就没办法了。”
到了水榭,发现薛凝之已经来了。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刚刚和悟远说话的,是东阳侯世子吧?”
“是。”陆诏无奈的摊手,“到底是一家人。我想让他去西域新城。整日里在这儿耗着,也没什么意思。”
陆诏表面上的身世,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薛凝之对他不计前嫌,提携家族的举动很是赞同:“悟远言之有理。如今百废待新,正是用人之际。陆世子若有意,正可一展长才。”
陆诏苦笑着摇头:“我这个弟弟,大才是没有。不过些许琐事还是能做好的。当日我不在京,谁知他们就一步走错。落得如今这境遇。”
他的话,触动了薛凝之。薛家当年也是危险之极。承庆帝明摆着要清算他们。若不是这几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没有今日的风光。虽然薛家现在还没有其他人入仕,却已经因着“战争投资”那项政令,在西域新城有了开设牧场、加工场的种种特权。再过几年,等他几个侄儿长大了。新的政局形成,到时又是一番天地。
比较起来,东阳侯府确实是惨了些。不过这也怪陆震没有眼光。陆诏的能力比他和他儿子要强出百倍。偏偏不知善用。真是老糊涂了。他也不想想,以陆诏如今天子近臣的眷宠,只怕是想要东阳侯的爵位都是行的通的。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越说越投机。同为亲信近臣,彼此间打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
然后齐靖来了。薛凝之又将陆诏介绍给齐靖。齐靖如今的位置,相当于叶明净个人的财务大总管。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兄。陆诏自然刻意亲近。三人很快说到了一起。还约好了时日一同出去喝酒。
最后到的人是林珂。他是最早投向叶明净的大臣,帝师之一。三人见了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林珂也客气的和他们交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话间,有人过来禀报:“鞑靼特使到了。”
曼舒南和前一位使臣普力一同前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鞑靼侍从。身穿鞑靼传统服饰,远远走来很显眼。
除了薛凝之和陆诏,其余两个人全看愣住了。
曼舒南的头发不是全黑,而是棕色,星星落落披散在肩上,于阳光下闪着点点金光。肤色比普通人要白皙,一双深邃的眼睛,瞳孔是深蓝色,雕塑一般的鼻梁,性状优美的下巴。蔷薇色的嘴唇紧紧抿着。身材高大矫健。可以说全身上下无一不美。而这种美,带着强烈的阳刚之气,和姚皇后那种精致的相貌截然不同。
林珂还好,只是怔了一下便回过神。齐靖则扭头质问薛凝之:“你怎么没提?”
薛凝之坦然作答:“这有什么好提的。”
陆诏则是闭了闭眼睛,叹道:“这是曼舒南。母亲是瓦剌罗布朵族女人。鞑靼最有名的美男子。草原上有无数的女人愿意付出一切,只求和他春风一度。鞑靼王米利达这是给陛下送了一份大礼啊。”
曼舒南一行人走近。他诧异的盯着陆诏上下打量了半天,惊疑的道:“你是格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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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陆诏傻了才会承认。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用长安话问:“特使大人,您说什么?”
齐靖“噗”的一笑。这表情也太假了。当即对陆诏好感倍增。
薛凝之早就隐隐约约知道叶明净派了个探子去鞑靼。现在无疑可以确定这人是陆诏。有鉴于大家都是大夏人,便同仇敌忾的用鞑靼语回答:“曼舒南特使。这位是我大夏翰林院的侍讲学士陆大人。他可能听不懂您的问话。”
曼舒南能做到米利达的亲信,自然不是傻子。转眼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内幕。心头暗恨。同时也对今天的谈话多添了几分警惕。
老成持重的林珂捋捋胡子,淡笑不语。
仿佛是掐着时间的,几人落座后,有内侍高声唱和:“皇帝陛下驾到——”
叶明净穿了一身淡紫、粉白相间的广袖衫裙。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几根白玉簪。一副很随意的打扮。
这身装扮使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故而所有的鞑靼人都怔住了。
叶明净美目流转,讶异的扫过曼舒南。没想到还能看见带有欧罗巴血统的人。她结合了一下传闻,估摸着罗布朵族说不定就是欧罗巴血统。
当然,曼舒南的美貌也让她很吃惊。一般来说,欧罗巴血统的小男孩都很可爱。而长大后不长歪,还能一如既往出色的就少了。曼舒南虽然身为混血,但能长成这样还真是值得惊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叶明净大大方方的看了个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曼舒南显然是很习惯被女人这么看。鞑靼族的女人还要热情,这种程度是小意思。况且,由于长期被女人看的缘故,他很快就分辨出了这位女皇帝对他只是纯粹的观赏,没有其他的企图。
曼舒南觉得有点儿可惜。汗王米利达派他来长安,还特意说明了夏国皇帝的性别,他就有几分觉悟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这位女皇帝竟如此年轻貌美,真的很貌美。和这般动人的女人过夜,他一点儿都不反感。况且还可以拉近彼此的关系,探听一些情报,完成他的任务,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这位皇帝陛下好像没这个意思。曼舒南深觉遗憾。
从小到大都是女人追着他跑,让他去追求一个女人,他还真不会。于是只得在遗憾中公事公办的开始交谈。
“尊敬的陛下,我这次带来了汗王最诚挚的问候。”曼舒南的汉语说得还不错,就是腔调有些怪,“我还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您派兵占领了瓦剌左相王的领地,他恼羞成怒,正准备发动大军夺回领地。”
叶明净微微一笑,很是甜美:“我们不怕打仗。来多少,杀多少。”
曼舒南也是一笑:“可是陛下,战争会留下无尽的伤痛。会令老人失去儿子、女人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陛下忍心让您的子民为着一块无用的草场就这么牺牲吗?”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无尽的伤痛?貌似这场战争,不,长久以来的战争每次都是你们先挑起的吧!叶明净眼中闪过讥讽。为什么瓦剌人和鞑靼人这么热衷于战争。那是因为他们打赢了有好处。夏朝人为什么不愿意打仗,那是因为这群老顽固打赢了仗也捞不到好处!
真是逊透了。叶明净直想骂人!
她挑挑眉,轻笑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将俘虏充做奴隶。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这片土地上偿还他们犯下的罪孽。”
曼舒南大吃一惊:“陛下,据我所知,夏国是没有奴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错。”叶明净坦言,“我朝没有奴隶。那是因为我们夏人没有将自己族人变成奴隶的恶习。不过对于侵犯我们的外族人就不必遵守这项习俗了。扣除交换俘虏剩下的,全都要变成奴隶!”说完最后一句话,她还用力的点了点头。好似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在发脾气。
曼舒南可不敢将她当成小女孩,惊怒的驳斥:“陛下,这和你们的圣人之道有违吧。”
真是被惯坏了,竟然还好意思发怒?叶明净手一挥:“对待敌人就要向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和敌人讲仁慈,就是犯傻。傻透了!你是不是把朕当成傻子?”
林珂低着头吃菜,就当什么都没听见。齐靖已经快要笑翻了。薛凝之一本正经的聆听圣训。陆诏一脸淡定,
曼舒南吃惊的半张着嘴。这个女皇帝的态度以及想法,怎么和以往的夏人不一样呢?一点大国气度都没有。
叶明净又加了一把柴:“废话朕就不多说了。总之告诉你,想让朕把吃到嘴的肉吐出来,没门!米利达叫你来,不会就是说这些废话吧!”
曼舒南深吸了几口气,情况与预计的不符,他决定改变策略。环顾左右:“陛下,汗王确实给了我一些指示。不知我可否与陛下单独详谈?”
“可以。”出乎意料的,叶明净一口答应,“来人,备船。朕要和特使大人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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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小船悠悠荡荡飘于湖上,水榭中的人一眼就可以看见。划船的侍卫将船划到湖心的位置后,就跃入水中,如一条鱼一般游走了。船上只剩下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好了。现在有话可以直说了吧。”叶明净坐到船舷边,点燃红泥小炉,取出茶具开始烧水泡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曼舒南呼吸了一口湖面的凉风,为此美景赞叹。感慨道:“你们夏人真是天生的好命,占了一么一大片风水宝地。日子过的如此逍遥快活。哪里向我们族人,需每日里四处放牧。”
叶明净嗤笑一声:“你对汉人的历史还不太了解。这片风水宝地,可不是命好就能占住的。”从炎黄二帝开始,到五胡乱华时代。共有多少外族入侵中原。最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来的人,都是当初胜利者的后代。说到底,这片宝地也是靠着武力才能占有的。只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随着安逸的生活渐渐失去了他们祖先的骁勇善战而已。
曼舒南当即放柔软了声音:“陛下,您可否为我讲解讲解?”深蓝色的瞳孔如宝石一般注视着她。
叶明净顿时抖了两抖。这是什么意思?色诱?
曼舒南再接再厉:“陛下,您的容貌就像这春天的鲜花一般美丽。”
叶明净尴尬的咳了一声,泡了一杯茶给他,岔开话题:“草原饮食多为肉类,故而你们日常生活中离不开奶茶。茶叶、盐、丝绸、瓷器,这些都是你们需要的。朕想了想,我们两国何不签订通商协议,互惠互利呢?那片草场是瓦剌左相王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瓦剌人现在连自家的内斗都忙不过来。米利达汗王是聪明人,一定懂朕的意思的。”
说到正事,曼舒南正了脸色,呷了一口茶:“不瞒陛下。我大汗也有此意。瓦剌失去了突不花尔模。早已不是当年的草原雄鹰了。只是,我鞑靼也不能白忙活一场。”
叶明净笑:“你家大汗想要什么?”
曼舒南凑近了身体:“陛下愿意给些什么?”
叶明净稍稍向后避了避:“漫天开价、坐地还钱。你不妨先说说看?”
曼舒南轻笑:“陛下,你离那么远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正色道:“躲你。”
曼舒南一怔,随即笑容带上了一丝暧昧:“陛下,您不用躲的。见到您这样的美人,我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心。陛下,我对您一见钟情……”声音含含糊糊,如同呻吟,同时身体又往前凑的更近。
叶明净不动声色的道:“这里是湖。朕若是动作大些,船就要翻了。曼舒南,你会游泳吗?”
曼舒南一滞。他当然不会游泳。游牧民族有几个人会没事学游泳的?
叶明净将身体又挪的远了些,船身一阵左右晃动。曼舒南脸色顿时一白。
叶明净“扑哧”一声,笑的前仰后合。半天后才道:“朕可不敢碰你。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朕若是收了你这份大礼,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价钱。”
曼舒南脸色一僵,勉强浮上笑容:“陛下富有四海,我家大汗如何能为难您?”
叶明净坐正了身体,似笑非笑:“朕的确富有四海,倒也不是付不起价钱。只是,觉得有些不值。”说完还上下扫视他几圈。
曼舒南的脸彻底僵硬。半晌后才咬牙道:“陛下。关于议和事项,我鞑靼汗王有意邀请您至雁门关详谈,不知您意下如何?”
总算把关键的话说出来了。很好,本该如此。色诱什么的,真的是不必了。叶明净轻呼一口气:“他敢约,朕就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曼舒南来的快,走的也快。得到了确切答复后,立刻离开长安赶赴雁门关外向鞑靼王回禀。
叶明净派了薛凝之和他一同上路,顺便安排雁门关行走事宜。这年头,领导人见面会谈在书面记载上从来不明着说。都要弄个华丽的名头。比如叶明净的这次雁门关之行就有个很好听的名头:广平女帝北狩。
意思就是说,咱们家皇帝去北方打猎了。然后碰巧遇见了同样来打猎的鞑靼王。之后两人就坐下来就两国要务商谈了些话。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正式史书上还真就是这么写的。
叶明净听林珂一脸认真的讲解完,不禁囧囧有神。话说,真要有人相信了,那才是傻子吧。
只是到底是读书的人是傻子,还是写书的人是傻子呢?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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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夏朝和鞑靼两国首脑会谈的消息自然是瞒住了瓦剌人。鞑靼特使带着使臣离开后,瓦剌使臣不愿孤零零的留在长安城。他向乌丹臣阐述了夏国的强硬态度。乌丹臣正为混谷涂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觉着留他在长安也没什么用,就同意了他回去的请求。
叶明净知道消息后,很是无语。就这么点儿政治素质,还做什么统一梦、霸主梦啊!鞑靼特使来了,鞑靼使臣走了。你们也就无所谓的走了。当上街买大白菜呢?看不到中意的货就回家?瓦剌人,还是本本分分的当你的游牧部落好了。别出来丢人现眼。
杜悯对此现象则有他的看法:“瓦剌一族缺乏治国人才应该是鞑靼王米利达一手造成的结果。突不花尔模当年就是由他扶植上位,并且还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做了大王妃。瓦剌近十几年来的对外征战,都有鞑靼人在后面推动的影子。”
叶明净点点头:“就是说,米利达给自己养了个打手。”
“不错。”杜悯有些担忧,“陛下,米利达汗有谋有略,不可小窥。臣担心,他表面议和,私下里却另有动作。”
叶明净颔首:“你说的不错。朕也是这么想的。美人计都出来了,米利达若真是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和谈那就奇怪了。”
杜悯微微一笑:“陛下,我们可以这般这般……”献上了一条计策。
说完后,就见叶明净一脸诡异的看着他,怔了怔:“陛下?”
“没事。”叶明净收回目光。
杜悯同学,我知道为什么你身体不好了。你若是身体健康,脑子再这般好使。又没有陆诏那种苦逼的身世。哪个君王敢用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北狩和谈被提上议程,一切工作准备的差不多后。叶明净开始头疼要怎么和叶初阳说。
叶初阳目前两周岁半,语言系统发育完全,已经能完善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他自出生后就每晚跟着叶明净入睡,如今要怎么告诉他母亲会离开几个月这种噩耗呢?
小孩子的养成很重要,不能欺骗他。否则成人说话就会没有威信。也不能糊弄他,不然长大了会容易犯傻。若是以为孩子年纪小,图省事糊弄欺骗了。会造成小孩子对世界观的不确定、不安全感。所以,“征得叶初阳同意”这在别人看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叶明净看来却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而对于两岁半的叶初阳来说。和母亲分别几个月的时间,在他的世界中,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
叶明净特意挑了一个午睡后的时间告诉他:“早早,母亲要离开一段时间,外出办事。早早就留下,和父后在宫里等母亲……”
叶初阳问:“什么是外出办事?”
叶明净解释。
叶初阳又问:“母亲要去办什么事?”
叶明净嘴角开始抽搐:“母亲要去和另一个国家的王谈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什么是谈判?”
叶明净:“就是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些事情。”
叶初阳:“什么是商量事情?”
叶明净眉心直跳,转过头。果然,绿桔笑的全身发抖,冯立一脸扭曲。藏在暗处的计都的表情她都不忍心去想。
太不可爱了,这样的小孩太不可爱了!
最终,叶明净投降:“商量事情就是有很多大事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大家一起讨论想办法解决掉。”
叶初阳又问:“母亲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叶明净只能甩出终极法宝:“这事太复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苍天在上,我知道错了,敷衍小孩子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叶初阳对于今天得到的信息量显然很满意,没有再追问,而是提了个要求:“我也要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毫不留情的否决:“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他睁着纯洁的大眼睛。
叶明净牙关咬的咯嘣蹦的响:“因为母亲要去的地方很远。早早年纪小,走不了很远的路。所以不能去。”
叶初阳眨巴着眼睛:“那你可以换一个近的地方。就在这里谈判。”
叶明净要崩溃了,滔滔不绝的解释:“早早,母亲是一个国家的皇帝。鞑靼王也是一个国家的皇帝。你现在住的地方是大夏的领土。鞑靼王有自己的领土。帝王不能去别国的领土深处,那样太危险……”说的口干舌燥。
叶初阳听的似懂非懂。但是他显然对母亲大人的回答态度很满意。自己坐到一边消化刚刚得到的海量信息去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对着窗户发愣。
叶明净吐了一口气。养小孩真是太麻烦了。
处理了一会儿政务,大约一个小时后,叶初阳突然冒出一句话:“母亲,什么是危险?”
啊啊啊!叶明净觉得自己要疯了。正在感知、认知世界的小孩真是太可怕了。她一定要给找个老师,找个能回答出“十万个为什么”的老师。再这样下去,她就一整天什么也别想干了,跟着回答问题吧。
杜悯被召唤进了梧桐宫。他有些莫名。一般来说,广平女帝接见臣子都是在南书房。只有少数亲信才会在梧桐宫接见。最近他没做什么大事啊?怎么突然就有此荣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侍通报后,他走进梧桐宫书房。第一眼看见的是正在批阅奏折的叶明净,第二眼看见的就是在一旁玩耍的叶初阳。
“惜之来了啊。”叶明净一脸喜色的将他带到叶初阳面前,“早早,这是杜大人。杜大人是翰林院的侍讲。很有才学,知道的很多。你有什么问题就请教杜大人吧。要有礼貌。”
叶初阳有模有样的拱了拱手:“杜大人好。”
杜悯吓了一跳,赶紧行礼:“大皇子殿下好。”
叶初阳立刻问出刚刚那句介绍中他不懂的部分:“翰林院侍讲是什么?才学是什么?”
杜悯一愣,下意识的侧头看向叶明净。叶明净的脸扭曲了几下:“惜之,早早有很多问题,朕没空解释,你告诉他吧。用小孩子能听懂的语言。”
叶初阳敏感的又抓到新词汇:“惜之是什么?小孩子能听懂是什么?什么是语言?”
叶明净嘴角一抽,高声唤道:“来人,给杜大人上茶,再搬张舒服的椅子过来。”
绿桔殷勤的给杜悯搬来了有软靠垫的圈椅,泡上明前龙井,又端了几碟子点心。
这边,杜悯给叶初阳解释完了什么是翰林院,什么是官员,什么是姓名,什么是字,什么是号。以及人为什么要有姓、有名、有字等等问题。其间还引发了各种其它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听的很满意,一边有问有答,一边还爬到了杜悯的腿上,弄的他衣服下摆上全是点心渣。
叶明净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冷眼旁观。杜悯不愧是杜悯,态度平和,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表现。就好似叶初阳是一个普通孩子一样。而且很重要的是,他非常博学。各类知识,信手拈来,娓娓动听。没有任何含糊其辞和误导。对于一些答不上来的问题,他会直接说:“臣不知道,臣没有见过。”
学问和素质都很过硬。再看几日吧。她心头暗忖。如果能一直保持着这种平常心,那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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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满朝上下就知道了杜悯最新的殊荣。一时间羡慕、嫉妒、讨好、蔑视,种种态度围绕在他周围。杜悯一直很淡定,隔一天时间入梧桐一次,为叶初阳解答各种疑惑。
得到最大实惠的人是叶明净,引发最大不满的人是陆诏。
陆诏近来很是春风得意,他和薛凝之、齐靖的友情日渐升温。虽然有几分强强联合的功利在其中,但在三人的刻意经营下,交情还是一点一点的培养了出来。
然后在一次朝会结束后,他听到了杜悯担任皇子启蒙教导的这项消息。
当即找了个合适的时间请求觐见叶明净。
叶明净笑了笑,在南书房单独召见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侍和宫女们都齐齐退下。陆诏行了礼,一脸正色的道:“陛下,臣请求担任大皇子的启蒙教学。”
叶明净也是一脸正色:“悟远。朕知道你的意思。可你没时间,朕要去雁门关和鞑靼王米利达和谈,你是随行官员之一。”
陆诏怔了怔:“那臣可以回来后担任。”
叶明净失笑:“悟远,你在开玩笑吗?朕记得你的目标是内阁首辅。这样的话,你的仕途势必要走地方政绩。只有政绩卓越,才能步步高升。西域、江南、湖广、琼州,这些地方都等着你去大展身手。你难道要一直留在翰林院做个清贵闲官?”
陆诏怔住,犹有挣扎:“那,臣在京中的时候总可以教学几天。”
叶明净反问:“你也是上过学的人。岂不知频繁更换师者对学生的坏影响?”
陆诏哑然。叶明净继续道:“你应当清楚,早早的老师,杜悯是最合适的。”
“不错……”陆诏半天后才憋出一句。
“悟远,人不可能握有全部。”叶明净提醒他,“你原本就是求仁得仁。”
陆诏猛然抬头,深深的凝视叶明净,良久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陆诏的手在袖中握紧双拳。回京后的春风得意在瞬间被这项认知击的粉碎。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臣子。叶明净回望他的眼中清明一片。
曼舒南她不要。他,她也不要。那她要的人是谁?姚皇后?
不,不是。
一个久远的回忆被陆诏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他们在一起的第一晚,叶明净不是处子。
她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的,他为什么不能拥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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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早早的人气好像很高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皇帝出门不容易,叶明净这个女帝尤其要小心。因为她唯一的儿子目前非常年幼。
叶初阳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叶明净原本打算留下计都,可采用了杜悯的计策后,计都就留不下来了。
左右权衡,她决定,京城中所有的天波卫除计都以外全部留下,保护叶初阳。木曜冯立暂时统领,卫七为暗卫。与此同时,她还留下了绿桔。关照姚皇后,没事别让叶初阳出梧桐宫。
关于叶初阳的教导,她丢给了杜悯。暂时没有给他另封职位。杜悯素质过硬,眼光长远,对此并不介意。
京中的安全她并不担心。庆国公孙显、武成伯顾缉、思康伯世子江文道三家鼎立。便是茂国公世子王安园,如今也和御林军副统领秦肃面上相处的不错。皇宫的守卫足有保证。
政务方面,林珂在内阁已成气候,叶明净另提拔了一位大臣入内阁。便是原先的大理寺正卿,于光恺。大理寺卿这一职位,由右卿葛涵升任。同时,为了制约方敬,她将董学成作为随行官员给带走了。
葛涵很有刑侦天赋,叶明净还给了他一道密旨。命其密切注视京城动态,如有动乱,可凭密旨于江文道处调用禁卫军镇压。
最后,在临出发前她还做了一件事。处理宁武关失守中所有渎职的官员。其中就有一位谢家的遗孤,据说正是他偷取了宁武关的防御地图,送给了瓦剌人。此人定罪后,当即在闹市被问斩。百姓争相欢庆。
陆诏当日去草原虽说改了些容貌,却不是完全变脸。相处时日多的人还是能看出来的。上次曼舒南就起了疑。故而叶明净抛出一个替罪羊,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如此一来,米利达便无法以此再做文章。陆诏的秘密任务到这儿也算完满解决了。
广平六年八月,御驾北狩。
从长安城至雁门关一路,叶明净时不时的将随身携带的地图拿出来观看。夏朝和鞑靼的边界,从河北沧州一代的入海口开始算起,过雁门、宁武、偏头三关,于黄河交界。然后再往西就是瓦剌忽金朵部的地盘了。鞑靼的地盘叶明净目前要不起。她能要的,也就是凉州城外往东开始的瓦剌地域。米利达若是也想瓜分瓦剌疆土,就看他是怎么想的了。是要和大夏接壤的忽金朵部,还是内陆的莫桑朵。至于最遥远的罗布朵,和大夏那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任君折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起来,鞑靼的地盘还真的很好。辽东、幽州全都在它的地界中,有入海口,有不冻港。大连、旅顺、秦皇岛。全在他家。
真是好命。她收起地图感叹。比之完全内陆的瓦剌,鞑靼更有发展的前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鞑靼人不擅长科技。教育不普及,民众大多愚昧。自家就有风水宝地,还眼馋的盯着大夏。真是守着粮库喊饿。
叶明净在沉思,御辇内的计都放缓了呼吸,尽量不打扰她。
天色将晚的时候,御驾到达了汾州府。山西布政司、以及汾州官员早早的备好府衙花园以充行宫,将女帝一行人安顿下来。
陆诏下了马车,凝视着皇帝陛下远去的身影。瞳孔微微收缩。叶明净身边的那个侍卫他认识,正是在关外救了他的计都。这位计侍卫跟着女帝出宫,跟着她上龙辇,跟着她一路同车,现在,又跟着她进了一个房间……
怪不得!
陆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半天后,脸上浮起微笑,得体的和前来打招呼的汾州官员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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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进了房间后顾不得休息,当即写了几封密信,命人快马送走。随后便召见了陆诏。
“朕以为,米利达不会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谈判。”她道,“顾朗候在雁门关,大军云集。朕的安全基本无碍。米利达若是想下手,应该是在其他的地方。”
陆诏环视了一下房间,只看见几个内侍。顿了顿,道:“陛下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道:“若你是米利达,你会怎么做?”
陆诏也笑道:“雁门关大军云集,别的地方自然防守的军队就会缺少。臣若是米利达,便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错。”叶明净点头赞同,“一边谈判稳住我们,一边找防御薄弱的地方下手,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到时不光是损失巨大,谈判还会变的被动。再者,他若是暗中联络瓦剌,在黄河边界以西地方出兵。一个不小心,我们暂时领先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陆诏想了想:“长安城的守备大军不能动。西域新城的二十万大军正在和乌丹臣交战,也不方便动。陛下若是要重点防御,该从哪里调兵呢?”
叶明净唇角微勾:“悟远,你觉得朕摆一出空城计如何?”
空城计?陆诏思虑片刻,脸色顿时一白:“陛下,您要撤走顾朗的大军!”
叶明净笑:“悟远果然知道朕的打算。”
陆诏正了脸色:“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北狩之事已是危险。若再如此安排,只怕会出意外。”
为了保护北上和谈的皇帝。各地抽调了不少军队,在雁门关处形成包围。顾朗亲自指挥,为的就是保证叶明净的安全。叶初阳只有三岁,各地叶氏宗族犹有其他成年男子。国内战事初平。西域新城的发展计划还没有开始。这个时候若是叶明净出事,大夏顷刻间就要风雨飘摇。可以说,叶明净这个女帝的性命随着她掌握了大权,前所未有的重要了起来。
叶明净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沉吟道:“悟远,依你之见,鞑靼王米利达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诏想了想,回忆道:“米利达汗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中等,平日说话很和气。力气很大,据说能拉开三石的弓。和突不花尔模一样,都是能征善战之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又问:“治国之才呢?如何?”
陆诏的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知人善用,敬贤尊士。开疆辟土,胸怀大略,乃一代明君。这次若不是达达忽儿上了当,还有“天工所”的守城新器,米利达不会如此狼狈。”
叶明净的脸色也凝重了。竟然能得到陆诏这般高的评价。
“米利达是什么时候登上汗位的?”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陆诏回答:“十六岁的时候。他们几兄弟当时争斗的很凶。最后,最年幼的米利达赢了。臣知道的不是太清楚。鞑靼那时还没有自己的书籍,没有记录史书的官员。很多重要的事都是口口相传。直到米利达登位后,他学习汉人文化。组织了一些学者照着汉字创建鞑靼文字。现在国事文书方面要正规多了。而且这么一来,大部分的新兴鞑靼贵族都会说汉话,写汉字。”
叶明净叹了口气。民智开化,米利达确实是个有远见的。十六岁到三十来岁,十几年的强国之君做下来,想必会非常自信。
“就照空城计办。”她道,“朕不能功亏一篑,葬送大好局势。有顾朗和计都在,朕不会有性命之忧。”
陆诏眼睛闪烁了一下,慢吞吞的道:“计侍卫的武艺很高吧。在草原时,他就救了臣。”
叶明净也知道那次的事情,笑道:“的确。也正是因此,朕才敢定下这般计划。”
陆诏欲言又止。
叶明净低头回顾计划,确定方方面面都周全后。刚一抬头,就看见陆诏满是倾诉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吓了一跳,轻声道:“悟远,你退下休息去吧。”
陆诏没有动,静静的站在那里:“陛下,臣不会再有孩子了。臣想和早早亲近一些,可以吗?”
叶明净一滞,垂下了眼眸。
这真是一个难办的问题。陆诏的要求很正常,但若是满足,则会带来很不好的后果。拒绝?现在还不到废弃他的时候。况且,陆诏虽说有几分心思,大逆不道的事却还没有做。为人君者,必须要会驾驭臣子。怎可臣子一出难题,就惊慌失措的远之、灭之。如此一来,能留在身边的也只有庸才了。
“你想如何和他亲近?”她同样慢吞吞的问。
陆诏的表情很恳切:“臣想着,臣在京中时,能时常见到他的面,听他说说话,和他聊聊天。”他顿了一下,似表明心志般重点补充:“陛下若是担心,可以在一边看着。臣绝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也不会教导什么。”
叶明净哑然。沉默片刻:“回京后,朕会安排。”
陆诏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谢陛下。微臣告退,陛下早些休息。”干净利落的离开。
叶明净凝视他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
计都从阴影中走出:“陛下,该睡了。”
叶明净喃喃自语:“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不情不愿的接道:“大约是父子天性吧。”
“是吗?”叶明净反问,“他的征粮差事结束后,是一直待在京城的吧。好几个月的时间,怎么没见他提及此事?怎么不见他父子情深?”
计都不知该说什么。本能告诉他,他不适合对陆诏的行为发表任何意见。
叶明净继续自言自语:“他那时在忙什么来着?对了,忙着和薛凝之、齐靖结交,忙着拜访林珂,忙着收服东阳侯府,忙着见京中的官员。他还真是忙。”声音越说越轻,“要忙事业,要忙收入,要忙人际交往,要和朋友出去Happy。每月丢下钱养家,有空了陪妻子吃顿饭,买些礼物。这便是好男人了。真是难得的好男人啊。呵呵!”最后的笑声短促刺耳,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很好。陆悟远,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时间、多少能耐。究竟能不能面面俱到。
叶明净霍然起身,脚步蹭蹭的走进卧房。
计都怔怔的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回想刚刚听到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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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昨天的欠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又行走了一个多月,叶明净的御驾终于来到了雁门关。
雁门关外,鞑靼汗王米利达早已来了半个多月,等的颇有些不耐烦。
“女人出门,就是磨磨蹭蹭的。”他拿着一封书信对着曼舒南埋怨,“瞧,这是夏国女皇帝刚送来的致歉书信。说是她一路舟车劳顿,又担心蓬头垢面无法见人,行程慢了些,耽误时间。希望本汗能谅解。”
曼舒南见米利达嘴里在埋怨,脸上神情却很好。隐隐还有些高兴,不禁好奇信上都写了什么。要知道,就在昨天,米利达汗还烦躁的要拍桌子。
米利达见他偷眼瞥信,笑道:“想看?”
曼舒南讪讪然:“不是……”主要是您的心情变化太大了。
米利达的心情真的很好,竟然将信就这么递给了曼舒南:“给你看看也无妨。都是些女人家的唠叨,没什么大事。”
曼舒南好奇的接过信纸,刚拿至手上,一股淡淡的幽香便盈满鼻端。
“这……”他嗅了嗅鼻子,香味若有如无的又散去了。
“你也闻到了?”米利达兴致勃勃,“这香味挺好闻的,就是太淡了。刚闻出点味儿就没了。”
曼舒南将信纸用力挥了挥,幽香再现,随后又袅袅消散。笑道:“这香还真有点意思。”
“那是。”米利达很感兴趣,“比那些商贩卖过来的香料好闻多了。不愧是夏国皇帝用的。”他想起了他的几个王妃,也喜欢用香料。那味道香是香,闻久了却很腻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和谈的时候,记得提出让那夏国的女皇帝将这香料送来些。”米利达关照曼舒南,“回去送给王妃们。”
给王妃们用?曼舒南立刻想起了米利达几个王妃们艳丽的容貌,丰满的身姿。浓郁的香味和闪烁的珠宝。随后眼前浮现叶明净的一双盈盈秋波,不禁闪了一下神。
米利达催促他:“看看信。”
这么急?曼舒南又一次讶然,摆正信纸。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道:
“尊敬的米利达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明净不才,俗世女子。为利汲汲而来。尝闻汗王一统草原十几载,丰功伟绩,数之不尽。文韬武略,天地之资……”以下为一百字左右对米利达的夸赞,说了些草原上流传的丰功伟绩。随后话锋一转,提及上次派来的特使曼舒南:“……容貌俊俏,身形高大。然英气欠缺,霸气全无,言词间皆为小儿女态,甚是无趣……”唠唠叨叨一百来字,埋怨米利达给她派了一个绣花枕头来。再后面就是抱歉的话了,说自己迟到的原因:“……一路风尘,马车颠簸。夜间枕席寒凉,日间炎日灼灼。衣衫染尘、鬓发散乱……”又是一百来字,诉说自己赶路是多么辛苦。特意强调,她从小到大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最后,在署名的地方,用淡墨勾勒了一枝桠清新舒卷的叶子。余香袅袅。
曼舒南看完了,很是无语。米利达兴味盎然的问他:“夏国的女皇帝,长的不错吧?”
曼舒南顿了顿,道:“很美。”
米利达越发感兴趣:“有多美。比之蜜迪娜如何?”
蜜迪娜王妃是罗布朵族公主,米利达后宫中最美的女人。曼舒南想了想:“不一样。不好比。”
米利达感慨了两句:“不要紧,再过两天就能见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是英雄的男人,越喜欢美丽的女人。米利达也不例外。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一国的王者。这就更让人激动了。
他嘴角微翘:“到底是女人,就会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过总算还有几分见识。”知道他的生平功绩,欣赏有霸气内涵的男人,对外表貌美的男子反感。
想到自己在私下里的安排。米利达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也许,他可以在那位美丽的女皇帝优势尽失的时候,提出一些小要求。小小的,欢愉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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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经过双方官员的一系列准备工作。雁门关外的空地上搭建了一顶开放式豪华凉篷。装饰了鲜花和艳丽的丝绸。长条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米利达和叶明净分别从两端入口进入,在凉蓬的中间地段见面会晤。
叶明净远远看见走来一群人,最前端是一个英武的中年男子。身材果然不高,约有一米七六左右。身材倒是很结实。穿着一身黑色骑马装,系着缀满宝石的腰带。麦色皮肤,下巴上一圈细密的青胡茬。
“米利达汗,幸会。”她礼貌的示意。
米利达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叶明净的脸,然后扫视全身。慢吞吞的道:“夏国皇帝果然是个天姿国色的美人。”
叶明净身后的官员全体怒目而视。
叶明净淡淡一笑。因为用了打猎的理由,她穿着一身白色骑马装。袖口用浅色七彩的丝带交错系紧,直至小臂。衣服料子是白色素锦,用凸绣针绣了层层叠叠的淡粉色梅花,流露着低调的雅致。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这样一个传说。凡是受上天宠爱的人,才会生的美丽动人。因为神灵在创造他们的时候,费劲了心思想要刻画完美。”她不紧不慢的回击,清冽的声音如同泉水流过青石:“朕很高兴自己是受上天宠爱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米利达挑了挑眉:“这么说来,夏国挑选官员也不用看才学,只看长相就行啰?”他暧昧的视线扫视过陆诏、薛凝之,以及垂目无表情的计都。
叶明净嗤笑:“米利达汗,你这话就少见识了。受上天宠爱只是先天好罢了。人若是要成才,必得勤学苦练,寒暑不辍。后天不努力,先天再好也是枉然。故而……”她以同样暧昧的目光扫视过曼舒南,“朕对那些外表生的好,内里却是草包的人,一向厌恶。”
米利达笑了:“广平皇帝,请坐。”
第一回合结束。
两人并排在长桌边坐下,中间隔了约有一个人的空挡。各自的随行官员在他们身后按顺序落座。双方负责承办会面事宜的人员,则站在两侧待命。米利达这边是曼舒南。叶明净这边是薛凝之。
落座后,米利达又道:“广平皇帝,你我两国相邻接壤,情同兄妹。你我不如就兄妹相称吧。”
叶明净笑:“这不大好吧。我们汉人习俗。做兄长的每月都要给妹妹钱财花用。每年四季的衣服、首饰、胭脂花粉都需添置。逢年过节还得另算。兄妹相称,只怕米利达汗给不起朕的花费。”
米利达怔了怔。若是普通女子,他自然一口承诺供的起花销。叶明净这个女皇帝,他还真不能说供的起。毕竟皇帝用的东西,再好都不算过分。万一她狮子大开口,拼着伏低做小也要捞大笔的好处,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他换了个方式调侃:“这般看来,的确不妥。不如我俩朋友相称如何?”
“可以。”出乎意料,叶明净一口答应:“人生者,需有良师,需有益友。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正合今日之相逢。朕与汗王朋友相称正合适。”她一本正经的唤道,“米利达,朕的朋友。”
“哈哈哈!”米利达大笑:“痛快!”豪迈的端起白玉酒碗,“澹宁虽是女子,却是本汗生平见过最有意思的女子。来,为我们成为朋友,喝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也端起酒碗:“干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喝干。心底暗暗庆幸,幸亏提前吃了解酒药。
“痛快!”米利达示意手下斟满,“再来一杯。”
两人连喝三碗,米利达还要倒酒。叶明净却是不肯了:“米利达,如此干巴巴的喝酒甚是无趣。不如我们赌个彩头?”
想灌醉我?没门!
米利达懒洋洋的一笑:“澹宁想如何比?”
叶明净道:“比试分文比和武比。输方的国君需喝由胜方提供的美酒一碗。”
米利达狡猾的辩解:“文比就是做文章了。这个我们可是吃亏,不行。武比吧。”
叶明净同样放的下脸:“武比我们也吃亏。这样好了,一场文、一场武的轮流着来。文比我们比猜谜语,武比也不要对打了,伤和气。就比射猎。怎么样?”
米利达考虑了一会儿:“行。”反正他是拖延时间,怕什么。最多不过是喝酒。
叶明净嘴角噙笑。心头暗怒:你个王八蛋!喝酒比试,这么悠闲!明摆着没有和谈的意思。就是来消遣我的。本姑娘早有准备,今天不放倒你们就不姓叶!
两人各怀心机,相视而笑。一派其乐融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米利达霸道惯了,想要先压一头,提出先武比。
叶明净胸有成竹,欣然同意。
米利达派了一个精壮的汉子上来,叶明净这边则是派了顾朗手下的一个神射手。
比试开始,两人各自站立,手挽强弓。前方十步处放着一只笼子,笼子里是二十只活蹦乱跳的麻雀。
一声哨响,笼子门被打开,麻雀们纷纷冲天而飞。地上的两人嗖嗖嗖的发箭射猎。很快,空中再也没有了鸟的影子。侍从们将散落在地的死麻雀一一捡回来。
鞑靼射手共射十二箭,十箭中标。两箭落空。射死麻雀十只。大夏选手共发九箭,八箭中标,一箭轮空。射死麻雀八只。
米利达哈哈大笑,命人端上鞑靼最烈的酒,拿最大的碗。亲自给叶明净倒了满满一碗。
叶明净瞧了瞧白玉碗中的酒,淡琥珀色。心下稍安。这种颜色的酒,度数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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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对表字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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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举起手掌,制止住了他们。脸上笑容不变:“朕有幸了,能尝到鞑靼的美酒。”
米利达笑的欢畅:“澹宁若是喜欢,不妨待会儿再多饮些。”
他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在隐射后面的武比大夏还会输。所有夏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叶明净却好似没听明白一样,等试酒的人尝过无事后,双手捧起碗,仰起脖子,默不出声的灌下佳酿。
白皙的颈脖在玉碗的映衬下,反射出柔和的色泽。细腻的肌肤比上好的白玉还要温润。美酒喝完,叶明净的脸颊上晕染出一层轻红,眸光水润迷蒙。看人时透着一层慵懒和迷惑。微风吹过,淡淡的体香混合着酒香拂过鼻尖。米利达的眼睛微微眯起,喉结滚了滚。
“现在该文比了。”叶明净歪着脑袋,喝多了的她褪掉了帝王的庄重,显露出几丝顽皮,“朕有一个好谜语,你们定是答不出。米利达,你就等着喝酒吧!”
米利达眼中笑意闪动:“好,本汗定不赖账。”稍稍挪了挪,将两人之间的空隙缩小了些。
叶明净似是没注意到,带着醉意娇喝:“快,你们先出个谜。朕定能答出来。”
米利达直想笑。他的酒量,两坛子都不在话下,喝几碗怕什么。难得美人醺醉,这等美景可不容错过。当下不以为意的让曼舒南出个谜。
曼舒南道:“臣出个字谜。船上有九只大雁。六只栖在桅杆上,一只停在船中央,还有两只无处停,绕着船头船尾飞。打一字。”
叶明净娇憨一笑,回头问身后的人:“可有人知道答案?”
陆诏冷着脸站出来:“微臣不才,侥幸猜出。此字为: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曼舒南点头:“确是如此。”
叶明净用力一拍桌子:“那么朕出谜了。诸位听好。有一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黄昏用三条腿走路。走路的腿数最少的时候,正是他力气最大的时候。此物为何?”
米利达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她的笑靥,随口道:“曼舒南,去问问有人能猜出答案吗?”
斯芬克斯的经典谜题在这里当然没人能猜出。曼舒南垂头丧气的回禀:“大汗,无人知晓谜底。”
叶明净顿时大笑:“喝酒,喝酒!来人,上咱们好酒,给米利达大汗尝尝!”
薛凝之立时指挥着人抬上来一个酒坛子。
周太祖李若棠当年为了筹集军费,改良了酿酒技术。发明了高度数的美酒。从此,中原大地脱离了三、四度低度酒的历史,转为二十来度左右的酿造酒。这是最适合广大民众的度数。而贩卖至关外的酒,度数又略高些。不过最多也不会超出三十度。这是李若棠当年特意控制的。
叶明净同样无意提纯高度蒸馏酒。那样的烈酒太过伤身。不过由于战事爆发,她还是将提纯方法透露给了张之航。目的是整出一批高纯度酒,代替医药酒精使用。
这次会晤和谈,她特意带了几坛子过来。各种度数不等。这会儿抬上来的这一坛,是六十五度。
透明无色的液体倒了满满一碗,浓郁的酒香瞬间充盈众人的鼻子。米利达眼睛一亮,嗅了嗅:“好香的酒。”
叶明净笑的纯良无害:“米利达,这是大夏新研制出的佳酿。来尝尝看。”
薛凝之倒了小小的一杯递给试酒人,数量少的可怜,只有半口。试酒人一口喝掉,只觉辛辣入喉,随后一丝热气上涌又散去。意犹未尽,喝道:“好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意吟吟:“米利达,这酒烈的很,一般的人可不敢喝。”
米利达哈哈大笑,暧昧的凑向她:“澹宁。我们鞑靼男儿可不像你们夏人,个个都是真汉子。”
叶明净无视身后大臣们难看的脸色,不退不避,笑了笑:“刚刚谜语的谜底是:人。”
“人?”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曼舒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早晨就是婴儿,婴儿只会爬行,所以是四条腿走路。中午是成年,用两条腿走路。黄昏是老人,需要拄杖行走,故而是三条腿走路……”
叶明净颔首,看向米利达:“还不喝酒?”
米利达纵容的一笑:“喝便喝。”抄起玉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叶明净眼眨都不眨的盯着。先是几碗酿造黄酒,现在是蒸馏白酒。这可是喝混酒。六十五度的度数,没有吃佐酒菜肴。若是再不醉,米利达就是神人了。
米利达放下酒碗,冲叶明净一笑:“好辛辣的酒。澹宁……”他酒气突然上涌,摇了摇脑袋。舌头不知怎么的就大了:“我,你……”只觉人影晃动,然后两眼一黑,“咕咚”一声倒下。
“大汗!”曼舒南等人惊的大叫,鞑靼武士们齐齐拔出腰刀。顾朗的手下也同时不甘示弱的拔出配刀。双方一触即发。
叶明净伸手探了探米利达的呼吸,笑道:“没事,没事。你们的大汗是醉了。不信,就请个大夫来瞧瞧。”
曼舒南示意众武士镇定。很快,一个鞑靼人打扮的老者被带了上来。他仔细检查一番,又翻看了米利达的瞳孔。道:“大汗的确是喝醉了。”
众武士齐齐尴尬。叶明净身后的大臣则出了一口恶气。薛凝之笑道:“看来米利达汗的酒量也不过如此。这坛剩下来的酒就送给大汗回去好好练练酒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半闭着眼睛,微笑着倾听。薛凝之说了一会儿,瞥见她的脸色,见好就收:“既然这样,今天的会晤就到这里吧。”
鞑靼一方皆是无语。他们的大汗醉的不省人事,这会晤不散也得散了。
初次会面就这般隆重开始,草草收场结束了。叶明净示意大家快走,她也要支撑不住了。
回到关内临时行宫。叶明净只觉心口翻涌,十分难受。
“吐出来就好了。”计都道,“属下帮您一把吧。真的,吐出来会好受许多。”
叶明净点点头。计都运掌,对着她的胃部轻微发力。叶明净一个激灵,“哇”的一声吐出了胃里的残酒。
身边的内侍端来温水,她大口大口的喝着。总算舒服了些。
当了皇帝还要被灌酒,谁想的到。她无力的吐了口气:“朕要洗个澡。”一身的酒臭,难闻死了。
随行的宫女准备好热水,服侍着叶明净去洗澡。计都也回房换了身衣服。再次出门的时候,碰见了在院门外徘徊的陆诏。
“陛下怎么样?”陆诏问。
“陛下没事。”计都略有几分警惕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陛下年轻,又是第一次出远门。劳你辛苦了。”
计都面色不愉:“我辛苦不辛苦,用不着你来道谢。”
陆诏不以为意的笑笑:“计侍卫。陛下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啊?”
计都挑了挑眉。不打算理睬他,转身就要走。
陆诏在他身后轻声道:“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她对米利达的态度。别人感觉不出来,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曼舒南那般的美男子,她都不假辞色,对着米利达却是这般亲密……”他故意在这里停顿,又过了片刻才意味深长的结尾:“米利达是君王,周身的气度非一般男子可比。有些女子喜爱男子容貌,有些却是看重男子气概。”
计都脚下一顿,随后快步离开。
陆诏唇角浮出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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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洗完了澡,又吃了些稀粥。躺倒床上后才觉得回复了半条命。浑身软软的不想动。见计都进来了,习惯性的挥退宫人。问道:“孙承和那里有消息来吗?”
计都目视宫人们退下。关上门:“还没有。”
叶明净沉思:“那就是还得再敷衍米利达几天。下次不能喝酒了。打猎又太过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道:“陛下,还是狩猎吧。属下定不会让您出事。”
叶明净笑了,示意他走近些。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在宫中因为有叶初阳这个大灯泡,他们亲热的次数非常少。这次外出,正好可以补一补。
计都俯下身吻住她的唇,半天后,气息不稳的别过脸:“不行,我的药前两天吃完了。”这次出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他的药本身带的就不多,刚好用完。
“没关系的。”叶明净眨着眼睛,“殷戒说过,若是长期服用这药。即便停药三两个月,还是有用的。”
既然这样,计都当即不再犹豫。迅速进入状态。干净利落的脱掉衣服……
酒醉后的叶明净身体格外柔软,他们之间的次数不多,每次的质量就相对的要好。也许酒真的能放松下人的面具,计都惊喜连连。叶明净缠的他不肯丢手,连声娇呼:“还有这里,还有那里。”并且主动摆出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一些体位。
这般的热情,他如获至宝。奋力战斗,直到夜幕漆黑,叶明净才筋疲力尽的沉沉睡去。
“……你是我的。”吃了饕餮大餐的计都吻上她睡梦中的容颜,坚定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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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二日,酒醒后的米利达命人送来了致歉的帖子。表示,他酒力不佳,竟然喝醉了。十分抱歉。并邀约叶明净三日后一同打猎。
“鞑靼王看来很闲啊。”叶明净轻轻弹了弹那张薄薄的信纸,“喝酒、打猎。他来雁门关是不是郊游来了?”
计都送上几封密信:“这是刚到的。”
叶明净拆开一一阅读,嗤笑:“偏头关黄河以西一带,有大军行动的迹象。米利达果然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她轻呼了一口气,“幸好朕早有准备。那一片是和瓦剌交接的地盘吧?哼!又是两军联合。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随即传令召见顾朗,“也罢,朕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一会儿,顾朗奉召觐见。叶明净将几封信给他看了一遍:“你看如何?”
顾朗眉头紧锁:“孙承和很有天分,他如今带兵已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陛下尽可放心。臣担心的是这里。鞑靼王虽说只带了四千人马,却个个英勇善战,以一当十。臣随行的五千人对上他,很是凶险。请陛下万万小心行事。”
叶明净沉吟片刻:“信在路上需要耽搁一段时日。估计就这两天那边就要交战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宜久留。米利达邀朕三日后狩猎。不如就趁那时我们离开。”
顾朗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此甚好。陛下先行回去,臣在此守住关门。只要他们联军的战败消息传到。陛下人又已经早早离开。大势已去,想那米利达纵然再厉害,也是无可奈何。”
两人商讨一番,定下了三日后的计划。
如是过了三天,雁门关外会猎。
米利达早早聚集了他身边的人手,挽弓骑马,纪律森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则是带着顾朗一众人马以及几个年轻的官员。年纪大和体弱的文官,由董学成带队在关内悄然整装。定好了巳时时分出发离开。之后叶明净会在前方驿站处与他们会和。
米利达穿了一身宝蓝色的猎装,微卷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头上戴了一顶招摇的帽子,装饰着华丽的羽毛和珠宝。腰间依旧是那条缀满宝石的腰带。今天他还带了腰刀,刀柄上镶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
叶明净穿的要简单些,没这么金光闪闪。浅绿色的箭袖骑马装、褐色裤子、黑色马靴。衣襟绣着零碎的嫩黄色花朵。头发全部束起,用黄色丝带牢牢系住。
米利达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有遗憾:“澹宁打扮的太素净了,倒是人如其名。”
叶明净但笑不语。没有迷彩,她这身衣服算是在丛林里最不显眼的。打扮的跟个孔雀似的,岂不是找死?
米利达好似忘了上次醉酒的尴尬。一路兴致盎然的给她解说着林中的景色。十月间本就是狩猎的黄金时节,这个时代的野生动物又多。米利达的射猎技术十分高超。都不带用眼睛的,一边说笑着一边随手放一箭。然后林子深处就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跑过去的士兵就会拎着受伤的猎物过来。米利达依旧没有正眼相看,随便侍从们处理。
叶明净脸上笑容依旧,心底却是打起十二分警惕。这般老练的敌手,要从他手里逃脱还真得有几分运气。
在米利达看来,今天与其说是来打猎,不如说是来泡妞。雁门关外这么一小片林子里能有什么好猎物?无非是野鸡、野兔之类。塞牙缝都不够。
“澹宁。要想猎到上好的猎物,还得去辽东的深山林子里。”米利达自信满满的展现个人魅力,“本汗每年都要去一次。时间要比现在这个时节再晚些。那里有上好的虎、熊、狐、貂。那般的狩猎才叫有意思。最勇猛的勇士会去猎熊……”夸耀了一会儿,他正色看向叶明净,“新鲜的熊掌加上野生蜂蜜做出的佳肴最是美味。澹宁可有兴致尝尝?”
叶明净笑容略略发僵。米利达简直就是骨灰级的泡妞能手。这话问的,无非就是想拐带她去辽东。
她大脑进水了才会答应!这话问的,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浅浅笑了笑:“朕不喜欢吃熊掌。”
这倒是句真话。当了大夏的皇帝。饮食福利还是有的。燕窝鱼翅什么都是小意思,传说中的熊掌、象鼻、百灵舌、孔雀肝,叶明净的御厨房里都能找到。每年的除夕晚宴上这些珍稀菜肴也会按例出现。叶明净从来都不碰,她嫌膈应。
米利达却是十分自信:“那是你夏国的厨子不会烧。本汗的御厨,做熊掌十分拿手。堪称一绝。”
叶明净只能微微一笑,不说话。
你鞑靼的厨子就算能做龙心凤肝又关我屁事!
两人边走边说,米利达不时放个一两箭。不一会儿,身后的侍卫已经在马屁股上挂了一堆山鸡野兔。叶明净看了看,笑道:“米利达的箭术太高明了。猎物都被你打完了。朕都没有发过一箭。”
米利达很大方的表示:“那本汗就不射了。看看澹宁的本事。”
叶明净道:“这也不好。朕只是眼力比不过你,不必如此相让。不如我们各自在林中狩猎一番,回头再瞧瞧谁的猎物多?”
米利达大笑,好像听见了什么特有趣的事:“澹宁要和本汗比射猎?”随后懒懒的一笑,“无妨。只要澹宁玩的开心,本汗乐意奉陪。”
好似鲁班听说有人要和他比木工,庖丁遇上人要和他比解牛。米利达的语气,带着一股轻佻的纵容。
叶明净知道他有这个实力嚣张。不过,她今天原本也不是来比狩猎的,无需强出头。当下笑道:“那就劳烦米利达多多承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米利达笑的越发轻佻:“要本汗承让也无不可。只不过,澹宁要怎么谢我?”
叶明净只能问出那句恶俗的问话:“米利达想要如何谢法?”
米利达唇角微勾,目光流动:“不麻烦,只要澹宁答应本汗一个要求。”
叶明净笑:“这可不行。朕是一国之君,不可轻易许诺。”
“本汗的要求,与国事无关。”米利达立刻抛出条件,“我可以让澹宁先行进林中狩猎半个时辰,如何?”
先进林中半个时辰?叶明净不觉心动。随行的官员们,有着顾朗手下的护卫,只要在米利达开始狩猎后便可借口各自狩猎,有八分的把握能离开。最难走的人反而是她。米利达和手下的眼睛都在盯着。有了这一个小时的优势,她足可以在顾朗、计都以及一众骑兵的保护下成功撤离。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米利达。
想到这里,她没有急着应诺,反而犹豫的问:“米利达,将你的要求先说说看,朕可不能为未知之事应下承诺。”
米利达对她的谨慎并不意外。稍稍凑近了些,用极低的声音道:“本汗的要求很简单。澹宁只需答应,若是输了,今晚便和本汗单独对酒赏月。如何?”
单独?叶明净看住他,眼波流转。米利达会心一笑,用眼神在说着“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
鞑靼民风开放,男女之间看对了眼,一夕之欢是常有的事。只要双方没有“被捉奸”这种困恼即可。当然,一些彪悍之士,即便是顶着“被捉奸”的危险也不改风流本色。在米利达看来,他和叶明净都属于没有“被捉奸”困扰的人士。成了亲的女子虽然要守规矩。夏国皇帝却不在此列。他才不相信叶明净平时都是清心寡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都是正当盛年,地位又很相配。叶明净对他有好感他也能看出来。既然如此,来个几夕之欢根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米利达很有信心,骑在马上,英姿勃勃的等着她的回答。
叶明净绽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米利达,那也得等你赢了才行。”牵动缰绳,掉头走进密林,高声道:“记得是一个时辰。别不守信用。”
米利达笑的如同看见烤鱼的猫,喃喃自语:“漂亮还在其次,这味道才是难得。”
密林深处,顾朗和骑兵们的脸色都不太好。马蹄在林中发出轻微踢踏声,叶明净突然道:“顾爱卿,你好像很不高兴。”
顾朗一怔,立刻否认:“臣只是在担心今日能不能顺利走脱。”
叶明净转头,一双乌亮的眼睛看住他:“你在不高兴。你可是认为朕和那米利达那般说话是吃亏了?”
顾朗心头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明净看了看身周围的士兵们,叹道:“朕知道。你们觉着朕吃亏了。被调笑了。失了一国之君的威严。”她摇了摇头,“你们啊,太过看重朕的女子身份。所有人都是。包括米利达。”
有些时候她真的很无奈。她并不愿意利用性别这项特质去占得优势。可除了熟悉的人,只要是和生人照面,那些人通常都会在意她的性别。这个问题在前世的现代社会都无法避免。摆在这里,就更属常见了。
她没有必要将自己整的和男人一样。既然都是第一眼强调了她的性别,那她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去模糊和抹杀?因势导利,利用他们的看轻,花费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有什么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吧。绕道入关。”叶明净环视众人。只有顾朗、计都若有所思。失望的发出命令:“离开这里,我们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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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米利达眯起眼睛看着跪在马前传话的人。怒气浮现:“说清楚。”
那人背后渗出一层冷汗,硬着头皮道:“大汗您走后不多时,夏国那些官员便说也想打猎。小人们就放他们去了。结果跟着的人说,那些夏国军士们一进林子就开始发难,出其不意打伤了我们的人,然后全跑了。曼舒南大人已经带着人去追了。特命小人来回禀大汗。”
“该死!”米利达瞬间便明白了原委,切齿怒吼:“这该死的女人,她在骗我!她这是早有预谋!”
“大汗,他们是分散开来跑的。”手下的人问,“我们追谁?”
“这还用问吗?”米利达大怒:“擒贼先勤王。去追叶明净。一定要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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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也太难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奋力抖动缰绳,身下的枣红色骏马撒开四蹄飞奔。她身边的人并不多,顾朗是以侍奉打猎的名义跟随着她的,只带了一百个骑兵随身保护。计都不停的催促大家快跑:“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这也太快了。”叶明净看看路程,因为是绕路,才跑了一半。
顾朗问计都:“能知道后面大约有多少人吗?”
计都松开缰绳:“你们继续跑,我去看看。”说罢跃出马背,在林中敏捷的跳跃,快速的消失在后方。
片刻后,他追了回来,跃上马背。面色凝重:“足有两千多人。”
顾朗面色一变:“糟了,米利达这是放弃了追那些官员,直奔陛下来了。”
叶明净的面色很镇静:“擒贼先擒王,他这么做很正确。”
顾朗一脸焦急,诉说着事情的严重性:“陛下。米利达既然派了一半数量的人来追我们,那剩下的一半就一定在回雁门关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到时我们腹背受敌,插翅难逃。”
叶明净的脸色也是一变,咬牙:“那就不从雁门关走。换地方,走宁武关。”
顾朗同意,只是还有不同意见:“陛下,换道只能避开前方的敌人。后面的追兵还是会跟着。我们没有备用的马匹。鞑靼人都是天生的猎手,这又是在关外,是他们的天下。不能这么盲目的跑下去。得想办法甩开追兵。”
叶明净出神了片刻,随后眼露坚定之色:“我们这么一点儿人,还不够那两千人塞牙缝的。不能白白伤亡。我们化整为零,分开来跑。是时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身体剧震。虽然三天前商议的时候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他从没有想到,这最坏的方案会真的被实施。化整为零。于最危险中走出生路……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陛下!”
“怕什么!”叶明净厉声喝道,“我们大夏儿郎何曾惧怕生死。朕不会死的。别忘了。朕是受上天护佑之人。是袁国师在朕五岁那年用自己的命向上天求来的。朕定会安然无恙!”
一席话说的众人精神一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关于女帝的传说。有这样的传言。女帝,要么是天佑之人。如李若棠。要么是天罚之人,如李青瑶。
叶明净在五岁那年作为皇室独苗苗活了下来。就已经染上了一丝神话色彩。再联想这次大败瓦剌鞑靼联军的战事,以及守城利器火炮的出现。无一不说明着这位女帝有上天护佑。众士兵想到这里,顿时信心百倍,豪气突生。他们的陛下有上天护佑,这次一定能化险为夷。
人,有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这种时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朗咬牙指了两个人:“你们两个第一批,换衣服!”
被点到的二人,双手放开缰绳。快速的脱下黑色外衣,翻转,两件统一样式的黑衣分别变成一灰一白的两件外袍。式样也有所区别。这两人飞快将衣服再度穿好。纵马离开队伍,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再度跑了一段路后,又是两人穿着颜色不一的衣服骑马离开大队。
如此三四次。叶明净看向顾朗:“朕去了。长安城见。”
顾朗唇角紧抿:“长安城见。陛下。”又看向计都,“你不可失手。”
计都点了点头:“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匹马飞奔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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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利达气势败坏的看着脚下的马蹄印。该死,已经分出去一半的人了。顾朗真敢这么大胆吗?
“大汗!”一个传令兵赶来,“曼舒南大人传来消息。雁门关内的夏国皇帝御驾已经启程出发。备的是全副仪仗。有穿着龙袍的女子坐在龙辇中。”
“那是假的!”米利达暴怒,反反复复的高声呵斥:“这个胆大的女人!这个胆大的女人!”
替身上路、化整为零、避开雁门关绕道。她怎么就这么大胆!
米利达气急反笑:“继续分兵去追那些离队的人。就算他们全部分完了,本汗也不怕。边境交界的,就那几个地方。给我全部守住!”
一个手下为难的道:“大汗,我们没这么多人。”
米利达狞笑:“不要紧。他们速度没那么快。再过两天,等大军捷报一到。本汗就能从那边抽调兵马了。我看她能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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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没有骑她的飞凤。那匹枣红色的大宛马太显眼了。她和顾朗换了坐骑。离开队伍后,她也在马上脱下外衣,将其翻转,淡绿色的外衣变成了一件高领的男式蓝色外袍。随后,她抽掉黄色发带,头上的发髻柔顺的垂落,又从怀里取出一块浅蓝色的发巾摸索着系上。立时就变成了男子常见的发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也换好了装束。问道:“我们走哪条路?”
叶明净轻笑:“曼舒南不会游泳。我们往东。从海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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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叶明净上辈子没有机会见识大海,原本以为这辈子也没机会了。熟料世事无常,机会就这么不经意的从天而降。
在计都很轻易的解决掉身后十几个追兵,并将缴获的马匹都换成钱财后。两人换了普通百姓的服侍,装扮成一对游侠夫妻,骑着马朝着海边进发。
“你见过海吗?”叶明净心情大好,她只在电视、电影、图片上见到过。
计都比她还要惨,只见过书上寥寥几句描写。“没有。我没见过。”因着要假扮夫妻,称呼上就有了改变。计都说话间颇为不自在。
“我们要去的是东海。”越是临近海边风越大。叶明净一张白净的脸被吹的红扑扑:“传说四海龙王中,东海龙王敖广最大。他住在漂亮的水晶宫里,有一根叫‘定海神针’的宝贝。”
夏朝的东海从地理位置上看,在山东半岛一带。叶明净的计划是从前世的天津附近入海。坐船至山东登州上岸。再换行走旱路。顺着黄河逆流而上,一路回到长安。
“幽州、定州。在熙照女帝的时候,这里都是周朝的疆域。”她小声的给计都讲古,“这么块好地方偏偏给别人占去了,真是没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无语。钦定大夏边疆界线的正是叶明净的高曾祖父叶承祜。作为后代子孙,她这样腹诽先人似乎有些不妥。
两人一路打听,在半个月后。辗转来到了一个叫静海县的地方。据说这里有私人海上武装。专门偷渡贩卖货物于大夏来往。
来到静海后,叶明净发现这里的居民,带有汉族血统特征的非常之多。生活方式也和鞑靼族人完全不同。他们以出海捕鱼和种田为生。各类习俗与夏人非常接近。
米利达的想象力显然不怎么样。又或许是海港这边对于内陆消息相对的封闭。总之两人走到这里,已经完全看不见找寻捉拿他们的追兵了。
叶明净当即决定要住最好的客栈。要泡澡、要换干净衣服。
计都自然没有异议。他一直觉着这般一路奔波逃命实是委屈了陛下。便向当地人打听了最好的客栈所在,带着叶明净来到了小县城中唯一的一条繁华大街。一座两层楼的建筑很醒目的挂着招牌:云来客栈。
将马匹交给客栈的伙计,计都来到大堂问询掌柜:“可还有上房?最好能有套房。”
“有,有。”精明的掌柜快速打量过这两人。女子带着遮阳的斗笠,垂下的青纱遮住了脸。不过观其走路的身姿和衣服料子,可以看出这位应该出身良好。只是还算不上大家闺秀。大户人家的女儿走路没有这么随意,身边也不会不带丫鬟和管事。至于男子就不必说了,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身上还背着长剑。掌柜遂将这两人定位为有地位的江湖人士。
这一类人身份虽不高,钱不多却也不少。事实上,静海县这种地方,来往最多的就是跑江湖码头的客商,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掌柜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二位,本店除了有上等客房外,还提供包院服务。有各类大小不等院落。您要不试试看?”
计都想了想:“我们夫妻二人用不了那么大的院子。就来一间上房套房即可。”
掌柜笑道:“如今天气渐凉。正是出海的最后时节。楼上的上房都住满了。套房就只有后面的院子里还有几间。客官您看可还行?其实吧,住在那里反而清净。前面的吵闹都听不见。送茶送水有专门的伙计伺候。就是来前堂吃饭路远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看向叶明净,叶明净轻点了一下头。他回头回答掌柜:“好。就要一间。先住三天。”
掌柜呵呵一笑,心道这家人原来是女人做主。收了钱,叫出一个伙计带他们过去。
伙计伶俐的带路,领着他们朝后院走去。计都知道这些人都是地头蛇,便随口向他打听:“我们若是想出海,不知在哪里能找到船?”
伙计会心一笑。在云来客栈当伙计,每月的薪筹是次要的,主要收入来自于给客人和海运船只牵线搭桥。当下介绍开来:“这要看客官您是去哪儿了。还有就是您是单单走人还是走货。这走人是一个价钱,走货又是另一个价钱。”
计都道:“我们没有货,只两个人,两匹马。”
店伙计眼珠转了转:“这个嘛,单单只两个人就得和别人搭船了。挺不合算的,您不考虑带些货吗?咱们这儿的特产运到夏国可是能赚大钱的。小的有相熟的店家,拿货可以算便宜些。”
计都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买卖人呢!”脚下一勾,一块拳头大的碎砖块被他踢起,手掌一攥,当着那伙计的面给捏成了粉末。
伙计顿时脸色发白:“大,大侠,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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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末双更,今天就这一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夫君,你又在吓唬人。”一个柔美的声音从青纱下传出。带着斗笠的女子语声柔柔:“小二哥,你别在意。我家夫君脾气不太好。尤其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手划脚。”
伙计心惊肉跳,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心有余悸,暗道江湖人果然不好说话。遂不再多嘴。银子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静海县这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太平地。官府和黑道相互勾结,死个把无名小卒都没人正眼看。
老老实实的带着他们走进一个清净的小院,推开朝南的一所房门:“客官,这便是您的房间了。院门口有留守的伙计,还有打扫浆洗的婆子。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就行。”
叶明净递给他一块碎银子:“劳烦小哥了。不知这院中除了我夫妻,可还住了什么人?”
伙计舒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接过银子:“您的隔壁也是一间套房,住了一个读书人,听说也是要回夏国。东边这几间住的是一个夏国的客商和他的手下,贩卖了货物来此。要收些本地特产带回去。西边的屋子暂时还空着。客官放心,咱们云来客栈是静海县最好的客栈。万没有那些不三不四的亡命之途。”
这个叶明净倒是相信。能做到本地最大,这家客栈就得有保证客人安全的本钱。不然谁还敢来住店?对于走私海运团伙来说,客源才是最重要的。杀人越货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在走私海港形成初期或许会有。可一旦形成了成熟的规模,再这么做就得不偿失了。虽说有计都在,安全足可保证。可计都毕竟也只是一个人。能不起眼的混回去最是好。
这边那伙计又和小院里伺候的伙计来顺以及浆洗上的冯婆子说了几句,介绍了他们二人。
来顺殷勤的接手,问他们可还有什么需要。叶明净让他送些热水过来,她要洗澡。来顺一口答应:“小院这边的热水都是单独烧的,小的这就去准备。”
他出了房门去催水,这边院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刚好打个照面,来顺殷勤的招呼:“陆公子,您回来啦。”
院子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来顺,可是又有客人住进来了?”
叶明净和计都听见这声音,脸色顿时齐齐一变。计都一个箭步就跨到窗边,撑开窗户,院中的男子便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计都的脸色霎时间异常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扑哧”一笑。这么难看,想来院里的还真是那人。只是不知他怎么会来了这里?
来顺和院子里的陆公子寒暄了几句。告知他,隔壁套房刚住进一对年轻夫妇,也是要回夏国的,你们恰好可以同路云云。
那位陆公子见房门紧闭,窗户却开着,窗边隐隐有人影晃动。心知屋里的人也在看他。既然都是夏人,说不定还同路,打个招呼也是情理之中。随即清咳了一声,敲门:咚咚咚
计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陆诏怎么会在这里?”
叶明净笑弯了腰:“你问他本人不就好了。喏,他不是来敲门了么?”
计都愤愤拉开门。陆诏脸上堆着客套的笑容,刚想说话,突然就变了脸色,好似看见鬼一样:“你?”
计都用力拉他进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陆诏看清房里的人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陛下!”
“嘘”叶明净竖起一根食指在唇间,“现在我是岳夫人。”
她竖指轻“嘘”时的神情,记忆中叶初阳的小脸重合。陆诏恍惚了一下。顿了顿:“夫人?”回过头睨视计都,眼中闪过淡淡的怒意。
叶明净一脸的理所当然:“孤男寡女一路风尘,说我们是兄妹、主仆,都没人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眼帘扇了扇,很快镇定下来。也一本正经的道:“……既然遇到了一起,您好歹也给我个熟人的身份吧。”
叶明净笑:“应该的。悟远可是有了主意?”
陆诏斜了计都一眼:“您的表哥,怎么样?”
“表哥?”叶明净又想笑。表哥这个称呼还真是万金油,古往今来,什么地方都能用上。点头:“可以。不过得是远方表哥。”嫡亲表哥的话,她会联想到杜婉。陆诏的表妹命不好,太不吉利了。
陆诏无所谓,当下便捏造了三人之间的假亲戚关系,以及如何分别流落到此地等缘由。串了口供,好在外人面前掩饰。
商定之后,陆诏笑着唤了叶明净一声:“表妹。”
叶明净身上莫名一抖,总觉有几分渗人。回应了一句:“表哥。”
陆诏再看向计都,计都不情不愿,从牙缝里渗出一声:“舅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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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顺很快送了热水过来,和冯婆子两人轮流拎着水桶,将滚水倒在洗净的澡桶中,氤氲的白色蒸汽袅袅弥漫。
陆诏皮笑肉不笑的道:“正好表妹要沐浴,妹夫来我房里坐坐吧。好容易大家碰上了,为兄一直在为你们担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来顺惊呼:“原来陆公子和岳夫人是亲戚?”
“可不是。”陆诏关上房门,一边向外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商定好的虚假故事,“……妹夫有武艺,在家中坐不住。总是带着表妹东北西跑的,这不就赶上了战事。家里人担心的要命……表姨托我出来打听,苍天有眼,可巧就碰上了……”
来顺和冯婆子听得津津有味,感慨连连。
叶明净泡在温热的水中,听着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可以打赌,不消一个时辰,陆诏这段“千里寻亲,乍然相逢”的故事就能传遍整个云来客栈。
有陆诏这般的人精在,他们的身份来历至少可以无虑。只是,陆诏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还是单独一人。
叶明净百思不得其解。
陆诏是跟着她一同去狩猎的官员之一。米利达既然将全部的兵马都用来围剿她,陆诏一行人便不会有多少追兵。应该很容易回去才对。
不对!她想了起来。米利达为了防止她从雁门关入关。应该是分出了一半的兵力在必经之路上围堵。这么一说,陆诏没能从雁门关回去倒也情有可原。可若是这般,当初保护他们的近一千人又去哪儿了呢?其他的官员呢?是否都安全入关了?
叶明净心中疑团越来越大。一时间想了好多可能发生的坏情形。
将事情想的最糟糕,已成了她的习惯。
就这么一边纠结着,她洗完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顾不得头发还湿着,“咚咚”的敲响了陆诏的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开门的是计都。叶明净对他道:“我刚刚吩咐来顺换了一桶热水,你去洗一洗。我有话要问他。”
计都抿了抿唇,视线扫过她湿漉漉的长发,僵硬的点了点头,回房洗澡去了。
陆诏从容关上房门,从里间取出一条干布巾,按着叶明净的肩膀让她坐下,用布巾擦拭她的湿发:“表妹,这般湿着头发容易着凉。”
“我没那么娇贵。”叶明净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温白水,一饮而尽。她又不是那些头发长及小腿的贵族女人,仅仅是及臀的长度而已,风凉风凉就干了。
陆诏站着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从衣领中看见她被热水浸泡成粉红色的细腻肌肤。他不动声色的擦着头发,灵巧的手指没有半点触碰到叶明净的皮肤。
“你怎么会在这里?从雁门关外分开后,你们那边是什么样子?”叶明净又灌下一杯水,燥热的心头这才舒服了些。
陆诏微微一笑:“表妹不用担心。我们没事。米利达的军队并没有来追我们,只一开始由着曼舒南追了一会儿。后来他们就撤走了。只不过鞑靼人将回雁门关的路给堵死了,我们只能另找回去的路。”他顿了一下,“在这里,我们发生了一些分歧。”
“什么分歧?”叶明净动了动脑袋,想转过脸。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还在那人手中,只得继续背对着他:“说。”
陆诏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带情绪的叙说:“薛凝之的意思是,绕道宁武关回去。我的意思是,从海上走。”
叶明净顿时怔住。拽过头发,牢牢的盯住他:“你,怎么会想到要走海路?”
陆诏轻笑,半蹲下身子,手指拂过她半干的长发,轻拢至耳畔:“澹宁不也是在走海路。你又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静静的凝视他:“你这是在揣摩君心,是大罪。”
陆诏微微一笑:“不,澹宁。是他们都不懂你。他们不懂你的蓝图。他们的眼睛现在都只放在了西域新城一片。张之航一直在改进船只。大家都看见了,可明白你的深意的,却没有人。”
未必没有人,只不过没有人像你这么大胆的说出来而已。叶明净沉默片刻,慢吞吞的道:“未来十年的发展重点,就是西域新城一带。他们没看错。”
“澹宁。”陆诏单膝跪在地上,抬头仰视着她,低声轻呼:“你就这么防备我吗?我不是夏高祖,我不是皇夫。你也不是周肃宗李青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防备我。”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委屈,“我已经放弃再有孩子了,还不能让你放心吗?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叶明净吓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陆诏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这么言情的台词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陆诏不是应该汲汲进取、上下钻营、左右逢源、亲情、友情、爱情全部抛弃。争当霍光之流史书记载的千古第一权臣么?
反派权臣怎么可以突然化身柔情小生,太惊悚了!
“你……”她小心翼翼的求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是要出人头地,争做朝堂第一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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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二更建议大家明天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窗外的夕阳柔柔的投射进淡淡余晖,小院中依稀传来客商和伙计窸窸窣窣的对话声,走动间的脚步声,房门开合的“吱呀”声,呼唤吃晚饭的吆喝声。
房内,很安静。年轻俊美的男子仰跪在她的脚下,静静在等待。静谧的空气间流动着说不出的暧昧。
叶明净一时间有些恍惚。为什么陆诏会冒险将话挑的如此明白?
话说开了就意味着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陆诏这般冒险,难道他有十足的把握吗?这很不寻常。
她曾说过,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陆诏。同样,对于陆诏来说,他对她这个帝王的了解,也比其他臣子要多的多。
这一切,归功于他们最初的相遇。成国公府热闹的筵席,假山石中少年与装扮成小厮少女的初遇。年少陆诏和叶明净在秘密的震惊下分别展露了他们最真实的内心和行为。
仿佛已是很久远的事了。但叶明净相信,她和陆诏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她坚信三岁看到老这句话。于是她也坚信,陆诏或许会有真情。但这份真情注定排在他的理想之后。
陆诏的理想是什么,自然是位极人臣,千古流芳。若说陆诏会为了情情爱爱要生要死,那简直太可笑了。
就算是计都,因着身份和从小成长环境的原因,目前对她忠心耿耿,她也没有将感情完全投放进去。她不敢。作为臣子,对帝王忠心是儒家千年教导出的信仰。即便是这样,不还有一众权臣、奸臣、佞臣么?满朝文武,真正的忠臣有几个。君臣之间尚且如此,就更别说男女之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凭什么人家翩翩浊世美公子,要对你爱的死去活来?什么都能为你牺牲,什么都能为你放弃。任何时候都将你放在第一位。
亲爹娘都没这待遇吧。求欢和求爱从来都是两回事。
华夏古文明不推崇爱情的美好,那是西方人的文化。华夏族的文化是“礼”。发乎情、止乎礼。讲究的是家族传承、是枝繁叶茂、多子多福、同宗连气。个人私情是要消灭在礼教人伦下的。
她不认为陆诏突然醍醐灌顶,或是被光屁股长翅膀的小男孩射了一箭。那他这番作为又是为的什么?
陆诏这人,她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会儿敢这么祈求,就是有了八分的把握。
他哪儿来的把握?
难道自己持身不正,有需要男人的暗示吗?叶明净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很严于律己的。除了计都都没和别的男人……
等等。叶明净突然睁大了眼睛。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就是在计都身上!她豁然开朗。她和姚善于是假夫妻。计都知道、冯立知道、绿桔知道。梧桐宫里的天波卫知道。但是大臣们和陆诏都不知道。
陆诏不知道。所以在他的眼中,计都就是叶明净找的情人。于皇后之外的另一个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帝有除法定配偶之外的情人。对大臣们来说那是无所谓。又不是什么身份敏感之辈。但对陆诏来说就不一样了。
既然你要找情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光秃秃一个无人知晓的皇长子生父身份。和女帝陛下情人兼皇子生父比较起来。自然是后者的好处更多。
情人对女帝会有多少影响,谁都说不准。再者,有一就有二。谁知道日后还会冒出多少新情人?
陆诏当然不乐意自己变得被动。不管怎么说,叶初阳的出生。板上钉钉的敲定了他也是女帝情人这一事实。
叶明净分析完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陆诏委屈的如此理直气壮,她总不能说皇后和朕是假夫妻。你想错了,朕没有滥情。朕不喜欢有很多男人。
这比不解释还要糟糕。
沉默良久,她轻咳两声:“悟远。我没兴趣和其他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这个理由总可以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才不相信。他这两年没事的时候就在想叶初阳这件事。
梧桐宫挂地图小房间的那次对话,被他反反复复的拿出来拆散、分析。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叶明净当时答应的太快了。
说真的,那个提议,他也就是拼一拼才说的。那般疯狂的主意,他想都没想过会被答应。
然而叶明净答应了。
她不光答应了,还做到了。事情简直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武英殿贵家公子的掩人耳目,梧桐宫中一个月的相伴相随。怀孕、离京、草原岁月。环环相扣。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不禁思索,真的是他成功挟持了叶明净给他生了孩子吗?
臣子不应该去揣摩君王的心思。但讽刺的是,几乎所有上位的臣子,都是揣摩君王心思的成功者。
陆诏自然不例外。他一直在揣摩叶明净。他很自信,比之风云朝野的四大伴读,他认为自己了解的叶明净更真实。
那天,是叶明净主动找的他去谈话,甩出惊天动地的内幕。然后逼迫他不得不孤注一掷。
那么,在找他之前,难道叶明净就没想过他陆诏可能会有的反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往低了估,她没想到,她是个马马虎虎的女人。最终让他陆诏占了个大便宜。往高了估。答案恰恰相反。叶明净早早就做了个圈套,等着他钻进去。
陆诏苦思冥想了两年,最终很不情愿的承认。也许、可能,第二个答案才是正确的。
叶明净没那么笨。
那么,问题又来了。叶明净为什么选择和他生孩子?
回想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见到姚善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合适的皇后人选。若是要避免接纳那些纨绔入宫,最好的方法便是有一个孩子安抚众臣。
想来也只有这个理由说的通了。
剩下的就是,为什么那个人选是他陆诏。
陆诏不认为叶明净会是个沉浸在情情爱爱中的女人。周肃宗李青瑶的事迹太过惨烈。承庆帝不可能将唯一的女儿教导成小儿女态。
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证实了这点。叶明净对于男女之私,尺度很宽。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对于他母亲和生父之间的丑闻,她就事论事,还隐隐对母亲有些同情。对于他们初次的亲吻,她虚以委蛇,痛下狠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般的叶明净,既然选择了他做孩子的生父,那就必定是认为他很适合。
他的优势便是在此。既然已经有了叶初阳,既然注定做不了纯臣。为什么不将优势扩大?
陆诏轻声道:“澹宁,过往之事,我无力改变。今后之事,我却可以保证。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那意思是:通房小妾我都可以打发了,只专心你一人。
叶明净彻底傻眼。只得道:“悟远。你有妻子。”潜台词是:你有正常的家庭,得注意影响。
孰料陆诏一脸正气:“婉儿身体不好。我和她已经谈过了。她同意过继孩子。”
潜台词是:杜婉太笨。我能搞定。不会露陷的。正常家庭这种面子工程,我会做的很好。
叶明净被噎住了。
陆诏同学压根不认为他在有妻子的情形下,和别的女人XXOO是什么要不了的大事。这个,咳咳,很符合封建士大夫的潮流。
而她,竟无法以此反驳。毕竟在商量生子事件的时候,陆诏就有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终究还是她先持身不正……
叶明净沉默。贪心总是会带来隐患。现在隐患来了。
问题的焦点再次浮现:她当初为什么就选择了陆诏呢?
叶明净恍然间明白了。陆诏今日这一问,一举数得。最最重要的,是他要找出问题的答案。即为什么选择他做叶初阳的父亲。
有了答案,他才能调整后半生的为臣之道。
叶明净说不出答案。只能如同一尊雕塑,坐着一动不动。陆诏很有耐心,一般的不动如山。等着她的回答。
寂静的空气异常沉闷。
这时,如同天籁般的敲门声响起。计都洗完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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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叶明净一脸疲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天去码头看看。”她道,“尽快些赶回去。”
计都整理床铺的动作一顿。叶明净这一路走来,虽然旅途颠簸了些,兴致却一直很高。这还是第一次露出急切想要回去的念头。
在和陆诏见面前,她还不是这样。
计都放下手上的被褥,站到叶明净身后替她揉了揉肩膀:“可是累了?”
“嗯。有一些。”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突然问道:“计都,你觉得我聪明吗?”
计都不假思索的张口:“当然。晶晶很聪明,很能干。”
叶明净叹了口气:“不,我不聪明。就算我有了过目不忘之才。我依然不聪明。黄陌、杜悯、陆诏、薛凝之,他们都比我要聪明的多。我但凡有些优势,便要耗上许多心机。哪里像他们一般,信手拈来,出神入化。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可以引发三四条后续,条条都能给自己带来利益。我所占了便宜的,也不过是眼界开阔。而这个,只是我的幸运,不是本事。”
计都道:“幸运不好吗?幸运也是难得的本事。想求都求不来呢?”
叶明净叹息:“幸运,可解一时之危,却无法长久稳固。这个位置,我坐的很累。”
一步步走到今天,她终于明白当初白鸿说选择公主的身体而放弃皇子会很辛苦,是到底有多辛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弃岳晶晶的影响或许会轻松些,可惜她做不到。
叶明净苦笑。
真正能束缚住人的,从来只有自己。
李若棠在笔记里说什么来着,别忘记了自己。
她突然想起了前世听说过的一句话。当皇帝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皇帝就不是人。是另一种生物。
这话说的没错。其实,所有的政治生物都不能以男女来论之了吧。
皇帝,还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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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这章更难写。昨晚伦家写了通宵,才有半章……呜呜……我讨厌探索心理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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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里,江涵正带着几个账房先生在算账。算盘珠子拨的噼噼啪啪直响。
大帐的另一角,坐着工部官员都水清吏司郎中曹怀章和几个手下。此时正一脸焦急的伸长了脖子,视线灼热到几乎要将江涵手底下的纸张给戳穿掉。
他在等着扣除交换后具体的战俘数字下来。好直接带走当苦力使唤。
这时,一个小兵来报:“大人,西域新城梁将军到。”
曹怀章几乎跳起来,如同要被抢食的野兽,虎视眈眈:“江贤侄,咱们可是说好了的,这回的人全都是要给我们修河道去的。他西域新城的战俘已经够多了,他们管的过来吗?别闹出乱子惹笑话。”
江涵头疼的揉揉脑袋,刚想说话。大帐外就响起了梁洪响亮的声音:“曹大人,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我们西域新城十万大军不是吃素的,哪里就连几个战俘都管不过来了?”
曹怀章一见梁洪,顿时如临大敌:“梁将军,陛下早有旨意,战俘你我两家分着用。你新城建设在即,上回已是先紧着你们了。这回的人可都是我们的。陛下说了。要从长安城开始,将运河河道两面延拓,往西至陇西黄河,往北,至幽州入海。河道挖开了。日后你们西域的货物就可直接走水路,船舶从江南直接行使至此。多方便的事?这么大的工程,又不能扰民。可就都指着这些战俘呢。”
尤其是这回的俘虏,据说个个都是身强力壮,干起活来以一当十。就是脾气桀骜些。那也无妨。这些战俘只是借来使用,安全方面自有士兵看管。他们只要管基本穿衣吃住就行。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白劳力。能不可着劲抢吗?
梁洪是顺道打这批劳动力的主意来的。万余多人呢。就算这回得先紧着工部修河。他也能抢些是些,总好过一点儿不剩吧。当下据理力争。
正热闹着,那边又有人来报:“梁将军,工部虞衡司的人送树苗过来了。着您去检收。”
曹怀章一听,立刻不吵了,哈哈大笑:“原来你是来接树苗的。我说呢。快去检收你的吧。别跟这儿凑热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就说嘛。没道理梁洪的鼻子这么尖,堪堪卡过来要人。
梁洪也不气恼,笑了笑。他确实是来接树苗的。新城那边的战俘,修筑城墙这类事可不敢让他们去做,还得由大夏士兵们亲力亲为。摊派给俘虏们的,是女帝陛下布置下的另一件繁重任务:修路种树。
这项任务难就难在规模太大。那一片新占的草场。由工部营缮司的人规划了四通八达的道路,道路是标准官道设置,讲究平、宽、整。路旁要种满胡杨、沙枣、白桦等适合当地气候的树木。这还只是第一步。据说第二部是将林区扩大。之后还有建筑贸易商城、加工集市、整合式牧场等等一系列规划。总之,工部营缮司、虞衡司、都水司一通合作,结合了当地地形、水流、军事、防御,等各项要素,最终拿出了完整的规划图。
虞衡司的人来了,曹怀章得赶去打个招呼。战事大局一定,最忙的就是他们工部。比兵部、户部还忙。这可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水涨船高,如今他们工部在六部的地位节节上升。想要有政绩容易得很,再不是冷衙门了。
营地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另一所大帐里,气氛却异常紧张。
魏三谋如今已是校尉。他穿着崭新的铠甲,焦急的请命:“孙将军,就让下属带队去找陛下吧。下属就是丢了这条命也要将陛下迎回来!”
孙承和从牙缝里低声呵斥:“你小声点!这事是绝密。要是传出去,得出多大的乱子!”
魏三谋急得要命。陛下找着了还好。若是找不着,这天下可就要大乱了。顾朗刚刚回来,他手上有陛下的最新指示和规划策略,万众瞩目下走不开。孙承和、江涵就别提了,更是好多双眼睛看着呢。想来想去,能去找陛下的,只有他们这一批曾经的亲卫营了。
亲卫营在战事初起时,就从西域撤了回来。之后分入大军。到如今三百亲卫们大部分都成了军中中级将领。最不济的也是队长一流,跟在孙承和、顾朗身边。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人人都见过叶明净,同时又都善长应付突发状况、隐匿民众间、野外生存等技能。人人都保留着最初的亲卫营武器装备,以一当十。没有陛下,就没有他们今天的富贵。寻找陛下的任务,魏三谋自认,非他们莫属。
孙承和叹了口气。顾朗怕事情镇压不住。回到军营就忙着交接军务。即刻要出发去京城。他知道,他这是防着最坏的打算。真要有个不好。顾朗是拼死也要护着叶初阳登基的。
“你们不能全去。”他沉吟片刻,做出决定:“边关这里有我守着,大方向都定了下来,出不了乱子。瓦剌人和鞑靼人损失惨重,如今自顾不暇,卷土重来是没这个本事了。顾将军会带着一部分军队回京城。他手底下没人不行。你们得跟着去几个。西山大营那边要控制住。其他的人……你去找杨秋槐过来。”
魏三谋沉着脸,领命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过了几天之后,几道不显眼的调令之下,约有一百余人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聚集到了孙承和的大帐中。
杨秋槐领头,肃着脸将事情说了一遍:“……陛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发出联络消息。生死不知……”
一百多人齐齐震惊。何二壮第一个吼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魏三谋怒喝:“胡说什么!什么死要见尸。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陛下绝不会有事。”
“就是,就是”一百多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陛下多聪明的人,哪里会有事。”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身上都烙印着第一批、也有可能是唯一一批皇帝亲卫营的刻印。叶明净不在了,他们谁都别想好。
江涵示意大家安静:“现在我们要敲定的,是寻找的方向。陛下不会有事。至少她绝不会落在鞑靼人的手上。不然,米利达早就咋呼起来了。”
不错。自打米利达知道顾朗回了军中后,又态度陈恳的写了一封议和信过来。薛凝之气的差点将信给撕碎。最后总算还有几分理智,顾全大局,恢复常态后不动声色的和曼舒南忽悠。只不过这次是摆足了姿态。吊着他不回信。
好在米利达没起疑,他认为叶明净此时摆架子是正常的。虽然心中愤愤,却也并没有怀疑广平女帝还未归位。毕竟身为手下大将的顾朗都好好的回来了,叶明净怎么可能还流落在外?若真是如此,顾朗就得自尽谢罪。
“薛主事和顾将军商议过了。”江涵面沉如水,“最多可以掩饰到新年之时。除夕祭祀太庙。陛下是一定要出席的。还有两个月,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在寻找的方向上,就不能出一点儿错。”
他摊开一张地图,指着雁门关附近:“陛下是在这里和顾将军分开的。随身只有一个护卫。据宫中最新传来的消息,这位护卫是宗师级高手……”
四下顿时响起抽吸声。宗师级高手,这是什么概念?整个大夏都找不出一个手掌的人数。随后,众人脸上又露出显而易见的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涵同样一脸宽慰:“……所以,我们很有把握。陛下性命无忧。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回程的路上,被耽搁了。”
杨秋槐松了口气,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叶明净出了事,他带着的这一百多兄弟连同全家老小,都得没命。现在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江涵继续解说:“陛下走的,显然不是宁武、偏头一带路程。顾将军一路走来,几经周折,差点和鞑靼王米利达对上。才九死一生的回到关内。还有其他化整为零的士兵也是一样。但他们都未曾发现陛下的踪迹。由此,我们可以判定,陛下没有走这一条路。”他有些佩服的将手指往东画了一道长线,直指大海:“薛主事说,他们一众官员撤离的时候,曾有一位陆翰林提出,可绕道至鞑靼东部海岸,坐船从海上至山东登州一带上岸回京。这一条路虽然耗时历久,但胜在安全。”
孙承和补充:“这位陆翰林是广平元年的探花郎,东阳侯已故长兄的嫡长子。我的表兄。”
下面立刻就有人想了起来:“可是那位斩了江南三十余名官员的探花郎征粮使,陆诏大人?”
孙承和点头:“正是他。”
众人一下子就对陆诏起了好感。他们在前线作战的,最怕的就是有人在后方使坏,拖后腿。粮草运送只要稍稍出些岔子,就会连累前方将士们的性命。陆探花杀了江南三十余名官员,在朝野上下是震惊血案。受人非议,在他们看来,这位陆翰林却是大大的好官。好战友。
“将军,你的意思是说,陛下走的是海路?”有人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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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欠债九千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错。”江涵握了握拳头,似是在说服自己:“陛下走的是海路。”
叶明净是否走了海路,他不能确定。但他只能这么说。受时间和人手的控制,他无法奢侈的开多条线路,几方搜寻。他必须选准一个方向,将不多的好钢用在刀刃上。
孙承和告诉他,他们应该相信陆诏。陆诏和陛下都是聪明人,说不定就想到一块儿去了。
放屁!江涵忍了又忍,最终将咒骂吞进肚里。对于孙承和在某一方面的实心眼,他是无可奈何了。虽说他们两人都和东阳候府有姻亲关系。但对于陆诏,他的看法和孙承和可不一样。
同殿为臣,谁和谁又是能真心相信的。他们几个能这样,那是从小长到大的情谊。陆诏是半道来的,能是一回事吗?
可在这件事上,他除了海路如今却也别无选择。只能祈祷上天垂怜,保佑他赌赢一次。
“你们从海路搜寻。”他面上一派沉着,似成竹在胸:“从登州入海,反方向在海上搜索。这样一来,只要陛下走的是海路,就一定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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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拂,斗笠下青纱飞扬。
叶明净站在海边,贪婪目视辽阔的大海。看看远处正和人谈判的计都陆诏二人,唇角一勾,摘掉斗笠。用脸部的皮肤去呼吸带着潮水味的凉风。
陆诏先到几天,已经联络上了当地海船走私的地头蛇。只不过为了效益最大化,一艘船必须等装人装货,装的八九不离十才能出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你说可以多花些钱包船?哈哈!那你就等着被抢劫到连裤子都不剩吧。
都是做生意,静海县人经过多代混血,其思维已经和夏人很不一样了。他们崇尚彪悍勇猛,你若是想多花钱得到特权,对不起,他们会认为你是在侮辱他们,找抽!当然,他们也不会和钱过不去,最直接的表示就是抢光了你。一般来说,因着这种原因被抢的商人,只能自认倒霉。没人会指责当地人不收信用。尊重民族习惯嘛,谁让你用钱侮辱了人家呢?
当地人只接受一种特权。即武力至高者可享有特权。比如说你是一方霸主,武功奇高。那么,你可以享受到部分特权。
这是汉人文化和鞑靼文化多年融合产生出的特有文化。如果是纯正的鞑靼人。他们压根就不会做什么走私海运生意。直接抢光每一个客商、每一艘船才是王道。而若是纯粹的汉人,想法又不一样。必定是和气生财、周到服务。有钱赚干嘛不做生意?
这是陆诏在此地逗留多日,观察探访得出的结论。他还推测,若是将来汉人、鞑靼人、混血有了合法开放的贸易往来。很可能会因为这类不同的思维习惯造成纠纷。鞑靼人做生意势必做不过汉人。可他们会动拳头。就算一时武力镇压了,也经不起人天天来闹事斗殴不是?那么很有可能,最终得益的,或者说可以调和矛盾的,是这些混血。
诸如此类的推演还有很多。陆诏将一路走来的民众繁华、生活习性、文化区别等等都记在了脑海里。只等着回去后记录整理出来。
叶明净不得不佩服他。陆诏的成功虽然有其投机取巧之处。但他在做实事的时候,付出的心血和汗水绝对远超常人。换句话说,他的成功是他应得的。
这本厚厚的资料一旦诞生。日后边关贸易、两国外交、海上营运,甚至扩展疆土都离不开其中的知识。毕竟,在这个交通不便、通信闭塞的时代。能行走域外,考察异国资料,是千万中之难得。陆诏身为有志内阁的官员,他考察的方向也更有针对性。远非民间零散记录可比。其实用价值难以估量。
不管陆诏在进取之心上有多功利。叶明净都无法否认他是一个称职的官员,一个目光长远、能挑重担的官员。
这样的人,是不该因其瑕疵就埋没的。更何况,若是换个男皇帝,那些都算不上是瑕疵。
叶明净将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说话的几人。一个明显是领头模样的络腮胡子大汉,估计就是当地走私地头蛇的负责人。此时正一脸和气的对着计都说话。也是,这里崇尚武力。为了避免麻烦,计都保留了六分的实力。即便是这样,所展示的实力在当地人看来也属于英雄好汉之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武有计都威慑,文有陆诏谈判。出海回家的这一路安排,她可以把心放进肚里。
又过了片刻,那方谈妥了。络腮胡子等人离去。计都和陆诏走回她身边。
“再过五天就可以出发了。”陆诏的声音很平静,“表妹跑出来这么久,家里人一定急坏了。”
“急是要急的。”叶明净重新戴上斗笠,不急不慌:“只要不出乱子就行。外面有什么新消息吗?”
自从那天房中谈话之后,陆诏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仿佛忘记了此事一般,井井有条的和计都合作,一同安排离开行程。
叶明净却是知道,这事还没完。别扭的心情一直影响着她。于是,她虽然和计都住在一个套房。晚上却是两人里外间分开入眠。计都对此并没提什么意见。
五天的时间,三人深居简出,不在街面上多做停留。
这个时节往大夏方向行驶的船只并不多,小院东厢房的客商碰巧和他们也是一条船。该客商自称姓胡,丝毫没有商人和气生财的气度。总是一脸吝啬的生怕别人占他便宜。每次话不多说两句就明喻暗讽的点明,咱们不是一路的。虽说都是大夏人,你们也别想占我便宜。
陆诏只觉好笑:“这姓胡的真真好没意思。我不过见面客套两句。他就以为我要打秋风,如惧豺虎。高声叮嘱伙计看好货物。这钻营蝇头小利的小人!”语气中带着对商人的一贯不屑。
计都默默在一旁擦着自己的剑,并不插入谈话。叶明净对商人没偏见,可这姓胡的却是守财奴一类的人物,便也笑调侃:“他每日里饭食都是让伙计买了粮食果蔬借用这院里的厨房做的。说是大堂里的菜太贵了。尽赚黑心钱。烧水洗衣什么的也是让伙计干。伙计拿的不过是最低的一份工钱,却要做这许多事。遇着这种苛刻的主家,也算是倒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失笑:“这般的守财奴,我可是见识到了。天下之大,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这般悠闲的过了五日。络腮胡子的一个手下来通知他们,今日晚上,便可上船了。
随身行李是早就准备好的。叶明净趁着白天的功夫着紧打理了一下个人卫生。洗澡、洗头,从内到外换上干净衣衫。其它的衣物早几天就让冯婆子洗净了。收拾成几个包裹,再牵了马。一切就备齐了。
鞑靼这儿不缺马。三人的坐骑中也没有飞凤那样的名贵血统。看着并不扎眼。由于计都的原因。赶至码头时,络腮胡子对他们很热情。隔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将他们三人率先迎进二层船舱第一等的房间。
这艘船有三层高。最低一层是货仓和大通铺。二层则是按舒适度分了等级的各个房间。三楼是船员们(即海运走私团伙一众)休息的地方。
在以人力和风帆为动力的条件下,能造这么大一艘船出海很是令人惊叹。
叶明净三人放好了行李就再次来到甲板上看风景。黑夜中火把闪耀,人来人往、潮流如织。伙计吆喝着上货的、络腮胡子等人检查乘客身份的、各类偷渡客吵吵嚷嚷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景象。
叶明净压低了声音问计都:“你说他们哪儿来的这船?我可不觉得鞑靼人有本事能造这般的楼船。”
计都的脸色在火光中忽隐忽现:“我问过,他们不肯说。不过大致可以确定,这船……”他语声顿了一下,声音压低:“是大夏造的。”
陆诏在一边轻笑:“大夏能造这种大型楼船的地方,屈指可数。就那么两处。一处是杭州,一处是琼州。他们还能是从哪儿弄来的?总不见得是琼州吧。那可隔着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轻忽忽的瞥他一眼:“知道是从杭州造船司出来的不难。难的是查明是谁买给他们的。”
陆诏再度轻笑:“这是他们保命的家底。才不会告诉别人呢。问也是白问。”
叶明净开始觉得头疼。上帝可以作证,她一点儿都不想享受这种所谓的“人人都争我”架势。她都已经退让到三个人住一个套间了。还要怎么退让?
不错,正是三个人住一个套间。定船舱房间的时候,陆诏个人先是定了一个普通间。后来叶明净和计都来了。女帝陛下身边不能没人保护,不可独自一人住一间。计都便借着夫妻之势要了一个房间。
孰料陆诏提议,说船上房间本就紧张。他们三人横竖都是亲戚,不如就定一个套间的好。即省钱、又安全,还方便了他人。
叶明净考虑了一下。船上相邻的两个房间已经没有了。茫茫大海,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她也要顾及到陆诏的安全。便说要一个套间也好。这两人睡外间,她睡里间。有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至失散了人。
一旦她做了决定。计都便不再反对。陆诏本身就是提议者。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唯有络腮胡子用诡异的目光看了三人好几眼。
大半夜过去,船终于装好了。随着东方泛白,晨光乍现。一声幽咽的号角声响起,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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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个时代的海上航行。比之现代要困难的多。
没有雷达、没有动力。气候、风向、航线、夜间停泊之处等等都是问题。能走长线的,都是十年海龄以上的老船员。故而,大型走私船只并不多见。
叶明净在甲板上眺望了几日。发现小型的船只还是可以看见一些的。大多是捕鱼船,只有少数几个是运货物的。走的还是短途。
船上的船员们对待每一艘船只的态度都很谨慎。眼瞅着看到风帆影子了,神情立时就紧张起来。直到船只错开,行驶到安全距离,这才松缓了表情。到了晚上停泊的时候就更别提了。那是特级警备。躺在床上,耳畔能听一夜值夜船员的来回脚步声。
叶明净就问:“难道这一路上不太平?”
回答的人是陆诏。他在船上无事就找人拉呱应酬,几天下来到也混出不少情报。
“是不大太平。沿海一带海盗灭之不尽。静海这一类的繁华大县还好。最怕的是一些小地方。看着是渔村,里头的村民却全是海盗。平日打渔为生,遇上船来就做一票。防不胜防。”
叶明净咋舌:“这么乱?”
“是啊。”陆诏眉头皱起,“咱们大夏境内还好说,陆上、海岛,匪徒基本被剿清了。出了咱们边境就不行了。鞑靼人也不重视这一块。大夏的商队船只,必须由靖海军护航才能行走。”
这个叶明净知道。这便是官家船队的由来。若要加入船队,收取的费用较贵,好处是安全系数高。不过这类官船商队一般都是定期航行,每年就那么几次。满足不了所有的市场需求。于是便分流了一部分给这些灵活机动的走私海船。
走私海船能将生意做到今天。安全还是有一定保障的。叶明净搭乘的这艘船一路有惊无险的过了大半路程。眼看着还有两日就可到大夏境内了。
这晚,船停泊在一个渔村附近。络腮胡子照例先行下船,和当地头目模样的人说了些话,之后便勾肩搭背的去了村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类情形一路很常见。大家也都知道,这是拜码头交过路费去了。各自见怪不怪,面色一派淡定,该干啥还是干啥。
然而意外总是在你以为安全的时候发生。
这天夜里,突变毫无预兆的来了。
第一个发现不对的是计都。睡到半夜,他眼睛突然一睁,如猫一般敏捷的翻身落地。身上的衣衫整整齐齐。推了推睡在另一张榻上的陆诏,压低了嗓子:“快醒来。外面情况不对。”
陆诏同样衣衫整齐。揭开被子就爬了起来,眼睛迅速恢复清亮,也一样压低了声音:“出什么事了?”
计都面色凝重:“外面的脚步声不对。轻重缓急和往常的不一样。不是那伙船员的步子。”
陆诏大吃一惊,侧耳倾听:“好像还没引起大惊动。”倒是一点儿都不怀疑计都的判断。
计都背上黑漆漆的长剑:“我去外面看看。你叫醒陛下。要早做准备。”
陆诏没有片刻耽搁,目送他出门后就进里间叫醒了叶明净。
叶明净穿的也挺整齐,一叫就醒。穿上鞋下地,动作敏捷的开始整理包裹。重要物品都是用密封油布包着的,不怕进水。包裹里固然有行李日用品,每个人的身上却也得密藏一份以防万一。
她递给陆诏一个干瘪的皮制气囊:“这个一定要带着。万一落了水里,在里面装了空气,可以支持一段时间在水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的脸色顿时很难看:“我……不会游泳。”
叶明净脸色变了:“什么?你居然不会?”诧异的好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陆诏这种人,不是应该十项全能。世间种种,就没有他不知道,不会的么?
时间紧急,叶明净来不及诸多感慨。还是简单示范了一下简易空气囊的使用。塞到他怀里:“不会游泳会憋气也行。到时胆子大些,别慌。”随后又补充,“技多不压身。这次回去后,你还是学会游泳吧。”
少顷,房门微动。计都闪身进来。焦急的道:“有一大群人上了船。应该是匪徒。他们用迷烟迷晕了巡逻的船员。此时正在三层和剩余的人斗着呢。我们赶紧先走。等他们控制住这艘船就糟了。我听那些匪徒说话间的口气,好似是要杀了所有的人,劫持货物再卖掉船。不露痕迹的干一票。”
就算是宗师化境高手,他也只有一个人。而叶明净又经不得一点儿闪失。唯有趁人不备时悄悄溜走最为上策。
陆诏脸色白了白,没有异议。两人换了深色衣服,各自背好包裹。跟在计都身后悄悄离船。
三层船舱的战斗控制在最小的动静中。一、二两层只有来回巡逻的人影。三人小心翼翼的避开。其间计都还不得不出手干掉了几个,基本都是杀人不见血,掌断心脉。陆诏紧接其后帮着处理掉尸体。他对这条船摸的很熟,总能找到隐秘的角落塞进去。
三人走至一层甲板处。计都叹了口气。岸上火光磷磷,约有一百来人手拿武器,站在船岸交接的必经之路。正等着有逃脱的漏网之鱼。
计都回头,对两人做了个下水的姿势。转身换了一条路。
陆诏的脸色越发白了,强自镇定着走到与海岸相反的船舷另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动作一定要快。一层的巡逻队不比那两层少。计都拿着不知什么时候找到的一圈绳子。趁着一个空挡,快速的一翻身,人就落在了船舷之外。过了片刻。他翻身回来。先扶持着叶明净翻过了船舷。叶明净按照他的示意,双手双脚套上挂在船身的绳索圈,抓牢绳子,紧紧的贴着木制船身。
紧张之下,脑中胡思乱想的庆幸。幸好不是现代钢铁船身。不然计都内力就是再出神入化,也不能将铁钩嵌进去,从而系住绳索。
一眨眼间,陆诏也翻身过来了。抓住了另一根绳子。两人慢慢的往下滑动,屏声静气。
幸好这时代的文人还没有退化成文弱小生。君子须六艺皆善。陆诏和叶明净的手脚都很灵活,两人有惊无险的滑到了水面。再往下滑,冰冷的海水便从脚底慢慢涌至肩头。
陆诏全身发抖,死死拽住手上的绳子。计都并未同时落水。而是飞身又回到了船身,如同一只蜘蛛般贴在木板面上捣鼓着什么。
他在干嘛?叶明净脑中灵光一闪,脸色大变。立时送了手上的绳子就向陆诏那边游去。
终是晚了一步。计都为了防止匪徒发现逃跑的痕迹,快速的拆掉了绳子。陆诏只觉手上的绳索一松,无力垂落下来。他仅有的救命稻草没了。“咕咚”一声就一头沉入水中。
冰凉的海水从耳、鼻、喉倾灌全身。他手脚乱舞,水面发出“哗哗”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中尤为刺耳。
该死!叶明净面如死灰。一口气沉下水底,摸到了陆诏的胳膊,用力的拽他向上。
陆诏的力气比她大的多。本能之下慌乱的缠住她的手。营救越发费力。叶明净急得要命。
这个混蛋!他不是号称各项全能、完美贵公子的吗?怎么就不会游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拽住陆诏的衣领,霍的将他拎出水面。计都青着脸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掌。陆诏一声猛咳,吐出几口水。恍若重生。
“快走。”计都拽着他向前游,“那伙劫船的放了小船追过来了。”
叶明净被冰冷的海水浸泡的全身发抖:“不能这么泡下去了。得找艘小船划着走。”不然他们不是累死就是冻死。
计都面色非常不好,咬牙切齿:“我原本是要去放船的。结果你们弄出这动静。那伙人直接就奔小船这边来了。哪里还能弄到?”
陆诏苦笑着道歉:“对不住。我,我不会游泳。绳子一放,我就沉下去了。”
计都的神情和叶明净在船舱里时一样的怪:“你不会游泳?你居然不会游泳?”那口气,好像陆诏就该什么都会似的。
陆诏青着脸不出声。第N次在肚里发誓。这次要是能有命回去,他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游泳。
“那边有礁石。”叶明净在微弱星光的照射下,发现了远处有凸出海面的黑影。耳边依稀传来海水拍打石头的声音。
计都听了一会儿,确定道:“是礁石。”立刻向那一处游过去。这时,身后已经有几艘小船,在火把照亮下追了上来。
叶明净率先游到礁石处。扶着石头后总算能喘了口气。
陆诏扒上礁石后也松了口气。计都终于腾出手来。往水下一沉,瞬间没了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目光所及的几艘小船那边,却传来“啊,啊……找到了,在这里……”的惊呼声。随后有人往水里射箭,劈砍。又有人翻船……
最糟糕的是,后面接连不断的有新的小船过来。更有一些匪徒带着兵器也跃入水中。
陆诏面色灰败。这般的架势,找船过来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敌人引开。由的他和叶明净伺机上岸,再做打算。
果然,远处的几艘船只上喊着:“往这边跑了……”一艘艘的朝于他们相背的方向驶去。越来越远。
叶明净眼中滚落一串水珠。咬着牙没有出声。
陆诏迟疑了一会儿,低声安慰她:“他那么有本事。定不会有事的。”
叶明净猛然转头,怒目而视:“你为什么不会游泳?”
“对不起。”陆诏嘴唇颤抖,心下一片冰凉。扣住礁石的手背泛出根根青筋:“澹宁,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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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六千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连几户人家都养了狗,叶明净大呼倒霉。遮遮掩掩半天,总算找到一户没养狗的房子。观察了许久。确认了没有人,她翻过篱笆,溜进院子,直奔水缸。
一连灌下三大瓢水,叶明净才舒缓了一口气。取出皮囊将其灌满。
放下水瓢,她蹑手蹑脚的打算再度翻过篱笆,离开这里。
这时,远远的路尽头出现了两个小黑影。叶明净一惊,猫腰在院中转了转,发现了一堆稻草。
要说这稻草,堆起来也是有讲究的。端端正正就像个小房子。叶明净快手快脚的弄了个不大的洞,勉强爬进去后又将洞口补好。忐忑不安的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声音是两个男人。这两人边走边用当地方言说着话。和鞑靼官方语系有明显的区别,叶明净只能听懂几个大概的词,什么“好手、犯事、入伙”之类。
屋里有了人,她一动也不敢动。只怕被发现。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后外面响起轻缓的脚步声,步履轻盈,带着文静细致。不像那些男子一般粗鲁。
再之后,她前方的稻草被抽掉了。亮光投射进来。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光亮中,恰恰好和她直直对视。
叶明净瞪大了眼睛。那女子也瞪大了眼睛。两人对视一会儿,女子快手快脚的又将稻草塞了回去。从草堆上方抱了一捆稻草回到屋子里。
之后是长久的等待。叶明净可以听见厨房里的锅碗碰撞声,鼻尖传来饭菜的香味。
很久以后,稻草堆被拨开,一个女子的手臂伸了进来。往里面塞进两个馒头和半碗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吃了。不多时,那女子过来收了碗。又递进来一碗水。叶明净趁机问:“这位姐姐,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方便一下?”
她说的是官方汉语。她在赌。因为之前的惊鸿对视间,她看出此女子的汉人血统非常明显,走路间又很文静。和鞑靼人或是混血的女子不一样。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响起女子轻柔的声音:“略等一等。”
是大夏官话,带着不明显的山东口音。
叶明净长长的出了口气。
安心端坐在稻草中,开始打坐调息。
稻草堆被再度拨开时,天已经黑了。女子举着油灯给她照路。等她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又领着她来到厨房,端出饭食和汤水。
叶明净道了谢。舀了一瓢水洗干净手。端起碗吃了个干净。
那女子等她吃完了,方小声问:“姑娘可是夏人?怎会到了此处?”
叶明净半真半假的道:“我是长安人士。于一年前跟随夫君北上探亲。不料遇上了战乱,之后便一直颠沛流离。后来与夫君失散,又遇上了人贩子,将我卖给了一个客商。那客商是来往海上做走私生意的。正好贩卖了一批货物至辽东。回程时买了我,跟着他坐船南下。不料途遇风浪,船翻人亡。我偷跑了出来,想着这里离大夏也不远了。说不定能回到故土。”
她这一番谎话,编的有许多破绽。谁料那女子却毫不怀疑,长吁短叹:“妹妹好生命苦。妾身也是夏人。就住在边境的渔村中。鞑靼海匪于五年前乘船越境,屠杀了我们满村的男子。妾身的父兄都死在他们刀下。像妾身这般的女子便被抢走贩卖。妾身就算回到故土,也没有家了。”
叶明净吃惊的道:“鞑靼人竟如此放肆,咱们大夏不是有靖海军么,怎么都不管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子苦笑:“妹妹,朝廷的军队哪里管得了我们小渔村的死活。靖海军早有明令,边境五百里不得有民众居住。他们不会过问这些的。”
叶明净面色沮丧,又问:“姐姐,若是我想回去,不知可有办法?”
女子道:“你走不掉的。这里大多是匪徒。看见大夏人就杀,女子或抢或卖。”
叶明净奇道:“我听那客商说,鞑靼有不少走私海港。他就是在那里雇到船的,怎么这里会如此乱?”
女子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听说往北至辽东走,是有几个海港会和大夏人做生意。不过这里的渔村可不一样,都是凶残之辈,生平最恨夏人。”
叶明净想了想:“我要回去。敢问姐姐,若是走路,需要几天时间?”
女子咋舌:“你走不到边境的。三天的路程。这一路不光有军队还有匪徒。真要想回去……就只能走到边境后从水里游过去。”她咬了咬唇,“妹妹,你长得这般漂亮,若是被人捉住只怕会卖给那些匪徒头目。那般一来,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叶明净沉默了。过了片刻,强笑道寒暄:“对了,说这么多话还没问姐姐叫什么呢?真是失礼。”
女子说自己父亲姓沈,小名珠娘。
“沈姐姐,这屋里的两个男人刚刚都在说些什么?”叶明净随口问了一句。
沈珠娘有些厌恶:“还不是些打打杀杀的事。说是从大夏过来了一批新来的人。个个都是好手。他们想拉那些人入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眼睛一亮:“大夏过来的人?”
沈珠娘正了脸色劝她:“那些都是在大夏犯了事的亡命之徒。妹妹,我原先也想过,好歹都是夏人,说不定还能照应些。可那些人,比鞑靼人还要狠。他们在大夏已无容身之地。对着我们毫不手软。我有个好姐妹就是跟了一个大夏过来的男子,结果又被那人亲手给卖了。”
叶明净想了想,又问:“可说了这回大约新过来了多少人?”
沈珠娘知道的不少:“听他们喝酒时说,约有一百多人。附近好几个村子的老大都得到了消息,据说都要抢着收那些人。”
一百多人?叶明净沉吟。一百多罪犯集体叛逃或许有可能。可一百多人个个是好手就不容易了。大夏不是鞑靼,全民皆兵。即使是罪犯,那也是良莠不齐的。
她道:“沈姐姐,你能不能打听到那一百多新来的人在哪里。我想偷偷去瞧一瞧。”
沈珠娘知道她是心有不甘,遂叹了口气:“不用打听,都传遍了。往南走,再一个村子就是他们暂时的落脚点。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他们能放话给几个村子的老大,定是做好了在此地长期居住的打算。他们,已经不当自己是夏人了。”
“没关系。我会小心些不让他们发现的。”叶明净仔细想过了。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和那批人联系上。这一百多好手,绝对是有来历的。在大夏能养出一百多鞑靼海匪都佩服的好手。就一定是出自某一个势力。这般的人逃到鞑靼,那一定是得罪了另一方势力才会造成的后果。无论他们得罪了谁,叶明净自信都能摆平。给这一百多人锦绣前程。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她只要给出一个除女帝之外的有分量的身份,就有和其谈判的资本。
沈珠娘见她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劝。找了几件旧衣服给她换上,又给包了些干粮。叶明净稍稍眯了两个时辰,于天不亮时,向着南边的另一个村落走去。
寂静的路上少见行人。她用锅底灰涂抹了脸,腰部和肩背部都塞了棉花和布条,看着就是个身材臃肿的本地妇女。头上还包了头巾,拎着篮子像是走亲戚一般。
叶明净脚步匆匆,就怕遇上人问话。好在遇见的寥寥几拨人都是骑马飞奔,看都没看她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近中午,她看看四下无人。在路边找了个石头坐下,从篮子里取出食物准备吃午饭。
突然,她颈后汗毛一竖。若有察觉,猛然回身。随后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蒙脸的男人如鬼魅一般没有任何声响的站在她身后。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叶明净毛骨悚然。惶恐间又觉着身形有些眼熟。没等她多想,那男子便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其拖到树林里。低声道:“我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回答,我便不杀你。”
叶明净的眼睛瞬间瞪大。靠!半生不熟的鞑靼话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的声音太耳熟了,熟到不能再熟。她眼中立刻就留下泪来。
男子纳闷:“你哭什么?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叶明净用力咬了一口他的手,泪水冲掉了黑呼呼的锅底灰,露出白皙的肌肤。
男子一怔,惊讶的松开手。叶明净飞扑着抓下他的蒙面:“计都你个混蛋,连我都认不出来!”
蒙面男子正是计都。他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晶晶!你怎么会一个人?还是这幅打扮?陆诏呢?”
叶明净全身一震。定在了那里。
“怎么了?”计都焦急的问,“他人呢?我估摸着你们应该是往边境走,就怕没赶上。你们可是遇见匪徒了?”要不然她怎么换了这么一身当地人的打扮?
叶明净沉默,之后不带任何情绪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省略去了陆诏敲晕她之前XXOO的那一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也沉默了。半天后干巴巴的道:“你们两人都没什么内力。不生火回暖早晚要冻死。他做的没错。”
“我要去救他。”叶明净说出自己的打算,“往南的那所村子里,来了一伙大夏人,估计是有来历的……我去和他们谈判。我帮他们在大夏重新出人头地。让他们帮我们弄回陆诏。”
原先是想着靠那帮人回去、寻找计都、救出陆诏。现在计都既然在。叶明净便将合作内容改了改。
计都一个人也能带着叶明净安然无恙的回去。不过他也知道,这陆诏是非救不可的。若是陆诏就这么死了。搞不好叶明净一辈子都得惦念着那人。
“没问题。”他欣然赞同,“最坏我也能护着你逃出来。实在不行就我们自己去救他。希望他能熬住。”
叶明净道:“陆诏不会轻易认输。他一定会花言巧语的骗过那些鞑靼土匪,暂时留住性命。只是骗术终不能长久,我们得快些去。”
计都没有异议:“那是先去救人,还是先找人谈判?”
“先谈判吧。”叶明净做出决定,“不管成不成,好歹也弄两匹马出来代步。磨刀不误砍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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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三千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南坡村是一个不大的小渔村。约有四十几户人家。这个村子与鞑靼海疆众多渔村有个显著的区别,即该村中有许多老者和幼童。换而言之,南坡村就是个普通的村子,不干那黑市买卖。属于后备养老地带。
看来那一群新来的大夏人很会挑地方。手段也有几分。
叶明净和计都是生面孔,乍然露面会很显眼。两人商量了一下,便由叶明净在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藏好,武艺高超的计都则前去打探。
趴在草丛里等了很久,在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计都终于带着人过来了。
叶明净顿时来了精神,腹中再次过一遍事先拟定好的劝说方案。打算舌绽莲花,鼓动如簧,仿效孔明。孰料随着人渐渐走近。叶明净酝酿了半天的斗志如同扎破了皮的气球,一下就瘪了。
跟在计都身后的一位是熟人。前东宫亲兵营三队队长杨秋槐。只是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当地人打扮的陌生人。
斗志改为警惕。叶明净不动声色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杨秋槐飞快的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粗鲁的喝道:“你说的贵人就是这么个女人吗?就凭她,能摆平我们在大夏的麻烦事?”
身后那几个陌生人随着他的话,脸上各自露出不快、不屑、恶意等等表情。
叶明净一一掠过,骄傲的仰起头:“我身后的贵人,绝对能摆平你们的事。”心中则快速的分析,这几个生面孔应该都是当地人。对着所谓的大夏贵人一定没什么好感。那么,这个贵人人选就得切中要害,是他们又爱又恨的人。比如他们是在船靠岸时才实施抢劫的,并没有海上拦劫的实力……
火光电石间,她便做好了选择,接着上一句话,慢吞吞好似揭开谜底一般的炫耀:“我身后的贵人出身靖海候府。”
那几个生面孔脸上瞬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不快、不屑依旧有。却少了几分恶意,多了一丝审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靖海侯府内部的分属势力和这边有关联。叶明净心头暗叫“好险”,面上继续仰着头扮高傲:“就在这里谈吗?”
杨秋槐露出笑容:“当然不是,这位夫人请。”彬彬有礼的领着她往村中走去。
第一步,成功!
众人来到一所大房子,里面除了几个穿着比较华丽的凶悍男子外,剩下的十几人就都是叶明净认识的亲卫们了。杨秋槐介绍:“我们这一百多人都是一个队里的兄弟,无意中得罪了靖海侯府的二爷,他给我们定了罪……这才跑到这里来看看,想混口饭吃。”
叶明净听懂了他的暗示。冷笑:“二爷是个什么东西?世子爷还在呢,何时轮到他说话!”萧炫这十几年都在京城,靖海侯府的人怠慢他也属正常。但绝没有人敢忘了他。
穿着华丽的大汉们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个世子,就会窝在京城中拍女人的马屁。他还能握住靖海侯府吗?”言词中充满怀疑。
看来萧家很乱。叶明净露出更加不屑的表情:“诸位可知什么是卧薪尝胆?什么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当皇帝照样打败你们!”
大汉们顿时火了,“砰”的一声拍碎了桌子。计都不声不响的将手放在另一张桌子表面,按下去。一个手掌模样木块在众人的膛目结舌中落下。木桌上留出一个光滑的手掌洞。
和那光滑的窟窿以及手掌木块相比,一地的木屑就像是平民遇见了贵族。徒惹人耻笑。大汉们尴尬的偃旗息鼓。
叶明净淡淡一笑,继续道:“世子爷才是正统。有陛下在背后撑腰,靖海侯府只会是世子爷的。”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各人都是若有所思。之后杨秋槐出声:“说实话,大家伙被逼到如此境地,原也没想着再回去。夫人您给的承诺太空泛了。我们怎么知道您能代表萧世子?”
“就是!”一个大汉似是被说到了心里,叫嚣着:“派个女人来顶个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微微一笑:“世子爷自然是派了谋士来的。我是服侍先生的丫头。只是我们的先生昨日被人抓去了,目前生死难料,还请诸位能行个方便,先救出我家先生。”她一个女人,不宜太出风头。否则,难保有心人会联想到什么。正好这时抬出陆诏,一举两得。只不知陆诏本人对着那些匪徒是怎么说的?
“昨日?”一个穿着翠绿绸袍的黑脸大汉突然怪叫一声,“你们是从那艘船上逃出来的!我说呢?怎么会就一个人?怪不得。你个护卫护着小娘子先走了。反是扔下了你家先生。”他上下打量了叶明净一番,啧啧称颂:“好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换了我也要甩掉那无用的书生。美人本就该配好汉。对了,干嘛把脸弄这么脏。快去洗洗。”
计都抽了抽嘴角。默不出声,算是认下了罪名。
叶明净黑了脸,僵硬着问:“我家先生现今如何了?”
“我呸!”黑脸大汉闻言抖了抖自己的衣角,满是抱怨:“晦气的要命!那无用的书生刚走了几步路就晕了。还得我们给拖回去。烧了一天一夜。我今早出来的时候还没醒,谁知道还活不活的成?”嘴里嘟囔着,“真是废物,生了半天柴火连衣服都不会烤干。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屁事不会干,活该受了风寒。啊呸!大爷我最讨厌有钱少爷了!”
叶明净大急:“你没给他请大夫看吗?”
黑脸大汉怪叫:“看什么大夫?大夫住的可远呢,他以为他是谁啊?给灌几包草药算是对得起他了下。要不是他昏倒前说能帮我弄到上好的船。我才懒得费事呢!正好,你们来了。他若是死了,我就找你们要船。”
叶明净脑子飞速转动,开口道:“船什么的是小意思。只要能让我家世子爷扳倒那些不相干的人,继承靖海侯府。什么都能商量。”
她并不了解现今靖海候府共有多少势力在角逐,故而话说的十分含糊。态度却是异常坚定。一众当地匪徒倒是有几分信了。靖海侯世子想继承候府,那是一定的。萧家二爷、四爷、五爷,包括现在的侯夫人不想让他继承,那也是一定的。倒是几位姑爷态度难料。虽然隔着两个国家,这类八卦倒也知道些。
叶明净趁热打铁:“世子爷的亲妹妹嫁了谁,想必你们也知道吧。那位姑爷可就是陛下新封的定北大将军孙承和。”
一众大汉都沉默了。他们虽是混血,到底国籍还是属于鞑靼。孙承和、顾朗在这场战事中给出的震撼和威慑,难以用言语形容。
虽然还没有到国破家亡的地步,却是损失惨重。鞑靼俘虏,被捕数万余。而据说瓦剌人还要惨。国家机器之间厮杀碰撞带来的血流成河,不是他们这些小儿科的打闹能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静默半晌,最先领着他们过来的一个大汉问道:“世子爷的能耐我们信。可你们倒是怎么证明你们是世子爷的人,不是冒充了骗我们的?”
虽然就是冒充的,叶明净还是自信的保证:“我们常年跟随世子爷,世子爷的习惯我们就没有不熟的。你随便问好了。”一派胸有成竹。
绿袍大汉又叫了起来:“你熟有个屁用!我们又不知道他萧,那个啥……叫什么来着,长得是方是圆?我们和他可不熟!”说完,还狠狠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真是脏。叶明净皱起眉头:“那你说要我怎么证明?”
绿袍大汉道:“你既是跟在那萧啥身边的,一定也认识靖海军中人。靖海军是我们的对头,那里头的人我们熟。你说一个,我们自有办法去找他确认你们的身份。”
叶明净轻轻一笑:“靖海军中我认识的人不多,倒是有几个。只是……”她轻巧的撇了撇嘴,“那都是老侯爷身边的旧人。就算我说了,你们有那个能耐联系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一个话最少的大汉沉着脸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只管说,能不能证明,那是我们的事。”
叶明净扯扯嘴角:“好,这话可是你们说的。”之后似想起了什么,声音黯然了许多,“世子爷十几年在京城。还能想着他的,也只有侯爷身边的老部下了。有一位叫时少春的,你们可知道?”
“时少春!”屋里大汉们齐齐惊吼,不约而同的看向叶明净。话少大汉肃然了脸色:“若是时统领,你说的话自是可信。”对着两人的脸色和缓了许多,“真的是时统领?”
叶明净倔强着神色:“时统领不会背叛世子爷。你们若是能联系上他,我就画一幅画给你们。他一看画就知道了。”
“好!”那大汉似是个领头的,当即拍板:“时统领是条好汉,我们佩服的紧。你且画来。保证送到。”
笔墨纸砚很快准备好,叶明净微一凝思,提笔画了一幅墨色白描。画中是一个穿着家丁服的男子,拿着一根糖做的公鸡在吃。糖公鸡已经快融化了。男子吃的愁眉苦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就行了?”几个大汉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
“行了。”叶明净斯条慢理的将画笔浸泡进笔洗晃动,墨色于清水中幽幽荡开。整个动作说不出的舒缓雅致:“可以去看看我家先生了吗?”
绿袍大汉愣愣的从头到尾看她作画,临了恨恨的扯了一下绿袍子:“娘的!个小娘子画个画也凭的好看。倒像是个官家小姐。”
叶明净平静的收拾好画具:“我不过是个伺候笔墨的小丫头罢了。官家小姐,可不像我这般粗野。”
众大汉互相交流了片刻,最后绿袍汉子出声总结:“小娘子你和这位好汉不能走,得留在这里。你家先生我会派人送来。晚上就能见到了。后面的事,得等证实了你们的身份才能谈。”
叶明净轻呼一口气:“不急。只要先生没事就好。”
绿袍汉子立刻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没事,没事。暂时死不了。保证是活的给你送来。”
叶明净又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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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还欠三千字。最近两天要带女儿去小学接受学前培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绿袍大汉的手下效率很高,傍晚时分的确就把人送来了。并且十分守信的保证了还是活的。但是……
叶明净干瞪了眼,瞅着至今昏迷不醒的陆诏,很怀疑他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南坡村长住着一个据说是大夫的老年男子。此刻他正拿着一把刀在比划,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对他们道:“……放一些血就能醒过来了。”
叶明净几乎要吐血,脸上什么颜色都有。村里的女子劝她:“放心吧。扎和是最好的大夫,他说没事就没事。”
事到如今也没有选择了。叶明净只能祈祷陆诏命大些。扎和老者找了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当助手。壮年汉子们有打劫、种地、捕鱼三项正经工作,这类辅助工种都有小孩担任。此地的口号是不养闲人。
男孩们脱掉陆诏的上衣,扎和在几处地方用一种特殊的尖头刃刺入。一小股、一小股细细的鲜血溅出。由于创面小,出血量并不多,很快伤口就结了痂。一连扎了几处,扎和老者便说“好了”。拍拍衣服收拾工具。连包扎都没有。
这就算治好了?叶明净有些担心陆诏就这么被治死了。回头一看,计都正按住脉搏在检查,对她点头:“是比刚刚有力了些。”
好吧,放血的大夫也是大夫。他们两个又不懂医,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当天夜里,陆诏的呼吸看着平稳了许多,也不再发热。扎和老者告知,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病人就能醒过来了。
叶明净心下一松。顿觉全身无力,软软的倒在了计都怀里。
计都将陆诏扔给值夜的魏三谋,抱着叶明净回到分给他们的住处。用额头对着她靠了靠,还好,没有发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没事。”叶明净声音很轻,“就是有些累了。他把干衣服都给了我。我没着凉。”
计都紧紧抿着唇,替她盖好被子,在旁边躺下:“睡吧。你太累了。”
叶明净放心的闭上眼睛,一夜无眠。
生物钟准点将她叫醒,室内已是蒙蒙亮。身边的男子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叶明净一怔:“你没睡?”
“我睡了。只是醒的比你早。”计都的眼睛很清亮,没有血丝。叶明净仔细看了看,羡慕的道:“看来武功练至化境真是不错。可以省出不少睡眠时间。”深度有效睡眠只需四个小时就能恢复人类一天的疲劳。叶明净一直都很羡慕觉睡的好的人。
计都认真的看向她:“晶晶,你也可以练到的。只要坚持内息调息,你就算是功夫打法弱些,内息也可以练至入化。延年益寿易如反掌。”
叶明净失笑:“我要活那么久干什么?当老妖怪吗?我告诉你,这人啊,活的越久,就越累。”半真半假的感慨,“尤其是当皇帝的,活的长了忒招人嫉恨。”
计都眼中突然闪现出一股叶明净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说不出的奇怪。片刻后,他伸出手掌贴至她颈后。一股浑厚的内息输入,叶明净只觉五脏六腑都被这股气流所洗涤,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是不是很舒服?”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诱哄,“晶晶只要用内息将气血这般搬运,就会延缓衰老,保持现在的容貌数十年。”
延缓衰老?叶明净这回动心了。应该说没有女人不会动心。带着一张鹤发鸡皮的脸,就是多活个十几二十年,又有什么意思?这是她对延年益寿不感兴趣的原因之一。可是顶着年轻貌美的脸多活几年,哪个女人会不乐意?叶明净也不贪心,这时代的人衰老的快,她也就想像现代人一样,三十多看着像二十多,四十多像三十多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的可以吗?”她眨巴着眼睛,满脸希翼。
“当然可以。”计都一口保证,“这是最基本的。我也可以助你每日调息,内息越强劲,容貌保持的就越久。你现在看着不是比同龄人偏小?这就是调息气血,内息盈满带来的。”
叶明净大喜:“原来是这样。”心情瞬间大好。这可真是好消息,遂下决心以后要加倍努力。
计都见她一扫昨天的压抑,嘴角微翘。抱住她,在耳边低语:“晶晶,你是最美的。永远最美……”
炽热的吐息吹拂着耳垂,叶明净察觉到身下被硬物顶住了。一阵无语。
好吧,清晨时分男人这样才是正常。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舒坦了,这一天都会很舒坦……
等到两人起身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计都很体贴的打来了热水。叶明净慢吞吞的给自己清洗。
男人,怎么就总念念不忘这事呢?前世听过一个有名男人辜某某说过这么一句话:通向女人心底的通道是Yin道。
是否男人都是这么想的?若是前世的岳晶晶,只怕这句话是适用的。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单纯的成长成了叶明净,这话只怕还是适用的。
而现在的她……太过苍老了。十五岁时因为在凌虚观看了现场版而羞愤恼怒的少女,早已一去不复返。
走出屋子的时候,她神色如常。起这么晚,又特意打了水。是个人都能猜到他们在屋里干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出门时发现,如她一般晚起的女子还真不少,个个脸带红润,目含春色。显然都被滋润过了。
呵呵!看来此地的男女们甚是开放。
事实确是如此。这里的习俗带着匪气,昨晚当地大汉们还匀出了几个女人给一百多亲兵,轻描淡写的说什么“人不多,好汉们轮着使吧。”
杨秋槐镇定的收了,叶明净镇定的视之平常。
一切都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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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来看陆诏的时候,发现他终于醒了。扎和老者还是有些本事的。两个小男孩端了米面糊糊给他当早饭。魏三谋应该是和他通过气了。陆诏看见叶明净进来,身上气势一变,一副主人对奴婢的淡漠:“你和他们说了世子爷的事?”
“是。”叶明净很配合的伏低做小,结过男孩手中的碗,垫了手帕用勺子一口口的喂他:“公子。世子爷如今势单力薄,正是需要找寻帮手的时候。这里的人我见着都挺讲义气的,能为世子爷助力,再好不过。”
“你懂什么?”陆诏“哼”了一声,“如此沉不住气。”便不再多说,尽数吃完了难吃的早饭,靠着枕头闭目想心事。
叶明净屏声静气的收拾碗筷。
陆诏眼睛微启,看她流畅自如的动作。心下纳闷,明明是深宫长大,怎么每次扮演下人都演得这么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不知道他心里正想着无关紧要的八卦。她想的是另一件事。陆诏安全回来就好,时少春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回长安只是时间问题。
靖海候府的争斗,她大略知道一些。萧炫在长安一待十几年,对候府的控制力削弱的厉害。靖海侯现在的夫人是续弦,生了最小的儿子。多大年纪记不清了,不过应该还未成年。萧炫的母亲共生了两儿一女,萧曼最小,还有个亲哥哥一直留在靖海侯府。叶明净就知道这几个嫡出的小辈。至于庶出的儿子、女儿,除非等嫡子都死绝了,不然一般不会出现在她的认知名单上。
当然,顾朗是特例。武成伯顾缉的三个嫡子,有和没有也差不多。唯一的优点身体健康,能源源不断的供应精子。武成伯府的几个嫡孙据说被教养的很好。顾家的未来前景还是光明一片的。
听之前当地匪徒大汉们的口气,和他们暗中有来往的应该是靖海侯府的几个庶子,不排除还有其他人。总之势力有几方是一定的。若是一家独大,萧炫在京城就该坐不住了。
萧炫到现在都还能沉得住气。在叶明净看来,也是因为他虽身在远方,却一直将最有用的筹码都牢牢握在手中的原因。
首先,他是世子。靖海侯原配所出嫡长子。名分上就高出众人一头。其次,他有个亲弟弟还在杭州,靖海侯府内里的消息,他一直没断过。第三,他有个一战成名,手握兵权的将军妹夫。最后最重要的,他有着当今广平女帝的支持。
在继承候府爵位上,萧炫可谓是稳操胜券。靖海侯府如今内里闹来闹去的,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最多捞些钱财好处。大势压顶之下,根本就翻不了天。故而萧炫从来都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就是他们成功的撺掇了靖海侯改立世子,女帝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陆诏却有别的看法:“不然。钱财多到一定程度,足可影响事局。”他分析,“萧炫的这几点优势,天下人都看的见。那些闹腾的人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他们敢做的如此猖獗,就是有了别的途径。”
“怎么说?”叶明净、计都、杨秋槐、魏三谋,以及几个领头亲兵都围坐在陆诏病榻前。名义上,他们是来探病的。
陆诏呷了口茶水:“这么着说吧,萧炫的几点优势中,最保险、最有决定性作用的是哪一项?是陛下的支持。”
众人点头赞同。陆诏又道:“所以,若要从根本上坏掉萧世子的爵位,就要从这里下手。如果陛下迫于某些无奈不再管,或是管不了靖海侯府的事,他们就成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立刻就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卖船给这边是故意的?”
陆诏点头:“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不光能进项大笔钱财,扩大势力。而且海路闹得越凶,陛下就越需加倍依仗靖海侯府。有些事上,话就不太好说了。我们这次也算是误打误着,刚巧撞在了点子上。”
杨秋槐赶紧插话:“陆公子,我们做个样子也就罢了。如今时间紧迫,可不能掺和进这里头。新年将至,家里除夕祭祖可不能没人。”
“本该如此。”陆诏定他的心,“这事,我们算是给萧世子提个醒。他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坐不稳这位置。”
“很好。”杨秋槐放下心,“哪下面的事就交给我们了。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走。”
有这一百多人在,穿越边境是小意思。压根就不必须要船。专业事项交给专业人士负责,叶明净乐的放手。
至于说当地人对他们防守严密,杨秋槐只当笑话看。他们从头到尾担心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叶明净能不能被找到。现在人找打了,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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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注意了,这一章,计都的话不是打酱油说着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杨秋槐带着的都是专业人士。该走哪条道,什么时候走,怎么走。安排的井井有条。
摸黑出发那是一定的。天黑好隐蔽。这个时代不像现代,路灯、霓虹灯、车灯、商店里的灯,比比皆是。照得路面明晃晃。这里不一样。若晚上没有月亮,那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伸手不见五指”。前世岳晶晶上小学就学过这句成语。真正领会其神髓,却是来了这里。
一行人走的很小心。大家都是练过的,马蹄裹了布,脚步声几不可闻。唯一一个病号陆诏被杨秋槐安排,由一位身材高大的亲兵将其背在马上。比他自个儿骑马要安全。
叶明净走在队伍中间。计都没在她身边,而是在最后方断后。毕竟他的功夫最高,一旦有什么意外也好处理。一百多人聚在一起,叶明净就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背影,和左右人的侧面。
队伍并不是顺顺当当一路前进,有时会停下来等待。等前方的人带着淡淡的血腥回来后再继续。就这样停停走走近两个时辰,叶明净鼻端闻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可以料想,这一路沿途定是堆砌了不少尸体。
漆黑的天边泛出微弱的白光,天快亮了。
队伍停下来稍事休整,顺便吃喝补充体力。一夜疾行,体力上固然累,心理上的那种紧迫感,则更是要命。然而这时还不能松懈,逃命旅程这才开始了个头。杨秋槐特意跑到队伍中间来告之:“陛下,一会儿要加速前进。那伙鞑靼人现在一定已经发现我们逃了,他们不会甘心,会追上来的。”
叶明净点头:“我知道,没有问题。”
所以说,野外急行军训练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现在这种身后有追兵的情形。叶明净还是很多年前,亲兵营刚成立的时候,跟着训练过一个月。那点儿底子在多年的宫廷生活下早就消耗完了。登基以来六年的生活,朝局和政局上虽说也是步步艰险,可那都是纯心理压力。体力上还真没这么大分量的消耗过。
果然安逸使人退步么?她揉揉肌肉僵硬的大腿,一转头,发现一个比自己还惨的人:陆诏。
陆诏这一夜没走路,在马背上如同麻袋一般的颠簸。个中滋味只自知。他还能睁着眼睛没晕过去,已经是身体素质良好的表现了。此刻,他正歪歪倒倒的坐在地上,一脸灰败的吞咽着干粮和冷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神奇的,叶明净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人有个很奇怪的特性。甭管自个儿怎么糟糕,只要看见一个比自己还糟糕的人,那心情立刻就不一样了。叶明净现在就是这样。尤其是这位更糟糕的人还是聪明伶俐的陆诏,她立时就觉得自己腿不酸了、脚不麻了,干巴巴的面饼也变的有滋味了。
休息片刻,众人再次上马,这回是放开速度奔跑疾行。亲兵们身背角弓,腰系弯刀。全副武装、蓄劲待发。严密巡视着路上可能出现的一切意外。
如此跑了一整天,叶明净也算不清到底遇见过几次险情。她在队伍中间偏后方,最安全不过。所看见的,也就是大队人马呼呼啦啦的冲过去。耳畔不断传来刀刃入肉的刺破声,箭矢“嗖嗖”的破空声,以及张牙舞爪的异族人叫喊声。
赶路、杀人,杀人、赶路。一百多人的特种骑兵,对于正规军队来说不够看。然而这般走山地小路,搞掉个把流窜土匪,却是游刃有余。杨秋槐很快就偏离了海边地界,越往男走越偏内陆。四天之后,他们终于七饶八绕的从一条山野小道垮入了河北地界,燕赵长城关内。
进入大夏地域没过几天,计都联系上了风楼消息组。半个月后,一条隐晦的暗语消息传到了冯立的手上。冯立看过之后,紧绷许久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当即去求见了大夏现任皇后陛下。
姚善予在叶明净暂时没消息的这段时间里,充当了一个必不可少的传声筒。冯立的天波卫木曜身份,是地下见不得光的。于是乎,他得到了什么消息,一定得通过姚皇后的口才能光明正大的传给辅政阁老们。
叶明净的龙辇队伍,一直没进京,至今还在洛阳一带以蚂蚁前行的速度龟速行驶。车里的替身隔三差五穿了龙袍,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冕旒,神出鬼没的在众人前晃一眼,随后便躲进龙辇、行宫,等各个有墙壁房顶的封闭式建筑中当“宅”女。
计都接到冯立的消息,将这一情况告知叶明净,叶明净道:“那就往洛阳走,和他们汇合。”
长安那一头,林珂等心腹之臣得到女帝再次出现的消息,总算将憋了几个月的闷气吐了出来。
顾朗加派军队人手,去洛阳方向迎驾。以保证陛下的安全。林珂将这段世间的朝政之事一一整理出。方敬如今虽然还挂了个首辅的名,可实际上的内阁首辅,谁都能看出来,已经是林珂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叶明净失踪的消息一传来。林珂立时就和冯立商量了,必须控制住内阁。才能保证在最坏的情形下不出乱子。现在,广平女帝再次出现,危机成了机遇,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个首辅很快就要坐实了。
九十九步走到最后,越是要小心。林珂进来越发谨慎,事事过问,唯恐出什么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宫之中还算平静。这次的消息大家不约而同的瞒着两宫太后,连薛凝之都没有在家人面前露过口风。懿敬太后虽然觉着叶明净回京行程太慢不合常理。却也只是预料她有自己的计划,并未想到这位女帝会如此大胆。
于是,在外松内紧,表面平静的热闹之下,广平女帝的御驾于十二月中旬时分回京了。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御驾进京有盛大的仪式,城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山人海。礼部使出浑身解数,将场面办的隆重浩大。惯于提倡简朴的叶明净没有反对。这一趟出门耽搁的太久。她需呀一个盛大的典礼来安抚人心。
六部官员和勋贵天不亮便整装待发,出城五十里相迎。看着远远的明黄色龙辇过来了,齐齐跪在地上。叶明净下车宣“免礼”。众官员起身,跟在御驾后面进城。顾朗亲率大军在前方开路,由安远门入城。
禁卫军、御林军、五城兵马指挥司,抽调了成百上千的人,扯开厚厚的步障,手拉手人靠人的组成栏杆,挡住熙熙攘攘的人群。叶明净明黄色的龙辇驶过,人群中爆发出巨大欢呼声,之后又纷纷下跪。
广平六年,帝王北上议和期间,大夏军队再次大败瓦剌鞑靼联军,并建筑西域新城。往民族大义广了说,这是开疆劈土,国之荣耀。足以载入史册,告慰祖先。人人都有不约而同的民族荣誉感。往个人身上说,这场战事虚耗的财物、粮食虽说给民众带来了一定的负担。不过倒也还在能承受范围之内。以前打仗时也都是这样。并且,由于大多数战俘充当了苦力。战后,大夏民众的徭役负担相对减轻了,尤其是家中有人参军的,全家免徭役。这就是落实到个人身上的好处了。
百姓们都很朴实,日子哪怕是只比以前过的轻松一丁点儿。他们都非常感恩戴德。得知这一项政令后,不少人高呼“陛下圣明”。这回见着皇帝回京了,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喊“陛下万岁,万万岁”。声音特别宏亮。
叶明净很想学习前世的领导人,出面和大家挥挥手什么的。林珂、顾朗,一路差点吓破胆的董学成,都拼死阻止她:“陛下,人多眼杂。万不可冒险!”
考虑到自己北狩的确让众臣子们的心脏坐了一回过山车,叶明净屈从了。坐在豪华大马车里一动不动。
之后是进宫门。午门外、太庙前,祭祀、宣告、叩拜。又是一番程序下来,叶明净回到了阔别近半年的这所皇宫。
下了御辇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被姚皇后抱在怀里的叶初阳。叶明净也不知怎么的,一见着他就觉得鼻子开始泛酸。于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伸手欲接:“早早,又没有想母亲?”
叶初阳看了她一眼,抿着唇一声不吭。两手死死扒住姚善予,不愿给她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皇后很尴尬,努力笑了脸逗他:“早早,快叫母亲。不是早就和你说好的吗?”
叶初阳这回的表现是扭过头,看都不看了。还大大喘了口气,发出一声“哼——”的鼻音。
叶明净“噗——”的笑了:“哦,原来早早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呀?”
叶初阳努力将脸别向后方,后脑勺对着叶明净,再度发出一声“哼——!”(读第四声),尾音拖得老长。强烈的表示了心中的不满。仔细一看,脖子扭的都泛红了。
叶明净笑的乐不可支:“好好好。这事待会儿再说。咱们先回宫,没的杵在这里吹风。”一边走一边扶着冯立笑,腰都要笑弯了。
叶初阳见她笑的这般厉害。气的脸越发红了,又用力的“哼”了好几声,用稚嫩的嗓子很严厉的宣布:“我生气了!”
“哈哈哈!”叶明净走进梧桐宫,再也忍不住,放肆的大笑起来。
叶初阳不明白她笑什么,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愤愤不平的再度宣布:“我再也不喜欢母亲了!”声音说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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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三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众人面面相觑。叶明净的回答是一连串剧烈的狂笑,差点岔气。用力抱过叶初阳,狠命的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用咏叹调的口吻惊叹:“太可惜了,早早啊!你生气有什么用呢?我不生气啊?我很开心。你的不开心一点都影响不了我。好可惜哦!”
叶初阳的脸色开始不好,嘴扁了扁。叶明净继续戳他的心窝子:“至于你不喜欢我。哦哦!”她又发出一连串长笑,“没关系的,我喜欢你就行了。母亲最喜欢早早了。来,我们到寝殿去,看看早早长胖了没有。”边说边迫不及待的抱着他进了温暖如春的寝殿,喝退宫女和内侍。干净利落的扒掉叶初阳的锦缎棉袍。期间叶初阳挣扎无效。叶明净猥琐的将爪子伸进缂丝小袄里,摸着他光裸的背部肌肤,色迷迷的感叹:“早早的皮肤多嫩啊。母亲太喜欢了。”一边摸来摸去,一边没头没脑的亲他。
叶初阳奋力反抗,无奈势比人强。还不到三周岁的小男孩最终被猥亵成功。后背、前胸、胳膊、大腿、小腿、脚丫子,全都被叶明净细细摸了个遍。一张小脸也不知是气、是羞、还是兴奋。红扑扑的和苹果差不多。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母亲骗人,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骗人!骗人!”
“是母亲不对。是母亲不对。”叶明净态度良好的认错。抱着他的小嫩脸蹭来蹭去,“早早啊,母亲也不想的。但是母亲遇见了坏人。是坏人耽搁了母亲的行程。”
“什么是耽搁行程?”叶初阳问。
“就是本来母亲能早些回来了。一个坏人派兵拦住我,不让母亲早些回来。”
“是谁?”叶初阳气呼呼的质问。
叶明净毫不犹豫的祸水东引:“鞑靼王,米利达。就是这个坏人。”
叶初阳义愤填膺:“太坏了!这个大坏蛋太坏了!把他拖出去打板子!”
叶明净眼珠转了转:“早早,什么是拖出去打板子啊?”
“母亲不知道吗?”叶初阳认真的解释,“就是奴才犯了错,要狠狠的被打板子。他们下次就再也不敢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叶明净故作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听见的。”叶初阳洋洋得意,“皇祖母那里的姑姑就是这么管教不听话的坏人。”
“是吗……”叶明净的笑容略略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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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女帝回到宫中,意味着“大夏”这个国家机器再度正常运转。宫中过年的准备,照例由两宫太后和姚皇后办理。朝堂上,年尾总结的各个事项就得全由叶明净来了。
凡事有利有弊。以前没有权利的时候,事事轻松。现在大权在握,清闲就是虚幻浮云了。
三国和谈的事,可以拖到明年。现在主动权在大夏手上,不用着急。吏部官员考核名单,以及三年期限到期的官员升迁调任。这是每年都有的。今年她要留下来细细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旦吏治不慎,再好的政令都会变成催命符。这个不能马虎,情愿慢一些。
西域新城那边,贾文泰果然是交际型人才,方方面面协调的都不错。牧场建设和加工作坊已设施的差不多了,明年春天就能开用。最初的羊毛肯定是要从瓦剌和鞑靼收购的。修路的事要加紧。当初各个投资银钱的权贵、商家都开始往西域新城一带运送人了。因需要的人手多,很多失去土地的百姓都应招去牧场做工。这一来直接导致了地主收取佃农田租的下降。田租太高人家索性就全家北上讨生活去了。
内阁从六部抽调人手,专门组成了一个西北事项处。负责西域新城和北方战事防御之事。事项处草拟了一份当地税收政策。购买牧场、租借牧场、佣工异族劳工、雇佣大夏劳工、雇佣俘虏奴隶等等,都有一系列的政策。年后要商讨一下,没什么问题就昭告天下,发送出去。吸引那些无田的农民去西北闯一闯。
还有田税的事。薛凝之草拟的那份“按照品级定相应免税田地”的折子得再推敲推敲,想想能有什么法子在恰好的时机推行下去。这件事办成了,忧患顿减、国库充盈。
还有海运的事。靖海侯听说已经老的糊涂了,家里闹的乌烟瘴气。萧炫上了折子请求回乡探父。过完年先单独和他见一面,时少春那边一定有消息传给他了。
之后是零零种种其它事宜。比如明年是广平七年,三年一度的科考春闱又将开始。主考官定谁,考题出什么。现在可以想了。又比如,工部领了一群战俘去挖河道,不大不小的暴乱闹了几起。得找些专门能管理的人才去负责。再比如,钟秀儿怎么都不回来了?得好好找人去问问她。一把年纪了,总在西域那头行医算怎么回事?好歹回来成个亲,进太医院任值也是可以经常回家的,和职业女性差不多,有什么不好?最近她月事不调,都不好意思找男御医看……
不对!叶明净突的脸色一变。手心一滞,纸上划下重重一笔浓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月事上个月没来,这个月……时间也快到了。
“宣何长英来。”她镇定了片刻,扔下笔。坐到罗汉床上,靠着迎枕。脸色阴晴不定。
太医院早就等着给广平女帝请平安脉了。按说回宫第二日就该办这事的,可惜这位皇帝太过勤勉,积压的朝政太多,太医院几次传话,回音都是再等等。
这回好,皇帝陛下指名了,要何长英。
何长英很不凑巧的不在太医院,叶明净接到回报,叹了口气:“去找人。有当值的御医,叫三个过来。”
三个御医?冯立顿时一怔。一般情形下,除了是重大病痛。就只有确认后妃怀孕,需要三个医生同时会诊确认。
他不敢耽搁,亲命一个手下去叫人。三个御医很快被请来了,忐忑着上前诊脉,结果只搭上叶明净手腕片刻,就一一露出轻松的神色。
“陛下,您这是喜脉。”三人确认无疑,“两月有余,脉象沉稳。胎儿很健康。”
“两个月……”叶明净的脸色很不好。两个多月前她正在逃难。算来算去,那个时间段只有两次与男子交合的经历。而这两次之间偏偏又只隔了一天。见鬼!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两人不是都吃了长效避孕药么!
皇帝陛下阴沉的脸色和低迷的气压,挤兑的三个御医身冒冷汗。心里又有些糊涂,怀孕不是好事么?
“什么时候生产?”她咬牙挤出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人连忙回复:“明年七月下旬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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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再度怀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飞快的传遍宫廷各个角落。
懿安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喜的合不拢嘴。当即就带了人到梧桐宫来看女儿。
懿敬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一愣:“两个多月?”脸色立刻就复杂起来,算算时间,孩子就是在北狩路上怀上的。又不是嫡子。
叶初阳是皇长子,但他不是嫡子。这就为他将来的继位埋下了隐患。所以,叶明净在叶初阳年幼之时,应该是不会考虑生育孩子的。这是上回在上林苑闹出媚香乌龙事件后,她细细想明白的。
现在这个孩子,怀孕时机倒也不算差,毕竟天下初平,政通人和。马上就是太平盛世了。若再拖下去,叶明净年纪大了,谁知道还能不能生?最妙的是这一胎的庶出身份。女孩就罢了。若是男孩,同样不是嫡子的二皇子,虽然年岁和叶初阳相近。威胁却是少了许多。
这样看来,叶明净应该是故意挑这么个时机怀的孩子。刚好将风险都规避了。难怪在路上那么磨磨蹭蹭,想是确定了自己有孕才回来的。否则,若是在宫中怀上。一来宫中男子难寻,二来,是不是嫡子很难说清。对叶初阳的处境就很微妙了。
普通人家生孩子,生也就生了。唯有帝王之家,哪一个孩子不是多方角逐之下,才有幸来到人间的。
想明白了内情,她笑着吩咐云洁:“走吧,我们也去梧桐宫道个贺。只不知那位贤良皇后的脸色,如今是什么样的?”
非嫡出皇子的诞生,是对皇后的考验。果然历来当皇后的,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舒心日子。就是后宫只有他一人又如何?还不是接二连三的要替别人养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洁却在一旁小声的道:“娘娘,这不一样。两位皇子的生父,陛下提都没提,只怕……”
懿敬太后心中一动:“不会吧?她会这么狠心?”叶明净会对孩子生父灭口,太难以置信了!
云洁显然将人性想的很可怕,心有余悸:“那孩子父亲怎么都不吱一声?陛下可不像是贪色的人。”
懿敬太后脸色多了几分凝重。孩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必定得有个父亲。叶明净没有修改孩子的出声时间,那就意味着,等孩子长大了,很容易就能知道姚皇后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如此一来,叶明净又该如何对孩子们交代?
她想来想去想不通:“这孩子,近几年的行事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就算是帝王,行事间大抵也有迹可循。只要将眼界高度调整至与其相同的高度即可。而叶明净,行事太出人意料。就说这次的战事吧。商人、权贵投资、开设牧场、作坊、商路、战俘挖运河。再推至之前的任命张之航……仿若高手下棋,看不懂他的路数,非得等到棋盘收官时,才能推算出前番棋子摆放的用意。
叶明净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薛家那里还得吩咐一下,静观其变就好。对姚家人不必疏远。懿敬太后想到这里,便吩咐:“明儿找个时间传话,让侯爷夫人进宫一趟。对了,凝之媳妇聪明乖巧,哀家怪想她的,让她也一道来。”
“是。”云洁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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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还六千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色朦胧,树影横斜。冬日夜晚的梧桐宫安静沉寂。窗户透出的桔色明亮,恰恰给寒冷的冬夜染上了一丝温馨。宫室中,地热将每一间屋子都烧的温暖如春,宫女们穿着轻便的小袄,飘逸的长裙,来回走动间成了殿室中最华丽的点缀。
久不出现在宫廷的卫七,此刻穿着一身黑衣,单膝跪在广平女帝的寝宫内。叶明净一身宽松的细绸长袍,坐在垫了厚棉芯锦缎椅垫的圈椅上。暖和和的热气从地底向上轻飘,熏得一身寒气的卫七乍冷乍热。
叶明净垂下眼,睫毛在下眼皮投射出一圈阴影,声音不紧不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他吃药的?”
卫七心惊胆战的回答:“草原上吃过一段时间,只是属下那时手上的药不多。不过陆公子他在意女子……很少,未曾有人怀孕。后来回到大夏,属下可以从各地风楼取药,就未再间断过。陆公子吃的药需溶解在饭菜、点心中,剂量、配方与单纯的汤药剂不同。需连续服食四个月方可能见效。其间有过一两次意外,属下都处理了。”
意外应该是指有女子怀孕。卫七既然处理了。陆诏便不会没有察觉。难怪他那么肯定的说自己不会再有子嗣。叶明净分析了片刻,又问:“北狩之前呢?连续服用有多长时间了,可还有意外?”
卫七老老实实交待:“连续服用有一年时间了。最近半年中都未曾有意外。不过……”他犹豫了一会儿,“这半年陆公子在外奔波运粮事宜,与女子间……很少……”
这就是说,药效如何谁也不能肯定。叶明净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种估计、大概的数据,叫她怎么去判断?陆诏到底是对药物免疫还是这半年的确有效了都不能准确的定论。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在现代,除非结扎,也没有百分百的避孕措施。
殷戒的药应该是有用的,计都自从服用后,就从未出过意外。陆诏总不会正好是那个免疫者。卫七没有跟着北上,那么从离城至海边那一天为止,中间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之前他连续服药一年,从时间上来说,陆诏那时应该还在药物有效期内。可若是这样说来,计都从药吃完了到村落里那一天,也有快两个月的时间,同样也是药物有效期。
叶明净心中异常烦躁。她在白天时找殷戒过来隐晦的询问过,殷戒答曰:个人体质不同,药效期也不一样。
这种朦胧两可的答案,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到底是谁提前对药物免疫了,她没有任何办法判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道这个,就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叶明净脑中混乱,怎么就这么巧了呢?
良久之后,她挥退了卫七:“你下去吧。回陆府继续你的任务。”
卫七退下,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静静的靠在椅背上,一双黑玉瞳孔如阴霾天气下的大海,波涛沉沉。
在这个没有DND检验的时代,想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能等他长大后从长相来判断了。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固然很郁闷。可她不是普通女子。她是皇帝。事情能弄清楚最好,弄不清也就算了。她需要解决的,是这个孩子出现后会带来的一系列朝局影响。
从这个角度来说,腹中孩子的生父不明反而是件好事。生父不明,可以避免父族势力上升,避免政治格局的动荡。不会对皇长子叶初阳造成威胁和影响。当年叶初阳的出生,她不是还处心积虑、故布疑阵的在朝臣们心中弄出个生父不明么?
这两个孩子,本来就应该只属于她叶明净。在成年之前生父不明更加有利于他们的成长。玉牒之上,他们则都是皇后的孩子,都是嫡子。
这是最有利的选择。
至于对那两个男人,她的打算是实话实说。
欺骗是不能长久的。况且,无论是陆诏还是计都,她都不想去骗。陆诏太精明,骗他需要周密筹划,耗费精力。为这类小事不值得。计都她不想去骗。对着朝夕相处的人,背负有关他的秘密,是一件太过沉重的负担。她何必将自己搞的如此劳累。
她又没指望在那两男人身上找什么爱情,大可不必患得患失。身为帝王,稳固局面才是最重要的。她需要孩子,一个叶初阳显然不够。既然如此,这个孩子来的时机虽不是最好,却也不差。
陆诏是政治生物,不怕他不接受这个结果。计都身为这一代天波卫头领,职责当凌驾于私情之上。他也不会分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唯一受到伤害的,只有孩子。
可皇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好做?享受了特权就要付出代价。世界不是美好一片,她宁可孩子从小看见这些残忍,也好过成年后再吃苦头。温室中长大的孩子会如何,前世的岳晶晶还不够警醒吗?
两权相害取其轻。这般做,是最好的。
捋顺了事情脉络,她长长吐了口气。刚想站起来,后背就是一酸。这才发现,身体太长时间维持了一动不动的姿势,脊背僵硬酸胀的厉害。
是了,她现在是两个人。得时刻注意。孕妇食谱什么的,都得及时补充上来。不然体内微量元素不够,孩子和大人都不健康。
捶了捶腰,她打了个呵欠。这种忙碌的时候怀孕,还真是够添乱的。
一双温暖的手扶住她,温热的掌心轻轻揉着她的后腰、脊柱、手臂关节。计都低声劝她:“您现在不能劳累。”
叶明净知道他是看见卫七走了才刚进来。轻声道:“叫卫七来,是问陆诏吃药的事。”
计都手下顿了顿。之后继续给她按摩穴道。
“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她回过头凝望他的眼睛,“你懂我的意思吗?”
计都手上动作停下,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平静的扶着她躺到暖榻上,开始按摩腿部的穴位:“如此也好,这样我还可以多陪您几年。”语气平和的阐述,“天波卫除了内侍,一般来说是可以有孩子的,只是不可将孩子留在身边。要么将孩子送人,永不相认。要么将孩子交由长老统一培养。与父母再无关联。前朝就有过一位女子天波卫,她怀了当时皇帝的孩子。天波卫对此的规矩是:子留母不留,或母留子不留。陛下,若这孩子是我的,木曜就要去请罗睺大人和长老们来执刑法了。”他微微一笑,“陛下是女子,自然只能留子不留父。原先还以为我陪不了陛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惊讶的半撑起身:“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前面一项关于护卫孩子的处理,她知道。后一项她还真没听说过。
“陛下。”计都用手拂过她的发丝,目光幽幽:“天波卫成立至今四百多年,不是没有过更换计都、罗睺的例子。我从来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恋恋不舍的将掌心贴上她的小腹,“陛下还有另一种药的吧,一劳永逸的那种。赐给属下,好吗?”
叶明净无声的凝视他,只能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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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诏是在梧桐宫书房见的驾。当然,叶明净光明正大的找他商谈政事。说的是他年后的工作安排。叶明净打算让他去江南,任杭州府同知,正五品。二十五岁的正五品实权同知。又是在江南繁华之地,足可笑傲同龄。顺便又问了问他的身体如何,工作担子压的这么重没问题吧?
陆诏很得体的表示了自己的忠心。什么一定会将身体将养好,什么去了江南后会密切注视靖海侯府的一举一动云云。
“嗯。”叶明净也是这个意思,“萧炫请旨回杭州靖海侯府。朕想了想,干脆就答应了他。正月十五一过就让他启程。早些去也好,省的那边乌烟瘴气的。”
陆诏会意:“臣会配合萧世子的。”海边的这次逃难,他视为奇耻大辱,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如此毒瘤一般的大患,怎能不切除干净?
两人便就着江南政局又谈了半个时辰。事情说的差不多后,陆诏带着温润的笑意恭喜她:“臣还没贺喜陛下呢,陛下膝下欲再度添丁,真是可喜可贺……”之后又殷殷切切的关怀,“陛下不可太忙碌朝政了,身体要紧。臣见着陛下气色不大好,可有请御医开些补胎药方?”
叶明净怔了怔,下意识的扫视了一下书房。在她刻意安排下,左右没人,暗卫是计都。于是颇有些艰难的对上他神采熠熠的黑亮眼睛,心头有些不忍,却还是坦言:“悟远,这孩子……他不一定是你的。”
陆诏眼中的笑意顷刻间被打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说什么?”他失态的打翻了茶盏,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叶明净无法计较他口不择言的忘了敬语。只能再说一遍:“孩子,朕不知道是谁的,那天离开之后,朕去了村子……时隔一天……”
陆诏只觉喉咙一噎。像似鱼刺卡在了喉咙。呵呵的说不出话。残留的温润微笑来不及退却,全僵在了脸上。
叶明净倒是越说越顺当:“朕不想骗你。当时太乱了。只差了一天,朕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表情已经很坦然。和刚刚谈论江南政务的态度一般无二。
陆诏的脸只能僵着,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在六岁的时候他就学会了于不同的场合,用他那张天生俊美的脸表现出各种不同的表情。或有礼、或严肃、或欣喜、或惊讶、或关怀、或傲气、或隐忍。通过这些不同的表情,结合当时的情形,给别人留下最完美的映像,给自己获取最大的利益。他仿佛是天生的表演家,永远知道该在什么场景使用什么样的表情。没有任何不适,如鱼得水。他就这么傲然而又自如的在人情世故中游刃有余。
从六岁时他就知道,自己很适应、甚至是喜欢这种生活。正是这种天生的天赋,令他如虎添翼。他从不怀疑,自己未来会独领高处风光,位极人臣。
十三岁那年,他的天赋生平第一次出了意外。在成国公府假山下听见了自己的身世。那一刻,他忘记了他的天赋,他甚至想不起来那时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一片空白。当然,后来很快他就又恢复正常了。
之后的十二年。他依旧游刃有余的发挥着这种天赋。纵然是在梧桐宫密室惊闻“引兵入关”之策的时候。事后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种天赋已经成了他的本能,融入血骨,再也褪之不去。
而今天,时隔十二年。他第二次感受到了这种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才能最完美的表现出他现在的心情。他的脑中再度一片空白。天赋,在这一刻又失灵了。
十三那年岁。他尚是少年,乍闻身世秘辛,失态在所难免。二十五岁的今天,他已历人生百态,面对生死攸关亦可面不改色。为什么他现在还会失态?为什么?
心头涌出一股淡淡的失落,失落越来越浓,最后转变成愤怒,滔天的愤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不在乎!
陆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愤怒来源于何处。叶明净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孩子是谁的。那么同理推断,叶明净当初找上他生叶初阳,根本就不是看上了他。只是单纯的认为他适合而已。
不是么?他有野心、他的发妻不能生育、他的身世有瑕疵,那是一根永远的把柄。叶明净需要一个孩子,他只是出借种子的工具。
真相就这么简单。
陆诏突然想大笑。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他一点儿都不冤。哈哈!他算是见识到了,帝王无情,果不其然。只怕那个护卫,也是她解闷的工具之一。叶明净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需要男女之情!
一步错,步步错。
他就是个傻子。
抿了抿唇角,陆诏脸部肌肉微动,僵硬的神情缓和下来。重新恢复成风采翩翩、温润儒雅的青年臣子。他深深的凝视叶明净,嘴角带上恰到好处的恭敬,认认真真的回答:“臣知道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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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改了好多遍,四千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是第三卷:执掌天下。因为前面有错误章节,新卷无法创建,大家知道就成了。下面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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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七年正月,靖海侯世子萧炫离开长安城,回江南靖海侯府。出人意外的是,他不光留下了刚刚十四岁的嫡长子萧宝成,连同十岁的嫡长女萧慧成、五岁的嫡次子萧容成,也全都留了下来。只带了另两个庶女回杭州。
这三个嫡出孩子全都寄居在庆国公府,和姑姑萧曼住在一起。与庆国公府的第三代表兄弟们一同读书。
叶明净看完这篇常规折子,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她离开梧桐宫时见到的一幕。那时叶初阳正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太监在一块儿玩,他骑着一匹有轮子的木马,马背包裹了厚厚的锦缎垫子。小太监用力的在后面推,累的一头汗。叶初阳响亮的咯咯笑着。身边围了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在叫好。再外一圈则是侍卫。姚善予在一旁看的笑眯眯。
广平七年,按照这里虚岁的算法,他今年就是四岁了。
叶明净皱了皱眉头。和所有的独生子女一样,目前的叶初阳受到所有亲人的疼爱。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可谓是在皇宫中横着走的人物。
三岁看到老,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合上折子,她问张奉英:“朕记得内城还有几所老宅子空着吧?”
张奉英是今年刚提拔入的内阁,叶明净的三位老师中,他是最晚入阁的。比之差不多年纪的林珂要明显矮一截。这位性格沉稳的老臣却是波澜不惊,一贯的继续沉稳下去。叶明净对他的态度也和林珂不一样。林珂俨然是新一代内阁首辅,只等方敬告老。张奉英却仍是和之前的秉笔大臣一般,时常侍奉在帝王左右。
张奉英立刻回忆:“房子是有一些的。先帝时期处置过一批勋贵官员、广平元年之后也陆续有过几次。内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宅子都有盈余,陛下只消调了工部的长安城堪舆图一观变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道:“也是,这事还得问工部。冯立,着人去宣刘大人进来吧,顺便让他带上堪舆图。”
冯立复述了一遍任务,领命而去。
刘潜接到传召,第一件事就是往传话的太监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公公可知陛下是为何事?”
该太监也算是在南书房老当差的了。知道如今工部是热门衙门,回答的倒是客客气气:“刘大人,老奴也不知。只瞧着陛下和张大人说了一会儿话,陛下心情还好。”
得到了重要信息,刘潜笑着和那太监道谢,抱着堪舆图来到南书房。
叶明净劈口就问他:“把图打开来看看,内城里还有多少空置的宅子?”
刘潜恍然大悟,这是要给功臣赐房子了。也是,西北一仗下来,多少有功的将领升了官。其中战功显赫的将军们,可不得赐宅子?
地图展开来一看,内城中的空余宅子还是很多的。正如张奉英所说,两位皇帝前后抄了不少权贵之家,空出的房子有的是。
叶明净仔细的看着,这些宅子中,有国公府、有候府、有伯爵府、有将军府,大大小小不一。可对于她即将颁布的封赏来说,还是很不够用。
不是说面积不够,而是宅子的数量不够。
需要赐宅子的将领,大多是新贵。赐房子是恩宠,恩宠有度,国公府、候府、伯爵府都太大了。战功最高者顾朗,他的父亲顾缉爷不过是个伯。当然,世袭罔替的三等伯要强过降袭的二等侯、一等公。但伯终究还是伯。顾朗本人的爵位不可能超过他的父亲。他和孙承和都只能封成“辅国将军”这一爵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军府倒是有两座的余额,赐给他们正好。下面的将领,房屋面积就需依次递减。这么一算,内城这些房子,还真的很不实用。而且还有另一个问题,两座将军府的地理位置不一样,其中有一座靠近外城,比之另一座明显偏了。她总不能厚此薄彼。
所以说,内城的房子很有必要打散了重新划分。叶明净想了想,对刘潜道:“这些宅子空荡荡得太大,浪费地方。索性将围墙拆了,重新划分。朕也好赏人。”
刘潜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陛下,还请给臣一个大致范围,需多少宅子,什么样的等级,在哪条街上。臣好有个数。”
叶明净在地图上看了看,指上一座位置较好的候府:“把这里给拆了,重新围出将军府的地方,剩下的那块,暂时不用动。还有这里……”一连在图上指了好几块地方。最后,特意指了一块离皇宫最近的地方:“这里,围出一间府邸,不用太大。三进院子带个花园即可。”
刘潜一一记下。其他的都能理解,唯独最后一座宅子有些不明白。最靠近皇宫的地方,那向来最亲近的臣子居住之所。可天子亲近的臣子,够级别赐宅子的,又哪里只住这么小的一块地方。
结果叶明净还来了一句:“这所宅子先修,动作快些。越快越好。”
刘潜一头雾水的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张奉英拟旨,顾朗的封赏、孙承和的封赏、以及一众将士们。多数都是武将,文官什么也有,比较少,如贾文泰。
接着,她又翻出了方敬的辞呈。内阁首辅方敬终于在正月开印之后,递上了告老折子。
叶明净淡淡一笑,这不是方敬识趣,而是他害怕了。广平六年除夕夜宴的时候,叶明净和方敬闲聊了几句,说到新年之后有意开始改革田地税收制度。方敬当时脸色就是一变。知道这是皇帝在变相的提醒自己。
做文臣做到他这份上,已经是位至顶点。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善始善终”四个字。对于现在的方敬来说,没什么比全身而退,保住一世英名最重要的。在新制改革之前退下来,不管新制能不能成功,于他的名声都无碍。况且,他这把年纪,能不能坚持到改革成功,或是在改革动荡中保全名节还是两说。年纪大的人,求的是个“稳”字。承庆帝执政后期,他这种心态很适合。如今换到广平女帝这么个年轻人身上,就有些碍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只是西北战乱时他咬着牙挺下来了,有了足够的政治资本。现在正是朝中大换血的时候。他到底顶着两朝阁老首辅的名头,桃李满天下,人情网不是一时半会能丢下的。便想着再过渡一两年,将手头的人事安排妥当,慢慢退下来。孰料女帝来了这么一出,知道是皇帝等不急了,只能识趣的于正月初八开印之日,就递交上了告老的折子。
叶明净对这位告老的两朝首辅自不会吝啬。“善始善终”这四个字也是她需要的。对待臣子需善始善终,这样才不会寒了后来人的心。方敬正是这样一个风向标。
在君臣都有意表现的局面下,方敬的退仕,封赏极厚。叶明净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就加封了方敬一个太子太傅的名头,如今引退,面上就极为好看。钱财方面的赏赐同样丰厚,方敬风风光光的退出了属于他的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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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走后,林珂顺利升任内阁首辅。叶明净将今年的科考主考交给了他。
广平七年的人事变动极大,叶明净大刀阔斧的置换了很多官员,京城之中有一些,更多的,是各地的地方官。
黄陌升任四品知府,任职地换成了苏州。他的姐夫许儒,仍然在江西。杭州来了一位新任同知,广平四年的探花郎陆诏。张之航带着“天机处”的一众助理官员去了琼州。薛凝之外放,任西北新城城守。顾朗任西北军将军,江涵为副将。孙承和回长安,任京畿卫指挥使。其中顾朗和孙承和都封了一个“辅国将军”的爵位。在京中赐了宅子。
皇帝赐的宅子不能空着。顾朗和袁鹿高高兴兴的搬了家。虽说受过封赏后还得再回西域,可“将军府”又跑不掉,房舍绵延、亭台楼阁。这么大的一所宅子日后他们回京了还不是要住么?说不准还要住一辈子呢。袁鹿花了十二分的力气来打理。袁鹿的弟弟袁鹏在这次大战中也参了军,混了个小队长的职位。在姐姐、姐夫的资助下,于长安外城买了一所新宅子。地方不大,带着父母却也够住了。
孙承和就比较痛苦了。他的父亲孙晟和庆国公孙显是亲兄弟,两人没有分家,还住在一块儿。这回,皇帝赐了宅子,他必须得搬出去。
最高兴的人是萧曼。虽然庆国公府里没人会欺负她,可到底住的不大自在。孙承和不是孙显的儿子,只是侄子。其中冷暖,多少有些。男人们或许感受不明显,女人之间却是深刻的多。现在好了,御赐宅邸,那是不搬也得搬了。萧曼这几天做梦都差点笑出来。
孙承和却有不同想法,他从小和堂兄们热热闹闹的长大,感情非常好。在外这么多年,好容易回来了。正盼着多享受些大家庭的温暖,突然说要搬出去,还是离开父母搬出去单独住,他哪里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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