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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离京(1 / 2)

('\t\t\t钟秀儿扯出萧曼体内的胎盘,眼睛眨也不眨,手起针落,在她腹部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

叶明净也紧张的注视着。一旁的产婆手脚麻利的给婴儿擦洗、打包。房间里的气氛很怪异紧张,弄得她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想着,这家人家也太怪了。这么一个白胖的大孙子生了下来,愣是没人来问一声是男是女。

院子里的吴氏在心里骂产婆,太没有眼力见儿了。这会子还不出来说是男是女。

半个时辰后,钟秀儿给萧曼把过脉,松了口气,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没事了。好好做月子调养吧。”

萧曼微笑:“麻烦你了。孩子呢,我看看。”

叶明净抱过孩子递到她枕边:“是个儿子,小腿有力气的不得了,擦洗的时候用力的蹬产婆的手呢。”小小的婴儿浑身通红,皱巴巴的抿着小嘴睡得香甜。萧曼的心都要化了。

一个产婆大胆的出声:“少奶奶,孩子是不是抱出去给夫人老爷们看看。”

叶明净瞪了她一眼:“刚生的孩子,能出门吹风吗?在这儿隔了屏风,让他们进来看。”

产婆一惊,连声应诺。直到屋里的丫头们开始隔屏风了,她才回神。咦?那不过是一个打下手的宫女,她刚刚怎么就连反驳的气儿都不敢出呢?

很诡异的是,这个宫女的话很有威信。连庆国公都老老实实的在屏风外面抱了抱自己的侄孙。当家主母什么的更是吱都没吱声。笑嘻嘻的抱着孩子夸赞。

孙承和已经喜晕了,隔着屏风连声问萧曼身体怎么样。萧曼笑着说没事。

一家人皆大欢喜。

叶明净回到西苑蓬莱仙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好在不用上早朝。她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同样洗完澡的钟秀儿招到水榭问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清晨的微风从湖面吹来,带着丝丝难得的凉意。钟秀儿交给叶明净一叠厚厚的孕妇记录,道:“孙夫人孕龄虚岁二十,产龄虚岁二十一。孕前身体条件为优等。孕期之中身体状况为良好。从规律性阵痛开始至生产完毕,总共历时十一个时辰。其间服食催产汤药……”

叶明净听的很仔细,等她说完后问道:“没有服食催产汤药的产妇,生产孩子需要多少时间?”

钟秀儿回答:“依照我手上目前的资料来看,大户人家的女子生产时间很长,超过十二个时辰的比比皆是。特别长久的甚至需要二十四个时辰。对母体的伤害非常之大。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母亲需要调养很久的身体。三四年后才可生第二胎。有些身体素质特别不好的,还会造成终身不孕。民间女子的情形要好上许多,她们在怀孕期间持续劳作,生产的时间比大家女子要少上许多。并且由于胎儿个头不大,生产起来也较为顺利。只是由于营养不充足,婴儿体质差,夭折率较高。”

叶明净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和前世看的那些参考书籍上说的差不多。作为岳晶晶时期,因为要等着学校的生育名额。她有非常充足的时间去了解生育孩子的知识。两家父母购买的相关书籍摆了整整半扇书橱。学校里怀孕、生育过的年轻女教师也有不少,岳晶晶有空就向她们询问心得,再加上在网络上搜集到的资料。可以说,她对计划生育的了解,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丰富。

钟秀儿是女子,对医学有异样的执着和狂热,叶明净便选择了她来帮助自己。将理论知识运用到实践上。萧曼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朕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她凝视着湖水幽幽而叹,“推动世界的手是推动摇篮的手。母亲,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钟秀儿虽然一夜未眠,却依然神采熠熠,满脸狂热:“臣预计,萧曼的身体恢复状态应该非常好。对了,那个孩子的体质也很好,骨骼发育的很结实。”

叶明净微微笑了笑:“她不算最好的。萧曼并没有严格的遵照朕的方案去调理。她的脚在孕期是浮肿的吧。”

钟秀儿怔了怔:“陛下,孕妇的脚都会浮肿。这是正常的。”

叶明净轻轻一笑,眼里有种超然的自信:“那是你没见过脚不肿的孕妇。最最健康的孕妇,是不会出现浮肿现象的。最最健康的孕妇,在怀孕初期也不会呕吐的那么厉害。”呕吐、脚浮肿都是身体里微量元素缺乏的征兆。现代科学对此研究的非常透彻。

“找几个孕妇来试验一下吧。东苑、皇庄都可以。朕要完整的资料。”她傲然站立,俯视波澜宽阔的水面,“我的孩子,必须拥有优秀的基因、完善的营养、优越的成长环境。他必须还在母亲腹中时,就跑在同龄人的最前沿。”

两世为人,第一次做母亲,她一定要将事情做到最完美。计划什么的要早早行动,她向来只打有把握的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曼的月子还没有做完,孙承和他们出发的时间就到了。回乡探亲的三百士兵们已经回到了上林苑。亲兵们在知道要去边疆长期驻守后,不少人带了家眷来京。

二队队长贺安鹏就将他新娶的媳妇给带来了京城。原因很简单,叶明净对他们说了,此次驻守的时间比较长,但会酌情安排他们的探亲假,每人都有。可惜这个探亲假必须来京城,因为他们执行的是秘密任务。故而,他们的家眷想要见到他们,就必须在其修探亲假的时候来京城相会。贺安鹏不放心新婚的媳妇,反正家中的双亲有兄长和弟弟两家人照顾,他就带了新媳妇来京城。

三队队长杨秋槐更直接。他是长子,父亲去世后,家中生计艰难方参的军。几年下来,弟弟妹妹们成家的成家、出嫁的出嫁。他便很干脆的将老母和妻子、孩子一家人都带了来。叶明净笑眯眯的给这两家人安排成了邻居。清一色八间明亮宽敞的砖瓦房,前后都有院子。前院养鸡,后院种菜。院子外面有公用的水井和洗衣处。房子是免费居住,每月的粮饷直接发给这两户人家。如果想要补贴家用,还可以参加庄子里的一些劳作。比如纺线、纺生丝布、织袜子、做军服等等。六岁以上的小孩子可以免费上半天学,教认字和算术。想习武的可以去袁先生处报名。袁先生是顾校尉的丈人,带伤退役将领。负责教导庄子里的孩子们习武,也是半天时间。故而,在每月钱粮充足的前提下,杨母和杨妻直接拍板决定,家里的孩子两样都要学。

其余的各级亲兵们,按照他们的等级,住房质量上略有削减,其它的福利都是一样。常言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带着家眷来京的人并不多。三百亲兵们之间情谊非常,单身回京的小伙子们都赶了过来帮忙。几天忙碌下来后,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家眷们都安顿好后,在一个秋风渐起的早晨,三百亲兵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叶明净依照惯例,换上平民服饰,在城门口给他们送行。

“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朕的皇庄上没人敢来闹事。”叶明净给他们保证,“若是还有人想安排家眷来京的,可以写信给朕,朕来操办。此去前途艰险,诸位多多保重。”

三百亲兵们齐声高喝行礼:“谢陛下。”

叶明净最后一个叮嘱顾朗:“清辉,朕知道你想当堂堂正正的英雄。此次的任务,委屈你了。”

顾朗摇头:“陛下,臣不委屈。陛下心怀天下,看的比臣高远。”

叶明净顿时吃了一惊。顾朗居然也会开窍?

顾朗几不可查的微微而笑:“陛下珍重。臣下们定不会让您失望。”翻身上马,领着队伍出发。

队伍走了好远,叶明净摇头失笑:“顾朗竟然开窍了,朕还真不习惯。”是谁提醒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了一段路程后,江涵策马跑到顾朗身边:“怎么样,我说陛下不是那等冷心之人吧。你看着吧,会有更多的兄弟将家眷带至京城的。”

顾朗微微叹了口气:“我的确未曾想到,只以为陛下是想扣着他们的家眷。可听着安鹏和秋槐一说才知道,他们的家人在家乡,日子过得并不算好。只是能吃饱穿暖而已。天高皇帝远,一年劳作到头,也只能在过年的时候穿上新衣。孩子们没处上学,大字不识一个。”

江涵也叹道:“是啊,秋槐说,单单只为了让他老母能住上敞亮的房子,三两天能吃上肉,他将人接到京城就值得。”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很难想象普通农民生活的艰辛。

“也是。”顾朗感慨,“他寄回家中的饷银,要供应一大家子。弟弟娶亲妹妹嫁人,结果自己的长子都十岁了,大字还不识一个。”

江涵跟着感叹:“这些兄弟们识了字后,都特别不能容忍他们的孩子再成为睁眼瞎。逼着他们认字是陛下的主意吧。”

“是。”顾朗的声音里带着真心诚意的佩服,“陛下那时还是太女。天天逼着他们认字,不合格就扣分。我原先还以为她在闹着玩,又不是考秀才,大头兵一个,要认什么字。结果……”他自嘲的摇头,“陛下果然是陛下。陛下的眼界非我等能及。”

江涵淡淡而笑:“她一直是这样的。从小就这样,有好多事要直到最后我们才知道她的用意。可有一点我们都知道,她不会伤害我们,她从不伤害她身边的人。”

顾朗凝视他片刻,语气平淡的陈述:“所以,孙承和就相信她,将自己的子嗣之事交于她手。”

江涵回身瞥了一眼在后面同士兵们说笑的孙承和:“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承和的儿子壮实的很,夫人的身体也很健康。不是吗?她从未让我们失望。你该学着去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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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爹出来后,大家不会扔香蕉皮砸我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广平元年十月间,很平常的一天。陆诏从翰林院下班回府,刚进府门就发现好些下人们很奇怪的冲着他笑。

谜底很快被揭开,孙皎带着杜婉坐在正屋里,笑呵呵的告诉他,杜婉有了身孕。陆诏自是惊喜交加,对着妻子嘘寒问暖。回到内院后亲自服侍她上床躺着,联想到自己最近在翰林院的顺利,一时间踌躇满志。

杜婉羞着脸接受了丈夫的殷勤。私下无人时半吞半吐的道:“婉儿如今不能伺候表哥了,可要在房里安排两个人……”

陆诏“扑哧”一笑,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来试探我,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舅母‘无子方纳妾’,就一定不会食言。别整天小心眼的琢磨了,安心养胎吧。”

杜婉眼睛一亮,欣喜不已。安安心心的靠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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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很快接到了杜婉怀孕的消息。她在书桌上轻轻画下三个人名:杜悯、薛凝之、陆诏。

“薛凝之定亲了是不是?”她问计都。

“是。”计都的脸色有些不好,“纳彩、问名和纳吉三礼已经行过,听说两人的八字是天作之合。”

叶明净轻敲桌面,“这三个人的基因都是上上之选。如果选择凝之……”她沉吟片刻,“缺点是薛家,日后会引起麻烦。不过如果孩子能干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样一来,凝之就要无后了。”

屋内静默半晌,她又将手指移到了杜悯的名字上:“两个女儿,也不是什么大事。杜悯超脱不了他的时代局限,这两个女孩子错过了智力开发的最佳时期,日后也不过是杜婉之流。成不了气候。只是……”她话锋一转,“杜悯这几年都没有孩子是怎么回事?他不能生了?”

计都回话:“杜悯的妻子生小女儿时伤了身子,要养上好些年才行。这几年倒是有两个妾室怀过胎,可惜流产了。”

“哈!”叶明净讽刺的讥笑,“男人。”语气中含着说不出的轻蔑,“永远只看见他们想看见的。妻妾和睦?不能妒忌?笑话!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果实凭什么给别的女子采摘?杜忱杜怀也是遗传杜归的基因,怎么会差杜悯那么许多?杜归的妻子又为什么一定要将女儿嫁给陆诏?还不是想借着女婿的势头打压庶子。杜悯到现在都没有儿子,最急的人一定是杜夫人。杜家人是聪明,可惜少了几分智慧。”她敲了敲杜悯的名字,“到底是个病秧子,体质不怎么好。家里也麻烦。还颇有几分正气,若是选了他,他一定会猜到是朕杀了他的妻子。只怕会嫉恨到孩子身上,孩子没有父爱可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最后一个,陆诏。

叶明净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幼年坎坷,身世尴尬。他必然会对自己的儿子非常非常好。以弥补自身的遗憾。故而,若是朕弄掉了杜婉肚里的孩子,只怕他将来会反咬朕一口。”

计都眼睛黯淡片刻,插话道:“陆诏此人心思钻营,他若在后宫,必定搅闹的不得安宁。”

叶明净笑着看了计都一眼:“有进步啊,分析的不错。可惜你猜错了,朕没打算让任何人入后宫。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只要进了后宫。他就不再是人了。否则他就活不下去。我可不要这样畸形心理的人当孩子的父亲。”她自言自语:“而朝臣们却是不会同意朕未婚生子的。一旦确定朕有身孕,他们拼死也会给朕立一个皇后。这样一来,孩子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计都双手握了握拳:“陛下,天波卫会誓死保证小皇子的安全。”

叶明净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懂。孩子需要的是一个安定、有爱的生长环境。我的孩子必须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所以,朕不可以有后宫。孩子的父亲除了他不能再有别的儿子。”她蹙紧了眉头,“没有继承人的皇朝是不稳固的皇朝。这样的棋局该怎么走呢?该怎么样让朝臣们闭嘴呢……”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计都垂头,眼中一片黯然。孩子的父亲。什么是基因?为什么他的就不是上上之选?明明那三个人都娶妻了。其中两个还都有孩子了。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叶明净思索了很久。久到薛凝之的婚期已经定下,在明年的三月。久到杜婉腹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东阳侯陆震亲自去太医院求了右院判江图来家中给侄媳妇问诊。久到天气渐渐变冷,寒冬来临。

她收到了顾朗和江涵分别送来的密信。三百亲兵小队已经到了边关。顾朗计划不在凉州城内过年,而是趁势出关。于年末时分拿下一个沙匪据点。因着是年末,无论是夏朝人还是外族人都忙着过年,警惕性懈怠。三百人的行迹更加容易隐藏。

来信也只是向叶明净报备一下。将在外自然是自主行事。叶明净收到密信的时候,估计顾朗都已经占据好据点了。

既然是这样,明年开春的时候,她就可以派出自己的商队了。

事不宜迟,叶明净联系了孟家人和萧炫,她这边由齐靖出面,三家合作,趁着年末货物种类齐全的时候吃进一批。开春后就去西域商路走一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年末时节,各地州府也将一年的工作报告总结了上来,层层交递,最后到了六部衙门和内阁。

户部尚书钱思义一接到广信府的总结折子就迫不急待的拆开阅读,读完后松了口气。还好,税收比去年稍有提升。田地什么的也没有损耗。他脸上露出笑容,步履轻快的来到内阁,将折子交给方敬:“……戴元同还算知道分寸。”

方敬看都不看那折子,苦笑着甩出了一本奏折:“你看看吧。这是丰华县令黄陌直接呈给陛下的参告奏折,告广信知府戴元同私自加税、搜刮地皮、草菅人命、隐瞒良田数目、虚报灾害损失、盗用官仓粮食贩卖……”

他每说一条,钱思义就惊上一惊,等他说完,惊的下巴差点要掉下来:“黄陌?县令直接给陛下上折子?他哪儿来的门路?”

也难怪他吃惊。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可以直接给皇帝上奏折的,不然皇帝每天什么事也别干了,就翻看折子吧。一般官员的奏折都要通过内阁,由内阁审核之后才会递给皇帝。像黄陌这样七品县令、惹事生非的奏折,如果没有秘密的渠道,早在江西布政司那一块儿就被封杀了。

方敬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你说他哪儿来的门路?陛下自己给得门路呗!他去丰华县,是陛下亲点的。”

钱思义的嘴差点合不拢:“他,他是则道的儿子啊?”则道是黄庸行的字。

方敬猛拍了一下桌子:“说以说后生可谓就在这里。则道的长子是陛下的人,你想的到吗?我估计,这事戴元同一点儿都不知道。刘子元还蒙在鼓里呢!”刘子元是江西布政使的大名。

钱思义很快就想通了内里的关节:“不错,黄陌想要升上来,投靠陛下是最快的。可……”他面露古怪,“他就这么肯定陛下能容的了他。”他凑近方敬,压低了声音,“则道当年可是一心保的那几位。”

方敬不以为然:“此一时彼一时,陛下要彻查田地,办的是大事,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钱思义撇撇嘴,心下不苟同。女帝用的着的时候,自然会捧着黄陌,一旦用不着了。黄庸行的陈年旧事就可以断了黄陌的仕途。到底是年轻人,见识短浅了些。不懂得给自己留些退路。

方敬叹了口气:“这封折子上,罪证齐全,戴元同这次是跑不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钱思义大吃一惊:“难道她要杀文臣?”叶氏皇族向来对文人礼遇,从叶承祜开始,基本上不是谋反大罪都不会杀文臣。

方敬摇头:“不知道,你也知道这位陛下,总是一张笑脸。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钱思义半松了口气:“笑着的呀,还好。估计戴元同要致仕了。”戴元同每年都给京中的高官送礼,真要逼急了,他们全得被抖出来。

方敬欲言又止。薛恪谋反的那个晚上他是在场的。叶明净身穿盔甲,腰佩弯刀,满是血污。她一定亲手杀过人。皇帝下令杀人、抄家乃至灭族都不算什么。一道命令而已,自有手下的人去办。他方敬也签发过刑部上报的处决令。

面对面的杀人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身上的血污都结成了血块,那该是杀了多少?她那时还只有虚岁十六。从那天起方敬就知道,这位陛下的行事和先皇的仁和完全不一样。戴元同保不保的住命,难说的很。

叶明净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只隔了一天就问内阁的处理意见。

方敬咳嗽两声,拿出讨论过的方案:“臣等以为,黄陌的说法也只是一面之词,天高地远,真相如何实难查明。不如择一钦差去广信查访。方是妥当。”

叶明净不置可否:“内阁打算派谁去?”

方敬顿了一下,道:“这钦差的人选,我等几人各有意见,还未统一。”

叶明净淡淡一笑:“那就都说来听听吧。朕给你们评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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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广平元年的年末,万家忙碌,普通百姓们都在为着新年做准备。权贵人家和朝堂大臣们却在关心着另一件事,一件可以称之为风向标的事:广信知府戴元同案件。

广信那边的事态,各方面都在关注。何玉函和陆诏到了当地后,由诸位官员陪同,日日寻访名胜古迹,吟诗作对,以文会友。将一派儒雅之风发挥的淋漓尽致。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戴元同的知府衙门被江西总兵带人给封了,家中的府邸也是一样。陆诏的手上一夜之间变出罪证,直指戴元同糊涂断案,草菅人命。

戴元同被抓,以刘子元为首的一众官员都吓了一跳。何玉函更是大怒。等到陆诏将草菅人命的案情罪证一放。众人都不吱声了。

刘子元第一个翻过脸,大骂戴元同。戴元同刚想回话,他一个挥手,手下差役用布条堵住了戴元同的嘴。

不能说话就不会乱说。陆诏坐在一边,好似没有看见刘子元的动作一般。刘子元当下松了口气。诸官员们心里也有了些底。

以草菅人命的罪名告倒戴元同,就不会牵扯出私卖官粮、隐瞒田地、贪赃受贿等其它罪名,自然也就不会牵扯到他们。看来这位陆副使也不愿将事情闹大,只是要牺牲戴元同一人而已。

牺牲一个戴元同又有什么关系?刘子元松了气,何玉函也觉得这样不错。唯一不满的就是陆诏竟然背着他行事,实在是没有将他这个钦差放在眼里。

戴元同没有任何给自己辩护的余地,孤孤单单的被关在大牢。

刘子元心善,特意批准戴家的人可以来探视。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牢房中还时不时的有一些神秘的访客。

寅时初,靠近凌晨4点,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刻。昏暗的牢房中,看守衙役睡得香甜。唯有戴元同彻夜难眠,为着渺茫的前途焦虑。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悄然而至。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戴元同有些惊讶的抬眼,看见一张年轻如玉的面容。便是这张面容的主人,害的他落到今日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蹲在牢门外微微一笑:“戴大人,这个时候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戴元同冷笑一声:“陆副使,你这个时候来,想必不是单单来问候一声吧。”

“这个自然。”陆诏镇定的在牢门外坐下,平视戴元同的双眼:“戴大人,陆诏早就想来探望。只可惜大人身在牢房,访客却是不断。陆诏等了又等,只能等到现在。”

戴元同又是冷笑:“怎么?你也是来劝说老夫交出东西的?筹码是什么?帮老夫脱罪?保我一命?老夫又不傻,受贿的账册我的确有,现在却不能交出来。必须等老夫平安返乡才行。不然,老夫死就死了,那账册也一定会交到陛下的手上。”

陆诏静静的听他说完,轻笑一声:“戴大人。我陆诏可没有收受过你的贿赂。东阳候府也和你没半点儿交情。你那账册交不交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戴元同闻言一怔:“那你来干什么?”

陆诏笑意恬然:“我见着戴大人访客极多,个个后面的代表都是不得了的能人。想来戴大人这次是可以安然无恙的保命了。”

戴元同警惕:“你想说什么?”

陆诏笑意不减,平静的道:“戴大人,如果你在这牢中或是半路上死了。你说尊夫人会以为是谁干的?”

戴元同“霍”的抬起身体,猛然瞪眼,神情像是要吃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继续自说自话:“照您今天对家人的暗示和交代,想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将账册送到陛下手上。而您这么突然死了,那些有把柄在您手上的人一定会想到要去找尊夫人。尊夫人和令公子便会需要人帮忙。到时候,有谁比我这钦差副使,陛下身边的红人更合适呢?”

戴元同瞳孔猛的一收缩:“你想要什么?”惊怒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陆诏若无其事,似不经意的提及:“听说戴大人家中富裕。”

戴元同猛然吸气,定定的看了半天陆诏,一字一句:“陆副使,你来广信的第一天我便给你送过礼。”

陆诏不屑的嗤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那时收你的礼,这广信府的官员还有谁会不知道?再说,焉知你手底下是不是又给我留了一份帐底?”

戴元同恍然大悟:“你——”心下暗惊。难怪此人年纪轻轻就如此得宠,果然心思缜密。

“我明日就转告家人,给陆副使备下薄礼。”他爽快的应诺。能用钱解决是再好不过。

陆诏依旧淡淡而笑:“戴大人打算给我什么?田地庄子是有官府备案的,一查就可以查到。戴大人的家现下已经被总兵的人围住。四下打点也花费了不少吧。日常摆设的古董玉器和首饰,只怕人人都知道那是戴大人家中之物。你拿什么给我?”

戴元同怔住,想了半天。面色数变。

陆诏站起身,风度翩翩:“戴大人,您可以好好想一想。左右不是从您这里拿,就是在您死后拿。我不急。”抽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后的几天,陆诏都在凌晨最困倦的时分到来,如入无人之境。每次只是盯着戴元同看几眼,然后一句话不说的走人。戴元同明白,陆诏这是在告诉他,他杀他易如反掌。

到了快启程的日子,陆诏最后一晚光临。轻笑:“看来戴大人是准备好赴死了。也行,我就在路上给您准备了。”

戴元同连接几夜都在最困倦的时候被惊醒,夜夜睡不踏实,早已惊恐疲惫,声音沙哑的威胁:“我若是半路上死了,你也逃不掉失职之罪。”

陆诏失笑:“戴大人,我只是个副使。即便被陛下训斥几句也没什么。等那账册一送上去,我就是大功一件。况且……”他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您觉得陛下会责怪我吗?”

朦胧的月光从高高的窗户投射下来,陆诏的面容在如水的月色下如同美玉一般无暇,年轻的身体修长挺立。戴元同心下大惊。这样的美男子,得了女帝的欢心。难道他们俩……

他越看越觉得像。可不是?陆诏身边的那两个侍卫就是女帝给委派的。今年刚中的榜,还在翰林院就被委以重任。说没有内幕都不可能。女帝今年十七,正是春心萌动的少女时节。陆诏在广信的这些时日,吃喝玩乐样样擅长,唯有女色上清心寡欲的如同和尚。这不是顾忌是什么?如果陆诏和女帝有那种关系,便是女帝知道是他杀了他,只怕也舍不得责怪。

想到这里,他最终做出决定:“陆大人,我书房里有一处暗格,内里有几张银票和一些金银。我手书一封信,你带给我夫人看,她会放你去书房。”

陆诏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等他写完书信后。不冷不淡的道:“这封信,尊夫人看完了不会还要留着吧。”

戴元同怔了怔,点点头,又添了句‘此封书信看完后即交给原主’。

陆诏拿到了信,事不宜迟。在侍卫的帮助下,潜进戴府正房,迷晕下人,叫醒了戴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戴夫人一把年纪,跟随戴元同多年,对此种变故毫不惊慌。信看完后,陆诏就着卧房里未熄的灯火给烧了。

在侍卫的监视下,戴夫人带着两人走小路来到戴元同的书房。三人进了门后,陆诏朝着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刻手掌一挥,戴夫人闻着甜甜的迷香晕了过去。

陆诏立刻抓紧时间:“账册一定就在这里,快仔细找找。”

该侍卫是暗中跟随协助他的天波卫,受过专门的训练。立时在房内找寻起来。陆诏很快翻到了银票和金银,不动声色的收了两张入怀,招呼那侍卫:“我这里找到了钱财。”

该侍卫根据藏钱财的机关又在书房里找到了其它几个暗格。分别有银票、珍宝和地契。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木匣子。

“应该就是这个了。”陆诏看了看锁眼:“戴元同身上有一把钥匙,想必就是开它的。”

东西找到,侍卫扛着戴夫人回房。陆诏将一团乱的书房又翻了一遍,推翻油灯点火。

书房里最多的就是书和木头,火烧起来非常快。等戴府下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可救了。陆诏和侍卫趁乱离开了戴府。

赶到府衙时,何玉函正等着他出发。陆诏一身凌乱的从房里出来:“哎呀,昨晚喝多了。不好意思啊,何大人。”

何玉函冷哼一声,宣布出发。陆诏道:“何大人,此去京城路途迢迢,安全为上。我看,还是将你我身边的护卫调两人去囚车那边照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侍卫是女帝派下来的。何玉函自不会在此事上纠结。当即将身边的两人都派了过去。陆诏身边的那两位也跟着过了去。

大队人马出发。四个侍卫将囚车护卫的严严实实。

戴府的书房被烧的一干二净。戴夫人在卧房中沉睡。等好容易被丫鬟们叫醒后,得知书房被烧,大叫一声“不好!”立时派了人去追钦差的队伍。

而下人们追到府衙,才得知大队人马早已出了城。回头报知给戴夫人后,戴夫人顿时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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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叶明净只找一个男人在后宫。这个人如果有才华、有能力。大约可以参照叶承祜。

没才华、没能力,可以参照王安筑。茂国公府不是吃素的。

没才华、没能力、没有野心勃勃的亲戚。咳咳,除了性别为男,和身世清白。他哪里比的上冯立和计都?

有才华、有见解、偏偏没有野心。亲戚都是淡泊名利。本人对关在后宫中无任何不适应。看着形形色色的宫女妹妹豪不动心。哪怕叶明净老了丑了都不动心。咳咳!是有这样的男人。可是,他在这里出现真的不是金手指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钦差大人的队伍走了两天的路程,陆诏突然间水土不服生了病。高烧不退的躺在驿站。何玉函找了郎中来诊治,无奈乡野小地,医术有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要退烧静养。时近年关,何玉函急着回京。无奈之下和陆诏商量。陆诏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虚弱的道:“我不碍事。大人还是赶着回京要紧。车上还有犯人呢。”

何玉函本身也有这个意思。见他说话通透,便留下他身边的两个侍卫照顾,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先走了。

戴府书房失火的事情在钦差离城不久后就传到了刘子元的耳朵里。刘子元一愣,问报讯的下人:“全烧光了?”

下人悄声细气的回答:“总兵大人借着追查失火原因进去搜查过了。烧的一干二净。”

江西总兵他们是打点过的,应该不会在这事上欺瞒。刘子元沉思片刻:“你说那东西是不是真的烧了。”

下人道:“戴夫人听到消息后当场晕厥。拼了命的派人去追钦差大人的队伍。”

刘子元沉了脸:“不能让他手上捏着我们的命。找人动手去问问。实在不行就……”他眼露狠色,“他的家人都在本地,想上达天听就得从我们的手上过。哼!他送钱的时候面面俱到,现在恨不得他闭嘴的人就是滴水不漏。”

****************

何玉函的队伍出了江西地界,越往北走气候越冷。风雪连天,一行人想着回去可以过年,冻僵的脚就加快了步伐。

时近年关,官道上的行人少的可怜。何玉函坐在马车里,身上裹着裘皮,怀里抱着手炉,昏昏欲睡。囚车上的戴元同就受罪了。一把年纪,平时又是养尊处优,于风雪天露天赶路,无疑要了他的半条命。何玉函担心办砸了差事,每日早晚会给他各灌一碗姜汤。

风雪天,视线受阻。队伍在路过一片山道的时候,前方隐隐传来令人心颤的马蹄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声音?”领队的头领是禁卫军中的一个郎将。他听闻异动,面色一变:“不好,前方有动静。”

一个小兵下马,不顾冰雪寒冷,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片刻后惊慌的抬头:“好多人,还有马匹,就要靠近了。”

郎将咬牙咒骂:“该死!把钦差的牌子举起来,锣鼓敲起来!”时近年关,往往会有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的匪徒。他们虽然不怕,也不愿平白打起来折了人手。

铛铛的锣鼓敲响。前方的风雪中果然出现了大批的人影。众禁卫军们警惕的守护住两处地方,何玉函的马车和戴元同的囚车。对方渐渐靠近,是一众车队。有老有少,一辆辆的马车上装着满满的货物。车队的四周围着保镖状的彪形大汉。

禁卫军众人们松了半口气。那车队对着他们也很警惕,为首的领队是一个中年人,穿着厚厚的皮袄,毛茸茸的狐皮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他隔着远远的作了揖,对着这边行礼。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这边的人更加放松了。车队和他们擦身而过。就在快要分开的时候,突然最后一辆车的马匹马腿一瘸,跌倒在地,马车上满满的货物翻倒在地。禁卫军们吓一跳。等看见那些货物时又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原来那车上除了普通的货物外还夹着几箱子白银和几箱铜钱。散散碎碎的落了一地。偏偏那车翻的很是地方,半截车身倒在了何玉函队伍这里。大部分的货物也撒在了这一段。

领队的中年人慌慌忙忙的过来打招呼。询问可否带人过来收拾。

禁卫军的那位郎将看看手下兄弟们渴望的眼神,添了添嘴唇:“我们这儿有要犯,你们只能派三四个人过来拉车。东西我们帮你们捡。”

中年人苦笑几分:“这位大人,还请手下留情,给我们留下些回去交差。”

双方谈妥后,朗将去禀报何玉函。何玉函一见那雪地里反光的白银和散落的铜钱,就全明白了。他也不好挡士兵们的财路,只得胡乱点头:“你看着办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玉函一点头,禁卫军们便手脚飞快的帮着收拾货物。三下两下装好了车。只是有多少银钱被装回去就天知道了。总之钦差队伍里除了何玉函和戴元同,每个人都插手乐于助人了一把。

对方的车队自认倒霉,赶着重新装好的马车出发,很快的走远了。这一段小插曲后,何玉函这边人人喜气洋洋。

当天晚上,众人赶到驿站。下马休息。士兵们去囚车解人下来,顺手一拍戴元同的脑袋。结果手刚一碰上去,便脸色大变。

戴元同的脑袋无力的歪向一边。人已经没气了。

****************

江西布政司境内的驿站。陆诏裹着厚厚的棉被,喝下一碗浓浓的鸡汤。

“耽误大家过年了。”他歉然的对房里的两个侍卫笑笑。

两个侍卫对着满桌子的菜肴吃的喷香,笑嘻嘻的回答:“陆副使客气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您这是意外,过了这坎儿就好了。”这两人并不烦躁。虽然回去过年的时间被耽搁了。可架不住这位陆副使出手大方,一人五十两银子的红包。这样的好处可不是他们独享了?

陆诏微微一笑:“休息了两天,我身上也好些了。明儿就赶路吧。抓紧些时间,还是能在除夕夜赶回京城的。”

两个侍卫立时来了劲:“陆大人放心。包在我们兄弟身上。您放心好了,一定让您回京城过年。”

陆诏但笑不语,微微半阖了眼睛。心中不紧不慢的盘算。不知道戴元同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何玉函不知道戴府的书房被烧,路上就不会小心警惕。而那些把柄被捉的官员们,则说不定会冒险行事。无论事态怎么发展,都必须出了江西地界才会行动。他装病拖延两天,刚好可以避开。等回到京城,一切就见分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京城,距离除夕夜还有四天的时间。何玉函的队伍终于赶了回来,人人灰头土脸。颓丧之极。

内阁抢先得到消息。戴元同在半路暴毙身亡。

消息传来的第一瞬间,留守值班的方敬,脸色便变得非常难看。董学成则问:“随行人员有没有伤亡?”

传话的人回答:“没有人员伤亡。对了,”他补充,“陆副使在江西地界内生了病,还没有回来。”

“什么!”方敬惊怒,眼睛瞪的滚圆,“你再说一遍!”

那人莫名,又说了一遍:“陆副使在江西地界内生了病,还没有回来。”

方敬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讶、气愤、感叹等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你下去吧。”他好似老了几分,颓然而坐。

董学成轻声道:“或许是意外?”

方敬苦笑一声:“陆诏此人,非池中之物。有他在,就不能看成是意外。”沉着脸取过何玉函的请罪折子,准备亲自送去南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南书房东边次间,温暖如春。一树高大的梅花种在屋角硕大的粗陶缸中,淡雅的香气溢满整间房子。薛凝之正在整理奏折。时近年末,各地官员的请安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飞扑而来。这种既没有实质内容又不能不看的东西,却是帝王和臣子间联系的纽带。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总要在折子的一来一回间用乌墨和朱砂写下。

他用低沉的嗓音缓缓念来:“蜀州布政使袁牧请安折子。……感怀陛下惦念,臣今岁身体安康。陛下使人送来的香水梨已经收到,臣感激涕零。臣少时尝与先皇戏言,唯西域香水梨为臣之最爱。故先皇在世之时,每年多有赏赐。臣今岁见此梨,心下百感……臣袁牧躬请陛下圣安。”

叶明净半躺在罗汉床上,微微阖眼。听着薛凝之醇厚的男低音在室内流淌。心中迷迷糊糊的浮现感怀,四个伴读清越的童音似乎还是昨天的事。一眨眼间,已经人人都变成男子汉了。

薛凝之念完了,她睁开眼:“蜀州是天府之国,易守难攻,混居民族众多。袁牧是父皇的爱将,十年如一日的镇守。是了,朕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他给朕送了一只熊猫过来,真是!”摇头失笑,“不知道他在家中是不是也是这般哄小女儿的。尽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折子给我。”

她接过奏折,拿笔蘸了朱砂,在折子上写道:“朕躬甚安。见卿之言词,亦不觉想起先皇在朕耳边之殷殷叮聆。朕幼时便时常耳闻卿之旧时功勋。然卿之封疆大吏,远离京都,恨不得一见。今春朕生辰之时,卿送之礼,朕甚爱之。然又恐过于扰民。想那黑白之熊,生于山野,嬉戏无忧,定比之在宫中悠然得乐。朕见此珍兽,即爱之,又恐民间盛行捕获之……”

密密麻麻的行楷朱批写满了奏折的间隔处。叶明净挥笔而就。薛凝之静静的帮着研磨朱砂。

“好了。”她写完后交给绿桔,绿桔轻轻呼气吹干。将其放在一堆已经批好的折子上。

“还有多少?”她甩了甩手腕,问。

薛凝之脱口而出:“还有二十二本。”

“唉——”叶明净苦恼的支肘托腮,“二十二本之后还会有新的再送来。朕终于知道当初父皇说的‘折子批不完’是什么意思了。”这简直就是人工手写回帖啊。发帖子的人为了联络感情和混个脸熟,天天勤奋报道。她是版主,必须每帖检查、回帖。时至年末,就是发帖子的高峰期……

“陛下。”冯立出现在门口,“方敬方大人求见。说是何钦差的队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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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何玉函回来了?”叶明净眼睛一亮,放下脚,整整衣服坐端正:“快宣。”

薛凝之起身,退站到角落处。

方敬脚步沉重的走进东侧间,温暖的空气中夹着若有若无的腊梅花香。令人精神一振。

“陛下。何玉函回来了。”方敬的语调沉重缓慢的汇报,“戴元同半路暴毙身亡。”

“什么?”叶明净瞳孔一缩,嘴角缓缓一勾,语气放慢:“暴毙?半路?何玉函还真是能干啊?”

方敬默默递上奏折,垂着头请罪:“臣等举荐非人,还请陛下责罚。”

冯立接过奏折。叶明净静静的看了方敬良久,开口唤人:“来人,给方阁老赐座。”

方敬坐上垫了厚厚棉垫的锦墩,心下涩然。内阁的四位大学士,女帝一向尊重。只要是议事,往往一照面,第一件事就是赐坐。然后客客气气的交谈、论事。这一次,广平女帝依然给他赐了座,却有了那么一丝微妙的不同。

叶明净看完了何玉函的请罪折子,“啪”的一声用力扔到桌上:“戴元同的尸体带回来了吗?”语气不辨喜怒。

方敬回答:“带回来了,天气寒冷,尸体并无变故。已经送去了刑部。”

叶明净点头,声音清冷:“朕要明确的结果。刑部要是查不出来,朕可以派葛涵去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葛涵是大理寺右卿,最擅长侦破疑难案件。对仵作知识有丰富的了解。方敬心下一凛。知道这是在提醒他,死因方面,刑部别想糊弄过去。

“是。”他只能应诺。

叶明净又道:“何玉函失职,暂时先让他停职回家。大过年的,没人有空理他。他的处决,年后再说。”

方敬也没有异议。事情缓一缓也好。

“就这样吧。”叶明净做出决断,“事情先封存起来,一切都等过完年再说。阁老以为如何?”

“臣无异议。”方敬难得的附议了广平女帝的每一个决定,“陆副使还没有回来。广信那边也要去调查。就等年后再说吧。”

两人又说了些琐事,方敬离开。

叶明净继续批阅奏折。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后,天色也渐暗。薛凝之下班回府。

她的脸上这时才浮出淡淡的笑容,屏退左右的下人,叫道:“计都。”

出来的是卫七:“计都大人出宫去了。”

叶明净怔了怔:“哦,那等他回来了让他来见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计都回来的时候夜已深沉,骤然进入温暖的寝室,满身突兀的寒气。

叶明净穿着一身家常的素锦小袄,粉白的缎面上绣着几丛墨青色与天青色交织渐变的兰草。墨绿色叠纱长裙,半透明的罗纱层层铺散在美人榻上。

计都的眼中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叶明净小小的爱好一直未变。除了场面上的衣服,她一向不怎么喜欢满绣和妆花。缂丝也都是简单的暗纹图。这样素净的打扮配合着温暖的房间,洗尽了他在寒风中奔波出的一身凉意。

“陛下您找我?”

叶明净睁开眼睛,语气慵懒:“嗯,下午的时候方敬来了。说是何玉函回来了,戴元同却半路暴毙身亡。陆诏途中染病,归途未知。”

计都走到她身侧,道:“属下刚刚得到些消息,陆大人已经踏上归途,大约除夕日前后抵达。他身边的天波卫传信,东西已经到手。”

“东西到手。”叶明净玩味的咀嚼了两遍,睫毛在下眼帘投下阴影:“真是太能干了。”

计都静静的站在一边,从少年长至成年后,他的个头窜的很快。超过一米八。大约是从小练武、内外兼修的原因,身材是女子喜欢的修长柔韧。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叶明净突然笑了起来:“也是,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就不是陆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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