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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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幽并不知方盛心中的忐忑,只是看见正说话的朔风和伊筱筱,微微簇眉,不发一言就往里走。无奈步子跨的急又是心不在焉,便绊在了门槛上,一个趔趄,失去平衡的跌了下去。他有些慌,下意识的伸手寻找可以攀附的东西,不料摔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去。

“请小心,二少爷。”

头顶响起恭敬的声音,心脏立刻跳乱了一拍,男子身上熟悉的味道使他不用抬头也知道这第一时间赶到的是何人。昨夜那种逃之夭夭的惶恐又席卷而来。忙站稳了身子摆出冷淡的表情,却还是抑制不住激烈的心跳,虏获了唯一去面对朔风的勇气。

谁也没有开口,厅堂里噤若寒蝉。伊筱筱偷偷看去,殷子幽气色并不好,想起适才一幕,心头不知怎么淡淡酸楚。看出她眼底流露的失落,方盛不忍心,于是提起嗓子咳了两声,总算是扭转了目前的僵局。

“各位,我要走了。待明日货物到齐,我就动身回京。”

“为何急着走呢,再多留几天啊!”闻言伊筱筱吃惊的挽留。

“生意缓不得,我已耽搁数日,实在是…”

“其实,我也打算回幽冥阁商量订亲之事。”

打断方盛的为难与伊筱筱的劝说的,是殷子幽的发言。结果导致四人又是一阵沉默。

朔风定定的看他,殷子幽却不着痕迹的避过视线。那百感交集的凝视入了伊筱筱的眼,竟无端的有一丝嫉妒,颇不甘心的咬咬唇,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对着朔风道:

“朔大哥,听闻京城繁华昌盛,地广物博,我们跟方大哥一起去游玩见识一番,可好?”说着回头询问方盛,“方大哥,你不介意吧?”

方盛像是还未回神般一愣,然后连连点头。

朔风却不想。他还盘算着要以护送的名义和殷子幽回去仔细谈谈,而现实则绝情的浇下当头冰水。

“这也好,朔风你应当陪筱筱去,不必管我。”

这般听起来通情达理,实则残酷之至的话,正是从那微笑的嘴唇里儒雅地流淌出来。朔风心下一紧,居然感到一阵暴怒。

“我还要去向冯夫人请辞,先失陪了。”

顺理成章的作揖告退,穿庭过廊,临近冯露的住所殷子幽才刹住飞快的步伐,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想必是惹他生气了…罢,事到如今,还后悔什么?笑笑逼自己忘掉心中苦涩,他振作精神,往前走去。

在门口请女婢通传过,他才走进房里。此时的冯露正在刺绣,兰花手势起起落落,指间丝线牵引穿梭,宛如江南三月的细雨,绵绵地绣在光滑如水的锦缎上。问过礼道出来意后,眼中那漂亮的手停了,然后针线的主人缓缓站起身来。

“你有这份心,我也就不勉强了。”冯露顿了顿,走上前来,“只是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夫人旦说无妨。”

微微颔首,她道:“殷公子,这门亲事你以为如何?”

殷子幽一愣,不自觉疑惑地簇眉:“夫人的意思是…”

冯露长叹,转身走向敞开的窗口,远远眺望:“提亲之事其实是筱筱的意思,我觉得朔风是个人才,也就没有反对。结果朔风如此爽快的应承下婚事,倒让我担心起来。”

殷子幽听到此,竟有些紧张,猜想着莫不是被发现了什么,却又听她道:

“筱筱对朔风有意,那是明眼人都瞧的见的,朔风自从到曦露坊至今,与筱筱也是关系融洽。但我是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那绝不是男欢女爱之情,朔风早已心有所属。”

像是被猛的击中要害,殷子幽脸上一阵苍白。这柔弱妇人看似平凡,但敏锐的洞察能力决非泛泛。努力控制无端急促的呼吸,他的手心捏出了薄薄的冷汗,拼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即使再完美的掩饰,冯露眼梢的余光还是将小小的失态收纳无遗,嫣红的唇角浮现一丝略带无奈的苦笑。

“对于此事,料想你也是心中有数吧。这桩亲事在未经幽冥阁当家的首肯之前,总还未算订,若能订下,究竟是福是祸,就看天意了。”淡淡的感慨着,她的笑容里没有了忧虑,贤淑的向还在失神的殷子幽致了一个礼。

“恕我失礼,那么此趟回去,亲事方面还请殷公子多多担待了。”

第九章

东京街头的熙熙攘攘嘈杂着耳膜,国都的空气都蒸腾着繁华的因子。

站在闹市口的殷子幽大大的叹了口气。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本来一路北上回去幽冥阁,却在半途左思右想怎么也安不下心,生生折道来了京城。耽搁了这些天,想必方盛他们早已到达,若是不巧遇见了,叫他拿什么颜面下台?况且他都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接着又该何去何从?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明天继续动身回家,颓丧地想着,殷子幽对着来往的人流迈开了脚步。突然一股蛮力从身侧出其不意的冲了过来,险些将他撞倒,又卷起一阵风扬长而去。龇牙揉着被磕痛的腰际,他还来不及抱怨,就刚好摸到一个极敏感的位置,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再确定性的按了两下,他蹭地直起身来,对着那远远逃逸的身影拔腿奔叫:

“站住!把钱袋还给我——————”

虎头虎脑的少年拽着钱袋在街市间穿梭狂奔,暗暗嗤鼻。嘁,身后这家伙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结果比想象中难缠多了,居然追了他那么久。不过,毕竟比不得他这从娃娃起就在街坊里打滚的地头蛇,只要再跑快几步就可以完全甩掉这位散财童子咯!忍不住偷笑一个,少年美美地瞅着手里丰富的收获,一个灵活的转身,闪进右手边的小巷。

这一带有数条巷子交错在一起,陌生人时常会迷失方向,乃是摆脱追踪的最佳地点。少年一面回头顾着追兵,一面熟门熟路的正要往横七竖八的巷子网里钻,冷不丁感觉到有某个散发着凌厉气息的东西挡住了去路,便下意识地缓步抬头。

乌黑的眼珠里刚映出比他稍长几岁的少女的脸,一只纤纤玉手就直伸了过来,毫不留情的揪起了少年的半边耳朵。

“跑那么急赶着去投胎啊,阿薪!”少女高高地挑着姣好的柳眉,姿势霸道地拎着少年拖过来,瞥见了他手里的钱袋,“臭小子,又讹谁去了?”

“哪敢啊,我、我不也混口饭吃嘛~”叫阿薪的少年耳朵被擒,哀声嚎叫:“大、大姐,轻、轻点儿,哎哟~疼疼疼~”

被称作大姐的殷暮幽眯起眼,用鼻子威严地哼了一声,收回了美丽的魔爪,但阿薪还没时间好好抚慰遭殃的耳朵根,手里的战利品已被一把夺了去。殷暮幽无视于身边那欲哭无泪的可怜神情,径自打开了钱袋,比真金白银更先吸引她眼球的,是袋子内侧边缘一个小小的纹饰。

这是——不会错,是幽冥阁所独有的徽饰!

再低头仔仔细细翻看几遍,眼尖的她确信无疑。惊讶之余回想起来,会古板到还用这种绣着家徽的钱袋的人,也只有一个…思及此,殷暮幽恶狠狠地抓起阿薪的领子,一双美目如狼般寒森地盯着面前的无辜羔羊:

“说,这钱袋是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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