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特别,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他催促着:“快走吧,天晚了。呆会下山路不好走”
车盘旋而下,因为下雪了,道路特别的湿滑。加上风大的话,路马上会结冰。郁井打开前照灯,两束灯光在黑夜中特别显眼,下山的路上车辆渐渐减少,雪花映在淡黄色的灯光下,一颗一颗打在玻璃上然后慢慢幻化成水滴,挡雨器不停的摇摆发出‘吱。吱’的声音。
划去模糊的水印,郁井微蔟着眉,坐在车内,打开着暖气,而他的呼吸变的鲜明。
她问他:“怎么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过多久,莲花缓缓停下,然后再也打发不动不了引擎。
“怎么了??”暖依再次问
“车抛锚了”
“。。。???那怎么办??”
她着急的问,在这样的夜里,都找不到救援。
他说:“你呆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郁井稳住她的情绪,然后径自走下车,打开车盖。用火机检查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雪越下越大,他的手几乎冻僵了,暖依有些担心的走下车:“怎么样了,修的好吗??”
寒风咧咧,暖依的发丝在风中飘荡着,她困难的移到他的身边,他听不清她的声音:“你说什么???”
她紧贴在他的身边,他说:“暖依,听我说,车好像出了点问题”
“那怎么办???可是,这么晚了都没有路过的车辆。”
他抱着她,将她纳入他的羽绒服中:“暖依,这么大的雪,就算找到救援也无法下山,太危险。暖依,我们把车推到靠山的这边,然后呆在车里过夜。”
她点点头,现在此时最重要的是把车远离悬崖。两人在风雪中,他喊着‘一,二,三’,再一起用力的推着莲花。花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气喘吁吁。
郁井心疼她,硬是让她在车上呆着,她摇摇头:“两人的力气好过你一个人。”
“可是”
“井,别在争吵上浪费时间和力气”
他拗不过她,郁井时不时的看着暖依拼命的推动着,他看到她眼神中的坚定和相濡以沫的感觉。
他不相信爱情。却相信世界的某处有一个人。一直等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会何时何地出现。总是快乐而孤独的等着他。
直到莲花慢慢的移动,暖依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井,你看。我们推动了。继续努力”
终于两人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他们疲倦躲进莲花的后座。发丝和衣服都被雪花浸湿,暖依冷的颤抖着,
郁井脱下她的衣服,然后为她盖上他的羽绒服,车里的暖气也开不了。她的嘴唇冻的苍白,喃喃着:“冷”
他紧紧的抱住她:“暖依,不怕”
“恩。。。”
她搂住他的身子,将他带入羽绒服中,两人的身体融在一起,他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他的唇亦是冰凉。
他握住她的双手,用力揉擦想给她温暖。她靠在他的肩上,纤密的睫毛上还留有水珠,是融化的雪花。
暖依眨了眨眼睛,慢慢适应两人的体温。一个人呆在阴冷的车内会是那般冷。奇怪的是,两人依靠,拥抱才会褪去寒意,她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郁井问她:“现在好一点了吗??”
“恩,你呢。冷吗??”
他摇摇头,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暖依,你想睡吗?若是没有睡意,我们玩个游戏吧”
“游戏??”她许些疑惑
“真心话的游戏,敢不敢跟玩??”
“恩,”她答应,反正这一夜还很漫长,不如找个乐子打发打发时间。
“在这之前,我们发誓,接下来说的话句句是真心话。”
“若是一方说谎的话呢???”
“恩。。”他想了许久:“凄苦一生”
暖依心里咯吱一声,听的有些畏惧,他让她先问题。她想了想:“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谁??”
郁井的视线依向窗外,车内变的很安静,许久他说:“我哥哥”
“理由呢??”
“他很聪明却很叛逆,他讨厌所谓富家公子的称号,讨厌爸爸给他的种种束缚。从小我们都会接受良好的教育。爸爸一直都很看重他,甚至说是偏爱。哥哥什么都好,只不过总是按着自己的意向走。”
“你嫉妒他??那又为什么他是你最重要的人呢?”
“他让我看到想讨到爸爸的欢心,只有顺从。所以,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不管我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我都会顺从爸爸的意思,从不反抗。哥大学时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他和她私定终生,可是爸爸坚决反对。我至今都很佩服他的勇气,哥和那女人逃走了。他走后,我才真正得到爸爸的重视,该说是因祸得福,还是怎样呢??接下整个郁氏,我发誓不会让爸爸失望,就算牺牲我的幸福,那又如何。”
那一刻,暖依觉得身边的男人特别的陌生,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她慢慢放下对他的偏见。
她说:“就算牺牲幸福也无所谓吗??”
郁井笑了笑:“你多问了,现在伦到我了。暖依,如果我们相爱,你会在意我和谁在一起,和谁结婚吗?”
“会”她很坚定的说,他有些惊讶。心中万分欣喜,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前提是我们相爱,郁井,我比你勇敢,我会正视自己的感情。因为感情不是用来衡量价值的”她停顿了一会:“是无价的。。”
两人陷入了沉默,车中的气氛有些微妙。他慕然回神,暖依的话钻进了他的心底,真的是无价的吗?
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吗?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只是利用她家丰厚的家产和社会地位。
这一切都是错的吗?他长叹一声,随手打带CD。轻柔的音乐徘徊在车内。
女人唱着:“my love 我冷的无法呼吸
可是忽然仿佛回不去
像是只迷路在北极的鱼”
郁井说,他已经习惯把感情放置得很安全:掌握完全的控制权。
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内心。不表达对彼此的需要。
不主动,也不拒绝。他们只相信自控自发的绝对行动。相信现金。相信时间。
女人继续唱着:“想让赤道温暖最寒冷的北极”
好一句想让赤道的温暖最寒冷的北极,她躺在他的怀里,他们说了很多话。多到时而沉静,那是个交心的夜晚。
在苍茫天地之间,星光暗淡,雾气潮湿,仿佛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分界线
郁井再次醒来时,已是慢慢临近天亮,天边泛起一丝白边,它们吞噬了黑夜,驱赶了人们心中的畏惧,雪似乎停了。。。
他揉了揉眼睛,身边的人去哪了??他的视线转向窗外,暖依一个人在车外忙的不亦乐乎。
他笑了笑,靠在车窗上安静的看着她,她又没戴手套,而浅色棉质靴也湿透了。
郁井走下车:“你在忙什么呢??”
她说:“堆雪人啊,这么厚的雪,我有十几年没看见了。不能浪费这大好时机”
“要不要帮忙啊??”
“我快弄好了,你看。。”
暖依移了移身体,他看着矗立在悬崖边的雪人,臃肿的身体,可是好像少了些什么??
“没有眼睛,鼻子也叫雪人吗??我倒看的像是葫芦”
“葫芦???”暖依扁了扁嘴,然后将石子塞进堆起的雪中:“这不就是眼睛吗?还有。。”
她解下围巾系在雪人上,暖依呢喃着:“这样它就不会怕冷了”
郁井贪恋的望着她,他就是这样慢慢的迷上了她,迷上她清澈的水眸,迷上她温柔的笑容,迷上她如火如荼的身体。她的一切,他都迷恋。
仿佛看不够,抱不够,也要不够。
他看着她,像个吃到糖的孩子一般快乐,比得到任何珠宝还要快乐。
他才发现和她在一起,自己都会为这些简单的事而心满意足,可是快乐太单纯,所以容易破碎。
“暖依。。”
她回过头,他拿出手机,画面定格。他相信即使分离,他也会记住她,一辈子记住她。
中午时分,他们通过救援队安全下山。好在有惊无险,郁井让杰克来接他们,在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一通电话,暖依看着他惊讶和欣喜的表情:“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开心。”
“杰克,停车”他匆忙的下车,突然又记起什么:“暖依,你能一个人回去吗?我现在有点事”
“有事的话让杰克送你吧”
“可是。。”
“我没事的,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