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一旦开口字,给钱其中一家,村子里的其他人也会找上门外,到时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每户五十两银子,全村一百来户,这样一算五千两银子似乎不多,她也能够支付得起。 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每个村子征兵的人数,是从上边层层分配下来,是有一个具体的数,只能多不能少。 所谓的以钱代征,一个村子也只能免两三个名额,多是分配给家中只有一子的。 夜里,吴静香正准备拆开姬寒寻的回信,弄清朝廷的这一举动究竟是何作为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吴静香让秋叶前去开门,一个黑影立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慌张失措地大喊,“救命! 先生救命! 求先生救救我!” “郑秋燕?” 吴静香惊诧道。 眼前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人,她一进门就躲在吴静香的身后。 “先生救救我!” “救我!” 郑秋燕双腿跪在地上,反复地念着着几句话,眼眸更是急切哀求地望着吴静香,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先生了。 吴静香不知她受了何刺激,先把她从地上扶起,“地上凉,先起来。” 郑秋燕依旧不起,吴静香只好硬拽这她起来,“起来再说!” “先生,我奶要把我卖给人牙子黄mama,先生我听说黄mama都是将人卖到那女支院,做皮rou买卖的。 求先生救我,我不想被卖到妓! 院。” 郑秋燕苦苦地哀求,泪珠不停的滚落。 “我不愿意,我奶便把我绑起来,我是趁他们不备逃出来的。” 郑秋燕用衣袖不断地擦拭脸上的泪珠。 吴静香检查了她的双手确实有勒痕,青紫色,“你让我怎么救你?” “先生,你可以让我在你家藏几天,等征兵过了,我奶就不会再卖我了。” 郑秋燕说道。 从郑秋燕的三言两语中,吴静香大约猜到,可能是郑秋燕她奶想要通过卖了郑秋燕筹钱,免去自家征兵的名额。 “秋燕,你可想过你若是现在逃了,你奶会不会又卖家中的其他姐妹。 或者你爹也有可能被征兵。” 吴静香平静地看着郑秋燕分析道,“这样的结果,你还要在我这里躲藏起来吗?” 郑秋燕被吴静香问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吴静香,久久不语。 “秋燕,其实你心底是恨你爹的、你奶的,你恨你奶,家中众多姐妹,为什么偏偏把你发卖,你恨你爹,懦弱不堪,不敢忤逆你奶的意见。 就算你奶把你卖了,他也闷不吭声,不敢违抗,为你说上一句话。 你也恨你娘,你恨你家里的所有人是吗? 你”吴静香突然扬起郑秋燕的脸蛋,一字一剧地说道,她的眼眸锐利地直击郑秋燕的内心,无比的恶毒,狠辣,不留一丝情面。 此时的吴静香不再是那个平日里温和的先生,而是洞悉暗藏在人性心底的恶魔,她一步步紧逼着郑秋燕,并没有因为她悲惨的遭遇安慰同情。 “不——我没有…… 我没有……” 郑秋燕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她的内心有那么的恶毒不堪吗? 十岁的女孩脑海里不断回响吴静香的话语。 “你恨你爹——恨你奶——恨你娘——”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 “扣! 扣! 扣!” 门外有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窸窸窣窣地脚步声。 “那小贱人肯定逃到这儿来了!” “呸! 看我这次捉她回去,不好好撕烂她的嘴,打折她的腿。” 门外的声音不断地隔这墙穿透进来。 熟悉的语气,耳熟的谩骂声,让郑秋燕的身子愈发的颤抖,她双手的哆嗦地拉着吴静香的衣角,哀求道,“先生,不要把我交出去。” 说完,她便往后院躲去。 吴静香示意凉风跟上她,这才朝着大门走出,缓缓地打开大门,她看着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故作惊诧地说道,“兰婆,你们这是出何事? 大晚上的不睡觉。” “秋燕,秋燕她不见了!” 秋燕他娘哭腔地说道,“小先生,秋燕有没有上你这儿来?” “没瞧见她人,我都好久没上课了,她去哪儿我也不清楚。” 吴静香说道,故作打探地,“秋燕这学生平日乖巧听话,好好地怎么会不见呢?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她奶说了几句,这孩子还使上了性子,一溜烟地跑了。” 接话的是郑秋燕的二伯母,“她没上小先生这儿,娘,我们还是赶紧去别的地方找找!” 她扶着兰婆子转身想走,发卖家里的丫头乃一件丑事,虽然合法但不合情,传出去名声彻底臭了,郑家村注重伦理,若不是日子真不过下去,揭不开锅,还真没有发卖小孩的。 “哎呦! 人不见了,可是一件大事,得好好找找。 我这就喊人帮忙!” 吴静香转身吩咐杵着的十五,“你快点叫大伙起来,黑灯瞎火的,她一个小姑娘,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不用! 小先生不用劳师动众! 兴许这孩子任性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