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子……银子没了……”左骞往后退了几步,捂住脑袋,他可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暴力重击了。
“没了?!怎么没的?”左赵氏努力忍着心里的火,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左骞只觉背后发毛,感觉他要是说错一个字,后果可就严重了。
就这个眼神,让他把脱口而出的实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不行,不能说这钱是用来讨好石香芹的。
自家爹娘爱财如命,要是让他们知道此事,自己不仅免不了一顿责备,更重要的是,他们一定会闹着去石家逼迫石香芹把那胭脂还回来,然后再让自己退了去。
更甚者,说不定爹娘连胭脂都懒得要,直接让他们石家还钱。
那自己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媳妇捞不着,银子也没了,自己还要受这么大委屈。
不划算不划算。
他脑子一转,编了个瞎话:“我们一起去镇上时,半路遇到了牧疆,所以……”
这话还没说完,左老汉就抢先一步说:“所以是牧疆把你银子给骗回去了?”
左瑾瑜想骂娘,不,想骂爹。
这是多想为自己儿子开脱,三两句话就赶紧把罪名按在了牧疆头上。
这牧疆,着实有点冤枉啊!
正在家里摆弄猎物的某人忽然连打了几个喷嚏,摸摸鼻子:天一变凉就受了风寒?看来该去找个郎中好好看看了。
左骞回头看了一眼左瑾瑜,左瑾瑜眯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眼神。
左骞咽了口唾沫,他怎么觉得,现在自己怂的谁都惹不起了。
“不,不是。”左骞解释道:“爹,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们是搭牧疆的牛车一起去的镇上,只不过到了镇上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我出去溜达的时候就……就被人拉着去了赌坊,手痒就玩了两把……”
“什么?你这混小子,你还敢去赌坊!”左老汉睁大眼睛,过去就要打他。
“我这不也是为家里着想吗?”左骞连忙解释。
左老汉的手高高扬起,抖得厉害却没落下:“为家里着想?”
“是啊,我想着玩这个要是赢了,说不定就能改善咱们家里的情况了,谁知道……谁知道给玩输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左骞扁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左瑾瑜可是看的目瞪口呆,看来这家伙还没蠢到骨子里,知道编个瞎话骗骗他老爹老妈。
不过……
只怕要可惜了。
他这谎言,维持不了多久。
“什么?还欠了一屁股债?欠了多少?”左老汉把手放下来,急急问道。
现在他也不忙着在乎那银子了,只担心他儿子的安危:“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打你?”
左赵氏看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喝道:“儿子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这个当爹的给惯的!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打他?”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左老汉颤抖着手,自个儿顺着胸口说:“你懂个什么?那赌坊里面的人都是些凶神恶煞之徒,别人揍一顿了,甚至打死人都有可能。”
“这么严重?!”左赵氏惊呆了,可能完全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草菅人命的事。
“没……没动手,所以我这不是把钱给拿了去还债吗?”左骞弱弱地开口。
欺骗老实单纯的爹娘,他这心里也是实在不得劲。
“你这臭小子,你干什么不好,你去赌!”左赵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几眼,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天抹泪,使出了老招数:“夭寿啊!你你你……你这个混账,那可是要给你娶媳妇,给我们老左家传宗接代的,你就这么给糟蹋了,你能对得起左家的列祖列宗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孩儿的错。”
左骞忙点头哈腰,认错的态度贼好。
左瑾瑜见势不好,连忙偷偷开溜。
她抱着小包袱回到房间,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点上油灯,然后将包袱解开,牧疆把这个包袱交给她的时候,只说让她回去再看,一看就知道了。
她拿到包袱的那一刻,早就好奇不已了,好不容易挨到了现在,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这包袱一打开。
她愣了。
里面放着十两银子,是她之前闹着要退婚硬塞给牧疆手里的。
没想到,他竟然又给包在包袱里面给送了回来。
左瑾瑜的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她是该说这大叔太过实诚呢,还是说他太过单纯呢。
本来他们两人的婚事都是一场荒唐,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她骗过来的十两银子,也本该重回牧疆的囊中,可他不仅没要,甚至还再次送到了自己手里。
他这道理,是什么意啊?
不过这还不至于让左瑾瑜目瞪口呆,让她震惊的,是那十两银子下面,赫然放着一身新娘服,叠的整整齐齐。
左瑾瑜捂住嘴巴差点没惊呼出来,猛然想起那人带她回来的时候说的话,一切都是他处理。
所以,这就是他处理的方式。
这大叔,竟然这般心思细腻么?
左瑾瑜把门窗插好,然后把新娘服穿上,与她的身材竟然完全符合。
第四十五章 喂什么猪
这个大叔,办事果然靠谱哇。
左瑾瑜喜滋滋地把衣服脱下来,这么好的衣服她得留着,可不能穿脏了。
这夜,左瑾瑜做了一个梦。
梦到牧疆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列随从来迎娶她,告诉她,自己其实一直是个隐形的富豪,家有百亩良田,牛羊万只,出来做猎户不过是兴趣爱好罢了,从此以后,左瑾瑜就可以做阔夫人了,穿金戴银,吃的是山珍海味。
正当左瑾瑜开心地要大叫起来时,既然画面一转,牧疆一把将她推开,厉声呵斥,说他心里只有齐安一个人,跟左瑾瑜成婚不过是被逼无奈,还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在这种悲喜交加的巨大情绪转折下,左瑾瑜猛地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她缓了口气,心里隐隐发闷。
这时,“砰砰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左赵氏不耐烦的催促:“贱蹄子又发懒了,快滚出来喂猪。”
”喂什么猪,喂你还差不多。”左瑾瑜在心里腹诽了一遍,才掀开被子穿衣服起床。
出去洗了把脸,清醒不少。
她跟牧疆后天就要成亲了,一想到这些,她就跟做梦一样。
之前的梦境历历在目。
是在提醒她,不要把牧疆对她的好太过于感动吗?
或许,他也是在很认真地演戏呢。
心里的失落感莫名而生。
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去厨房找了窝窝头,还有着余热,掀开大锅,里面还有些野菜稀饭,看来他们吃早饭的时候又没喊自己。
左瑾瑜三两口把窝窝头吞了下去,又喝了一大气稀饭,肚里这才舒服了点。
她走出厨房的时候,正好撞见左骞正偷偷摸摸地要往外跑,她有意吓他,于是从他身后大叫一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