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怎么会无趣?”
顾采薇伸手掐了他一把:“白日夜里,就会想这点事情!”
“悯敏想到哪里去了?”餍足的宋铎换上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我是说,和你呆在一处,就是看你写字、做针线,也是极有趣的。你这小脑瓜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贼喊捉贼,顾采薇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你说,小青多久能把我的信给顾姐姐带到?说起来,拂衣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提起女儿,顾采薇的声音有些低沉。她写了一个多时辰的信,也没憋出来几个字,最后只变成一封寻常的平安信,一个字都没敢提及拂衣。
“肯定会很好的。等我们稳定些,就把她接来。”宋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我也知道她会很好的。有顾姐姐那般细致的人照料,有离儿作伴。我就是有些想她,但是还是不想她来。她太小,经不起折腾。”
再说,这里的安宁,又能维持多久?顾采薇只敢贪恋眼前两人相拥的温度,不敢想未来。
三皇子和太子那边,到底如何收尾?不到三皇子登基那天,她不敢认回女儿。穆彻是中立派,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到波及。而太子一旦得势,势必清算他们。
她和宋铎,可以说刻骨铭心爱过,哪怕面对死亡,只要两人的手不分开,就不会畏惧。可是拂衣,是他们最大的软肋,只希望她平安喜乐地度过这一生。
宋铎把她搂得更紧,无声抚慰着她的思念和忧伤。
从未见过女儿的他,只要一想起,有一个身上流淌着他和顾采薇共同血脉的孩子,思念便奔腾在四肢百骸。他多么想看看她,是否有她娘亲一样明亮乌黑的眼睛,是否像她一般灵动可爱,是否会软软糯糯趴在他怀中,喊他“父亲”?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儿,和顾采薇一起,分享了他内心的所有柔软。
“表哥,都腊月了呢。”顾采薇喃喃道。
“是啊,该准备过年了。”宋铎道,伸手摸摸她的脸颊,“自我们认识以来,每个年都在一处过呢。”
顾采薇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和他十指相握:“是啊,以后每年也都要和表哥在一起过。我们今年也算经过了很多事情,过年要好好准备一下,热闹热闹。”
同一片星空之下,漠北。
九王子独自一人坐在营帐前的小山坡上,手里拎着一壶酒,吹着冷风,不时拎起酒壶,把壶嘴塞到嘴里灌一大口酒。
山坡之下,高高矮矮、小小的营帐都披着红绸,挂着特意采买来的红灯笼。
今日是勒宁大婚的日子。
她如愿嫁给了自己的侍卫——那个五年前她十二岁出游时候救的中原人。
这份婚姻,得到的只有敌对势力,如大王子的支持。
他等着看他们兄妹的笑话,迫不及待地想看他们在单于那里失宠。
若是从前,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九王子无论如何一定会对这桩婚事反对到底。
那个侍卫,不是匈奴人,而是中原人,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