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仁泽骂骂咧咧出门,“你们谁动我药包了?”
“别污蔑人,我都没进过你屋子。”刘树怀疑道:“该不会偷吃酒醉了,自己搞乱了赖我们?”
“不可能,除夕夜我才喝了两盅,酒气都没有哪就醉了。”
书房内的徐钰一怔,推开半开的窗户问道:“怎么回事儿?”
“除夕当晚我估摸着我要上火,就给自己抓了下火药。”庄仁泽托着油纸道:“方才拿出来一看,多了两味。”
见徐钰皱眉盯着他手上的药包,庄仁泽灵光一闪,嘟囔道:“谁乱动我药包,咒他屙不出。”
“那你还不如咒人往后跑,拉虚脱。”刘树提议,见他将药材倒入陶罐,好奇道:“多了什么药?真不是你自己抓错了?”
“我是实火,我能给自己下主治虚火的麦冬玄参。”庄仁泽耸着眉毛,“麦冬不说,玄参多贵啊。”
徐钰隔窗望着蹲在药炉前的两人,良久才收回目光。
是夜,庄仁泽溜到书房,见他伏案疾书,低低道:“是不是已经有人找上你了?”
徐钰停笔,抬头道:“怎么?你的药包又出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仁泽摇头,甩袖负手,道:“我很确定除夕夜我的药包没问题,一定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下晌你的神色告诉我事情不简单。”
见徐钰神色不动,他凑近了道:“一定是有人找上你,你拒绝了或者是你们谈崩了,对方借此事隔山打牛给你警告。”
“你想啊,这次能轻松调换我的药包,下次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给咱们下毒,就这,不是下马威我头剁下来给你当砚台。”
徐钰推开他的脸,道:“是有人找我,但不确定那人与调换药包的就是同一人。”
庄仁泽负手在屋内踱步,十几息后道:“我觉得是同一人。”
长安大家族行事,有自己的规矩,有些是摆在明面上人人皆知,有些却是约定俗成的暗规矩。
就如这寒门学子递拜帖,若是被家族拒绝即未收到回帖,只能往其门下小家族再递。
若是往同等级其他家族再递,定是不成功的。
没有哪个大家族会任由这些没根基的学子挑选,即便已经是举人,未来极有可能中进士成为国之栋梁。
因为,在大家族眼中,你递我拜帖是有求于我,我不回帖你转而去投与我同等级的其他家族,不是蠢而不自知就是自不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高兴是其次,转而投拜帖的那家也未必高兴。
“试问,谁想成为一个穷酸学子的第二选择甚至第三选择,何况那是能与皇权抗衡的世家,岂会任由自家颜面任你们踩踏?”
徐钰搁笔,起身松筋骨,道:“你知道倒是多。”
“我可是做了大功课。”庄仁泽得意,不过想到眼前棘手的事儿,皱眉道:“赶紧合计合计,元宵节当日太医署的药童们要在东街出诊,我还想着去帮忙呢!”
太医署义诊?这几日都未出门,如何得了消息?
徐钰正视他,“你如何知晓的?”
庄仁泽弯腰细嗅插瓶的梅花,头也不回道:“柱子说的。”
“想去就去吧。”徐钰目光从窗户位置扫过,淡淡道。
见他一点都不着急,庄仁泽很是不满,皱眉道:“你快想办法,不行了你说出来,我也帮你想想。”
徐钰摇头,“你考太医署也是正经事儿,上点心,争取一次成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仁泽摊手,”我要考不上,那定是有人嫉妒不想我去,要不然就是你得罪人,我受牵连。”
“放心吧······”
“我一点都不放心。”庄仁泽嘟囔,“你要脑子实在转不过来就想想魏景行,可千万别让人英年丧夫守寡!”
徐钰挥袖。
庄仁泽逃窜着夺门而出,出了门还嘴硬,“举人家的夫郎、守寡的夫郎,啧啧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魏景行连给你守孝三年都做不到。”
先不论徐家会如何,只县里那些秀才,估计得抢破头。
能旺丈夫科举运的夫郎,哪个读书人能拒绝?
徐钰静静坐在书桌后,看着落在地上的毛病,半响后起身。
却说长柳村魏家,一室平静因魏景行连打三个喷嚏被打破。
温子书推拒着身上的人道:“景行风寒了,我去煮点姜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良扯过被子将人裹住,无奈道:“我去,你歇着。”
西间的魏景行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听到正堂动静,道:“父亲,我没事儿,应该是有人在念叨我。”
“是阿钰想你了吧,也不知现在如何了?”魏良轻车熟路搬出药炉,边忙碌边隔门应话。
听着动静,温子书躺不住,穿好衣服下床,端着油灯进西屋,摸魏景行额头后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叮嘱道:“你现在可不能大意,热了凉了的都不成。”
魏景行拥着被子坐起身,懒懒道:“无事,不用喝姜汤。”
知晓他不喜欢姜味儿,温子书笑道:“你父亲放了红糖,不辣的。”
见自家哥儿眉头微拢,安慰道:“阿钰到了长安定会给家里写信,雪天不好走,估计信得出了正月才能送来。”
魏景行摸着腹部,笑道:“我才没想他。”
想起丈夫和自家哥儿的行径,温子书无奈,“你也真是调皮,有身孕这么大的事儿不告诉阿钰,偏你父亲还答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恰巧,魏良端着姜汤进来,笑着接过话头:“给阿钰一个惊喜,待他回来保准乐疯。”
魏景行喝过姜汤重新躺回床上,屋内又恢复安静。
可他,久久未能入睡。
虽然生了变故,但好在他的期盼有一部分成真,就是原本的规划得稍作变动。
承安二十一年,长柳村的新年与以往无甚差别,不同的是,有人家贴白联,有人家多了期盼。
元宵当日,刘树第一次见识到繁花似锦、梦里长安。
“怪道都说梦里长安,以前我做梦都梦不到长安是这样热闹。”
徐钰望向远处高楼,烛火熠熠人影绰绰,宛如琼楼玉宇仙人聚会。
刘树没听到回应,转头就见他看向远处的杏花楼,笑道:“那是杏花楼,长安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听说今晚有大人物在那里吃酒。”
徐钰望着高楼,问道:“大人物,多大的人物?”
“柱子哥说的大人物,估计跟他家家主平起平坐吧。”
平起平坐,可纱幔之后的人敬酒方向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与柱子混熟后知晓的多,当起了向导,领着徐钰、信智信义两兄弟逛了朱雀大街,还去东街看庄仁泽。
东街人头攒动,巡逻士兵吆喝着引导人流,比之主街还热闹。
“这些都是来看病的,太医署的弟子每年元宵都在东街免费诊脉出方,看病的人拿了方子直接去医馆抓药就成。”刘树踮脚,见看不到远处,遗憾道:“还想看看庄公子呢。”
别说穷苦人家,就是长安城的平民,也赶着今日来诊脉,毕竟能省好几十文。
徐钰收回目光,道:“你跟柱子关系很好?”
“也没有,就是柱子哥愿意带我教我。”刘树不大好意思,挠着头羞赫。
毕竟柱子还没他大哩,叫人哥属实是他自己厚脸皮攀关系。
看着另一侧或眼眶泛红或满面欣喜的人,刘树遗憾,“本来我还想带着信智信义去给庄公子打下手,结果人不要帮手,就是庄公子,还是看在他会医术的份上才勉强同意。”
若是能要他们帮忙,即便打下手,回村后也有说头不是!
街上人流如织,天空烟花不断,冬日的寒冷好似都被驱赶,回到家时,几人皆是满头大汗。
开门的小厮笑容可掬,“再有一刻钟,朱雀门前更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雀门前有烟火表演,亥正开始,那可是皇宫准备的烟花,又大又好看,一个就能照亮大半京城,
刘树抹着脑门上的汗笑道:“不行,太挤了,热的我都想脱棉衣。”
徐钰问道:“庄公子还没回来?”
“没,不过估摸着也快了。”
眼看烟花表演结束,原本该回来的人还不见人影,徐钰准备出门找人。
庄仁泽哼着曲敲响大门。
人还未走进,徐钰已经闻到酒气,“你去喝酒了?”
庄仁泽循着声儿看去,见黑咕隆咚处一个黑影,道:“没,他们叫我去太医署吃饭,喝了几盅。”
一旁的小厮欣喜道:“恭喜庄公子。”
“哈哈,同喜同喜,公子我有喜事儿,明儿给大家都发红封。”庄仁泽大手一挥,颇有些一掷千金的豪迈!
院里一片恭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拽着人回客院。
“到底怎么回事儿?”
庄仁泽歪倒在榻上,乐淘淘道:“今儿有幸见到了署令大人,他觉得我医术不错,破格允我入太医署学习,明儿就收拾行李。”
“这么幸运?”徐钰不大相信这是凑巧。
庄仁泽也不相信,但那可是太医署署令大人亲口所言,而且进太医署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儿,即使背后有阴谋,他也管不了那多了。
戌末诊脉活动结束,他随太医署弟子往朱雀门去。
那边有宫里组织的烟火表演,未免有人烫伤烧伤无人医治,他们去那边帮忙。
烟火表演结束,忙了一天的太医署弟子回署,邀请他同去,饭后还选了床铺,明儿收拾行李,赶在傍晚闭署前报道就成。
他脸颊泛红,眼里浸水,可见真不是喝了几盅,“你知道吗,太医署署令任职十多年,从未如此看重一个人。”而我,就是那个被赏识的千里马。
徐钰沉默,而后道:“你在里面,谨慎些!”
庄仁泽抬手搭在眼皮上,没有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出门时,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徐钰,对不住了。”
圆月高悬,屋顶上的雪亮的刺眼,徐钰回头望着榻上之人,道:“你不用愧疚,我们总归是独立的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倒是我······”
“是我连累了你!”
门板吱呀不过一瞬消失,烛火摇晃后挺直腰身,屋内陷入安静。
榻上仰躺的人久久没动,只细微水光不时闪过没入乌发。
庄仁泽抬手,摸索着拽过靠枕捂在脸上。
明明是历练学生的活动,每年都举行,偏偏今年署令大人去视察,赶巧他这个不是太医署学生的人在义诊现场帮忙被撞见。
署令大人来了兴致,令他与太医署学生比试,而后破格允他不经考试就入太医署学习。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凑巧,不过是有心之人步步为营罢了,他岂能不知!
可摆在他面前的是《本草》、《素问》、《脉经》、《甲乙经》等医学药学典籍,若不入太医署,他只能照着残篇断章自己摸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以,明知是有人暗中操纵,明知会给徐钰带来掣肘,他还是选择进入。
未知的代价已然成型,可他的期盼不一定能十成十的成真······
书房,烛火偷窥着孤坐之人,调皮地舞动身姿,借机吸引注意力。
徐钰察觉墙壁上人影晃动时,才惊醒,望着矮几后的人道:“你来了。”
来人挑眉,端起茶壶自若斟茶,道:“怎,知晓我会来?”
“元宵灯会结束,想来你的主人已经忙完,自是不用你守着了。”徐钰拉过桌角烛台,趴在桌上逗弄火焰。
闻此言,魏磥砢端茶壶的手微动,不过一瞬,水声响起。
“看来你这几日过得不大好?”
徐钰哂笑,“好不好的,由不得我说了算!”
他要说好,万一有人不乐意,他岂不要遭大殃;可若要直接说不好,也太违心了,讲真,在今晚之前,他还真没多大压力。
魏磥砢晃了晃茶盏,仰头一饮而尽,笑道:“猜到了?还是发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原本是碍于自己发现的太晚心里烦躁,听这话直接火从心头起,肆意操纵他人命运,偏还要风轻云淡地讲出来,好似别人都似蝼蚁任由他们拿捏践踏,真真是······
怒目而视,厉声道:“哪敢啊,这世间,就不能有不与你们同根同心的聪明人存在,我哪敢班门弄斧揣测圣意!”
见他忽而发怒,魏磥砢倒是更自在,仰靠在木榻上静静看着他。
徐钰瞪回去,指尖挑拨火焰,是挑衅,亦是威胁。
见他今日倒比除夕夜更显书生气,魏磥砢笑着摇头,“这才是书生气,前几日······”
火焰破空而来,他伸手稳稳接住烛台,“还没今日的三成。”
见他不是说“跳梁小丑”,徐钰微愣,不过火气更旺,掰着手腕站起身,“这么喜欢玩弄人,今天就玩个够。”
话音刚落,人已经出现在矮榻边挥拳而出。
魏磥砢坐在榻上不动,只伸手抬腿格挡,接住徐钰三连击后主动出拳。
拳风之下,矮几上的烛火猛烈跳跃,墙壁上脚影乱舞。
两人围着木榻有来有往,徐钰见他面色如常气定神闲,挥手抽出腰带,不过一息,粗布腰带化为碎片,只寒光在屋内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软剑裹布当腰带,也只你能想得出来了。”魏磥砢失笑。
徐钰肃脸挥剑,剑气如虹,长啸后留嗡鸣不绝。
打斗的身影不时从窗户闪过,刀剑斗械声飘出屋子,院内却是静悄悄毫无动静。
两刻钟之后,屋内没了响动,只圆月当空静照庭院。
书房内,喘息声响起。
徐钰坐在地上拄杖支撑,衣衫已经不能用褴褛形容,可谓是片布遮身。
至于魏磥砢,只胸膛处的起伏昭示着主人方才有过剧烈运动,不过,头发也是略惨。
摸着额处短了一截的碎发,赞道:“武学不错,自保不是问题。”
“对上你们,还是差了些。”徐钰神志彻底回笼,拔出插入木地板的软剑道:“想让我做什么?”
魏磥砢拍打衣袖,轻笑:“小子,你该想的是你能做什么!”
想效劳圣上的人多了去了,凭一腔学识就想得圣上青眼,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长安城,最不缺的就是有学识之人!
徐钰垂眸,寒剑冰锋映出他眼睑处的阴影,“我岳父与你是何关系?”
“曾经的同僚。”
见他垂眸沉思,魏磥砢倒是来了兴致,“你是何时发现······”
“今晚。”徐钰坐回书桌后的椅子上,“准确说是半个时辰之前。”
刘树从柱子那里听来杏花楼今晚招待大人物,他原本以为是大家族家主借着元宵佳节相聚一堂,可谁让他视力好,看到了那些人朝着一个方向齐齐敬酒敬酒。
“座次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平起平坐,很明显,这些大人物需要恭维一个人”。
那个人只会是皇城之主,即便各大世家联手与皇权抗衡,也不会在大场合落皇室面子。
因此,能让到场的大人物齐齐敬酒的只一人。
彼时,他还没想到圣上会是背后之人,只是在猜测柱子的主人到底是哪家。
但庄仁泽回来才道自己要入太医署,小厮们丝毫不意外,上来就是贺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关键的是,太医署署令今天亲自去东街。
庄仁泽只想到署令受人所托破例允他进去是卖人情,甚至便于日后拿捏。
可徐钰却知晓,太医署署令背后只能是圣上,也许有各大家族的势力渗透,但太医署署令绝不敢堂而皇之听命于他人。
太医署受太常寺统管,可头顶也有尚药局这一座大山,受其直接监管。
尚药局,负责中宫脉案诊疗,圣上绝不会容许外部势力插入,世家为窥宫中动向,只得往太医署使力。
久而久之,太医署成为世家与皇权的交锋地带,双方维持表面平稳,但私底下却是早已进入“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循环。
而太医署令为维持这种平衡,即便受各世家势力牵制不得不为,也不会明面上为谁开后门。
但若是得了圣诏,却是大为不同。
“早前我就查过,太医署署令任职十余年之久,能在皇权与世家大族的争锋地带稳居十年,定是摸清双方底线,且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若不然,早被替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前,徐钰就是在串联这些,才没能及时发现这人悄无声息进屋。
“你果真聪慧!”魏磥砢拊掌。
徐钰将软剑至于矮几上,盘腿坐地上,看着对面之人锋利的眉眼,道:“我能做的,大概是一把刀。”
魏磥砢以为他参透其中机缘,前倾身子弹了弹软剑,道:“要想成为威名盖世的神兵利器,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刚易折。”
徐钰上下扫描他,似有所指道:“只要你们不在乡试春闱名次上做手脚,我的才学,足够我傲气!”
“放心,有些事,圣上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有些事,却大可不必!”魏磥砢看向客房方向,“那小子你也放心,只要他不胡来,圣上会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徐钰立时想到庄爷爷曾经是太医,道:“他家犯了事儿!”
“宫中经年旧事,莫要好奇。”
虽然又魏磥砢的定心丸,但徐钰在送庄仁泽进太医署时还是叮嘱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别的人别的事,与咱们无关。”
“你不怪我就好。”庄仁泽望着太医署大门低低道。
“不怪你。”徐钰撞了撞他肩膀,笑道:“里面何种情形你清楚,既然是署令大人亲自开口,你只管拍他马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在侍卫身后进太医署,庄仁泽脚步轻快,回头见人还站在大门外,笑着挥手。
徐钰的暗示可谓是令他醍醐灌顶,既然署令大人当众开尊口以惜才之名提他入太医署,那他就是署令大人的“人”!
庄仁泽入太医署,徐钰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且又彻底解开魏叔叔身份谜题,现在一身轻,潜心学习。
即便有人慕名送来请帖,他也一一婉拒。
笑话,都抱上全大魏最粗的大腿了,还搞什么科场交际,他又不需要积攒人脉造反。
况且一把合格的刀,不需要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广交善缘!
承安二十一年,二月初九,贡院大开,各地举子搜身检物后入场。
随着鼓响锣鸣,会试开始。
长安的二月不比淮南县温暖,春风似剪刀,刮过脸颊留下丝丝痛意。
贡院禁令不得穿絮棉冲草的厚衣,但不限单衣数量,只要不夹带,穿个二十件都没问题。
虽有内力傍身无需衣物抗寒,但徐钰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裹得与寻常举子无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一来,倒是胳膊生硬,答题略有不便。
大魏追捧五言古诗和辞赋,前者流向于情感自抒,后者逢迎揣着合朝政、上位者,倾向于歌功颂德。
因此,会试分四项,释经典、作五言、合题赋、答策问。
考题并非在头一天全部发放,而是每隔三日发放一项考题。
如此一来,直接打破有些人的侥幸心理。
至少后世拿得试卷先做有把握简单的题目,而后专攻难题的应试策略是行不通的。
释经典依旧是儒家经典,五言古诗咏物——器,辞赋乃以太庙祭天为题,可到策问,却为”何以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不问税赋,不问边防,甚至不问时事——州下增设府制缺点,偏来了这么一道明显映射皇权世家之争的题目,徐钰不由多想。
他甚至从齐景公的即位史联想到是不是圣上也有类似的经历受制于世家。
齐景公之所以能成为齐景公,皆是因齐庄公给崔杼戴绿帽子被弑。
而后崔杼拥立杵臼,后者得为齐景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景公并非受制于崔家的傀儡,甚至仅仅登位一年,崔家就因兄弟阋墙,被庆封趁火打劫直接灭门。
借机独揽朝政大权的庆家也没能蹦跶多久,就被吕氏公孙家族“围剿”,自此,吕氏家族真正掌握齐国政权。
思及此,徐钰甚至暗暗倒吸一口冷气,不由怀疑他的“金大腿”是不是在借此题震慑各大世家。
又或者,太子有异心想谋夺皇位?
毕竟,据他所知,圣上皇子不多,但太子嫡长皆占,而且入朝已久,好似,也三十好几快奔四十了呢,当太子已经二十多年了。
民间都传圣上与皇后感情不错,可圣上一直未对其他皇子册封,保不齐有皇子觊觎太子之位逼得太子不得不反······
十二天的会试结束,贡院大门再次打开时,光风霁月走出贡院大门的举子没几个。
大部分都是蓬头垢面,神色恹恹,甚至有人是被从侧门抬出来的,皆是在贡院被冻病或是晕倒没能坚持答完题的。
好在救治及时没出人命,也算是今科会试一大庆事,以往会试,总会有人被冻病救治不及时殒命。
刘树远远看着走出贡院的人使劲儿挤过去,可惜堵在前面的人太多,他没能走几步还招来一顿责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抬手挥了挥,表示自己无碍。
他只是心累!
试问发现自己的“金大腿”有倒灶风险还能欢天喜地?
人才榻上脚踏,马车内伸出一只手将他拽了进去。
徐钰扑倒在厚厚的褥子上,索性直接倒着不起身了。
庄仁泽把脉后啧啧称奇,“怎的,贡院发生持械斗殴了还是有人要刺杀你?”郁结于心气结于胸,这可不是什么好症状。
“那就是没考好,郁郁不得志!”
“别咒我。”徐钰没好气。
回到宅子洗漱更衣后美美饱餐一顿,徐钰准备好好休息,明明很是疲惫,可躺炕上却没睡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庄仁泽刚探头,就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你不困?”
“来作甚?”
徐钰摸着额头起身,“困,但就是睡不着。”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发热。”见他没睡意,庄仁泽坐在炕沿,道:“有什么烦心事儿说来听听。”
“你有什么糟心事儿说来让我乐呵乐呵!”
庄仁泽摊手,“我能有什么糟心事儿,顺得很,还跟着署令大人进宫去了尚药局。”
“恭喜。”徐钰毫无诚意的道贺。
见他有气无力,庄仁泽神秘兮兮道:“三日前,听闻圣上早朝后盛怒,发作了两位内侍,现在我们署衙个个如鹌鹑。”
徐钰闭眼揉着太阳穴,见没了下文,道:“有话直说。”
见他眼睛都不睁,庄仁泽直接脱靴上炕,两人挨在一起互通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署衙退了五位学生,我看了学生籍录,两人是疮肿,其余三人分别是针灸、按摩、咒禁,都是京兆郡下辖县祖上行医的,我没看出所属世家,也不好跟人打听,但听同窗言分别出自杨氏、李氏、陈氏。”
庄仁泽竖着手指道:“因此我猜测,圣上发作的两个内侍极可能是这几家其中两家的探子。”
不可能突然发难,可贡院平静的很,难道是朝堂之上······
徐钰思绪飞转,想着要不要找找岳父的同科打探一下消息,又想到殿试在即,想见人大概率是不可能了。
见他毫无反应,庄仁泽不乐意了,胳膊肘杵杵人,“你有什么消息?”
“没有,贡院风平浪静。”
“不可能。”庄仁泽惊觉失声,捂住嘴小声道:“往年装样子都要抓几个舞弊的,今年没有?”
徐钰摇头,“没有,至少我临近的都没被带走。”
庄仁泽摩挲下巴思索。
不可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世人皆知世家把持科举,可世家还是很乐意糊弄的,每年都会以科举舞弊之名给圣上上贡几个人头。
难道,今年的“上贡”取消了?
突然,他萌生出个可怕的想法,一把抓住徐钰胳膊,哆嗦道:“你说是不是世家要反!”
徐钰睁眼,“怎么说?”
“不上贡舞弊人头就是世家与皇家撕破脸的第一步啊,逼着圣上先发难,才有借口,师出有名。”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庄仁泽急急道:“快,收拾行李回乡,保命要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们这些小喽喽,进太医署考功名什么的,得有命才行。
徐钰一把拽住火急火燎要下炕的人,道:“难道就不能是今年没科举舞弊之人?”
京城世家把持科举,从来都不是粗暴的带小抄进考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垄断知识,垄断史书典籍,垄断教育资源,就足够了。
至于通过买通阅卷官员获得好名次,那不过是地方世家进入朝堂、京城世家控制投诚举子的手段。
庄仁泽回头,再一次问道:“那贡院真没发生异常?”
“没······”徐钰迟疑道:“今年会试没死人算不算。”
“算!”庄仁泽大声道,话了觉得自己太过激动,捂住嘴道:“看来今年身上全盘控制贡院了。”
圣上全盘控制贡院,被抽到贡院内负责整治举子的太医们自是不敢松懈,全力救治之下,当然不会出现救治不及时举子发急症身亡的事件喽!
“你还真是运气好。”庄仁泽由衷庆幸。
徐钰未置可否,不过他心中纳闷,魏叔叔当真在圣上心里有如此重的地位?
虽心有诸多疑惑,但会试成绩揭晓后还需参加殿试,且照着他们猜测,圣上既然全权控制这次会试,想必他进入殿试不会有差池。
未免殿试不尽如人意,徐钰只得放下心思,重翻典籍温故知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会试策问一题,已经大出所料,想必殿试,不会循规蹈矩。
如是作想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因着圣上突然除掉两个暗探,世家子弟得长辈叮嘱将重心放在春秋三传之上。
可殿试又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
听着内侍宣读策问,徐钰攥紧手指才忍住抬头的冲动。
虽垂头看不清神色,但徐钰可以笃定,此刻好多人估计在用脸骂人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何及?”
余光瞥到左近之人至于膝上紧握的拳头,徐钰微微抿唇。
连他都能从会试策问一题猜到殿试重点可能在春秋三传,他就不信老谋深算的世家家主猜不到。
可现在,估计偏殿旁听的大臣脸都绿了。
“虞氏有痒,夏后氏有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以《礼记》魏题源,答题自然从《礼记》切入,不过,答题时间有些坑。
特制的香燃烬只需半个时辰,所以答题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内侍鸣锣时,徐钰搁笔。
他是从容,可耳边的叹气声却是此起彼伏。
二十位阅卷官当堂批阅,徐钰等一众贡生被引到偏殿歇息。
说是歇息,不过留了一刻钟时间让一众学子如厕解手。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尤其是今年会试殿试策问接连出乎意料,还未唱榜,已经丧气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泰半是世家子弟,世家讲究风度,再如何失态在外也不会流于表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此,世家子弟与寒门学子泾渭分明。
虽徐钰不认识几个,但一下就区分出来。
承安二十一年春闱,张榜唱名后在京城掀起波澜。
无他,梁州淮南县农门学子徐钰,未递拜帖,却入青云摘探花。
“虞氏有痒,夏后氏有序,殷人设左右学,周人东胶养国老,西郊养庶劳,皆为前朝国之养老之所,惜距今去远无从参考,然前朝文慧太子之六疾馆,可学以鉴用······”
徐钰垂眸,虽是仔细听唱的动作,却在暗中注意旁边各位大臣的神色。
不用看,只听呼吸声,变能分辨出不同。
而各大家族在朝中的肱股之臣,却是交头接耳称赞的同时眉眼官司交换信息。
一圈下来,一众老狐狸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大惊。
这徐探花,竟不是他们几大家族任何一家。
原本家中下人报上来的消息是他才入城就去了布政坊,还以为是别家先下手拉拢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宅子空了几十年,原本只以为是其他家的私产,可现在,竟是无人知晓那宅子所属。
莫不是······有人微掀眼皮。几不可见观察上首圣上的神色。
见人阖目,不时颔首,心里惊叹,原来徐探花早已是圣上的人,不过,农门子弟,还是入赘,不足为惧。
不过,这策问着实答的不赖,引经据典,层层递进,往前数十年都找不出这般佳作。
前三甲策问答卷被内侍挨个读完,殿内所有人跪地拜谢。
徐钰晕乎乎跟着众人行礼,然后被簇拥着往偏殿沐浴更衣簪花,而后就是与新科进士出工跨马游街。
庄仁泽、刘树带着信智、信义观皇榜,见徐钰三甲探花,当场兴奋地大吼大叫。
“快快快,我们回朱雀大街的酒楼看徐钰跨马游街。”庄仁泽急吼吼往朱雀街走。
可刘树心里却惦记着其他人,道:“要不先回去,总归我师父要回宅子里的。”
“你自己回吧,我要去看徐钰跨马游街。”庄仁泽不乐意。
刘树只得自己回去,还没进门,门房小厮就贺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喜同喜,给大家的喜银少不了,等我。”他推脱后钻进西厢房,还将镖师支去朱雀街看热闹。
翻出账簿,找出夹在里面的信封,刘树摸了摸捂在怀里往客院去。
在寝室、书房正厅左转右看,甚至还往前院正厅看了看,最后将信封郑重地放在正厅主桌上。
这可是师娘给师父的惊喜,得师父刚回来第一眼就看到。
看了看显眼的信封,刘树出门,“柱子哥,正厅先不要让人进去,我师娘给师父的礼物在里面放着。”
“成,我盯着。”柱子笑应,道:“跨马游街三年一次,机会难得,你也去看看吧,回去也好跟你师娘讲徐公子游街的风采。”
一听也是,刘树欢天喜地,“多谢柱子哥你提醒,我都没想到呢。”
见他又要出门,柱子再次提醒道:“徐公子年岁亲却是早已成亲,殿试不得佩戴饰品,想必那成亲的玉佩也未戴,不如你带出去,免得那些不长眼的撞上来,榜下捉婿想必你也听说过。”
“这徐探花还真是胆大,竟然敢在殿试明目张胆提前朝太子。”
“这有甚,圣上乃明君,不怪罪没说还擢其为探花,大魏最年轻的探花······”
“话说这梁州淮南县,依山傍水,聚天地灵气,乃蕴养经世大才之所,这徐探花出生之日,晴天霹雳穿巴山落汉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楼茶馆,不是京城学子面红耳赤争论徐钰的殿试答卷,就是说书人口若悬河讲述“徐探花的传奇人生”。
新科进士已经骑马从朱雀门出,街上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状元已经而立之年,不必想早已成亲,可榜样却是才及冠,且是杨家嫡系子弟,一表人才,引得彩帕接二连三飘来。
刘树使劲儿往前挤,又是跳又是招手,自然引得周围人不忿。
他却不在意,只期盼着师父能看见。
徐钰早就注意到他,临近了密音传声,“刘树,怎么了?”
“师父,你的玉佩。”
见他握在手中的玉佩,徐钰道:“扔过来。”
跨马游街的队形既不能乱,也不能停,只能扔过去。
刘树深吸一口气,牟足劲扔出玉佩。
街上围观众人被一道光刺得不由闭眼,酒楼茶楼雅间的人却是看得清楚,见徐探花借助玉佩挂在腰间,心下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目佩,成亲之人多佩戴。
有那大家闺秀出言嘲讽:“果真是没见识,还担心咱们瞧上他呢!”
“嗤,吃腐肉的鼹鼠罢了,多看都是脏了眼。”
倒是街上路人,见徐探花借住刺眼之物挂在腰间,看清是玉佩之后竟有人模仿,争相丢东西,或木簪,或水果,还有人扔包子。
一时之间,跨马游街队形骤乱,有一学一众人大乐,却是苦了维持秩序的衙役。
徐钰这个“罪魁祸首”亦是挨了好些白眼,骑在马上喷嚏连天。
因着此一出,琼林宴上众人都避着他,倒是圣上当众问了亲事。
徐钰恭敬回话,心里却是腹诽:求求了,只要您老不提爱女,我的亲事没人觊觎。
毕竟,吃夫郎软饭还投靠皇家的穷酸探花,在世家眼里,可以是不足为惧的绊脚石,可以是劲敌,唯独不会是自家的乘龙快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孤还想着做一会月老,徐卿既已成亲,那就罢了。”
在场之人都察觉,圣上喜形于色,这是······对新科探花如此器重偏爱!
徐钰再一次惊叹于岳父大人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琼林宴结束出宫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宫门口停放的马车很多,但阵仗最大的当初庄仁泽一行,足足八人。
见徐钰出来,几人簇拥上去,镖师碍于皇城威严没敢开口,刘树却是叽叽喳喳,“师父快,柱子哥他们都等着给你庆贺呢。”
出生钟鸣鼎食之家,讲究礼仪做派的朝廷官员、新科进士们见他们大庭广众下吵吵嚷嚷,又是唾弃了一回: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即便考中探花也是满身土味的暴发户!
有些还有心思拉拢徐钰的老臣,彻底去了心思。
就那做派还想成为削弱世家的利器,圣上也是年迈,“病急乱投医”!
徐钰自是不知这些弯弯绕绕,一心想着回去给魏景行写信。
回乡还得几日,明日发出信,想必能比他早一步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89章
布政坊的宅子,早已挂上红绸,门口的青石板路面上,残留着燃放鞭炮的痕迹。
小厮仆妇跪了一地,见马车停下,齐齐恭贺。
徐钰叫起,道:“这段时间多有叨扰,辛苦大家了。”说罢看向刘树,刘树喜滋滋掏出早已备好的红封。
镖师们也得了红封,只是他们与宅子里的家奴不同,进了院子就有人问道:“探花郎,咱们几时回去啊?”
东家不仅是进士,还是探花,这件差事儿还真是体面又风光呢,若能早早回乡,可得跟好友邻居说说这荣光!
庄仁泽道:“还早哩,不过一甲都是留京,徐钰,要不让人去接你家夫郎来?”
徐钰摇头,“暂且不急,我先给家里写封信商量一下。”
刘树大声应和,“就是就是,先给家里写信报喜,师娘他们都等着呢!”见人要进正堂,伸手拦住要跟进去的庄仁泽,连带信义、信智两人都留在院子。
庄仁泽不悦,“干嘛?”他好不容易请休,就一天,明儿一大早还得回太医署,不得趁现在好好与徐钰说说话。
刘树挤眉弄眼,含糊其辞道:“师父有正经事儿忙呢。”说罢拉着人往西厢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察觉有异,驻足看来。
庄仁泽回头,嘟囔:“搞什么······”
“师娘给师父准备了惊喜。”
听这话,庄仁泽一改不悦,大声道:“徐钰,你快进屋,快进屋。”他以为魏景行来了,催着人进屋。
徐钰更是疑惑,却见庄仁泽挤眉弄眼作怪,还大声揶揄,“再不进去,有些人啊,要等到花都谢了。”
心下一动,不敢置信地看向正厅,“景行来了?”
院内的人皆噤声,小厮仆妇们低头躲避,刘树却是干着急。
见状,徐钰拔腿往屋内去。
刘树咬牙切齿,“庄公子,你瞎说什么!”让师父误会,师娘准备的惊喜不是大打折扣么!
“魏景行没来!”庄仁泽不相信,见刘树摇头,“不是你说的······”
“我何时说我师娘来了?”刘树欲哭无泪,在屋内转圈懊恼,“师娘若是知晓他准备的惊喜被我搞砸,肯定会生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惊喜?”庄仁泽逼问。
“师娘早就给师父写了一封信,成亲前一晚就交给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在师父殿试后转交。”
庄仁泽失望,“就这?”算哪门子惊喜?
不过,说不定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呢!
两人凑头,还拉过信义、信智,猜测书信内容。
却道徐钰,进屋没发觉有气息,见桌上信封脚步一顿,走近了见是熟悉的字迹,不自觉浮起笑意。
“徐钰亲启!”
见蜡封都没有,便猜到是魏景行托刘树带来的,轻笑,“难怪催促我进屋。”
只是······
徐钰一掌拍在桌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刘树,刘树······”
正堂传来的动静吓得院内忙碌的人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怒气冲冲的吼叫,刘树瑟缩,迟疑道:“我师父,是,生气了?”
庄仁泽也纳闷,探头从窗户看,“难道魏景行准备的不是惊喜,是惊吓!”
“别瞎说,我师娘正经人。”刘树怼人后连忙出屋子,应声道:“师父,什么事儿?”
徐钰正好出屋,站在门口处看着满脸殷勤的人,压住怒气,扬着手中信纸道:“魏景行何时给你的?”
见他脸色黑青,怒气萦绕在眉宇肉眼可见,刘树缩着脖子道:“就,就你跟师娘成亲的前一晚。”
徐钰想到他托刘树给魏景行送情诗,闭眼压制怒火,“还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虽不知晓做错了什么,但刘树知道,师娘交代的事儿他可能办砸了,心虚道:“师娘就说,殿试后第一时间交给你,别的,什么都没说。”
察觉形势不对,噗通一声跪地上,“师父,我没看,我真没偷看!”
徐钰咬牙,若是他偷看了还好,就是没看才耽搁这久,现在说不定······想到魏景行做派,瞬间变脸,急急道:“快备马,我要进宫。”
镖师们满头雾水,小厮仆妇噤若寒蝉,信义、信智对视一眼去马厩,唯独庄仁泽,仗着与人交好上前问道:“魏景行做什么了?”若非魏景行出幺蛾子,徐钰哪能这么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揉着眉心强迫自己冷静,思忖着以何理由进宫,闻言摇头道:“无事。”
庄仁泽撇嘴,无事才怪,不过见他不想说,也不追问,只使眼色让众人散去。
徐钰出坊门时,巡逻的卫兵提醒,“探花大人,再有两刻钟宵禁。”
“知道了,多谢提醒。”徐钰挥舞马鞭,马儿蹿出。
已过戌正,街上早已没了人影,只各家院门处的灯笼静静悬挂。
哒哒的马蹄声在街上尤为清晰,徐钰只顾往皇城去。
原本还以为是魏景行幼时失声的遭遇让他性格扭曲,没想到却是与自己一样,有奇遇。
只是这奇遇,有还不如没有!
徐钰心急如焚,在皇城守卫惊诧的眼神中进城门,往灯火通明的皇宫去。
皇宫守卫远远就听到急促的马蹄,还以为是送信的驿卒,做好了快速检查的准备。
只是,看到夜色中越发清晰的身影,恨不得啐一口唾沫骂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恰逢右监门府将军杨子骋当值,他本就是个脾气火爆的,见是新晋探花郎,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
在人马进前时,一把拽过缰绳擒住马,甩开缰绳后扯下徐钰,咬牙道:“我说探花大人,你小门小户出身不知晓皇城不得御马的规矩,可进宫的规矩总该知晓吧,这个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得扰圣安。”
徐钰差点被他拽离地,赔笑道:“大人,我有急事求见圣上,还忘大人通传一声。”
“我的话你当耳旁风是吧!”杨子骋拽着人凑近了道:“念在你初······”
“是徐大人吧,圣上召见。”
听到身后话音,两人齐齐看去。
杨子骋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宫门内打着灯笼的人,见是内监,瞪大眼睛回头看向手里的人。
徐钰正侧头看向守卫军的身后,见是宣读圣旨的内监,连忙回话,“是,是,卑职这就进宫。”
杨子骋不得不松手,压低声音道:“我可没为难你。”
徐钰松了松衣领,笑着点头,“是的,大人没为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内监往政殿去时,他心里打着鼓。
为何,圣上知晓他会来?
若是宅子里有人通风报信,不可能比他还快,难道是飞鸽传书?
政殿只屋檐下的宫灯亮着,偏殿门口,侍卫、内监、宫女站了好几排。
徐钰垂眸定神,跟着人亦步亦趋。
“圣上,徐大人到。”
久久没见回应,徐钰忍不住抬头,却见大门打开。
大监挥着拂尘打在左臂,笑道:“徐大人快进去吧,莫让圣上久等。”
徐钰拱手道谢,进门才走了三步,便察觉身后的门已经闭上。
他垂头往上首方向去,于距离书桌三米处驻足跪拜,“微臣叩见圣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吧,这边。”
声音从左侧传来,徐钰微微侧头,才发现人在窗下的矮几处。
连忙起身过去,不过却是垂手躬身站着。
面上不显,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他的武功不弱,进来时察觉气息明明就在书桌后,可现在······
承安帝着明黄宽袖大袍,手持卷宗,斜斜靠在矮榻上。
见他不言不语,道:“进宫求见,又不开口,是没想好说辞呢,还是要与孤默默对峙?”
徐钰拱手,恭敬道:“微臣只是在想,圣上是如何知晓微臣此时进宫的。”
闻此言,承安帝微微挑眉,目光从卷宗上离开,盯着下手处英姿勃发却又沉稳内敛的少年好半响。
“你是真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疑惑,微微抬头看去。
见状,承安帝放下卷宗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他。
虽没恶意,但承安帝久浸朝堂,早已炼就一身“功夫”,神思各异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徐钰只觉落在身上的视线神秘莫测,诚恳道:“微臣着实不知,圣上可否告知微臣。”
承安帝拊掌,转而问道:“若是杨子骋不放你入宫,可有想过今晚如何见孤?”
“若是求见圣上不成,微臣就转而求见魏大人。”
承安帝摇头,“不成不成,他呀,朝中无人知晓。”
徐钰诧异,抬头道:“魏磥砢魏大人?”
“嗯,就是他。”承安帝好整以暇。
徐钰惊讶,失声道:“他不是圣上的护卫统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那这······电石火光间,徐钰明了,原来是暗卫统领。可······他越发迷惑,难道魏叔叔早年间私自逃跑,不不不,不可能,如果是私自逃跑在被发现时早抓走了······
承安帝见他迷惑,意味深长道:“看来孤的这个内卫统领失算了呀!”
徐钰心乱如麻,神色不自觉带了出来。
见他额头渗出汗珠,承安帝心下舒坦了,少年人就该有少年人的样子,老气横秋算个甚!
“深夜求见,想来是有顶顶重要之事,说来听听。”
徐钰跪地叩首,额头贴地道:“微臣的夫郎于微臣有误会之处,现今约莫已经离乡,微臣祈求圣上允微臣出京归乡。”
“哦,卿怎知是误会而非······不爱呢!”
额头的汗珠滑落,砸在地板溅起细微水珠,徐钰强忍着喘气的冲动,诚惶诚恐道:“他对微臣是有感情的,微臣知晓,此间误会必得微臣当面解释,恳请圣上允微臣尽早出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殿内久久无声,徐钰的心越发沉重,微凉的青砖宛如上万根针私戳他额头,甚至因着各种杂念,他思绪昏沉找不到出路。
良久,沉闷的声音响起。
“你可知晓,一甲三人赐职留京,若是你现在出京,日后回京之路何其艰难?”
京师,天子之居也,国之都城,职位本就比地方职位抢手,且若是不向世家投诚,即便爱民如子政绩出众,也很难再回京师任职。
“微臣知晓,还望圣上成全!”
徐钰闭眼,出口的话掷地有声。
眼下什么成为君之利器肃清朝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通通都是扯淡,他只想着明日能出长安城返乡。
眼前的阴影散去,金线绣祥云软履消失在余光中,徐钰屏气凝神。
“记住你今时今日所言。”
“谢圣上恩准!”徐钰大声道:“微臣定不负君恩!”
此时,满心感激的他还不知晓,此一言,将会成为他一生的信仰。
见探花大人下台阶后依依不舍回望,带路的内监轻言:“徐大人只管收拾行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心下明了,明日定能顺利出城,他将随身佩戴的荷包递过去,“多谢大人。”
“徐大人言重了!”
走出宫门,看着黑沉沉的夜色,徐钰踌躇,思忖着明日被吏部文书从大牢救出与今夜于宫门口站一晚,哪个更丢脸?
杨子骋扶着佩剑溜溜达达过来,不甚友好道:“怎的,探花大人瞧上卑职的右监门府将军之位了?”
“哪里哪里,下官折服在将军的威风之下久久不能回神而已。”徐钰拱手讪笑。
杨子骋轻嗤,下巴点着马道:“上马吧!”
徐钰很是意外,骑在马上不时用余光看向身旁之人。
唱更声远远飘来,被哒哒的马蹄声击碎。
察觉要与巡逻的卫兵碰面,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
“心放在肚子里吧!”
虽有夜色遮掩,可徐钰还是免不了尴尬,笑道:“将军明察秋毫!”
“马屁精。”杨子骋很是不屑,不过想到他的出身,好奇道:“你就是这般靠着拍马屁入了圣上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钰:······“我······”
“什么人?”
远处巷口传来一声历喝,继而是寒凉刺眼的光影。
那是刀锋剑刃折射出的光芒,徐钰微微闭眼。
“本将军执行军务。”杨子骋回话的同时,掏出令牌飞掷过去。
不过一瞬,令牌又飞了回来,巡逻卫兵走近,为首之人行礼道:“原来是杨将军,恕卑职······”
杨子骋抬手打断,轻踢马腹,“继续巡逻。”
两匹马与巡逻卫兵擦肩而过,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只剩哒哒声随风远去。
听到马蹄声,刘树就坐不住了,连忙起身道:“是不是师父回来了?”
守门的小厮已经去开门。
庄仁泽双眼迷离,嘟囔道:“回来好,回来好,再不回来我得困死。”
徐钰下马,有心请这位右监门府将军进屋坐坐,可惜人连马都未下,直接调转马头往坊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树好奇,扯着缰绳道:“师父,这人谁啊?”
“右监门府将军。”徐钰转而将缰绳递给小厮,道:“快收拾行李,明天我们回家。”
“回、回家—”原本已经准备与周公会面的庄仁泽彻底清醒,小指掏着耳朵,“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徐钰不理他,径直收拾卧房,“回家,我们明日就回淮南。”
“那我呢!”庄仁泽拦在忙碌的人面前,“不对,你不当官了?”
新科进士,若是没后台,官职得过个一旬半个月的才能定下来,若是徐钰明日离京,那岂不是不做官了?
“还是你触怒圣上,被废黜功名了?”
徐钰一把推开碍事的人,无奈道:“求求你了,盼我点好。”他青梅竹马已经成亲的夫郎都要跑路,再来个废除功名,那他得成大魏最大的笑话!
“那你这是······”想到此前魏景行留给他的书信,庄仁泽抿唇,眼珠飞转,不过几息凑到人跟前幸灾乐祸,“是不是魏景行不要你了?”
徐钰停手,抬头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庄仁泽得意,昂首挺胸,背着手道:“我猜的。”
魏景行那人,心思深的很,也就这人觉得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早就发现了,但凡你畅想日后,魏景行都不曾应过话。”
徐钰憋气,“你早就发现了,为何不早说?”
毫无预兆的迁怒,吓庄仁泽一跳,他摸着胸口委屈,“你这聪明,我以为你早发现了呢!”
徐钰将包袱摔在炕上,“我要早发现还能有今日!”
闻言,庄仁泽瞪大眼睛,“魏景行果真不要你了!”
在徐钰能砍人的眼神中,他竖指搭在嘴唇示意自己不说了,却是好奇,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厢房内,镖师也在收拾行李,倒是与刘树一屋的信义信智,在刘树跟前打听。
可惜,刘树也不知晓原委,只道:“我是好心办坏事,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继续要我这个弟子。”
不过想到眼前两人是魏家的小厮,问道:“你两什么都不知道吗,好歹也是魏家小厮······”
信义瞪大眼睛,“我和弟弟不是魏家小厮,是大人的书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刘树见他不似开玩笑,收起散漫,眯眼道:“你们的户籍没落在魏家?”
信义连连摆手。
“师父,师父······”
听着窗外做贼一样的叫声,徐钰握拳咬牙,“有话就说。”
“师父,我们进来了。”刘树推门进来,见徐钰脸色难看,在人发火之前将身后两人推到前头,“师父,他俩有话说。”
信义:·····@#&*%¥······不过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想到方才与刘树说的事儿,斟酌道:“大人,小的突然记起一件事儿。”
“小的跟弟弟当日落户时,魏老爷将我们的身契落在了大人名下,说是······”
在徐钰能喷火的眼神下,他硬着头皮道:“说是方便您日后差遣,小的以为您知晓,便没多嘴。”
徐钰闭眼,彻底死心。
魏景行早就筹划离开了,难怪当初坚持要他把两人都带上。
真可谓是处心积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他无力挥手,“先去收拾行李。”
庄仁泽捂住嘴,蹑手蹑脚往门口挪,看了徐钰这么大的笑话,他得苟着,苟着才能保命!
“你······”
庄仁泽吓一激灵,条件反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徐钰死的透透的心又梗了一下。
“日后你一个人在长安城,自己小心。”
“你不回来了?”庄仁泽正色。
徐钰摇头,“回来,可能是十年后,也可能是二十年后。”
庄仁泽立时红了眼眶,伸着胳膊走来,“我们还能再见吗?”
徐钰伸手,指头点在他额心,嫌弃道:“我已经成亲,请你自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伤感的庄仁泽一愣,冒出一个鼻涕泡。
原本是伤心于与好友的离别,现在好了,伤心伤感没了,只剩羞恼,一手捂鼻子,一手指人,怒道:“亏我还担心你。”
徐钰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多谢你担心,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日后待我任期结束来吏部谋职,咱们还能再见。”
“哼。”庄仁泽气咻咻甩袖出屋。
徐钰的笑脸落下,看着炕上的包袱长叹一口气。
只希望魏叔叔温叔叔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能拖住魏景行,劝说魏景行改变主意什么的,他是不奢望了。
魏景行从来都不是能被劝住的人,以往还有他,现在,估计躲他都来不及。
次日早朝,圣上头一件事儿便是宣布新科进士全部下放历练,一甲也不例外。
满朝哗然,吏部官员却是忙得焦头烂额,当堂为新科进士们派官。
也不知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意外,一甲三名,状元、榜样皆是江南富庶之地的县令,独独探花徐钰,高居刺史之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他这刺史乃下等州雅州。
见圣上面无异色,众朝臣心中哂笑。
徐钰接到圣旨,打赏内侍送走人后翻身上马。
大清早,刘树已经带着镖师出城,他要做的就是接到圣旨后出城追赶。
“你休息吧。”
庄仁泽扯着缰绳不听,甚至翻身上马往坊外走。
徐钰无奈,追上道:“又不是不见面了。”
“我已经请休,不送你到城外,署令大人还以为我撒谎呢。”庄仁泽心情不是很好。大清早,才开坊,他就往太医署去续假,说辞就是送好友出城。
巳时,长安城大街小巷皆是烟火气,香味与青烟共舞,叫卖声从食肆蹿出游走在街上。
从明德门出城,徐钰回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街上人头攒动,延伸至深处,隐约可见朱雀门城楼,城墙之上寒光点点旌旗猎猎。
这里是长安,软红香土,琼楼玉宇,赫赫扬扬;四衢八街,香车宝马,锦绣成堆。满楼佳人招红袖,天下才子诵青云,传承千年的钟鸣鼎食之家,指点江山的赫赫权柄······
“我走了,记得给家里写信。”
徐钰笑着回头,轻踢马腹。
富贵荣华、滔天权势,都不及心中所想所念之人!
熙熙攘攘的官道之上,少年纵马飞奔,消失在路的尽头。
远去的背影与昨日跨马游街的身影重叠,分离,继而交替,庄仁泽神色恍惚。
此一别,山高水长。
不过有何妨,他们终会再聚!
他笑着打马转头,跟随人流一道涌入喧嚣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90章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1
漫山青翠,微风带暖,柳絮悠悠然环游村野,黄鹂翠雀从稻农的斗笠上掠过,田间地头皆是劳作的身影。
春耕插秧之际,镇上大集都推迟了,淮南县却是喜气洋洋。
县里的商户破天荒地发现,巡逻衙役竟然笑着干活,甚至,来店里吃饭竟然主动结账了。就连往常一年拢共才见个三五次的县令大人,竟然连着三天上街体察民情。
“官爷您慢走。”食肆老板点头哈腰送来自家吃午食的衙役出门,目送人走远还不忘道:“下次再来啊!”
隔壁杂货铺老板倚靠在门框上嗑瓜子,见状笑道:“今儿也结账了。”
“结了结了。”食肆老板乐呵呵回话,将白布巾甩在肩上望着出了城门的背影笑道:“早知道出个进士老爷能省恁多事儿,早年间我也去读书科举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嘿,当那科举说考就能考的啊!”杂货铺老板嗤笑,“当年你爹拿着扁担追着打你,你就是不去学堂,现在知道后悔了······”
食肆老板难为情,摸着鼻子道:“还不是你叫我去摸鱼,不然哪能被我爹发现我日日逃学。”
“哈哈哈哈咱们都没那根子,人徐老爷可是文曲星下凡······”
食肆老板点头附和:“也是,也不知这徐老爷什么时候回乡,到时候咱们去迎接,徐老爷也算是给咱们谋福了。”
“谁说不是呢······”
说话的两人突然瞪大眼睛,食肆老板还扯过肩上布巾擦眼睛。
杂货铺老板失声道:“那,那不是·······”
徐老爷怎就悄无声息回乡了?
说好的朝廷衙役护送呢?说好的敲锣打鼓送扁呢?
徐钰本想直接回村,又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因此决定先往县衙报道,毕竟他赶赴任上时的路引得有县衙的官印。
见街上人人露笑,空气中都飘着喜庆的味道,心下还纳闷,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一个人从路边蹿出来,吓得他不得不拽紧缰绳以免惊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探花老爷,您回来啦”
货郎率先反应过来,丢下扁担惊叫着冲到马前,仰头瞻仰不甚熟悉但见过很多次的探花大人,忽然反应过来人现在是官老爷,连忙跪地。
不过,他探头看了看城门外,急急道:“大人,就您一人?”
这话,算是问出了其他围上来准备道喜的人的心声。
徐钰见大家齐齐点头,翻身下马拱手说道:“我家中有事急着回家,送礼部差役在后面,估摸得几日。”
围观众人了然,纷纷道贺:“恭喜探花老爷一举得中,县令老爷早就发话,要办流水席的。”
“探花老爷,你不知道······”
众人七嘴八舌,徐钰回话都插不上嘴,好在得了消息的衙役赶来帮他解围。
“徐大人,您这是?”往县衙去的路上,衙役关心道。
“家中有事,我先行回来了。”徐钰也很好奇,“喜报何时送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送来三天了,大人您可是这个!”衙役笑着回话,竖起大拇指。
倒是另一人,解释道:“殿试一张榜,礼部就将喜报送出,四百里加急,喜报送来的就早,恭喜大人。”
不说淮南县民众,就是县令,得知才刚中探花的徐钰一人进城,吓得从座椅上跌落。
“大人,小人见徐大人面色平和,不像·····”坏事儿,来送信的城门守卫低低道。
“快去将人请来衙里。”
待人出去,县令大人方惊醒,一甲探花乃京官,比他高好几级呢,连忙整理衣冠带人出门迎接。
远远见县令、师爷等一众官员在门口踱步,徐钰踢马腹加速进前。
只是,不等他翻身下马,县令大人连同护卫纷纷跪地。
“不知徐大人回乡,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徐钰虽不是日夜兼程,但回来一路都是住驿站,鲜少入城,今天还是头次被真正的朝廷官员行跪拜礼,一时之间很是不适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俯身扶人起身,温言道:“大人言重了,今科进士皆被外放,我即将要赶赴雅州上任,只是家中有事,得圣上允许先行回乡,大人不必惊慌。”
县令大人心里一松,握住他的手感怀道:“大人有大才,今次金榜题名是淮南县之幸,敢问大人待几日?”
徐钰摇头,转身自包袱中取出圣旨、路引,道:“暂不确定,但我必须赶在六月之前上任,估摸也待不了几日。”
县令满面严肃,虔诚地接过路引递给旁边的师爷,圣旨他是不敢接的,谨慎道:“恕下官冒昧,大人任职······”
徐钰苦笑,“雅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