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凡垂着头闭着眼,嘴唇已经白的透了青,他的声音微弱:“你觉得我可能…会让你如愿吗?”
说完,刘行阔端着针把眼前的人又端详了一会儿:“你们这类的男孩子,都这么倔吗?”
“当然。”蒋沐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倔过我。”
他一字一句的说。
刘行阔无奈的砸吧了砸吧嘴,他叹了一口气,而后大拇指一推,没有一丝犹豫的把手里的针头推进了蒋沐凡锁骨上方的皮肉里——
第二十一根针头被埋进了肉里,连一滴血都没有,仔细一看,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点。
那些黑点在蒋沐凡肌肤上,有序均匀的分布着,就像是一个画师,在他身上定下了一条用来形容他骨骼的鬼魅的曲线。
刘行阔两指一个用力,掰断了那个针头的塑料接口,深陷进皮肉里的钢针在里面上下翻搅,蒋沐凡瞬间一个激灵,痛得扬起了头,不住的抖了起来。
他极力保持着冷静,依旧坚持着不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刘行阔甩手把那个塑料接口随手扔到了地上,随后伸手捧上了蒋沐凡的脸。
“宝贝儿,不行就叫两声吧,或者流两滴眼泪,意思意思的哭一下,你能少受点苦。”那衣冠禽兽甚是苦口婆心的劝,“再这么撑下去,咱一会儿该成小骰子了。”
而蒋沐凡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愿意”。
他面如死灰,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跟刘行阔说。
从那第一个针头被推进自己身体里之后,蒋沐凡就知道自己今晚要经历的,将会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
这二十一根针头只是一个开场,接下来又会有什么,蒋沐凡猜不到,也许会有什么烙铁被摁在自己身上,又或者是用刀子砍去自己的手脚,再残忍一点,就挖去自己的眼睛,开了自己的肚子,掏出他的肝肺和他的心脏……
蒋沐凡没力气去猜了,他已经是伤痕累累,精疲力尽了。
他甚至连思念贺白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从被绑在这架琴跟前开始,也不知道究竟是过去了多长时间。
他只觉得这生不如死的剧痛持续了好久好久,可这漫漫长夜居然也没能有一丝光亮。
那年,蒋沐凡只有19岁。
那时那刻,他以为自己会葬身于此,死无全尸。
现在也唯有他灵魂深处的那一点倔犟在撑着自己——他可以停止呼吸,但绝不认输,这是贺振华坠落桥下的时候,用他的生命教给自己最后的道理。
“你还有什么招数……抓紧时间都使出来吧…”
蒋沐凡浑身上下瘫软的,只有嘴唇能轻轻动一动,也全靠身上的那一根绳子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