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白没理自己,方黎自顾自的呢喃:“别紧张,我没劲儿跟你玩儿什么心理战,你来了就好啊。”
贺白无言坐了一会儿,冷冷的念了句“幼稚”,起身打算走。
临出病房门,贺白自觉方黎这样的消极想法于谁都不会是件好事,他背对着房门低低一声叹息,微微偏头说道:“适配骨髓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找,好好养病,日子还长,别往坏处想。”
“稀罕,居然还能从你嘴里听到句人话。”方黎垂眼望着贺白的身影,言语之间带着点无奈。
贺白权当没听到方黎的那句屁话,抬了抬手,头也没回的出去了。
......
几个小时后,蒋沐凡顺利进了仓,方黎欢喜的像是过年。
这弹了二十八年钢琴的蒋老师,头一次穿这身专业的行头,进到仓里的时候还被方黎拉到跟前欣赏了半天。
其实就是臃肿宽松的绿色手术服,蓝色的手术帽,还有口罩和拖鞋,全身上下能露出来的就两只手和蒋沐凡那双水灵的眼睛。
毫无美感可言,谁穿身上都有点五等身材的样子,却硬让方黎说成了蒋沐凡这是制服诱惑。
说实话,严宁看护方黎的那九天,方黎昏迷的时候倒还好,等到后面两天意识逐渐恢复,都快无聊成了山里的和尚。
他和严宁没话聊,严宁也不是那种没话找话的妈妈,控制欲极强,见他睁眼了就让他睡,看他想望望外面的蒋沐凡,严宁还旁敲侧击的跟他说不要过度用眼。
本来这双破眼睛就看不清雾玻璃那头的景象,瞅什么都是雾蒙蒙的,现在再被严宁一催,更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望到个蒋沐凡单薄的影子。
还有一点就是——事事都不方便。
他的翻身,他的洗漱,还有他的日常排泄......
严宁生了他,却没好好养他几天,方黎刚被送进去的那几天,身上还插着尿管,看着严宁给他倒排出来的尿液的时候,方黎心里实在是膈应,苦不堪言。
还好他后面两天恢复了一些,可以自主用医用坐盆了,否则方黎觉得那样的自己,应该很难可以跟严宁两个人在里面撑过三天。
不是严宁被他逼走,就是他自己先尴尬死。
所以终于严宁要走了。
所以终于,蒋沐凡来了。
蒋沐凡现在闲人一个,倾家荡产不说,也没个正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