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生日蛋糕,插上五根小腊烛,依寒将紧搂着狗熊的小婕推到蛋糕前。
“小婕,吹灭蛋糕前要许愿哦!”依寒怂恿着。
小婕仔细地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说出她的心愿—;—;
“我希望妈咪赶快找到一个爸爸,小婕好想爸爸!”
“小婕—;—;”顾薇含着泪水,将小婕抱个满怀。
依寒和龙生面对着这个早熟、令人心疼的小女孩,也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满室尽是龙生和小婕嬉闹的笑声;龙生竭尽所能的装扮成各式各样逗趣的模样,一会儿张牙舞爪,一会儿装疯卖傻,逗弄得小婕乐不可支的,两人俨然已成了极熟悉的大小朋友了。
顾薇望着这一切,心中更是觉得酸楚;她喝了一口茶,万分感慨地对着依寒轻声道:
“小婕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快乐过……真该感谢你这位朋友。”
“嗯!他是来对了。”依寒极庆幸。
“他将来一定是个好丈夫!”顾薇嘟哝着:“依寒,我相信他对你是真心的,你不妨……”
“不可能!我们之间没有那种感觉,我只当他是个不错的朋友。”她的语气相当坚定。
“你不试怎知道?难道你还在恋着那个负心汉?这样执着下去对你没有好处的,他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蹉跎一生。”
“唉!不是这样的,顾姊。也不全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总感觉在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一丝牵引,牵引着我等待某个人的出现,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和那人相遇的。”她注视着远方,刹那间百感交集,此刻,再多的言语也表达不出她内心的冲击。“尽管皓诚……”她皱皱眉,说:“他曾经走进我的生命里,让我误以为这一生就跟定他了,直到他和依彤的事发生后,我才了解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现在,这场游戏结束了,我跟他之间的爱情神话也破灭了,原来我等待的那个人不是他,当然,更不可能是方龙生。”
“看来,我永远说不过你。”顾薇叹口气,说:“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怎么做,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机会是稍纵即逝的,幸福完全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我相信方先生会带给你幸福的。”
依寒和顾薇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眼光瞄向正在嬉戏的龙生和小婕身上;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依寒脑际—;—;
“顾姊,如果方龙生追求你……”
“什么话?”顾薇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说:“别忘了,我是个有丈夫、孩子的人了,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但是,小婕和龙生如此投缘,更何况,你们俩看来满相配的……”
顾薇将眼睛闭上,若有所思;她眼底隐隐闪烁着盈盈泪光,兀自低喃着。
“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是没有那种福分的。”
“妈咪……”
小婕满脸红咚咚地位着龙生跑了过来,她的一双大眼睛因兴奋而显得特别晶亮,额上渗着几许汗珠;活泼有劲的样子迥异于初见人时的羞涩模样。
“妈咪!你哭了?”心思细密的她发现不对劲了。
“没……,依寒阿姨刚才讲了一个笑话。”顾薇躲避着龙生和小婕的目光,强颜欢笑着。“小婕,太晚喽!阿姨和叔叔也该回去了。”
“不要嘛!人家还想玩,好好玩哟!”小婕耍赖着。
“乖,听话。”顾薇正色道。
小婕不依。
“小婕听妈妈的话,改天叔叔陪你上儿童乐园玩。”龙生帮忙打圆场。
“一定?打勾勾。”小婕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指头和龙生打勾勾,并盖了章,这才放心的破涕微笑了起来。
依寒偷偷打量着这一切,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龙生操控着方向盘,一路上轻松地哼着流行歌曲,偶尔想到什么似的,兀自忘情地笑了起来,他几乎完全忘了依寒的存在。
依寒斜睨了他一眼,故意清了清喉咙。
“喔!抱歉,我刚才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有事吗?”龙生回过神来说道。
依寒抿着嘴,笑了笑,说:“今天不好意思,害你累惨了。”
“那儿的话,要不是有今天,我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那么喜欢孩子呢!”
“小婕和你似乎很投缘。”她试探道。
“可不,她真是个小天使!可惜她死去的爸爸无缘和她成为父女,否则的话,不知会怎样疼宠这个小可爱哩!”
“唉!也真亏了顾姊,一个弱女子在失去丈夫后,还必须强忍着悲痛,独力将孩子生下来,照顾着孩子和丈夫未竟的事业,顾姊的毅力和勇气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
“她确实令人敬佩。”龙生正色道:“看她的外表文文弱弱的,真想不到还是个坚强的女人呢!”
“在校时,顾姊还是个校花哩!她多才多艺,会吟诗、作曲、刺绣、烹饪,还会陶艺,现在花坊中的瓶瓶罐罐,有很多都是她做的;不但如此,她还经常参加校际演讲比赛,担任过外宾的即席翻译。当年追求她的男孩不知有多少,而她却只钟情初恋情人,也就是她后来的丈夫。”
“那段故事一定很感人,真是天妒红颜,实在令人同情。”龙生动容的接口道。
“不!顾姊曾经说过,不幸的人没有悲伤的权利,她需要的是一份尊重,而不是别人的同情。在她丈夫走了之后,她誓言要凭自己的才能,在社会上立足,事实上证明,她做到了,现在除了花坊的生意之外,她还教授陶艺、翻译外国文章,她让小婕的生活过得比一般人家还要好,只除了—;—;父亲,这是用任何代价也无法换取的。”
“真是遗憾!小婕是那么可爱的小女孩。”龙生万分惋惜。
“是啊!所以我经常利用工作之余来帮顾姊的忙,陪陪小婕,至少在精神上给她些慰借。”
“也对!反正我时间多的是,以后可以陪你一道来,要不是今天时间晚了,我还真舍不得走呢!”
“那太好了!”依寒瞄了龙生一眼,说:“如果以后我有事不能来,就全仰仗你多多关照了。”
“当然没问题。”他爽快地答应着。
龙生毫无察觉地慢慢步入依寒所预设的圈套里……
秘书室主管会议结束之后,依寒随着主任步出会议室。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手中沉甸甸的会议纪录摔在办公桌上,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每次担任会议纪录时,她就伤脑筋,除了主管们南腔北调、咬字不精准外,还要将一大堆冗长的言论转化为言简意赅的书面报告,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实非一般人所能体会;看来,又要忙上一阵子了。
“铃……”
“依寒,找你,是男生哦!”月娟比了比手势。
依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舍不得丢下手边的工作,却又不得不停下来,她拿起话筒,伸手按下按键;她本以为是总经理打来提醒她明天该处理的一些事,谁知,传入耳中的竟是一个声音低沉的陌生男子,她愣了一下,有些困惑。
“我是沈依寒。”她有礼地回答着。
“不记得我了吗?……”电话那头显出极关切的语气说:“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疲倦。”。
“您是?……”她依旧感到困惑;这声音似曾相识,她低下头来思忖着,那是—;—;贺宇乔!
依寒捣住电话筒震了一下,心想:他—;—;当真是无孔不入呀!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那还不简单,问你家人就知道啦!对了,今天晚上我有两张双钢琴演奏的门票,在国家音乐厅演出,希望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参加,你还没忘记我曾提出过的邀约吧,依寒?”
贺宇乔很自然地唤起依寒的名字,她莫名地战栗了一下,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感到有些气恼,为什么心绪总是被他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