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治得差不多了,江锦霜带着漼寒天在床前深深地行了个礼,两人才从窗口离开。
来到外面,江锦霜好奇地拐到了客栈门前,抬头看了看客栈的招牌。
并非是他在结界中看到的那个四妄客栈。
而是雍升客栈。
算了,他为何要纠结于这个。
江锦霜转身便走,走到转角处才想起提醒:“记得易容。”
“好。”漼寒天应下,说话间,两人的面容便变了个样。
他们来这里的事,早早地就被江言枫知晓了。
方才事态便有些不受控制,如果不是魔尊在旁下了黑手,江锦霜还真不能如此快地离开结界。
尚且不知江言枫是不是还留了后手,但从他的难缠程度来看,此刻他们还是不要太过张扬了。
以免惹祸上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江锦霜刚边走边对漼寒天说:“我们不在这了,去镜水原。”
听到“镜水原”三字,漼寒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还不等他问点什么,一旁有人讨论的声音就传到了他们这边。
“听说了吗?药谷那个周掌门好像快死了!”
一人如是说,另一人则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急忙压低音量:“小声点,还只是传闻,没头没尾的事,小心让有心人听去了,把你抓到大牢里去。”
那人急忙“哦哦”两声,他们与江锦霜擦身而过,等他们走远,直至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时,漼寒天才转头看着江锦霜,试探开口:“前辈?”
刚才两人讨论的话题,江锦霜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为防听错,他隔了许久才强装镇定问:“他们是在说,周掌门快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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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说话,说话
第90章想通
漼寒天点了点头:“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听了,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身边人来来往往,他又顺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边走,边想。
什么叫做周弥先要死了?
他们离开阵魔山时,明明一切都还正常。
况且还有抱幽在旁照看着,距他们离开阵魔山至今,也不过才过了这么几天,周弥先的身体状况怎么会恶化得这么快呢?
江锦霜走着走着又忽地停下,好不容易在心里说服自己,心说这些都只不过是传闻而已。
天底下传闻那样多,若所有的都成真,那可真是乱套了。
正想着,江锦霜伸手扶住墙缓了缓,就听到一旁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声。
“阿娘阿娘,快跟上来,”小女孩穿着粉嫩,一手拿着一根糖葫芦,回头等待着她口中的阿娘。
“囡囡,别跑这么快,”一个妇人满脸焦急地走了上来,她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还不忘蹲下来检查小女孩,“让阿娘看看,天气这么冷有没有冻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女孩在妇人的手中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阿娘,我不冷的。”
妇人像是被逗到了,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还不冷,还记得阿娘说过的话吗?”
小女孩一听,当即状似思考地转了转小眼珠,不一会儿,她眼前一亮,抬起头大声答:“我记得,阿娘说过几日就是大雪,下了雪就会冻坏人的!。”
她将“大雪”这两个字说得异常响亮,饶是没怎么注意这边的江锦霜,这会儿都不住转过头看过去了。
过几日便是大雪。
“什么?”这两个字从江锦霜的喉咙中溢出,这声音没传到那边,母女俩还在对话。
“知道就好,”妇人站起身来,伸手拉住了女孩的小手,嘴里自言自语,“等到了大雪,再过不久就是年了。”
说罢,妇女拉起小女孩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来来往往的人未减少,喧嚣声分明没断,可江锦霜此刻只觉身边安静得可怕。
所有的声音都被排除在外,江锦霜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当一阵脚步声朝他们传来,身旁的人先反应过来走了上去。
“这位兄台,请留步,”漼寒天几步走了上去,听到这话的路人愣了愣,停下步子有些意外地左右看了看,最后才用手指着自己,“你是在说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刚抬眼看过去,只见漼寒天点了点头,用略带惋惜的语气开始编胡话:“我本无意打扰兄台,但我和我兄长长途跋涉来到此地,中途竟忘了日子,不知我们可赶上了这比冬节?”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那人露出一个十分诧异的表情,接着又扫视了他们二人一番,好久才继续回话:“那你们可来晚了。”
“无妨无妨,”漼寒天挤出一个笑,“赶不上也无事,只不过我们想问问,如今是什么日子了?”
路人闻此微微抬起了头,眼睛看着侧上方,边说话还边掰弄着手指:“我算算……比冬节完了后又过了一、二……八日,那今日应当是……初三!”
他说完后还点了点头:“没错,是初三。”
听到这话,江锦霜才将在此处发生过的一切事情串联起来。
他曾想过,他们究竟是何时走进了江言枫为他们准备的结界。
江锦霜最初的答案,是在客栈里。
因为那些客栈才是发生所有阴邪事的起源地。
可不知为何,如今听到时间流逝如此快,江锦霜才想起那条街上,卖的与江言枫摆放在结界里一模一样的荷花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捏起来温度、色泽都完全相同。
更何况,能让他们身处镇子里却全然不知状况,单单在某间客栈里设结界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也许在走进镇子后就入了结界。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而已。
有了魔尊的助力,江锦霜竟一时忘了,在清水镇的结界中,除了不能使用灵力之外,他还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点。
神仙棋。
结界内外时间流逝的速度相差甚远。
在他们看来只是在结界内逗留了一小会儿,但在结界之外,日夜更替,时间像是被赶着往前走。
江言枫最初的的计划,也许是想将他们困在结界中,只需等待几个时辰,便能轻松等到大雪那日,好将他们二人拿去献祭。
只是江言枫能蛰伏这么多年,干出这样的事,为此还不惜与魔尊为伍,其心性了得,定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样重要的关头,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一时和盟友魔尊争口头之快呢?
漼寒天又好好向那路人道了谢,走回来时一脸平静。
江锦霜看着漼寒天走来的模样,走了神。
如果真是神仙棋的话,江锦霜想着漼寒天被江言枫放出去的那段时间,忽地开口问:“你……还记不记得在魔尊帮你之前,在那条街上待了多久?”
江言枫嘴上说的是将人放了出去,但看这小子完全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江锦霜才有些怀疑了。
漼寒天完全没问起江锦霜为何知道自己去过街上,只是如实答:“不出一刻,我便见魔尊来到我面前,说是要帮我。”
听到这个回答,江锦霜像是意料之中一般忽地笑出了声。
江言枫答应的,竟然连这个都是假的。
还念着他是假的,爱儿女是假的,就连用最真实的那一面与江锦霜对峙时,答应好的交易都是假的。
“原来如此。”江锦霜笑着,从一开始的自嘲变成了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言枫说是要放漼寒天出去,魔尊也说是要帮漼寒天进入结界。
可若漼寒天从未被放出去过,那么这一人一魔的争吵,看上去就极具目的性了。
一个装模作样放人,一个装模作样帮人。
唯独江锦霜与漼寒天毫不知情。
也许在他们刚才经历过的所有中,只有魔晶的下落是江言枫不知的。
如此疯魔,如此可怕。
“漼寒天,”江锦霜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虽说是冬日,但挂在天上的太阳却依旧刺眼,“我们,最后去一趟药谷吧。”
漼寒天闻言,依旧是不带一丝犹豫地点了点头。
江锦霜闭上眼,感受着这带来点点温暖的阳光,心里却无比寒凉。
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总爱回忆从前,重提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此刻,江锦霜翻过了脑海中每件有印象的事,在停在某处之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他们离开阵魔山之时,抱幽一定要让他们看完再离开的东西是何用意了。
几百年前,陈庭轩以己身神魂祭了为祸四方的鬼主,这才换来人间如今的宁静。
魔尊与江言枫交易,为的不过是能够冲破封印再次来到人间,致使人间生灵涂炭。
而江言枫的目的,尽管现在还未可知,但江锦霜已经等不起了。
如果要等到足够了解敌人才出击的话,那时的人间恐怕早就被魔尊攻陷。
在田间奔跑的孩童,牵着孩子回家的妇人,在外辛勤劳作的农人,以及在家等待儿孙的白发老人。
这些都将在魔尊的摧残之下不复存在。
如果是十年前的江锦霜,还尚且不会有这么强的感触。
但他出走的这些年里化作过不同的模样,走过村庄,踏过山间。
他见过那样多的人,认识过那样多美丽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见过苍生,所以才心有所牵。
而此刻,江锦霜看着依旧干净的天空,心中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放下了。
无论江言枫如何筹谋,想在最后与魔尊做成如何可怕的事,江锦霜都不会让它发生了。
江锦霜收回了目光,在看到对面漼寒天的脸时,心里某处仿佛又揪了起来。
也许他并未放下一切。
还有这个一根筋的傻小子。
江锦霜又盯着漼寒天看了许久,所有的易容术法在这一刻恍若成了虚设。
他就这样透过一切,只是在看着他的爱人。
“走吧,”江锦霜伸出手,漼寒天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接着略带些犹豫地将手放在了江锦霜的手上。
看到两只交叠的手,江锦霜笑了笑,将那只盖得轻飘飘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只手牵着,他便用另一只手召出了清雪。
说实话,自从出了魔界以来,江锦霜还从未感觉有哪次是像现在这般。
什么都不需顾忌,心里想什么便能干什么,就像现在这样,牵着漼寒天的手,踩着清雪大张旗鼓地飞上了天。
这时恰巧赶上日暮。
天边铺满万道霞光,他们踏剑穿行,恍若置身仙境一般。
江锦霜用余光扫了扫残霞,一只手用来御剑,另一只手却被轻轻地捏了捏。
“怎么了?”他问。
“很美。”漼寒天发出一声赞叹。
江锦霜闻言轻笑一声,还特意放慢了御剑的速度:“那我们就多看会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用了,”漼寒天善解人意的话语从背后传来,“既然要去药谷看周掌门,不必浪费时间的。”
原本听到这,江锦霜还笑了笑。
笑这小子是真傻,喜欢看的东西放着不看,还紧着别人的事为先。
可漼寒天之后的一句话出来后,江锦霜便笑不出来了。
“晚霞日日都有,过了今日还有明日,不急这一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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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心狠
两人铺着满身霞光,江锦霜站在前头,很罕见地没有回话。
就连他此刻牵着漼寒天的手也忽地僵硬了起来。
像是感受到了不对劲,漼寒天忙问:“前辈,怎么了?”
江锦霜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御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今日还有明日。
这样平常的一句话,对于今后的他来讲,也许已经成了一种奢望了。
面对着漼寒天的询问,江锦霜从心底里觉出一股酸涩。
不忍心不理对方,却更不忍在此刻说假话。
隔了许久,风将江锦霜额前的碎发吹得往后飘,他开了口,说出的却是:“漼寒天,若有朝一日我骗了你,你会怪我么?”
从前没骗过,今后便说不定了。
他说出这样的话,与其说是询问,其实更像是一种预告。
漼寒天在身后一刻都没犹豫,应了声:“不会。”
听到这个回答,江锦霜垂眸,却听到了更让他心酸的一句话。
“不是不怪,”漼寒天用手揽了揽江锦霜耳边的碎发,“前辈是不会骗我的。”
分明两人站位一前一后,可身后人此话一出,江锦霜只觉得这话是对方附在自己耳边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情此景,再加上这样一句直击人心尖的话,江锦霜望了望天边渐渐被黑暗吞噬的红霞,嘴角咧出一个苦笑。
“若我骗了你,你想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江锦霜重重地说出后面一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念着我。”
再过两日,这便会是他们二人的结局。
漼寒天到此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因着心中过不去,他想不到的,只能由江锦霜开口了。
“什么?”漼寒天呆了好久才问出这么一句,江锦霜听了,也只是冷漠地目视前方,强忍心中的酸感。
二人一路上再无言。
在天上飞行甚久,从空中往下望去,已经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海面了。
蓬莱洲坐落在海面上,灯火通明。
反正如今已是和江言枫挑明了立场,江锦霜带着漼寒天飞至蓬莱洲渡口,落下时还造出了不小的动静。
原本已经到了晚上,渡口处的船夫大多都该回家休息了。
可在他们面前的船只只多不少,还源源不断地往对岸渡了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们探头出来下了船,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脸上的表情便立马变了个样。
有哭出声的,也有用着手帕捂住嘴的。
看他们这阵势,仿佛都是来哭丧的。
但那是一种极其割裂的表情。
这些人从表面上看分明对此处的事毫不关心,却还要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似乎这样才能合群,才能全了他们来此处的心意。
江锦霜和漼寒天落地时,恰好赶上对岸大部分的船行至渡口。
那些下船的人见了他们二人,第一反应当然是震惊。
“他们不是?”一个男人指着江锦霜,转头刚想询问自己的同伴,“悬赏令上的那两人吗?”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江锦霜不想作多纠缠,索性直接带着漼寒天进了药谷。
不管身后的讨论声如何激烈,江锦霜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着。
江言枫与周弥先多年交好,情同手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咬着牙,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
就算当初他认为周弥先重病不起是江言枫下的手,他也依然固执地认为,那些听到的传言,还有如今他看到的这些场面,都只不过是江言枫为了让他们自投罗网的手段罢了。
至少,至少,江言枫都不会对周弥先下杀手的。
一定是这样。
肯定是这样。
穿过入药谷的大道,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白。
弟子们聚在了燕归堂前,跪在外面跪了一长列。
独属于药谷的校服被换下,每个人都穿着白得扎眼的丧服,抽泣声不断。
此情此景,只要是个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此处发生了什么。
江锦霜急促的脚步渐渐放缓,他站在略高于燕归堂一些的高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他没有直接从此处跳下去,而是转而走向了一旁通往燕归堂的那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的阶梯很高,人只要走在上面,稍不留神便会从上面跌下去。
听着弟子们的抽泣声,江锦霜一脚一脚踩在阶梯上,眼睛却丝毫没盯着脚下。
他走的极慢,只因心中存了困惑。
即便已经到了揭晓真相的前一刻,江锦霜依旧没有完全准备好。
如果周弥先当真死于江言枫之手,他能够做什么呢?
是破口大骂,还是什么都不做?
江锦霜就这么想着,直到他站定在燕归堂前,有些听到声音的弟子听到了脚步声,纷纷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那些眼神里,有疑惑,有震惊,也有惊喜。
这些眼神不同于药谷之外的其余地方,不带着那些恶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弥先不是个轻易能被撺掇动的人,药谷不与江言枫等人同流合污,弟子们也并非听风便是雨的性子。
见到来人是江锦霜,认出他的那些人都跪开了些,为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有了弟子们为他辟出的这条道,江锦霜抬眼望去,这才看到灵堂正中的那口棺材。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在棺材前,腰板挺得笔直,却隐隐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江锦霜刚要抬脚往燕归堂中去,就见一人从跪着的弟子中站了起来。
“江前辈,”李二边走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在走到江锦霜的面前时,他尽力挤出一个笑来,“好久不见。”
说完,李二还抬了抬手,朝江锦霜身后看去:“还有你,漼寒天,我们也好久不见。”
旧友再见,看上去是好事,再见时说的这句“好久不见”若放在平常,也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
可在这样的场景下,抽泣声不断,江锦霜听来,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现在看上去还平静的药谷,只不过是由掌局人一时心情不错而得来的暂时清净。
自他们入魔界,江湖格局大变,江言枫搅乱了各门派多年来共存的现状。
他们回人间那日,倪掌门带人围了药谷,只要是江言枫想,也许他弯弯手指,一个门派就能在他一念之间轻松覆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月门静清宫狼狈为奸,药谷夹在其中,定是他们挑选出来第一个要拿下的地方。
只是江锦霜怎么都想不到,江言枫当真会为了道不同而对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周弥先痛下杀手。
其心之狠,已经不能用“人”这个字眼来形容了。
但转念一想,他都能够亲手送自己的儿女去死,究竟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想到这里,江锦霜心中某处做出的决定就越发地坚定。
既然江言枫要借助魔尊的力量做成他想做的事的话,那么,只要魔尊无法来到人世,他所做的一切到最后就都只会是徒劳了。
棺材前那背影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只见他快要倒下,江锦霜快步走了进去,伸手扶住了往地上栽的周殷骞。
感受到触碰,周殷骞立马睁大了眼从江锦霜手中挣开。
也许是没有太多力气,他刚挣开便朝另外一边跌去。
江锦霜的手僵在原地,有了些许距离,周殷骞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你……”只听他开口便是可怕的沙哑,江锦霜立马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你先别说话。”
只听声音便能猜到,这人定是不进滴水地守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是想着周弥先过世,江锦霜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在手中变出一杯水:“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殷骞默不作声地接过了那杯水,喝完后一会儿才开口问:“你回来做什么?”
“是我听到了一些传闻,自己要回来的,”江锦霜说完,就见周殷骞笑了几声,他笑得胸腔起伏,眼泪也被笑得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我这会儿才发现,你和我都挺蠢的,”周殷骞摇了摇头,眼中再不含一丝希望,“一个看着自己的父亲惨死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这里赌气熬自己。”
江锦霜接过周殷骞手中喝光了水的茶杯,就听他继续道:“你也是蠢货,走了,不过听到些传闻而已,就算是我爹死了,你又为何还要回来呢?”
听到这话,饶是江锦霜心中再想隐瞒,单看着周殷骞这幅毫无生机的模样,他开口:“因为我已有应对之策。”
周殷骞此刻的语气不对劲,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刚经历了丧父之痛,再加上江锦霜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回了虎穴,他此刻激动些也是应当的。
听到有了对策,周殷骞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此刻的他似乎忘了江锦霜究竟是谁人的骨血,他的嘴唇颤动着,满怀着最纯粹的恨意:“那你,能不能帮我,杀了江言枫。”
也许是过于激动,周殷骞说这话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听上去真是恨极了他口中那人。
可看着周殷骞此刻终于褪去一切的眼神,江锦霜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你什么意思?”周殷骞双手撑地,用力抬头看着江锦霜,眼里满是疑惑,“不能帮我吗?”
江锦霜依旧什么都没说,但他转头用眼神朝一边示意,漼寒天便立马从旁边走来,将撑在地上的周殷骞扶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消多言,江锦霜只需转身往燕归堂外走,漼寒天便能知晓他的意思,搀着周殷骞跟在江锦霜的身后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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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筹谋
三人走在前头,后面仿佛又多出了一道脚步声。
江锦霜回过头去看,发现是李二跟了上来。
“江前辈,我……”李二察觉到视线,又见一行人忽地停下,他立马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什么。
“你若想跟,便跟着吧,”江锦霜只看了看,便毫不在意地转过了头继续往前走。
他挑了离燕归堂不远的一处房,江锦霜停了下来,又伸手将周殷骞扶了进去。
身后两人看到他站定在门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停住了脚步。
“接下来的事,你们不必知晓,只在此处等待片刻便好。”江锦霜轻轻说完这句,走进去后还仔仔细细地在这房周围布了个隔音结界。
“江锦霜,”周殷骞背对着门口,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眼熟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燕归堂离此处甚近,周弥先的住处便在燕归堂左右。
而此处与周弥先的住处也紧密相连着,正是药谷一直以来留给江言枫的住所。
不论他是一年来一回,或三五年来一回,这个地方都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待他来小住一二。
江锦霜点了点头:“很眼熟。”
周殷骞笑了笑,单薄的背影一颤一颤的。
“为什么,”江锦霜听他说出这么一句,刚想走上前去,就感受到了来自周殷骞身上的一阵极其凌乱的灵力。
“为什么,为什么?”周殷骞大口大口地呼吸,字字泣血,“我爹从未做过什么恶事,为什么他会被这个畜生害死呢?”
周殷骞说这话时还在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那幅字画看。
都说周掌门的墨宝极为难求,千万灵石都难得一见。
可墙上这幅字画,却是周弥先亲手绘了幅两人游水图,船上那两人,画的是他和江言枫。
画的一旁,被写上了八个笔锋遒劲的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愿岁并谢,与长友兮」【1】
周弥先将这字画赠予江言枫,再加上他这么多年的真心相待,可见其心之诚。
“我爹不久前还与我说,他觉得江言枫有些不对劲,”周殷骞边说边不住用手捶胸,话里已经带了哭腔,“可是江言枫那厮递过来那杯茶时,我爹甚至丝毫都没有迟疑便喝下去了。”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拦住……”周殷骞说着说着便失了声,只留下一阵痛苦的呜咽。
越往后拖,周殷骞身边的灵力便更加不稳。
修习之人最忌大喜大悲,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此刻强行突破灵力流的话,也会扰乱周殷骞的心境。
但若一直放任周殷骞这样下去的话,可是会折寿的。
唯一能不伤到他的方法,便是让他自己从郁结的情绪中走出来。
可听着周殷骞口中还在发出极其悲伤的“呜呜”声,江锦霜想了一会儿,才朝他大声道:“周殷骞!我可以告诉你报仇的法子!你听到了吗!”
见面前人依旧没反应,江锦霜心一横,索性直接道:“你要杀江言枫,我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被这话里的某个字眼触动,周殷骞浑身抖动了一下,周身的灵力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收了回去。
果然,只要抓住他最想要的东西,就能将人从这样的状况中剥离出来。
“你说的,”周殷骞迟钝地转过头来,眼中雾蒙蒙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的眼中,有悲伤,有无奈,唯独不带一点希望。
“我此刻要与你说的,都是真的,”江锦霜举起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答应你的我定会做到。”
周殷骞无力地眨了眨眼,又继续问:“江言枫如今与魔尊为伍,我们能动得了他么?”
听到这里,江锦霜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周殷骞的肩膀。
“所以,就由我来切段他与魔尊的联系,”江锦霜说完这句,周殷骞立马警醒起来,“魔尊封印已经摇摇欲坠了,如今已经不剩多久了,你要如何切断他们的联系?”
“两日后,大雪,”江锦霜说出这个日子,“这是江言枫商定与其他门派一同封印魔界的日子。”
江锦霜的心口起伏着,他伸出手来,掌心上立马浮动着一个小小的剑形。
看到昔日好友的佩剑,周殷骞只不过低头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渡霜,在你这里?”周殷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莫非,你已经找到江锦雪了?”
“是,”江锦霜垂眸看着掌心中的小剑,斟酌了会儿,还是决定说出真相,“但阿雪已经死了。”
这句话顿时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般砸在了周殷骞的头上。
他不敢相信地原地愣住,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江锦霜笑了笑,收起了渡霜。
他当然知道周殷骞为何如此震惊。
毕竟在十年前,为了找寻失踪的江锦雪而大肆出走的人是他江锦霜。
而如今,将江锦雪的死讯说得如此轻飘飘的也同样是他。
“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江锦霜伸出了一根手指,“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周殷骞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江锦霜见状,便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两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要帮我拦住漼寒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前面那截,周殷骞的表情还没有多大变化,而在听到最后那个名字时,他的神情一滞,看上去好像呆住了。
“怎么了?”
周殷骞歪了歪头,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漼寒天?”
江锦霜点了点头:“嗯,此事他全然不知,交与你来做的话,我会放心些。”
“那我为何要拦住他?”周殷骞依旧无法理解,“你与他已经如此要好了么?”
听及此,江锦霜摇了摇头。
周殷骞刚皱眉,不知面前这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就听对方说出了他这辈子都难以相信的四个字。
“他是我夫,”江锦霜十分淡然地解释了一番,“所以,若他知晓我将要去做的事,定会竭尽全力与我一同承担。”
后面那句话周殷骞显然没听进去,从江锦霜说完“他是我夫”这话后,周殷骞的嘴就没合上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你……说什么?”
江锦霜看周殷骞脸上一副吃了□□的表情,还问:“怎么了?”
怕是自己的理由还有哪里没解释清楚,江锦霜刚想再说一遍,就听周殷骞问出了自己心中费解的那事:“你方才说漼寒天,他是你谁?”
话到嘴边又被憋了回去,江锦霜便再说了一遍:“我说他是我夫,有何不妥吗?”
周殷骞的眉头紧锁:“哪里都不妥啊,你和他都是男人,你们……”
接下来的话他像是说不下去了,但江锦霜也能大概猜到他的意思。
男人与男人如何能在一处呢?
他们这样,在别人看来只是两个怪人罢了。
但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江锦霜都不怕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既然他和漼寒天曾一起穿过喜服,下一刻,江锦霜便脱口而出:“我们拜过堂,同过房。”
某人紧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他们二人只不过是去了趟魔界,回来后关系便成了这样,对于一个毫不知情的人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所以,我才想拜托你来帮我拦住他,”江锦霜垂下眼眸,不等周殷骞作出回应,便自顾自地开始诉说着他与江锦雪再见时的场景。
明明经历时心痛万分,现在再提起却已经没了当初那股子气劲。
千言万语,想说的无尽愁绪最后只化作了几句冰冷的话语。
待他说完,周殷骞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不太好看。
“我们都要报仇,不只是为了周叔,”江锦霜伸出了手扶正了周殷骞的身子,“还有阿雪与那些曾因江言枫而惨死的人们。”
“这么多条人命累在一起,就算我们不动手,天理也难容他。”
周殷骞听到这番话,眼中多了些坚定,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你要如何做?”
为保计划万无一失,江锦霜看着对方的眼睛,狠下心摇了摇头:“说了就没用了。”
像是不理解为什么江锦霜忽然会在这里止步,周殷骞双手抓住江锦霜的肩膀:“你和我之间还需隐瞒什么?”
“还是说……”眼见周殷骞打算继续猜下去,江锦霜连忙开口,“不必担心,我保证我们都会得到想要的结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他不信,江锦霜又耐着性子:“只需等待两日了,所有的事就都能解决,你要相信我。”
要说两人做了这么些年的朋友,自然也不是白做的。
只需一两句承诺,周殷骞盯着江锦霜的眼睛看,从中看不出任何心虚的神色,每每只要江锦双用这样的表情说话,他都会信。
“好,既然如此,你的法子我不会再过问,”周殷骞转身往后走了几步,“你希望我做的,我也会遵守承诺。”
江锦霜闻言露出了一个笑来,可不等他高兴一会儿,就见周殷骞回过头来。
“但你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知道吗?”
像是被这话直击心灵,江锦霜的脸上十分罕见地略过一点心虚。
“好。”
待他说完这话,结界也应声而破。
屋外传来了一阵陌生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极其高亢,还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少宫主,宫主有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出自屈原《橘颂》
第93章失态
听到来人的意思,江锦霜一脸了然,仿佛猜到了会发生什么。
可周殷骞一听到和江言枫有关的话就如临大敌,江锦霜刚抬脚走了一步,就被他拉住了。
“你疯了吧?”周殷骞不敢相信,“你现在过去,不就是送死吗?”
有时候一个人经历的事多了,反倒对这些生生死死的不太看重。
江锦霜看得出周殷骞是在担心自己,于是露出了一个让对方放心的表情:“不用担心,至少……”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过了会儿才接下去:“我不会死在江言枫的手里。”
“你……”周殷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出一个字后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一直用手拉住江锦霜的衣袖。
外面的人似乎是等得急了,没有一点耐心,当即便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催促,江锦霜转头看了眼门口,开口问:“你担心我被抓住,会助长了江言枫的气焰是么?”
周殷骞睁大了眼,一时松开了手中抓住的东西:“疯子,你现在去自投罗网,若他江言枫真拿你献祭怎么办?”
听到周殷骞是因着这个才不让他去见江言枫,江锦霜不禁低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屋外的人再次催促:“少宫主,您若再不出来,就别怪我进来请您了。”
听着这道令人生厌的声音,周殷骞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什么也不顾,撸起袖子便要往外走去:“没完没了了是吧他?”
为了不节外生枝,江锦霜走上前去把人捉了回来:“若你是在担心我过去会被献祭的话,我可以告知你,原本被江言枫挑选来献祭的另外一人是谁。”
单听江锦霜讲述的那段记忆的话,两人献祭,少一人都不可,如果可以知道另外一人,那么江言枫的确没有现在就对江锦霜动手的必要。
周殷骞也好奇,便问:“是谁?”
江锦霜放低了音量,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答:“漼,寒,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殷骞倒吸了一口凉气,江锦霜便继续道:“所以现在,就算我去了他那里,江言枫也是不会对我动手的。”
“只要你听我的,看顾好漼寒天,我便能安全无恙地回来。”
“漼寒天,进来。”江锦霜说着便提高音量往外喊了一声。
“你干什……”周殷骞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外的漼寒天已经走了进来。
少年就这么站在门口,江锦霜笑着看向他,顺势伸手拍了拍周殷骞的肩膀。
“这几日我会有点忙,”江锦霜又到了门口,双手抓住了漼寒天的肩膀,把他往已经呆住了的周殷骞那儿推了过去,“你便先在你周前辈这里待着。”
漼寒天没有一丝怀疑,就这么被推到了周殷骞面前。
见不远处两人大眼瞪小眼,江锦霜笑了笑,想着反正已经交代好了全部,转身便要往门外去。
可当他一只脚踏出门槛时,身后周殷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江锦霜!”江锦霜闻言转过了身,看到周殷骞站在屋内,脸上带着点凶气,“你答应过我的,若你骗我……”
他顿了顿,放狠话道:“那我们便老死不相往来。”
听到这个好像很有威慑力的后果,江锦霜愣了愣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死,不相往来么?
“好。”江锦霜表面上轻快应下,他掩盖住脸上不对劲的神情,嘴角却在转身后耷拉了下来。
江言枫派来的那人见他出来,脸上原本的不耐瞬间被谄媚代替。
“少宫主,您可终于出来了,”男人笑眯眯地双手合十,江锦霜原本是不想看这人一眼的,但有些错误过于明显,惹人发笑。
“你不是静清宫弟子吧?”江锦霜扫了一眼男人的着装,脸上嘲讽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谁知只是听到这么一句话,男人顿时就绷不住了,他扯了扯嘴角,用着和方才完全不同的声线道:“我当然是。”
“静清宫弟子在正式拜师前都会被教导穿衣方式,辰灵绳在胸前交叉扣,其意为祛除邪祟,”江锦霜此刻看不都看这人,“你系的却是平扣。”
听他说了这么一通,男人脸上的表情彻底臭了。
“哼,”男人敞开衣袍,露出满脸不屑,“我没被教过穿衣那又如何?”
江锦霜不想再听这人多嘴,刚要抬脚往外走,便听到了男人还在恬不知耻地夸耀自己:“就算我原本是千禾学堂的人,但后来幸蒙宫主抬举,才让我也穿上了这么一身衣服。”
从天月门的千禾学堂弟子摇身一变成了静清宫的人,江锦霜心中了然,原来这人是江言枫的狗腿子。
还是个自我感觉极好的狗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对方话里的某些字眼,让江锦霜听来极不舒服。
“你很看不起千禾学堂?”
男人似乎是没料到江锦霜还会问这么一出,他眨了眨眼,大言不惭地道:“人待在那个地方永无出头之日,我只有离了那里,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江锦霜嗤笑一声,“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有人自不量力,没本事还要嫌学堂寒碜,我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庞师和你总该知道吧?他也曾在千禾学堂,那我怎么不见他也如你一般,急着到处去寻找强大的庇护所,借着主人的名头出来咬人呢?”
不知是这里面的哪个字眼刺痛了男人,只见他满脸怒气,仿佛下一刻就能吞人了一般。
江锦霜笑了笑,用开玩笑的口吻问:“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杀了我,然后把我的尸身交给你的宫主,”江锦霜点了点头,“说不定他还会奖赏你呢。”
听到这些话,男人总算收了些锐气,到他还是冷着脸,像是才想起自己来这的任务,他伸出一只手:“请少宫主,跟我来。”
男人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话,江锦霜的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被人带到了一处偏僻之地,看到树林前站着的人影,江锦霜渐渐停下了脚步。
“宫主,人已经带到。”男人恭顺地回报,江言枫缓缓转身,刚好与江锦霜对上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先下去吧,”这句话是对男人说的,江言枫转而露出一副慈祥的神情,“霜儿,你来了。”
听着旁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江锦霜看着江言枫此刻的模样,心中只觉可笑。
“莫非是我记性不好?”江锦霜毫不客气地笑着,“我怎么记得,不久前江宫主还打算杀我呢?”
闻言江言枫的表情冷了下来,他眯了眯眼,搬出了自认为最有威慑力的说辞:“我好歹也是你的父亲。”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江锦霜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是么?那江宫主您是不是江锦雪的父亲呢?”
江锦雪这个名字被搬了出来,两人之间顿时弥漫着一股神秘的火药气息。
眼看着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冷漠,江锦霜索性敞开了说:“怪不得,怪不得母亲如此恨你。”
前面江锦霜说了这么多,江言枫最重的话都只是搬出自己父亲的身份。
但江锦霜话音一落,就感受到了来自身前的一道压迫力。
“你再说一次,”江言枫冷着脸,仿佛下一刻就要失控。
但那些压迫力不是错觉,江锦霜紧紧盯着江言枫,只见几道乱波不知何时从对方的身上飞了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些乱波说躲也好躲,江锦霜原本就全神贯注地盯着江言枫看,这会儿便轻松地跳到了一边。
不过他不理解的是,为何他只是提了一嘴墨凌,便让江言枫变得如此模样。
分明在墨凌弥留之际,表现得最不在意的是他江言枫。
“再说多少遍?”江锦霜冷笑着,“你想听,要我说多少遍呢?”
人难逃七情六欲,圣人之外,人人都有喜怒哀乐。
也许是看惯了这人这么多年来冷静的模样,江锦霜今日倒还真想看看,江言枫真正发起怒来是什么模样。
“我说我的母亲,墨凌她恨你,”江锦霜朝着江言枫喊,就见对方瞬间如同发了狠一般飞了过来。
如此突然的攻击是不好躲的,江锦霜无法左右移动,看着江言枫伸来的手,他心一横,快速地蹲了下来。
身后“咔嚓”一声,江锦霜便趁着江言枫没反应过来的这一刻闪到了别处。
他方才站的那处有一棵树,树干此刻已经被江言枫的手贯穿了。
如果他没避开,这会儿被捅穿的了还说不定是树还是他呢。
一直被动地躲来躲去也不是个事,江锦霜站定,做出了迎战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给我说清楚,”江言枫把手从树干中抽出来,像是刚才那一击把自己给打清醒了,这会儿的表情居然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你凭什么说,她恨我。”
眼看着可能不用打了,江锦霜意外地挑了挑眉,开始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我有点好奇,你派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闻言,江言枫的表情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常了起来。
但这却是最不正常的。
这样一个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比起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魔尊,江言枫反倒是最不好对付的。
江锦霜愣着,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再次开口把话题重新拉了回去。
“因为,是她来到了我的梦里,亲口对我说的她不愿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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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求和
江言枫僵硬地动了动唇,脸色较方才要苍白了许多。
看他这模样,仿佛还真对自己早逝的发妻有多心怀歉疚。
若不是江锦霜还活着,好好地走到了现在,他还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人,看着何等高风亮节,背后居然会做出那样多心狠手辣的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梦中……吗?”江言枫眼神晦暗地念叨着那两个字,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好久才回过神来看向江锦霜,满脸求知。
有风吹过,吹得他们身边的树叶哗哗作响。
江锦霜看着江言枫那副与寻常全然不同的模样,心里忽地涌上了一股奇特的感觉。
尽管他的确是亲手将江锦雪推向了魔窟,还准备把江锦霜献祭给自己的盟友,要说江言枫会演戏,他也的确在所有人面前演了这么多年。
但此刻,江言枫的眼神骗不了人。
男人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的那点渴求,成了让江锦霜唯一心软的东西。
江锦霜曾与墨凌共感,感受过她的喜悦与希冀。
女魔来到人间,摈弃一切,不过渴求凡尘男子的爱。
可爱之一字,何其难求。
江锦霜从前不懂这些,是漼寒天孤身一人闯入了他的心里。
原本面对着江言枫,江锦霜是不打算留任何一丝情面的,但看他这模样,江锦霜张了张口,语气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你爱她吗?”
此刻只要江言枫给出肯定的答案,江锦霜就打算不再与他纠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只要魔尊来不了人间,尘世便依旧太平,江锦霜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不会是江言枫。
如若江言枫还存着那么一点的良善之心,那么从今以后,他们父子之情好歹也不会断得那么难看。
江锦霜等着对方的回答,却见江言枫抬起头,忽然咧嘴笑了笑:“霜儿,你在说什么呢?”
一瞬间,同一个人的表情和语气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那神情,恍若自江锦霜来到这里,还从未与他提起过墨凌的事情。
“我方才说的,你忘了吗?”江锦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为保稳妥,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嘴。
谁知江言枫只是皱起了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后,笑容却依旧没掉:“霜儿,我不是刚派人请你过来吗?”
对方迟疑的那一瞬间,江锦霜猜过了许多种可能。
江言枫不愿回答他的问题,所以打算假装忘记两人的对话蒙混过关。
这是一种可能。
但从江言枫刚才的表现看来,江锦霜更愿意给出另外一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遍江湖,不是没有见过这样表现的人。
几个神态来回切换,前后可以表现出好几个不同的模样。
此刻,江锦霜再看着江言枫,只觉心中有一阵不知如何说的酸涩。
当年他离开静清宫,怨江言枫的冷漠,怨自己无能。
迎着江言枫平静的目光,江锦霜临走时并不是没有回过头。
可每次回头看,对上的都是对方一次比一次冷静的眼神。
不带一丝温度,看不出一点情。
那时的江锦霜只以为江言枫生性凉薄,却没想到如今,这人变成了这样时而温情时而疯魔的模样。
江言枫,居然疯了。
如果刚才他面对的是更加真实一面的江言枫,那么此刻,站立在江锦霜面前噙着笑的,便是不好对付的那一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什么,”江锦霜摇了摇头,隐去眼底的情绪,也装作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但江言枫生性敏锐,他也许是从江锦霜的表情中觉出了点什么,轻笑了声才继续道:“或许你可以猜猜,我此次叫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江锦霜听了,满脸不在意地答:“您总不可能是来求和的吧?”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面前的江言枫却笑着点了点了头:“不错。”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还没疯,江锦霜还真不敢确认这会儿自己听到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求和,”江言枫见他不说话,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答案,“我手上有一个你绝对不会拒绝的筹码。”
不会拒绝的筹码,听他话说得如此笃定,江锦霜也起了好奇心:“是什么?”
闻言,江言枫伸手变出了一张纸页,只见他抬手朝那纸页上施了法术,那纸页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朝江锦霜飞了过来。
江锦霜定睛一看,发现这张纸上画的正是他与漼寒天的画像。
“这是全天下所有有关你们悬赏令的根源,我拿他来与你交换,”江言枫笑着转了转手指,那纸页便轻飘飘地落入了江锦霜的手中,“若你答应我,这纸便任凭你处置。”
江锦霜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抬眸问:“毁去这纸,消失的是悬赏令,但日后他人见了我们依旧人人喊打,你给我这个,貌似从我这儿换不来什么吧?”
“也对,”江言枫用手点了点太阳穴,闭上眼思考了一瞬,便继续追加条件,“既如此,在毁掉悬赏令的情况下,我再替你们在江湖中正名,向世人解释,从前一切不过是我一时判断失误,这样的话,你意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一连串的有利条件砸出来,江锦霜倒是更想知道了。
能让江言枫这样一个注重面子的人在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误,这样他也要换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比起这些,”江锦霜捏起那张悬赏令,“交易的前提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需要付出的是什么呢?”
只见江言枫点了点头:“是该先说好的。”
江锦霜下意识地拿起那张纸给自己扇了扇风,被纸张带来的凉风冷得轻轻瘪了瘪嘴。
“我需要的,是你在两日之后,将自己整身修为交与我,”江言枫如此轻松地说出了这个不合理要求,江锦霜却低头笑出了声。
整身修为,原来这人想要的还是力量。
但细想来,如果江言枫当真没想过和魔尊决裂的话,那么他们之间的交易便依旧存在。
漼寒天没了魔晶的事已经瞒不住了,既然如此,江言枫自然会替魔尊找到稳住现在这个局面的法子。
那么,拥有诛融血脉和魔力的江锦霜便成了首选。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江锦霜试探开口,“你需要我的修为,是为了助魔尊冲破封印的吧?”
此话一出,江言枫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他挑了挑眉,还是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到江锦霜的魔力,魔尊便会如虎添翼,此刻的封印也早就薄如蝉翼,只消一个机会,便会被彻底冲破。
江锦霜点了点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可以,但届时,我要自己将修为注给魔尊。”
他满脸都是不容置疑,饶是细心如江言枫,此刻都没从他脸上看出丝毫的不对劲来。
因为江锦霜从没想过说假话。
他是真的会渡修为给魔尊,但具体用哪种法子,到时可没人能管得着。
许是看江锦霜面色并无太大异常,江言枫沉默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可以。”
如此一来,交易便成。
江锦霜在手中生出一团火,那纸张立马被烧成了灰烬,随着风被吹到了四面八方。
感受到手上的余温,江锦霜提醒一句:“父亲,不要忘了您答应我的。”
“我自是说话算话,”江言枫走到了他身后,出声喊出藏在一边的人,“出来吧。”
江锦霜闻言转头看去,发现出来的竟是方才将他带到这里的那人。
不过也许是方才偷听到了什么,再加上江言枫还站在这里,那人满脸堆笑,声音甜腻地一口一个“少宫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还当是认错人了,”江锦霜假装端详着那人的脸,“你这会儿怎么不瞪我了?”
他话音一落,江言枫当即转过了身来,用着极具威慑的声音问:“瞪你?”
男人吓软了腿,立马跪了下来,伏在江锦霜的脚边一个劲地求饶:“少宫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我吧,是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您罚我,打我都可以……”
他说着便开始伸手抽自己耳光,“啪啪”的声音传来,江言枫率先开了口:“你既不喜欢他,那便换一个。”
江锦霜笑着环手:“不要他不就好了,您如此想安排一个人在我身边,是为了监视我么?”
男人打耳光的声音渐渐停下,江言枫抬手用灵力将人丢了出去,眸色暗暗道:“并非监视,只是我要确保,在我要的东西顺利拿到之前,所有的事都要万无一失。”
果然又是江言枫的作风。
上一个用来监视江锦霜的人,早已经死在了为江言枫尽忠的路上。
想到林烬,江锦霜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您随意。”
反正已经是不可商量的事,他也没功夫再去和江言枫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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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枫点了点头:“既如此,那这几日你便先歇在我那处。”
原来不只有人监视,就连住处都为他规划好了。
此类不触碰到江锦霜底线的事,他都没有太大感触,只是点头:“都行。”
很快,他们面前便又来了一人,男人低下头:“宫主,少宫主。”
江言枫点了点头:“这是金宁,这几日我比较匆忙,便由他来照看你吧。”
匆忙?
江锦霜心中不屑,面上却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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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即合
江言枫说完这话后便消失了,留下江锦霜和金宁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江言枫说过的话,江锦霜挑了挑眉,猜也猜到了江言枫的意思。
无非是把人带回静清宫,看管起来。
于是他毫不在意地问:“小兄弟,你要带我回静清宫吗?”
只见金宁摇了摇头,他看上去似乎不爱说话,只是十分简短地说了句:“请随我来。”
江锦霜点了点头,刚跟着走出没一会儿,他便感受到了一股怪异感。
熟悉的小路,似曾相识的沿路风景。
与方才那男人带他走过的路全然相反,所以他们这会儿,应该是正在往刚才江锦霜来的地方去。
江锦霜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原来江言枫口中所说的“他那处”,指的竟然是江言枫在药谷的住处。
正这么想着,金宁领着他走到一条熟悉的路上时,江锦霜刚好抬头看到了从正门口走出来的周殷骞。
李二和漼寒天站在了周殷骞的身后,三人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江锦霜,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等江锦霜走到离他们只有仅仅几步的距离时,周殷骞抬手刚想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被一道剑光给堵了回去。
江锦霜回过头来,看到了金宁手中拿着剑,剑尖正对着周殷骞的喉咙。
周殷骞皱眉后退,金宁这才收了剑,一脸冷漠,行动开口都如同傀儡一般:“宫主有令,在过几日封印魔尊之前,任何无关人等都不许靠近少宫主。”
金宁说完这话,周殷骞疑惑地皱起了眉:“你是江言枫派来的?”
他说完这话便愣住了。
也许是一开始这人身边还站着江锦霜,所以他从不曾怀疑此人身份。
可现在看来,一个是口中恭恭敬敬叫着宫主和少宫主的金宁,另一个,则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的,这位少宫主。
江锦霜看着周殷骞略有些震惊的眼神,转而又与漼寒天对上了视线。
他能看出周殷骞眼中闪过的些许怀疑,毕竟事实都这么站在他们面前了。
江锦霜原想着任事态发展,只要他表现得足够冷漠疏离,就没有人再会受伤害了。
方才还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的江锦霜又摇身一变当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宫主,他们怀疑是对的,生气也是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要表现得更加冷漠,江锦霜此刻原想转身便走,不做解释。
可他却在看到漼寒天的眼神时走不动道了。
没有任何的怀疑和猜忌,那眼神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站在这里的始终只有他们二人。
漼寒天就这么透过所有,只是在看着江锦霜。
双腿像被死死地焊在原地,金宁转过头来提醒:“少宫主,请进吧。”
在一瞬间内重新整理好了心情,江锦霜咬了咬牙,面上表情却无甚变化。
“你们,可以滚了。”江锦霜状似轻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随即转身走进了大门,再也没回头看过身后。
周殷骞似乎被他那句“滚”给说恼火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张嘴就朝江锦霜的背影大喊:“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江锦霜也已依旧没有转过身去的想法。
只要他说出的话再无底线一些,再久的情谊也会被仇恨盖过去。
“什么意思?”江锦霜将握紧的拳头藏在了身前,恰好藏在了金宁的视野盲区,“我身本就尊贵,凭何要与你们混在一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说完这话后,周殷骞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知道就算寻常的江锦霜嘴再损,也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江锦霜不仅不以自己的出身为荣,还时刻痛恨着这个少宫主的名头,仅凭出走的这十年就可以用来证明了。
金宁没做声,江锦霜也算是彻底适应了此刻与周殷骞他们的对话方式,索性直接转过身来,一句话结束了对话。
“我如今不愿再与父亲反目,更不愿离开家门再去做些无谓的破事,”江锦霜露出一个笑容,面露威胁,“想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便再给你留最后一点情面。”
说罢他便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吩咐:“金宁,若这些人再在此纠缠,不必再问过我的意思,直接赶走。”
金宁也像是愣住了,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领命:“是。”
看江锦霜如此不同寻常,周殷骞也缓了一会儿才领会到江锦霜的用意。
“好啊你,这会儿居然翻脸不认人,出了事就做回你高高在上的少宫主了,”江锦霜转身,便听到周殷骞还在继续,“算我看错你了,你既看不上我们,那我周殷骞今日便在此立誓,与你江锦霜恩断义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耍嘴皮子谁都会,江锦霜最初的目的也是激周殷骞发现不对劲后来配合他,但此刻听到这些话,他还是痛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说起了违心话,也许这是周殷骞认为的一次普通的合作。
江锦霜往前走了几步,叹下最后一口气的同时,把脑中繁乱的思绪统统抛下,目光再次投向了这处小宅的正屋。
第二日,江湖的风头瞬间转变。
江言枫亲自出面解释,承认了自己下发悬赏令纯属失误。
此行为无异于暗中稳固了江锦霜的身份,即便十年过去了,江锦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部分人眼中,但经由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事一闹,又加上江言枫的重视。
许多人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静清宫少宫主,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有关江锦霜的事。
这个名字传到大街小巷,讨论“江锦霜”这个名字的势头过盛,就算是此刻在路上随便抓个孩童,也能听他从口中说出点有关少宫主的什么来。
而这位少宫主本人,江锦霜就算是被变相软禁在了这个小宅中,他也没有坐以待毙。
虽然江言枫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但金宁做事一直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江锦霜坐在桌边,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站在门口的金宁,便听到了从屋外传来的一阵叫骂声。
“江锦霜!你没心没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过了几日了,周殷骞一直都不嫌累地每天跑到这里来骂上他一会儿。
江言枫的命令名为照看,实为监视。
但周殷骞便也是观察好了情况才开了口,站在宅子前不进去,就这么开口骂着。
只要没人闯进来,金宁便不会出手。
江锦霜已经把这叫骂声当做了日常,他正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看着金宁的背影,屋外的声音却忽然停了下来。
这可不寻常。
眼见金宁依旧没动,江锦霜端起了一边的茶杯,开口问:“金宁,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来仪阁掌门来了。”金宁简短回答。
江锦霜放下了茶杯,慵懒的调子十分自然地出了口:“那便请上官掌门进来一叙吧。”
“不可,宫主有令……”金宁话还未说完,江锦霜就拿起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门口的方向摔了去,茶杯碎在地上,里面的茶水也喷溅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主有令,是让你照看我,”江锦霜慢条斯理地抹着手上残留下的茶渍,“客人来了没人接待,把我关在这里,这也是归于你照看我的一环吗?”
见金宁沉默,江锦霜才意识到有时候话说重点的确是有效的。
为了加点狠料,他索性直接搬出了这人最敬畏的东西。
“明日便是众仙门一同封印魔界的日子了,若到了这个关头你还惹我不快,我便自己向宫主请辞,”江锦霜站起身来,“你猜猜看,宫主究竟是会夸你尽忠职守呢,还是治你的罪呢?”
两个选择这么摆在他面前,傻子都知道这会儿最不能惹的人是谁。
很快,金宁就出了门,将外面这位掌门接了进来。
某人一进门,江锦霜就被这人整身的衣饰看笑了。
“辛苦上官掌门远道而来,”江锦霜行了个礼,就见上官允转过身去,对着站在门口的金宁说话,“我平素与人说话不喜有他人偷听,请回避吧。”
金宁没动,江锦霜却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
周殷骞日日来此处骂上两句,早早地就被金宁放到了危险的范围里,能放上官允进来,不只是有江锦霜的威胁,更重要的是上官允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宗掌门要与人交谈,还要被个小小的护卫偷听着,上官允咧嘴笑,露出了两个虎牙:“好啊,那你便站在此处不要动哦。”
说罢,便见上官允挥手在他们二人身边施了个止音术。
无论什么声音,只要超过了他划的界限,都会被止音术吞掉。
江锦霜看着上官允,动了动嘴唇问:“你怎么来了?”
上官允回过头来,满脸好奇:“这不还是要问你?”
他说完,立马走到了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前些日子我才出关,发现漫天都是你的悬赏令,”上官允喝了口茶,“不过我还真是想知道,这些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因果循环,事情总是一轮扣着一轮。
真要解释起来,那么多事压在一起,明日他们便不用去封印魔尊了。
江锦霜张了张嘴,开始打马虎眼:“说来话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6章死地
原本上官允还有些紧绷,但听到江锦霜这么一句,他这才尽数放下身上那层厚重的身份,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这么站着,经久才露出一个微笑:“不想说的话随便你。”
可能是金宁站在门口实在过于碍眼,上官允微微斜睨,抬手指了指他:“这人莫非是江言枫派来看着你的?”
在与人交谈时总有人在旁边监视着,换做是谁都不好受。
江锦霜轻笑一声,一脸无所谓地安慰:“放心,您大人有大量,就当他是块木板好了。”
听到这,两人又如同往日一般嬉戏调侃了一番,上官允却在说到某处时忽然顿住了。
“江锦霜,你知不知道现在江湖上的人都是如何说你的?”
上官允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止不住地好奇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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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江言枫说江锦霜是魔头,是叛徒。
无论事实如何,那么那些不明是非的人便会跟着唾弃这个“魔头”。
但如今江言枫已经松了口,想必江湖中的口风便早已跟着变了。
“不用猜,”江锦霜垂眸笑了一声,声音里却是化不开的愁绪,“你想告诉我什么?”
上官允抬手加固了一层止音术,蓝色的光束留在他手指尖,闪着亮光。
如此防着外面的人,想必是有什么绝对不能让江言枫知道的事。
果不其然,看着上官允还在维持着止音术,江锦霜就听到对方问了句:“你当真想留在这里救他们吗?”
江锦霜的笑淡了几分:“他们?”
上官允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用着一种气愤自家孩子不成器的语气答:“我的意思是问你,真要像江言枫所说的那样散尽修为去封印魔界吗?”
听到散尽修为,江锦霜的心仿佛停止跳动了一瞬,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丝毫异样,很快便整理好了说辞,语气轻轻答:“不是。”
“你怎么能……”上官允都准备把心里的话全说出口了,但在听到江锦霜的回答后,他愣了一瞬,才试探问,“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心里要做的事,江锦霜握紧了拳头,权当面前这人是自己最后能说说心里话的人,他重复了一遍先前的答案:“不是。”
江锦霜大概能够猜到上官允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了,不等对方疑惑开口,他便先答:“有罪无罪,都当以事实论处。”
山林树木,鸟兽鱼虫。
除了上官允说的那些随波逐流的人们,这尘世间还有更多东西是值得江锦霜去拯救的。
更何况,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都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江锦霜微微抬起头。
如果他铁了心要逃的话,周殷骞等一干人等必定会全力以助。
可若人间因他的私心而毁,那么恐怕他就算逃到这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无心无颜再活着了。
“只是散尽修为封印魔尊罢了,”江锦霜安慰似的道出了一大堆,“上官掌门您想想看,待日后魔尊再不能踏足人间一步,世间太平,少灾少难,到了那时不论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放心地放开手地去做了,不是吗?”
像是被江锦霜这个称呼拉出严肃的氛围,上官允抿了抿唇,忽然玩笑似的朝对方肩膀打出一拳:“又这么叫我,你欠打了是吧?”
这一拳的力度说大也不大,但上官允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实力不可小觑,单单用了两成功力,江锦霜就露出个笑脸连连求饶。
“痛,上官掌门饶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官允一时愣住了,接着轻哼一声收回了手,闭上眼环着手:“算了,你既有你的考量,我也不再多劝你了。”
江锦霜揉着有些发麻的胳膊,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上官掌门远道而来,下面人竟不懂事不来报我一声。”
上官允环着的手放了下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江锦霜也转过身,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人。
江言枫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捧托盘的女子。
托盘上摆着几件刺绣繁密精致的玄色衣服,往后望去,来的人竟不止他们面前的这么几个。
如此声势浩大,好像这人当真只是来送东西的。
“上官掌门,您来此为何不先来找我喝杯茶呢?”江言枫笑着,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笑意,让人看得不住退后几步,“不过看样子,霜儿好像把您招待得不错呢。”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七分冷意,江锦霜听着都悄悄皱起了眉,更不用说是弱冠出头,便气盛打服了整个来仪阁反对之人的上官允了。
“这倒是不容江宫主费心了,”上官允微微歪头,脸上没有一点认真的神色,仿佛是故意要给面前人不堪一般,“比起和江宫主在一处,我还是更愿意自在些。”
言外之意,就是待在江言枫身边不自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时的上官允虽说有脾性,但也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驳江言枫的面子。
也许是他不解江言枫为何一定要江锦霜来献祭修为镇压魔尊,才一时口不择言。
江锦霜听出了上官允话语中带着气,眼看江言枫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他立马伸手拉了拉上官允的衣裳。
“不必动气,”江锦霜轻声道,上官允听了,颇为烦躁地闭上了眼,好一会儿,才听江言枫继续说话,“看样子上官掌门是累了,不如我差人送您先行去休整一二,明日也能……”
听到这里,上官允睁开眼“啧”了一声,打断了江言枫说话。
“我说宫主,”上官允走上前,直至与江言枫对视,脸上的笑张扬又带着危险,“与其做些这种表面功夫,您不如好好想想,待明日自己的儿子散尽修为成了个凡人,您受万人敬仰时,会不会心安呢?”
上官允不打算遮掩分毫,这话是对着江言枫说的,身后跟着的一列人自然也完完整整地听到了这些话。
也许是碍于江言枫还站在前面,他们便只敢小幅度地抬头看着对方。
怀疑,求证。
从江锦霜这个角度看来,听完上官允的话后,江言枫脸上的笑已经快维持不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感受到了面前人的点点怒火,上官允像是达成了目的一般笑出了声,他往外走出几步,却在刚好站在江言枫身后时回头伸手拍了拍江言枫的肩膀。
“若宫主实在不懂得如何待人,那么明日事了,我便亲自将您的少宫主带回来仪阁了,”上官允走出几步,说的最后几句话还是准确无误地传了过来,“毕竟照您这铁面无私的性子,可是不会让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坐稳少宫主的位子的。”
原本还只有靠近江言枫的那些人能听到点东西,可上官允这么一走出去,整整一列人都能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若说站在江言枫身后的人不太敢有太大动作的话,那么站在外面排成一列几乎都要站到大门外的人们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从门外传来,想也知道他们大概是在说什么。
听了一会儿,江言枫的脸色变了又变。
被自己的晚辈如此一顿说,江锦霜原以为他至少会发一回怒,可只见江言枫微微扬起下巴,下一刻,他便整理好了表情,回头吩咐身后人上前来。
“明日场面之大,”端着托盘的人们上前,在江锦霜身边围了个圈,江言枫随手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一件衣服,“我特地为你选了些小玩意,想让你看着开心点。”
江锦霜头也不转地扫视了一眼这些“小玩意”,发现这里的都是些做工精湛的饰品和衣物。
也许就像上官允说过的,等明日事了,他便成了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抽干修为,就等同于毁了人的根基,即便是有修炼的经验,也极难再在短时间内恢复起来。
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也许要等过了不知多久,江锦霜才能如同初次学习功法的孩童一般慢慢捡起曾经丢失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不可能重新再活一次,所有的法器和灵丹妙药自明日起,于如今的他而言都不过是无用之物。
江言枫也正是知道这点,今日给江锦霜送来的才会是这些东西。
“多谢宫主,”江锦霜露出礼貌一笑,眼神却丝毫没在那些东西上逗留一刻。
江言枫摆摆手,那些人便老老实实地将东西放下,拍成一列从门口走了出去。
“今日恰好还有些时间,霜儿,我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想要问问你,”江言枫走到桌边,坐下后双手交叠,俨然一副准备拷问的模样。
反正都到了最后关头,江锦霜心里轻飘飘的,全然不在乎对方会问什么,便点了点头。
“我偶尔有听到一些传言,”江言枫垂眸用手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有人说,天月门的漼寒天与你,似乎关系颇为微妙呢。”
他说完,立马抬眼看着江锦霜。
这人分明是坐着的,但气场却比站着的人还要强。
换做是别人估计还真会被吓到,但江锦霜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后路,他毫无畏惧地摇了摇头:“我与他,并非关系颇为微妙。”
眼看着江言枫似乎松了口气,江锦霜眼睛都没眨,顺着便往下说:“传言为假,因为我与漼寒天本就相慕,并非只是关系微妙而已。”
此话一出,再加上江锦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无异于是变相承认了传言为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言枫刚放下的一颗心似乎又悬了起来,他动了动嘴角,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可你和他都是男人。”
“两个男人又如何?”江锦霜低头看了看手指,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某人手心的余温,“男女之爱是常事,我们并非是异类,我与他之事便更是常事。”
虽说在他口中可以轻易说出这番话,但若真将他们的关系放至世人面前,只会得到无尽的唾弃和辱骂。
两个男人相爱,比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还要可笑。
可都到了这个时候,没什么是不能够说的。
江言枫听了,反常地站起身来什么都没再说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江言枫沉默着往外走时,江锦霜似乎隐隐听见了对方呢喃的两个字。
“恶心。”
待江言枫走出去一会儿,江锦霜才转过身去看。
他望着某人的背影,笑出了声。
究竟是害人的人恶心,还是爱上男人的江锦霜恶心?
收回目光,江锦霜看到了托盘上摆放的那些衣服和饰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伸出手摸了上去,触碰到了上面的刺绣,明明是柔软的布料,江锦霜却只觉如针尖刺入了手指。
父子离心,各怀鬼胎。
如果按照江言枫的计划来,那么待明日江锦霜散尽修为后,他对江锦霜的安排会是什么呢?
自己最初的奸计已经被尽数得知,江锦霜这个知情者可未必能活下来。
江锦霜收回了手,漠然地看着托盘上的衣物。
或许,江言枫只是暂时松了口,而他的真正目的,江锦霜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江湖里的少年子弟都正年轻,个个血气方刚,即便是除去了他江锦霜,定还会有更多的忠义之士激昂奋起。
而江锦霜所要做的,便只有替他们铺好路,静待后来者们大展拳脚了。
到了隔天,江言枫送来的这些东西江锦霜再也不曾动过。
冰冷的玉饰就这样孤零零地摆在托盘里,金宁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直没抬头,语气恭敬地开口:“少宫主,宫主请您前往药谷试炼场。”
在桌边枯坐一夜,江锦霜这才回过神来,他手边的茶早就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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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有烧火,江锦霜懒得驱动灵力,只觉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寒冷刺骨。
金宁许久没听江锦霜回答,他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人竟依旧穿着一身素衣。
“少宫主,您需要更衣再出门吗?”
江锦霜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没有将目光分到金宁身上一刻,只是抬眼看着屋外的天空,自顾自地往外走。
“不必了,走吧。”
不顾身后人再说出什么,江锦霜就已经走出了门。
感受到来自外面的新鲜气息,他轻轻地吸了口气,却被忽如其来的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冬日里的花草树木都失去了生机,只留下几株残枝。
不过等到来年春,残枝会再长出新叶。
江锦霜眨了眨眼,朝外走出几步。
要说对药谷有多么熟悉,江锦霜自是不敢称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好歹他幼时便在此地待过许久,从这里走到试炼场,于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一条路。
可今日江锦霜再次踏上这条他走过不知多少次的路时,抬脚却只觉脚底下有万钧重。
一步一步踩下去,熟悉的建筑与他擦肩而过,等到达试炼场后,听到嘈杂的人声时,江锦霜才定定朝下看过去。
也许是认为此次江言枫当真是为了永远封印魔界,众门派还是第一次听传唤在此处聚得如此整齐。
江言枫坐在了上首,两边坐着的却只有上官允和倪掌门。
五掌门只剩下三个,两个死于非命。
而罪魁祸首还在闲然自若地喝着茶。
穿着不同样式校服的人们围聚在试炼场周边,熙熙攘攘。
他们此刻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事,并没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刚赶来穿得一身素的江锦霜。
“少宫主,”金宁手捧着一个托盘匆匆赶了上来,托盘上面正摆着一件披风,“宫主特地吩咐了,今日风大天寒,切不能让您着凉了。”
江锦霜垂眸看了眼那披风,依旧沉默着,却没有再拒绝。
同是素色的披风被系在了他身上,枯瘦的身子终是显得没那么单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宁将托盘放在身侧,抬手指了指侧前方,江锦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他在此处从未注意到的一个台子。
台子上摆放着一个鼎,鼎的模样让人感觉十分眼熟。
虽然隔了很远,但从他这边看来台子都大得很,更不用说等人亲自站上去了。
“宫主说您来了后,您可以直接去那,”金宁说罢,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披风的系带被风吹得略过了江锦霜的脸,江锦霜看着那台子,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好。”
绕过人群,江锦霜系着的披风灌进了点点寒风,直吹得人发颤。
没有驱动法力,江锦霜就这样静悄悄地一个人走向高台。
本来把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放在人群中间是应该无人注意的,但这其中总不乏眼尖之人,就在江锦霜来到高台之前时,有人忽然开口叫了一声。
“是少宫主!”
此话一出,原本喧嚣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江锦霜没有转头,依旧能感受到落到他身上的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一时间,那些像是敬仰的眼神将江锦霜包裹住,裹得人动弹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言枫像是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江锦霜抬眼朝高台望去,就听到了江言枫的一声:“你来了。”
江锦霜一步一步踏上高台,等到完全站定,他这才看清面前那鼎的真貌。
储灵力,封邪祟。
借天地最纯粹的日光,便能开始运作。
如此大名鼎鼎的明阳鼎,居然也被江言枫拿了出来。
远处的上官允见状烦躁地偏过头去,吩咐一边的人端来了一个壶。
江锦霜看过去,不用猜就知道这人又是在喝酒。
高台之下的人们还在呼喊着江锦霜的名字,江言枫站起身来,面色看上去十分不错:“待到日中,我们便开阵迎魔尊,今日,定是要将这魔界彻底封存。”
今日来到这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是痛恨着魔尊的,有的失了亲友,有的死了同门。
十多年,二十多年间被魔尊戕害过还活着的人们都站在这里了。
江锦霜低头看去,看到了谢挽卿身后站着的几百个残余的孤云司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脸上都带着倔强和浓烈的恨意,连带着拿剑的手都握紧了。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江锦霜需要献出修为封印魔界,单听上去的话的确十分大义凛然。
但到了此刻,似乎所有人都没意识到一件事。
魔尊实力非凡,身披封印都能轻松杀死在人间占有一席之地的谢玉泉。
再说魔界有如此多的魔类,其气息堆积在一起,魔气滔天,即便江锦霜的修为再如何强盛,也定不可能做到江言枫说的那样。
明阳鼎就这样被摆放在高台上,江锦霜抬头微眯着眼看着快要移到正中的太阳,台下人们纷纷高呼着,似乎想要一下宣泄出在魔尊阴影之下活了这么久的怒火。
整个画面展现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江锦霜抬眼望向江言枫,却见对方忽然笑了。
那是一个得意的笑容,除了江锦霜,在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江言枫的表情。
在那一瞬间,江锦霜才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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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回去!”
这声音不小,惹得许多人都回头看过去。
试炼场的入口处,一人正在奋力拉扯着另外一人。
发出声音的人是周殷骞,而被他往回拉也要朝这边来的人,是漼寒天。
场上的人们对他们没多大兴趣,都只是看了一眼便转了回来。
隔得太远,江锦霜看不清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却在这时听到了江言枫急不可耐的一句:“时辰已到,开阵!”
只听他话音一落,一道刺眼的光便从天空中落了下来,光束连接着明阳鼎的正中,接收了日光,
这个古老的鼎再次苏醒,发出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气波散开,震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同时也包括周殷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殷骞忙着逮人,没有注意到这边席卷而来的波动,等到他被震得脱了手,面前人便如同逃命一般跑了出去。
每个人体内的灵力都是有限的,所以之前漼寒天在镜水原变出那样一副画面时,江锦霜才会不住说他两句。
可此刻,江锦霜看着不断挥霍灵力也要排除一切干扰奔向自己的漼寒天,愣住了。
明阳鼎已经苏醒,必须要有力量注入,江言枫一挥手,十几个不知从何处出来的暗卫便朝漼寒天飞了过去。
从天而降的暗卫们挡住了漼寒天的去路,只见他眼眶发红,抬手召出南词便奋不顾身地朝前方砍了过去。
那阵势,惹得场上的人们再次抬头看了过去。
一个身影在黑衣暗卫中飞身而过,漼寒天回头挥出一剑,身后的人们便被他的灵力压制得动弹不得。
这里好说歹说也是有江言枫派出的十几个水平不错的暗卫,场上人皆是一惊,忍不住抬头朝提着剑继续往高台去的漼寒天望去。
“是漼寒天!”有人忽然开口。
这个名字一出,江言枫原本平静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烦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看着漼寒天,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
此刻的他,才感受到了冬日的一点暖意。
可下一刻,有人似乎是等不及了,江言枫见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漼寒天身上,便自己朝天空中打出一道灵力。
上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口子,遮住了大半的云。
人们察觉到了天上的口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此要做的事。
打开魔界的门,汇聚在场所有人的力量来冲破魔尊封印,这之后,再由江锦霜用明阳鼎为魔尊打下新一层的封印。
这是江言枫最初的说辞,也是来此的人们始终坚信的说辞。
最后一眼,江锦霜别开了目光,开始抬头朝天上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转头的前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漼寒天喊出了一句话。
距离将声音吞灭,可漼寒天的口型江锦霜却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的是,你会死的。
江锦霜面不改色地伸出了手,将自己的力量注入了明阳鼎内。
自此,联系达成。
明阳鼎周围瞬间升起了一道屏障,只容江锦霜一人在内。
他抬头看着天上越来越大的口子,到了这个关头,心中反倒越来越平静。
江锦霜早知道自己会死,从看到江言枫笑容的那一刻开始。
只不过,既然这人说话不算数,就不能怪江锦霜在封印过程中使些小手段了。
没多久,魔界的大门彻底打开,三位掌门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封印物。
上官允和倪掌门解开的的自然是来仪阁和天月门的封印,可没人注意到的是,江言枫手中拿了两个指环。
一个是谢玉泉的,另一个江锦霜也曾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周弥先一直带在手上的那个指环。
直到了这一刻,封印的谜题居然才解开。
怀疑来怀疑去,江锦霜都不曾回头看过,原来最初解开的那层封印,当真是静清宫的。
可叹他即便知道再多,此刻再也不能亲手与江言枫清算了。
明阳鼎封邪祟,只见一个黑影从天上的那个口子里面飞了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上空传来。
“你们居然敢解开吾的封印哈哈哈哈,是已经给自己挑好死期了吧?”
不过魔尊只是刚说完这话,他身上的黑影便慢慢开始瓦解。
脱离开的那些部分被明阳鼎吸走,魔尊装模作样地惊呼了两声,便很快钻入了明阳鼎内。
高台忽地升高,江锦霜一人矗立着,有如冬日依旧长在土里的树木一般。
寒风吹过,江锦霜伸手解开了身上披风的系带,任由着自己被高台托举得更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再祭出修为,今日所有人的努力便能够有结果了。
但江言枫看上去如此有信心,想必是早已做好了手脚。
有人的灵力点点没入了明阳鼎中,场上的人们这时才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我的灵力被吞掉了!”
不止这一声,许多人都发出了类似的疑问。
只要是明阳鼎接触到的灵力,灵力主人体内的修为便会被慢慢抽出,最后化为养分流到魔尊身上。
一时间,许多人都在害怕,却无一人怀疑到江言枫头上去。
他们只是在一口一口咒骂着魔尊,以及抬头看着江锦霜,企盼他能有所动作。
江锦霜浮在了半空中,思考一瞬后便伸出了手,金色的灵力裹挟着黑红的魔力一同顺着全身经脉从他掌心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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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人们抬头看着江锦霜,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灵力会不会被吞掉,只是满心希冀地看着天上,这个即将救他们于水火的人。
力量刚出体的那一刻,江锦霜瞬间吐了口血。
这一刻,他的心口恍若有千万只毒虫在撕咬。
力量出体得越多,比他力量强更多的反噬便作用在了他的心上。
疼痛使人清醒,江锦霜一手捂住疼得发麻的胸口,这才想起了他在魔界与情魔签下的魔契。
不可插手人间与魔界的争斗,若有违背,则须承受所用力量十倍的钻心之痛。
心顿时仿佛是被搅碎了一般疼,江锦霜忽然笑出了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自己的动作。
有明阳鼎相助,献祭修为是再轻易不过的事。
可许久还不见江锦霜停下,人们这才发觉到了不对劲。
可究竟是个什么不对劲法,又没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言枫注视着这边,像发现了什么一般忽然睁大了眼。
江锦霜大口喘着气完成剩下的术法,脸上的笑容比曾经每一刻都要轻松。
高台被巨大的力量波动震碎,江锦霜闭上了眼,任由体内的某种东西开始剥离。
金色的灵光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抽离出来,最后都没入了明阳鼎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日这闹剧终于要结束之时,上官允也皱着眉站起了身。
“不对劲,”上官允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见一个身影已早他一步飞到了明阳鼎屏障边。
“漼寒天!快让他停下!”上官允喊出这么一句,一股无名火窜到了头顶上来。
因为上官允感受到了,此刻从江锦霜体内被抽离出来的,除了他自身的修为之外,还带有另外一种东西。
意识渐渐模糊,江锦霜最后睁开眼,看到了漼寒天的脸。
“漼寒天,”江锦霜张嘴便吐出了一口血,见面前人脸上带着不少的伤痕,他心疼地用手抚了上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止脸上,漼寒天方才强行突破明阳鼎屏障,浑身都被割出了不少口子,经脉受了重创。
“没事的前辈,我们走,我带您走,”漼寒天眼眶中的泪水憋都憋不住,一个劲地往下滴着泪珠,江锦霜见状,抬头想将对方脸上的泪水擦干,却发现自己此刻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走不了了,”江锦霜刚说完,就见几道黑影忽地朝漼寒天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魔尊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居然敢暗算吾,那你们就都替吾陪葬吧!”
黑气不止打向了他们,还波及到了场上的所有人。
人们开始逃窜,哀嚎。
看着黑影即将接触到漼寒天的后背,江锦霜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硬是将面前人推到一边,接着伸手召出了清雪。
魔尊早已被江锦霜的神魂压制得差不多了,江锦霜挥剑,这一剑带着他自身的最后一丝神魂,将魔尊劈得再没了动静。
所有的黑气都在一瞬间被收回,属于魔尊的所有都被天上的口子吸引了回去。
最后一丝神魂离体,江锦霜先是松开了手中的剑,明阳鼎结束了自己的使命,便不再放出一点力量来托着阵中这人。
江锦霜整个人顿时脱力地朝地上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身体急速下落,这一刻,所有人都没为封印了魔尊而欢呼,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江锦霜落地,始终一声不吭。
漼寒天发了疯般地想要去抓住江锦霜的身体,可是就差那么一点。
失去了所有修为和神魂的这具肉身脆弱无比,从那么高的高空落下,落地的那一刻,便摔出了一声巨响。
江锦霜的身体被摔得四分五裂,让人看上去都直闪躲。
一朵白色的雪花忽地落到了江锦霜的额间,再抬头看天,竟不知从何时开始下起了雪。
围在周围的人们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漼寒天落到地上,刚走出几步,就听上空传来一阵声音。
“来人,好好收好少宫主的尸身。”
江言枫坐在上首,脸上的表情轻松得仿佛死了儿子的人不是他。
听了命令,有几个静清宫的弟子想上前来,却都被漼寒天此刻的眼神给吓退了。
佩剑与主人同生同死,在江锦霜死去的那一刻,清雪就早已经相当于一块废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漼寒天颤抖着手想要去触摸地上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就听江言枫继续道:“漼寒天,念在你与霜儿往日情分我今日才放你一马。”
话说到这,他顿住了,干脆亲自来到了漼寒天面前,脸上是掩不住的嫌恶。
“人死当安息,江锦霜是我静清宫人,你若再做阻拦,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隐隐透出了杀意,只要是人不傻,都该知道此刻不能再和江言枫对着干了。
可漼寒天太倔,他目眦欲裂地看着江言枫,嘴里只说出了四个字。
“他是,我的。”
听到这话,江言枫低头轻笑一声,又忽然叹了口气:“既然是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影忽然悄悄地摸到了漼寒天身后。
漼寒天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江言枫,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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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宫主,”周殷骞垂眸用双手扶起倒地的漼寒天,强忍住对面前这人的嫌恶,没忍心看一眼地上的江锦霜,“漼寒天不过是太过情深意重,并非有意阻拦,您又何必如此认真呢?”
江言枫脸上的笑顿时变得勉强起来,听了周殷骞的话,他摇了摇头:“我可没说真要杀他。”
没说要杀,这可是把人当傻子看了。
周殷骞也不想多做纠缠,便将昏迷了的漼寒天架了起来。
“如此的话,那我便将人带走了,没有挡您的路,想必您,也是不会介意的吧?”
本来有一个这样好的机会可以斩草除根,却被人轻松截胡了。
碍于在场还有这么多人,江言枫想下手也不能,只能点了点头:“请便。”
周殷骞转身,架着漼寒天离开了人群,踩着下的新雪,再也没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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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今天的一起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浮生
第97章后生
“引魂渡兮,安啫魂灵……”
一呼一吸之间尽是檀香的气味,听着身旁老者让人安心的声音,江锦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正躺着,刚睁眼,入目的便是满目的祥云雕刻,老者吟诵的声音一顿,随即便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终于醒了。”
江锦霜平稳呼吸着,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发现身边正站着一个笑吟吟的老僧。
“你是何人?”江锦霜下意识地张口说出这句话,只觉嗓子此刻干得不同寻常,他咳嗽两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再问,“我,又是何人?”
所有的疑惑和不解都如潮水般朝他扑来,江锦霜见老者依旧笑着不作声,便用手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不动还好,这一动弹,心口处顿时像是用一把匕首捅穿了一般疼痛。
江锦霜痛呼一声,伸手捂住心口,皱眉想要等待着这份疼痛赶紧过去。
刚伸手,就有一滴水滴在了他的手臂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滴滑落,留下了一道痕迹。
江锦霜忍着痛大口呼吸,还能分出一只手去触碰自己的眼眶。
手指触碰到了一片湿热,江锦霜颤抖着手,垂眸看向指尖那点泪。
他,哭了吗?
可此刻的他分明什么都想不起来。
心痛得像是要被撕裂开来,那许久不曾开口的老者朝江锦霜伸出手,一道金光从他手心涌了出来,最后钻进了江锦霜的心口处。
温暖的力量稍微缓解了疼痛,江锦霜红着眼抬头,余光中却看到了窗外的一颗巨大的桃树。
熟悉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江锦霜皱眉看向那桃树,开口问:“那是什么?”
“姻缘树,掌管世间一切姻缘,”老者没有转过身,却好似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轻易便能知道江锦霜说的是什么,“看来你还记得它。”
这话一出,江锦霜便立马捕捉到了其中信息:“我记得它?”
老者点了点头,开始用他那慈祥平静的声音回答江锦霜最初问的那两个问题:“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但至于你究竟是何人,就需要你自己去探寻真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话间,心痛感逐渐消失,江锦霜的目光在老者和桃树之间来回流转,就听对方道:“我与这姻缘树同生同长,乃是掌世间姻缘的月神。”
“月,神?”江锦霜垂眸思考一瞬,接着问,“你是神?”
虽然听上去像是骗小孩的说辞,但这老者方才替他缓解心痛时,那力量的确是世间少有。
“我当然是神,”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江锦霜刚想再问些别的,就听对方说了句更加像骗小孩的话出来,“你也是。”
月神笑了笑,似乎是怕江锦霜不信,抬手便朝外招呼:“把东西拿进来。”
如此离谱的话江锦霜自然是不会信。
但此刻的他没有丝毫的记忆,摸清自己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江锦霜看了眼月神,又转而看向门口,也在等待着这人要给自己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屋外一个童子应声,很快便小跑进来。
“师父,我拿到啦,”童子伸出双手,捧出一块小木牌。
月神笑了笑,伸手拿起那块小木牌,接着用手拍了拍童子的头:“好,你玩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子轻快“欸”了一声,瞬间像小鼠一般溜出了屋子。
屋内又一次安静下来,月神将手中的木牌递给江锦霜:“看了这个,你就能知道你究竟是何人了。”
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何,江锦霜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紧张感。
他接过木牌,垂眸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江锦霜。”
但是很奇怪,木牌的位置足够大,这个名字之下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的模样,可那个名字之上一直盖着一层像雾一般的东西,让人根本辩不清字型。
“江锦霜,是你的名字,”月神简短地解释了现在的状况,“你曾因救人而死,功德圆满,故而飞升成了神仙。”
“我叫江锦霜?”江锦霜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点了点头,“若照你所说,我是做过好事才飞升,那为何我对你说的这些事都毫无印象呢?”
他说这话时面上滴水不漏,心里却还是有些没底。
毫无印象是假的,在看到木牌上的名字后,江锦霜脑海中仿佛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及,他尝试努力去看清那个被雾遮住的名字。
好像最后的那个字是,天。
月神低头笑了笑,随即又摇了摇头:“常人飞升都只在一刹那,而你死时神魂离体,□□都碎了。”
他说完这话,丝毫不顾江锦霜已经白了许多的脸色,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是我亲自去人间找回了你的□□,帮你拼好了原身,再将你的神魂给召了回来,如此,你此刻才能醒来。”
江锦霜吞了口口水,惊讶两字都写到脸上来了。
毁尸,移魂。
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生前究竟是招惹了多大的仇家,才能死得如此惨烈,连个全尸都不曾有。
“你帮我拼好了原身?”江锦霜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他立马低头去看自己的胳膊和腿,确认过上面没有明显的拼接痕迹后才松了口气。
“你倒是不必担心这个,”月神满脸无奈,“以我的技术,修复一具身体还是易如反掌的,不过……”
听人话说一半就停下,听得人抓心挠肝,江锦霜见月神“不过”了老半天还没说出点什么来,正准备开口追问,才想起了一件事来。
“你说我的名字叫江锦霜,”江锦霜手握着木牌,细数着自己还没头绪的事,“我是何方人氏?为谁人所杀?还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江锦霜还要问下去,月神干脆直接开口:“这就是你要做的了。”
江锦霜一顿,用手指着自己:“我?”
大街上人来人往,山路尽头的高大石门后的建筑群看上去让人生畏。
江锦霜站在街道上最多人路过的地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挑了个最近的人上前问路。
“叨扰了,”那人回头,赫然是一张清秀的脸蛋,江锦霜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大门,“请问下,此处可是天月门?”
那女子皱了皱眉,理所当然道:“这里当然是天月门,你都到这儿了,还不知道自己来的是何处?”
江锦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脑海中满是先前月神同他说过的话。
“你刚成神,但神体不够纯净。”
“为何?”江锦霜刚问出口,就听月神答,“因为你在凡尘还有未尽的缘分,缘分未果,心性难平。”
江锦霜闻言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凡尘解决我的缘分?”
月神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失去记忆乃天意所为,”月神抬手,在江锦霜脸上施了法术,金光渐灭,方才的童子又拿了面铜镜过来,江锦霜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却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这不是我的脸吧?”结合刚才月神施下的法术,江锦霜实在很难将这张陌生的脸归为自己的,“帮我变脸,也是天意所为?”
“我的法术随你的见闻而变,”月神背着手转过身去,“待到你记起了一切,法术自然会消失,到那时,你再回来找我。”
不用自己的脸,除了“江锦霜”这个名字之外还没有任何记忆。
“这怎么可能?”江锦霜先是发出震惊,当他自己都觉得表情有些过了时,月神轻笑一声,“那我给你个提示,要不要呢?”
见到目的达成,江锦霜立马应下:“要。”
“天月门,天月门,”江锦霜看着方才那女子远去的背影,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几个字。
月神给他的提示就只有这个地方,等江锦霜再睁眼,人已经趴地上了。
不过还好月神把他丢得还挺准,刚好就丢到了天月门山下的镇子外边。
虽然依旧是没什么头绪,但既然人已经来了,还是不能空手而归的。
江锦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抬脚便朝远处那个大石门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不定他运气够好,随便逛逛就能找回记忆呢?
正这么想着,江锦霜便被石门口的一人给拦住了。
“报上名来。”
江锦霜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人便伸手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桌旁正坐着两个人。
“今日天月门选拔新进门剑修,你若要进门,需先去登记好身份。”
那弟子说完这话,见江锦霜一脸迷茫:“你不是来拜师的?”
江锦霜这才想起在镇子里看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年轻人,原来他们都来此,是为了这个。
为了不被当成坏人,江锦霜眼睛一转,立马转身朝桌边走去:“您好,我是来拜师的。”
说完这话,拦着他的那人才没再说话了。
桌边执笔的弟子头也没抬:“名字。”
不知为何,一提起名字,江锦霜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月神都说他死状凄惨,此刻报上真名,若仇家正在附近,万一还没等他恢复记忆,仇家先找上门来了,那他可就没好处得了。
想到这里,江锦霜眼睛都没眨,十分自然地便报出了一个名字。
“江狗剩。”
很奇怪,仿佛这名字他以前真的听说过一般,居然这么丝滑便说了出来。
执笔的弟子愣了愣,随即在名簿上写下了“江狗剩”这三个字。
还不等江锦霜放松警惕,就听桌边的第二个弟子开口:“你的剑呢?”
剑?
“我们此次乃是为了两年后的秋山试剑选拔剑修,”弟子一皱眉,看着江锦霜身上和手上都空空如也,“你没带剑?”
此话一出,周边顿时有好几道目光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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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锦霜头都要炸了,但迎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他还是硬着头皮答:“我当然带了。”
“让我看看。”
江锦霜抬起手,使着神力开始召唤。
早知道就不撒这么个谎了。
就算他刚才直接逃跑,人家应该也不会把他抓回来的。
现在在这里站着,他能召唤出什么东西来。
江锦霜正后悔着,想着现在要不要直接开溜算了,就觉手中一沉。
“这……”
“哇。”
周边有人惊叹的声音传来,江锦霜不可思议地睁眼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手中正握着一把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了,”那弟子见他召出了剑,也不多做纠缠,“早拿出来不就好了。”
江锦霜看向自己手中那把剑,看到了上面刻着的两个字。
渡霜。
剑身冒着寒气,直给人一股熟悉感。
可还不等他收剑,就听一旁有人出声:“是渡霜!”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顿时都朝江锦霜看了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江锦霜瞬间就把剑收了起来。
总感觉有人如此激动,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事。
“一定是渡霜,我看得一清二楚,”那人信誓旦旦,“我方才就站在他旁边,他……”
这人正说着,门口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人在此喧哗?”
这声音沉稳有力,听上去就让人安心。
桌边的两个弟子抬头看去,江锦霜也循着声音来源看向石门,见到了上面站着的那个男人。
“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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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鼓掌,欢迎进入新篇章,江狗剩和漼掌门的爱情故事:p
第98章收徒
被称作掌门的那人轻轻地“嗯”了声,从下面看上去,表情可谓是十分孤傲。
“掌门怎么会来此?”身后有几人正小声讨论着。
江锦霜听到这细小的声音,正准备往后靠几步去偷听一会儿,就见那掌门从石门上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这人与自己相隔不过几步,江锦霜还在庆幸刚才退后了几步。
可下一秒,那掌门扫了在场每人一眼,开口便是问刚才大声嚷嚷那人:“你方才说看到了,渡霜?”
不知为何,分明这人看上去人畜无害,说出的话却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还在说“渡霜”之前停顿了会儿,语气压迫得仿佛只要是没给出他要的答案,下一刻在场的人就能人头落地了。
不过很快,江锦霜便反应过来了。
这掌门貌似是在问他刚才弄出来的那把剑。
看面前人这模样,不会运气这么差,开场便碰上仇家了吧?
想到这里,江锦霜面上表情不变,却偷偷动脚往后挪了挪。
那人被问得愣了一瞬,像是被吓到了,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抬手朝江锦霜指过去:“是他,他拿着渡霜,我以前看到过渡霜的,一定不会看错,我……”
不等他说完,那掌门已经朝江锦霜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拿出来。”
江锦霜停住往后退的动作,心里开始斟酌是照着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还是现在便逃算了。
仔细看看这人的面相,又貌似不像坏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锦霜还没开口,那掌门便敛了些脸上强硬的神色,转而问:“你叫什么?”
叫什么?
他能叫什么?
江锦霜正准备再报一次自己瞎编出来的那个名字,开口却忽然卡住了。
那个名字是什么来着?
也许是出于好心,桌边执笔的弟子立马低头看了看名簿,朝这边大声喊了句:“掌门,此人名叫江狗剩。”
这弟子不知今早是吃了什么东西,声音居然如此洪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场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这个名字,江锦霜尴尬地笑了笑,惹得旁边也传来了几声笑。
江锦霜暗想,下次一定要编个不那么招人耳目的名字出来。
他低下头想在地上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听掌门问:“江,狗,剩?”
离得远的人或许听不清楚,但江锦霜正对着他,刚好能听到他语气里的颤抖,仿佛有点紧张。
还有些,雀跃。
“我应该,是叫江狗剩,吧?”江锦霜边说边观察着掌门的表情,说完后还点了点头。
这下掌门又不说话了,连带着周边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江锦霜都觉得有些无聊了,才见掌门转身离开。
临行前,似乎还与门口的弟子说了些什么。
石门打开,看着面前人身影渐渐远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心中庆幸,但更多的是疑惑。
居然这么轻松地就蒙混过关了?
待压迫感消失,身旁的人们才重新叽叽喳喳地闹了起来,江锦霜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最初在门口拦住他的那个弟子走了过来。
“这位兄台,”那弟子登时换了副表情,“掌门特别吩咐,您不用和其他人一同比试了。”
听到这,江锦霜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居然被扫地出门了。
他正准备行礼离开,就听那弟子憋着笑,说完了下半段话:“掌门说,让您直接拜入他门下。”
江锦霜:?
直到被人领进了天月门内,抬头看到正前方壮观的大殿时,江锦霜才想起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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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长在他身上,就算那掌门说要收他为徒,他直接转身走不就好了吗?
身前领路的弟子听到身后脚步声停下,他转过身来问:“怎么不走了?”
江锦霜摇了摇头:“我不想拜师。”
那弟子脸上立马露出了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接着他朝江锦霜走近几步:“你都已经把自己的名字报上来了,居然说自己不是来拜师的?”
江锦霜眨了眨眼,忘了这茬。
“行,”江锦霜眼珠一转,又开口,“我不想拜你们掌门为师。”
这下弟子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
“我出生乡野,大字不识一个,而且压根都不知道你们掌门是何人,叫做什么,”江锦霜为了让他相信,编了如此的身世出来,却只听那弟子抿了抿唇,“我们掌门名叫漼寒天。”
说完,他便立马转过身去,用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催促:“掌门有令,在日落之前让我将你带到他那处。”
听到“漼寒天”这三个字,江锦霜不由得想起了在天上时月神给他看的那块木牌。
木牌上他的名字下面,那人的最后一个字似乎也是“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莫名其妙地,江锦霜就没那么想走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追上前面的弟子:“你说你们掌门为什么要选我?”
那弟子偏头看了江锦霜一脸,十分真诚答:“不知道。”
江锦霜想了想,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口:“那我还不了解你们掌门究竟是个什么人呢,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既然已经来了,还能混在掌门手底下做事,先不去想对方是因为什么才选中了自己,多打听些总不是件坏事。
“你既不知漼掌门,那你知道倪掌门吗?”
听这弟子如此问,江锦霜认真地摇了摇头。
“算了,不该指望你,”那弟子叹了口气,权当也给自己解闷,“八年前魔界被封印,本以为人间自此就太平了,可天月门的前任掌门,也就是我说的倪掌门,忽然走火入了魔。”
“入了魔的倪掌门见人便杀,后来是漼掌门亲手将他解决。”
江锦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哦,帮你们解决了前任掌门就能当上掌门。”
那弟子眼见自己的话被误解了,连忙解释:“不是你说的那样,漼掌门从前便是天月门的弟子,是当时的人们推举他当的掌门。”
原来还是民心所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这么些,江锦霜也对这个大名鼎鼎的漼掌门有了初步的了解。
此人应该不是坏人。
行至某处,江锦霜想起那弟子的话,忽然问:“你方才说魔界被封印?被谁封印?”
忙着了解漼寒天,差点略过了这一茬。
这下那弟子彻底崩不住了,他停下脚步,皱眉问:
“你当真是人吗?”
“你骂我做什么?”
“八年前魔界被封印,是当时整个江湖都人尽皆知的事,”那弟子掰了掰手指,“各门派上下足足为那位前辈哀悼了九日。”
江锦霜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感叹弟子口中的“前辈”居然有如此地位。
可下一刻,他就彻底傻眼了。
那弟子估计接受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索性转身顺便将那位“前辈”的名字也说了出来:“江锦霜前辈以己身封印魔界,这样重要的事你都不知道的话,那你活得还真算孤陋寡闻。”
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硬着头皮开口问:“江锦霜?”
怕这人的名字是恰好与自己同音,他便用神力在空中划了几笔,写出了自己在木牌上看到的自己的名字。
“你说的江锦霜,不会就是他吧?”
本来只是抱着问问的心态,但只见那弟子回头看了眼便点了点头:“你又知道了?”
江锦霜尬笑两声,笑声比任何时候都要干硬:“是啊,忽然才想起来,你看我这脑子。”
不是刚想起来,而是刚知道。
难怪月神当时和他说他是因救人而死才飞升的。
他还纳闷是救了个多有本事的人才能飞升呢,原来是干了件这么了不得的事。
既然月神说他的因果就在此处,说不定多问点什么出来,记忆就能恢复也说不定。
“那个……”江锦霜刚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站住。”
慵懒,闲适,却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回过头,就听身后的弟子恭敬地朝这边喊了声:“师叔。”
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弟子,他表情里满是好奇:“你就是掌门刚收的弟子?”
看到男人的脸,以及听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了上来。
江锦霜点了点头,也有模有样地喊了声“师叔”。
那师叔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庞师和,同掌千禾学堂与戒律庭,他既收了你,那我们日后见面的机会可还多着。”
庞师和说罢便转身,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你叫什么来着?”
“江狗剩。”江锦霜这下长记性了,要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跑。
“江狗剩,”庞师和点了点头,离开前还小声说了一句话。
不知旁人有没有听清,但江锦霜是听清了。
“和他倒是一个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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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庞师和指的是那个封印魔界的江锦霜?
不等他多想,身后的弟子催促道:“快跟上,日落前我们要见到掌门的。”
江锦霜迟疑地转过身来,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不走不知道,等日暮时,江锦霜看着天边渐渐消失的太阳,望着面前长长的道路,不禁开口问:“还有多远啊?”
虽然在途中他就问过许多遍了,那弟子也一直在重复说这是所谓的“试炼”,却一直没回答过他的问题。
但这次,弟子终于开口:“就快到了。”
只见他伸手指上方,江锦霜顺着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人身着白衣的背影,正定定眺望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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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师徒禁忌恋:p
第99章师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方是一处崖,刚好能够看到底下的景色,看着漼寒天孤寂的背影,江锦霜心中好奇,也不自觉地顺着对方远眺的方向看去。
可这么一看,除了远处的一条长河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莫非这人是在看这条河?
江锦霜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实在确定这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河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身旁的弟子:“掌门那是在看什么?”
“这个……”弟子这才抬眼望去,也看到了那条大河,“那个方向,似乎是镜水原。”
镜水原,江锦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又问:“这个镜水原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不知。”弟子摇了摇头。
也许是他们这边的声音没收得住,漼寒天听到对话声转过身来,连带着衣摆都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衣袂飘飘,眉目藏哀,单就这么看上去的话,还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风范。
江锦霜看得入了神,目光下移注意到了漼寒天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
白玉海棠花,粉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貌似和佩戴者的气质完全相反。
只是一眼之缘,漼寒天居然就说要收他为徒。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对了,是因为那剑。
刚听门口那人大声嚷嚷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既然这剑听上去如此有名,而这位漼掌门貌似也是认出了它才对江锦霜多了分关注。
如此有名的剑出现在了一个名叫江狗剩的闲散人手中,看上去的确不大相称。
莫非漼寒天也是认准了这一点,收徒一事是假,杀人灭口才是真?
想到这里,江锦霜刚准备偏头问问那弟子,确定他们的掌门会不会青天白日下动手杀人,就见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回头一看,人已经走出好远了,只剩下一个豆大点的影子。
“别……”江锦霜刚哀怨出声,就听一道声音问,“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走……”江锦霜边说边回头,恰好抬头对上了漼寒天垂下的眸子。
那一刻,时间恍若静止了。
江锦霜看着这人的眼睛,吞了口口水,心中刚升起来的一点恐惧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压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说完那两个字后,某人脸上的冷色仿佛淡了几分。
双腿不愿挪动,江锦霜不知从哪儿来的胆子,就这么站着与漼寒天对视了许久。
好半晌,才见漼寒天先行走开。
直到漼寒天转过身去,江锦霜才从状况中脱离出来。
是错觉吗?
不等他想下去,身前人头也不回地说出两个字:“跟上。”
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江锦霜心一横,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人与人的第一面是十分重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需见一眼,便会给所有人打下最难脱下的那一层看法。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不过从初见到现在,能让江锦霜态度转变如此多的,漼寒天估计是第一个了。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担心此人会是他死前的仇敌。
但经刚才那一眼,鬼迷心窍地,江锦霜便不这么想了。
跟着走进院子里,江锦霜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看到了道路两边种满的花。
洁白的花瓣没有沾染一丝尘埃,随着晚风微微摇摆着。
“水仙花?”江锦霜满脸惊喜地问,只听漼寒天也偏头朝地上的花看过去,随即轻“嗯”了声。
此处虽只有这一种花,但却丝毫不显单调。
方才在进院子之前,江锦霜还抬头看过一眼,挂在此处院门上的牌匾上写着“栖霞阁”三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色如此之好,看里边也布置得很有情调,想也知道这是何处了。
与某人如此相搭,应该是漼寒天的住处了。
“从今日起,你便住在这里,”正这么想着,江锦霜忽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什么?”他有些不相信地问出声,对上漼寒天的目光后才觉不妥,立马软下了语气,“我是说,哇,不会吧?”
而漼寒天则是用一种“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为什么不会?”
江锦霜看了看地上的水仙,道出了心中所想:“我以为此处是您的住处呢。”
“我住别处,”漼寒天垂下了手,手腕擦过了那块玉佩,“你不必操心。”
听到这,江锦霜点了点头,就见漼寒天手中忽地出现了一把剑。
剑光锃亮,却总给人一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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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漼寒天手上拿着的这把剑,虽看上去不凡,却总让人感觉有股死气。
他为何,会拿一把没有剑灵的剑?
正这么想着,江锦霜就见漼寒天将手中的剑装好剑鞘给递了过来。
剑柄出现在他面前,江锦霜抬眸:“给我吗?”
“将此剑放置正屋的桌上,”漼寒天抬头看向天边,“明日准你休整一日,后日日中之前,来找我。”
江锦霜闻言接过了那剑,剑柄处还残留着漼寒天的手温。
听这人的意思,是他要走了吧。
垂眸看到剑鞘上刻着的“清雪”二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似乎对上了。
渡霜,清雪。
从名字上看来,这两把剑之间好像有什么莫名的关联。
看着漼寒天交代完一切正准备走,江锦霜忽地出声:“掌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何事?”
“我想问,这是何人的剑。”虽然感觉会有点不知轻重,但江锦霜还是问出了口。
不只是好奇,还有从他心底里一直呐喊着的那个声音。
都让他迫切地想知道有关这把剑和漼寒天的事情。
漼寒天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情,他薄唇轻启:“是你……师娘的。”
听漼寒天在“你”这个字眼上拖了许久,江锦霜还以为是对方不愿提及此事,心中涌起了一阵愧疚。
原来是师娘的剑。
主人身死,剑灵才会死。
“对不住,”江锦霜立马低头认错,只听身前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地留下一句“不必”就离开了。
漼寒天在那一瞬间便消失不见,江锦霜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抬脚走向了正屋大门。
正如漼寒天所说,正对着正屋大门的地方,靠墙摆放了一张长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近几步,江锦霜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个盒子。
盒子是打开着的,里面的凹陷形状貌似似曾相识。
江锦霜试着将手中的清雪放了上去,刚好与盒中的凹陷吻合。
盒子两边点燃着两只红烛,烛火燃烧得正旺盛。
江锦霜走出几步,跪下朝桌拜了几拜。
也算是他与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娘的第一次见面。
想着漼寒天吩咐过的话,江锦霜又在几间偏方里挑了一间顺眼的睡了下去。
每间房内都备好了用具,一夜睡得还算安稳。
其实不安稳。
隔天一大早江锦霜便睁开了眼,结束了他短暂的睡眠。
漼寒天昨日说让江锦霜后日,也就是现在的明日去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某人没说过地点。
原来所谓的休整一天,是为了让江锦霜找地方。
虽说昨日从天月门口到此处走了他足足半日,但今日可不用再进行什么试炼了。
江锦霜这么想着,抬手便施法闭眼传了出去。
人声不停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试探睁眼,就见自己正坐在一张桌前,面前还有许多人端着手中的盘子走来走去。
饭菜香味随之传来,看样子,他是传到了天月门弟子用餐的地方了。
发现来错了地方,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江锦霜便抬手准备传走,就听侧后方一句话。
“听说昨日掌门收下的徒弟了吗?”
举起的手放了下来,反正今日还有的是时间,江锦霜默不作声地端坐起来,想听后面继续说下去。
“听说了,可那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掌门可从来没有收过徒弟,”最开始问话的那人故作玄虚,“你们当真想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也点了点头。
这种话是个人都爱听。
“好吧,”那人虽应下,却提出一个要求,“那你们几个,作为交换一人帮我做一天洒扫如何?”
原来还有报酬。
江锦霜轻笑一声,只听身后几人答应了下来,那人才开口:“我听人说了,那人昨日可是直接被带去了栖霞阁。”
“当真?”有人不确定地问了句,“可栖霞阁不是……”
他话没说完,那提起话头的人便出声打断:“对啊,就是那个地方,掌门从来都不准其他人进去,就连打扫都是亲力亲为。”
听到这里,江锦霜意外地挑了挑眉,还想着身后那群人是不是要把真相猜出来了。
“还记得掌门刚上位时,门内传过一段时间的掌门夫人吗?”
江锦霜轻哼一声,居然这么快就猜对了。
“照我看来,掌门对栖霞阁如此上心,只有可能是留给掌门夫人居住的,那么现在新来的那家伙住了进去,说明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明什么?”其他几人等不及了,忙出声询问。
江锦霜愣了愣,像是也没想到这一层。
一面之缘,收他做了徒弟,还让他住进了自己亲手打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漼寒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明啊,此人身份定然不凡,”那人得意地道出了自己的结论,“你们猜,除了掌门和掌门夫人之外,还有什么人能住进去呢?”
江锦霜原本心情还不错,在听到那人的最后一句话后便冷了脸。
“所以他啊,一定是掌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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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娘和师丈两个称呼之间纠结了很久,还是觉得用师娘好理解一点:-
第100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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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打扰,那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也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江锦霜后,他先是上下扫了一眼,随即看上去极其不悦地问:“你什么人啊?校服也不穿,看上去不三不四的。”
江锦霜都要笑了,他此刻满脑子都是那句“掌门的儿子”,所以表情略微有些玩味:“我是什么人?”
他双手环胸,轻笑一声:“我方才听这位兄台口才了得,都能把那样毫无根据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看来都不必我说,你也能猜出我是什么人吧?”
听出江锦霜是在呛自己,那人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行为,却还觉得没做错什么,他环顾了四周之后更壮起胆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猜?”
争吵声吸引了不少用完餐准备离开的弟子驻足,他们小声嘀咕了几句,讨论的无非是江锦霜身上的着装。
所有明黄色校服里,只有他穿得不同。
原来此人如此嚣张,便是因为江锦霜穿得不像门内弟子。
是弟子便正常对待,不是弟子就恶言相向。
江锦霜扶了扶额,已经失了再与这人争辩的兴致。
下一刻,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算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江锦霜顺着声音看去,庞师和一脚一脚踏在地上朝这边走来,说完了后半段话“但你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弟子听到声音回头,等他发现来人是谁后,身上的锐气立马藏了一大半。
“不是想说吗?”庞师和走到了那弟子身侧,“对着我再说几句看看。”
看到这人似乎是在帮着自己,江锦霜挑了挑眉,接着做出一副看戏状不说话了。
“我……没,没说什么。”
俗话说看人下菜碟,的确是能够用到许多人身上的。
特别是现在这人,在对待江锦霜时有多么嚣张,在对上庞师和后就有多么沉默低顺。
“不敢说?”庞师和轻笑一声,抬头看了看四周,“嗯,刚好此处人多,我便告诉你一件事,如何?”
庞师和把手搭在了那弟子肩膀上,说出的话让此处大多数人都听得见。
“江狗剩,他就是掌门新收的徒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闻言瘪了瘪嘴,偏过了头去。
明明正常解释他是掌门的徒弟就好了,这一加上前面那个名字,看向他的目光便更多了些。
议论声从江锦霜的着装变成了“江狗剩”这几个字,江锦霜叹了口气。
好响亮的名字。
那嚣张的弟子听到江锦霜的身份,这下是彻底懵了。
他抬起头,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江锦霜,却只见对方抬起了手挥了挥:“你应该庆幸我不是掌门儿子吧?”
但此刻,无论江锦霜是掌门的儿子还是徒弟都不重要了。
庞师和点了点头,语气倒还是不变,说出的话却让有些人心凉了几截。
“那接下来还有件事呢,方才是哪些人抱团取暖攻击他人的呢?”庞师和随意地扫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了已经吓成鹌鹑的那人身上,“但今日我心情不错,无论其他人做了什么,我都既往不咎放你们一马。”
挑衅江锦霜的那人不敢相信地微微抬头,像是以为自己也会被宽恕一般,便听到了庞师和无情的审判:“但至于你,我们总不能让新进门的孩子伤心对不对?我来罚还是自己去戒律庭领罚,选一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个选项摆了出来,看似是给对方选择,但昨日江锦霜撞见这个庞师和时便记住了,戒律庭也是由他掌管的。
有点脑子的都该知道,两个选项指向的是同一个后果。
那弟子登时便软了腿朝地上栽去,身边围着的人虽多,可面对着这么一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敢当着庞师和的面去接。
庞师和见状,抬手吩咐了两个弟子将此人架走,场面再次陷入沉默,江锦霜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便想着上前行礼告辞。
可当他刚来到庞师和面前时,只见对方立马转过身去。
“刚好我也有事找你,随我来吧。”
刚罚完人就找他有事?
江锦霜没动,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
庞师和没有回头,却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跟上,不会给你找事。”
虽然心中尚存疑惑,但在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江锦霜总不能甩手便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他应了声,跟在了庞师和身后。
从膳食堂走出一段距离,身边跟着的手下尽数被遣退,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同行。
弟子们见到庞师和,自是选择退避三舍,都绕着他们走过的地方走。
两人身边空无一人,又走了许久,见庞师和还没有说事情的打算,江锦霜才出声问:“师叔,您……”
不等他话说完,庞师和捏紧了拳头,终于是回过了头来,脸上却带着愠怒。
江锦霜被他这表情给噎住了,连带着要问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方才在膳食堂罚人时都和颜悦色的,怎么到了他这里,这人就变得这么生气了?
“你这表情,还真让人以为你是失忆了,”庞师和咬牙切齿地喊出心中憋藏已久的那个名字,“江锦霜。”
心跳声在此刻忽地加重,江锦霜开口,想说的太多,最后却变成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江锦霜现在只知他自己和月神。
此人如此轻易地便叫出了他的名字,看上去还如此激动,想来应是曾经与他相熟的。
“是不是我不问,他也不问,”庞师和的语气越发激动,“你就真的要一直装作不认识我们?”
“什么,他?”江锦霜有些摸不清此刻的状况,他只是单纯想知道为何庞师和会认出此刻已经加了伪装的自己,“您说的他是何人?”
听着江锦霜一口一个“您”,庞师和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坚定了。
“你……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江锦霜全无记忆,他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还是理解不了庞师和的话。
脑海中的记忆没有丝毫要恢复的迹象,除了先前听人说过的封印魔界,江锦霜还像是游离在众人之外的那人,什么也不知,任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好啊,好啊,”庞师和见状,低头轻骂了几句,抬起头来后又恢复了那副轻松的模样,“不说这个,我只问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膳食堂内?”
听到话题转移,江锦霜也没想过瞒什么,便直言:“掌门说让我明日去他住处找他。”
“明日去找,今日为何不留在栖霞阁好好休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垂眸:“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掌门的住处。”
庞师和闻言默了一瞬,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笑出了声,嘴笑了,眼睛没笑。
“如果你就像这样在宗门内找上一天的话,可是什么都找不到的,”庞师和收起笑容,“要我告诉你吗?”
面对这种情况,江锦霜竟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应答。
此人看上去阴晴不定,但从他说出的话里听来,应该是想告诉江锦霜地方的。
先下手为强,谁都不好拒绝。
江锦霜这么想着,立马朝庞师和行了个礼:“谢师叔。”
“静清宫,君雪峰,”庞师和改口,“不过现在应该算做天月门的君雪峰了。”
“君雪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念了念这个名字,才意识到庞师和刚才说了什么。
“静清宫是何处?”
听他这么问,庞师和皱了皱眉,看江锦霜这懵懂的表情实在也不像是装的,他便简短地解释了下如今的局面。
“天月门,药谷,来仪阁,孤云司,静清宫五门派,当年封印完魔界后,五掌门里只剩了两个,”庞师和转过身去看向远方,“现在的漼寒天也是后继上来的。”
江锦霜点了点头,这个他倒是听人说过,还算有些印象。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漼寒天会住去君雪峰?”
江锦霜意外回神,伸手指了指自己:“这个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庞师和闻言冷笑一声,还是开口:“君雪峰原是静清宫的地方,那个地方是魔界封印后,漼寒天亲自打下来的。”
单这么听上去,漼寒天貌似和这个静清宫掌门有仇。
说到这里,庞师和便止住了话头,卖关子似的摊手:“至于其他的,明日你到了他那儿便自会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他这样说,江锦霜下意识地伸手触上了自己的胸膛。
自离开月神那处,已经消失了许久的痛感细细密密再次地传了回来。
像是预示一般,疼痛一下一下敲击着,江锦霜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临行前,庞师和还回头看了一眼。
江锦霜额头冒着细汗,抬眸望了过去。
身边的声音都被一阵嗡鸣声盖了过去,他看到庞师和的嘴一动一动,直至对方离开才读出了那句话。
庞师和说的是。
江锦霜,骗我可以,不要骗他。
心痛转瞬即逝,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江锦霜的发丝。
不要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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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再加一句,大家猜猜双双究竟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呢?无奖竞猜
第101章说服
回到栖霞阁,江锦霜在那把叫“清雪”的剑前坐了一夜,依旧想不通庞师和对他为何如此态度。
心痛感重来之后,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开始不断地涌现在江锦霜脑海中。
有时他会看见一只兔子,有时又是一整条鲜花铺成的长路。
最让他不解的,是某段记忆中他穿着的大红喜服,周边布置得十分喜庆,俨然是一副大婚的场面。
这些记忆片段来得毫无征兆,片刻后又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江锦霜始终保持着清醒,却总是想不起更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桌上的两支红烛未曾灭过,火光在黑夜里摇曳着,在墙壁上照出一大片暖黄。
蜡烛燃烧的味道在空中浮动着,最后停在了江锦霜身侧。
世上没有长燃不灭的蜡烛。
除非有人用灵力强行维持,才可让烛火经久不灭。
江锦霜坐在地上,神色淡淡地伸手想要去触碰那火苗,最终却什么都没碰到。
夜色催人,此刻他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竟然开始想自己为何一定要来人间。
神体不纯,须先了因果。
慢慢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江锦霜抬头望向他可见的天空,心中的某种预感却愈发强烈。
“静清宫,君雪峰,”江锦霜口中喃喃着昨日庞师和告知他的这两个地方,用手撑住地面站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走出门找路过的几个弟子问过了静清宫的大概方向,其他人却都像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战战兢兢地为他指路。
“往这个方向直去就好,这方向只有一个宗门,待你到了静清宫,自己便能认得出来的。”
江锦霜轻声道谢,见给他指路的弟子行了个礼后便立马逃也似地走开了,心中不禁疑惑,自己莫非有这么可怕?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重新望向静清宫的方向。
若只知个大概方向,唯有御剑才能行。
剑他是有的,但为了之前那样的情况不再发生,江锦霜行动前四下望了望,发现弟子们此刻都在特意地绕开他走。
那便无事了。
江锦霜闭上眼睛,用着和先前一样的法子召出了渡霜。
可当他握住渡霜的剑柄后,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虚无缥缈的呼唤。
“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声音转瞬即逝,不留下一丝痕迹。
江锦霜再次看了看四周,确认了刚才的确没人和他说过话后,开始怀疑起了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除了风声,周边再没有其他声音。
江锦霜权当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他抬起一只手立于下巴处,身体十分自然地开始御剑。
尽管没有记忆,但他还是会对之前做过的事有些许肢体记忆。
脚底掠过山川与河流,迎着日光,江锦霜就如此地穿梭在晴空中。
不知飞了多久,江锦霜才看到身下隐隐约约出现的建筑。
他果断落至地面,刚好落到了类似大门的位置。
为什么说类似,是因为此处虽有人把守着,却没有放置真正的门。
空荡荡的入口处,浮动着一层不易让人察觉的结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法不同于天月门,只要不被结界认可,便可以将一切不被允许进入的人排除在外。
江锦霜抬起头看门内那高耸着的山峰,一时犯了难。
漼寒天说让他过来,却没告诉他应该如何过门口的这层结界。
看到门口有人把守,江锦霜深吸一口气,决定走过去问问看碰碰运气。
可当他刚整理好表情露出一个笑容时,便见结界浮动着,忽地从中走出了一个人来。
来人身边有着极强的气场,面色极其冷峻。
他走出几步,一转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锦霜。
“那是何人?”男人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只是微微偏头问了问门口的守卫,见守卫也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男人也没再分给江锦霜一点目光,转过头去冷声吩咐,“扔出去。”
听到这个处理结果,江锦霜都快要忍不住出声发问了。
青天白日的,他不过就站在门口,什么坏事也没干,这男人要让人把他扔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男人话音一落,门口立马走来几个守卫,伸手便要拉住江锦霜的胳膊。
说扔就扔?
江锦霜还以为只是这个男人不正常而已,看到真要将自己逮住扔出去的守卫们,他下意识地想要催动神力将这几人弹开,却听到一道清冽的声音。
“住手。”
江锦霜立马顿住。
听到这声音,原本要走出去的男人也停住了脚步。
身着白衣的人来到江锦霜面前,衣摆掠过,似乎还带着某种花的清香。
江锦霜退后了几步,看着漼寒天的背影,开始想这人究竟是何时来到的。
守卫见来人,立马吓得跑回了原地,漼寒天回头看了眼江锦霜,随即又转了回去,开口毫不留情。
“此人是我新收的弟子,他想去何处,不需旁人准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收徒,那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便笑着问:“真是活久见,漼掌门居然收了个弟子?”
男人的相貌虽称不上是绝佳,加上岁月在其上留下的痕迹,单拎出来却也是可夸可赞的。
可不知为何,此刻看着男人的笑,江锦霜浑身上下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厌恶。
从心底里蔓延生长起来的厌恶。
男人抿嘴笑:“我以为这些年,你至少还想着……”
不等男人说完,漼寒天便开口叫出了一个名字:“江言枫。”
语气冷静,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像是警告。
江言枫微抬下巴,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怎么了?我看你这些年来除了功力之外,其他的倒是毫无长进,只要提到他,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二人你来我往地,江锦霜也从漼寒天对此人的称呼中得知了男人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还有一事不明。
他们话中半句不离的“他”,指的是何人?
“功力渐长也是本事,”漼寒天无所谓地摩擦着手指,“当年单夺你一座君雪峰算我给你颜面,若真打起来,你知道自己未必能守得住静清宫。”
虽然江锦霜没能面对面地看到漼寒天此刻的表情,但从江言枫的反应看来,挑衅颇有成效。
江言枫气得握紧了拳头,脸上的笑还是不动:“好啊,我什么都不管,但你真以为我会轻易让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进静清宫吗?”
“不必江宫主准许,”漼寒天回过头来看着江锦霜,用一种看上去让人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你先进去。”
江锦霜皱了皱眉。
明明漼寒天什么都没做,为何会让他直接进去?
但迎着江言枫怀疑的目光,他总不能站着不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虽不知道不被这道结界接纳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但江锦霜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相信漼寒天所说的。
不过是一道结界而已。
江锦霜这么想着,来到了结界面前。
他抬脚穿过这层薄蓝,如履平地地踏了过去。
想象中的排斥感没有出现,江锦霜惊喜地回过头看门外的漼寒天,不住开口说了句:“掌门,我进来了。”
想来也是,能够如此自信地让他走进来,漼寒天定然是事先做了准备的。
漼寒天点了点头,江锦霜却看到远处的江言枫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咬着牙,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居然是你……”
穿过这道结界,制作结界的人便能知道经过者是何人。
想来是漼寒天替他搞定的此事,江言枫此刻应该看到的是一个名叫江狗剩的人。
“是我,”江锦霜朝江言枫摆了摆手,还不知实情地得意着,“多谢江宫主放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他便转身走出几步,再不管江言枫的表情如何。
“怎么不开心?”
漼寒天很快跟了上来,江锦霜听到他的声音后才想起来要走慢些,顺势回答:“没有不开心。”
“撒谎精,”漼寒天说完这句,便伸手牵起了江锦霜的手,直直地朝远处的高大山峰飞去。
对方的温度顺着手心蔓延至全身,江锦霜被这么牵着,一时竟忘了松开。
不只是简单的手碰手,而是十指相扣。
等到两人平稳地到了君雪峰顶,他才反应过来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分明是这样亲密的动作,对方却丝毫不当回事一般,松了手后继续往前走着。
江锦霜没有动,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
莫非是他死了太久,与这个世间脱节了?
看漼寒天这风轻云淡的模样,他都要以为两人刚才十指相扣是幻觉了。
“怎么不跟上?”漼寒天回过头来询问,江锦霜便立马抬头,声音断断续续,“我没……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艰难地抬起脚往前走着,心里不断给自己洗脑,相信刚才漼寒天的行为一定是正常的。
不就是拉拉手吗,不就是十指相扣吗?
这里两个大男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这么想着,江锦霜的脚步越发坚定,等走到了漼寒天面前,他认真地扬起了头,终于说服了自己方才的行为一切正常。
可下一刻,就在漼寒天的身后,江锦霜看到了一个木屋。
他分明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屋子的模样后,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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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男,我们的漼掌门准备干坏事了。
第102章困住
庞师和忽地从面前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满脸愤怒地回过头吼:“若你非要如此消沉,没人能够救得了你。”
看着记忆在眼前实体化,江锦霜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却什么都不见了,只留下这个孤零零的屋子。
幻影随着雪粒散在了空中,幻象和现实真假参半,让人分不清究竟身处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漼寒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江锦霜被这么一声给拉回了现实,好久才回过神来答,“没事。”
“走吧。”漼寒天又道,说罢便走在前面带路。
“好。”
看着漼寒天往木屋去的背影,江锦霜快走几步跟上,跟着进了木屋。
此处雪山顶,春三四月,雪覆盖了脚下的每一处,屋外到处都透着冷气。
可一进木屋,所有冷气瞬间便被隔绝在了外面,就像一个大暖炉一般,将进来的人给层层包裹住。
江锦霜伸出手在空中抓住了几簇游离的灵力,便见漼寒天坐到了桌前,拿起茶壶给对面的茶杯斟满了茶水,还不忘问江锦霜一句:“冷吗?”
江锦霜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灵力重新放回了空中,身子却没挪动半分。
“过来喝杯茶吧,”漼寒天放好了茶壶,垂眸开始介绍茶叶的来处,“这是抱幽不久前送来的,刚入春,他说茶叶正好。”
虽然不知对方口中的“抱幽”是何许人,江锦霜还是沉默着坐到了桌边,伸手拿起了茶杯。
还未入口,清冽的茶香便先争先恐后地往人脸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轻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的那一刻,面前略微有些遮挡视线的热气也跟着往下,抬眸之间,两人的视线猛然对上。
回想起方才的十指相扣,江锦霜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
漼寒天也不说话,在江锦霜特地避开对视后还直勾勾地朝这边看着。
只觉身边的奇怪气氛愈发浓烈,江锦霜才忍不住开口:“掌门,您今日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一切情愫流动仿佛都在他开口的这一声称呼后变得干涩了起来,漼寒天的眸子暗了暗,只说了句:“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到这,漼寒天便起身,朝里屋走了进去。
原本此刻江锦霜是该跟着进去的,但想着方才的场面,他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想着坐在原地等待便好。
师父给徒弟点见面礼也是正常的,他就算不跟进去,想必催寒天也会将东西拿出来的。
江锦霜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了里屋漼寒天的一句“进来”。
事情貌似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锦霜站起身来,抱着试试的心态走到了里屋门口,门半掩着,从外面看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也许是等了一会没见有人反应,漼寒天又问了一声。
虽然没有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丁点的不耐烦,江锦霜还是在听到声音后的下一刻走了进去。
在他看到床榻上放着的东西前,屋里似乎一切正常。
漼寒天听到江锦霜走进来的脚步声,微微侧目着,伸手取下了自己腰间系着的玉佩。
“这个你拿好,”漼寒天一开口,江锦霜就走过去伸手接住了玉佩。
虽然不知对方此举是因为什么,但江锦霜感受着手中冰凉的玉佩,还想着漼寒天要给自己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
可下一刻,漼寒天转过身来,一道平静的目光落到了江锦霜身上。
江锦霜感受着这道像是穿越了千里,以及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目光,也抬眼朝对方看了过去。
他自认不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人,可此刻,留存在他脑海中的一切不适从似乎都消失了,回应着漼寒天的目光,江锦霜就这么直直地望了过去。
不是胆子忽然变大,也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变得天不怕地不怕,而是在碰巧看到对方的眼睛后,心也有所触动了。
从漼寒天的眼中,江锦霜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铁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铁笼中锁链层叠,却尽数锁在了笼中那人身上。
笼中的漼寒天忽地抬头,那眼神,与此刻站在江锦霜面前的他的眼神一般无二。
大名鼎鼎的天月门掌门,看上去如此冷静无情的这样一个人,居然也会展现出这样神伤的一刻。
若不是碍着两人此刻还不相熟,江锦霜都想要开口问问了。
漼寒天,究竟是什么困住了你?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见漼寒天开口,江锦霜才从刚才见到的场景里脱身。
不知为何,不同于其他,当他面对着这人时,心中从未想过要遮掩什么。
昨日庞师和如此笃定江锦霜的身份,一日之间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不可能会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再结合此刻漼寒天问出的话,个中关系江锦霜也猜得差不多了。
先知道江锦霜身份的人,应该就是漼寒天了。
“嗯,都不记得了,”江锦霜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莫名怅然,“偶尔会看到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却不能把它们连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这话,江锦霜似乎听到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如果这是错觉的话,那接下来他听到的声响便一定是真的了。
门口传来窸窣的响声,感受到灵力的波动,江锦霜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是结阵的声音。
根据声音的远近,江锦霜大抵是可以判断出,这阵应当是被设在大门口的。
他没出声,等着漼寒天开口。
“在你回忆起所有事情之前,”漼寒天抬脚走到了江锦霜面前,语气平静得好似两人不过是在扯家常一般,“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江锦霜听到这话惊讶抬头,未曾想到此动作恰好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漼寒天垂眸,眼中情绪晦暗不清,江锦霜快速思索,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刚要往后退,额头处就被对方盖下了一吻。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只在江锦霜的额上停留了一刻。
“过几日有客要来,你先在此乖乖住几日,”漼寒天吻完后,活像个不留情的过客,“我每日都会出去一段时间,不必太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原本还停留在那个吻中没回过神来,在听到这人交待的事后,第一反应竟是问:“我为何要想你?”
只听一声轻笑,漼寒天便离开了此处。
待人走了许久,江锦霜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对方的前半段话。
不要离开?脚长在他自己身上,哪是别人说i什么便算什么的?
再想起漼寒天方才居然如此突然地吻了上来,
江锦霜什么都没想了,此刻只想快点出去。
如果真按这人的话来乖乖住下,这样的事在之后说不定还会发生多少回呢。
但等江锦霜走到门口,他才搞清楚了方才听到的那结阵声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伸手朝空气中打了过去,拳头却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稳稳托住。
怪不得漼寒天刚才那语气如此笃定江锦霜一定会留在这里,原来是使了些手段。
但再多的手段摆在江锦霜面前,他都有信心能够打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想着,他抬手从掌心放出一道神力,力量在接触到门口的一刹那,面前瞬间出现了一道发着光的金色神力。
江锦霜见状收回了手,皱着眉喊出了一个名字。
“月神。”
单是凡人之力在他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若其中参杂了神力的话,那局势于他可就无利了。
等哪日他回去了定要好好问问月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锦霜又不信邪地试了几回,得到的结果都是打不破阵。
几个回合下来,他也疲了,干脆先坐到了一边的桌边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的那一刻,江锦霜注意到了余光中的窗户。
原本他只是想试一试,却没想到在打开窗户后,发现这里没有被封住。
不想漼寒天竟如此粗心,只顾着大门口,竟忘了管住这里的每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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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够大,刚好够他从屋里钻出去。
虽然只是被禁锢了片刻,但重获自由的感觉还是十分美妙的。
江锦霜跳到屋外,神色轻松地拍了拍手,哼着歌准备往山下去。
在江锦霜看不到的身后,漼寒天站在屋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垂眸不住笑了笑。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下了君雪峰,人却还是在静清宫内。
江锦霜左看右看,想要找出去的路。
身后传来一声亲切的喊声,有人叫了一声“少宫主”。
这一声他没当回事,抬脚继续往前走着,却听身后人又叫了一声。
这声音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
江锦霜这才好奇回头,想看看这人口中的少宫主究竟在何处,长个什么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头便见一个男子朝自己跑了过来,眼里带笑,口中还在喊着“少宫主”。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对方刚好能够看到自己的脸时,男子忽地顿住了,连带着嘴里想说的许许多多话都没能说得出来。
到最后,只变成了一句黯然神伤的:“抱歉,我认错人了。”
江锦霜刚想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
“李二,不要在此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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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说最后一句话的人是谁嘿嘿
第103章致幻
江锦霜闻声看过去,看到来人一身青色长袍,其衣服上绣着的纹记看上去像是一簇金色的药草。
“是,掌门,”李二有些恹恹地低下了头,还不死心地朝江锦霜看了几眼,嘴里嘟囔,“怎么会这么相像呢?”
静清宫,少宫主,再想起方才被漼寒天驳了面子的那位江宫主,江锦霜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不大可能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非他就是此人口中的少宫主?
江锦霜不敢相信地再次环顾了下四周。
所以他这算是,到家了?
“少与静清宫的人沾染。”青衣男人轻哼一声,江锦霜似乎看到对方白了自己一眼。
这么快就把他当成静清宫的人了?
江锦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起与人争辩他究竟是不是静清宫人,现在赶紧离开此处才是最重要的。
青衣男人抬脚朝江锦霜身后走去,双方貌似都不想作过多纠缠。
就当江锦霜与对面二人擦肩而过时,青衣男人忽地顿住,伸手擒住了他的肩膀。
“慢着,”江锦霜被掰着转过了身去,手中忽然一空,青衣男人捏住手中的绳子,斩钉截铁地问,“从哪偷的?”
看到这男人手里拎着漼寒天送的玉佩,江锦霜才回过神来自己离开之前居然没有把这东西留下,还一直抓在手里到了现在。
看样子,面前这人大概是认识玉佩主人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果断地把他拦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贴身的物件到了一个陌生人手里,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偷来的,正当江锦霜斟酌要不要把实情说出口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不必了”。
三人皆是往后看去,发现来人正是漼寒天。
看到漼寒天,江锦霜下意识地低头不与对方对视。
他这算不算刚偷溜出来没一会就被逮住了?
青衣男人将手中的玉佩朝漼寒天递了过去,嘴里还不忘数落:“自己的东西也不看好。”
让在场三人惊讶的事发生了,只见漼寒天接过玉佩,走过来又十分自然地把玉佩放到了江锦霜的手中。
青衣男人不理解他此刻的行为究竟是什么意思,开口便问:“你做什么?”
漼寒天垂眸,伸手将江锦霜肩膀上那只手拿开:“物归原主罢了。”
解释了又像没解释一样。
“什么物归原主?这玉佩不是他送给你……”青衣男人刚想辩驳几句,这才反应过来凗寒天究竟是什么意思。
巨大的冲击感在两人之间回旋,江锦霜看着青衣男人因脱力而垂下的手臂,发现此刻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怀疑,释然,以及其他的多种情绪混在一起,让人看不明白这人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走吧,别耽误了时候,”漼寒天这一声出,青衣男人终于暂时收回了停在江锦霜身上的目光,他轻轻地应了声,仿佛憋着一口气般往前走去。
江锦霜原以为接下来没他的事了,可察觉到漼寒天正在看他,刚才被发现逃跑的心虚感才重新袭来。
“其实我可以解释,”生怕对方问罪,江锦霜脑袋里闪过一万种说辞,就在他决定挑一个听上去不那么离谱的理由来搪塞过去时,漼寒天只平静地说了句,“走吧。”
看他这表情,难道是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江锦霜正这么想着,好半会才想起来指着自己问:“我也要去?”
凗寒天点了点头,顺带介绍了下他们的目的地:“嗯,我们去孤云司。”
“我?们?”联想到先前漼寒天说的过几日有客要来,江锦霜才看向那个青衣男人和李二,所有的事情便能串联起来了。
有客来并非过几日,而是今日。
能从窗口逃出也不是凗寒天的疏忽,而是他对江锦霜实在熟悉,清楚对方性子,这才悄悄地留了个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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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那里之后,我不会再管着你了。”
一听到这话,江锦霜立马应下。
“好,说话算话。”
能将逃跑的事轻松盖过,之后还能重获自由。
江锦霜嘴角带笑朝前快走几步,想着多跑几个地方也算不得什么。
“你们……”青衣男人回过头来,欲言又止,漼寒天才从后面走来,伸手揽上了江锦霜的肩膀,“来了。”
就在他们来到青衣男人面前时,这人对漼寒天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他。”
漼寒天什么都没答,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江锦霜:“路途较远,把剑拿出来吧。”
听出来大概是要御剑了,江锦霜“哦”了一声拿出了渡霜。
感受到渡霜剑身处冒出的寒气,青衣男人再也没说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到了孤云司,临下剑前,江锦霜低头看到了地上站着的一个女子。
他们下了剑,漼寒天走在最前面,江锦霜听他称呼那女子“谢掌门”。
谢掌门越过漼寒天往后看了几眼,江锦霜偶尔会与她对上视线,就听她道:“这个法子可能会很凶险,若不是无路可走了,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好。”
漼寒天沉默了一瞬,像是在斟酌利弊,经久,他才继续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听他们的对话,江锦霜有些迷糊,只听谢掌门勉强应下:“好吧,那你们随我来。”
跟着身前人走过了长长的一段路,在来到某处门前,江锦霜侧目看到了一块大石头,上面赫然刻着两个字。
禁地。
心中虽有疑惑,但看漼寒天那无所顾忌的模样,江锦霜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继续跟着走了进去。
“一朵花就够了,”谢掌门停下,伸手指着地上那多孤零零的不知名小花,“我负责催动花的致幻效果,漼寒天,一定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听到了吗?”
江锦霜看着地上那花,还没搞明白他们口中的“致幻效果”是怎么一回事,只听漼寒天应下,一股浓烈的花香便扑面而来,闻得人手脚发软。
“你们……”江锦霜下意识地看向其他人,转头却发现刚才和他在一处的人瞬间消失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不信邪地四处看了看,此处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在此。
“奇怪,人呢?”江锦霜刚嘀咕出声,再转头时却发现身后场景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个样。
树林草地变作了药味重重的医馆,就在他面前的床榻上,一个满身是伤的小孩正在撕扯自己已经和伤口粘连在一处的衣服,疼得满脸都是汗,浑身发抖。
没过多久,小孩硬是一声不吭地清理好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只听他一声“好了”,一个少年才从门口走了进来,满脸心疼地看着这个强装镇定的小孩。
两人的嘴一张一合,江锦霜却忽然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他刚想再往前走几步,只见少年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物件。
等到那物件被放到了小孩手中后,江锦霜才看清那是什么。
是漼寒天给他的玉佩。
不等他反应,面前场景便又变了个样。
两个少年走在一处,其中一人问:“漼寒天,你为什么要报名秋山试剑呀?”
漼寒天不语,旁边那人便又问:“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每天不给自己多一点休息时间,你这样拼了命地练习,是为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以为这个问题漼寒天也不会回答,可面前景象还在继续,两人往前走着,江锦霜见漼寒天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爱慕之人,想要更努力些追上他的步伐。”
“爱慕之人,”江锦霜垂下眸子,忽然间想到了栖霞阁内的那把剑。
这时候的漼寒天看上去也不过十来岁的模样,能让他为之如此的爱慕之人,应该就是那个已经逝去的师娘了。
江锦霜正这么想着,就看到了面前忽然出现了他曾在记忆中见过的场面。
屋内布置得极其喜庆,一人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扇子注视着穿着喜服的两人。
记忆中江锦霜穿过喜服,他抬眼望去,其中一人是他。
而另一人,是漼寒天。
人们口中不停地喊着“成婚”,面前的他与漼寒天就这么站着,宛若一对璧人。
两人没有开口,但漼寒天的声音却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前辈,喜服是不是只能和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一些陌生的记忆便普通找到了入口一般挤进了江锦霜的脑海中。
面前场景又变了个样,可江锦霜还在怀疑着,为何他会看到自己与漼寒天共穿喜服的模样?
江锦霜正想着,忽然就被人推着抵到了墙边。
若说先前的场景他都是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的话,他都还能接受。
可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近在咫尺,略显稚嫩的漼寒天,他张开口,却看到了对方流下的眼泪。
“还好只是不记得,”漼寒天说完这话,俯身便要朝江锦霜过来。
他先前有忽然被漼寒天吻住的经历,自然猜得到这人下一步究竟会干些什么。
可不知为何,他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没有打算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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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下一章恢复记忆,甜甜甜!
第104章天桥
可比吻先落下来的,是泪水。
一滴泪顺着漼寒天的鼻尖滴到了江锦霜的脸上,泪水接触到他的肌肤时,身前人的身影顿时化作了泡影。
不知发生了什么,面前的景象顿时开始随着人影的消失开始崩坏。
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都被黑暗吞噬,到最后,竟只剩下江锦霜一人站在这虚空中。
江锦霜前后观望,却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
在这里只过了一分一秒,却给人已经熬过了几年的感觉。
压抑的黑虽没有将他的身子一同吞噬,却让人心慌。
方才强行挤进他身体里的那些记忆开始发散,每一幕,每一时,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
这其中包括了这些日子他所见过的奇怪的人们,一年,两年,二十多年的记忆在这一刻都像发了疯般,想让江锦霜全部接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时接受不了如此多的东西,江锦霜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到最后快要支撑不住,双腿发软跪坐到了地上。
“漼寒天,漼……寒天,”江锦霜低着头用手死命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嘴里喊出最后一个字后,面前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随着光亮一同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对话声。
恍若被雾隔了一层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一道女声似乎忽然恼了,只听她喊:“漼寒天,你这又是干什么?”
意识逐渐回笼,心口的酸胀感也慢慢消退,江锦霜睁开眼睛,恰好看到漼寒天的喉结上下滚动,只听他回道:“不继续了。”
“你……”女声欲言又止,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停顿许久,她才作罢,“算了,这才刚开始你就心疼得不行,你就真的这么肯定他就是……”
女声传到江锦霜的耳朵里,他却没有再听下去了。
他的头靠在漼寒天的臂弯,整个人都显得虚弱极了。
“漼寒天。”
这一声出,江锦霜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下人身体的颤动。
漼寒天微张着嘴,迟钝地如同不敢相信般垂下了自己的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他如此模样,江锦霜勉强地露出一个笑,眼神仿佛透过面前这个看似成熟了许多的人,看到了他最初的模样。
“你还是,这么傻。”
在场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投来,漼寒天张开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抬起空闲着的另外一只手,微微颤抖着抚上了江锦霜的额头。
而他的手指触碰到的地方,正是江锦霜的眉心。
刹那间,江锦霜的眉间金光闪烁,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从四方汇聚,汇入了他的体内。
金光从江锦霜的眉间传至身边,四肢百骸都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充盈着,他被金光托举着来到半空中。
天空中彩云遍布,光从云层中透出,显现出照到大地上的万丈光芒。
数不清的彩羽神鸟绕着天边的一处云层飞个不停,一道看不清尽头的天桥从中垂了下来。
江锦霜被金光托举着来到了桥边,只见他抬脚踩上去的那一刻,脸上的伪装也随之碎裂开来,露出了他最原本的面庞。
底下除了漼寒天之外的其他人皆是一惊,只有漼寒天一脸迷茫地看着江锦霜,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神光渡遍了江锦霜全身,彩鸟衔来花环戴在他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抬头看着云边,看到了朝他招手的那人。
朝着桥的尽头,他一步一步走去,每踏过一处,身后的桥便慢慢消失。
直到最后,天桥再也不见,彩鸟也飞回了云层之中,叫声越发悠远。
漼寒天看着天空中一切景象归于平静,眸子颤动着,身体却没挪动半分。
“漼寒天,”周殷骞适时开口提醒,“他走了。”
天桥消失后,此处又归为平静。
三人见漼寒天固执的模样,刚交换眼神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谁说我走了?”江锦霜的声音自三人身后传来,漼寒天随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他几步走到了周殷骞面前,一只手叉腰点着头,“原来是周公子啊。”
周殷骞睁大了眼,愣了许久,最后忽地笑了笑。
江锦霜兴致正好,当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时,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便盖了过来。
感受到腹部被人搂住,江锦霜低下头伸出手盖在了漼寒天交叠的双手上,又像是安抚地拍了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轻声安慰:“我回来了。”
哄了好一会儿,漼寒天似乎抱得更紧了。
“还有人在呢,”江锦霜抬起头伸手扶上了漼寒天的脸,“乖。”
这个字出来,漼寒天才念念不舍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江锦霜轻笑一声,再看向其他人时,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怪怪的。
李二憋着一股泪,此刻终于是忍不住低头伸手用袖子擦掉了泪水。
江锦霜视角一转,看到了地上的那朵花。
想起方才的情景,他有些好笑地看向谢挽卿,挑了挑眉问:“食魂花?”
谢挽卿环手点了点头,颇有一种要告状的阵势:“对,不过呢,某人一直让我帮他用这花替你恢复记忆,结果刚开始就叫停了。”
“啧啧啧,”谢挽卿转而看向漼寒天,“你俩这事已经瞒不住我们了,不用遮遮掩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殷骞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江锦霜愣了愣,刚转头看向漼寒天,就听到了李二在一旁天真地问:“什么事?”
搪塞过李二,江漼两人与剩下的人分开。
踩在剑上,想着刚才撒的谎,江锦霜忍不住笑出了声。
“前辈笑什么?”漼寒天环在他腰间的手搂得更紧,两人几乎肌肤相贴,江锦霜笑着解释,“谁让你和李二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的?”
想起漼寒天那一脸正经地出说“哥哥”两个字,江锦霜就后悔刚才怎么没能用法术记录下来,这样以后日日都能听到了。
“随便想的。”
江锦霜闻言点了点头,脑子里又蹦出一个坏点子:“这样啊,好吧。”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等到身后人差不多放松下来后,忽然出声叫了句“师父”。
这下漼寒天算是彻底不出声了,脚下的剑慢慢飞得不稳,从他的动作看来,此人应当是紧张了。
“别这样,”江锦霜还不嫌事大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句,“师,父。”
本以为调侃对方几句应当没什么,可两人忽然急速往下落,江锦霜才催动神力形成一股气流包裹住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形逐渐稳住,江锦霜回过头来看着漼寒天,第一眼便看到了对方红透了的耳廓。
不论过了多久,不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再如何变化,在这尘世中,只有此人的心是从未变过的。
江锦霜用手背擦过漼寒天的耳垂,满脸感叹:“都长这么高了。”
活像一个老父亲见到了分隔多年的好大儿。
漼寒天直视着江锦霜的睫毛,吞了口口水,仿佛被撩拨得到了极限。
“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江锦霜见状,憋着笑装模作样地转过了身看着底下,摸着下巴假装斟酌一番提议,“要不我们去天月门吧。”
“好,”漼寒天轻轻应下,抬起手调整情绪正准备重新御剑,就听江锦霜悄无声息地来了句,“去见见我的师娘。”
听到这里,漼寒天才多说了几个字:“没有师娘。”
“就要见。”
漼寒天:……
行至天月门前,江锦霜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给自己脸上盖了层伪装。
听到法术声音,漼寒天回头看了过来,却没发现丝毫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锦霜指了指自己的脸,“只给你看。”
进了天月门,路上罕见地出现了许多弟子。
此时正是上课与修习的时候,见到这么多人在外闲聊,实在超常。
江锦霜快走几步来到了一堆弟子身旁,也尝试着合群,探头问:“大家这是在聊什么呀?”
其中一个弟子反问:“刚才天上都那样了你还没看到?”
江锦霜回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指的是那天桥。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点了点头,刚想再多听听其他的,就见这群弟子忽然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表情,还不等江锦霜回头,就听他们齐刷刷地低下头恭敬喊,“掌门!”
其他人听到声响,也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远些的弟子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走,而离得近些的都吓得原地不动了。
见他们都低着头,江锦霜回过头来看站在自己身后的漼寒天。
对视那一刻,只听对方道:“今日不训练,宗门上下准假一日。”
听到这个消息,离他们最近的那些弟子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迷茫地与身边的人交换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笑了笑,连忙朝他们摆手:“好了好了都别拘着了,你们掌门都发话了,赶紧玩去吧。”
“去吧,”漼寒天也在这时补了一句,弟子们听了,都喜不自胜地齐声喊,“谢掌门!”
人声再度在此处响起,江锦霜拉着漼寒天飞到了栖霞阁,脸上还带着笑。
“这样很开心吗?”漼寒天微红着脸垂眸,“我可以多准他们休沐的。”
听到这话,江锦霜伸手轻轻拍了拍漼寒天的脸,一脸无奈:“傻子,我是在为你高兴。”
“为,我?”漼寒天错愕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就听江锦霜解释,“我在孤云司见到你的第一眼,很难过的。”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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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名场面《我是我师娘》
第105章曾见
江锦霜垂下眸子,眼中情绪流动。
从重逢开始便憋在心中的万语千言,到此刻他却是如何都说不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昔日乖巧的少年如今变得麻木疲倦,他难过。
人怎么说都该是越长越大,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漼寒天停在原地。
所以他难过。
江锦霜抬眸,整理好情绪后转移话题问:“我离开了有多久?”
氛围忽然变得沉重,漼寒天眨了眨眼,看破对方不想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的心思,便顺着答下去:“八年。”
江锦霜点了点头。
八年,他当然知道。
作为“江狗剩”在此处经历过的事情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中,有人对他说过,封印魔尊的事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这八年里,魔族再也不能侵扰人间,江锦霜原以为在这段日子里,所有人都该活得更从容些的。
可看到漼寒天,他才明白一个人怎样的模样才为失魂落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八年的光景,弹指一挥间便过去了。
虽然在他人口中,漼寒天的名号听上去的确响当当的,但在了解了他做过的那些事后,江锦霜心里就有隐隐的预感了。
怀揣自己已经确认过了的答案,他开口问:“为什么要去君雪峰?”
人人都知的静清宫神山,现在却已成了天月门掌门的囊中之物。
只见漼寒天脸上神色未变,平静地陈述事实般开了口:“之前您说过,想要和我一起住。”
江锦霜一听,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个原因。
但漼寒天成为天月门掌门之后攻打静清宫已经是他死之后的事了。
“可我那时已经死了,”江锦霜像撕开伤疤那般,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残酷的设想,“如果我不会再活过来,你要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江锦霜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庞师和回头怒骂雪中木屋内的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漼寒天回答:“抢到君雪峰,等您回来。”
原来唯有一字,等。
多年前经历过的事如同一根离弦的箭簇,这箭穿越时间和山水,此刻终于射到了江锦霜的心口。
他曾在命卦里见到的,竟是漼寒天等他的画面。
风雪孤寂,人更消瘦。
那重重积雪后的屋中,枯坐着一个失心的人。
每日这样没有盼头地等着,尽管只过了八年,却依旧比一辈子都要难熬。
“若我不曾重活,”江锦霜想到此,心都揪在了一起,说出的话更是重了几分,“你要一直等下去,直到……”
直到老死,苦等一生吗?
后面的话江锦霜没有再说下去了,他忽地止住,却听漼寒天轻声答:“不会的。”
江锦霜闻言朝对方看过去,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释然,顿时什么都不再想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些事,点到为止,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样就可以了。
他与漼寒天的想法一致,无论之前历经什么,但只要他们都还在,此刻也还在一处,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进了栖霞阁,来到供着清雪的桌前,江锦霜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剑,习惯性地用手掂了掂。
比起他以前用清雪的时候轻了太多。
剑的模样从未变过,但又什么都变了。
剑灵已死,也并不会随江锦霜的复生而重回。
“就放在这里吧,”江锦霜眸色黯淡,轻轻地将清雪放了回去,语气里流露出一点不舍。
漼寒天站在他身后,想了想开口提议:“要不要去次阵魔山?”
江锦霜的思绪被这句话拉回,听到阵魔山,他忽地想到了抱幽,还有念魔情魔。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感伤,此刻的他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
例如,和某人彻底清算清算。
…………
周殷骞前脚刚回了药谷,转头便见两人跟了上来。
江锦霜边走了两步边笑着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整整几个时辰,真是好久啊。
有句话说过,朋友当久了,不张嘴对方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周殷骞看着江锦霜身后的漼寒天,装作猜测般问:“让我猜猜,你们这样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总不可能是过来看我的吧?”
漼寒天点了点头,江锦霜还不忘补充一句:“真聪明,猜对了。”
看到周殷骞气笑了,还装模作样地让他们滚,江锦霜笑着应声:“好,我们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过并且扰了一手周殷骞,江锦霜笑着,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刚到阵魔山脚下,就见到了两个熟人。
不对,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熟魔。
情魔双手环胸,脸上表情虽不那么自然,却依旧装作从前那样,开口便是:“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句话里三分怪罪,七分感慨。
念魔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回来晚了,”江锦霜略作抱歉地笑了笑,说完后却见念魔转身便走,不留一丝情面。
即便是他们之前在魔界见过念魔恼怒的模样,都没有此次可怕。
若说之前她是把怒火宣之于口,这样的情况让她打一顿情魔也就好了。
可这次,看着从头至尾都不打算开口的念魔,江锦霜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情魔回头看了她一眼,浑身松懈下来,再也装不下去了,“走吧,抱幽他早知道你们要来,让我们来接你们了。”
念魔走在最前面,情魔则与江锦霜走在一处。
“你们别看她那样,”情魔不咸不淡地先开口解释,“刚才听你们要来,她下山可比我快多了。”
江锦霜看向念魔,按他们之间的距离来看,对方应该是能听到他们这边说话的。
果不其然,只听情魔话音落,念魔的步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了些。
“她心疼阿融,更心疼你,这些年里时时都在叹可惜,”情魔摆了摆手,“念姐应该只是没有接受现状,我们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江锦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问:“话说情叔,我怎么看您一点都不吃惊呢?”
此话一出,情魔沉默了一会儿。
等到快及山顶时,他才继续开口:“因为你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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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不吭地赴死,让留在人世的人们徒徒悲伤。
情魔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见解:“好人都会长命的。”
江锦霜抬眼看到不远处已经在等待他们的抱幽,轻声道:“那就借您吉言。”
阵魔山上,神力环绕。
江言枫不受周殷骞待见,药谷上下就差贴几张“江言枫不许入内”告示了。
没了江言枫插手,他们之前离开时设在阵魔山的禁制已经没了维持的必要,此次再看,江锦霜才发现山上的风景有多别致。
前方是大地与群山,回望是海。
抱幽负手而立,见江锦霜目不转睛地看风景,轻咳两声提醒道:“你来了。”
“是啊,”江锦霜边说边回头,想着此处尽是熟人,索性撤去了脸上的法术,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好久不见。”
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刻,抱幽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既已登仙,为何要回来这人间呢?”抱幽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是为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锦霜摇头:“不全是。”
抱幽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的打算,而是换了个话题问其他:“你知道你的神印是个什么模样吗?”
神印?
江锦霜迟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间,才想起在孤云司时那从眉心透彻全身的暖流。
“是什么样的?”
抱幽没说话,变了个铜镜出来放到了他面前。
江锦霜照了照镜,视线挪至上方,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纹记。
他曾经觉醒过魔力后获得的魔纹,现在居然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额间。
纹记样式完全相同,唯一与之前不一样的,是它的颜色。
黑色变成了白色,红色变成了金色。
如此看上去,扑面而来一股神圣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哪个没见过魔纹的人见了,都不会把江锦霜头上的这个纹记与魔族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