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2)

>我被一支假烟呛着了,剧烈咳嗽,边咳边说:〃你还没给钱。〃

她把电话挂了。

入了夜的北京东三环一带,很有种纸醉金迷的味道,顺着车窗看出去,满大街的霓虹灯闪烁迷离,一座座取着外国名字的中国式建筑在不算太亮的月亮映射下显得很暧昧。在这群建筑中,我们哥仨选了个看上去还算金壁辉煌的店子,隆博音乐广场,在〃七一〃严打前,那间店里有数不清的三陪小姐。

开了一小包,落座,妈妈桑特懂事,直接领着三个妹妹进来,苗苗眼毒,挑了个最好看的,文子比较面,他说剩下的让我挑,我扛着不要,退了一个。

我们开始唱歌。几扎过后,我有点上头,唱了曲〃鬼迷心窍〃,他们跟着我哼哼,文子抢话筒的时候被我死瞪了一眼,间奏过后我唱:〃未来如何不能知道,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唱着唱着,我哭了,苗苗给文子使眼色〃估计又高了,你看着丫点儿。〃

听了这话,我有点急:〃你丫才高了,我就不能自己感伤一把?〃

文子过来拽我胳膊,我甩开他,色迷迷对着苗苗身边的蜜问道:〃今儿出台么?你说个价吧。〃

接下去的事儿我不太记得了,恍恍惚惚中觉得自己被两双大手搀扶着走出大门,被冷风激了一下脑子稍微清醒了点,我问:〃你们不玩了?〃

〃甭废话,你丫住哪儿?〃

我弯下腰暴吐,边吐边往地上跪,我说:〃玩你们的,谁也别管我,随便找个地儿让我躺着就行。〃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苗苗正坐一边儿抽烟,见我睁眼睛,他骂:〃昨儿你丫怎么回事,难得哥几个有点兴致全让你糟蹋了。〃

我说我渴,他递了杯浓茶过来,我一口折了,又颓坐在床上抬头望天作思索状,苗苗皱着眉说:〃你丫不会是又失恋了吧?上半年才折一回,怎么又来劲了?跟谁啊这次?〃

我摇头:〃你不懂,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人那,就是这么贱,好了疮疤忘了痛,好不容易定下性来想追求点精神享受也没靠上谱。〃

〃快滚,没空听你说这个,这半年除了这些东西你还会说别的么?〃

我把皱皱巴巴的衣服收拾着平整了些,转身就颠,门在背后〃咣〃一声关了,我开始昂首阔步旁若无人地在和平街北口一带溜溜搭搭。

我不能再上网了,潜意识告诉我,那会更迅速地毁了我,我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那种与生俱来的浪漫主义情绪,我竟可笑地认为笑眉爱上我了,因为从她家走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眼神里的哀伤。

是老皮对她不好吗?是我给了她爱的感觉吗?是闲极无聊时出来找份乐吗?

我狂想,毫无头绪。

最后我放弃了,想得太多会让我越陷越深,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于是我回到老皮的办公室,告诉他:〃我想过了,你那个新场子我帮你管,我只要一成。〃

老皮躲在烟雾后面眯着眼睛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过来拍我的肩膀,〃场子的事可以单谈,多给你几成也没关系,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又要去动笑眉吗?〃

我一惊,僵在当场说不出话,老皮嘿嘿地笑着:〃这倒也是件好事,正想找茬甩了她,你帮了我一把。〃

老皮递了支烟过来,接着说:〃昨天我跟她摊牌了,要么就回来干老本行,要么就滚蛋,她说要回来,我把她分到你的场子里吧。〃

见我楞着,老皮说:〃打了一辈子鹰,被只麻雀啄了眼?你还真有邪的。〃说完就坏笑。

我脑海里纷乱如麻,我问老皮:〃她在你心里这么不值钱?〃

第13节:老皮死命摇头

老皮死命摇头。

我〃喔〃了一声,转身就走。

再见笑眉,是在那间最大的包房里。她喝高了,放肆地大笑,客人皱着眉喊妈妈桑过来,我冲进去,一把把她拽出来,按着肩膀死命地摇她,她的头随着我的手势晃来晃去。

我说:〃不会喝就少喝点,天天这么醉下去,算什么事儿啊,装伤感就回家装去,干着活呢,别老假纯。〃

她定了定神,看清是我,她哭了,一汪汪眼泪从那双大眼睛里往外渗,她甩开我的手,用手背去擦,我递了包纸巾给她,她说不要,然后转过身去,我站在她背后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把脸上收拾干净了,回过身来,装出一个特灿烂的笑脸,说:〃我没事了,你先过去吧。〃

我又去抓她的手,〃那天我问过你,后悔吗?〃

〃哪天?〃

顿了一顿,她又说道:〃最近我身上发生了许多事,所以我忘了许多事。〃

她要回包房去了,见我还呆立在那儿,就朝我笑:〃回去吧,那天就当是一场梦吧。〃

我离她有五米远,包房里传出很刺耳的歌声,就着歌声我朝她大喊:〃笑眉,我没忘,我爱你。〃

这时她已经进去了,听了话就把头探出来朝我做鬼脸:〃装纯情就回家装去,干着活呢,别老假纯。〃

那天晚上她出台了。

照理说我不算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因为我很容易爱上一个人,按牛顿定理中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理论,这说明我还特容易忘却一个人。

可那定理对我来说不太管用,因为我老受伤,每次都能弄得跟初恋似的,动辄痛哭流涕,弄得不巧还喝高了吞点安眠药什么的。

去年我试过一次,特烧心,吃完胃里倍儿难受,后来去中日医院灌肠儿的时候,医生说:〃看来你还不是特想死,吃了这么几片,估计不用到这儿来也能自己消化了。〃

听完这话我特臊得慌,我跟医生说:〃你放心,下次等我再失恋,我肯定整瓶儿端。〃

医生笑着说他等着我。

我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驱使我象一只扑火的飞蛾一样一次次向着可望不可及的爱飞奔,每一次坠入爱河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这次是最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并且惊天地泣鬼神的。〃

可惜那些和我一起演对手戏的女士不这么想,当她们发现我只是一个没有原则、没有目标,每天混迹于风月场的男人之后,都会很委婉地对我说那句〃分手总要在雨天〃。

这个夏季北京的雨特别多,所以我听到的那句话也就特别多。

文子很好奇,他死也想不通我为什么对这种在他看来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乐此不疲。

他打趣说:〃这世界需要林林总总的人来组成,你在这片茂密树林中独树一帜,名为花痴。〃

对这个词我不太满意,我觉得哪怕当个白痴也比当花痴好,如果是一个白痴,她也许还会对我心存一丝怜悯,在我悲苦无助的时候,至少还能有她拥我入怀、疼惜不已。

早知如此,我真该去当个白痴。

晚上上线的时候,见笑眉在那聊天,我在密聊里问她:〃今天不上班?〃

她说:〃连着出了好几天台,这个月的网费赚得差不多了,先歇两天。对了,你去论坛上看,我贴了东西上去的。〃

我打开论坛,里面写着:

〃两个世纪飞渡在大海之上!去者和来者,都在今晚留下一道遗言。如若天空在我们的坦视下,以一颗环住海洋的雄心架临在我们的歌声中,我们便用绯红的心脏铺成七月的浆果大地。最后一次花开的时节,有如凌晨五点的初开之门,从黑屋中走出来,看见闪烁凄美的满天星斗。我们的歌声清洌地划出一道水气,我们是第一个把光明送给天空的人。比时间更为久远的是一只婴儿的帆,漂洋过海,寻找红尘俗世心中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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