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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说回来,班上那些其貌不扬的女孩,确实没有恋爱机会。她们只有哀,却没有伤的可能。班上所有男生的目光,都是在有限的几个漂亮女孩身上打转儿。

漂亮脸蛋是青春的负累(2)

“花裤衩”拿着课本,边讲解课文边往我身边走。我赶紧低下头,把目光固定在书本上。他走到我身边,弓起右手中指,轻轻敲了敲我的桌子,又转身朝讲台走去。

34、“花裤衩”坠入神圣爱河

隆冬季节,临近期末考试时,“白魔头”闪电结婚了,女的是棉纺厂的一个漂亮女工。据说“白魔头”想等到临近春节再结婚,但女工的肚子等不及了。

“白魔头”结婚后搬到了家属楼里,“花裤衩”的心开始动荡不安,在偌大的宿舍里独守“空房”不易啊。有次,我和洪敏出校门时,喜欢和女生搭讪的看大门老头神秘地对我们说,有个女的好几次晚上来找“花裤衩”,第二天天快亮时才走。

对于这暧昧的事儿,我没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我觉得“花裤衩”完全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想跟女人睡觉,就向“白魔头”学习,早点儿结婚,不就得了?

时隔不久,“花裤衩”就公然和那女的出双入对了,一般来说,这表明他们快要结婚了。那女的脸长得一般,身材挺不错,衣服也不少。她的发髻很时髦,高耸在头顶,挺扎眼的。她见人三分笑,表面看挺招人喜欢。学校里认识她的老师还不少,有的叫她“冬梅”,有的叫她秦老师,估计她的姓名叫秦冬梅。

后来,我们得知秦冬梅是市七高的音乐老师。不久前举行的一次“全市青年教师联谊会”上,“花裤衩”认识了她,并且一见钟情。这秦冬梅在大学里是学唱歌的,她和“花裤衩”说话时,总是用嗲气的假声。外人听起来浑身起鸡皮疙瘩,“花裤衩”却听得快感连连。“花裤衩”是真喜欢秦冬梅的,只要一看见她,眼睛就会变得直勾勾的。和秦冬梅恋爱之后,“花裤衩”整天喜得合不拢嘴,门牙的曝光率起码增加了10倍,以至于讲课时也会冷不丁就笑起来,模样看上去比智障还幸福。

“花裤衩”和秦冬梅恋爱之后,对所有女生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像六月里突然下了霜雪。他不再隔三差五地找女生们去他宿舍里谈人生、谈理想了。本来,帮他改卷子这种小事儿一直是女生们的专利,也被他悄悄转让给了男生们。校园里和女生狭路相逢,他的脸板得跟雕塑一样,春天般的笑容不复存在。

这天中午,我和洪敏打了饭,准备去学校西边的草地上吃。

刚走出校门,就碰见“花裤衩”和秦冬梅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我以为“花裤衩”不至于连我也不答理,谁知他看见我,跟看见陌生人没什么两样,眼睛一溜,就大摇大摆地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我不得不佩服,“花裤衩”身上还有一流演员的潜质。

“这个伪君子,真小人!”洪敏气愤地说,“我要是你,立马就追上去,当着那女人的面,把他的丑事儿抖露出来!”

“他有啥丑事儿?”我不以为然。

“他……不是一直喜欢你吗?”

“有证据吗?”我苦笑了一下,“再说了,我还怕他反咬一口,说我诬陷呢。快毕业了,什么事儿都忍着点儿吧。”

来到小河边,坐在草地上,我和洪敏都没再说什么。她机械地嚼着馍,目无焦点地望着远处的河面。她平时总是大大咧咧,这会儿看起来却很惆怅。临近高考,每个学生都过得像被鞭子抽打着的牲口似的,恋爱的基本暂停接触了。王志坚的成绩上升得很快,老师们预言他可以上复旦或南开。高中毕业之后,洪敏和王志坚一分开,估计很快就没戏了。

想着洪敏和王志坚时,我还挺轻松。可一想潘正,一想到我和潘正分开后也一样没戏,我的心就忽地沉重起来。

小河边的绿柳在春风里不甘寂寞,风情万种地舞动着柔蔓的枝条。远处,有一对年轻恋人在水边散步。女的不时跳起脚,朝小河里扔石子,男的在旁边肉麻地喝彩。这对不安生的恋人搅得我心烦,潘正也搅得我心烦。

槐花香夜的一场祸殃(1)

第一次模拟高考花了三天时间,卷子是本校的教学骨干、各科“猜题高手”出的。他们是学校的宝,升学率、评先进、发奖金……靠的全是这些“台柱子”,高校长都敬他们三分,死灰般的韩主任见了他们,也得焕发出火一样的热情。

考完之后,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自发地给自己放了一晚上的假。谈着恋爱的迫不及待地约会,没谈恋爱的则结伴看电影或吃馆子去了。

潘正当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在食堂吃过晚饭,还没走到宿舍,就被他在路上堵住了。他跨在自行车上,双脚点地,温情脉脉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跳起来,又担心被人看见,往路旁边靠了靠,窘得不行。

“想你了……”他轻声说。

我的脸发起烧来,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我也想他了,这是真的。

“把碗放好就出来!”他命令地说罢,就骑着车出了校门。

坐在他的自行车上,我被他带到了那个255号的家里。院子里的大槐树花开得正旺,槐花香浓得叫人感到气闷。花香骚扰着我,撩拨着我,叫我想狠狠地张狂一次,就抱着树干转了几圈儿。潘正看我高兴,先亲了我一口,又抱起我的腰,悠了几圈儿。两个人的笑声动荡着这春天的夜,把满天的星星都震得颤巍巍的。

他搬来一张椅子,站上去,小心翼翼地折槐花。

“小心别叫刺给扎了。”我在树下提醒他。

“为你被扎了也舒服!”他朝我做了个鬼脸儿。

他的笑甜着时,我的心也甜着了。他把槐花枝泡在清水瓶里,端到了床头,接着又端来了一盆水,两个人洗干净了下身。

灯关上之后,黑暗里的花香似乎又浓了一层。夜光把花影投在他的笑脸上,挺诱人的。我由衷地笑了,抱起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我洋溢在我自己浓重的笑意里,这才发觉,两个人还是第一次笑着准备干那事儿。

他先把我的衣服脱了,我赶紧钻进被子里。他顺势搔了几下我的腋窝,我就笑个不住,他也笑个不住。就在他准备脱自己的衣服时,外面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不是你家人回来了?”我吓破了胆,赶紧抓起衣服,准备往身上穿。

“不可能!我爸妈都出差了……可能是邻居,我去看看。”他走了出去。

我屏紧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潘正走到了大门边,问是谁来了,没人应,又问了一声,还是没人应。又过了一会儿,门才吱呀响了一声。潘正把门打开了。

“你咋这时候来了?”潘正的声音冷冰冰的。

“咋了?不是你自己巴结着和我好的?”女声挺熟悉,但我一时确定不了她是谁。

“那是你爸当官儿时候!”

“势利眼儿!我爸的官儿当到省里去了!他是被人诬陷的,现在清白了!”

我终于明白她是冯小秋了。她这最后一句话,把我从天堂一下子推进了地狱。她爸的官儿当得更大了,这意味着潘正又要倒向她了。我的心立即酸了起来、痛了起来,陷入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恍惚之中。我长了个心眼儿,赶紧穿好衣服,下了床,在沙发上坐好。

“你说的都是真的?”潘正的口气果然软下来了。

“不是真的我还有脸找你?明天我就回校上课了!”她说,“我爸都给我联系好大学了!”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潘正这根墙头草终于倒了。

“咋?连门也不叫我进?”

“我爸妈在家……”

“你爸妈不是比你还喜欢我吗?”她有意放大了声音。

寂静了片刻,大门又吱呀一声,看来潘正放她进来了。很快,冯小秋“咚咚咚”地朝屋里走来,皮鞋跟儿敲击水泥地的声音很刺耳。她肯定是不相信潘正的话,要进来看个究竟。她怕什么啊,即使碰上潘正他爸妈,那一对老势利眼儿也只会再送给她两份欢迎啊。

“冯小秋——”潘正担忧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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