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有宫女送过来的精致糕点。但是,戈蓝一点胃口也没有。
令戈蓝牵肠挂肚的,除了莲心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里……
突然,一支箭穿破窗户钉在戈蓝的书案上。
箭尾绑着一张纸条,戈蓝把纸条摘下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陛下,这支箭本来可以射穿您的心脏。但我没那样做!因为我要跟您做单交易。您心爱的葵王妃在我手中,想要她的话,拿烙佚来换。今夜三更,天龙城四里外的长恭亭。逾期不效。切记,不可发兵。否则,后果自负。”
戈蓝看完,把纸条送入烛光的外焰中。很快,纸条便化为黑灰……
一阵夜风潜入,烛光飘动。映着戈蓝或明或暗的脸。那憔悴的面容上,逐渐绽开一种令人心寒的笑意。
……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
长恭亭里,真卫与刀疤男和黑痣汉已经等候多时。
亭柱上,系着三匹黑马。来回悠踱着,正如这个令人不安的夜。
昏迷的雪儿被绑着双手吊在亭子里。烈风虐蹿,那个单薄的身子,在半空中轻轻摇晃着。就像午夜里的幽魂……
一顶轿子在灯笼的引导下,踏夜而至,亭前停下。提灯笼的人拉开帘子,从轿子下来一位贵气的美公子。冷嗖嗖的夜风,从那俊白的脸上刮过。当那双俊美的眼睛,落在雪儿身上时,他的眼神变得比夜更深沉,比风更寒冷。
见到有人来,刀疤男马上把刀搁在雪儿脖子上。
真卫向美公子浅行一礼,笑道:“皇帝来说,你算大胆了。不过您知道吗?大胆跟野心是两回事!大胆的人,通常很短命的。”
那美公子自然是新登帝位的戈蓝。为了他的葵王妃,他不惜亲自涉险。
戈蓝用蔑视的眼神瞅着真卫:“哼,我原以为,你是沙渡皇兄的下属。没想到,你是烙佚的卧底。两年了,可真是费煞苦心。”
“小人的忍辱负重,哪有陛下您的万分之一呀!”真卫唇舌反戈,针针见血。
戈蓝无视真卫的冷嘲热讽,只冷冷道一句:“你要的东西,带来了。放了他!”
跟在轿后的仕从,端着一个长宽高约一尺的铁匣子,呈给真卫。
那铁匣子上着锁。
真卫眉头皱了一下,把铁匣子放在石台上,向黑痣汉使了个眼色。
黑痣汉挥起刀子,“当”一声把锁砍断,撬开盖子,往里面一窥看……
“啊!”黑痣汉吓得连续往后倒退三步。
里面赫然是一颗人头!烙佚的人头!然而,虽然只剩下一颗人头,烙佚仍活着!就在打开盖子那一刻,烙佚的眼球转动了一下,鬼异地瞪了黑痣汉一眼。黑痣汉被吓到了。
“我要的不止这么多!”真卫有点恼火了。
戈蓝阴沉一笑:“你来晚了。那些肉块骨碎,我已命人撒入饿龙江。早已成为江鱼的腹中物。”
真卫大吼:“你耍我!我要你的葵王妃陪葬!”
戈蓝全然不惊,淡淡道:“你趣识的,拿着这个人头,立即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明天喂鱼的,将是你们身上的肉。”话音刚落,亭外四压压的丛林里,冒出数以千计的黑衣人。无数支弦上的利箭,瞄准了真卫等三人。
这些都是皇宫的禁卫军。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潜伏在这里,不动声色。就等戈蓝的一声令下,真卫三人马上就会变成刺猬。
真卫觉得自己实在太大意了!他虽然有命令黑痣汉和刀疤男不时巡视周围的环境。可是,终亏,还是小看了皇宫禁卫军的实力。
“你不守约!”真卫怒斥。
戈蓝冷漠地看着真卫,用冰冷的声音道:“对背信弃人之人守约是愚人所为。在我未改变主意之前,滚!”
“你比史夫更无耻,更狠毒!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真卫不服气,喷了句气话,但他知道,自己三人是敌不过禁卫军。于是,他合上铁匣子的盖,然后把匣子夹在臂弯,解开系在亭柱上的马缰绳,翻身上马。
黑痣汉与刀疤男见状,不敢迟疑,也纷纷解缰上马。
“让他们走。”戈蓝说完,禁卫军让出一条通道。
急促的马蹄声逐渐远去。真卫三人灰溜溜地跑了,生怕下一秒,戈蓝改变主意,要把他们杀了。
目送着真卫,戈蓝浅浅一笑,“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说得好!希望你体会过来时,不会太晚。”他的笑容里,尽是戏虐和憎恨。
然后,他走入亭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刀,割断绳子,将雪儿搂入怀中,沉醉地凝视着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方才,那冷漠的凌厉的眼神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温情体贴。
轻轻摸了摸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耳鬓的几缕秀发在指间滑过。可当看到手腕上那被绳子勒出的一圈深深的淤青和皮肉张裂着的刀痕时,戈蓝的脸色又沉下去。一字字冰冷道:
“对你无礼的人,必死。”
久久,又只听得他平静下来后,用幽怨的声音道:“他们都说,亲眼看着你在刑场上魂飞魄散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与你相见。我要感谢上天,把你送到我身边。从今以后,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半步。我的王妃……”
遂将雪儿抱入轿车中。两人共坐一轿。车压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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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三六回 噬血生魔狂
更新时间:2009…12…31 11:04:29 本章字数:2999
乌云闭月花自怜,夜色凄迷风冷清。
荒山无人虫低鸣,三路风尘碾道草。
真卫、刀疤男和黑痣汉三人,一路上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终于平安无事地回到临时藏身所——破旧茅草屋。
将铁匣子置于桌上,打开盖后,不敢善自往匣里多望,三人马上“咚咚咚”跪在地上,使劲地磕头,却是异口同声地开始求饶:
“陛下,小人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烙佚并没有回应他们。因为他的人头在咽喉处被切断了,发不出声音。嘴角慢慢扬起一丝邪恶的笑容,然而,那三人看不到!
一阵阴森的夜风吹过,畏缩在地上的三人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砰”的一声巨响!
好端端的匣子从四面裂开,变成一张平铺在桌上的铁皮。烙佚的人头悬在空中。披散蓬乱的头发,遮住了那张沾满泥泞的脸,却遮不住那双发着红光的眼睛!
那三人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脚都软下,只是一昧颤抖着磕头,像只鹰爪下的小鸡,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
突然,刀疤男觉得头顶一沉,好像被东西压着!张望前方,烙佚的人头已经不知所踪。
真卫和黑痣汉却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惊悚地看着刀疤男!
“该不会,停在自己头顶上的是……”刀疤男心里大叫救命。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