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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苏小源瞥一眼梁倾墨面前的饭碗,弯□子去看。
梁倾墨趁机用最快的速度调换了自己和苏小源的饭碗,然后若无其事的淡淡问道:“小源,是不是真的有老鼠?偷吃了粮食可不好。”
苏小源直起身子,骂道:“你眼睛出问题了,什么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看错了。那我们吃饭吧。”梁倾墨抓起筷子,吃了一大口白米饭。
苏小源也拿起碗筷,一边瞟梁倾墨一边胡乱的扒着饭,可是饭进了嘴巴还没嚼两下,他“噗”的一声全都吐出来,喷的满桌子都是饭粒。
梁倾墨早有防备,在苏小源吃下饭的同时便躲开了,他看向那碗饭,果然暗藏了玄机——
表面的一层白米饭下,铺着厚厚的辣椒酱。
梁倾墨连忙拍打苏小源的后背,故作惊讶道:“小源,原来你这么喜欢吃辣椒啊?”
苏小源感觉自己快能喷出火来了,剧烈的咳嗽着,眼泪鼻涕横飞,小脸涨的通红。他的异常引来众人关注的目光,纷纷围上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梁倾墨帮忙解释道:“小源不小心被辣椒呛到了,没事没事。”
苏小源欲哭无泪,自己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本来是想给梁倾墨一点颜色瞧瞧的,没想到害人不成,反倒先害了自己。
苟胜拿来一碗白开水,喂苏小源喝下,方才好了许多。
苟胜看着碗里的辣椒酱,好奇的问道:“小源,你不是从来不吃辣椒的吗?”
苏小源扭了两下,不满的叫道:“叫源前辈,傻小苟!”
苟胜默默的放下碗,默默的挤出人群离开。
见苏小源没什么事了,其他人也散开了。
苏小源充满怨念的瞅着自己和梁倾墨的饭,明明安排的万无一失,为什么最后吃到辣椒饭的是自己呢?
梁倾墨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小源,记得吃饭要细嚼慢咽,而且现在天气渐渐热了,不宜吃太多的辣椒,会上火的。”
“要你管。”苏小源扁起嘴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吃完饭,去厨房端药给我哥,不要忘了。”说完,他捧起那碗辣椒饭,闷闷不乐的走开。
梁倾墨草草的吃完饭,端着药来到苏小洛的屋子外面,门开着,从屋内透出昏黄的火光,使得人的视线微微变得模糊不清,但是他还是发现了门口离地三寸高的地方绑着一条灰色的布条,若不是他一直提高警惕,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
他就知道,苏小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喊他来见小洛。
梁倾墨摇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能玩出来的把戏不过这么些个。他小时侯在梁倾砚和林见章身上可是什么捉弄的把戏都玩过一遍了。
苟胜焉焉的打梁倾墨身后路过,嘴里嘀咕着什么,不大能听清楚。
梁倾墨一把抓住他,小声说道:“苟胜,帮我一个忙,等我进屋后,你数十下,然后喊小源出来。”
“不要!”苟胜情绪激动的尖叫,刚才在大伙面前丢死人了,如果可以,他不想再见到苏小源那家伙了。
屋子里没动静,梁倾墨稍稍放下心,“苟胜啊,我包袱里有几本清溪郡最有名的说书人画的小人书,说的都是端国的民间趣闻,只要你帮我喊苏小源出来,我统统送给你。”
梁倾墨的话充满了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苟胜咽口唾沫,不由自主地点头同意,“那我喊他出来做什么?”
“随便你,记得,我一进去你数十下再喊他出来。”梁倾墨眨眨眼睛,慢腾腾的向屋门走去。
苏小源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抬头看到梁倾墨笑眯眯的走过来,他偷瞟一眼门口绑的灰布条,心里不停的祈祷着这次一定要成功。
梁倾墨离布条越来越近了,苏小源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梁倾墨走得很慢,好像一只上了年纪的老乌龟,苏小源感觉自己快要憋不过气来了,好不容易目标的左脚已经踩在了布条下面,右脚跨过了绳子,只要再迈一步……
再走一步就成功了!
苏小源睁大了眼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缓慢下来,他看着梁倾墨的左脚在迈起的那一瞬间,很自然的向后移了几分,然后……跨过了那道布条。
“嗷——”苏小源鬼喊鬼叫一声,恨不得撞墙而死。
看到弟弟突然发狂,苏小洛惊讶的问道:“小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小源很快又恢复如常,冷冷的看着梁倾墨,从他的神色来看似乎压根没发现那道布条,可是他偏偏如此凑巧的、一点都不做作的就躲过去了!
梁倾墨神色自然的将碗放到床边,关切的对半躺在床上的苏小洛说:“伤口怎么样了?”
苏小洛动了动受伤的腿,平淡的说道:“除非走路的时候会疼以外,其它还好。”那条毒蛇太狠了,一口咬下来,稍微伤到了筋骨,害得他在这节骨眼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快闷死了。
梁倾墨似乎看出了苏小洛的心事,说:“你好好休养。渐云郡那边需要半个月的工夫才能把屋子收拾妥当,这段时间我们把人分一分,哪些去渐云郡,哪些去清溪,其它的不用操心。”
说完这话,梁倾墨心里开始纳闷,只叫苟胜数十下便来喊苏小源,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突然产生了极其强烈的不愿意见到苏小源的想法,所以临阵脱逃了?
旁边,吃多了辣椒的苏小源不仅嘴巴,连眼睛里都能喷出熊熊烈火来,生硬的说道:“把药放下,你可以走了。”
苏小洛皱眉,“小源,我有事情和梁熊猫谈。”
“梁熊猫?”苏小源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般的欢乐起来,盯着梁倾墨问道:“这是你的绰号?”
梁倾墨眯起眼睛,习惯性微笑:“只有小洛可以这么喊我。”
“我也要这么喊!”苏小源倔强的叫道,“哥,这绰号是怎么来的?”
苏小洛叹气,转头盯着在墙上乱爬的小蜘蛛,选择不回答。
苏小源正要发话,外面响起苟胜的喊声“小源,小源”,他甩甩脑袋,瞪眼梁倾墨,迈开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没忘记跨过布条,然后想到说不定梁倾墨离开的时候会被绊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又重新充满了期待。
苟胜见苏小源出来了,咳嗽几声给自己壮胆。
苏小源问:“有什么事情吗?”急着回去看梁倾墨的笑话,他也顾不得要求苟胜喊自己前辈了。
苟胜幽幽的盯着苏小源,不说话。漆黑的夜幕下,屋内的灯光映进他的眸子里,使得他的眼睛看上去犹如狼一般。
苏小源感觉背后发凉,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消散大半,“小苟,你喊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只是随便喊喊你,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苟胜终于吐出一句话,苏小源差点没气的半死,正要发火,忽然屋里传出一声尖叫,怕是哥哥出了什么事情,他立刻丢下苟胜,慌忙地冲向屋子。
可是——
“哎呀!”苏小源大意的忘记自己在门口埋下的机关,被布条绊倒在地,热烈的亲吻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