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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暗中帮助云纱。
想到这里,离谦出拳击裂了身前的那张书桌。
碎裂的木头间,隐约能看见离谦忽然勾起的嘴角,似已算准了会捕猎到猎物的猎人般的,自信和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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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润的生辰。
上溪阁很是安静,凤君末一大清早便走了去。今日便可带着笙歌一同入宫,刚进院子,便看到那几位侍女向自己行礼,凤君末稍点了点头,随后便径直向笙歌的房间去了。
轻轻地叩了几声门,凤君末见一直无人来开,便推门进去了。
似出人意料,但有意料之中的。房内空无一人,而陆笙歌的行礼也全部不见了。桌面上空无一物,就连一张书信,他也没有想过要留下。
凤君末站在门口,嘴角溢出一个笑,却看似无力。
天下只道我凤君末似无挂记,手段阴戾狠毒。却不知此般笙歌却比过了我……
昨晚和笙歌道明真相,凤君末走出上溪阁后,便吩咐了护卫的人,都从那里离开。他想要给笙歌自己选择的机会,是与他在一起,还是选择去走自己的路。
本来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可是再真正见到所有陆笙歌存留过的痕迹全都消失时,凤君末还是默了……
在笙歌的房间寻看了许久,他这才看见了枕边的一个小小的白色玉佛。这是笙歌每日都带在身上的……
这个他知道,也很清楚。
凤君末握住手中的这小小的玉块时,许多年不曾出现的寂寥之感忽然就冒了出来。凤君末苦笑,仰头看着户外有融化迹象的雪,心中出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凤润的生辰上。
凤浅见凤君末独自前来,便已了然,他细细地干上一杯。随之便是歌舞的表演。
凤润也看到了凤君末身边没有陆笙歌的出现,心里一叹:笙歌果真不愿意来么……待到表演结束,便是皇子们献礼的时候了。
在众多,或稀奇百怪,或精致贵重的献礼后。大臣和皇子们却见到,平日里最受宠的五皇子凤熙王爷,却只献出了一小块普通的玉,细细一看,才能发现那是一块温色的玉佛。
大臣们的心里都非常的诧异。在这个皇子们互相竞争皇位的时节,最受宠的皇子却不懂得珍惜,好好的让出了这一个机会?!
却不料,凤润在见到那白色的玉佛后,却激动异常,连连叫人快点将它送上来。
待到那玉佛最终入手那一刻,凤君末忽然当着众人的面,双膝跪地。林宣待看清这一切时,众人早已一片喧哗,但是凤君末却像是没有听见周围的小声议论般,还是依旧跪在地上。
“末儿?……”林宣起身站了起来,就连凤润也惊住了。他这儿子到底为了哪般啊?竟在此刻做出这种举动。虽今日他未把笙歌带来,可是也不必这样做啊……
和笙歌相认之事,可以延迟的。
正待凤润想要叫凤君末快起之时,凤君末却磕下一个响头。众人更加疑惑和诧异了,这凤熙王爷怎么了?!
倒是只有凤浅优哉游哉,眼睛扫过凤君末一眼便移开了,只是心里叹道:这大概是我见五弟的最后一面了。
“儿臣不孝。”凤君末定定地看着凤润和林宣,“以后便不能伴在父皇和母妃身边了。”此话一出,让周围的人惊住一片。
林宣接过凤润手中的那块玉佛。玉佛的边角早已被笙歌佩戴得磨圆滑了,成色也比当年自己留给陆忠时还要更好。
“你要去做什么?”林宣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非常严重……
“儿臣曾以为,我会和当初一样,想要努力磨练自己,望有朝一日能让父皇赞许,并以此为目的而活。”凤君末的眼神忽然柔和了许多,“可是,我现在找到了更令我想要留住的事物。所以我想要试试看……努力地去将他找回来。”
话一说完。林宣便一下子又坐回了座位上,惊得闭不了口。
再结合住之前凤君末和陆笙歌相视一笑的情形……
——
自己怎么不早一点发现?!……末儿对笙歌,竟是这种感情?!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凤浅忽然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敬向凤君末:“……二哥便在此先与你道别。”说完喝下那一杯酒。
“楠玉之事你不必牵挂,此后我们便各不相欠了。”
凤君末接着再磕了两个头,随后站起了身,低声道了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于是周围的喧哗声更加大了。
见此情形,凤润连忙想要召集护卫拦下他。不料,却被怀中的林宣伸手阻止了下来。林宣眼含细泪,浑身颤得不能自已。
“我们之前便是欠了陆忠……”
“现在是时候该还了,你就随他去罢……”
凤润垂下手,握住林宣的。两人此刻都无言语,只道是命运弄人……
作者有话要说:额……因为我码字效率真的很不高。特别是写这种正剧,我脑袋很不给力,文笔也不好。
而且我卡文的机率也极高,写久了自己都觉得抑郁了。
大家还能等我真的谢谢了。
33
第 33 章 赌情 。。。
张妈欠着身,半蹲着在炉里燃起了火,有些空心的枯木发出了细微的炸裂声,细小的火心似萤火虫般,荡在火焰之上。
院子里传来大门轻轻开启的声响。张妈用木棍将柴火翻转了一下,这才拍拍棉衣上的灰尘,起了身,向外走去。
许久不见的笙歌,就定定地站在院子里,想迈步又不敢迈的样子。此间已是傍晚时分,笙歌的脚下落着一层淡色阴影。张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个刚远行回来的孩子。
“我回来了。”笙歌手中还攥着那个淡蓝色包袱,一样的柔色眼眉,一样的柔软细发,似乎他一直都在这里,从未离开过一般,“……娘。”
张妈走向前去,啰啰嗦嗦地抱怨了几句,嘶哑的声音却还是透着欣喜:“看你的袍子,边都磨破了,还有你的袖子,怎么这么多的土……”
笙歌伸手抱住了张妈,似一个孩子在撒娇般的,笙歌用头蹭了蹭张妈的肩膀;“我回来了!”似再次强调一般,笙歌的声音大了一些。
张妈轻轻地拍着笙歌的后背,有些揪心。
刚才虽笙歌没有做出什么异常动作,可是她却清楚地听见了笙歌最后几个字的尾音,有些像是带上了哭腔。
“欢迎回来……”张妈一下一下地似安慰般拍着自己的后背,笙歌的头埋在张妈的肩膀处,却盈湿了双目。他紧闭着眼,就那样抱着张妈。
院子里的雪大多已开化了,甚至一些嫩草都开始冒出了细芽。
张妈煮好了饭菜,笙歌端坐在饭桌边,自觉地摆好碗筷。笙歌看着张妈忙碌着的身影,是多年以来最为熟悉的。
“见到你娘亲了吗?”张妈为笙歌盛上饭,饭粒多得冒出了碗边。笙歌接过去,眼睛盯着那满满的一碗,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
张妈继续问:“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笙歌的声音闷闷的:“恩……她说对不起我。”张妈听他这样说,心里暗叹奇怪,以她对林宣的认识,当年她虽离开了陆仲,可是对笙歌却是极其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