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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末摸摸笙歌的散发,发丝上总有一种淡淡幽香,使他不由沉沦。笙歌总是安安静静的,没有过多话语,全身上下都似觉柔柔的,淡淡的,却总能使人印象深刻。明知道笙歌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在笙歌的身上并未有和凤润感觉相似之处。而后凤君末又想到了现在除凤浅乐于消遣不问国事外,其他三位兄长以及自己的权力之争,这时便又有些庆幸了。笙歌本该就这么恬静,不适合宫廷生活……
发上温热的触感使笙歌有一刻间的失神。今早刚起床时看到赤。裸的自己,身体上到处都出现出的淡色红斑,头脑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自己竟在娘亲还在府上的时候,与凤君末做了这种事……昨晚强忍呻。吟,喉咙却还是涩得有些发痒。笙歌抬头瞧见凤君末里含温意的双眼,便也淡笑着回应了一下。
至少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喜欢。
凤君末侧头埋下,轻轻地在笙歌的耳垂上咬上一口,笑道:“这里很是可爱。”笙歌的耳垂总是随着脸部的热气一同变了色,浅浅的粉红,十分的诱人。笙歌微微移动了一下头的位置,想要躲过那灼热的呼吸。
凤君末低笑一声,而后将笙歌的下巴抬高,后一刻便吻了上去。笙歌闭着眼感受着那使人安心的气息,最后试着伸出小舌去回应,也成功地让凤君末瞬间禽兽化……
离浅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情形:笙歌凌乱着衣衫,软软地靠在凤君末的肩膀上,眼睛半阖着,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瞳目黝黑的光,浅淡的阴影盖在绯色双颊之上,说不出的旖旎。他心生怒意,但是嘴上却勾出一抹苦笑。而后,离浅叩了下雕花精致的木门。
木门放出的短暂嘹亮的响声,把笙歌惊了一下,他睁开眼睛一脸茫然与无措。待看到来人是离浅之后,脸上显尬色,轻轻地推动凤君末一把,站出了些距离,叫道:“离哥哥。”凤君末这才把目光从笙歌身上移到门口处,就见到离浅颦眉站在那里。
这样看来,笙歌会那么着急推开自己,倒也是有理由的。
离浅没在意凤君末的目光,他柔和着声音说道:“笙歌,我来接你了。”不同于口气的平静,心理很乱,当看到笙歌半靠在凤君末肩上时,自己的心脏似被冻住了般,片刻没有了跳动的痕迹。被□带动了情绪的笙歌,是那样的美……
笙歌本就慌了神,此刻又听见离浅跟自己说他来接自己了,所以更是慌乱。眼神求助地望向一处,如同养成了习惯一般,那一处便又是凤君末墨色的双瞳。凤君末稍稍低了下。身体,伸手为他整理着松乱的衣襟,掩过内里白皙的皮肤。笙歌被这举动一惊,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散乱着衣物,刚才吓得忘了去整理……
悔意和羞意一同涌出,本就红润的脸庞更是艳丽起来。凤君末整理衣襟的手蓦然一顿,呼吸一紧。而后又缓缓动作起来,速度很快地为他拉拢外衫。
离浅见两人之间种种,心理更加苦涩。他低声叫了叫:“笙歌。”
可是却是凤君末抬头回答,他冷厉的眼扫过离浅直盯笙歌的眼,沉声道:“笙歌不走。”面前的笙歌回过头看向离浅,没有说话。
离浅望着笙歌,眼里是夹杂着痛苦的疑问:“笙歌,你来说。”
笙歌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小声地说了出来:“……离哥哥,对不起。”对上凤君末充满柔意的眼,笙歌摇头,“我是喜欢王爷的。”本来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语,在此刻却似理所当然般地顺口而出。笙歌迎上离浅失神的双眼,说道,“所以,我不能跟你走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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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个以前乖顺地叫着自己“离哥哥”的人,此时却眼神坚定又含歉意地对自己说,“对不起”?
离浅呆坐在酒楼的雅间里,此时所在的楼层是三楼,他从窗户外望去,轻松地就能看到二楼的砖瓦上堆砌着的白色雪堆,昨晚的暴风雪将枯叶卷在了内里。那些破碎的枯叶绝望地在雪层之外,露着一小块湿湿的角——
似明知道逃脱不了,却还想要堵上最后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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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此情(四) 。。。
离谦坐在红木椅上,身边陪坐的是斯文沏茶的笙歌。离谦用手按住笙歌刚要收回去的手指,笙歌的手便一动不动地被离谦轻扣在木桌面上,掌心透着丝丝的凉意,而手背上却是离谦灼热的体温。笙歌缩了缩手,见无果,只得尴尬地叫道:“……离哥哥。”
离谦眼中含笑:笙歌始终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样子,虽平时的话语不多,可是每当情绪上来,却会很直接地反应在面部,终归是个很好猜的人,根本藏不住心事……
想到这里,离谦呼吸一窒,心脏隐隐生疼——
我不想失去笙歌,只有这个不可以。这个想法始终在脑海里徘徊。
离谦环顾四周,见这上溪阁在寒冬依旧明媚如春,便知道凤君末对笙歌的用情。两人对坐在上溪阁一处朱亭里,笙歌的手被离谦压在桌面上,慢慢十指相扣。
笙歌一惊,手指又要抽出。不料,刚出来一点,便又被离谦给压了下去。笙歌正想着这怎么办,这时,离谦却开口说话了:“现在手这样被我握着,有什么感觉吗?”
笙歌平静下心,对上离谦此时有些迷蒙的眼,回答道:“和以前一样,很温暖……”
离谦叹,这笙歌果真是迟钝异常。如破釜沉舟般,离谦抬眼看向远处的景致,手却依旧不放过笙歌。那远处的淡粉色梅花沾染上了白雪,而后风一吹,又簇簇落下。他声音有些低沉,似压抑着另一种巨大情绪般,苦涩道:“那你可知我对你所怀是何种感情?”
笙歌有些失神,他依着离谦的眼神,也瞧见着那抹粉色梅花。笙歌道:“是胜似血亲的兄弟之情。”笙歌见离谦依旧没把眼神转回来,便继续道,“从当日我与你相遇时开始,就是如此。”
离谦苦笑,回头凝眼看着眼前这人,手指也逐渐收紧:“你真错的离谱。”
笙歌楞了楞,却也没说话。离谦继续道,“我离开你时,曾发过誓。“笙歌回神,抬头便看到离谦凝重的眼,似深水般的瞳目牵引着他直到深处。
“当日我发誓:待到下次再与你相遇之时,我定会将你娶进门,我要你做我离家的人。”笙歌听闻后,大骇……似看陌生人般地看着眼前被当做自己兄长的人。
“你……”笙歌声音颤抖。离谦阻止了笙歌的话,“你先听我说完。”
“你现在认真地听仔细了……”离谦见笙歌眼睛逃避似的一闪,心里又一软,语气不由地放轻了点,“陆笙歌,我要娶你。”
似满含柔情蜜意的话语,让笙歌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日从染满鲜血的雪地里,半扶着离谦一步一步往陆宅走回的情景好似昨日才刚刚发生。离谦苍白着脸,冰霜覆了细细一层,有点白色的晶角……
而后是离谦安静地躺在床上,自己为他一圈圈包扎着伤口,他紧抿着唇角,硬是没有哼出一声。那时的离谦,身上环顾着厚重的气息,让笙歌将他当做兄长一般。
而今日。自己却从他的嘴里听到了“我要娶你。”这几个可以说是荒谬的话……
离谦抓起笙歌的手,轻轻放在唇边,细细地舔吻着,道:“陆笙歌,跟我走。”滚烫的气息扑上手背。
笙歌急忙将手缩回,但是手却死死地被离谦禁锢着,分明没有了能逃的空隙。笙歌只得抬头:“放手。”
热气扑了满面,下一刻,便是离谦在笙歌唇角落下的淡淡一吻。毫无侵略气息的一个吻,但是却似将自己满膛的情意倾注在这一吻上一般,离谦竟在触碰到笙歌唇瓣的一刻间,失了神。
那日瘦小却倔强的人,为自己上药时,虽然见鲜血直流,却也强忍着心里的恐惧,细心照料着自己。那时那刻的人,此时被自己半拥在怀里,吻上了唇……
笙歌惊恐地感受着唇部的触感,手被离谦死死压制住。
这不是自己熟悉的气息……
这也不是凤君末……
笙歌猛然一使力,终于将嘴唇从那处空隙移了出来。本是略带苍白的唇,红润了许多。笙歌对上离谦的眼,之前一直不明白离谦的眼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深邃,此时却又像有些了解了……
笙歌垂低了头,乌丝软软地搭在细腰上,他的手还被离谦握住。笙歌想,果然不是凤君末就不行……
这样一想,有些豁然明了的感觉,笙歌眼睛蒙上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