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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2 / 2)

我在一座昏暗的森林之中醒悟过来,

因为我在里面迷失了正确的道路。

唉!要说出那是一片如何荒凉、如何崎岖、

如何原始的森林地是多难的一件事呀,

我一想起它,心中又会惊惧!

那是多么辛酸,死也不过如此”

——人群像遇到礁石的海水,很快朝两边退开。何霁文的周围出现一带空白,很多人插着口袋佯装镇定的从他边上匆匆走过。“妈妈!”我们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快来看呐,这里有个疯子!”

“‘那末你就是那个维吉尔,是那喷涌出

如此丰富的语言之流的源泉吗?’

我带着羞赧容颜回答他。”

——何霁文猛然转过身,对那小女孩念道。小女孩“哇”的一声大哭,一个中年妇女跑过来,畏惧防备地看着何霁文,抓起女孩的衣领掉头就跑。

“哦!其他诗人们的荣誉和光明!”何霁文又面对我们,伸出双手,一股脑诵下去:

“但愿那使我探索你的诗卷的

长久的热忱与极大的爱好于我有补。

你是我的大师和我的先辈;

我单单从你那里取得了

那使我受到荣誉的美丽的风格。

请看那只我从她那里折回的畜生;

帮助我摆脱她,你载誉的圣哲;

因为她使我全身的筋脉震惊……”

“算了吧,”他脸上的表情像蜡油一样松垮了,何霁文垂下手,现在他像孩子一样彷徨无计,“算了吧,”他看着我们,把最后一句读出来:“你必须走另一条道路。”

爱徽低喊了一声,她擦过我身边朝何霁文跑去,陷落在他怀里。“小朗,你看,”何霁文抱住她,对我说:“这就是你们的艺术,自以为是、画地为牢。它没有用了。”他冲我摇摇头:“我再也不讲表达的艺术了,我只关心我自己——我就是艺术品,我只能保护好它。”

“你还爱秦么?还爱么?”我也朝他嚷。人群把我和他们隔断了,我不得不抬高声音。

他看着我,我看见他眼眶发红。我坚信这不是风的缘故,不,即使风那么大——这是张那么那么干净的脸。我对自己说。他让我刺目得不得不转过身,面向城市。

阳光在寒冷的空气里循规蹈矩,没有温度、但无比严格。那些高楼大厦都依言落下阴影,在我绝望的眼里,是这个城市永远摆脱不了的斑马线。

像圣人那样歌唱(6)

“还剩五分钟就可以上车了。”他们对我说。我脑袋一片迷糊,“关于文化的问题……”我喃喃地说。“得了,小朗,”爱徽碰碰我:“没有文化、没有艺术,我们现在是浪迹天涯。”“可我不想去。”我终于说。他们不理睬我,拖着行李走。

“秦还在海岛上……”我又说。他们仍旧走得很快,我不得不跟着他们,检票、穿过月台、寻找车厢……有列小小的火车驶过来,我踮着脚尖看,那是一列货车,车厢全暗着,原本指望看到窗窗人影,但没有。列车呼啸而过时带来的风很大,我突然觉得那列货车列车员一定是很孤独,他身后没有人,没有乘客。

“我想回去。”我又重复一次。关于那个列车员的想法让我如坐针毡。但他们上了车。我踩在列车的踏脚上,冰冷的钢铁与煤渣味隐隐浮动——我曾经多么想离开海岛,我想,可我要回去。

他们已经落座,透过肮脏的窗玻璃冷冷地看我。我犹豫了,但我还是想回去。

“得了,你这个胆小鬼!”何霁文突然拉上窗户,对我喊。他把我的行李一口气扔到甩出来,摔在地上。

我跑过去,跑到我行李边。他们和我对峙——我想,边上有台IC卡电话,我突然有种冲动,想拨个电话给秦则,让他听听火车、听听喇叭、听听行人、听听迎来送往的声音。

但这列火车开始开动了,“轰隆轰隆”由缓到急。他们的面孔开始离开我,游移到我视线之外。“爱!小文!”我下意识快跑几步,冲着窗户喊。

“上来啊!”他们探出来,爱徽尽力地朝向我,伸出手:“小朗,我们要在一起。”

我不想离开了。我仍旧摇摇头。很多声音、很多人从我的眼前接踵而过,只是我的心像暗夜一样安静。

车越开越快,契合书上分别的情节。我沉吟——该不该哭呐?爱徽对我喊:“和我在一起,小朗!小朗!”她的手伸向我。他们俩都哭了。

我无意识地跟着车跑,喊起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嘴里喊什么。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爱人和战友,我深切地感受着这样的密不可分。但他们已经彻底和我不一样了——我知道,他们要离开,比我更前途茫茫。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美与爱

“现在几点钟了?”我边问,边习惯地昂着头找墙上的挂钟。

“半夜了吧。”你说。酒吧里只开了一小盏墙灯,我看不见钟面上的字。

四面静谧无声,我用手捧着大碗喝你刚帮我倒的茶,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就害羞了。

“怎么那么晚?刚才渡口那里挺热闹。”我拿袖子抹下嘴巴。

“现在不行了,一冷,大家都躲到房间里去了。”你说。虽然这房子在小路的拐角,四面没有邻居,但大概是夜晚的缘故,我们都压低声音。

“外面大概又静又黑吧。”我问。

“是呐。”

“我还是回去吧。”

“留下来。”你对我说:“我们可以说一宿的话。”

我们面对面坐着,灯光斜照过来,很微弱。你在黑暗里摸索着折一张香烟壳里的锡箔纸。我当然可以和你讲很久的话,要多久有多久。可在这样扑朔迷离的寂静里,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找不到任何话题。

“说什么呢?”我问。

“回海岛的路上,想什么?”你漫不经心地说。

我脸红了,可你没看见。“我刚上岸,就跑起来。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每棵树上都挂着一个小牌子,标注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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