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明天下午就要给单位回复了。”我望着天花板。
“一定要去吗?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其实决定权在你,你知道的。”我依旧抬着头。
“我真的不敢对你承诺什么。我怕我说留下了你,万一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会受更大的伤害。”露露的泪珠已经开始滚落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也许我俩真的不该认识。”露露抹了抹泪水,突然把面前的“放肆情人”一口喝了,用两只红肿的眼睛看着我。
我也只能默默地看着她,这副熟悉的脸庞,这熟悉的气息。
认识露露快一年了,也经历了许多。望着眼前的她,往事如同电影序幕一样不断重现,那一起遛狗,一起出游,一起打闹,一起做饭,一起依偎的点滴让我甚至都有了点辛酸的感觉。
突然,坐在对面的露露起身,猛地把那我曾经无比留恋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唇上,我如同触电般呆坐在那里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吻,在她又在我耳边留下一句轻轻的“我爱你”之后,她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昏暗的灯光下,我还是没能缓过劲来。嘴角似乎还能感觉到她残存的“放肆情人”的味道,面前的座位却已是空空如也。
好一会,才被周波的声音弄清醒。
“没事情吧?是不是和露露说过了啊?唉,算了,别多想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盯着。”
“噢,没事。我还好,周哥。”
……
回了家,我躺在床上,脑袋还是一片混乱,想给露露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一直胡思乱想地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酝酿着究竟该和她说些什么却一直找不到答案。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才混沌地睡去。
梦里,我梦见了一个雨天里,对街有个女孩一直在跟我招手,我努力地想看清楚她的面容却无法做到,正当我想走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天上却突然打了个闪电,然后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好久,我才明白,其实我是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了。黑暗中,我睁开了恍惚的双眼,揉了半天后才看清楚了是一条露露的短信:“也许分开在现在对我俩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我是你命里注定的那个人,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看着这几行汉字,我惟一能做的就是闭上双眼,把自己的思绪放逐到无尽的想像中。
周三的上午,院里就开始有不少人填写报名表了。主任倒也没催促我,可能看出了我还是在挣扎着去与不去的斗争中。中午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午觉,而是一个人骑车在市区里游荡,我几乎骑到了所有我和露露常去的地方,每个地方似乎都能勾起我许多的回忆。但我没有做哪怕片刻的停留,也许潜意识里我还是害怕些什么。
快上班的点,我回到了单位,上楼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给老爸拨了一个电话。
“爸,我决定去了,下午我就填表。”我很平静地说完了这一切。
“那,那好,你自己做的决定我支持你。”
一到办公室,我就跟主任要了表格,很快就交到了人力资源部。
做完这一切,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许,这是我一生中最难的抉择;也许,这是我一生中最冷的夏天。
一向办事效率不高的人力资源部这次动作却出奇地麻利,周四就公布了项目组最后确定的名单。当然我名在其中。而且紧接着就是从周日开始的为期两周在黄山的集中封闭培训。
主任对我的决定显然很满意,一再地对我许诺了很多回来后的待遇。但他根本不知道我这个决定背后真正的原因。
这几天,几乎就是和很多朋友一而再再而三的告别,基本所有的夜晚我都在酒吧里。
世军对我的决定也表示了理解。他也和周波商量了半天,最后我们三个达成了协议,我的股份保留,酒吧以后具体的业务由世军负责,而且世军的姐姐也决定过来帮忙,负责日常的经营业务。周波还是控股,不参与具体事务。球队的几个哥们也得到了我要出去的消息,这几个晚上都过来和我话别。杨雪这天也特地过来了。
我和杨雪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不说什么,她也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坐在角落的那张桌子,她看着我说道:
“都决定好了?”
“你当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啊?”我想让气氛轻松一点。还故意笑了一下。
“我知道其实你不想去的。”
“现在说也没什么意思了,都决定去了。”我知道在她面前没必要伪装我的想法。
“她真的没有说想你留下?”杨雪可能还是觉得不太理解。 “这东西不是说说就能解决我和她之间所有的问题的。”
“你们俩的事情我知道没那么简单。我看得出来,你和她现在都爱得很累。”
“我甚至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爱了。”我泯了口面前的啤酒。
“爱到极度疯狂/爱到心都匮乏/爱到让空气中有你没你都不一样/爱到极度疯狂/爱到无法想像/爱到像狂风吹落的风筝/失去了方向.......”杨雪轻轻地哼起了这首我也很喜欢的《突然想爱你》。
“是啊,爱上她的确是很突然,也许结果也该很突然。”我也想起了点往事。
“你觉得你和她真的适合吗?你想过你们有以后吗?”
“不知道,对于我来说,她现在让我觉得是越来越模糊的一个概念,也许走开一段时间,我能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哎,算了。反正你也决定了要走,说什么也多余了。”
“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就两年嘛。这不去挣点老婆本回来吗。”我想调节一下气氛。
“是啊,到时候你发达了,回来可别都不认识我这朋友了。”杨雪也笑着说道。
“放心,我俩认识都快十年了。这么深的交情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啊。”
“你呀,做朋友的确没话说,可怎么爱情方面就这么坎坷呢?”
“我还算年轻啊,说得我跟中年困难户一样。”
“对了,你家笨笨怎么办啊?这么可爱的小狗啊。”
“是啊,这几天我也在考虑呢。我爸爸妈妈不是很喜欢小动物,交给生人又不太放心。我也正烦恼着呢。”
“实在不行,我帮你养吧,不过我没养过,不知道行不行。” “我再找找看吧,实在没合适的人选就交给你吧,好歹我放心你绝对会对笨笨好的。”
“行,还有那个,我爸妈还说叫你去吃饭呢。他们听说你要走,说要谢谢你,酒吧的酒水都照顾他们生意。”
“你替我谢谢他们的好意,估计没时间了。这几天忙得很,周日就封闭培训了,估计完了也就快走了。哎,又不是生离死别,等我回来一定天天去你家吃。”
“那你看吧,知道你这几天忙,你狐朋狗友多。”
“你和小李怎么样了啊?别等我回来你孩子都有了。”
“去你的,和他不就那样吧,我暂时还不是很想结婚。过两年吧,也许你回来的时候带一朝鲜姑娘抱着伢,我都还没结婚呢。”
“那到时候我补办婚宴还能叫你当伴娘呢。”我笑着接着她的话。
“去你的,看把你美的。”
一晚上,和杨雪聊天聊得很是开心,这个朋友没有交错,当你需要放松的时候给你轻松的感觉。
10点多送走杨雪,我就和世军俩坐在吧台后面慢慢聊着。
台上今天请了一个校园乐队来表演,主唱的年轻男生似乎很有表现欲望,翻唱了很多不同风格的老歌。吧台正对面的一对情侣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从一开始,我发现两人就很少说话,似乎也是在吵架中的一对恋人。好一会,那个姑娘抬手向我这边的吧台示意。正好几个服务员都在其他桌子忙,我只好起身过去。
“小姐,请问需要什么?”
“你是老板吗?”
“算是吧,你需要什么服务?”
“我想点首歌行吗?我想听他唱。”小姑娘手指着台上的歌手。
“当然可以,只要他会唱,应该没问题。”
“我想听——《安静》。”
“周杰伦的是吧?”
“嗯,他能唱吗?”
“我帮你问问,他不行的话,我可以为你播这首,我们有他的CD。”
“那就谢谢了。”
“不用客气。”告辞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桌子上的男孩一直只字未吐,表情似乎也不是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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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队商量了下,那小伙子说没问题,我这才回了吧台。
和世军说了刚才的情形,我俩也好奇地等着音乐响起。
只剩下钢琴陪我谈了一天
睡着的大提琴安静的旧旧的
我想你已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