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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宇很响地亲了媳妇几下,笑呵呵地说:“敏儿,难道你也担心,这些契约书上署上我的名字,让子孙后代有争议?”
李画敏不笑,嘟起嘴儿:“不是,我担心这辈子有争议,时间一久,这些田地、店铺是谁的,有嘴说不清。”他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孙子就是自己的孙子,那时就没必要分清了。但是,在自己的有生之日,若是自己所有的财产都属于他,自己变得一无所有,心中不舒服耶。
赵世宇笑不起来了,有些生气地说:“敏儿。我与你是夫妻,有必要分得一清二楚么?家中每月盈利所得的银子,都是交与你保管的。你还要怎样?”
“不对,你曾借我几万两银子,这几年只归还大部分,你仍欠我一万二千零几两银子呢。”李画敏从幽幽盒子里掏出一本帐册,递与赵世宇看。赵世宇细看这册子,上面清楚地记了某年某月某日,自己借她多少银子,某年某月某日归还多少。某年某月某日又向她取走了多少,最后写明仍欠她一万二千零二十两银子。
“敏儿,每次我交给银子、取走银子。你都记了下来?”这帐目记得太清楚了,让赵世宇疑心自己身边的人不是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媳妇,而是跟自己有生意来往的客户,唯恐自己占了她的便宜而记下来往的交易额。
扫见某人脸黑得像锅底,李画敏不敢露出笑意。掂着手中的帐册子,轻声说:“我记下这些帐目,有两个用处。一是提醒你,你仍欠我的银子,借银子给你时曾说过有借有还的,对不?你便是二十年、三十年后再归还。都得还。二是提醒你,别看如今你所拥有无忧大院,拥有近千亩田地。另有几个店铺,多数仍是我父母亲留下的财产置下的,凭你自己的能力赚下的,并不是很多。”
李画敏说完,眨眼看他反应。赵世宇愣愣地盯着李画敏。说不说话来。
因气氛过于沉闷,李画敏有意活跃气氛。瞟他一眼撒娇地问:“宇,是不是我记错了?可是,每一次你给我银子,从我这里拿走银子,我都及时记下的呀。”赵世宇冲她翻白眼:“没有错,所记的帐目一清二楚。我仍旧欠你一万二千零二十两银子。要不要我马上去库房取所有的银子还你?”
“阿宇,瞧你说的什么话。咱俩是夫妻,我不会逼债的。”李画敏失笑起来,亲了他几下,伏在他肩膀上笑问:“宇,咱俩是不是应该拟一份协议书,写明哪些田地、店铺是我的,只是为了避免纳税才挂到你名下?”
赵世宇白了李画敏几眼,拿笔来写一份协议书,表明某处田地、某个店铺是李画敏的私人财产,只是为了免去纳税而挂在赵世宇名下。赵世宇写完,按上红红的手印,扔给李画敏看:“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要不要叫了阿森或阿豪他们来,作为见证人?”
李画敏将协议书详细看两遍,确信无疑,自己也署名按了红手印,笑眯眯地收起来。因见到赵世宇气结地望自己,她厚颜无耻地说:“这本来就属于我的,对不对?女人没有点私房钱傍身,是不安心的。不必叫阿森、阿豪他们来见证,以后叫欣欣和燕儿见证就可以了。”
赵世宇朝她柔软的屁股扇了两巴掌,引来两声尖叫。李画敏逃到房门,倚靠门口望赵世宇,得意地说:“我曾经说过,夫妻俩也得帐分明,若是觉得欠债不舒服,努力挣银子归还。。。。。。”因看到赵世宇陡地站起来,急忙跑了。
赵世宇走到书房门口,看到媳妇已经跑过穿堂,周妈妈在后面追赶,哭笑不得:“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赵世宇望穿堂出神的时候,强子从外面走来,说是容知县在茶楼那边,请老爷去品茶。
“这个知县大人,一定是为我中举的事来的。”赵世宇朝荷花池边的阁楼走去,心中想着见到容知县时的说词。
李画敏跑回西大院,进房间里一阵大笑。这个家伙,近来是越发的意气风发了,若不及时点醒他,他会一直以为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金银财宝信手拈来呢。嗯,刚才自己跟他算账的时候,说得他一愣一愣的,好笑!
可是,傍晚的时候,赵世宇不回西大院用餐,在外面与容知县吃了,而且晚餐后钻进外书房不出来。
唉,这个家伙,大概不会因为生气,不回来吧。
正文 245。愧对,慈母恩
马车由县城出来,迎着凉爽的秋风,向长乐村奔驰而去。车帘卷起,欣欣趴在车窗上,指着外面叫喊:“燕儿,你瞧,你瞧。”燕儿趴在车窗上,顺欣欣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辽阔的田野,金色的稻子在秋风中翻卷,总觉得它在这边涌过来。稻田上空,有几只小鸟在飞动,一声声地啼叫。
车厢里铺了干净的毡子,赵世宇坐到车厢上,一手环抱着欣欣,另一只手环抱着燕儿,保护着一双儿女,与孩子们一同观看车外的景致。李画敏抱着膝盖坐在赵世宇身后,悠闲自在地欣赏外面的田园风光。
欣欣和燕儿站累了,躺在车厢里,说一会儿话,就睡着了。李画敏和赵世宇分别坐在两边车窗下,守护睡在正中的一双儿女。
李画敏望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赵世宇,思绪飞回昨天夜晚:
昨天夜晚,赵世宇在外面用餐,又不回西大院。李画敏不安地去外书房看个究竟。赵世宇坐在桌子前,摆弄一大叠账单在打算盘。
嗯,原来不是因为生气不回西大院,只不过是在算账。
“宇,你在算什么?”李画敏拉把椅子靠近,伸长脖子望他手中的账单。
“唔,我在算账。”赵世宇依旧低头,噼哩叭啦地打算盘。所有的账单都打完了,赵世宇望着一叠账单发愣。李画敏疑惑地拿起账单瞧,是无忧饭店、无忧茶楼开出的账单,粗略核计一下不少于六千两银子。
“从正月初到现在,我们用在吃喝的银子,竟然高达七千多两银子!”赵世宇惊叹,“元宵的时候,五家人一同庆元宵。约花了二千八百两,这个我心中有数的。我只是没有想到,我平日请别人喝酒、品茶,竟用去了四千多两银子。”
李画敏幸灾乐祸地撇嘴:“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动不动就请别人喝酒,动不动就请别人上茶楼。这饭店、茶楼赚的银子,差不多让你吃喝完了,剩下的银子绝大多数是阿荣这边旅馆赚的。”
“以后,若非不得已,我不再请人喝酒、品茶了。回西大院与你和孩子们一同吃吧。”赵世宇反省。“敏儿,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今天提醒,我还以为这几年我赚了很多。不能把银子浪费在大吃大喝上。”
李画敏一时得意。就忘乎所以了:“就是呢,逢年过节你总是请客,浪费不少银子。今年中秋你不在家,我举办个赏月茶会,挣了近三百两银子。”这言外之意是。你过节总是浪费银子,我过节是赚银子。
“提起中秋节,我有一笔账要与你算。”赵世宇恼怒地盯李画敏:“你要办赏月茶会我没意见,你居然让那丫头抛绣球择夫婿!我原先就觉得奇怪,陈立那浑蛋怎么得知我要送走那丫头,拿了大笔金银来买。原来是你捣鬼。”
让雪雁抛绣球以失败告终的事。到底不光彩,李画敏心虚,弱弱地申辩:“还不是想让那丫头趁早离了这里么。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她离开,你就不能相信我、总害怕她会成为我的女人?”赵世宇说话咄咄逼人。
被戳到痛处的李画敏,羞恼地看赵世宇,要与他争辩,然而又不想两人闹得不快。独自纠结了半晌。李画敏望墙壁上挂的画像,幽幽地说:“若是那画画的人就在这里。我时常与他接触,你可以保持心平气和不?我跟他早已经成为过去,而你跟她是名正言顺的。你说,她在这里,我能够安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