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吹一个飞吻给我,走了。我下课也赖在学校,不走。
“那是我的好老师叀酢!蔽叶砸晃煌赖娜怂怠K彩俏焕鲜Γ还唤涛业?
。
我们同喝咖啡。
“你们这班很亲爱啊。”这位老师说。
“特别亲爱,不错。”我说。
“我听说,有另外一个英文老师,教美国文学的,比你现在的课深,要不要下
学季再去修一门?”这位物理老师说。
“她人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问。
“人怎么样?现在就去看看她,很有学问的。”这位老师一推椅子就要走。
“等等,让我想一想”我喊著,可是手臂被那老师轻轻拉了一下,说∶“不要
怕,你有实力。”
我们就这样冲进了一间办公室。
那房间里坐著一位特美的女老师━━我只是说矣的五官。
“珍,我向你介绍一位同学,她对文学的见解很深,你跟她谈谈一定会吃了一
惊的。”我的朋友,这位物理老师弯著腰,跟那坐著不动不微笑的人说。我对这位
介绍人产生了一种抱歉。
那位珍冷淡的答了一声∶“是吗?”
我立即不喜欢这个女人。
。⒏⒊。闹学记“你,大概看过奥。亨利之类的短篇小说吧?”她很轻视人的
拿出这位作家来,我开始气也气不出来了。
“美国文学不是简单的。”珍也不再看我们两个站在她面前的人,低头去写字
。
“可是,她特别的优秀,不信你考她,没有一个好作家是她不知道的。”那个
男老师还要自找没趣。
珍看了我一眼,突然说∶“我可不是你们那位艾琳,我━━是深刻的。我的班
,也是深刻的。如果你要来上课,可得早些去预排名单,不然━━”“不然算了,
谢谢你。”我也不等那另一个傻在一边的物理老师,把门哗一拉,走了。
在无人的停车场里,我把汽车玻璃后窗的积雪用手铺铺平,慢慢倒下一包咖啡
馆里拿来的白糖,把雪拌成台湾的清冰来吃。
那位物理老师追出来,我也不讲什么深刻,捧了一把雪给他,说∶“快吃,甜
的。”
“你不要生气,珍是傲慢了一点。”他说。
我回答他∶“没受伤。”把那捧甜雪往他脖子里一塞,跳进车里开走了。开的
时候故意按了好长一声喇叭。我就要无礼。
回到公寓里,外面的薄雪停了。我跑到阳台上把雪捏捏紧,做了三个小小的雪
人。远远看去,倒像三只鸭子。
我打开航空信纸开始例行的写家书。
写著∶“幸好我的运气不错,得了艾琳这样有人性又其实深刻的一位好老师,
虽然她外表上看去不那么深。不然我可。⒐⒊。闹学记惨罗!下学季还是选她的游
乐场当教室,再加一堂艺术欣赏。不必动手画的,只是欣赏欣赏。下星期我们要看
一堂有关南斯拉夫的民俗采风幻灯片,怎么样,这种课有深度吧?再下一堂,是希
特勒屠杀犹太人的纪录电影。对呀!我们是在上英文呀!下雪了,很好吃。再见!
情人节快快乐乐。”
。0⒋。闹学记春天不是读书天我早就认识了他,早在一个飘雪的午后。
那天我们安静的在教室里读一篇托尔斯泰的短篇,阿雅拉拿起一颗水果糖从桌
子右方弹向我的心脏部到。中弹之后,用眼神向她打过去一个问号,她用手指指教
室的玻璃门。我们在二楼。
我用双手扳住桌沿,椅子向后倒,人半仰下去望著走廊,细碎的雪花漫天飞舞
著,这在西雅图并不多见。
“很美。”我轻轻对阿雅拉说。
艾琳老师听见了,走向玻璃,张望了一下,对全班说∶“外面下雪了,真是很
美。”
于是我们放下托尔斯泰,一同静静观雪。
下课时,我跑到走廊上去,阿雅拉笑吟吟的跑出来,两个人靠在栏杆上。
“亲爱的,我刚才并不是叫你看雪。”她说。
又说∶“刚才经过一个男老师,我是要你看他。”
“我知道你讲的是谁。索忍尼辛一样的那个。”
“对不对?他嘛━━你也注意到了。”
。⒈⒋。闹学记我们的心灵,在那一霎间,又做了一次不必言传的交流。
阿雅拉太精彩,不愧是个画家。
阿雅拉顺手又剥一颗糖,很得意的说∶“在班上,只我们两个特别喜欢观察人
。”
那个被我们看中的男老师,此刻正穿过校园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并不动,静立在一棵花树下已经好久了。
等他快走向另一条小径时,我大声喊出来∶“哈罗!PA-PERMAN”这
个被我喊成“纸人”的人这才发现原来我在树底下。他微微一笑,大步走上来,说
∶“嗨!你好吗?”
“好得不能再好。”我笑说的同时,把头发拉拉,给他看∶“注意,头上肩上
都是樱花瓣,风吹下来的。”
“真的叀酰 闭馕幻拦蠛诱獠旁尢酒鹄础?
“这种事情,你是视而不见的。”我说。
“你知道,我是只看印刷的━━”他打打自己的头,对我挤了一下眼睛,笑著
。
他又要讲话,我嘘了他一声,这时微风拂过,又一阵花雨斜斜的飘下来。
我沉浸在一种宁静的巨大幸福里。
“这使你联想到什么?”这位朋友问我。
“你说呢?”我的表情严肃起来。
“莫非在想你的前半生吧?”
“不是。”
我们一同走了开去,往另一丛樱花林。
。⒉⒋。闹学记“这使我,想起了我目前居住的美国。”我接著说∶“我住在
华盛顿州。”又说∶“这又使我想起你们的国父━━华盛顿以及他的少年时期。”
“春天,跟国父有关吗?”他说。
“跟他有关的是一棵樱花树、一把锯子,还有,在他锯掉了那棵树之后,那个
没有迫著国父用棍子打的爸爸。”我一面走一面再说∶“至于跟我有关的是━━我
很想问问你,如果说,在现代的美国,如果又有一个人━━女人,也去锯掉一棵樱
花树━━”,我们已经走到了那更大的一片樱树林里,我指著那第一棵花树,说∶
“譬如说━━这一棵━━”我身边守法的人大吃一惊,喊∶“耶稣基督,原来━━
。”
“原来我不是在花下想我的━━新━━愁━━旧━━恨━━”我的英文不好,
只有常用中国意思直译过去,这样反而产生一种奇异的语文效果,不同。
在春日的校园里,一个中年人笑得颠三倒四的走开,他的背后有我的声音在追
著━━“华盛顿根本没有砍过什么树,是你们一个叫WEEN的人给编出来的━━
”当我冲进教室里去的时候,同学们非常热烈的彼此招呼。
十几天苦闷假期终于结束,春季班的开始,使人说不出有多么的欢喜。
“你哦,好像很快乐的样子。”同学中的一位说。
“我不是好像很快乐。”我把外套脱下,挂在椅背上“我是真的、真的好快
乐。”
“为什么?”
。⒊⒋。闹学记“春来了、花开了、人又相逢,学校再度开放,你说该不该?
”
“ECHO讲出这几句话来好像一首歌词。”同学们笑起来。
“而且押韵━━注意喔。”我唱了起来。
这一生,没有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一位老师,曾经带给我如此明显的喜悦,
想不到,却在美国这第四次再来的经验里,得到了这份意外的礼物。
是老师艾琳的功劳。
想到艾琳她就进来了。
全新的发型、小耳环、新背心、脸上春花般的笑,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