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举动而感到不安,他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然后一切脱离了他的掌控,变得无法预知。
“你以为,袁湛会不会回来救女儿?”谭浩山问道。
这并不是一个谈判的好开头,但他却还是问出了口。
谭浩山果然知道秦萌和袁湛的关系。秦歌感到意外的是,他难道不应该先关心铁矿吗?
见谭浩山执著于这个话题,秦歌道:“不管他会不会回来,都来不及了。女儿是我的,这件事和他无关。不如我们直接谈谈,你如何肯放了阿萌?”
谭浩山见她仍有意替袁湛掩饰,心中五味杂陈,更见她对自己十分淡漠,心中也有几分屈辱。
他暗暗握紧了拳,收敛心绪,面无表情道:“也好。”
秦歌耐心等他说话。
谭浩山眸中深潮暗涌,淡淡道:“让我放了阿萌不难。只要你在下一批兵器中做些手脚。”
秦歌惊讶地看向谭浩山。一瞬间她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不直接向她问铁矿的事,而是让她替他们在晋王手下捣鬼。只要她听命一次,这件事就是他们的把柄,即使放回了阿萌,自己也要处处受他们挟制。那时候,不需他们逼问,她也只能和他们合作,又何需现在急于知道铁矿的下落呢?
她现在才体会到谭浩山城府之深!
“事成之后,我会伪造绑匪将阿萌送回去,还会让陈大郎作证,一切都有我,你不必担心他们怀疑。”谭浩山见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眼中满是震惊,面色微微发白,衬着几日休息不好之后的憔悴,有几分凄楚脆弱,又不由道,“就算他们不信你,这里,依然容得下你。”
他甚至忽而觉得,也许这才是自己此次步步经营逼她投向齐王的真正用心。
“我要考虑一下。”秦歌比他想象的更快回答了他。
谭浩山缓缓点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大概送信的人刚到嘉玉关,再等到袁湛接到消息,那时候一切已成定局,他回来也来不及了。而且,他不认为他会回来。
“这段时间,你必须保证阿萌的人身安全。不许除了那两个侍女之外任何人靠近她,包括你。“秦歌又道。
秦歌不能完全相信对方的人格担保,但是要个沉诺,总能给对方一点心理压力。
谭浩山绷紧了下颌,仍是应道:“好。”
秦歌再次进屋,秦萌已经三口两口都吃完了,正着急地扳着窗缝往外看。
秦歌进来,她急忙问道:“阿娘,你可跟他说了什么?”
秦歌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秦萌见她身后谭浩山沉着脸,不像是得逞的神色,放了心。
秦歌有千万叮嘱她保护好自己,这才离开。
秦萌怔怔看着秦歌的身影,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忍不住喊道:“阿娘!”
秦歌转身看她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影说不出的无助寂寥,又跑回来抱住她。
她一个人被关在这里,肯定很害怕。只是她不得不离开,她必须去想办法救她。
“阿萌……”秦歌抱着她小小的身子,轻轻抚着她的背,只能用空洞的语言抚慰她,“阿萌,阿娘很快回来,回来接你出去。你要等着阿娘来,好不好?”
她擦去阿萌脸上的泪。
阿萌含着泪笑了一下,仔细看着阿娘的脸,良久点头:“我等阿娘来接我。阿娘自己保重。”
她说着,推秦歌走。
秦歌万般犹豫,最后只能咬牙离开。
秦萌看着秦歌的背影,留恋地久久望着,一直看不到了,才转回身坐在门槛上,凄然一笑。
过了半天,她狠狠擦掉眼泪,对侍女道:“把谭浩山给我叫来,我知道他要的东西在哪里!”
夜幕降临。
秦歌回到家里,对着阿翠和孟坦之等人敷衍了几句,大家只当她去找人不果,不敢打扰她。
秦歌坐在屋里,左思右想,眼前时时出现分别时阿萌的神情。
她觉得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晚了一点点~~~!周末愉快!
☆、阿萌的秘密
万山纵横,又值春时,草木繁盛。
谭浩山持缰驻马,转头看了一眼紧紧跟随的马车。车帘卷起,秦萌一个人端端正正坐在车里,她的脚连车板都踏不到,仪态却端正从容。
他心中再次泛起疑虑。
眼前的秦萌明明只是一个四岁大的小娘子,然而她对他说话的语气、神态却好像要大上十数岁,竟能生生抓住他心头所想,与他谈条件。
她们母女见面时一直有人盯着,不可能是秦歌偷偷指使。
谭浩山百思不得其解,再看一眼秦萌,她冷冷向自己望来,看透他一般。
谭浩山忽而想起自己的女儿,心中没来由一阵发紧,竟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世上有没有魂灵附体?
秦萌看谭浩山迟疑不前,暗暗冷笑。他最是多疑,就让他费劲脑汁想去吧。她只稳坐不动。
还是谭浩山先打破沉默:“铁矿果真在这里?”
秦萌摇头,指了指向山上去的一条蜿蜒小路:“还要进去。”
那羊肠小道只容一个人过,若要上去,他们就必须弃掉车马。
谭浩山犹豫了一下,料想一个小丫头又能有什么花样,他下马走到马车旁,要抱秦萌下车。
秦萌一指赶车的陈大郎,冷笑道:“让他趴在地上给我做踩凳,我自己下来!”
一路出来,秦萌只许谭浩山带陈大郎一人,路上想尽办法折磨他。给他吃剩的冷的,不许他睡在屋子里,只能在马车下马歇息,还嘲讽道:“这还有个遮挡呢,要不是我阿娘给你一个容身处,你就饿死冻死在荒郊野外了!”
谭浩山倒不在乎陈大郎死活,他也命人手远远跟着。可眼下,只好三个人上去。
秦萌毕竟太小,谭浩山为了节省时间,让陈大郎背着她。
秦萌嫌他脏,谭浩山只好自己背她。
秦萌却又不肯走,道:“我告诉你铁矿在哪,你可保证放了阿娘,不再打她的主意?”
谭浩山见她不放心,便道:“我谭浩山答应的事,从不失信。”
“可是齐王会听你的吗?他还要逼迫我阿娘呢?”秦萌不信。
如果能对付袁湛,齐王可能不会放过秦二娘。
“你觉得你那个阿爹会因为你们母女而受牵制吗?”
谭浩山这话可以说是一针见血,秦萌面色白了白,不再吭声。
“有了铁矿,齐王可以召集最好的铸剑师,又怎么会和你阿娘过不去?”谭浩山又加了一句,从车上拿下一块毛毡,披在秦萌身上,背起她。
谭浩山自认对阿萌一向友善,他不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对他躲避畏惧,而现在的表现更像仇视。
如果他顺利得到了铁矿,晋王根本无法与齐王抗衡,事情会比他原先设定的更快看到成果。而秦二娘经历了这一回的事,也该对袁湛死了心。
他托着秦萌,心底又隐隐生起一丝希望。
这一丝希望在走到一处断崖时瞬间消失。
“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谭浩山眼见他们走进的是一处绝路,两面环山,尽头是悬崖,只有来路一个出口,他立刻警惕起来。
秦萌下来,走到那悬崖前,见他如临大敌,伸开短短的小手,冷笑一声:“你怕什么?难道我还能推你下去不成?”
谭浩山不语,只是审视着秦萌。
秦萌跨前一步,道:“这是最后一个条件了,我可以告诉你铁矿在哪里,但是你要替我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陈大郎!”
“立刻让我进去见谭浩山,我有话说,我已经考虑好了!他在哪儿?”秦歌心急如焚,而谭府闭门不纳,任她喊叫也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