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自带一股甜味,我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控制住自己咬碎她脖颈的欲望,这种感觉很新奇,不过幸好是可控的。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反守为攻,浓重的压抑感在这种亲密举动中渐渐消去,反而泄露出一些甜腻的气息。
“所以才只能说你是恋爱脑啊,”我认真想着自己的主人格,“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爱情还能拯救你,不像我,现在只想毁掉影响自己情绪的人。”
可冷风望向我,眼睛里充斥着难以分辨的悲伤,她很认真:“我是一个有未来的人,如果可以,我也能给你一个未来。”我的心里不由自主漫上一点湿润,我回避了她的目光,然后低声说:“冷静一下吧,我们并不适合。”
我理解她的悲伤,抑郁症患者总是对自己的未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伤,尤其是当面前站着另一个抑郁症患者时,那种感觉愈发明确。她知道我对她见色起意,我明白她对我有一种奇怪的好感,怎么样我们都不是有未来的人,谈未来委实太傻。
“不过现在还是有能力的,”我试着去笑,声音却哽咽得厉害,“你需要我吗?”“我需要你。”她缓缓地抱住我,我感觉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东西,但至少,我还有机会回抱她,还有能力,互相感受对方滚烫的体温。
“已经很好了,”我劝诫着自己,轻轻拨开她的外套,去亲吻她的脸,“能够踮起脚尖去亲吻自己喜欢的人。”这个临场发挥的吻像是我们的相遇,尝起来如同一颗在泪水和糖水里滚过的药。
“你要来我家吗?”我在深吻之后声音嘶哑地问她,她不回答,只是把我团吧团吧抱在怀里,让我听听她的心跳。
她的心跳很有力,我茫然地抬头,看她的眼睛,想重新再问她一遍,她并不给我机会开口,却低头亲了亲我的头顶,是默认的态度,仿佛一只羞涩的大金毛,偷偷地圈认自己的领地:“如果你愿意,这个可以有,无论是见家长,还是仅仅为了欢愉,都行,能去你家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我的内心一片柔软,连脑海中的争吵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其实没有未来也没什么,偶尔挣扎一下也是很美好的,可这样的感情,究竟可以持续多久呢?而你摘下了面具,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看不清冷风,但我迟疑了一会儿,明白她是值得被信任的,况且,我需要她,她也需要我,这早该是万分合理的守约关系了。只是说,这样肮脏的关系我们两个都必须要接受么?由援交得来的感情,会不会又是一场新的噩梦呢?
我思虑太多,怕我们都不快乐,反而被困在原地,虚耗剩下的光阴,那就快些放下吧,哪怕只谈情,不谈爱,也比进退两难要好。
再说了,我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为什么总是我被压呢?当攻能缓解她的生理需求吗?应该不能吧,所以,让我也压你一回吧,冷风。我在心里暗暗思索,顺手搅住她的腰,把她往家里带,冷风听话地跟着我一块走,表情很是乖巧。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最近这几天妈妈都在外出差,家里没有人,这个时候带冷风来是最为合适的了,毕竟如果真的要见家长的话,还得等我高中毕业。那时候我自己还在不在呢?其实我并不确定,大概,已经不在了吧。
像我这种人,终归是自私的,我可能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感情而发生什么好的改变,像我以前所说的一样:“我知道我不配,所以我可能会放弃任何东西。”我才不在乎他们会不会受伤。
受伤了我又能怎么样呢?过多的感情本就伤人伤己,受伤了还挺正常的,如果我伤害了一个人,我会在我不想道歉的时候强迫自己道歉,我不在意他们是否会原谅我,我在意的只是我是否打扰了他们。
打扰了就只能继续道歉了,偶尔还得跪一下来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我这一生很喜欢把自己逼疯,谁说来钱快就只能去援交呢?为什么不去偷,不去抢,却非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获取金钱与药品呢?又不是说吃牢饭不快乐。
我只是,想要自己变脏而已,不要很脏,一点点脏就行,黑暗会借此蔓延过来,我也会选择就此沉睡,这样,就死得其所了,我爱自甘堕落的另一个我。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遇见冷风,她是一个冷静自持、严肃认真的人,而她当时做出的选择,也是在清楚我的目的之后。一切都恰到好处,她拥有着一颗温柔的心,在规则的范畴里满足了必死之人的心愿,是我十六年来,看见的最值得喜欢的人类。
我喜欢她,很喜欢,从第一眼开始,可我又深觉自身肮脏,所以才会不知所措,无所适从。然而,我现在却感知不到这种情绪,从嘴唇到脚踝,我倔强而又诚恳地亲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她的身体是颤抖的,也是青涩的,每一次回应我都像是孤注一掷。
寸步难行,我轻轻叫着她的名字,低头舔掉她身上的汗液,看她的身体因为染上欲望而泛红,神色迷离而温柔。唔,她好诱人,我偷偷地啃了她一口,又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她闷哼了一声,偏着脑袋看着我,眼睛里既有温柔,又有着一种孤寂的冷清感,我又去亲她的眼睛。
一夜无话,我在浓重的欲色和奶香味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