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佐沉默了下来,他突然想编造一个案例交代了就能放出去,一出去就马上去找韩慧,她一个人只身来江城,一定形单影只,可怜难堪。
编什么呢?怎么编上级会相信而自己又没什么大事呢?嗯,要编只能编在南海大学时的事,那时他管基建,管基建最容易贪污受贿,有也是有,没有也是有。对,编,把责任推到他的那个同学、现任党委书记邱明身上。当时他是校长,他为了登上党委书记宝座,让白佐鼎力相助,白佐真的赤膊上阵了。他党委书记当成了,但他没有兑现让白佐当校长的诺言,投票时他的关键一票投给了别人,白佐落选了。真他妈的混蛋,过河拆桥,下井投石。白佐还没报复过他,现在要让他吃点苦头,哪怕诬陷栽赃也得让他受些皮肉之苦,至少也得“双规”他几天。
他提笔正要写,廖凡星敲门进来。他好像见到了救星,一下子冲上去抱住他。
“凡星,我正想找你哪!”
廖凡星把他推开,手指门外说:“要注意影响,我是因我爸才给你通风报信的,被上面知道了,我要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
“是,是……”
“我给黄汉所长讲了,他说他没见过韩慧,但他会接待她的,他叫你放心。”凡星四下里看了一眼接着说,“另外,他要我转告你,初雪住院了,她得了宫颈癌。”
“什么?!”白佐眼前如晴空响了焦雷,霎时间头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耳畔“嗡嗡”地响。
“你小声点,让人知道了你我都没有好结果。”
“那是我害的,那是我害的……”
''
白佐双眼发直,双手哆嗦。他想起星河温泉健身会馆最后的那一夜,他的“挫折攻击”,他的生命之柱鲜血淋淋,她的生命之门和床单上的血迹。他感到胸部针扎锥戳,他捂着胸,弯下腰,疼痛像刀割一般从胸传到手,传到腰,传到脚,眼前一派惨白,一阵昏眩,之后就天旋地转……
第五章 拯救白佐
第五章 拯救白佐(1)
11
列车奏着欢乐的乐曲驶进江城火车站时已是晚上八点,灿国大哥早就站起来收拾行李物品。我坐着没动,我只有一个旅行包,没什么好整理收拾的。我在考虑,我今晚该住哪儿?我是第一次来江城,过去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宝不让来,他怕我来会暴露。
“小妹,准备下车了!”
“唔,我还不知道今晚住哪儿呢……”
“没人接你了?”
“谁呀?”
“哎呀,真是,这样吧,跟我走,先住下再说。”
“方便吗?”
“当然方便。”
灿国大哥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电话,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土语叽咕了一阵。我注意地听着,生怕进入人家设的圈套,但听见他们好像在商量用什么车接我们,我才稍放下心。
出了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居然有一辆簇新的奔驰车在等我们。一个小青年上前接了灿国大哥的小提箱放入后箱,给我们开车门上车,我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豪华大奔。大奔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行驶,我好奇地看着这座陌生城市的夜色,有太多的霓虹灯箱,上面写着各种各样桑拿洗浴的字样,大概这就是江城的特色,这座城市整个地下都是温泉。
“江城不好玩,海城好玩。”灿国大哥对我说,“等你在这儿的事办好了,我带你上海城玩。走私头在那儿开了一家‘黄楼’,说多豪华有多豪华,那些高官大腕全在那儿逍遥。”
“我不想玩,我要拯救我的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先住下,先住下,回头我再带你打听打听。小弟,我们住哪儿?”
“不是说好了,住景元。”
“五星级,全江城最好的饭店。”
“太贵了!”
“没什么,洒洒水。”
车在景元大饭店前停下,我们下车走进大堂,灿国大哥去办手续。我打量着这个大堂,足有四层楼高,巨大的水晶吊灯,放射出金碧辉煌的光芒,把大堂照得透亮。有人在弹钢琴,琴声如高山流水,衣着华贵的男女进进出出,我仿佛置身于王公贵族的大行宫。
大哥来取我的身份证,他一看,呵地一声说我才二十三岁就走了。不一会,他办好手续带我上楼,我们分住相邻的两间房。灿国大哥让我先洗澡,稍作休息,过后他会来叫我吃宵夜。
我和宝第一次见面是在北京的景元大饭店,后来知道江城的景元大饭店和北京的景元大饭店是同一个老板。我对房间的设施很熟悉,这房间和北京的房间一模一样,放水、洗澡、烧开水一会儿就弄好了。我躺在床上歇息时手机响了,我以为是灿国大哥,心想他也够迅速的。我一看显示,是个不熟悉的号码。
“你是韩慧同志吗?”
“是。”
“我叫黄汉,是白董的下属。”
“啊,黄汉叔,我知道你,白董多次说过。”
我像遇到了亲人一样从床上跳起来。
“你现在到哪儿了,到江城了吗?”
“到了,我住景元大饭店。”
“住下了?有人接你?”
“没有,是同事的一个朋友,他带我来的。”
“晚上有安排吗?”
“安排?什么安排?我急死了,白董怎么了?”
“你别急,没安排的话我过去找你,你住几号房?”
我说了房号,他说他马上到,要我等他。他话没说完,门铃响了,我下床开门,是灿国大哥,他已换掉西装,穿一身休闲服。
“怎么样?去吃宵夜。”
“啊,有个朋友说马上要过来。”
“你不是说没有其他朋友?”
“不,是白董的下属,一个所长,白董交代他来接我。”
“白董不是被‘双规’了?”灿国大哥瞪着两只大眼看着我。
“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嗯,这里面有文章。你们这些女孩子尽说假话,就算我又被骗了一回。”
“大哥,我没骗你,我刚才接他电话也感到意外。”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子的骗人伎俩。好吧,今晚这房间就算我请客了,明天你自己找住的,拜拜!”
灿国大哥说着就要出去,我急忙拦住他,急得直流眼泪:“大哥,我真没骗你,是他打电话来的,你看,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号码是谁的。”
我把手机给他看,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却上下左右地打量我,好像想从我身上找出什么破绽来。
“要骗我们‘中国犹太人’你还嫩呢!好吧,你等你的朋友,我吃我的宵夜,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还愿意帮你。”
“叮咚!”门铃响了,我打开门,一个精明帅气、服装高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请问,韩慧同志住这儿吗?”
“我就是……”
“我叫黄汉……”
两个男人在门口过道对峙着,目光较量着,神情鄙夷着,气息屏闭着。
“哼,还同志呢!”灿国大哥耸了耸肩,从黄汉叔身边绕了出去。
“他是你的朋友?”黄汉叔问。
“怎么说呢?车上认识的,也算朋友吧。是他带我住这儿的,车票还是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