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停下脚步,回头对他微微一笑,“搬哪里去?家还是租房子?租房子你有钱麽?”
“有!哈哈哈,三个月实习期快要满了,我马上能拿全额工资了。”何仲亭掐腰大笑,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路放比他笑得更开心,“我是总经理,我说你还需要继续磨练,你能拿我怎麽办?”
“员工手册上说了,实习期表现优良可以涨工资!”
“你觉得一星期五天班只上两三天的人有资格说这话麽?”
何仲亭张嘴要反驳,路放打断他的话,“更何况有一次还是我帮你录入了数据。”
你怎麽说都有理了!当初又不是我强迫你去录那什麽破数据,今天到成了你手中的把柄。好!好得很!何仲亭气急反笑,“我不走了,我就赖在你家,天天吃你的、喝你的!”
“那好啊,欢迎吃空喝空。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你看这家还少个主人呢,要不……”
何仲亭突然惊叫,“啊,对了!严肃过几天要考公务员了,我和路恺说好给他放松放松,我先走了,你记得接方方放学。”
拿起门口衣架上的外套,何仲亭犹如那善用凌波微步的段誉,几下功夫人就不见了。
大门关上,路放在屋内叹气:怎麽连说都不能说了?
一门之隔的何仲亭也叹气:这样不也挺好,为什麽非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打破了那道墙要面对得太多,我怕负担不起的不止有我,还有你。
元旦不似过年,不会一大早的就被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吵起,可路放家里的三个人却起了个大早。
两位爸爸意见不同意,站在衣柜前争执著何方今天穿什麽好。
何方身著睡衣,抱著大兔子坐在床边,两条腿荡来荡去。
“天气那麽冷,让方方穿裙子会冻到她的。”何仲亭取下挂在衣橱里的裤子,“穿这个!”
路放接过何仲亭手里的裤子放回原处,“这裙子厚,冻不著方方,再说上次我还给她买了小靴子和外套,全部穿上。出去就走几步路,家里车里都有空调不会冻到的。”
“不行。”何仲亭坚决反对,女儿穿什麽我难道都不能决定了?
路放左右都劝不动何仲亭,万般无奈,只能说:“那好,问方方!”
何仲亭点点头。这我同意,我的女儿我了解,打小就是穿裤子长大的,怎麽会喜欢裙子?
何方眨巴眨巴眼,抱著大兔子,小屁股一扭一扭地扭到把难题丢给她两位爸爸之间,小手一抬,直指裙子,“方方要穿裙裙!”
何仲亭顿时觉得万箭穿心,好不容易养大的贴心小棉袄,贴的是路放的心啊!
何方换好裙子,在两位爸爸的带领下一同去了干爷爷干奶奶家。
到了路放爸妈家,何方那抹了蜜糖的嘴巴,一声爷爷奶奶好,就讨去了两个大人的欢心。
路爸爸路妈妈一人拍著何仲亭的肩,一人拉著他的手,纷纷说:“都长这麽大了。”
何仲亭腼腆地笑了一下。
“来来来,过来说。”路爸爸拉住何仲亭话家常,问了何仲亭爸妈这几年过得怎麽样,又问何仲亭这几年怎麽样,几个人聊著,转眼间就到了午饭时间。
路妈妈特地煲了鸡汤汤给何方吃,何方喝了一口汤,死活不肯吃鸡肉。
何仲亭好言相劝:“方方听话。”
何方闭紧嘴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何仲亭脸一拉,眼一瞪。何方怕得跑到路放身边,抱住路爸爸的大腿,躲在腿後。
“这孩子挑食,就是不爱吃鸡肉。”何仲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路放夹了块鸡翅放在何方面前哄骗她:“方方不吃鸡翅,肚子里面的小宝宝生活来就不会飞。”
何方睁大双眼,抱住自己的肚子,“啊?那方方要吃!”张口,就咬住鸡翅。
路放怕她吃不好,抱起何方放在自己腿上,教她怎麽啃。
何仲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女儿和别人共演父女教学片,心中颇为吃醋。夹了一筷子鸡肉伸到何方嘴边,套用路放说话句式和方法:“方方不吃鸡肉,肚子里的小宝宝就长不出指甲。”
果然,何方一句话都不反驳,乖乖地吃掉鸡肉。吃完後,何方砸吧砸吧嘴说:“还好我吃了,要不让宝宝生出来就不能挖鼻孔了。”
众人皆窘,随後哄然大笑,唯独始作俑者何方不自知,依旧快乐地吃著鸡身上的不同位置,吃的同时嘴里还咕哝,吃了啥啥啥宝宝就会啥啥啥。
路爸爸摸著何方的脑袋发表感慨:“二十一世纪的孩子就是与众不同!”
第二十章
下午路放和何仲亭跟路妈妈学了如何扎辫子,晚上一到路放家,何方就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两位爸爸一左一右站在沙发後给她扎辫子,练习到後半夜,两位爸爸才熟悉起来。
招呼了方方去睡觉,何仲亭躺在床上跟路放夜聊:“原来扎辫子也不是很难学麽。”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路放枕著手臂,看著天花板,“这话不无道理。”
何仲亭脚尖踢踢路放的小腿,侧过脸看他,“嗯。明天回我家,你说给方方扎什麽样的辫子?下午你妈妈教了我们那麽多,哪个好看?”
收到召唤,路放侧过身子,“最後学的那个,简单的两个小辫子就挺好,明早我们一人帮他扎一个刚好。”
何仲亭笑弯了嘴角,“行,一起扎即省时又省事。”
路放伸出手,摸上何仲亭弯著的嘴角,直勾勾地看著他笑著说:“一起给方方扎一辈子的辫子吧。”
委婉而又寓意明确的一句话毫无预计的从路放嘴里蹦出,太过突然了,何仲亭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在床上,任由路放的手指描绘著他的唇形。
“好麽?”路放再一次询问他。
“不好!”何仲亭拒绝得干脆,路放的手骤然停止移动,愣在原地不动,眼里满是失望。
“是麽?”路放笑容顿失收回手,翻过身背对著何仲亭,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习惯了路放的紧追不舍;习惯了路放的步步逼近;习惯了路放的毫不退缩,这样生疏而又冷淡的路放是何仲亭不曾见过的。冷风从两人之间的空隙间灌进来,鸡皮疙瘩纷纷跳了出来,何仲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多麽想路放像以前一样张开双臂等著自己钻进去。
“路放……”何仲亭叫他的名字,他不理他,何仲亭一下一下蹭过去,鼻子贴著路放的後背小心嘀咕,“方方长大哪里还需要我们?”
路放立刻由悲转喜,又犯别扭了不是?不过这样总比拒绝的好。翻身亲了下他的额头说:“方方再长大也是我们的女儿。”
何仲亭“嗯”了一声再无动静,路放等他片刻,侧脸一看,紧贴著自己的人已入梦乡,路放伸手搭在何仲亭肚子上,满意的睡去。
昨天闹了那麽一小出戏,路放何仲亭都忘了对闹铃,隔天早上还是何方叫醒了两为懒虫爸爸。临近午饭时间,两人才带著何方风风火火地赶去了何仲亭家,到了楼下,路放想起忘记买东西给何仲亭父母了。
“不买了吧,还不够麻烦的。”
“这是礼貌问题,做人要面面俱到。”
“嗯,我看你是挺两面三刀的。那麽多面也不嫌累得慌。”
路放心说: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
何仲亭说路放两面三刀是有据可依的,一般人送礼都是什麽贵重华丽送什麽。可路放并非如此,既然送,就要达到送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