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听路放提起妈妈,何仲亭首先想到的不是王嘉琪,而是何方那一句童言‘路爸爸是妈妈’。何仲亭不敢看路放的眼睛,眼神东瞅西瞄,打哈哈,“那个我今天回宿舍就教她。”
路放站起来去倒水,“晚上不过来住了?我听说你前妻把房子卖了,而你又瞒著何叔叔何阿姨,所以才带著方方去宿舍住。”路放递给何仲亭一杯,“你们可以搬来我家住,那客房一直都是空著的。”
“不用,住宿舍挺好,反正等到读研时申请单人宿舍,到时候就方便了,也就半年的时间嘛,凑合凑合就行。哎呀,都五点多了,我带方方回学校了,明早我还有课,就不来上班了。”何仲亭冲路放一挥手,“再见。”
路放拉住他甩动的右手,“我送你们。”
何仲亭想要拒绝,门突然打开,方方站在门口对著手牵手的两个爸爸说:“兔兔呢?”
路放顺势站了起来,一边拉一个往电梯口走,“兔兔在路爸爸家,路爸爸带你回去拿。”
何仲亭顺从的跟著路放回家,取了兔子就想走。
路放打开冰箱门,拿出几样菜,“吃过再走吧,上次买的菜再不做做吃掉就放坏了。”
“你还会做饭?”何仲亭不敢相信。
“路爸爸好厉害,爸爸都不会!”在何方心里,何仲亭就是无所不能的人,当然除了做饭,何方皱著小脸,“爸爸食堂的饭一点儿都不好吃。”
路放把菜放进水池里,丢了面子的何仲亭卷起袖子打下手,做饭不会,洗菜还是难不倒他的。
路放腾开地方给他,点火开锅放油,何仲亭把菜放进锅里,油星子劈里啪啦的在锅里蹦跳。
“你平时就带方方吃食堂?”
“嗯,那怎麽办,家远也不方便天天回去吃。”
“明明可以下班一起回来吃,既方便又有营养,何乐而不为?”
“打住。”何仲亭把洗好的菜依次摆开,走出厨房,路放要说什麽他都知道,只是这里毕竟不他家。
吃饭间,方方终於抛弃她那变态的数饭粒吃饭法,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夸路爸爸做得好吃。
饭罢,何仲亭抱著方方,方方抱著兔子跟路放再见,赶在在路放开口之前何仲亭说,“我们打车回去。”
路放摊手,送他们到大门口,等他们坐上车才回到自己的别墅。
天色已黑,出租车司机打开收音机听广播,阴森森的配乐和低沈的女声从收音机里飘出来,何仲亭听得心肝儿都颤,“师傅,您能换个频麽?”
“不换!”师傅正听到关键时刻哪里愿意,“要不你换车吧。”
没有对比不知道差距,路放那车舒服、宽敞、明亮、钢琴乐高雅,眼下这车……唉!何仲亭只能紧靠何方,好不容易挨到了学校,丢下钱逃窜似的下了车。
上了三楼,宿舍门敞著,严肃破天荒的没去上自习,搬个板凳和路恺并排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麽。
何仲亭凑上去,红绿曲线遍布屏幕,“炒股呢?”
聚精会神的两个人一起回头看他,异口同声地说,“呦,你还知道回来?”
“嗯嗯嗯,回来了。”怕他们多问,何仲亭跳开话题,“看出什麽门道来没?”
“看出来了!”路恺把电脑推给严肃,转过来说,“就差钱了,我在别的银行又办了信用卡,想办法透支了四千,加上我银行还有二千,严肃给了二千,现在还差二千,就等著你回来也投资我二千。今晚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打电话报警了。”
“得了吧你,那银行的两千你还了没,那麽多信用卡你还的过来麽?我劝你没把握还是别买,股市可是风险投资,老师说过的,风险大!”
“那个早还了。”路恺抢过何方的兔子,伸一手进去拽兔耳朵,“哪来的兔子?”
何方抢回兔子,警戒的护在怀里,“路爸爸送方方的!”
“又是小舅舅。”路恺咕哝,把人抛在脑後接著劝说何仲亭,“你也知道老师说过的,老师还教我们什麽了?财管课上不都学过股市和股票麽,钱怎麽生钱?靠得不就是我们这些人才麽!严肃都投资了,你还缩手缩脚的怕什麽?”
严肃在一旁点头,调出张涨幅图给何仲亭看,“这只股票路恺研究好几天了,最近有小道消息传言说,这股票的公司和一家大公司签约了,不出三天这股票必定涨。我研究了下他们公司的历年效益,一直很平稳,就算不赚钱至少也不会亏本的。”
“买吧买吧,二千也不算多,我一个没工资的人都出了六千。你在我舅公司上班,作为宿舍最有钱的人,怎麽也要意思一下吧。”
路恺、严肃一人一句连番轰炸何仲亭,终於轰炸的何仲亭不得不添了二千块。
从此以後何仲亭上班就多了一项活──看股票。
路放来找杨骁,结果杨骁不在,路过何仲亭桌前,瞅著专心致志投身於股票海洋中的何仲亭,“你还玩这个?买的哪只股?”
何仲亭盯著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字,“你管不著。”
“哦?”路放靠在桌边,阖上笔记本电脑,“上班期间,利用公司电脑炒股违反了员工守则第几条来著,好像要扣半个月工资。”
“XX石油!路恺组织的,宿舍三个人一起合买的。”
“早说不就完了。”路放掀开笔记本,调出历来涨幅图,“波动平稳,近期有小幅度上涨。”
何仲亭听他说的和严肃说的差不多,觉得他应该是个行家,便问:“你看这只股怎麽样?”
“还不错,石油是国营企业,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你买了多少?”
“我二千,路放六千,宿舍还有一人也买了二千块的。”
手机突然响了,路放看过来电显示接起电话,笑说,“真巧,我刚好在你办公室,你能解释下迟到或者是旷工的理由麽?”
杨骁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昨晚喝多了,才睡醒。”
“哦,那你是要请假还是……”
路放的话被手机里的呻吟声打断。
杨骁哑著嗓子责备,“别闹!”想起自己正在通话中,结结巴巴地跟路放解释,“我……我说的不是你。”
路放拿著手机笑著走出去,带上门,“我明白,如果没猜错死小孩在旁边?刚好你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刚好你某些地方痛得只能趴在床上,对不对?”
手机里死一般的安静,路放又说:“看来让你去吃饭,最大的受益人不是我而是他?很好,今天给你放假,星期一记得来上班就好。”
收了线,路放走进安全通道,调出一人的号码拨了过去,路放爬著楼梯,耳边的滴滴声响了三下之後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张伯伯,我是小放。”
“小放啊,最近怎麽样,有女朋友麽?要是没有张伯伯给你介绍一个,上次去你家,你爸也不著急,说是随便你。我看你都二十八了,不小了,我二十八的时候儿子都出来了。”
“谢谢张伯伯,看上一个正在追。”
“那很好啊,到时候一定要领给我看看,张伯伯帮你把关。”
“那是一定的,张伯伯我就想问下,听说你们公司和XX石油签约了?”
张伯伯絮絮叨叨的把事情的始末说给了路放听,最後特地让路放保密。
路放握著手机点头,後来想起来对方看不到,才说:“那是一定,我就是咨询下,我一个朋友最近买了这只股。”
“那就让他赶快卖掉,再不卖就来不及了。”
“我会的。张伯伯再见,过几天我去看你。”
挂了电话,十六楼到了,路放从安全通道出来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楼之隔的何仲亭对著电脑上一路飞升的数字咧嘴大笑,“太好了!二十块六毛涨到三十五块了!”第一次炒股就赚,早知道多买几十几百股!
晚上收盘的时候XX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