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男人本性 > 第31部分

第31部分(1 / 2)

>    我说:“姐,你打吧,只要你觉得痛快,你怎么打都可以。”

姐姐没再说什么,用流着泪水的眼睛很轻蔑地注视了我一会儿,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好像跟我这种人已经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被这场灾难和痛苦折磨得有气无力了,她缓慢地移动着疲惫的身子无可奈何地坐在椅子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我想安慰她几句,可我自己也心乱如麻,祸是我闯的,我有什么资格安慰别人,我只能乖乖地接受提心吊胆和良心的谴责。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我和姐姐一起冲向面部没有任何表情的医生。医生很职业地说:“大人的命是保住了,暂时还没脱离危险,孩子没了,是个女孩。”

我呆若木鸡般地站在手术室门外,脑袋里的纷乱因为医生这句话被强迫理顺了,后果,这就是后果,大人没有脱离危险,孩子没了。早上还好好的一家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过年。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出世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胡作非为害了她,我是个罪人,这等于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我痛彻肺腑,心如刀割。孩子,我不配做你的爸爸,我不配做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猛然醒悟过来,急忙追上那个医生,哀求着说:“医生,那孩子在哪儿?我要看看她。”

医生同样很职业地看了我一眼,对他身边的一个护士说:“带他去看看吧。”

护士很不情愿地把我带到了一个屋子,指着地上一个黑色塑料袋说:“在里面,你自己看吧。”

打开塑料袋的同时,我已经泪水模糊了。这个已经发育成型的胎儿,就是我和韩梅当作宝贝,每天细心呵护的女儿,如今被当作一个垃圾放在这冰冷的水泥地上。

第四部分第十九章 重操旧业(3)

我无法形容当时我的心情,自责和后悔不起任何作用,罪恶的结果是那种让人揪心的残酷。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咎由自取,也许这就是吧。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自己犯下的罪行,却殃及残害到无辜的自己最亲爱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医生,放弃了职业化很温和地说:“小伙子,孩子没了可以再生,还是去看看大人吧。”

“看看大人”,对呀!韩梅——。我绝望的思绪中又萌生了一线希望。

韩梅还在观察室,不允许家属探望。

姐姐一言不发地坐在我身边。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另类,是个有别与所有亲人和朋友的另类,人人从今天开始都会把我当成一个败类来看待,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陌生和无耻的。

以前打架伤人被公安局收审时,我没有失去任何一个亲人对我的关爱,现在,亲人对我离心离德。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众叛亲离吧。这种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它是多么痛楚。

突然之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让我觉得自己在一点点缩小,藐小到无法立足于众人面前。这时候,我才清晰地意识到“道德”这两个字的重量,一个失去道德的人在任何人的心里都不是一个人了,只能是一个危害他人的野兽,亲人们连和他说一句话都觉得不值得。

此时对我来说,只能一个人面对、承受、企求,面对这个因为自己而导致的残酷的事实,承受着丧失亲人的痛苦,企求上苍保佑韩梅脱离危险,恢复健康。

晚上九点多钟,医生告诉我们,韩梅已经醒过来了,我们可以进病房探视。

病房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在白色的笼罩和包围之中,韩梅的脸色显得更加惨白。她的胳膊上吊着吊瓶和血浆,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很疲惫地躺着,好像浑身上下的血液已经流干了,给人的感觉她连躺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姐姐擦着不断流淌下来的泪水,帮韩梅整理一下被子后坐在床边上,心痛地抚摸着韩梅的前额问:“韩梅,想吃点东西吗?”

韩梅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站在床边,像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犯人被押上审判厅面对众人审判的目光一样找不到我可以说出的合适的话。我心里翻江倒海七上八下,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无耻之徒,感到无地自容。

我希望韩梅能够开口骂我几句,但是,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眼前的情景告诉我,这次,我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和韩梅的感情可能毁于一旦。

后来,我姐姐走了,我一直守在韩梅的床边。从表面上看,她似乎昏昏欲睡,可我分明感觉到她是有意闭着眼睛回避我。

到了半夜十二点钟左右,我突然看到从韩梅紧闭的双眼中流淌出两行凄楚的泪水。我急忙帮她擦拭,哽咽着说:“梅梅,想哭你就哭吧,我知道你太委屈了。”

韩梅气若柔丝地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说:“是个女孩。”

韩梅非常痛苦地皱了一下眉头,叹着气说:“女孩不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好。”

我说:“梅梅,不想那么多了,好吗?”

韩梅凄苦地笑了一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笑,让我感到浑身一阵凄凉,好像一切希望都随着这一丝凄惨的笑容付之东流。我的心在这种凄惨苦笑的恐怖中下沉,下沉到了我的大脑完全失去了血液的供养。

在以后的四天中,我一点觉也没睡,就是去卫生间,也必须我的家人在场。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寸步不离地看护着韩梅,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出现更残酷的意外,才可能病情好转。

这个年,我们全家人几乎都在医院过的。我的父母和爷爷奶奶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们一味地安慰韩梅说:“你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只要大人平安无事就好。”

韩梅一直沉默寡言,仿佛一潭凝固的死水,任凭风水雨打都不起一点波澜。她平静得近乎失去思维的面部表情让我和姐姐都很担心。姐姐试探着和她谈心,有时候甚至引导她动怒、发火,希望她能够开口骂我、责备我,把心里的怨气和委屈释放出一些;我也在没人的时候反复向她承认错误,甚至把我的手指放到她的嘴里,希望她能够带着痛恨咬上几下解解恨。但是,无论我们怎么说怎么做,韩梅都没有任何反映,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对于我,她似乎伤心到不值得和我生气和我多说一句话的地步。

第四部分第十九章 重操旧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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