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华像是有两种人格。
一种是谈论工作时的暴君模式,一种是谈论丈夫时的疯子模式。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司掌权者,谈及前夫时,却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沈春华已经病了,病入膏肓。
沈知行现在觉得,自己可能也病了。
最亲近的人撒了一个谎,将你蒙在鼓中,甚至于你的价值观念也是因此而衍生的。
但当谎言破碎后,真相可以浮出水面,可十几年来构造的观念呢……
身为沈春华的儿子,被对方养育长大,有着最顶尖的教育资源和生活水平,沈知行甚至没有立场去指责他的母亲。
此刻,房间内,只有沈春华对前夫的数落声。
沈知行疲倦的闭上眼睛,突然道:“能把手机给我吗?如果它还没有损坏。”
沈春华将一个新手机递了过来。
沈知行打开界面,不光手机是新的,连电话卡也是新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既然你醒了,就好好休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之后再来看你。”沈春华用纸巾擦拭眼角的泪,站起身,又变成了众人眼中雷厉风行的沈总。
沈知行没做声,在沈春华离开后,动了动他的腿,发现仅仅是坐起来,就让他满头大汗。
养病的日子是无聊的,尤其还在被沈春华单方面切断信息源的情况下。
根据记忆里的电话,沈知行给楚喃喃发了消息。但手机直接显示无法发送,查询后才知道,手机欠费,连网都上不了。而屋子里没有wifi,就连每天来换药的护士,都在沈春华的要求下不准带手机入内。
沈知行坐不住了,几次抗议后,沈春华松了口,让周博言来看望他。
“兄弟,你这昏迷的可真够久的。”周博言在护工的目光下,讪讪地坐在了沈知行身旁。
“被我妈像犯人一样囚禁着。”沈知行冷笑了一声,扶着墙慢慢地走动。他如今已经可以下床,但走路还是有些困难,需要借助外力才能行走。
看着这样的沈知行,周博言其实是同情的。
“扶我去上个洗手间。”沈知行突然道,然后对起身准备上前的护工说,“不需要你,让他来。”
护工还想上来,但周博言皱皱眉:“我又不是扶不了,你把我当废物?”
听到这句话,护工讪讪地坐了下来,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沈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