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些皇子,要么就是和外国联姻,要么就是和本国最有势力的人联姻,女儿国的皇子和外国联姻是不可能的,所以——目前,女儿国只有他是最好的选择。”兰荪淡淡地道。
“你,就这么甘心吗?”御翰不由得问道。
“那个你用素月丸救下的男人呢?”御泠轻声问道。
冷月眸中幽光一闪,兰荪随即邪气地笑,“御妹妹,原来在你眼中,我真的是这种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啊?你伤了我的心了!”
“去——”
“人哪,在什么环境,就要选择什么样的生存方式,现如今正是时候,选定太子妃,对我的地位巩固和未来将有莫大的好处,我希望御翰你也早日册立皇后吧,有了一国之母,你也可以稍微轻松点了。”兰荪笑眯眯地道。
不论是御翰,还是御泠,都知道兰荪此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
毕竟他们都有着大同小异的环境在约束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第2卷 第17章 太子点妃
凤仪宫里,兰书柔弱地依着女王撒娇,女王则笑看着兰书捧来的一大卷仕男画卷。
“你如此自作主张,你姐姐可知道么?”女王疼爱地问道。
“姐姐整日忙着为母皇分忧,哪里顾及到这些私事?只是兰书觉得姐姐已经过了十五岁成人礼,按说也该给她挑几位妃子了,所以才擅自作主,母皇可千万别跟姐姐说是我出的主意。”兰书娇俏地吐吐舌头。
要是说了,少不得她又会挨兰荪一顿好念。
“你啊,不是你自己想要妃子了吧?所以借口给姐姐找,其实是你动歪念头了?”女王呵呵微笑。
“母皇,我才十三岁,”兰书几乎尖叫起来,母皇怎么开这样的玩笑,“十三岁,就算动了念也是只能看不能吃,我娶回来当摆设用啊?!”
“好好好,看这孩子,倒急出一头汗来!母皇只是逗逗你罢了。”女王摸摸她的头顶笑道。
兰书是女王的心头肉,一来是因为爱屋及乌,二来兰书也的确讨人喜欢。宫里的人都知道,若不是兰书自小体弱,而且玉华宫主竭力反对,女王当年恐怕就废了兰荪的太子之位,转而册立兰书,所以从小兰书得到的礼遇几乎超过兰荪,也养成了她骄横跋扈的性格。
虽说她本身并无恶意,但是却远不及兰荪手段灵活,懂得笼络宫里人,所以常常闯了祸而不自知,总要兰荪在后面为她收拾,一来二去,她眼里除了女王和玉华宫主,就只有无怨无悔地宠着她的兰荪,于是总不遗余力地以自己的方式帮助兰荪,既让兰荪哭笑不得,又颇为感动。
青冥的事情便是她自作主张去做的,兰荪心知她是为自己好,虽然无奈,也没有去责怪她,让兰书以为青冥在兰荪心头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兰书的注意力这才从青冥的身上转了开来,又积极地投注到为兰荪选妃的事情上去了。
女王连看了几副画卷,有些一看到便皱眉扔在左边,有些则微微点头,放在右侧,眨眼功夫,把一堆画卷分成了两小堆。
“好了,你派人把这些给你姐姐送去吧,”女王和蔼地指着右侧画卷道,“看看她有什么要求再说。”
“好!”兰书兴奋地跳起来,就要抱起那些画卷,“我这就拿去给姐姐。”
“傻孩子,叫几个宫奴帮你拿去不就行了?天气这么暖,仔细累着了!”女王嗔了她一眼。
兰书兴奋地一笑,只要母皇答应了姐姐选妃的事,姐姐就算反对也没有用了。
女王看着兰书轻盈地离去,敛起微笑。
兰书这孩子的心机,比起她的两个姐姐兰荪和兰言,可是差远了,所以她也最得自己宠爱,但愿自己给她选择了兰荪当未来的靠山,没有选错。
兰荪虽然城府极深,却似乎算得上有情义,即使继承了大统,也未必会对自己的亲手足斩尽杀绝,至于兰言,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总要遇到大事情,才能真正显露她们三姐妹的真实性情……
叹口气,女王叫来宫奴,“去一趟丞相府,说朕有事召见!”
兰书喜滋滋地来到金丹园,却见兰荪并没有待在文禧殿处理政务,而是和御泠一起,懒洋洋地坐在白玉围砌的沉香亭里赏花饮酒。
兰书清如远山的黛眉一蹙,听说姐姐十分欣赏这位君子国的公主,和她私交甚笃,她一向不大相信,今天看起来,她们之间似乎是有着一定的默契。
讨厌,这个女人是想抢走她的姐姐吗?
沉香亭里,兰荪无奈地说了兰书对青冥做的好事,御泠差点没有笑瘫,为了维持君子国的形象,憋得十分痛苦。
“想笑就笑吧。”兰荪斜了她一眼。
“我在想,那位冷傲的青冥听到自己被人贬成了小相公,不知道有什么感觉。”御泠捻起一片酸甜适中的牡丹花片放入口中,边品尝着美味的零食边优雅地笑道。
“小相公是什么意思?”兰荪疑惑。
御泠眨眨眼,“就是——假如你现在去做了一个名门闺男的地下情人,你就是我们所谓的小相公。”
性别身份的颠倒,御泠倒是适应得快,反正她在本国就有点无视世俗的味道,生活在这里恰恰好。
“哦,就是我们这里的‘情片儿’!”兰荪(炫)恍(书)然(网)大悟道。
“那青冥并非女儿国的男人,怎么能接受兰书如此的侮辱,当然是扬长而去,只是你为何事先不警告他,由着他离去,用素月丸救下的人,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在乎。”御泠的眼光一改往日的柔和,犀利地直视兰荪的冷月眸。
兰荪邪邪一笑,“御妹妹,聪明的人都不长寿哦,你想要智慧还是要寿命啊?”
御泠扁扁嘴,挑衅地看着兰荪,“我两者都要,而且,你若真的不在乎那个青冥,干脆给我好了,看他的样子,倒是很适合做我的驸马!”
兰荪柳眉一顿,微微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一瞬不瞬地看着御泠。
“干嘛?舍不得?”御泠哼笑。
“除了青冥,你要什么,我给你。”兰荪突然淡淡地道,深深地一笑,冷月眸深处仿佛转起一个巨大的黑暗漩涡,把周围的一切都毫不留情地卷入其中。
御泠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似乎周身的热气都在刹那被兰荪眸中的漩涡吸得尽光,一时间,脊背上猛然窜起了一股恶寒。
到底,君臣有别,一刹那,御泠明白了,这辈子,她都逃不出眼前这个女人的手心,因为她让她产生了——臣子对君王的(炫)畏(书)惧(网),和禁忌的鸿沟。
她心中有了君臣之礼,便再也无法自如地游离在事态之外……
可怕的女人!
“……你要什么,我会尽力帮你!”御泠有气无力地道。
兰荪遽然放声大笑,愉悦的声音刹那扫过金色牡丹的上空,牡丹瑟瑟作响,齐齐在这狂妄肆意霸气威严的笑声中谦卑地弯下了腰。
“姐姐!”兰书的叫声传了过来。
兰荪和御泠一齐看过去。
“兰书殿下果然抱来了选妃画卷,有时候,你的心思敏捷得真可怕!”御泠半是佩服半是讥讽地道。
兰荪早在瞥见兰书的身影时,便已收起兰书没有见过的自己狂妄的一面,微微淡笑不语。
猜到兰书的行动十分容易,乔语早就告诉她,兰书在请画师画下京师官员人家有名的闺男画像,兰书自己才十三岁,自然不急着选妃,出了青冥那样的事情后,兰书这么做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你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何必多此一举?”御泠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