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1 / 2)

>    长乐帮门前原先是个大码头,后来长乐帮占了此地后,码头便荒废了,只是门外宽阔的空场依然留下。

长乐帮总舵的大宅,原就占地甚阔,仅只朝江的那一面墙就有三十丈上下。现在门前空场两头搭起一人多高的木拦杆,拦住外面的行人车辆,只开个不大的口子,有人在此验看请柬。

空场的上空,一条条绳子上挂着一盏盏轻纱宫灯,里面的明烛照的空场之上有如白昼一般。空场中间搭起一座半人高的高台,并有木板直直伸入长乐帮的大门中去。

那高台上,此刻正有几对彩狮就着喧天的锣鼓正舞到热闹处。台上空的灯笼更加密集,也照的台上加倍明亮,那两头彩狮在如此灯光下更加纤毫毕现,活灵活现令人禁不住啧啧称奇,赞叹这里的人的想法奇之妙哉。

只是靠近水边的地方除了江中几只彩船而外就剩下排与一排挡住整个江面的车辆,对于这些玩艺见过的人都清楚,那东西碰不得会要人命的,长乐帮不就是被他们屠戮的么。

院中人群明显分了几堆,那堆举止雍容的定然是定然是福州土地方上的各级官员,这一堆衣着光鲜华贵显是各行各业的富商大贾,这两堆人这间钻来钻去的不正是本地那些大族世家么,能有一堆人,衣着华简不一,言谈举止俱都文雅、潇洒正是流落到这福州的那些文人士子。

人群人还有一群人,却是令大家想像不到的,她们是这福州城中各处秦楼楚馆之中的当红名姬、清倌之人,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穿梭于商人士子人群之中。被告自的崇拜之人围在当中有说有笑。

方以智、纪敏萱二人见此情景都皱了皱眉,一个想:“他岳老板费如此心机搞如此场面所来为何?另一个想:”想并了十三船坊,为何却请了那许多官家人物,难不成是想借势欺人,如若果真如此那可如何是好。

方以智见了那帮文人墨客,以及多在他们中间的那些丽人,心头一喜,似是又回到以前的那些诗酒生活中去了,本待招呼一声就要过去,转眼看见纪敏萱眼中忧色,再回想起今夜所来为何,也只得放下心思。

“您三位可是方甘两位公子这位小姐可是纪小姐。”

一个青衣少年过来,问起话来显的彬彬有礼。

三人一进摸不着头脑,看不出这个人是个什么来头。

“三位这边请,那边彩船已然为三位安排了坐位,请随我来。”说罢转身为三人带路。

一路走着却看人群之中如同眼前青衣侍者一般的大批侍者手中俱托着托盘,或是放满酒杯或是乘满各色小吃,在客人群中如蝴蝶穿花一般来来往往。初时大家还不知道做何用意,,很快有人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基他人自然是有样学样,在酒精的刺激下场面很快热闹起来。

三人踏上彩船之时,却发现他们所在彩船之上全是十三家船坊的人。

纪展文看着自己的女儿和方大才子以及甘神医同来,心下非常欣慰,这两个不管哪个都算是女儿的好归宿。

纪敏萱看出来父亲笑容背后藏着的意思,一时被羞红了脸,有心给父亲解释一下自己喜欢的不是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自己么喜欢谁呢!你别说还真说不清楚。

看着场面上的热闹劲,被按排在江边所泊彩船之中的朱聿健坐立不安,抓耳挠腮,这要在老军营里的话早弄杯绿茶混人群里面热闹去了,哪还会在这呆着。

“你这家伙偏偏这么鬼点子,今晚搞的花样还真不少。”

“大哥,热闹处还没开始呢,开始前我有个正经事想和佻说。”

情景一如以前在老军营一般,女人们围在前边桌子边了,磕着零食,说闲话看节目。朱聿健、岳效飞两个坐在后面窃窃私语。

“对了,大哥一会了你可别急着走,我还有事找你呢!”

“节目看完了我不回去睡觉留着干嘛,当我跟你一样清闲,大哥我可要回去阅折子,早上又要上时朝,哪如你一般逍遥。”

岳效飞脸上露出坏笑,“一句话,你留不留,你不留可别说兄弟我有好处忘了大哥你。”

朱聿健一听有好处忙回话道:“行……行……我等你还不成么!”

直到岳效飞下了船走了远了,朱聿健才拍拍脑袋:“哎哟!我怎么变的和这小子一样贪呢。”

第一百二十节 商务酒会(一)

“疯子,他是个疯子。”朱聿健在屋里转将圈口中大骂。没人说话,无论是曾后、陈嫔都惊若寒蝉。她们清楚能把朱聿健气成这个样子只有那个岳效飞,只有他才会做出那些出格到皇帝发火的事情。

朱聿健咬着牙喃喃骂道:“三百衙差、几百帮众。黑帮也就罢了,你要那些衙差做什么?真是糊涂、混蛋……你把朝堂上的大臣当做什么?泥偶么!”越想越气之下,伸手把几案上的笔筒、茶杯扫到地下。

大殿上的气氛一时显的极为凝重。沈嫔更是沮丧,今夜皇上打算带她参加晚会,对她来说可是第一次,早就听人说过晚间有个去处极为热闹,只是一向皇上只携了曾后和陈嫔去,不曾带着自己去,要不是今天大约一辈子也见不到罢,谁知道又碰上这样的事。

至于曾后、陈嫔两个在延平时早以习惯了每晚的节目,一连十几二十天没看心中已然难耐至极。

朱聿健生气是有原因的,岳效飞借着大明例律,他自己要出一部神州律,这不明摆着要造反吗?而且这几天岳效飞他们在福州的动作太大,聚众抗拒官兵,这还了得!明日朝之时那些个大臣、言官还有不拿这事大做文章的么!

气闷之极,朱聿健不理三个呆若木鸡的女人,拂袖出书房。

他现在所居的宫城比之延平行在收所住的地方自是大了许多。宫女、太监也多了许多。就朱聿健来说,他还是认为这样巍峨的深宫才是帝王当住之所。心里希望,最好是回到北京那里的皇城更有皇家气像。

傍晚,几只残鸦匆匆掠过,发出喑哑的叫声。怒火中烧的朱聿健也被这南国深秋时节的景致所感染。说心里话,他并不喜欢这里的秋天,比之北方,这里秋天的肃杀之气少了一点,秋天到了这里出是这样的缠绵和温和。

“铮铮……铮……”一阵舒缓凄凉的琴声随着风声传来。

起初,用珠滚玉盘的连音道出,身在苦寒之地的凄楚,亦牵动人心中的情怀使人悲哀,使人寒冷。慢慢的那声音渐渐壮大、高亢,最后竟若长枪大戟碰撞般发出金玉交鸣之声。

“好个胡笳十八拍”朱聿健精通音律,自然品的出这弹琴之人手法极为纯熟那技法更已达到了以愿驭琴的境界。悲哀时有若长哭当歌,激奋之时挟着长河决堤般阻挡不住的气势排山倒海般隔空传来,使朱聿健心扉发颤。

重重的琴音仿佛一把重锤,直撞向自已心间所凝的怨气,把那处心机虑、把那愁思千结撞的个七零八落。心结一去心思灵活起来,他仰着头长长地舒了口气,纯静的天空空寂无物,一种充沛的雄立于天地的豪气油然而生。

“他岳效飞凭什么在福州胡作非为,哼!他定是不愿受那长乐帮的欺压,我猜即便没有临江楼上发生的事他自然会另想办法,总要灭了长乐帮心里才得舒服,到于那邹知府纯粹是自己找的。可是他为何又要与郑家对峙?仅是要立威么,也许对我来说这倒是个好机会呢!

鞑子,眼下他们才是现在最大的祸患,待我有了精甲十万雄立于天地之时,其他的跳梁小丑何足道哉!……这琴声来的好,只是,这琴声是自哪里来的呢?”

脚步在后宫的诸多宫苑之中流转,追寻那如梦似幻的琴声。

一件桃红色的罗衣裹着美丽的胴体,似乎是一团火,又似是一团红的烟雾,长长的手指,纤巧嫩白,轻轻地告告抚住琴弦,一缕缕清音就是至这里飘散出来,转而叩响朱聿健的心房。

长眉淡睫下一双剪剪秋水盈盈,仿佛飘动着不知何处去拖来的云彩,那是一团足以令人迷失的雾、那或是灌满美酒的香泉,一个跟头栽了进去的话,恐怕只有醉死的份了。

朱聿健看的痴了,那抚琴的美丽少女似是并未觉察有人在细细看她,轻轻朱唇,若淙淙流水般的歌声已然响起。

朱聿健看着她心中一阵悲一阵喜。悲的是如此女子深锁禁宫之中,自己竟毫无察觉,喜的是今天天纵奇缘使自己可遇到她。

忽然少女察觉到身边的男子,黄色的布袍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却不是朝思暮想的皇上,又是哪个。情急之下,起的匆忙了些,衣袂带动了瑶琴,桃红色的宫妆被扯破了口子,露出了里面的中衣。圣驾之前,又哪容她顾得了许多,忙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不知皇上驾到……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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