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有很大关系,所以即位后不能马上铲除。他这个还没站稳脚跟的皇帝需要妻家的辅佐。
就在将贤妃打入冷宫之际,景炎君原本打算将窦家一贬再贬,但转折就是图兰的贤德让窦家不但没有记恨他,还决心誓死追随,这般他在宫中除景炎君外也就还有靠山,不再是势单力薄的异族王爷了。
图兰到底已经成长,不至于全心全意的相信窦氏一族会对自己言听计从,或许只是害怕被灭门而佯装出的顺从,不过这些都不是很重要,迟早有一天,他们都是要归到他麾下的。
“我并非怀疑你,只是与你谈心,谁没有一两件不想提及的事呢,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图兰笑笑,挥手命云若为自己更衣:“白玛还没起来吗?”
“小公子还在睡。”
虽然被裘衣裹得严严实实,可开门时,图兰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习惯了江南的温暖湿润,竟然受不了冷风的侵袭了。
图兰轻手轻脚转到自己房后,意外的发现了搭建的木棚中养着几只小兔,红红的眼睛中没有犀利刺人的感觉,想必并不是那些山野中的野兔,而是有人特意圈养的。
“怪不得白玛睡不着。”
命云若到厨房去取两根胡萝卜,图兰蹲在木棚边,伸手喂着小兔。
没被放养在山中的兔子胖乎乎很可爱,也不知道人的手指是什么滋味,只轻轻舔咬着图兰的指尖,并不用力。图兰笑了,将手中另一根洗干净的胡萝卜送到嘴里咬了一口,脆爽带着甜甜的凉气,却并不让人感觉讨厌。
白玛揉着惺忪的睡眼出门,刚好看到与兔子一起咬胡萝卜的图兰,一着急,上去就夺下图兰手中的半截胡萝卜:“自己的胃都要成孔袋了,你还敢吃硬食!”
的确,之前流落民间时,图兰没少被地痞流氓们灌食脏水馊饭,还有那对身体伤害极大的汤药,齐文远为他诊治时,说他这胃已经快要废了,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胃穿孔。好不容易调养得好些,居然又吃硬的食物,也难怪白玛生这么大的气。
“别生气啊,我没感觉……”说到这里,图兰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腹部俯下身去,手撑着冰凉的砖地,大喘几口气后终于痛苦的叫了出来:“……啊,好痛……”
白玛的埋怨一下子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恐惧,扶着图兰不知道该怎么办,见云若也手忙脚乱的不知做什么,大喊了一声:“快去找将军,让他去见皇上!”
“啊?!”云若没反应过来。
“你这个笨手笨脚的,请御医需要皇上点头,以你我的身份能见到皇上吗!”
云若反应过来后转身就跑,白玛蓄足了力将图兰从地上拉起,却发现根本不需要用这么大的力气,他主子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即使外表光鲜,恐怕内脏也全是衰竭的。
白玛没办法,只好拍着图兰的背让他吐出那些让他腹痛的食物,图兰被这难受的感觉折磨的几乎死去,哀叫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白玛用热棉布去擦拭图兰冰凉的手,吩咐外面的宫人将地龙烧的更热,这才让图兰的脸色烧转红润,白玛恨铁不成钢的跺脚:“你想见他也没必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哪怕用命做代价,我也会去把他请来的。”
图兰笑笑,没反驳。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白玛这样了解自己了。
唐太医背着小木箱急匆匆的赶来,脚步只有两人的声音,另一人想必就是云若。景炎君没来,图兰心中的失望溢于言表,深深的那一声叹气刺痛了白玛的心,可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王爷怎能如此不注意,若是不及时呕出那硬食,王爷会丧命的。”唐太医转过身来又奚落白玛,“你怎么不看着点王爷!”
白玛这直性子意外的没反驳,忏悔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唐太医何必骂他,是我自己……”
“老臣说句不该说的,王爷如此糟蹋自己,是将南朝与大漠的关系置于风口浪尖上。”唐太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图兰默不作声,静静的望着唐太医为自己搭脉。等那银针刺入自己的手臂之后,才开口:“是景炎让你这么说的吗?”
“绝非皇上吩咐,云若姑娘并没有去皇上那儿,而是直接来找了老臣。”
图兰一惊:“可……”未经皇帝允许,太医擅自为人出诊可是大罪。
“唉,不瞒王爷,云若姑娘正是老臣兄长的女儿,皇上自然不会怪罪,何况来老臣来医治的人又是王爷呢。”
图兰摇摇头作罢,不想再纠结这些小事。头朝内偏去,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在温暖的被子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叁拾叁〕堕虚
图兰醒来时,景炎君又去上朝了。想起自己也算是一位朝臣,总不去上朝也不成规矩,立即唤来云若为自己更衣。
“王爷身子还虚,不能四处走动啊。”
“莫要多言,我要去,便是景炎也阻止不了我。”
图兰见云若不愿,便顾自拿起衣服,云若也只能为他更衣。
陪同图兰一起去金銮殿的是白玛,虽然也相处了几天,但他始终对云若那个宫女没什么好感,真不知道图兰到底为什么留下这个宫人,不过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自己生闷气。
图兰早看出来白玛的心事,但也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到了金銮殿,正巧也没有散朝,图兰拜托一个小太监进去通报一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奇怪的是,众臣竟没有对他投来惊异的目光,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笏板,像是在害怕什么。
也难怪,之前景炎君在朝和殿大开杀戒,剩下的这些重臣即使衷心,也会害怕。
“你怎么来了。”高高在上的那人小声问道,但足以让图兰听见。
“我若是不来,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你了。”
景炎君凤眼微眯:“此话何意?”
图兰扔下手中的笏板,以常人无法想象他那瘦弱的身体能展现出的速度飞奔上高台,侍卫都来不及去拦,只见一抹素色倩影闪过,再一看,一把利刃已经横在了景炎君的颈上。
在场的众人均一惊,不少朝臣都扔掉了手中的笏板,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人是物才是主角。
“昏君!我在你身下婉转求欢,等的就是这翻身之日,若不杀你,我绝不回大漠!”
景炎君波澜不惊,依旧慵懒的靠着龙椅的扶手,甚至嘴角都微微上翘:“磨人的猫儿,终于向主人伸出利爪了。”
这话说的是谁,想必图兰心里比谁都清楚。
图兰手腕内扣,电光火石之间,绝尘刚想上前阻拦,却发现图兰的手变了方向,直指座下的那人,绝尘本打算阻止的手也改变方向,借着图兰甩刀的方向将匕首推了出去。
当场,鲜血四溅。
丞相李文时惊愕的瞪视着自己被利刃刺穿的胸口,直到咽气前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
景炎君一抖下摆,爽朗的笑声溢满整个金銮殿,刚才的骇人场景已经吓得一帮老臣丢了魂,这一声笑无疑便是催命的魔音,众臣立刻跪倒在地,嘴唇哆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