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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2 / 2)

他迎了上去。

田大厂长,我们今天来给你拜年了。余淑娟提着疙疙瘩瘩的东西,万庆海肩上背着半袋子红薯跟着也打起了招呼。

余淑娟把礼品放在门里边,也不进屋。揩揩脚上粘的泥巴扬着声音喊:田厂长,你看咱们能不能去看看新房子,最好能在过年之前搬进去,今天都腊月二十八了,我们租住的那个房子里什么也没有,四下里透气,也没个暖气,真是太冷了,还没有乡里带劲,一把火烧得土炕热乎乎的。

呃。田忠义在口袋里摸索出一串黄灿灿的钥匙:这就是新房的钥匙,昨天才拿到手里的,稍等一下我去喊上秋萍一起去。

秋萍听到是他们来了也就不露面了,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兴趣,她甚至对他们的频繁到来产生了厌烦。她在梳妆台前边梳头边说:爸爸,你就不觉得他们太过分了,大过年的来要房子,好像是我们欠他们房子了,欺人太甚了,今天就是八台大轿来抬我我也不会去的。

他凝视着她,他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不去也罢,你先吃饭吧,我带着他们去看看房子顺便再置办一些家具什么的,既然来了,你总是得去给他们打个招呼的。

秋萍听从他的吩咐,没好气的冲着他们大喊大叫:大过年的,况且又是大清早,你们就来这里折腾,你们怕不是冲着我来的,倒是冲着钱来的吧?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你们总该满意了。我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教育你们那个宝贝儿子的,你那个儿子他真的该死了!

秋萍,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他跟你有仇呀!”余淑娟不满的问“他惹什么天大的事了?

噢,他没有事,这孩子脑袋比较灵活技术也学的快,再过一段时间也就出师了。田忠义附和着说。

秋萍想说他是个强奸犯,被田忠义挡住了,他让他们自己去看房子,因为他们也知道那房子的具体位置。

田忠义做了饭竟然也没有了胃口。秋萍解开一包他们带来的糕点,她觉得自己打开的是一包蛋糕,不曾想里边竟是几个发霉变质的还散发一股嗖臭味的月饼,看着这些东西,她就发现胃里的东西在往外翻涌:不来算了,这明白不是在损人吗?这下好了,吃一顿免费的早餐。

怎么会是这样?田忠义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田静自从那次被田忠义奚落一顿后,一直耿耿于怀。她们兄妹几个在父亲五周年忌日的时候也没有举行任何的仪式,甚至到父亲的坟前烧些纸钱都没有。除夕这天,她工厂里的工人们一起联名上书向她要加班费,她也不怕他们闹,因为她已经两个月没给工人们发工资了,她就是怕这些人过年的时候来闹事,她只用了一句话就摆平了他们。她说加班费一分也没有,谁不想干现在就走人,两个月的工资加上进厂交的2000元保证金全部不给。她也够损的,哪个人要是有钱能来这里打工,尤其在她的厂子里,跟个黑工厂简直没有什么区别。她干这一行有几年了,琢磨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经验,所以工人们听了她的那句话没有一个人再敢闹腾了。她说如果他们不闹的话还可以考虑的,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可商量的。他派人贴了对联就下班回家。在路上,她停下车,给田欣打了个电话。

田静装出一副委屈的声调:我无缘无故垃圾厂的那个姓田的臭骂了一顿,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咱父亲的死因了,要真是那样我们岂不是要羞愧一辈子,走到哪里兴许都有人戳脊梁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田欣正在和张庆祥下棋,他欠身站起说:抱歉,我接个电话。”然后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接着说“咱们的保密工作不是做的很好吗?要是他知道也就是咱们其中的一个向他透了信,如果没人说就是他瞎蒙的,故意和咱们过意不去找咱们刁难的。

田静怔怔的说:父亲的五周年,咱们都没有一个人祭拜,莫不是父亲托梦给他的。

纯粹是胡扯,你还相信这一套,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呀。人恐怕早就成了白骨一堆,我身所谓县委书记,这一段时间在严厉惩处那写偷偷土葬的人家,把土葬的死人挖出来重新运到火葬厂烧掉,正是风头上,我总不能不以身作则呀!

咱们能有今天的成绩,老父亲对咱的情谊咱可不能忘掉,我想着在家里设个宴席,邀请那个姓田的也过来,好好了断我们之间的恩怨。

这样也好,明天就把你你的老公和孩子支走,咱们两个联合对付他,具体的细节你先计划一下,我明天一大早赶过去。

田静挂了电话,趴在方向盘上意味深长的笑了,那笑好像从肠子里发出来的,有些刺骨,她猛一发动机器开始寻找刺激了。

谁打来的电话,挺神秘的,是不是哪个小姐又想念你了,聊了这么长时间,看来拍得还挺投机的,人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嘛!

是我妹妹,亲妹妹,一个娘肚子里生的,这不过年了,找我说说话。田欣解释着:说最近有一段时间我没去那种场所了,我想着戒掉不去,不然快到阎罗王那里上班去喽。

张庆祥苦笑了一下,说道:大过年的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新的一年对我的工作不太顺利,我想辞掉市长的职务过一种田园式的生活,回归大自然,然后一心向善,一心一意的念佛。

他在很平静的说这些话的时候,田欣的心情却是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他着急上火地说:你还不到退居二线的年龄,多干一年就能多捞一点儿油水,你真要辞职了,怕是我这个县委书记也保不住了。

张庆祥呷了一口茶水漱漱口,吐掉,正色道: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钱够用就行,这回下定决心不干了,最近我的心脏总是以极高的频率跳动,这将意味着什么,现在收手还不算太晚以后再有这种念头,恐怕就再也吃不到这诱人的火锅了。

田欣给他一支雪茄,自己也点了一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劝你别胡乱猜疑,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吃饱喝足玩痛快那才叫真正的生活,真正的享受。

张庆祥也学着吐了一个烟圈,他越发觉得自己吐出的烟圈就像一个手铐在不停的向自己招收致意。一气之下,他把多半支烟扔在烟灰缸里,动起了筷子。

你也别抽了,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无酒在掂对,吃了今天的就不想明天的了。田静故意把这次的宴席设的很隆重,她还特意写了请柬亲自开车去垃圾处理厂。她有十足的把握,她的知觉告诉自己他一定会来参加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父亲的老朋友,以前是自己忽视了父亲,不知道他的为人处世,直到那次在坟墓前,她才开始慢慢的了解父亲生前的为人包括他的朋友圈,她打他的电话,他关机了,她也就没有在等他,把请柬放在了门口值班室。

田忠义安顿了万庆海一家,挖副也心满意足的跟田忠义在天黑之前干回了厂子。在值班室,他拿到了请柬,他看了请柬的内容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的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万福的心里直觉得心里发毛,万福想他的笑比死人脸还要难看。

田忠义辗转一夜,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情,其实他可以不去的,随便就能编出一大筐的理由或者干脆就说没有收到请柬。可是他又不甘心,万一他们还有一丝的悔改之意,即便是死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自己的人生也就缺少这一笔,点了就圆满了。当然,他也为自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临行前把遗书都准备好了装在身上被背人发现的地方。

他将要出门的时候,秋萍发现了他的反常。于是她忍不住问道:大年初一,还要出去吗?昨天冬魂哥来电话说要我们去他那里过年的。

田忠义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那是秋萍一年前给他买来的,他一直舍不得穿,在这个场合,他想即便是演戏也要演得逼真一些。这套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一下子显得潇洒起来,还多了几分干练。

他问:过年什么时候?他不是说有老师送他回来的。

又改变了时间。他中午打电话说学校里有接个老师没有回家,在陪伴着他练习哩,整个学校就剩下他一个人没有放假。

田忠义思量一番,这两件事情对他都是非常的重要,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先去见见冬魂,万一自己回不来以后就不可能有机会了。

秋萍,走吧,咱们一块去你哥哥那里。

昨天晚上的除夕之夜,几个老师在冬魂的宿舍里举办了一台简单的晚会,晚会的内容主要还是围绕着冬魂,老师们特意穿插着让他把所掌握的东西都一一展现出来,他们也好知道他目前的欠缺所在。虽然几个人参加晚会,但是很热闹,一直折腾到零点新的一年的钟声敲响才结束晚会。晚会结束后,冬魂有自己练里两个小时的钢琴,睡的晚了,这会儿还没有起床。

田忠义和秋萍在吕校长的带领下来到冬魂的房间。走进去,秋萍被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乐器深深的吸引住了。田忠义充满爱怜的目光定定地望着睡得正香的冬魂,他想伸手为他拉一下快要落地的被子角又怕惊动了他。吕校长指指门口,田忠义会意地做过去,秋萍不小心被钢琴碰了一下,冬魂忽然被惊醒了。

他警觉的喊了一声:谁,是谁在那里?

对不起,对不起。秋萍道歉着说:冬魂哥,我和爸爸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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