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咱们也打个车回家吧,这会儿总不好意思刹回去。
万庆海怯生生地望着路两旁已经在闪烁的霓虹灯了,木呐的说:可不敢坐那高级玩意儿,兜子里剩不下几个子了,再说我们坐那车指不定晕个啥好歹。
唉!余淑娟冷漠的指责:你这块榆木疙瘩几时才能开窍,难道要到下一辈子吗?有了秋萍这个招牌在还愁弄不到钱,钱算个王八蛋,越穷得花的越厉害。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我就来要好了。我猜那个姓田的主少说也有上千万了吧,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她又发现眼前有一个老头骑着一辆老年摩托载着老太太在马路上兜风,不由自主的又羡慕起来:很快,我们也能像他们那样潇洒了。
她最终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而且还是最豪华的那种。
万庆海夫妇在车厢里尽情的享受,车到半路,汽车的前大灯突然爆了,路也变得坑坑洼洼的。
真是倒霉。”司机冲他们喊:你们下车吧!
怎么不走了?
司机满腹的牢骚:你们也不早点告诉我这是什么破路,早知道是条阎王路我宁愿歇着也不想挣这几个钱,就算人能受得了,我的车也受不了了。
余淑娟他们也只好下车,眼前确实太黑,万一发生个好歹,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就享受不到了,她笑着问:司机师傅,谢谢你啊。拉着万庆海这个榆木疙瘩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司机愣怔了半天,才喊道:你们别走了,快回来,还没有付钱哩。
怎么,还要钱,我以为你没给我们拉到地方就不要钱了,你看我们还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你可不能胡乱要钱呀。说吧,得多少。余淑娟问。
肯定不多要,就给二百元吧!司机下车跺着脚上的泥说。
余淑娟好象没有听清楚,就又问了一遍“你把舌头给我捋直了。”
二百块就是二百块,怎么不舌头给捋直了,本来应该收你们二百五的,可是不太好听,五十就免了。
司机大师傅,你这明白着不是在杀人吗?二十块我们的口袋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呢?
老头子,别整那没有用的,黑灯瞎火的别在磨蹭了,把你的钱都掏出来。
万庆海气恼的解开裤腰袋,从内裤袋子里掏了一些角票一股脑的全给了司机,还摆出一副很绅士的架势。
钱还带着一股子骚臭味,司机憋住气数着手里的钞票:搞错没有,这么少,还差九十呢!
没有搞错,你可是看清楚了我的老底儿都掏给你了,平时坐趟公交车才十块八块的,你这个车会飞还是咋地就恁贵,这够我春节过一个肥实年的。
是呀,这回算了,等我女儿明天给我钱了,再给你补上。余淑娟附和着说。
司机弄得哭笑不得,看又起大风了,也不再计较钻进车里自言自语的骂道:一个汽车前大灯一百元,汽油费不计,我还赔钱哩,真是他妈的二百五。
第六十一章
田忠义把万福安排在技术员刘师傅门下,学习分捡工作,又给他安排在工人宿舍中,办完这些事,他仍旧是风风火火的的上楼去了。秋萍已经做好了晚餐等待他回来。
田忠义进门的第一句话竟是:两个月前我记得我买过一瓶子去火的药,没有打开过,现在总算是派上了用场,总算是没有浪费。
上火,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难道你真的一点就不知道吗?还是知道了自己根本就不说,你突然昏倒怎么会是上火所致,当然上火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江医生说的一点不错,自己应该有个心理准备,可是乍听起来还是有些怀疑,可是总不能怀疑医生和那些高科技器械。自己亲眼看到X光片,肾功能衰竭,在医学上称不上绝症,但还是很可怕的。肾是生命之源,江医生说了,不可能出现奇迹的,除非换肾,而现在只有靠服用药物来维持,在江医生的指导下,她为他准备了很多补肾的药物。
见秋萍没有反应,田忠义笑着说:我不是上火,那肯定就是得了什么晚期癌症,你对我实话实说吧,我不怕死的,现在每活一天也就是赚的。
什么癌症,你怎么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活得好端端的干吗要诅咒自己。一方面是你的确是上了火,瞅你的嘴唇都干裂开了,另一方面你的体质太差,需要增加补充营养很快就能恢复好的,我是你的女儿,难道还骗你不成。以后的日子,你一定务必得听从我的安排指挥,把这些药无条件的都给我报销掉,一定要吃,我每天要进行检查。
一切听从党的话,请党监督。
求平的心里酸溜溜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吃饭的时候,电话铃响了。田忠义听了一会儿把话筒拿给秋萍。片刻,秋萍扔了电话飞奔着下楼。田忠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下去看看,腹部又开在隐隐作痛,他只好坐下来等她。
她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正是俞丽娜,只见她一脸的泪痕,完全看不出一点的青春气息。
田忠义看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女孩的名字,她是秋萍最要好的朋友。他这个人最是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流泪了。他就急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见到好朋友高兴的还是咋地了,有事就讲出来咱们在一起解决,孩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俞丽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萍儿,田叔,我……我被收养我的那个老男人给强奸了,他是个禽兽,他……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眩晕征服了她,绝望,悲伤和耻辱感征服了她,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该说什么了。她的头附了下去,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把脸颊埋在臂弯里,不顾一切的哭着。
她的哭声震痛了田忠义的神经,他咬紧牙关,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颤抖的肩上。
秋萍也有着她同样的遭遇,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劝慰她,她的思想疯狂的奔驰起来,那受过重创的感情蓦然回首,像幽灵一般,一口一口的咬住了她,咬得她也跟着慌乱不安起来。
俞丽娜的绝望和憔悴像鞭子一样抽痛了田忠义的心脏:为什么,想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社会发展的越快,人们的思想也跟着搀进了污秽,变得如此的凶残,难道人们是自寻短见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末日。他蹙紧眉头,眼底的火焰在闪烁跳动,下颏的肌肉绷紧了,似乎在女里压制某种思想。
秋萍拿纸巾替她擦拭着:爸爸,以后就让她住在咱么这里吧?
好,当然可以,只要她愿意,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孩子,先坐起来吃点东西?
俞丽娜猛烈的摇头。
冷静是最好的办法,就让秋萍陪着你到卧室里冷静冷静。
爸爸,你吃吧,我不饿,我想多陪陪她。
田忠义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也没有了食欲,他的心也不能平静下来,捋起袖子开始收拾晚餐。
秋萍的房间。
丽娜,你就在这里住下来,什么事情也不用去想,这里也就是你的家,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在欺侮你的。
俞丽娜用手背擦着脸颊上的泪珠,对秋萍微微的摇着头,大眼睛明亮的睁着,泪珠擦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