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保证完成任务。杨仁德喜滋滋的去做准备了。
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垃圾处理转化厂就又恢复了正常生产,李长明补充下来的保安也已经全部到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对厂子的值班巡逻,并进行了详细周密的监控,全力确保生产的顺利进行。
一连几天,田忠义超负荷的不停运转,早已是疲惫不堪,一处理完大大小小的事情,终于可以美美的躺下来放松放松。刚一闭上眼就开始做可怕的噩梦。他在梦中梦见秋萍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子组织了一次春游,秋萍却装生病躲在被窝里抽泣,等到那几个好朋友走后,她竟然从床底下抽出一把到对准自己的眼睛刺下去。他常常被这个镜头吓的一身冷汗,起身坐起来,那个可怕的梦还在脑子里萦绕。再躺下来,还是重复那个梦,脑子里全是秋萍的影子,全是血淋淋的场面。他不知道自己是产生了幻觉还是太惦记着秋萍的眼睛了,眼睛再乏也不敢睡了,他要去医院里,去问问那个医生,他太想知道属于他心目中的那个结果了。
王彬很神秘的把他迎到自己的办公室,关紧房门,兴奋的喊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终于有结果了?
真的。他激动的问。
不错,你千万要有思想准备,这绝不像移植表皮那么简单,不过也不是特别的复杂,我们只是需要你的配合,让你有一个思想准备,真正的后果只有等到做完了手术才能知道,剩下来的日子请你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连感冒最好也不要患上。
一定大力配合。
门外有来回走动的声音,田忠义把手搁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儿。
王彬附在他的耳根嘀咕:经过专家仔细的分析论证,可以实施做手术,没想到你们的眼球还是相当匹配,像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或许是缘分吧!
他乐的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缝了,没有人能说出他此刻的心情,他等的也太苦了,虽然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公正的,但是他总是觉得对于他是那样的漫长,这个好消息还只是个开端,如果能顺利的走下去,他就觉得自己的命运从此开始有了转机。
田厂长,你尽量把自己的心情或者各方面都放宽,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困了就睡觉,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放松才是最佳状态。
何时准备动手术?
如果你没有太大的任务,就在这个周末。
好吧,我回去准备准备,就照你的计划做。
田忠义的心里有喜亦有忧,但更多的还是惊喜。他就想着秋萍还很年轻,自己的日子也很有限,如果能让她的眼睛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也就算是答谢秋萍那份难以偿还的恩情吧!让他忧愁的是没有秋萍近段时间的消息,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学校,如果在,有没有好好的学习?思想上有没有有压力?有没有同学在嘲笑她?如果有,她会怎么样去对待?想着想着,就成了压力让他没有了主意。他忧心忡忡,怕真像梦中那样,现在给她打电话究竟也不是时候,如果能在手术的前几天来通知她或许会更好一些。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一点的道理,殊不知秋萍正在遭受心理上的打击,自从右眼失明后,她的性格就变的孤僻而且古怪,对于她这样的年龄屡遭磨难无疑雪上加霜,以前她也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凡是大小活动,都能看见她的身影,自此,她总是以沉默的方式来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人多的地方她从来不去了,收音机成了她最要好的朋友,甚至有时候她还有轻生的念头,她也曾试着给心理医生写信咨询,但是收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她决定亲自到医院去看医生,她要把自己的委屈统统的讲出来,但是她仿佛又看到了医生也在嘲笑她,她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摆脱那些纠缠自己的痛苦,别人虽然没有怎么说她,嘲笑她,就是自己觉着自己的心理上的压力,她放弃了去看医生的愿望,一转身走进了一个叫一丝缘的发艺社。
田忠义一连两天都在抱着秋萍的照片,虽然她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但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经占据了他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位置。如果一个人觉得另外一个人好,那么就算是所有的缺点也都成了优点。在他看来,她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他就那样翻着她的照片,他认为那是一种风景,一种说不出的心情。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就马上下楼去做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留念。
钟爱一生婚纱摄影店。
这个照相馆的老板精明透了,也赚了垃圾处理厂的不少钱,他掏出香烟让给田忠义一支,自己也抽了一支,说道:田厂长今天来是视察工作还是来约我打牌的,有事你尽管说话。
他和田忠义套起近乎:咱们是老交情了,是不是又让我过去给你们的员工拍什么照片的。
你呀,就是嘴巴太快,还少赚了我的钱不是?
田忠义夹起烟,噙在嘴里,点燃抽了几口,没有抽烟习惯的他一下子不住的咳嗽,赶快掐灭了烟头。
相馆老板哈哈大笑起来:连三岁的小孩都能把烟抽的呼呼响,你竟然还没有学会,不会是要到六十三岁才学会吧?
那个老板的圆脸瞬间变成了驴脸,拉的老长。
方老板。他客气的说:我今天来是想让你为我亲自拍一套照片。
怎么,田大厂长也要赶潮流,要拍艺术照还是裸体写真集?
哪里敢撵那个时髦,再者说我是想撵还撵不上哩。我是说正经的,让你给我做一份人头照,其它的部分你都不要去拍,我要的只是一个头部,最好能把我的面容清晰的保存。
新鲜,你现在就开始为自己准备遗照了,为时还尚早?
怎么不可以呀?
他有点恼怒了:你若是在耍贫嘴,我就到别的地方去了,你最好马上行动。
相馆老板神情复杂,拉长的脸很快就恢复原位了,他哭笑不得。他亲自操作拿脂粉在他的脸上涂起来,却被田忠义拦住:不要搞那些虚伪的表面,我要的是真实的一面,也就是说我长什么模样你就拍什么模样,越自然就越好,今天倒要看看你的技术究竟有多高。
那老板轻按快门,照片就冲出来了。眼睛拍的相当成功,他深沉的望着远方,看上去炯炯有神。他自己很满意,喜滋滋的拿着走了。
相馆老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的说:早听说这个人有些古怪,今天一见真是怪极了,有个性,令人佩服。
第三十一章
田忠义把这张照片做为自己的第二个秘密锁进了保险箱子里,然后把杨仁德叫到办公室神秘兮兮的告诉他:仁德,眼下整个厂子里也算走上了正规,该安排的我都已经做了部署,这几天我可能要到外地去办一个重要的事情,厂子里的所有事务在这段时间有你来全权代理,好生照看。
杨仁德已经体会到了当领导的艰辛,他就是觉得担子比较重大,能不能照看好,心里一点谱儿也没有,但他已经说了有要紧事去诊所,只好无奈的说道“你尽量提前回来,我怕自己不是那块料子,担当不了如此重任。
田忠义拍着他的肩膀,默不作声。
田忠义准备给秋萍打电话了,想让她早一点回来,就会早一点的结束那个没有人知晓的痛楚。
秋萍在这一节课没有去教室,呆在宿舍里不敢出门。这是一节体育课,本来她也去了操场的,岂料这一节竟是体育达标测试,在集合队伍的时候,她偷偷的跑回宿舍,把门反锁,钻进了被窝里,一会儿就能听到婴婴的哭声。
蓦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她停住哭,极不情愿的抓起床头的听筒气鼓鼓的问:请问你有什么事?我能为你传达吗?
秋萍,我是父亲,你怎么了,好像象是哭了,谁欺负你了?
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声刚强的说:爸爸,我没事,刚才看了一部电影,被里边的女主人公给感动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孤独,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