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就不说么,干嘛发这么大的火?畜生就是畜生,不通人性!”穆剑撅着嘴巴,说来也怪,战马听到他的话后,一下子温驯了许多,穆剑忍着伤痛,微微笑道:“马大哥,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你放下我好吗?”战马狂啸的点点头,随即躺在水里,同时将穆剑整个人淹没在水中,穆剑一连喝了好几口河水,差点连命都搭上了,然而,求生的欲望促使他鼓足力气挣断身上的绳索。
回到崖上后,穆剑牵着缰绳,小心翼翼地摸着白马的脸蛋,笑着说:“好家伙,这么损人的办法,估计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不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白马抖抖身子,微微摆摆脑袋,好像在说:“不用客气!”穆剑看得心花怒放,心想这是一匹少有的好马,于是骑上马背往丛林方向赶去。
穿过树林,前面是一个集市,为安全起见,穆剑脱下战袍并藏在马鞍里,并抬头看着道路边上的路牌,只见上面写着‘清河坊’。
“清河坊?”穆剑只觉得地名很陌生,便下马找了个路人,经过询问才得知,这里是江宁的一个小镇,之前隶属南唐,两天前被宋军攻下,听到这里,穆剑表情流露出一丝不悦,暗自嘀咕道:“完了,根据历史记载,江宁失陷不久,金陵也跟着被攻破,中间相隔才几天时间,不行,我必须抢在前面赶回去,救出李煜、还有梁樱、若晶他们。”说着,他就近到药房抓了点治伤的药,接着回到马背上继续向前走去,正当他步入城门的一刹那,几个宋军守兵抄起兵器上前围住了他。
“什么人?快给我下来!”士兵凶巴巴地问,穆剑灵机一动,举起手中的药,毕恭毕敬地说:“过路的!十万火急,还请几位大爷通融一下,小的还要回去为家中老母送药呢。”士兵抢过那包药扔在一边,冷冷说道:“看来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实话告诉你吧,近日有唐军探子混入城内,元帅有令,任何人都必须接受检查。”
“哪个元帅?”穆剑随口问道,士兵们轰然大笑,领头的轻蔑笑道:“你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在我们大宋,提到飞将军杨业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行了,我也甭和你啰嗦,速速下马接受检查。”穆剑猛吸一口气,心想,幸好不是潘美和曹彬,要不然死定了,于是下了马,士兵们仔细盘查一番,并从马鞍里找出穆剑的盔甲。
“你是唐兵?”士兵几个二话没说,慌忙抄起兵器围着他,穆剑这才想起那件衣服,同时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后悔不已,士兵们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百姓们纷纷赶来凑热闹,穆剑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杨业不同于潘曹二人,就算自己落在对方手里,也不置于人头落地。
“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唐军的探子’——穆剑!”
“啊?你就是穆剑?”
“真人不说假话,过来抓我吧!”穆剑淡淡一笑,士兵们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就在这时,只见迎面走来一支队伍,为首的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各自骑着枣红色的战马,身后跟着十几个护卫,穆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不禁呼道:“杨六郎!排凤姑娘。”
“参见六公子!”守城士兵慌作一团,领头的那人连忙上前叩道:“启禀六公子,来人自称是穆剑……”
“我知道了,你们先行退下!”六郎随便搪塞了几句,守兵们井然有序的回到原地,六郎指着穆剑,大声说道:“穆剑已死,哪来的穆剑?来人,把这个扰乱秩序的人给我带回去!”穆剑为之一愣,一旁的排风偷偷朝他眨眨眼睛,穆剑恍然大悟,原来这对兄妹是在故意演戏,其目的就是掩人耳目。
……
回到军营后,六郎支走了所有下人,排风立即替穆剑除去身上的绳索,无意中解碰到穆剑的伤口,穆剑痛得直冒汗,排风惬意地跪了下来,“排风该死,排风不知元帅身上有伤。”六郎赶忙将穆剑扶到座位上,这才注意到穆剑的胳膊不停地流血,于是急忙推开门,吩咐下人去找大夫。
“都是点皮外伤,不碍事,排风姑娘快起来!”穆剑靠在椅上,声音比之前低沉了许多,排风赶紧替他倒了杯茶,穆剑正要伸手去接,可是他突然觉得脑子里昏沉沉的,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耳边萦绕,而且浑身使不出一点劲,紧接着眼前一抹黑,整个身体顺着椅子滑落下来。
“穆兄,穆兄……”六郎大惊失色,排风更是惊呆了……
这一晃又到了晚上,穆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透过烛光,视线中隐隐约约呈现出古色古香的墙壁,并且跟前还站着三个身影,分别是六郎、排风,以及为自己治病的大夫。
“穆兄,你觉得怎么样?”六郎凑过身来,关切地问,穆剑试着坐起来,可是手脚没有一点力气,大夫慈眉善目地看着他,说:“公子是不是觉着身上毫无半点力气?脑袋还特别晕?”
“是啊,大夫,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穆剑转过脸问道,大夫语重心长地说:“公子患的是瘟疫!”六郎、排风在一旁不住地叹息,显然早就知道了答案,穆剑并未感到奇怪,因为自从他决定救苏概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作好思想准备,大夫见他一筹莫展,微微笑道:“公子大可放心,您这病并非绝症,还有得治。”
“大夫,您就别安慰我了,得了瘟疫九死一生。”穆剑扭过头,自言自语道:“哎,也不知道苏概现在怎么样了?”
“苏概?”六郎、排风倍感诧异。
“他是我一个朋友,也是得了瘟疫,现在在皇宫里接受治疗,也不知道现在病况有没有好点?”
“噢,原来是这样!”六郎眉开眼笑地说:“穆兄有伤在身,一心还牵挂着他人,真是难能可贵啊!”穆剑笑道:“呵呵,能不能不用这么夸我?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在场人都笑了起来,大夫边为穆剑清洗伤口,边说:“公子,请恕老夫口不择言,您这病还真多亏了这一刀。”
“为什么?这一刀可把我害苦了,就差胳膊没断了。”
“呵呵,公子有所不知,老夫之所以认定瘟疫并非绝症,其实只是针对那些初患者而言,相反,对于那些病入膏肓的人来说,老夫自然也是束手无策,公子您恰恰属于后者,所幸的是,恰恰就是您肩膀的刀伤帮了你,也就是说,您体内的毒血已经通过伤口排出,所以……”
“这么说来,我应该好好谢那位偷袭我的大哥,要不是他,恐怕我早就一命呜呼了。”穆剑带开玩笑地说,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
随后,大夫开了一个药方,排风拿起药方兴致勃勃地走了出去,不料恰好撞在五郎身上,五郎恼怒不已,一把抢走她手里的药方,大摇大摆地来到房间,穆剑最讨厌看到这副嘴脸,随即把头扭到一边,五郎将大夫轰了出去,排风愤愤不平地说:“五哥,你太过份了。”
“放肆,杨排风,你在跟谁说话呢?”五郎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掌向她劈去,六郎奋力推开他的手,道:“五哥,你不是不了解排风的个性,她向来都是心直口快,母亲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收她做义女,大家兄妹一场,何必闹得不愉快?”
“哼!”五郎余怒未消,而后斜视着床上的穆剑,故意放开嗓门道:“六弟,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