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快的剑,完美无缺的一张脸,富可敌国的显赫家世,他是高贵冷艳的牡丹,是当之无愧的人间绝色。男儿身又怎样,一生繁华又如何,他的世界应该按照他的思维他的步伐来一点点推进,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这样才对,这样才是他自出生到现在最寻常不过的道理。为何要违逆。
叮泠,叮泠。
谁的铃铛清脆作响,一连串笑声从远方传来,他不动,却有一双手温柔的缠上他脖颈,呵一口殷香之息,慎入骨髓中令人流连。双眼被蒙蔽,大片大片的黑暗倾轧下来,混乱,交叠,仓促刺耳的杂音,然后突然的,安静了。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真想亲手毁掉你啊……
“你完美的,让人想要亲手毁灭。”
骤然梦醒。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说不是怪力乱神,是因为本文甚少涉及仙怪,主要还是讲人世间的欲望爱恨纠葛,主角之一是鬼,另外一个却是人,至于最终结局,依然HE。
SO,有什么意见请尽量提,我每次开新文都旨在对上一部作品有所超越,站在亲爱的们角度来看给我的意见也很重要,我会尽力的做到最好,谢谢大家得支持。艳汤更新慢了点,很大部分是因为工作,我会尽快补救,但不会弃坑,因为艳汤不同于之前的文,不管别人怎么看它,它对我有不同的意义。
7
7、起?水藻般妖娆 。。。
晚来风急。
多饮一斛酒,清醒后就愈发觉得疲惫。隅枕书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已芬澜变样。不是在做梦麽?他低头看看脚下那一片虚浮,飘渺白雾间他像被谁牵引着,神使鬼差的从席间离开。绕过蔓草相连的幽径,踏着一地纷飞的柳絮,他扭头,看到席间那三人或伏案困顿或支鬓小憩,再转过身,场景忽然变化,已来到一所别苑。
梧桐木做的牌匾,独具匠心的雕刻着繁复古老的花纹,风流俊草飘逸游龙,端端写着三个大字:长掖庭。
长掖庭?淮南隅府的长掖庭?!他如遭雷击,登时一僵,那目光如见鬼差般迅速灰败下来。可是缘何脚下步伐还是不能停,不由自主的,就走进门里。拇指抚摸到廊柱上亘古不平的残痕,风雨或认为的侵蚀,让一切都在褪色老去,泛着腥甜的,宛如被泪水洗涤过一样。
他走进门。四方的宅院,碧落横亘,长云袅袅,柳叶葳蕤。树下一方长青石,石案上伏着一具纤弱的身子,盈盈憔悴。从背影看,那发丝乌黑柔顺的逶迤一地,像妖媚的蛇。他心悸却按捺不住那一抹激动,身不由己走上前,微微颤抖的指尖在半空中慢慢靠近,靠像那一抹削瘦的肩。
“温文……”忽然有个声音在唤他,轻薄细弱的一缕,竟是从那近在咫尺的小人儿口中传来,慢慢地,用了极慢的速度转过身。隅枕书感觉一双手臂如青藤般湿漉漉的缠住他的脖颈,随之出现的那张脸,眉目清淡,平实中透着一股秀气的书墨香。少年细弱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冲他微微一笑,轻轻的又叫了他一声:“隅温文。”
——隅庭大少爷隅枕书,表字温文。
他呼吸停止,鬓角青筋暴起,瞳孔似见鬼了一般瞠然欲裂,可眼神却百般复杂,忧伤心痛怨恨不甘,竟然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窃喜。
少年抚摸他的嘴唇,淡淡的说:“你还记得我吧,隅温文。”
胸口锐痛。
像是在水底万米深处饱受倾轧时,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提携而起,跃出水面的一瞬间,世界猛然清晰的放大,长出一口气,睁开眼,梦醒。
隅枕书再睁开眼,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昨夜宿醉后噩梦缠身,身心俱疲。今早醒来,那面孔竟好似鬼缠身一般的苍白生冷,全然不复以往的温存。顿了顿,开始盘膝在榻间打坐,顺便回忆昨夜诡异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切。
——宴席上分明是睡着了的,为何今早醒来却独自在客房里?还有昨夜那离奇古怪的梦,梦中人的脸历历在目,声音亦好似一曲驱不散的魔音,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心。
“公子。”紫衣小婢在幔帘外屈身行礼,纤细嗓音如出谷黄莺,“公子可是醒了?我家少爷请公子移步前堂用膳……”话音方落,碧清幔帘徐徐挑开,露出那男子气度谦和的一张脸,垂着睫毛微微一笑,柔声道:“那便有劳姑娘引路。”
小婢红了脸,绣帕半掩面急急而去,一步三回头中,身后男子始终不疾不徐的跟着,面含微笑,饶是温和有礼。小婢心中痴然:果不愧是隅庭出身的大少爷,如此气宇风度,怎不令世间女子芳心暗倾?
至前堂用膳。
檀木八仙桌上一干珍馐已摆列整齐,鎏银餐具,一行人团团围了一桌,从里到外依次坐着云衍怀、薄佻白、权思之,最后剩下的空位自然是留给隅枕书。
“唷,你睡的倒沉实!”趁着未开席,云衍怀又戏谑道,“昨儿就隅兄喝的少,反倒是你今日醒的最迟,哈,难道果真不胜酒力?”
“果真如此。”隅枕书笑道,“我这酒量不过一两斛,哪比的过衍怀兄千杯不醉,失礼、失礼!”
“哎,这是哪里话,谁都知我们四位里只有你不善酒词,这次肯舍命陪君子,我等何来怪罪?”权思之朗笑三声,替隅枕书解围道。却又听云衍怀手持筷子敲着碗沿,浪荡道:“你也好意思说,昨儿不知是谁闹着要跟我拼个高低,最后自己先倒下了,还死活不肯再多喝那一杯,啧啧!日后我定不再同你多喝了,酒品差的要毁杯……”
“那哪儿是毁杯,分明是你使诈诱骗我喝……”权思之哼了一声,做怨愤状。
云衍怀噗哧一声乐了:“诱骗你?哈,我不如去诱骗红玉楼里的美人们,最后也能换的个温香软玉,你个大男人抱起来硌手硌脚的,我哄你作甚?”
这话说的极是暧昧戏谑,饶是被云衍怀戏弄多了的权思之也粗红了一张,蜜色肌肤在清晨的光芒中浮上一片尴尬的红晕,瞪他一眼,也不好接话。
云衍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一张嘴,口里被塞了块金丝祢耳酥,松香入喉,却是塞的太狠有些呛岔了气,噎的他一时间面无人色,倒是笑坏了其他几个人。好容易咽下去,云衍怀立刻委屈的扭头,质问那人道:“你要噎死我吗?”
罪魁祸首正垂睫饮茶,上好的碧螺春,嫩绿茶叶在白瓷杯中浮浮沉沉,湛成韶华。茶香氤氲之中,那面孔玉润清冽,朱唇榴齿却又美不胜收。逢衍怀质问时,唇际方沾了一丝濡湿,流光美目微妙一转,斜斜望过来带着一丝雍容,不紧不慢道:“食不言,寝不语。这道理连三岁小童都懂,你却不知。”
“……”云衍怀憋了半天竟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哼唧一声,慢慢坐正,也不顾其他两位戏谑的笑,瞪着眼睛道,“看什么看,快些吃,吃完了好去看美人!”
“你们去便好,阿雪在房里身子正不爽,回头若再误会我觊觎旁人,那可什么都说不清了……”权思之挟了块翠藕边吃边道。隅枕书方举起筷子挟了片桂花糕送到碟子里,闻言笑道:“彼此彼此,拙荆常年卧病在床,郁郁寡欢。我此行也是听闻潇湘谷岱神医与衍怀兄关系匪浅,不耻前来讨教一二。”
“怎么这么巧,说不爽利就都不爽利?”云衍怀把玩着筷子轻佻一笑,“我可听说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