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你呢,端什么妃嫔的架子?”
王宁暄闻言不悦地皱起眉头:“沁瑶,你少说两句!”
“姐姐,我说错了吗?”丽妃连忙辩道,“皇上确实没有册封她,而且还让你……”
“够了!”王宁暄打断道,“在宫内你应该自称‘臣妾’,而不是‘我’!若是连这最起码的宫廷礼仪都不懂,那本宫就再遣一位教习姑姑去你那好生教导你,免得今后遗人笑柄!”
望着王宁暄严肃的双眸,丽妃不服气地闭了嘴。
然而,站在正中央的沈绿衣此刻脸色却微微一变:“娘娘怎么不让她把话说完?皇上还吩咐了什么?”
王宁暄没有回答沈绿衣的问题,她对疏影稍一示意,疏影会意,立即呈上一本折子。王宁暄从疏影手中接过那本折子,递与沈绿衣,和颜悦色道,“绿衣,这折子上的内容本宫已抄录一份给皇上,皇上应该没有这么快做出决定,你今日去见皇上,或许还来得及!”
沈绿衣狐疑地接过那本折子,翻开细看,上面写的竟是为给她赐婚所备的人选,个个身份家世都写得极其详尽。一瞬间,沈绿衣脸色惨白如纸,几近透明。若不是众妃皆在场,她便会立时将这折子撕个粉碎。她合上折子,强自镇定地问道:“这折子上为什么第一个写的是他的名字?”
王宁暄淡淡答道:“是他求本宫一定要将他的名字放在首位的!”
沈绿衣闻言,瞬间恼怒不已,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添什么乱?他把自己的名字放在首位,岂不是雪上加霜?然而,众妃皆在,她又岂能叫众人皆看她的笑话,只得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气,将折子还给王宁暄,浅浅一福后,转身迅速离开了朝凤殿。
云倾望着沈绿衣匆匆离去的背影,惊讶不已,众妃皆窃窃私语不断,最先询问的是傅凝嫣:“娘娘,那折子上写的是什么?端仪郡主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
可惜,王宁暄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耐地挥手制止道:“本宫乏了,你们莫要再问了!太后近来凤体抱恙,怕是要过几日方能召见众位妹妹,到时,太后颁旨召见,本宫再带领大家去寿安宫拜见太后,今儿就到这吧,你们也好早些回宫休息!”接着又转头对疏影道,“疏影,安排好人将新进宫的八位贵人带到她们各自的居所,不得有误!”
疏影立即答“是”。
无奈,云倾只得随众人起身跪安。
第二章 归来池苑皆依旧
云倾从朝凤殿中走出来,便有一名身着浅紫宫装的宫女款款向她走来,为她引路,只见那名宫女依礼对她浅浅一福,略弯着眉眼,恭恭敬敬说道:“云贵人万福,您的居所在储秀宫桃雨轩,请随奴婢来。”
云倾见状,亦含笑回道:“多谢姑姑为我带路,辛苦了!”
“小主客气了!”
远处,只见刚刚走出朝凤殿的众妃纷纷欲从丽妃处解惑,丽妃却不耐地拒绝回答,摇着团扇径直离开了。云倾暗自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
走在这前往储秀宫的路上,云倾细细回想着沈绿衣离去时一变再变的神态,会是因为什么事情?还有一件令她疑惑的事,就是这沈绿衣居然没有得到曦泽的册封,难道她与曦泽之间的关系出了什么变化吗?
一时之间,云倾也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待走到储秀宫桃雨轩时,她的心头仍是一团迷雾。
不过,此时她已经没了功夫去细想,浦一踏进桃雨轩,一股子浓浓的桃花香便迎面扑来,这院前两侧两排艳丽的桃树丝毫不逊于桃夭院中的桃树,虽然尚在仲春,但颗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还是无不绽放着春的魅力,那是激情洋溢、活力四射的生命所带来的震人心魂的力量,妖冶而绚丽,云倾实在爱极了,曦泽竟为她选了如此美丽的居所,不禁在心底暗自欢喜。
待走进屋内,桃雨轩的掌事女官便带着宫女内监齐齐下跪向云倾请安:
“奴婢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
“奴才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
云倾定睛望去,这跪在最前头的掌事女官不正是蕊儿么,立时欢喜万分:“蕊儿,真的是你吗,太好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蕊儿抬首望向云倾,语声中亦有止不住的欢喜和激动:“小主,正是奴婢蕊儿,奴婢能再见到您,实在是三生有幸!”
云倾闻言,更是欢喜不已,连忙道:“大家都快起来,别太拘着礼了!”
“谢小主!”众宫人闻声纷纷起身,整衣敛容,个个都站得端正。
待众人皆站定,蕊儿微笑着向云倾一一介绍道:“小主,桃雨轩共分配了三名太监和五名宫女来伺候,其中,首领太监是于墨,另两名分别是小路子和小柚子,四名宫女分别是彩绡、彩纱、暖冬和暖霏。”
云倾一一望去,底下的宫人看起来个个皆是白白净净、老老实实,但愿他们能如他们的面相那般忠诚尽责,云倾端直身子,认真道:“进了这桃雨轩,我不求你们多么卖力去为我争宠夺位,只愿你们明白我们既然住到了一处,便是我们的缘分,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有我的一口饭吃,我绝不会委屈你们喝粥,但若是有人背主弃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按照晋宫规制,后宫嫔妃只有升至贵嫔之位方可居一宫主殿,掌一宫之事,并对平级及下级嫔妃与宫人自称本宫,贵嫔之下的嫔妃只可居偏殿,自称“我”。所以,云倾的自称是“我”。
而此时,底下众人闻言,连忙躬身道:“奴婢(奴才)谨遵小主教诲!”
云倾见状,连连点头,似是很满意:“好了,我这里现在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都去当值吧!”
于是众人纷纷退下,云倾牵起蕊儿的手直直走进内殿,见众人都不在跟前了,方问道:“蕊儿,你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到这储秀宫桃雨轩中来当值的?”
哪知,蕊儿竟突然俯身于地,重重磕了一个头,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小声道:“是皇上将奴婢调到桃雨轩来伺候公主的。公主,能见到您平安出现在奴婢面前,奴婢便是即刻死去也死而无憾了,这段时日,奴婢没有伺候在公主身侧,公主受苦了,都是奴婢无用!”
云倾闻言,不禁大为动容,连忙起身将蕊儿扶起,推心置腹道:“蕊儿,你别这样,我知你忠心于我,只是事出突来,我也是进了公主府才知道皇上在公主府的喜房内挖了一条密道,再加上大婚那日发生的事太多太混乱,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公主府失火那日,死的并不是我,我早在皇上的安排下成功地逃离了公主府,之后一直住在恭王府的桃夭院,直到今日皇上将我册为贵人迎进宫内,你我主仆才得以团聚,我没能及早告知你,害你为我担心了,其实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蕊儿反手握住云倾的双手,轻轻摇了摇头:“公主,没关系的,只要您能平安无事,叫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公主您素来性格高傲,如何能这样委屈为贵人进宫?奴婢瞧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其实,娘娘生前为公主安排的北大人是娘娘深思熟虑后为公主择的夫婿,他的心中从来只装有公主一人,定然不会如此委屈公主的啊!”
“一切都是出于我本心,名位对我而言,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心里最看重的,是能不能和心爱之人相守。”然而思及兰君兰君,云倾又不禁黯然,“其实,我之所以进宫,还有另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母后在宫中不明不白的去了,叫我心头如何能安?我定要再回来,将下毒之人揪出来,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公主,蕊儿明白您的心思,只是这样太委屈您了!”蕊儿不禁有些唏嘘。
“我真的不在乎这些,我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报仇,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清楚!”云倾望着蕊儿,坚定道,“蕊儿,这段时间,你在宫中可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这件事到如今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蕊儿黯然地摇了摇头,“宫变那日,煜王冲进承光殿杀光了除四喜以外的所有的宫人,无一生还,就连那碗藏毒的药砸到底上后,亦被混在血泊中,无法辨识,线索全都断了,实在是难以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