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凤溟来照顾你,”卿寒冷冷应:“我并不想见你,但你好歹是我弟弟,你现下情况特殊,总不能让你冻死在这。”
“真不该帮你恢复人形,”卿默偏过头去:“你还是这般令人厌恶!”
“彼此,”卿寒淡淡道,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是此举又有何用?你因此灵力大损,我除了人形恢复,依旧灵力全无寿数短暂。以你卿默之精明,不会做这般赔本生意。”
“我自是不会,但我是唯一能助你之人。”卿默不屑的道:“若非轩胤苦苦恳求,我又怎会应允?”
卿寒一滞,冷声问:“你将轩胤怎么了?”
“我还能如何?”卿默因耗费过多灵力脸色难看的厉害,连呼吸都有些粗重,冷哼道:“他道只要我能助你与那没用的人类一起相守此生,他便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想了想卿默又补充:“你们几十年的寿命,换他数千年的陪伴,你说划不划算?”
“心甘情愿?”卿寒重复了句,毫不留情戳穿真相:“这样的强留,便能如你意了?”
卿默眼里闪过杀意,光芒渐渐黯下去,唇角的笑意变的苦涩,沉默半晌才道:“非我所愿,但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
卿寒一滞,看着弟弟眼里的偏执,再也说不下去。
“来了来了!这大半夜的喊我做什么!”
熟悉的嗓音打颇两人僵持的尴尬,一道身影闪过,凤溟摇着扇子出现在两人面前,仔细打量了下两人情状,不由诧异的道:“呦?默老弟,你今儿是良心发现了?还是脑子撞坏了?”
卿寒不理他,把卿默推到他怀里:“默灵力大损,你先给他寻处地方养上两天,再送他回去。”
“喂凭什么是我?!”凤溟叫的凄厉:“你才是他哥,你要去哪?”
心知凤溟虽口头推脱但必不会放任卿默不顾,卿寒也不再理会他的哀嚎,头也不回走向林外,只冷冷丢下四个字来:“春宵苦短。”
☆、结局
言澈猛的从梦里惊醒时,房中一片寂静,沉闷的让人发慌。
他下意识的侧过身,看着床头的地下。
一年来的每个晚上,大狼都乖巧的窝在那里,无论何时,睁开眼便能看到,虽不能言语,却也足够让人心生安稳。
可今天——
床头空空如也,哪有丝毫大狼的踪迹?
言澈心一惊,一个激灵翻身下床,连外衣也来不及披就匆匆出门。
不大的小院来回找了数遍,却仍是不见大狼的踪影。
莫非大狼本是属于山林向往自由,日子久了,终究不愿……再陪在自己身边?
他……又再度被丢下了?
思及此处便觉胸口闷的难受,言澈不顾夜晚的寒意慌张的出门,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寻找,只有胡乱的走。
午夜的大街比先前更是安静冷清,不知不觉言澈已走到杨府附近。
远远望去一片黑暗,显是府上上下都睡了的缘故。
言澈本欲敲门寻找凤溟,又犹豫的停住,转头慢慢往回走。
大狼若是想离开自己……只怕就算凤溟知情,他找了也亦是徒劳。
还是白天再来问问好了。
言澈没精打采的往回走,再也没了睡意,只觉得整个人都空落落的,被寒风一阵阵刮过也浑然不觉。
失魂落魄的推开院门,房间与他走时一般模样,黑灯瞎火不见光线,不再似当年那般,有个人笑盈盈的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心彻底沉了下去,言澈低着头往里走,一道柔和却清朗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那是午夜梦回常常响于脑海的声音:“言家先生,大半夜的,这是去了哪里?”
言澈猛然僵住,全身克制不住的发抖,却连头也不敢回一下,生怕只要一动,就会打破所有幻觉。
“言先生,”不动声色的平淡口气,却夹了丝隐约的怜惜与激动:“许久不见,你就不想同我说些什么吗?”
言澈深深吸了几口气,缓缓转过身去。
高挑修长的身影立于门旁,轮廓如刀削般俊美分明,碧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薄唇微微上扬。
气度不凡,风华摄人心魄。
是卿寒。
是他记忆里熟悉无比的模样,是他午夜梦回时常常隐约见到的模样,是他一想起来便心口隐隐作痛的模样。
“……算了,”见言澈只是呆呆盯着自己看傻了一般,卿寒叹气,自己走上前来,仔细抹去对方脸上不知不觉落下的温热液体,将人牢牢揽进怀里,满足的喟叹一声。
他想做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
这一年多来,他看着这人的种种不易,看着这人倾尽全力的对待自己,看着这人抱着自己强颜欢笑,看着这人极力掩饰的心酸,不知痛恨了多少回自己的无能为力。
却除了陪伴别无他法。
“言先生,”卿寒以手指顺着他的发,“你就真没什么想说的?”
“你……”温热的体温和触觉仿佛提醒自己这一切的真实,却更害怕自己仍在梦境,言澈哑着嗓子开口:“真的是你?”
卿寒眼里掠过无奈,低头堵上他冰凉的唇。
唇齿熟练亲密的纠缠,过去身体记忆的复苏,将温度逐渐升了起来。
一吻结束之后,言澈搂着他的腰,靠在他肩头喘息半晌,突然抬眼看着他,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卿寒吃痛的一咧嘴,一下就懵了,只觉得满腹的委屈。
一向温柔毫无脾气的言澈,刚刚明明还在同他温存,现在居然会没来由的打他?
“你当初……为什么要用你的灵力救我?”言澈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的问。
这是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话,也是梗在心间的刺,便这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你想没想过,我的命本就微不足道,即便失去也不值可惜。而你却……这般不负责任!”
卿寒一楞,没料到他会如此说,撇撇嘴冷哼一声:“不救你还能如何?让你……”
“魂飞魄散”四个字实在说不出口,卿寒不愿再行解释,只恶狠狠道:“让你去投胎?下辈子找你家少爷再续前缘?你想都别想!”
说着他抹了把自己隐隐作痛的脸颊,酸溜溜的开口:“不过我倒是想问问,言家先生,你一直以来对我照顾有加,是因为对我灵力全无存有愧疚,还是因我救你之命心怀感激?”
言澈没再说话,像受了极大侮辱一般,直直看着他,突然又抬起了手。
卿寒嘴角一个抽搐,生怕他再出其不意给自己一个耳光,偏过头正欲避开,却仍是被言澈牢牢覆上了唇。
卿寒身体下意识的绷紧,双手扣住对方的背,熟练的回应,唇齿相交间隙他听到对方低声喘息着道:“寒……”
第一次在清醒的情事里听言澈叫自己的名,卿寒大脑嗡了一声,觉得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言澈手摸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坚定的道:“我要你。”
从未听过对方说这般露骨的话,卿寒一下怔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片刻之后见言澈满脸通红欲推开他,这才及时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对方。
“你……”言澈猝不及防:“你做什么?”
“做该做的事!”卿寒简洁有力的应,随后一脚踹开房门,径直将对方丢在床上。
床板咯吱摇晃声,粗重喘息声,亲密呢喃声,身体的击打声,带来无边春意,久久而未歇。
待一切终于恢复寂静,言澈已经被折腾的快丢了半条命,却并未如以往一般直接昏睡过去,仍是不放心的睁着眼,看着卿寒不敢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