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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这种黄区,却是丧尸们最喜欢待的地方。因为,那意味着,这里可能刚从蓝区转换过来,食物没有消耗完,还有不少人类可供它们噬咬,多么爽快又惬意的地方。
凌夙见危险过去,脸上严肃的表情瞬间就被笑容所取代。他将枪往旁边一放,半开玩笑道:“刚刚那只东西是怎么了,受刺激了?见不得我们两个亲热吗?”
袁怵立马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虽然不重,却很迅速:“闭嘴,以后再做这种事情,就把你扔下车去。”
凌夙摸着并不疼的脸,有点嘻皮笑脸:“怎么突然这么无情?刚刚明明还很温情的。我敢打赌,你刚刚有感觉了,对不对?”
“你对我做那样的事情,就是想证明,我对你有感觉?”
“不,因为我对你有那样的感觉,所以,我才想要做那样的事情。”
袁怵忍不住转过头来扫了他一眼,半晌,吐出两个字:“变态!”
“如果我是变态,那么,刚刚对我这个变态动心的你,又是什么呢?”
袁怵被他的伶牙俐齿问住,一时语塞。想想实在没必要将精神浪费在这种无赖的身上,便索性闭嘴不说话。
所幸凌夙也没打算继续逗他,两人安静地坐在车里,一路向前。一直以开出几十分里,感觉附近只剩乡村公路,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他们才停下来。
这种时候,这样的地方,反而是安全的吧。像那种高楼林立的城市,实在太过危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些丧尸会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蹿出来。
他们将车停在一个加油站附近,幸运地在这里找到了汽油。这里离黄区不远,也就是说,不久之前,或许这里还是人类居多的地方。所以,汽油还没有被用尽。
袁怵将车加满油,让凌夙守着车子,然后,自己一个人端着冲锋枪,走进加油站里的便利店,寻找食物。
自动感应门缓缓地打开,袁怵警惕地站在门口,先用力嗅了嗅,只闻到一股霉味儿,丧尸身上那种特有的味道,这里似乎并没有发现。于是,他暂时放下心来,往里面走去。
这里看上去,真的才被荒废不久,灯甚至还能亮起。袁怵望着狭窄逼的便利店,先不忙拿东西,而是在一个个架子前来回扫视。
他检查得很仔细,甚至连里面的厕所都没有放过。然后,他转身出来,又走到柜台边,拉开了玻璃门。
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应该是便利店的工作人员。尸体已经被抓得稀烂,看样子,是丧尸干的。不知道那具丧尸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把这个人抓成这样。这种情况,通常并不多见。
确认这里是安全的之后,袁怵暂时收起枪,开始去架子上扫货。大部分食物都已经被人扫去,饮料也被席卷一空。他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些咸饼干和几包薯片,然后,还有两三瓶矿泉水。
袁怵拎了个购物篮,把这些东西放进去,直接拎出了便利店。走的时候,他还不忘拿了几包烟,塞进了口袋里。
然后,他就发现,原本刚刚还靠在车边望风的凌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快步上前,走到车边,向里一探头。车内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凌夙,就这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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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终点 。。。
袁怵立马就紧张了起来,全身的毛孔似乎瞬间放大,肌肉紧绷。他把手里的购物篮一扔,端起冲锋枪,开始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这里明明刚刚来的时候,被确认是安全的,四周很空旷,他仔细察探过,任何可能隐藏丧尸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难道说,那些东西,已经学会打洞,它们隐藏在地下的某处地方,一旦有人经过,便伺机从地面钻出来,直接将人拖进洞内咬杀?
袁怵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有些莫名的喜感。他慢慢地移动着步伐,耳朵警惕地竖着,调动起全身所有的感官,来观察四周的情况。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嘿,Adrian,你在找什么?”
那声音,听上去十分欠揍。袁怵几乎可以感觉到,脑门后面正有一张脸,在冲自己坏笑。
于是,他收起枪,转过头,冷冷地打量着凌夙:“你刚刚去哪里了?”
“去拎水!”凌夙晃了晃手里的水桶,笑得很自然。然后,还没等袁怵发怒,他又自说自话起来,“我去拎水,想反你这车洗一洗,太脏了,都快让人认不出它本来的颜色了。”
加油站有备用的长柄刷子,一般是用来让司机自己动手刷车的,很多人也不过就是拿它刷刷肮脏的挡风玻璃。像凌夙这样准备大干一场的,还真是少见。
袁怵已经有点摸透他的脾气了,索性便不理他,拿起刚刚被扔到地上的购物篮,往车子停的方向走去。凌夙很自然地拎着那桶水,也跟在了后面。
接下来,在这个黄区所在范围的加油站前,就发生了有点诡异的一幕。袁怵冷着一张脸,往自己的车上装食物和水,一旁的凌夙却是挽着袖子,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海绵,认真地擦着袁怵那辆GMC。
便利店里也卖小罐的清洁剂,那种东西逃命的时候没人要,倒是全留在了架子上。凌夙随便挑了几瓶,就着加油站微弱的灯光,干得十分带劲儿,隐约还能听到他哼着什么小曲儿。
袁怵有点好奇,仔细一听,发现那竟然不是什么美国RAP,而是一首中国民谣。他小的时候,听父亲唱过。当时,父亲浑厚低沉的嗓音,慢慢地唱着,他缩在父亲身边,两只脚不安分盘坐在沙发上,听得很入神。
那是他第一次听父亲唱这首歌,也是最后一次。后来,父亲似乎就没什么心思唱歌了。家里有两个孩子,逼得他不得不认真工作,休闲的时间瞬间减少了很多。
袁怵没有料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从一个同胞嘴里,听到这首歌。不过,他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当时太小,忘了问爸爸了。后来,后来爸爸就死了,也就无从问起了。
现在,记忆的闸门像是瞬间被人打开,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知道名字的歌曲,熟悉的曲调竟然又出现在了耳边。
听着凌夙轻唱的曲调,他觉得,自己心里的怒火,似乎慢慢地淡了下去,最终,消弭于无形。
然后,他放完东西,走到凌夙身边,拿过他手里的破涨棉,开始擦车。凌夙站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抽:“怎么了,嫌我擦得不好吗?”
“我的车,我来擦。”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现在是兄弟,是一起逃难的战友,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们不分彼此。”
袁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这桩买卖做得很不划算。凌夙有什么?全身上下一身的名牌衣服,然后,加一只名牌手表,没有了。那些东西,放在现在这个社会,不值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