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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绝响[君臣]第11部分(2 / 2)

“如悔想演什么?”看出楚如悔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了,萧云朔选择陪他一起。

“门外楼头*,如何?”楚如悔抬眸,冰冷的微笑中杀气此起彼伏。

九年春,举国士子,除少数大族家子,尽入国子学及学馆。入学考试,蔚然成风。(《历代科举•南朝虞》)

“如悔,你这‘科举’的制度,真是绝了!”萧云朔兴高采烈地拿着厚厚一沓纸跑过来,此时,公子正在弘毅阁内批阅奏章。

正月以来,钟仪公子与陛下的关系越来越近已经成为朝堂内外不争的共识。虽然以前二人也常同进同出,但一来朝中与陛下同龄者几乎没有,所以皇帝喜欢与他往来也符合人之常情,二来虽然皇帝总做些糊涂事情,但好在钟仪举止有度从不曾失君臣之礼,所以便是是政敌有心也挑不出他的错来。然而最近却是不同,不仅皇帝更加频繁地召他入宫议事,连钟仪自己也更加主动地往内宫跑;到最后,皇帝甚至直接命人在弘毅阁内多设了一张高大的几案,一切文房四宝俱全,专为公子而设。从此,钟仪公子几乎是整个搬到皇宫里来,两人每日一起用膳,一起午睡,一起吃茶,一起读书,简直是如胶似漆,如影随形,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所以现在,除了钟仪不夜值的晚上,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宫里——不是和陛下在一起,就是即将和陛下在一起。

而他此刻便是在弘毅阁批阅奏章,听到萧云朔如此说,便放下朱笔微笑倾听。

“你知道吗?我……”看了一眼旁边表情严肃的著作佐郎,“……朕刚刚从国子学过来,那个小族的陆士元,竟然跟戚太傅的小儿子在吵架!”一脸兴奋的表情,仿佛一个看到街头杂耍的孩子,同时放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那著作佐郎就识趣地离开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陆士元竟然跟戚季信说:‘一流名族有什么了不起?考试都通不过,还好意思说自己有才?’哈哈~你听听!陆士元这小子,我喜欢!”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弘毅阁里,少年英武的不羁和自信老成的霸气同时显露在大虞武帝的身上,不知不觉间,萧云朔已经越来越成熟了。

“此制名义上乃为朝廷选拔贤能寒士,其实最大的考量,倒是对整个士风的影响。若能使一流名族也以不靠门地、而是参加考试凭个人才能入仕为荣,那,才可真谓泽被后世,功在千秋。”钟仪公子字字珠玑,如史官刀笔,在历史的黄沙下预言了影响千年的科举制度。

黑袍君王笑眼一弯,墨珠一斜:“恐怕,不只如此吧?”

拿起桌上为自己准备好的茶,遒劲有力的手轻轻靠了靠杯盖,一口饮下半盏。

“好茶!”即使最近每天都可以喝到,萧云朔还是忍不住啧啧称赞,“如悔,你这泡茶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钟仪见他故意吊自己的胃口,也不着急,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嘴角带笑,揽袖伸手,就要提笔批章。

唉唉,想跟那人比耐性,自己还真是可笑。

萧云朔只得一手夺了那玉指间的狼毫,轻轻放在翡翠笔架上:“好吧,我说~”

钟仪终于又抬起眼睛,微微侧着头,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说的不只如此,就是说,你这看似为清要分忧的做法,实际上倒是跟贵族夺权,而且……”萧云朔忽然停了一下,眼眸中一道寒光闪过,声音也骤然变得冰冷,“这夺了权的寒门贱士,可都是钟仪公子的座下门生,若真是到了满朝文武都入你帐下的时候,不要说氏家大族,恐怕就连朕……”虞武帝扫了一眼案上的玉玺,“你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吧?”句句含刀,字字见血,钟仪面色不动,心底里却不禁一震。

好个大虞皇帝,果然不是寻常人物!如此迅速的反应,却还能应对到这种程度!若是立场相对,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

“朕说的可对?我们‘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的公子钟仪?”萧云朔语气带着轻佻,墨黑的瞳子盯着楚如悔的眼睛。

“言为士则,行为世范”是本次月旦人物评给钟仪公子的评辞。不过即使没听过这件事,任何人听了这八个字,也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白衣青衿俊逸流丽的钟仪公子楚如悔。

楚如悔心领神会,口中云淡风轻。“陛下多虑了,如悔不过一介小臣,怎敢造次?”

“哈哈~你记得就好!”萧云朔一下子大笑起来,一手捏住雪白柔滑的下巴,一双锐利的眼睛步步紧逼,直直地望向明眸深处,“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所有的,都是朕给你的。朕今天可以宠你,明天也可以弃了你。朕是爱美人,可是更爱江山!这点,你给朕记清楚了。”

说着这话的萧云朔愈发魅力四射英气逼人,纵是沉静冰冷如钟仪公子,也禁不住心脏猛跳了一阵。不过楚如悔毕竟是楚如悔,他很快便镇定下来,轻抬嘴角,谦谦作笑,一双似水凝眸只滑向相反方向的角落。

那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还好这次仅是这样就过了,看来以后该更加小心才是。

在心中暗暗盘算对策的楚如悔没有注意到,捏着他雪白脸颊的手指,渐渐带了点温柔,原本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神,慢慢盈满了心痛。

第二十四回

丞相府中,楚绥远正在品茗养神。几个月来,他因为“科举”的事扰得心神疲惫,本来微胖的脸更因睡眠不足显得水肿肥大。本就下垂的眼袋并没有因水肿而充实饱满,倒是两条新添的紫黑色烟痕横亘在眼缝之下,使得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更显得疲劳和憔悴。

“楚相可是心中有数了?”太傅戚肩舆依旧瘦脸暗黑,一双小眼闪着宦海沉浮多年才有的暗光。两只癯瘦如虬枝的枯手有力地抓着青瓷茶杯,只一味地把玩着杯盖,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楚绥远慢慢张开眼,看着戚太傅。他知道戚太傅特地前来必是想和自己联手对付萧楚二人,虽然自己也正有此意,不过慎重起见,他还是决定不马上表态,而是露出一个招牌性的稳重笑容:“戚太傅不是急了吧?”

“我倒不急。”戚太傅放下茶杯,语气故作轻松,“我广陵戚家自古就在沂南,根深蒂固可不是才到两三百年的南渡北族能比的。就算他萧望之今日想要动我,也得掂量掂量这沂南的土地受不受得住!我,只是在担心楚丞相~”

楚绥远故作不懂:“楚某愚钝,不知我琅琊楚氏有何可担心之处?”

的确,虽然琅琊楚氏是两百年前才南渡来的北方氏族,但是自从南来,便与当时的皇族司马氏共主朝政,与其说是司马氏给了琅琊楚氏至高无上的地位,倒不如说是琅琊楚氏为司马家奠定了沂南江山的基础。况且三百年来,沂南国祚禅代三朝,皇帝换了三次姓,唯独琅琊楚氏却一直在丞相位上岿然不动。而到了这萧虞王朝,更是连乡下三岁的娃娃都知道“萧与楚,共南土”,能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家族,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戚肩舆知道楚绥远不可能轻易露怯,也就索性把话说穿:“琅琊楚氏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就是我广陵戚家也不敢妄称颉颃。只是今次这番改革,不比从前,大有变天之意。姑且不说混淆清浊,动摇国体,就算国家万幸,免于倾覆,你我戚楚家的子孙,恐怕也难免沦为一般朝中小儿同列。楚丞相自是想着如今圣上专宠你楚家一人,只是那钟仪公子却未必肯认你楚家!”戚太傅在最后一句故意加了重音,他知道楚绥远听得懂他的意思。

不过楚绥远也绝非等闲之辈,虽被说中了心病,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品茗,理袖。

“戚太傅恐怕是高估了小侄吧,”楚绥远声色平稳,虚与委蛇,“虽然陛下皇恩浩荡,对小侄格外抬爱,可小侄毕竟年轻,官位还不到三品,在朝为官也不过三年,很多事都还没有经验。‘科举’之事虽然搞得很大,不过问题也很多,朝议也多有讽刺之言,陛下英明,估计也不会再放任小侄胡闹下去。戚太傅心系国家,忧心社稷,一番苦心,楚某实在自叹不如。他日与陛下议事,楚某必当将戚太傅此番忠心表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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