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寨主,你误会了,我和二当家的,没……没有什么!”苹儿拉好衣服,奔至御鏊面前想解释,却让御鏊给推了开,而她藏在胸前的那锭官银,因而掉落地面。
“现在,罪证确凿──御鏊贝勒,是不是可以让咱们捉人了?”隽永在一旁慢条斯理的问。
“不……不是我,是他!这锭官银是他给我的!”苹儿以为隽永要捉她,吓得赶忙撇清。她指着祁彪,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供出:“官银是他劫的,那些官银地藏在后山的小洞内,他打算今晚要运下山,到湖南的山下去……”
隽永一听,果然和天魁寨的几个小喽啰,说的不谋而合,使下令捉祁彪:“来人,把他捉住!”
祁彪一急,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架在苹儿的脖子上。
“你这个臭婊子,亏我要享福的时候还会想到你,你这会儿竟然出卖我!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不要,祁彪,不要杀我──”苹儿哭的淅沥哗啦的。“我怕呀,我又没犯错,我不想坐牢……”
“那你以为我想吗?”祁彪满眼血丝。“大哥,你可要保我啊!你是我老子养大的,说什么你都要报恩还……还有,我连寨主的位子都让给了你,我们祁家对你可是恩重如山,你不能眼睁睁的看我被捉去大牢关──”
“御鏊贝勒,这究竟要怎么处理呢?”隽永闲闲的把问题去给一语不发的御鏊。
许久不作声的御鏊,斜睇了隽永一眼后,使低沉的喊:“羿忠──”
御鏊语音甫落,一个身影翻进房内,在众人仍在错愕之际,羿忠手中的剑,已柢在祁彪的颈上。
时间太短、短的让人措手不及……祁彪看着原本被他挟持的苹儿,不知何时已缩在角落发抖,而他的脖子上,竟多了一只剑柄──
“羿……羿忠,你造反了啊你!你也是我老子养大的,你竟敢这样对我快把我给放了!”
“你可以把人带走了,记住,下回让我再看到你,我不会待你客气的!”御鏊冷幽幽的同身边的隽永道。
若不是他来查官银的事,这几天,他陪着公事公办,隐忍对他拳脚相向──他恨不得一拳揍昏隽永,竟敢当着他的面,带走他的女人,这笔帐,他御鏊会永铭在心的!
“哼,你能奈我何!”隽永也不惧他的威吓。“来人,把祁彪带走!”
“大哥,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祁彪经过御鏊身边时,忍不住叫嚣。
“我说过,不准劫官银,你可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保过你不下数十回,这一回,你是自作自受!”御鏊冷冷的回瞪他。
祁彪被带走了,苹儿连忙爬到御鏊的脚旁,她捉着地的脚,苦苦哀求着:“寨主,我错了,苹儿知错了,你原谅我……”
御鏊一脚踢开她:“给我滚!通通给我滚得远远的!”
怒气腾腾,御鏊不愿多看苹儿一眼,掸掸长挂,他忿恚的旋身离去──——
第十章
一年后
豫亲王府“灵静,你瞧,这小世韪长的好像大阿哥呢!瞧他的鼻,好挺喔,还有眼睛和嘴巴……还有、还有,他这张脸,简直是大阿哥的翻版!”
芊禧抱着已四个月大的小侄子,左看、右看,就觉怀中的小娃儿,简直像极了他的爹爹。
“格格,这娃儿还小呢,哪看得出来!”辛嬷嬷笑逗着小娃儿。“来,给奶嬷嬷抱抱喔!”
“辛嬷嬷,您把孩子抱出去。”芊禧向李嬷嬷使个眼色。
“喔,好。”
辛嬷嬷一走,芊禧马上坐到灵静身边,她拉着灵静的手问道:“灵静,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原谅我大阿哥了?”
一年前,当隽永贝勒将灵静带回来时,小月曾偷偷的告诉她们,大阿哥说了一些难听又伤人的话!
这一年多来,灵静从未提过要到天魁寨去看大阿哥,这和当初她初初嫁进王府来,那一副尽心尽力,决心要请回大阿哥的坚决心态,大大不同。
由此可知,大阿哥那一番话,可真是彻彻底底的伤了灵静的心!
可她一个怨字也没提,挺了个大肚子,还把府里上上下下,打点的安妥当当──—可真是令人打从心底敬佩她!
灵静扯了抹淡笑。“我没有怪过他,何来原不原谅之说?”
她不怪他,真的!即使在他说了那些,伤透了她的心的话,她一点都不怪他!
她想,也许他真的不喜欢她,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她彻底想通了,如果他真的讨厌她,那她就避免去见他,以免让他看了心烦……
“可是……为什么这一年多来,你……你都没……没想要去看大阿哥?”芊禧低着头,嗫嚅地道。
她知道灵静才是受屈的那一个,按理说,应该是大阿哥回来看灵静才对──可是,大阿哥不想回王府,已不是一、两天的事,灵静应该知道才是。
灵静但笑不语。芊禧太天真、太单纯,有些事,她是不会懂的!
“灵静,我……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芊禧怯怯地抬眼。
“可以啊,你问!”
“你……隽永贝勒说他要等你回心转意,你……你会回心转意吗?”
灵静摇摇头。“我知道表哥一向对我好、心疼我,可是现下我们各有了婚配,就该各自走自己的路!”
她不否认,当初,她的确以为表哥就是她一生的依靠了,可皇上极为赏识表哥,还把皇七格格许给表哥。乍听这件事,她其实也没多大震撼,只是叹息和表哥今生无缘做夫妻。
可是,当初她可以如此泰然,那为何如今却不能对御鏊释怀呢?
每每魂萦梦牵之际,他的身影,总会缠绕着她,他的吻、他的霸道、他的狂妄、他的邪掠……他的无情,总是一夜又一夜、一遍又一遍的在她梦中上演着……
而他和她最后相处的那一刻,他当着表哥和她的面,说的那句伤她至极的话,到如今每每想起,她的心,仍是会隐隐作痛着──
“真的吗?其实,如果你回心转意,想要和隽度贝勒厮守一生,绝对不会有人怪你、责骂你──我可能会有一点点的伤心,因为那样,我就不能每天见到你了,可我还是会默默的祝福你!”
“你扯哪儿去了?我既然嫁进了豫亲王府,这辈子,豫亲王府就是我第二个家,我哪儿都不会去了!”灵静信誓旦旦。
芊禧听闻这番话,突然抱住灵静痛哭了起来。“灵静,你真好、你真是伟大!”
“别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瞧你,泪汪汪的!”
芊禧措去了泪。“灵静,你想不想听大阿哥的事?”
“我听昌管事说,你十天前,去了一趟天魁寨?”灵静细细的道。
“嗯。”芊禧重重的点点头。
这十天来,可快把她给憋坏了!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又怕灵静不爱听,每天她都在犹豫着到底说是不说──还好辛嬷嬷想了个法子,她抱来了小世韪,要她说小世题长的像大阿哥,若灵静听了没有不悦,那大概就可以说了!
“山上,还剩多少人?”
“不多!那日祁彪被捉,苹儿又羞愧的自尽,之后,大阿哥拿钱给羿忠开了间武馆,山上的弟兄,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就在武馆帮忙、有的自已另讨生活……现下,天魁寨内只剩下同大娘,和一些留在寨里混日子的老弟兄。”
这一年内,唯一的一件喜事,便是羿忠娶了灵静的丫鬟小月。为了让羿忠有个安定的住所,御鏊便强逼羿忠下山,还拿钱给他开武馆。
一方面,羿忠和小月的生活能稳定。二方面,寨里一些谋生能力不足的弟兄,就靠羿忠关照了!
灵静点点头,这和她先前所想的相差不远。
“你……为什么不问大阿哥好不好?—”芊禧蹙箸眉心。灵静没问,她怎么接得下话呢?
灵静拿起桌上的帐册,随意翻看,嘴角漾着轻笑。“你想说就说!”
“大阿哥过的一点都不好!同大娘说,有时候大阿哥一整天都没进食,成日就是待在瓦窑里,到了晚上,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酒再这么下去的话,大阿哥会生病的!”
听了芊禧的话,灵静突然停止翻帐册,她略略失神,心口不知为何揪紧──——“这几天,阿玛受了风寒又病躺在床上,我真担心阿玛的身子,他老了,若是再继续操劳,恐怕……”芊禧哽咽着:“你虽然能干,可你终究是女人,世韪又才那么一丁点大──如果大阿哥肯回来就好了!”
“你别难过了,明儿个,我就上山一趟,可我不保证,一定讲得回他。”
“当然、当然,只要你肯去就好了!如果大阿哥不肯回来,你一定要劝他别再喝酒。”
“我会的。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不要王爷一提及你的婚事,你就和他使性子,你既然知道王爷的身子愈来愈虚弱,就别再气坏他!”
“好嘛、好嘛,我也知道我年纪不小了,可这个家一天不完整,我就不放心嫁人。”
灵静望着芊禧,淡淡一笑,笑的力不从心。
为了让芊禧能放心地嫁人、为了王爷、为了世韪、为了这个家,她决计要尽全力请回御鏊……即便他讨厌她,她也要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