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拉满,箭立出!
白旬逸双眸一眯,手里的玉箫直接甩出,迎向那支要命的箭矢!
“嚓!”
玉箫从中间断成两截,而华长歌的箭,势如破竹,直逼白旬逸心口!
这时候,白旬逸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躲!
可惜,箭的来势奇快,他和华长歌之间的距离又还不如那夜相隔的远,就算拼命告诉自己要躲,然,能躲得开吗?
一道闪电,金芒的光辉不断在白旬逸眼中扩大!
瞬间及至身前!
“呃!噗!”
满眼血雾!箭矢没入**的动静,令人毛发皆立!
然而,受伤的却并不是白旬逸!
只见一个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猛然蹿到了白旬逸身前,奋不顾身,蘀白旬逸挡下了这一箭,他心口正中一击,不由得吐血往下滑倒,跌在了泥泞的地面上,砸出一片雨水和血水混合的水花!
“白威?”白旬逸低头,皱眉叫道。
华长歌眉峰一挑,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愿意代白旬逸去死!而那个人,她认得,正是那夜她舀白家人试毒后,被白舜派出去的那人,当夜他一路往南出了武雄城,华长歌因为入门试炼在即,不能跟去一探他究竟去了哪里,不料,竟在这里再次出现了!
“少主……白家怎么了……家主他……”白威气若游丝,却是望着白旬逸,吃力地问道。
白家的境遇,白威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没在武雄城,而等他回来后,发现已物是人非,于是,到处寻找白家旧部,终于知道了一点白旬逸的消息,怕错过和少主见面,他趁乱来到天则门,却见到少主遇难,唯有以死护主!
“我爹死了,白家完了。”白旬逸淡淡答道,脚下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好机会啊,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只是,白威瞪圆眼睛,急怒交加,又吐了一口血,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使得白旬逸不由得低下头去,细细倾听!
“……完了?!可恶的华长歌!……她,不得好死!……毒尊,哼……万毒宗会收拾她!”
“为何?”白旬逸沉问。
“因为……”白威的声音低了下去,白旬逸的耳朵几乎贴到了他嘴巴上,听他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些话,白旬逸的眸子闪烁着巨大的惊疑猛然望向了那边的华长歌!
华长歌没有听清白威说了什么,不过,她听到白威提及了“毒尊”两字,心里便突了一下,看来,白舜那夜派白威出去,是为了毒尊其人,而毒尊就是自己的事,此刻,想必白威和白旬逸都猜到了!
接着又提到万毒宗,难道,白威去了万毒宗?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至于万毒宗会来收拾她?
华长歌和白旬逸的眼神相遇,从他眸光里,发现一抹兴奋的嗜杀光芒,这让华长歌心里更加一沉,如果白舜交代白威说她冒用万毒宗之名,在外公然试毒的话……
其实,她已经冒用了,而且是当着谢家人的面,跟鹰直接对话承认的。
但若是白舜存心报仇,故意在这之前交代白威无中生有、添油加醋一番,那万毒宗真的会连皮带骨把华长歌给彻底河蟹喽!
再有太子和万毒宗沆瀣一气,华长歌绝对死的够够的!
白威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华长歌在白旬逸那一眼中看透了即将发生什么!
二话不说,第二支箭就要射出去!
然而,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夜,依旧昏沉。
狂风,仍在璀璨着破碎不堪的斑竹林。
骤雨,也在疯狂冲刷着世间一切污秽。
旁边被华长歌和天则门主的气势轰倒的残垣断壁中,突地,爆发出一声胜过雷鸣的鹰啸!
那里,是天则门主受伤后跌落的地方!
听到这声划破虚空的鹰啸,感觉像是封禁千年的解脱,它挣扎出了束缚,嘹亮而亢奋!又带着激动和愤怒,湣鹚星樾鞫荚谡庖簧バブ蟹⑿钩隼矗?br />
华长歌一阵心惊,鹰!
楚涟川俊脸微变,如果是鹰,那就是妖兽!或许它比天则门主更难对付!
白旬逸眼睛一转,丢下代他身死的白威,趁机逃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诡异的鹰啸吸引了,后赶来的红袍教众和丘鹊航、罗俭等人,没有听说过鹰的事,所以,不知道这鹰啸代表了什么,莫名的一阵肝胆俱寒,竟是谁也没去追白旬逸。
与此同时,塌陷的房屋废墟里,飞射出一道人形,他的身子停在半空中,伸开双臂,仰面朝天,接受着雨水的洗礼,发出一声又一声咆哮!
许久,似乎发泄够了,他慢慢摆正了脸,俯视着地面,目光盯在了华长歌脸上!
那双眼!——鹰隼一般,狭长犀利!
如果白旬逸现如今的眼神叫做深邃危险,那这个家伙的眼神就是洞穿一切!
被他看上一眼,会有魂魄离体的惊悚感!
华长歌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鹰,现在是人形!但她能够肯定,这个形态是鹰本身!也就是说,他挣脱了天则门主的身体!
可是,妖兽本身能够化为人形吗?
“主人!”
那醇厚低沉的语调,有点熟悉,真切的是鹰的声音!
只是,鹰突然叫了这么一声,然后,就像捕猎小白兔一样,俯冲而下,奔着华长歌压了过去,直到了华长歌身前,他才猛然顿住身形,却是伸开双臂,亲热的跟几辈子没见面的亲人似的,一把抱住了华长歌!
一下子,黑了一群人的脸!
尤以楚涟川和华长歌为最!
“咳咳……”见到这个妖兽没有攻击性,楚涟川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吸了一口凉气,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两声。
“我快没气了……”华长歌被鹰勒的死紧,脸色不止黑,还缺氧地有点发紫。
更有一点……
“拜托你穿件衣服……”
华长歌憋着气说完这句话,楚涟川的脸色再变,这才看见那只鹰的人体在雨水中是多么的光洁溜溜,而华长歌一直被雨淋着,衣衫浸湿,几乎全贴在了身体上,这样的两个人在雨中拥抱……
“哗啦——”楚涟川一抡手臂,扯下自己湿透的外衫,猛地甩出一幕水珠,扔在了那只鹰身上,同时,顺势把华长歌从他怀里拉了出来。
“呼……”华长歌怕黑月寒匕刺伤楚涟川,收了起来后,拍拍胸口,喘口气,瞪着鹰,不由得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