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文清点了点头。
柯知涯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笑了笑。
她笑起来可真是好看,文清心想。
柯知涯说,“谢谢你,甘律师。”
她看着甘文清,看着甘文清因为怔忡而微张的唇,一双泉水淌过似的眼睛,慢慢的变成了两轮弯月,心里竟暖暖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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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 10
更新时间:2012…4…22 0:38:31 本章字数:6331
韩君墨接到君南电话的时候,欧阳正在跟他汇报工业区污染的调查报告。言芑瞟噶。
“哥。”
“嗯。”韩君墨一只手在翻文件,看的仔细。他原不想接这通电话,转念一想,君南若没有要紧的事情,万不会在他工作的时间打电话过来打扰他。
“哥,以后有你悔的!”君南怪他。
韩君墨放下文件,单手搓了搓脸,叹了一口气:“你这没头没脑的,唱的是哪一出?廓”
“哥……你等等挂。”君南察觉出他有收线的意思,“今天邢五哥亲自来咱们所楼下,是来接文清姐的,俩人一块儿走了。”
韩君墨沉默半晌,道:“看把你给闲的,多事!你若真找不到事情做,我就跟三叔讲一声。”
“哥,你真是啊!是中院的邢朗,他们在约会,约会你懂不懂?杰”
韩君墨沉默。
一旁的欧阳手机响了,侧过身子轻声说了什么。韩君墨看了他一眼,欧阳示意他还有行程。
君南听不到他回答,叠着声儿的“哎”了几声,听筒里传来“嘟嘟”忙音,显然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文件已经准备好了,秘书室那边说,罗局长还在办公室。现在要去办公室吗?还是……”欧阳得不到回复,于是去看韩君墨的表情。
车窗开着,风很大,吹在脸上,紧绷绷的。韩君墨想着刚才那通电话,欧阳的请示,他一时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定是君南闹的,每天在他耳朵边唧唧呱呱的,专捡没营养的事情说。
他坐端正了,挠着眉心,低沉的说:“不去办公室,有眉目之前,注意着点儿风声。”
“书记那儿……”他用手弹着车窗边沿,“我们还没有弄到更确实一点的资料,这件事,我亲自跟他说。”
“是。”欧阳说。
座椅旁边堆着一摞文件,韩君墨却没有立刻拿过来看。只是将车窗玻璃又摇下来一点,从搁板上拿了烟盒,抽了一支出来,凑到唇边,打火机却仿佛哑了火,如何也点不着。
欧阳一直在留意韩君墨的神情,忙重新拿了打火机递给他。淡淡的烟雾开始在车子里升腾,很快便被风吹散,隔着这一层薄薄的烟雾,欧阳回了一下头,只能看见韩市模糊的轮廓。
这会子的韩市略显沉默,虽然面无表情,情绪却明显不佳,一言不发的看着车窗外,好像在想什么想的出神,烟也抽的有些急,似乎格外的不耐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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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文清发现她跟邢朗的目的地是秋爽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不禁弯了一下唇角,心说自己这一阵子,跟这儿似乎是特别有缘。
天还没黑透,院子里的红灯笼已经亮满了。甘文清跟着邢朗往里走,越往里越静,直走到一间门口摆着兰花的包厢,邢朗才停了下来,转过来望着她。
廊子里晕黄的灯光下,他的身体几乎要与这份昏暗融合到一起。夜风拂过,衣袂微摆。借着光线,她看见他牵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邢朗看向她,不回避她狐疑的眼神,半是安抚半是叮嘱道:“待会儿你什么都不用管,不用问,也不用担心,通通交给我。”
他说着,拉开了包厢的推拉门,半长的餐桌前已经坐满了人。甘文清跟进去,心中刚升起警惕,目光却不期然的对上几张略略熟悉的脸孔。
大家多少是有些意外的,到底都不是寻常人,目光虽都难免在甘文清身上有短暂的停驻,但却没有表现的十分明显。
已经预留了两个空位,邢朗一一的打过招呼了,才替文清拉开椅子。她没有立即坐下,而是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光。
“没关系,坐。”邢朗凑到她耳畔,轻声道。
文清瑟缩了一下脖子,沉默的坐下来。
有人玩笑道:“咦,小刑今天是带女朋友给我们认识吗?早知可以带女伴,我就带我那个宝贝闺女来了,害我出门的时候,被我闺女瞅的心里直发毛。”
其实并没有埋怨的意思,甘文清却觉得尴尬。她并不知是这样一个场合,起先知道目的地是秋爽斋的时候,她还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才知道,那时候放松根本就为时尚早。她极少沾手刑事案件,并不代表她认不出在座的好几位,都是中院、高院主管刑事审判的主要领导。
邢朗并没有反驳“女朋友”一说,只是微笑着,说:“需要我介绍吗,这是甘文清。”而后,又耳语一般,将在座众人的名字给文清报了一遍。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略显干瘦的小老头,高高的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他透过厚厚的镜片,望着甘文清,然后笑出来,说:“这姑娘不是老韩的门生嘛,难怪我瞅着面熟。”
甘文清心中虽然拘谨,却还是大方微笑着点头,说:“是我,姚伯伯,您近来身体可好?”
“唔!”小老头瘪了一下嘴,点着文清,“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这闺女,不肯碰刑事案,老韩都说她拗着呢,愣是拿她没辙。我原先还琢磨,这老韩收的最后一个门生,怎么着的,我也能碰上几回吧?老韩的门生,有几位,哎……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啊,他老韩的门生,哪一个没让我们头疼个把回的?我这等的快发霉了,才知道这闺女原来是主打民事案。”
被姚启庸这样一说,众人大笑,甘文清也笑出来。
她知道,姚伯伯与师傅曾是一起摸爬滚打的战友,私交极好。听姚伯伯玩笑的说这些话,没有她实习时,跟着师傅初次见到他时的严肃与威严。她对着这样的姚伯伯,就仿佛在师傅跟前,竟觉得特别的亲切。
“您嘞,不用太遗憾。”邢朗喝了一口酒,笑,“她刚接手一刑事案,一审铁定完不了,一准儿还得上诉。”
甘文清的手触着杯子,凉凉的。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邢朗,心里隐隐的知道他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目的。
姚启庸搁下筷子,略皱眉,“噢?什么案子?”
邢朗递给甘文清一个眼神,示意她自己来说。。
甘文清忍不住,心里突突的猛跳了两下,她想一想,然后简单的,把君南的那个法援案子说了一下。
这件案子虽是法援派过来的案子,却不是小案。不论是该案在城里的影响力,还是检察院对她当事人提起的控诉,都不容许人小觑。第一审,便是由中院受理。光是搁到她手里的那一摞材料,就叫她头疼不已。
“嗯。”姚启庸听了,那颇有些特色的短眉微微一扬,缓缓的点着头,似乎是觉得热了,把毛衫的袖子往上卷了卷。
只这一个似乎是意味深长的“嗯”字,甘文清也摸不准这位姚伯伯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没有追问。旁边几位的酒才至半酣,也闲话着问她一些事务所里的趣事。不知是谁,说到了柯知涯的起诉,话里话外都颇为隐晦。
邢朗一直在与人碰杯,却还不忘时不时的替她夹菜。甘文清听着他们聊天,默不作声的吃东西,并不接话提自己是柯知涯的辩护律师。事实上,也不需要她提。有邢朗在一旁推波助澜,厢内的话题始终没有变。
散场的时候,姚启庸拍了拍邢朗的肩膀,食指点着他,颇有些好气又好笑的样子,骂道:“你小子!”
邢朗只是笑。
姚启庸看着站在一旁的甘文清,忽然的就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好好做,年轻人嘛,往后碰到的机会还多。”
他说着,回头,对一直立在不远处的的司机招了一下手,道,“行了,难为你小子听我们这帮老家伙叨叨这么长时间,不嫌我们啰嗦就好。”
待姚启庸上车,司机鸣笛、启动车子。